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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时而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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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深吸一口气,说:“肖强涉嫌拐卖人口,已经触犯了刑法。”
  
  “什么拐卖人口?”阿河厉声吼,“不就是带回几个年轻人吗?那些年轻人都是自愿进村的,没人拐骗他们!”
  
  “不要跟他们废话!”她身后的男人脸色狰狞,“他们后面一定还有警察,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完了,先把他们控制起来,还能和人谈判。”
  
  一群人顿时激愤起来,饿狼般扑向叶青和林北樾,叶青和林北樾怎么会束手就擒,立刻撂倒扑上来的两个男人。
  
  男人瞬间哀嚎惨叫,其余的人瞬间被激怒。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了,天高皇帝远的,这么久都没警察来管我们,现在来了两个,一来就打人了,不得了了!”为首的一个男人怒吼,“大家把他们抓起来!”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举着斧头镰刀,怒气冲天地冲上来。
  
  林北樾当即握住叶青的手,说:“上面!”
  
  叶青立即顿悟,轻身而上,攀住房梁,身体如猿猴般,猱身一跃,从上方越过众人,冲出耳室。
  
  林北樾随后跟上。
  
  两人冲到客厅,客厅中把守的人立即围拥过来。叶青和林北樾下手有轻重,只撂倒就好,并没有伤到他们。
  
  眼看就要离开吊脚楼,阿河瞬间暴怒,厉声大喊:“你们不管张婶死活了吗?”
  
  大雨冰冷刺骨,四野里到处是诡异峭楞的黑影。
  
  叶青和林北樾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客厅内。
  
  阿河将一柄弯刀架在张婶脖子上,“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趁着叶青和林北樾迟疑这一瞬,为首的男人带着人堵过来。
  
  张婶无声地呜咽哭泣,非常绝望。
  
  “阿河,你这样做,迟早会后悔的……”
  
  阿河聪耳不闻,只管阴森森地瞪着叶青,眼神怨毒。
  
  “张婶,是警察不让我们活了,我们也没办法。”她说道。
  
  张母摇头,“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做犯法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那些孩子,都是可怜人,还有你们卖的那些东西,都是害人的啊……”
  
  阿河咬紧牙,双手颤抖。
  
  为首的男人说:“把他们关进柴房!看守好!”
  
  一群男女涌过来,拿了尼龙绳,把叶青和林北樾捆了,关进了楼下的柴房中。
  
  ……
  
  柴房狭□□仄,还有雨水渗进来。空气里一股霉湿味,伸手不见五指。
  
  吊脚楼上安静下来,只听得几个人在走动,过了一会儿,传来谈话声。
  
  “峰哥,这么做当真能行吗?”阿河问。
  
  “不能让这两个警察传递信息回去,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峰哥说。
  
  阿河说:“我把他们的背包都藏起来了,手机也关了。”
  
  “你做得很好。”峰哥的声音很冷硬。
  
  “现在该怎么办?”阿河有些无措,“我们要把那些人和东西都转移走吗?”
  
  “警察做事是将实证的,”峰哥说,“所以他们没了证据,也拿我们没办法。”
  
  阿河松了一口气,“我懂了,我这就去办。”
  
  不久后,彻底安静下来,峰哥似乎也穿上雨衣走了,临走时,还特意吩咐人,将叶青和林北樾看好。
  
  深夜,彻底静下来,吊脚楼上留了个人,安抚张婶的情绪,同时监视着她。
  
  守在柴房外的两个男人淋了会儿雨,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就缩到屋檐下躲雨。
  
  叶青耳边,尽是杂乱冰冷的雨声,四野无边的黑暗让她生出不安和惶恐。
  
  这样莫名的惊悸又出现了,非常地熟悉。
  
  她和林北樾背对背被捆绑着,她摸黑,握住了林北樾的手。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问。
  
  叶青靠在他背上,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北樾轻声说:“我的裤腰里有刀片,你把它摸出来。”
  
  叶青一愣,背着手,摸索着他的腰,触到了裤腰的边缘,慢慢地捏过去,果然摸到了薄薄的刀片,再用力研磨两下,刀片割破了裤腰,露了出来。
  
  她捏住刀片,开始割绳子。
  
  “你还藏刀片在身上啊?”她轻笑。
  
  “那是微型解剖刀,备用的。”他说。
  
  绳索绑得非常紧,叶青没控制好力道,无意间割到了他的手。
  
  “我伤到你的手了。”叶青停下来,不敢再动手。
  
  “没事,轻伤。”林北樾鼓励她,“继续。”
  
  叶青没再迟疑,继续割绳子,片刻后,绳子解开了。
  
  扔掉绳子,她立刻摸到他的手,“伤到哪儿了?”
  
  他说:“食指,一道小口子而已。”
  
  话音未落,叶青已经执起他的手,用嘴含住了他的手指。
  
  虽然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处理伤口,可指尖触及到她柔软温热的唇舌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发热。
  
  “好了,”叶青说,“血应该止住了。”
  
  “嗯。”他握紧手。
  
  叶青摸到柴房边缘,说:“这是木竹结构,能不能出去?”
  
  黑暗中,完全看不见,林北樾握住她的手,说:“等机会。”
  
  叶青沉下心来,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多久之后,听见有女人说:“我们煮了茶,你们进来喝点儿吧,别冷坏了。”
  
  两个看守的男人立即起身进屋了。
  
  叶青当即摸到门边,正欲用刀片撬开门锁,不料门却从外面推开了。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一个高大黢黑的身影挡在门外。
  
  林北樾立即挡在叶青面前,退后几步。
  
  门外的身影却没动,而是放缓了声音,说:“我是来救你们的,想要离开的话,就跟我走。”
  
  叶青和林北樾戒备着。
  
  对方说:“再不走没机会了,他们要下楼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叶青拉着林北樾冲出去,男人立即说:“走这边!”
  
  他带着叶青和林北樾躲进屋后的灌木里,而楼上的人正好下来,见柴房门关得好好地,依旧缩在屋檐下躲雨。
  
  叶青起身,男人却拦住了她,说:“你们现在走不了了,全村的人都看守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叶青问。
  
  男人压低了声音,轻笑:“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走出去试试。”
  
  雨水倾泻而下,叶青视线模糊。
  
  林北樾将她挡在身后,直视对面的男人,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男人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大雨中走,说:“跟我来。”
  
  三人避开房舍密集的地方,穿过大片的果树林。
  
  暗夜之下,这村寨群山环抱,草木萋萋,叶青沉默地跟在后面,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林北樾担忧地问她。
  
  叶青脸色泛白,她缓慢地环视群山,还有身后漆黑夜色里影影幢幢的吊脚楼,顿时握紧了林北樾的手。
  
  前方的男人回头来看她,她立即收敛心绪,说:“没事。”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林北樾包裹着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途径一片芭蕉林时,他摘下一片叶子,为叶青挡雨。
  
  不久后,到达一幢吊脚楼前。
  
  男人说:“这是我家,进去说。”
  
  三人进了屋,男人生起了篝火,招呼叶青和林北樾过去坐。
  
  林北樾将屋角的棕垫拖过来,放在火边,让叶青坐下。
  
  两人都不曾放松警惕和防备。
  
  这吊脚楼看起来非常普通,甚至与张母的楼大同小异。只是在客厅角落里,堆放着一个放了气的皮艇,皮艇看起来不新,应该是用过多次了,旁边立着船桨,质地上乘。
  
  门“嘎吱”一声,进了卧室的男人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茶饼。





第103章 陈年的旧案
林北樾把锅架在火上,烧了热水。
  
  水开时,男人将茶叶扔进去。
  
  山野夜间的气温很低,淋了一场雨后,越发感觉寒冷。
  
  叶青和林北樾依旧裹着湿透的衣服,在火旁取暖。被冻得冰冷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有了知觉。
  
  男人在叶青和林北樾对面坐下,目光在叶青身上逡巡片刻,忽而低沉地问:“叶小姐,你还记得这里吗?”
  
  叶青面色平静,漆黑的瞳孔蹙了蹙。
  
  “你什么意思?”她冷声问。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火光照得他粗硬的眉目半明半暗。
  
  “五年多前,叶小姐……”男人幽幽地开口,又顿了顿,改口说:“应该是叶警官,你以前,遭到一帮犯罪团伙绑架,他们把你带到戎县水芙寨,也就是这个地方,难道叶警官忘了?”
  
  叶青捏紧十指,全身微微一僵。
  
  林北樾轻声一笑,往火堆里扔柴,“你怎么会知道?”
  
  五年多前叶青的父亲叶景行部署剿灭一帮犯罪团伙,行动的任务只有内部的高层才知道。而叶青被绑架时,为了不打乱原本的计划,叶景行并没有向任何人说明女儿被绑的事情。能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叶景行和他的亲信,还能有谁?
  
  男人抬起带着伤疤的眼皮,勾了勾唇,说:“当年叶局为了掌握更多资料,安排了卧底。这个卧底,在那帮团伙中,一干就是三年,直到犯罪团伙被叶局重创,组织溃散,他依旧还在伪装,只为达成叶局下达的命令。”
  
  叶青呼吸一滞,片刻后,她眯了眯眼:“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我爸安排的卧底。”
  
  男人神色淡然,“信不信由你们。”
  
  叶青心底震颤不已。如果他真的是父亲安排的卧底,也就算得上是一个故人。
  
  当年叶景行剿灭犯罪团伙的事迹何等壮烈,他甚至因此丢了性命,牵连了妻子和儿女。国家为他颁发荣誉,世人称赞他是英雄,同事敬仰他,崇拜他,甚至为他的死而悲痛。
  
  可事情毕竟过去五年多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如今,还能记住“叶景行”三个字的人,还有几个?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受命于父亲,那他就是父亲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连,也是他荣誉正直的见证。
  
  窗外风雨大作,屋内火光旺盛。
  
  男人往门外看了看,正欲起身,叶青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依旧往门外走,说:“我叫庄延。”他停了停,回头看着叶青,说:“你无法查证我的身份,在执行任务做卧底之前,叶局长就已经销毁了我所有的真实信息。”
  
  风吹落门前的树枝,枝桠摇晃着拍打着门框,他走出去,将枝桠折断,关上门,又回来。
  
  “我凭什么能够相信你?”叶青问。
  
  林北樾拿了干净的杯子,倒满了茶水,递给叶青让她捧着。
  
  庄延自己拿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飘起白烟。
  
  他说:“局长一直在追查这个犯罪团伙。其实一开始,这个团伙只有两个人,他们是一对父子。”
  
  这是叶青第一次听闻关于这个组织的秘密。
  
  她半信半疑。
  
  “我进入团伙之后,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局长,局长查到,这对父子并不是突然开始作案,而是因为他们曾经经历过巨大的变故。儿子的母亲,曾被人绑架,可警方却没能成功将其救出,故而警方遭到了这对父子的仇恨。
  
  一开始,他们只是暗杀一些职位比较低的警员,到后来,这些行为已经无法化解他们的仇恨,所以他们彻底与警方对立。他们藐视、仇恨公正、法律,将犯罪作为与仇恨警方的形式和乐趣。因此很快就受到许多罪犯的响应,他们慢慢地发展,形成了一个有序的犯罪组织,所犯的罪行,也越来越凶狠残忍。”
  
  庄严面色冷沉,口吻平淡没有起伏,“团伙的头目,也就是那对父子,把这些与警方对立的犯罪行为,作为为妻子、母亲报仇的手段。起初,他们杀人时,会在犯罪现场留下一束玫瑰花和康乃馨。后来他们的成员越来越多,许多事情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了,现场就再也没发现过花束。”
  
  叶青若有所思,但内心却难以平静。
  
  这几年,她一直想调出当年的案件卷宗查看,却遭到拒绝。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窥得一斑。
  
  茶水凉了些,庄延轻轻地喝了口,说:“因为最初的凶手头目是一对父子,所以我们把他们称作‘父子杀手’。后来也约定俗成的,把这个名字当做了这个团伙的代号。”
  
  叶青压住胸口的沉闷,轻声说:“这些年,我有时会接到一个电话……”
  
  “是那通你在水芙寨时拨打的求救电话吗?”庄延问。
  
  叶青一怔,“是。报警电话,警方会录音,但录音只有警方会有。这些年,我总是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就是我被绑架时拨打的求救电话。”
  
  林北樾轻声问:“你当年报了警?”
  
  “是,”叶青眉头紧蹙,“可是……我记不得我是怎么报的警了。但报警电话才说了一半,电话就被抢走了。”
  
  她抬手重重地揉了揉眉心,说:“能得到那通电话录音的,除了警方还能有谁?”
  
  林北樾静静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他并不知道,原来这五年,叶青一直被那通电话困扰着。
  
  庄延拿出手机,问:“是这通电话吗?”
  
  他播放语音,手机里立即传出沙哑的声音——
  
  “喂,我是叶青,我是首都警局局长叶景行的女儿,我现在要报警,我被……”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接着,手机里传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那些警察,还有叶局,叶青已经死了!警方如果再敢行动,我就让她彻底从世界上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
  
  叶青脸色煞白,“你怎么会有这通电话的录音?”
  
  庄延神色自若地将手机放回衣兜里,说:“当年去绑架你的人……是我。”
  
  一霎寂静,叶青和林北樾都没有说话。
  
  “父子杀手怀疑我的身份,他们试探我,让我去绑架你们姐弟。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做……”庄延低下头去,“我和另外一个人将你绑走时,我知道他会搜你的身,所以早一步将你的手机藏了起来,等安全之后,又悄悄地把手机放回你身上,希望你能打电话自救。”
  
  叶青咬紧唇,没说话。
  
  “后来在混乱中,你丢失了手机,我捡到了,知道你报了警,甚至还录下了通话。”庄延说。
  
  叶青点头,“我报警时,的确把通话录下来了。可是……”她晃了晃脑袋,“手机丢了……我以为找不到了。”
  
  林北樾眉头一蹙,目光警觉,“所以,这五年多来,给叶青打电话的人,是你?”
  
  庄延深吸一口气,说:“是我。”
  
  林北樾问:“为什么?”
  
  “父子杀手团伙被剿灭之后,叶局也去世了。而团伙所剩的成员要么被警方逮捕,要么就逃到了国外,还有的,就从此销声匿迹。这几年,警方没有查到父子杀手的任何消息,所以就把这起案子当做了冷案处理。”庄延脸色不忿,隐忍愤怒,“当年死了那么多弟兄,这案子怎么能说不查就不查了?所以,我就给叶警官打了电话,我想提醒你,不要忘记叶局的仇!也不要忘记,身为警察,要将逃犯追击到底!”
  
  这些话,如重锤一样,落在叶青心头。
  
  她哽咽,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林北樾给叶青换了一杯热茶,“我有句话,想问问庄先生。”他直视庄延,问:“正如你所说,父子杀手已经溃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没想过恢复正身?”
  
  庄延看着叶青,说:“叶警官应该很清楚。”
  
  叶青怔了怔,“是因为,有内鬼吗?”
  
  庄延不置可否。
  
  叶青却说:“能那么清楚地得知我父亲和我家人的行踪,甚至能清楚地查杀警员……”她欲言又止。
  
  庄延说:“叶警官和林法医不妨想一想,为什么你们刚到这里,村民们就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和行踪。”
  
  早在被关进柴房时,叶青和林北樾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这一路从戎县过来,知道他们行踪的人,寥寥无几。
  
  沉默片刻后,叶青又看向庄延,说:“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说,团伙的余孽逃走的逃走,被捕的被捕,你在哪里继续潜伏都行,为什么要选择水芙寨?”
  
  火光微微一晃,庄延眼底轻轻闪烁,说:“叶警官不妨想一想,这一路,你是怎么从首都,走到这个地方的。”
  
  峨山尸骸,渔歌农家,最后才是水芙寨……
  
  一切都非常顺利……
  
  但太过顺风顺水,也让她产生困惑和怀疑。
  
  “是你?”叶青惊疑。
  
  “不错。”庄延点点头,“的确是我暗示的。”
  
  林北樾与叶青对视一眼,“是你指使张子明和赵容桔行动的?”
  
  庄延说:“没有明示,但有暗示吧。我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没有进账,上头很不满意。我知道你们会来戎县查,一定会查出渔歌农家,所以就让他们行动。没想到,他们真的把你们带回了农家乐。”
  





第104章 身陷命案的男女

  庄延唇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是啊,团伙散了后,还是有余孽没有离开。他们成为通缉犯,不能工作,不能露面,所以就退到这个边境,能够顺利偷渡出国的地方,控制这里的村民,让村民为他们谋取利益。关键时,还能让村民做他们的挡箭牌。”
  
  这里的村民,的确不欢迎警察。
  
  林北樾往火里扔了柴,摸了摸叶青的衣服,已经快干了。
  
  雨声淅沥中,隐约传来鸡鸣,清冷而幽长。
  
  “天快亮了,”庄延指了指旁边的耳室,说:“你们可以再休息一个小时。”
  
  “好,多谢,”林北樾扶着叶青起身,无论何时,他总是礼貌得体。
  
  两人进了耳室,室内有一张木床。
  
  “躺一会儿吧。”林北樾轻轻地拨了拨她的头发。
  
  叶青躺在床上,身体分明十分疲惫,却始终无法入睡。
  
  今夜发生的一切,足以让她震惊混乱。是是非非,她无法判断,所以下意识地,她想从他那儿寻求慰藉。
  
  “你相信庄延的话吗?”她轻声问。
  
  林北樾目光看向客厅,没说话。
  
  峨山尸骸案,延伸到这个边境小寨,到底是他们在寻求线索,还是有人在暗中牵引着,诱导他们来到这里,让他们一步一步地,主动步入早已布好的圈套中?
  
  叶青抬头望着吊脚楼上交错的房梁,心情难以平静。
  
  雨下了整整一夜,临到破晓时,耳室的门被敲响。
  
  “叶警官,林法医。”庄延站在门外,说:“休息好了吗?我现在就带你们离开。”
  
  叶青和林北樾立即起身,踏着一片黑暗,进入水芙寨漆黑的晨曦里。
  
  经过一夜的大雨冲刷,地面泥泞不堪,走出一段路,裤管上就裹满了泥。
  
  庄延带他们走的路的确偏僻,人也少,但出寨进入盘山公路的道路只有一条,那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雨幕掩盖了天明的光,但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远处公路犹如一条灰蛇,蜿蜒着盘踞在山上。
  
  庄延忽然停下脚步,说:“我送你们到这里。”
  
  剩下的路,叶青和林北樾已经知道怎么走了,林北樾道了谢,庄延戴上斗笠,转身返回,很快没入果林中。
  
  叶青拉住林北樾的手,迷惘的情绪稍缓。
  
  他的手很暖,很有力,温柔而坚定。
  
  “走吧,”林北樾为她撑着伞,说:“有机会可以再来的。”
  
  叶青迟疑,“我爸爸,为了清剿那对父子的组织,牺牲了家人,牺牲了自己,一想到父子组织还有余孽,我心里就不舒服。”
  
  “如果庄延真的是叶叔叔安排的卧底,那他就是一线希望。”林北樾说。
  
  叶青重重地点头,“不管他是,还是不是,都是线索。”
  
  ……
  
  出寨子的路就在眼前,叶青和林北樾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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