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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令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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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妙?楚净脑筋飞快动了动,“女孩子?你同学?”
  宝宝点点小脑袋。
  “她怎么了?”
  宝宝拧着小眉毛,像在思索什么重大难题,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楚净不急,耐心等待。她上网查过一些资料,孩子越是不懂如何表达,做家长的越要有耐心引导。
  “亲我。”他认真地说。
  啊?楚净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弯弯嘴角,忍俊不禁。
  “为什么亲你?”她侧支起头,一本正经问,“她说什么没有?”
  “嗯……”宝宝郑重想了想,脑袋费力阻止语言,半天,“她说喜欢我。”
  ……
  楚净再憋不住,笑倒。
  半夜,结束这一场安静的对话,宝宝枕着妈妈臂弯,乖乖睡觉。
  楚净紧紧抱住他,前所未有的踏实。
  二十七年的人生,她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了他。
  第二天一早,把洛洛和宝宝送上回梅镇的汽车,楚净才去上班。
  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脑,手机震了一下,莹润的手指划开屏幕,“一窝疯”QQ群炸了锅,都在讨论卫冬阳的词集。
  这事她知道,卫冬阳打算印制词集。
  年初有人提议他将这些年写的词印成册,留作纪念。他便在微博上征求粉丝意见,绝大部分粉丝都表示支持,一定会买。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去做。
  消息一出,二次元的伙伴们纷纷响应,大家常常围在群里热烈讨论,建言献策。
  虚拟世界往往比现实带给人们更多温暖,楚净觉得被王一和卫冬阳引上这条路是对的。当初,王一搞了一个原创大赛,她即兴写了首关于林逋的词,格律严谨,用词古雅。卫冬阳看了非常欣赏,亲自作曲,又请来圈内一位大神演唱,歌曲迅速走红。楚净自此在古风圈崭露头角,后经爱才的王一和卫冬阳力劝,走上了业余创作的道路。
  没想到一个即兴的举动,为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个世界里,云山渺渺,碧水浩浩。
  “扒皮,你这个画的是什么玩意,杀马特还是洗剪吹?真印出去还不坏了我一世英名?还是山鬼给我的小样靠谱。” 
  群里,卫处士突然扔出一行字。 
  扒皮是一流画手,被圈内好友和粉丝戏称“鬼才”,这个“鬼”不光是他画风善变,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鬼”。
  “哟哟,老卫,我牙都酸了,追女人不是这么个追法,你在这里献殷勤是没有用的,你应该跑到人跟前儿大声表白懂不懂?!” 
  楚净一激灵,险些扔了手机。
  很快有人跳出来吐槽。 
  萌萌的扫把仙:“老扒,别嚎了!你丫的恶管管你那张破嘴,山鬼说不定在呢,让人看见多不好啊!你这不把卫哥哥往死里坑么?!” 
  替天行道的老扒:“仙仙,你牙都没长齐你懂个锤子!我这是在帮你卫哥哥,追女孩要主动主动再主动!” 
  楚净逃也似退出了QQ。
  上次演唱会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开两人玩笑,楚净起初觉得搞笑,不以为意,可是渐渐的,卫冬阳让她不安。
  敏感如她,对待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办法——躲。
  却常常,躲不过。
  卫冬阳的电话短信几乎每天都照时照点,一次两次拒接可以谎称没听见、没带手机云云,一天如此,两天如此,时间长了,如何都搪塞不过去的。
  心里有点憋屈,楚净幼稚地想,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躲?于是,手机第二次响起时,毫不犹豫接了。
  “呃,刚到办公室,路上吵,没听见。”
  每次他都不厌其烦地问一句刚怎么没接电话,每一次,她都闭着眼睛抚着额头将想好的借口说囫囵。
  “老扒给我那个封面被我拍死了,实在太非主流了,太不符合我的风格。还是你画的阳光,明净,温暖人心。”
  日前,卫冬阳说看了好几个画手的样稿都感觉都不大对,他认真详细说了他要的感觉,楚净揣摩着他的意思随手画了一个给他看,获得大赞。同样按照他说的感觉,扒皮却画成了杀马特。
  “你可别这么说,让他听见,又该挖苦我了。他那张嘴,我可受不了。”
  想起扒皮的油腔滑调,楚净不觉带了点情绪。
  卫冬阳静了静,低笑,“你刚看到了,对不对?”
  脸发烫,楚净懊恼。卫冬阳总是能在正经八百讨论工作的同时不着痕迹将话题推向尴尬。
  “看到什么?我不知道啊。”她急急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说了,我要工作了。”
  *
  下午,去总部处理事情。
  朱萸给她泡了杯咖啡,咖啡冒着白烟,杯沿浮着一圈密密的小泡泡,窗子漏着一条缝,阳光垫着脚尖跑进来。
  多日阴雨,今天终于放晴,楚净近乎贪婪地频频望向窗外,和暖湛蓝的天空令人迷醉。她几乎克制不住想打断朱萸一板一眼的汇报,这么美的天气,实在不想听新款无纺布袋的加工商想加价,某批货某某出版社的某某书脱销了,某某作家畅销书被人举报抄袭……
  好在,一陈述完毕,朱萸就撕开那具枯燥的壳跳出来,叽叽喳喳向她探讨怎样画眉才自然,粉饼如何挑选,BB和隔离到底哪个好……
  楚净恢复了一点点精气神。
  “呀!楚姐,我忘了,上个月的读者意见调查落小东车上了,等着,我给你拿去!”
  楚净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丫头已火箭一样“嗖”地消失了。
  办公室在28层,等电梯的功夫都够煮碗面了。楚净才不会让自己干耗着,她果断从这张和枷锁镣铐一个本质的转椅上起身,抱着杯子来到距离窗子最近的沙发。
  午后暖阳晴和,窗台的白茶花幽幽送着香气,这阳光,这花香,简直就是催眠药。
  无知无觉,楚净坐着就睡着了,头轻轻靠着沙发背,手里还捧着喝剩的勉强能盖住杯底的咖啡。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阳光很暖,暖到身上都发烧了。中间朱萸进来,有隐隐的开门声。大约看她着实睡得甜,动了恻隐心,没咋咋呼呼叫醒她看意见调查。
  声音很小,只一下,铺天盖地的困意卷土重来,楚净又沉沉睡着了。朦朦胧胧中,似乎嗅到了薄荷的味道。
  这个午觉,睡得有点长,隐约似做了个梦,眼皮微微睁开,白光一照,梦中的情形全然忘却。
  重又合上眼,耳朵觅到沙沙的写字声,朱萸还在。
  “几点了?” 做梦比干活还累,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没有回音,办公室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楚净柔和均匀的鼻息。脑袋昏沉沉,又想睡过去了。
  “四点。”
  音沉如洪泉拍石。
  楚净猛然睁眼。
  窗幔遮得严严实实,吊灯也关着,光线黯淡,像特意营造出来的虚幻的梦境。而窗前那个伟岸的男人,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所有困意倦懒悉数剥落,楚净猛地坐直了,脑袋瞬间清醒,愕然发现自己是躺在沙发上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大衣,扫一眼便知是法国某经典牌子的经典款,那个男人,从来只认这一个牌子的大衣。
  惊慌失措掀了大衣跳起来,惊觉脚上未穿鞋子。血液上涌,脑袋嗡嗡响成一片。两颊的温度已然可以煮咖啡了,趁那个高大的影子走向窗边,她迅速、淡然穿好鞋。
  窗幔“哧啦”一声被拉开,漫天白光无声跃入,内中浑然漂浮着千千万万絮丝。
  楚净下意识遮了遮眼,浮光中,陆行简的轮廓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清隽的五官一如当年,裹着浓浓的寒意令她无法直视。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是惯有的上位者俯视一切的眼神,如隐形的箭镞,“嗖嗖”射向她全身。目光悠悠在她身上逡巡,定位在她白皙透着丝丝红晕的脸上,挑挑眉,嘴角扯开一抹戏谑的弧度。
  楚净半握拳头,全神戒备。
  “速溶的。”嘲弄的目光落在茶几的马克杯上。
  速溶的,呵,好想笑。
  刚刚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她喝速溶麦斯威尔,他眉头立刻皱了皱,端起杯子“哗”倒掉。
  她满面讶然,观他一脸憎恶,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突突”跳,低眉垂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突然低低笑起来,长臂一伸,把她扯进怀里,重重吻她,“我不想被人说,我让我女人喝速溶咖啡。”伸手打开储物柜,满满的,几盒咖啡豆。
  那天喝到了他亲手煮的咖啡,苦得她喝了一大杯水都没能盖过那股苦味,心头却甜得像吃了蜂蜜。
  而今说这话,她真想笑。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自知分寸。
  “既然陆总回来,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告辞。”她弯弯柳眉,拿起杯子,大大方方开门出去。 
  陆行简眉峰打了折,表情冷漠。他僵直站着,约莫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缓缓迈开长腿,走到沙发边。
  拎起那件深灰色大衣,略一低头,清淡的茉莉香悠悠窜进鼻孔,眉峰倏然舒展开,薄唇翘起,一脸陶醉。
  *
  电梯下到一楼,楚净急不可耐向外冲,却与朱萸撞了个满怀。
  “哎呦!”捂捂脑袋,“楚姐?”
  楚净没好气的,“你去火星了?”
  “我……嗨,别提了!”她拍拍意见簿,“小东那个没脑子的给忘家里了,又开车回去拿,路上堵车,呶,刚到!楚姐,你带回去看,还是……”
  “都不用了,你亲自拿给陆总看吧!”
  *
  坐出租车到达城西汽车客运站,楚净勉强使自己接受了陆行简回来并且往后的日子里会经常出现在她生活里这个事实。
  还差几分钟车才到站,她在候车室挑了块人少的地方坐下等,日暮的光懒洋洋照在身上。
  宝宝突然戴着毡帽蹦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那眉眼,那鼻梁,活脱就是另一个陆行简。揉揉眼,才确定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尚小,再长几年,真不知该以何心态面对他。
  “妈妈!”
  小孩子永远不懂大人的心思,回到母亲身边,他只顾高兴,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心头一热,楚净一把抱起他,亲亲他肉嘟嘟的小脸。每次从梅镇回来,小东西情绪总是很好。她禁不住想,要不要干脆搬回梅镇?
  “累死我了!”洛洛气喘喘吁吁提着俩大包跑过来,重重往地上一扔,“小东西,跑那么快干嘛?害我追得气都没了!哼!”皱皱鼻子,“小没良心的,看见妈妈就不要小姨了,白疼你了!”
  楚净挤挤眼,宝宝立刻朝洛洛摊开手。
  洛洛拧开运动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吐吐舌头,“不抱!”
  吃过晚饭,洛洛献宝似的把带回来的特产一样一样从包里掏出来。
  “梅姑身体怎么样?”
  楚净收拾了碗筷,系着围裙擦桌子。
  洛洛剪开一包酱牛肉,撕了一大块儿塞她嘴里,“我妈身体好着呢,每天都跟镇上的一帮大妈跳舞,早晚准时准点,一天都不落下,还带着宝宝和丫丫去跳。要是再过几天,一准给你带回来个广场舞王子!”
  楚净笑笑,“那小嫂子呢?药还有没,你走的急,忘了跟你说再去药房抓点。”
  “好着呢,药还有。”砸吧砸吧嘴,翘着二郎腿,“要说我这嫂子真是命不好,生个孩子差点丢了命,孩子生下来倒健健康康能吃能喝的,你是没见,丫丫都快成团子了,我嫂子脸上还是一点肉都揪不起来。”
  “所以说,女人生孩子是拿命来生啊。”
  “姐,”洛洛端坐好,一本正经的,“我妈说,你该给孩子找个父亲了。”
  抹布掉进水盆,脏水溅到围裙上,楚净麻溜解开,嗔怪:“不是说了这个问题以后不做讨论吗?怎么又忘了!”
  “我思来想去,觉得我妈是对的,女人是少不了男人的!”她贼贼一笑,“姐,说真的,我觉得那个宋先生就挺好的,人好,关键对你好,要不……改天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她见过宋之宜,印象很不错。
  一听就知道是梅姑教她的,这俩人,真是……楚净撇撇眉,“我倒是想请他来着,不过嘛……”
  “不过什么?”一听有戏,洛洛赶紧追问。
  “人家出国了。”楚净笑得桃花灿烂,“出国定居了,再不回来了。”端着水盆进了卫生间。
  愣了片刻,洛洛追过去,双手扒着门,“什么时候的事啊,那他走了你们书店怎么办?”
  “卖了呗!”污水哗哗倒掉,“卖给一个新老板,也就是说,我们换老板了。”
  “怎么会这样。”洛洛懊恼地骚骚脑袋,还想说话,宝宝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
  “小东西,困了?”
  宝宝点点头。
  “过来洗澡!”
  没洗完他就睡着了,洛洛给他裹上浴袍抱到床上,嘀咕:“又重了,我妈每天鸡呀鱼呀真没白喂。你是没见着,他还跟丫丫抢着吃!哼,谁再说咱孩子有毛病,我宰了他!”
  楚净扶额,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放弃跟她沟通了。除了丫丫,他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几乎完全不说话,几乎排斥接触任何人。所以,这些年,家里从没来过一个生人。
  “姐,问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从宝宝房间出来,洛洛拉住她,态度非常认真。
  “问吧。”楚净费好大劲才忍住笑。
  “你是不是还没忘记那个男人?”
  “一天到晚乱想什么呢?”楚净凿凿她脑壳,睇她一眼,“说八百遍了,我早忘记那个人了,你倒好,一天到晚提起。还想不想我好了?”
  她想得很清楚,她和陆行简,今后,他是老板,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店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陆行简一回来就召集店长和决策部门开会。
  宋之宜带出来的团队,果然不一般,大家各抒己见,意见中肯,真的是把书店当成了自己的家。
  陆行简欣慰,无比庆幸,这么优秀的书店,幸亏是被自己接收了。
  H市位置偏C市东南一点,经济虽略逊于C市,但却是文化重镇,钟灵毓秀,人文荟萃。近些年文化市场愈炒愈热,谁都想挤进来分一杯羹,陆行简早就想进军H市的文化市场,苦于没有机缘,没想到宋之宜突然要移居出国,真是千载难逢。
  “就三个月的营业额统计来看,文化创意产品和咖啡甜点等的收入明显比书籍好太多,每十个人里头,只有一两个会买上一本书,剩下的不是好奇心驱使看看,就是来蹭免费WIFI的。”
  负责市场调查的大汪素来一针见血,大家都乐了。
  “所以,我们分析出来的结果是,要进一步做好文化创意产品。在此基础上,要向其他领域进军,比如服装,像什么文化衫卫衣之类,利润大得吓人。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不是说咱们必须去做裁缝。”一片笑声里,他呷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另外,必须加快网络销售这块儿,要实现网络和实体店同步增长。不是我吹,咱们‘私书房’的牌子在全国各主流城市都是响当当的,我们的粉丝群是相当庞大的,群众基础非常良好。”
  陆行简忍住笑,“宋总给你发多少工资?”
  大汪揉揉脑袋,伸了伸手指,憨憨一笑,“不算多,够糊口。”
  陆行简展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成功了,我付你双倍工资。”
  “是!”大汪一激动,上牙和瓷杯来了个激烈对碰。
  接着,讨论这个季度的购书单,多数人表示同意。
  楚净蹙了蹙眉,“我有意见。”
  抬头,大家都望着自己,尤其首位那人,眉眼轻敛,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楚净瞬间就后悔了,她忘了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已经不是宋之宜了。
  “文史类专着、科学读物太少,心灵鸡汤、名人自传、书商炒作的没营养的书太多。我建议调整一下比例。”
  市场部根据销量列出来的书单足够科学,照这个单子进货,绝对不用担心卖不掉。如果只是单纯卖书倒无所谓,什么来钱卖什么,可她进这里的第一天宋之宜就说过,他们首先卖的是文化,其次才是书。
  大汪苦笑,“小楚,我也知道没营养,可真把你说那些有营养的弄来了,卖不掉怎么办?不错,我们上个月是卖出去一批古籍,可你也知道,那是因为有高校采购书目,咱们有员工家属是图书馆管理人员,这才顺利拿下这个单子。”
  楚净坚持,“你说的都对,可是一个书店如果全是没营养的书,那还叫书店吗?”
  “如果连基本的盈余都维持不了,那就叫书店?”陆行简突然发问,一手撑住桌沿,身体朝着楚净的方向倾转,俊眉斜挑,狭长的眸子微眯,似笑非笑,“楚店长,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每个城市有多少家书店关门,相信你比我清楚。”
  卷而浓的睫毛剧烈扇了扇,楚净抿紧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许。眼睛盯着墙上,目光空洞。
  沿着她的视线望去,陆行简看到宋之宜的墨迹,是他临的《难得糊涂》。眸子瞬间沉下去。
  散会后,电梯前,朱萸悄悄拽出挤在人群里的楚净,挤眉弄眼,“陆总有请。”
  她警惕,“什么事?”
  朱萸摇头,“他没说。”
  *
  屏息,敲门。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时间仿佛被拨慢了一圈。
  “进来。”
  楚净深呼吸,握上门把手推开门,手心汗涔涔的。
  办公桌后面空空的,目光左移,瞧见陆行简立在窗前,身形挺拔,目光如炬,正看着她。
  她淡淡开口,“请问陆总有何吩咐?”
  陆行简眉头立刻拧了一个结。面前的女人身姿窈窕,五官愈发精致夺目。跟五年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更让人移不开眼了。但陆行简就是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或是她看他的漠然神色,亦或是她说话的冰冷语气。 
  “你跟宋之宜讲话也是这样的语气?”他饶有兴致地问。
  楚净正色,“现在是工作时间,陆总您的问题明显在工作范围以外。”
  “好。”挑挑眉,他两步跨到沙发跟前,敲敲茶几上的一张纸,“那我们就来谈工作。”
  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楚净屏气走过去,看见是那张购书单,眉目间露出困惑的神色,“什么意思?”
  陆行简背靠着沙发椅,笔直的长腿叠在一起,整个人懒洋洋的,“要说的很多,你确定要站着听?”
  楚净轻轻拢了拢裙摆,在他对面坐下,双腿自然地并在一起,两手平放在膝上。
  米色呢料长裙,黛绿复古及膝风衣,说不出的优雅大气。陆行简对她的穿衣品味从来都是满分好评,女人的义务就是令人赏心悦目,他忍不住盯着她。
  “有点素了。”
  正经八百的口吻,仿佛在和决策部门部署重大商业战略。
  楚净蹙眉,正欲发作,对方却冷不丁递过来一支笔,A4纸翻过来推到手边。
  “写下来。”
  “什么?”她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自然是书。”漆黑的眸子蕴着笑,顿了顿,补充说,“你想进的书。”
  楚净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翘起的长腿“哒”落地,身体前倾,狭长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粉白近乎透明的脸,“你那么坚持,我只好冒险试一试了。不过只拿你的中心花园店冒险,这些书,只你店里进。卖得好,有赏;卖不好,要罚。不然服不了众。敢不敢冒这个险?”
  她攥着笔,黑葡萄一样水灵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想从他高深莫测的淡笑里看出些什么,可惜,失败了。
  “为什么不敢?”她嘴角浅浅翘起,睫羽微微颤了颤。
  对,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陆行简笑容不觉加深。
  “方才在会上,怎么不坚持?你以前可不会轻言放弃。”
  “那是以前太蠢!”脱口而出,带着浓浓的自嘲。
  陆行简“刷”地沉下脸。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楚净合上笔站起来,“一时半会儿想不全书目,我回去列个详细的呈给陆总您看。”
  紧走两步,伸手够着门锁,背后猛然伸过来一只手,扣住她手腕。
  胸腔瞬间腾起巨大恼意,她奋力挣了两下,没能挣开。
  陆行简轻哂,手臂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翻转过来,按在门上。他向前探出脑袋,紧贴在她耳际。
  楚净浑身战栗,幸好,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轻轻埋首在她颈侧,闭眼,深嗅,沉溺其中,满脸陶醉,好像吸毒上了瘾。
  “Joy。”他几乎吮着她细长的颈,低喃,似午夜梦回时的梦呓。“原来,你没忘。”
  楚净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像行将溺毙的落水者,瞳孔瞪得大大的。接着,卯足了劲推开他,落荒而逃。
  “号称成本最昂贵的Joy香水,据说每30ml至少需要10000朵茉莉和28打玫瑰。”
  20岁生日,他拿出一瓶造型精致的香水放在她掌心,眼底静静流淌着温柔的光,他抱着她,深情地吮吻,告诉她他最喜欢茉莉和玫瑰的复合馨香。
  她旋开瓶子,倒了一滴在掌心,轻嗅一口,瞬间就醉了。
  既然他喜欢,她也就无条件喜欢。
  *
  回到书店,她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强令自己放空脑袋,什么都不要去想,打开电脑,查资料。
  “砰砰”,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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