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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这些东西你一个女孩子好意思拿出来？我看了脸都要红，你倒好意思写下来还准备送给裴言舟是不是？”苗珍脸红脖子粗地责骂钟宁。
钟宁完全云里雾里，没听明白苗珍是什么意思。
“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现在想撇清？晚了，明天叫家长过来，另外你给我回去写2000字的自我检讨！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点这些玩意，我都替你父母丢脸！”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钟宁急了，她真不喜欢被苗珍喊家长过来。
苗珍以为钟宁耍赖，更气了，抓起刚刚揉成一团的信往钟宁身上一丢，“自己看看，写的什么玩意！”
钟宁急忙捡起来，展开一看，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信上写的太污秽了，说什么愿意脱了衣服让他来睡？喜欢闻他的汗水味……
钟宁都想呕吐了。
这到底是谁写的，这么恶心？还来栽赃她？
“这不是我写的。”钟宁将信揉在手心，急着开始辩解，难怪刚刚苗珍那么生气，她自己看了也气死了。
“不是你写的，难道我写的吗？”苗珍已经对钟宁很失望了，当然也不想她听辩解，因为钟宁根本没诚意认错，亏她一直把她提拔当语文课代表，简直眼瞎。
“真的不是我。”钟宁欲哭无泪，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没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好了，你给我出去，明天叫家长，2000字的自我检讨放学前交给我！”苗珍被钟宁气的已经不耐烦了。
钟宁捏着纸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是委屈。
就在这时，裴言舟正好过来交作业，看见钟宁低着头站在苗珍办公桌前，先是一愣，然后才走进去。
把同学的作业本放到苗珍办公桌上后，准备走，苗珍突然喊住他，“裴言舟，钟宁给你写信的事，你知道吗？”
裴言舟皱皱眉，“什么信？”
“算了，看来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人拿过来了。”既然裴言舟不知道，说明这些情书还没来得及送到他手里，也没造成什么影响，随即对依旧低着头委屈的钟宁说：“念在你应该还算是初犯，我就不在班会上提这件事了，但是以后要是再被我抓到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钟宁咬着唇，忍着想哭的冲动，说：“老师，我知道了。”
“回去上课吧。”
苗珍已经下逐客令了，钟宁再想解释，苗珍也不会信，只能捏着那封信，出去，裴言舟跟在她身后。
两人在教务楼走廊走了一段路，裴言舟还是追了上去，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裴言舟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钟宁本就压制的火气随着委屈瞬间爆棚，将信握成一团，直接扔在了裴言舟脸上，眼里噙着泪珠，说：“麻烦请你能不能做做好事，叫你的追求者别来欺负我？”她想除了夏依婷应该没人会这么阴损来摆她一道。
裴言舟眉色渐皱，弯腰捡起被钟宁扔过来的纸团，展开看了一眼，就直接揉成团，说：“你知道是谁做的？”他是相信钟宁不会写这种东西的，因为钟宁早就拒绝他了。
钟宁：“夏依婷。”
“好，我知道了。”裴言舟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想也没想，就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欺负你的事，算在我头上。”
钟宁没吭声，只是看着他，裴言舟把纸团撕烂，扔一旁的垃圾箱内，先走了。
钟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吸吸鼻子，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管或者误会也是她写的这种玩意，不过，好在他没有。
第45章 45
晚上放学回家； 钟辉安和沈素芬还是跟往常一样，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坐在饭桌上开始眯酒。
钟宁不知道苗珍有没有打电话给他们； 但无论打没打； 她都要让钟辉安去一趟学校，可是她该怎么跟钟辉安开口说‘情书’的事？
这么纠结地背着书包； 在大厅傻站着，还是钟辉安先开口了：“怎么不把书包放下来？洗洗手过来吃饭。”
钟宁哦了一声； 将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 去厨房洗手； 洗完，拿出碗筷坐到桌上，也不吃饭； 就那着筷子坐着。
钟辉安：“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钟宁点点头，说：“我们班主任让你明天去一趟学校。”
钟辉安搁下手里装着白酒的玻璃杯，说道：“你们班主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语气并没有钟宁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钟宁眉头一挑：“爸爸，你知道了？”
“嗯。”钟辉安继续说：“小宁； 早恋这件事，爸爸不支持也不反对，你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期； 爸爸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偷偷喜欢过女孩子，很正常的，但是喜欢归喜欢，不能耽误学习也不能给其他同学造成困扰。”钟辉安说这些话不是想批评她写那些情书； 而是想告诉钟宁，他对早恋这件事的看法。
不支持不反对。
前提是不影响学习。
钟宁听着，以为钟辉安不相信她，顿时有些难过地低下头，翁着声解释道：“爸爸，我没有写那些情书，那些是其他同学诬陷我的。”
钟辉安：“我知道，爸爸相信你，你是我钟辉安的女儿，你这段时间努力的样子，爸爸看在眼里，我不相信你是干出那些事情的女孩子。”他根本不相信班主任口中所说：他的女儿思想不端正，歪门邪道。
就算，钟宁真的有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做那种事。
钟宁心口一跳，钟辉安相信她。
“爸爸，谢谢你相信我。”
“别想了，好好念书，早恋不早恋，爸爸还是那句话，不支持也不反对，但女孩子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太随便，也不要出去瞎混就可以了。”
“嗯，爸爸我知道的。”钟宁重重点头。
第二天，钟辉安请假陪着钟宁一起来见了苗珍，苗珍态度还是很强硬，大概真是被钟宁气疯了，她一直都很看好钟宁，钟宁理科虽然有点差，但语文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名，她有意培养她，让她高二分班进文科班，以后考一所好一点的大学。
但是，钟宁不争气，搞这些东西出来气她。
后来，上课铃响了，苗珍让钟宁先回去上课，钟辉安留下来跟苗珍聊了很久，最后，走的时候，一再跟苗珍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苗珍才算熄火。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而且，在这以后，夏依婷的确没再找钟宁麻烦，甚至在看到钟宁的时候，会主动避开。
虽然她还是很讨厌钟宁，但因为裴言舟警告她了，她真要去惹钟宁，她也别想这个高中念下去了，所以，就忍了。
就这样，钟宁很安全地从期中考试过渡到期末考试。
因为没有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扑在学习上，她的成绩开始慢慢上升，并且保持稳定徘徊在15名左右。
苗珍对她的信心又渐渐回升起来。
虽然，她的成绩稳定了，但是也上不去了，她自己知道。
她每次都是比别人多用功才能保持这个名次，而这个名次说白了，很尴尬，根本上不了二本线，三本的话，勉勉强强。
不过，钟宁已经看开了，要么上三本，要么退而求其次念一个好一点专业的专科，比如，护士或者幼师，这样出来找工作也不用那么难找。
加上钟辉安有那些老战友的关系，她到时候毕业了让她爸爸托托关系弄进稳定一点的单位，这么想也算不错。
很快，时间一晃，进入新的一年，除夕夜，家家户户开始贴春联，放炮仗，燃放烟花。
钟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围巾跟钟辉安跑到自己家三楼楼顶，父女两人坐在楼顶，拿着10元三支的长棍型烟花棒，对着寒夜星空放烟花。
五彩烟花从烟花棒内一汩汩喷散开，在空中化作耀眼的流火。
“爸爸，你猜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
“我们一家永远平安幸福，永远在一起。”
“好。”
同样是绽放着绚丽烟花的这个除夕夜，裴广南无罪释放，放了出来。
裴家所有人聚集一堂，欢度春节。
本该欢乐的日子，有一个人却不是很开心，他过完这个新年，开春后就要去英国了。
要念的学校，秦晓莱已经联系好了，只等他过去。
此刻，电视机里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裴言舟陪裴广南在沙发上看了会，从楼上翻出钟宁给她的3500元，塞进口袋，穿上羽绒服，跟他们所有人扯了一个谎，说要去找管奕辰玩，然后从车库里拿出自行车，沿着记忆里，开车出过车祸的那条通往钟宁家的路，骑去。
冬夜的马路，看不到多少车辆和行人。
裴言舟冒着寒风，骑了大概40分钟，才到了钟宁家所在的村。
他想他大概又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这么心神不定，要在离开前，想跟她说说话。
至于说什么，他还没想好。
见到她再说。
到了村子路口，他停下车，看向一排路灯下，亮着灯光，错落并排的房子。
钟宁家门牌号他是知道的，当年知道她去世，他特意问同学打听到了。
不过，钟宁没有手机，他没办法给她发信息说：你出来一下之类。
只能推着自行车，凭着记忆，走到钟宁家门前。
这个点，很多人都在自己门前燃放烟花，钟宁家门半开着，但没人在门前，裴言舟将自行车停好，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她？
但想想突然出现会不会太突兀了？万一她爸妈问他呢？他该怎么回答？
男同学？貌似大晚上找到女生家来的男同学都会被打上‘早恋男友’的标签，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么还钱呢？还钱这个借口倒是可以，反正他一直把这笔钱还给钟宁的，但是他这么贸然过来还钱，会不会尴尬？
他得好好想想，就在他靠在自己自行车旁想对策时，听到了几声熟悉的笑声从楼顶处传来，裴言舟抬头，就看见坐在三楼楼顶，拿着烟花棒，放烟花的人。
烟花灿烂，更灿烂的是她的笑脸。
不过，就在他抬头看她时，钟辉安看到了自家门前站着的一个小伙子，不由朝楼下大喊了一声：“嗳，你是谁？”
听到楼上的喊声，裴言舟瞬间收回视线，站着没动，也没坑声。
钟宁顺着钟辉安的视线往下看去，因为大晚上周围的灯光不够亮，但她还是看清是裴言舟，顿时一吓，不知道裴言舟为什么会来她家？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家的住址？
不过，很快，钟宁就镇定下来，裴言舟来这里应该有事吧？赶紧扔下烟花棒，跟钟辉安说：“爸爸，我下去一下。”
钟辉安扭头问她：“他是谁？”
“同学。”钟宁匆匆答道，然后一溜烟跑下楼，一直跑到楼底，她才放慢脚步，走出去。
“裴言舟，你怎么来我家了？”慢慢走近，钟宁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大概自从她拒绝他后开始，已经大半年没有多少交集了。
现在猛然地又重新有了交集，她紧张了。
“我是过来还钱的。”裴言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沓用信封包好的钱，递到钟宁面前。
钟宁看着这个信封一愣，没反应过来这笔钱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你撞伤我那次，给我的，我根本没什么事，这个钱，不需要给我。”
钟宁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笔钱，“这是我爸爸给你的，你不用还给我。”
“拿着。”裴言舟直接将钱塞到她手里。
“裴言舟这个钱……”钟宁想说不想要，但话还没说完，裴言舟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过完年就要去英国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蓦地，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了一抹说不出的情绪。
裴言舟真的要走了。
第46章 46
沉默； 而后无言。
手紧紧握着信封。
四周只有深夜寒风袭来和闹人的燃放烟花声，片刻，裴言舟才开口：“希望你以后越来越好。”
微微点点头； 蠕蠕唇瓣； 说：“裴言舟……”
“嗯？”
“你也是……以后越来越好。”
“好。”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无言，裴言舟看了眼她冻得发红的脸； 说：“我先回去了，你快进屋吧。”
“嗯。”似乎； 他们之间应该就这样了； 钟宁抿抿唇； 脑中开始如放电影般不断翻现出发生在高一整个学期，跟裴言舟之间碰触的画面。
有好有坏，有紧张有心跳。
就在这时； ‘砰’一声燃放烟花的巨大声响在他们旁边响起，钟宁一吓，慌忙捂着耳朵时，裴言舟已经比她快一步； 伸手覆盖她耳边，替她盖住接下来燃放烟花发出的巨响。
他们头顶，漆黑的夜空； 瞬间被巨大的圆形五彩的烟花照亮。
烟花由明渐暗，光亮从他们彼此脸上慢慢滑过，最后消失。
但那双覆盖在钟宁耳边的手始终没有拿下来。
过了好一会，裴言舟才放手； 然后说：“我走了。”
钟宁没吭声，一动不动看着他。
心神却早已被刚刚那几声放烟花的巨响，震散，不知丢到哪里了。
裴言舟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大约也就走了三步，忽然就停了脚步，回身看着那个站在零星烟花背景里的人说：“有机会来英国的时候，记得找我，我到了英国，会给你写信，如果你以后想来找我，信上的地址，不会变。”他想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给自己留点自尊心，也给她一点余地。
怕又被拒绝，所以给自己和她都留点余地。
如果，她想来找他，他一定不会拒绝。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钟宁这个心魔困住了，以为只要跟她谈谈或许就可以除掉，后来，被她拒绝后，他发现自己的心魔根本就不是什么谈不谈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就喜欢她。
以前就喜欢她这种类型，重生了，口味还是一样。
他还是喜欢她这种类型。
大概到死都这样了。
不过，钟宁始终没吭声，就那么站在那边，裴言舟心里顿时一空，瞬间觉得自己真像个大傻缺，以前的时候，钟宁就没喜欢过他，现在她也拒绝过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死心的呢？
还在坚持什么呢？
转过身，推着自行车朝路口走去。
钟宁看着他一点点走远，直至背影快要消失在路口时，她才意识到什么，猛地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裴言舟……裴言舟……等一下……等一下……”
“裴言舟……裴言舟……”冬夜的村落，她的喊声在四周不断回荡，有好几户人家听到她的喊声，特意开门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追得气喘吁吁，在他快要上大马路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她的喊声，刹车，停下来，回头看她。
钟宁捏着信封，追到他一米远处，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等喘完，抬起被冷风吹红的脸，对着裴言舟说：“裴言舟，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你说有机会去英国找你？”
“嗯。”
“可是我不一定有钱出国，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她喉咙发音抖了一下。
裴言舟眉头皱了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钟宁婉拒他的意思？
钟宁抿抿唇，顺口气说：“为什么不是你回来看我？寒假或者暑假，随便什么时候。”
裴言舟眼神一亮，有些小吃惊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钟宁，“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嗯。”
“不是说会分心吗？”
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裴言舟不会在她身边，所以也就谈不上会不会分心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想跟我谈？”她问。
“因为……喜欢你。”回答的很简扼，但像裴言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能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钟宁心口一跳，呆呆地看着裴言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呢？”裴言舟继续问。
钟宁低了低头，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有点……感觉，但是没有那么特别特别喜欢。”她不知道自己说实话，会不会惹他生气，不过这就是她目前对他的最真实的感受。
有点心动，但还没到要死要活非他不可的地步。
“好，我知道了。”其实，钟宁不排斥他回来找她，已经可以了，总比她生冷地回绝他要好很多。
随后，停好自行车，然后一步步朝钟宁走过去，等走近她的时候，他摘下围在自己脖子里的围巾，然后围在钟宁脖子里，说：“我大概过完春节就会走了，这几天家里过来拜年的人很多，我不一定会有空找你，但走之前我会来找你。”
钟宁点点头，“好。”心口又开始加速跳动。
刚刚几分钟前，他们还是陌生人，但就在几分钟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此刻他们却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有点神奇。
其实，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竟然会追过来，然后开口告诉裴言舟，他可以来找她？
明明之前，她根本没想要跟他有任何牵涉。
但这一切，在她自认为很好地大半年沉寂中，‘砰’一声，被他在烟花爆开后一瞬间，替她捂耳朵中，统统击溃。
其实，她根本对他就已经有了动心。
只是不承认。
只是担心自己因为谈恋爱学习会变糟糕，只是担心以后各种差异，所以死不承认。
但以后那么长，谁知道呢？
“以后，无论寒假暑假，我回来都替你补课。”他继续说：“回去吧，外面冷。”
“好。”
后来，裴言舟走了，钟宁站在路边，把脖子缩进他给的那条围巾里，目送他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
抬头，漆黑的夜空，忽然飘起了白色的雪花，一片片落下来，落在她头发上，脸上，手背上，凉丝丝。
2006年底，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第47章 47
大年初八； 年味开始渐渐退散，街上部分小店已经开门营业，钟辉安和沈素芬也陆续开始去工厂上班。
钟宁一个人在家闲得有些无聊； 想去看看爷爷； 便脱掉在家随便穿的旧款大妈花色羽绒服，换上沈素芬给她新买的白色毛绒衣服； 拿了点橘子和苹果装到塑料袋里，朝大伯家走去。
走到后面的时候； 才发现大伯家一个人都不在； 他们今天都去大伯母娘家吃饭了； 只留下钟宁爷爷钟国涛一人坐在隔壁小屋内看电视。
钟宁拎着水果小跑进屋内，甜甜唤了声：“爷爷。”钟国涛起初没听见，钟宁再喊了一声； 钟国涛才回头，见是钟宁，立刻笑呵呵地说：“小宁，来了。”
钟宁把水果放到钟国涛身旁； 说：“爷爷，我过来陪您玩一会。”
“好。”钟国涛点点头，起身准备去房间内翻零食给钟宁吃； 钟宁不想吃，“爷爷，别拿了，我不想吃。”
“你爸爸前天给我买了一箱八宝粥； 我拿一罐给你尝尝。”申智同继续往房内走去，从盒子里翻出一罐八宝粥，拿出来给钟宁。
钟宁本不想吃，不过想想爷爷给她的，她要是不吃，爷爷肯定不开心，便拿过来，坐在椅子上，开吃。
钟国涛看钟宁吃的很开心，乐呵呵地继续坐在大摇椅上，看他钟爱的红楼梦电视剧。
钟国涛看红楼梦的时候，钟宁吃了一半，便把剩余的八宝粥放到桌上，起身给钟国涛做午饭。
这几天，来看她爷爷的亲戚很多，送过来的菜啊肉啊很多，所以不愁一会没有菜吃。
钟宁从米缸里舀出三小罐米倒入专门用来淘米的筛子里，开始淘米，洗菜，烧菜。
冬天的水很冷，钟宁白嫩的手伸进冷水里不一会会就冻得红彤彤，不过，她也没觉得多冷，以前婚后基本都是她自己做饭，她婆婆是不会主动给她烧饭吃的，而且她婆婆是出了名的抠门，洗什么东西都不准她多用自然水，要洗就自己打井水洗，所以不管多冷的天，她洗衣服，洗菜都是直接用后面天井里的井水洗。
半个多小时候，几道小菜就炒好了，钟国涛在一旁看着，很惊奇自己的孙女这么能干，夸道：“小宁，你这是跟你妈妈学的吗？”
“嗯，爷爷，过来吃饭吧。”钟宁把碗筷拿出来，再去掀铁锅，看看饭熟了没有。
掀开，挥掉冒上来的热气，看了看锅里的米饭，可以吃了。
将米饭盛到碗里给钟国涛端过去，自己再盛一碗，坐下来陪钟国涛吃饭，吃完，收拾好碗筷，又陪钟国涛聊了会天，钟宁才准备回家睡午觉。
沿着灰白色的水泥路慢慢往自己家走去时，路上碰到好几个同村的小孩子，围着她要糖吃，钟宁没带糖出来，便告诉他们，一会去她家拿。
这几个小孩子才没继续缠着她，开开心心散开继续去玩。
钟宁顿时呼口气，加快步子往家走去，大约走到自家弄堂时，就看到了站在她家门前的穿着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和一条牛仔裤的裴言舟。
顿时心口一跳，想起来那天晚上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说过离开前会来找她的？
这么说，他是不是今天就要走了呢？
想到这，钟宁不由加快脚步朝他走去，等走近，裴言舟也看到她了，难得对她笑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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