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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往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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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诚哥,求求你,别恨我。
    别恨我。
    她以为,她和他的未来是无穷的。

    第48章
    
    蒋晓鲁在梦里梦见自己抱着一只大白鹅; 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穿黑色衣服的人包围着她,拉扯着她。
    他们身后是菜板和屠宰的刀,纷纷对她露出獠牙。
    “来吧; 来我这儿。”
    蒋晓鲁护住怀里的大白鹅; 连连摇头往后退。
    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还在劝说:“来吧; 来我这儿; 你这只鹅是傻的; 腿是瘸的,卖不上价; 只有杀了吃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些菜板腥气十足; 刀刃因为年头太长闪着陈旧的铁锈光芒,透着锋利。
    蒋晓鲁抱着鹅,说:“我不。”
    大白鹅抻着脖子嗷嗷叫,蒋晓鲁护的更紧:“它傻我带着; 它瘸我牵着,我,我,我养它一辈子!”
    “来吧; 来都来了; 你不能再回头了。”屠夫群起而攻之,纷纷伸出罪恶的手,要把她拉进店里; 要把她的大白鹅从怀里抢走。
    蒋晓鲁哭着蹲在地上,用身体护住大白鹅,撕心裂肺:“我不……我不……我不杀……”
    眼泪淌进白鹅温柔的羽毛里,白鹅亦眷恋害怕地蹭蹭她的脸,蒋晓鲁捶打着,和屠夫们厮杀着,屠夫阴笑着说,你不杀它,不能白来一趟,那我们就杀你吧。
    獠牙绿森森,手臂举起,乱刀砍下,蒋晓鲁忽然一个蹬腿,惊醒了。
    呼——
    吓死了吓死了。
    心脏在胸腔里蹦蹦狂跳,蒋晓鲁躺在床上平复了很久,才慢吞吞起来。
    家里检修煤气管道,停电停水,下午才能恢复正常,蒋晓鲁摸过床头表看了一眼,提起客厅一个纸兜走进厨房。
    都是散装的药材,需要灌进纱布缝好的袋子里,她笨手笨脚一点点装着,神游天外。
    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跟做了场梦似的。
    大概是发现例假推迟了十几天吧,那时候她还住在常佳家里。
    常佳早上风风火火冲进洗手间,咒骂着说今天出差,结果来好事,蒋晓鲁才忽然想起自己,翻日历算了算,心里一沉。
    白天她去医院看李潮灿,本来以为是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大,例假没准时也是正常的,正好走到一楼看到出诊专家栏里有妇科,就犹疑着去做了检查。
    “怀孕?”她坐在诊室里,茫然无措:“大夫,我吃避孕药了。”
    “长期避孕药还是事后紧急药?”
    蒋晓鲁懵了,仔细回忆:“事后药,吃过两次。”
    “最后一次呢?”
    想不起来了,真想不起来了。
    “也不是百分百都保证。”大夫写完病例,抬眼:“但是事后药孕激素很大,的确会影响胎儿,产生畸形或者智力障碍,你这月份还不大,要不在等一个月,到时候做个排畸检查,先观察着。”
    见蒋晓鲁心事重重,大夫问:“是不是没做好怀孕的打算。”
    “嗯。”蒋晓鲁点头,坦诚相告。
    “那你回去考虑考虑,当然药物对胎儿的影响并不能说完全确定,有这个风险,我们当医生的得都跟你说到位,具体怎么做还是在你。”
    蒋晓鲁从医院出来以后心情很复杂,知道怀孕以后,高兴,懊恼,恐惧。那时候还和宁小诚在冷战,贸然回去说,嘿,小诚哥,我怀孕啦,然后紧着一句:但是我吃避孕药孩子可能会有缺陷?她张不开嘴。
    那段时间她心里压力也很大,周遭朋友也没有有生产经历的人,想跟她妈说,一想杜蕙心那个忧心忡忡愿意多思的性格,又怕给她添烦恼。她是健康的,可因为自己的原因有可能导致一个不健全的孩子,这台痛苦了。
    蒋晓鲁也一直都想等到了天数,去医院做畸形检查,同时会找时间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看些准妈妈的体会心得。
    网络上这东西,都是别人的故事,偏绝对,越看心里越怕,越怀疑自己,她开始每天晚上睡不着,辗转反侧,思量了又思量。孩子如果是好的,被她拿掉了,罪孽深重;不好,生下来,不说对两个人生活的影响,对它本身也不负责任。
    她想找个时机把孩子流掉,养好身体,就再也不吃避孕药了。几个月之后,等工作结束,她就安心备孕,哪怕辞职呢,也想给宁小诚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她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宁小诚说。
    好多次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怕他讨厌自己,她怕他觉得自己自私,阴暗,又不想让他一起分担这份折磨。
    她知道他作为丈夫也好,或者准爸爸也罢,应该知道这件事。
    正巧他跟自己说要去广州出差,蒋晓鲁心下侥幸,终于抓住了机会。可是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她才觉得这事儿压根没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她是真的真的后悔了。
    客厅座机铃声大作,蒋晓鲁回神,擦擦手去接电话。
    是段瑞:“是晓鲁吗?”
    “哎,妈。”蒋晓鲁应了一声:“我在家。”
    段瑞温声道:“妈没事儿,前两天我们一帮老太太出去旅游,当地卖燕窝,我看品相挺好,就买了点回来,今天刚到家,本来想让小诚今天给你捎回去,你尝尝,没想打他手机关机,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蒋晓鲁站在客厅:“小诚哥去广州出差了。”
    “啊——”段瑞靠在沙发里:“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晚上。”
    “那你今天自己在家里吃什么啊,要不回妈这儿吧,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直接过来把燕窝带回去,我教教你怎么熬,我跟你说,妈就是个例子,年轻时候不注意保养,老了一身病,你年轻,得好好伺候自己。”
    蒋晓鲁鼻子一酸,听着段瑞对自己关切的话,眼泪打转,强忍着鼻塞:“妈……我不去了,今天有点犯懒,改天我去看您,直接带回来行吗。”
    “那也行。”段瑞一想,他们小的不爱和老的往一块凑,又多嘱咐了几句。
    不外乎和小诚好好过日子,互相包容,多照顾自己。
    砂锅上烧的水开了,蒋晓鲁把药扔进去,长长舒了口气。厨房有炉灶的火,暖呼呼的蒸汽一烫,很暖和,蒋晓鲁干脆拖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宁小诚风尘仆仆开门回来,看到家里情景微皱眉。
    就走了一天,屋子让她祸害成这样。
    沙发上乱七八糟扔着她的包,西装,茶几上还有食品袋,水壶,和几个药盒。
    他无声换了鞋进来,走到茶几边上:“蒋晓鲁,我才走多长时间啊?你大闹天宫呢?”
    厨房蒋晓鲁忡怔,一个打挺:“你怎么回来了?”
    “意外吗?是不是还想着我明天回来你能在家多浪一天?”宁小诚随手给她收拾起来,笑着问:“明天广州暴雨预警,我怕回不来,提前改签了,你在厨房干什么呢?”
    窸窸窣窣捡起她的外套和裤子空投在洗衣筐里,宁小诚又拎起她的包。
    包扣子没合上,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车钥匙,钱包,口红,一摞攥的都变形了的纸。
    “你这包里乱七八糟的都什么啊,病了?”
    坏了。
    蒋晓鲁扔了勺子跑出来。
    宁小诚无心展开那摞纸看了一眼,瞬间神色僵在脸上。
    “你的?”他平静地问。
    蒋晓鲁慌了:“不是,你听我解……”
    “什么时候?”宁小诚蹙眉打断她,又垂眼仔细看了眼日期:“昨天啊?”
    砂锅的热气扑簌簌顶着锅盖,滚烫的中药眼看着就要扑出来了。
    “小诚哥——”
    “蒋晓鲁你到底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啊。”一声暴怒质问,宁小诚彻底翻了脸。
    脑中迅速串联起这近一个月来蒋晓鲁的反应,宁小诚越想越愤怒,与她冷目相对,讥诮分析:“我说你怎么听说我去广州那么兴奋,合着就是找机会等我走呢是吧?你心可够狠的,这事儿少说一个多月了吧?”
    “一个多月之前你干什么呢?”他短促笑了一下:“因为李潮灿的事儿跟我冷战,怎么着,就恨我恨到连孩子都不想要?我还真奇怪,那天你怎么就忽然跑回来了,还以为你良心发现念起我的好儿了,明白了,是那时候就做好打算不想要心里对我有愧吧?想回来肉偿?”
    宁小诚觉得不可思议,发觉自己真正愤怒的时候其实连吼都吼不出来,是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全白玩儿。
    你死心塌地对她好,换来的是狼心狗肺,是她自作主张的不信任。
    蒋晓鲁急哭了,冲过去抱着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没——”
    “我听你说什么!”声音忽然高八度。
    宁小诚猛地甩开她的手,蒋晓鲁往后踉跄两步,他终于暴怒,指着她:“蒋晓鲁,我要想肉偿我找你干嘛啊,我有病掏心掏肺的跟你上床玩儿啊?我说没说你不想要孩子咱俩可以等,你怕疼怕身材走形我也认,我哪次强迫过你?但是为什么你连怀孕都不告诉我?一个人就悄没声儿把孩子做了?你拿我当回事儿了吗?”
    “孩子是你自己的?一闭眼说怀就怀了?跟我没关系?”
    蒋晓鲁觉得自己快要上不来气了,被甩开以后还坚持抓着他,脸涨的通红:“我自己也不知道怀孕了,去检查才知道,之前我一直吃避孕药,大夫说,大夫说可能……”
    宁小诚很快堵住她的话,很理智:“可能畸形,可能不健康,可能是弱智?”
    蒋晓鲁还以为他终于理解自己,狂点头:“是——”
    他嘲讽笑了一下,扬起那张缴费单:“然后你就大义凛然替我做决定,干脆一闭眼,一不做二不休弄没了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回来还你好我好大家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万万没想到我改签回来的这么早,这一桌子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吧?”
    蒋晓鲁手倏地松开了。
    “真不幸被我说中了。”宁小诚盯着她,多日来心中压抑忍耐的不悦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他忽然觉得自己琢磨不透蒋晓鲁了。
    “有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啊?”他抚着她的头,手指碰到蒋晓鲁脸上的时候,有热泪砸在他手指上,恨恨地与她头顶着头,小诚从牙根里往外挤:“你应该把这东西撕了扔到医院垃圾桶,哪怕扔到楼下呢,怎么着,留着想当个纪念,以后跟别人展示说,你看,我多狠心?”
    蒋晓鲁忍无可忍,愤怒推开宁小诚,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落了:“把它做掉,疼的是我,难受的也是我……”
    “是我逼你做掉的吗?”宁小诚怒问,“有畸形风险你跟我说,哪怕你跟我说一句,我陪你去,我可能为了这个孩子连你的风险都不顾吗?”
    “蒋晓鲁,你他妈跟我结婚到底为了什么啊?”终于,男人也有熬不住崩塌的时候。
    触碰了最不能触碰的话题。
    宁小诚心灰意冷:“为了报复你妈?为了报复这么些年你家里对你的不公平遭遇,哦,把自己嫁了找个下家,让别人看看你多有本事,多风光?跟我混日子?”
    “哎,要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当个阔太太得了,家里钱不够你花?还是我短你吃喝了?干嘛费劲找工作,哦——”他深思着点点头,故意气她:“为了在你老师面前彰显自己的工作能力,工作忙,加班累,业务难做,有个孩子是拖累。只有这样被人看重,才能给你自己安全感?你是不是特想跟他再发展一段啊,当年在香港没成,挺遗憾的吧?”
    蒋晓鲁手足无措,没想到宁小诚会这么误解自己,没想到他知道华康的事情。
    她鼓起勇气质问:“你就这么想我?”
    宁小诚懊悔,迅速转头看着窗外:“我怎么想你?是你干的事儿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我和华康之间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什么都没有。我去他公司的时候,也不知道公司是他的,当时就是太想有一份工作了。”被丈夫质疑自己的婚姻忠贞,比杀了蒋晓鲁都难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在香港的事情,我一共在香港待了三个月,他是我老师,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元升吗?”宁小诚忽然问道:“你现在忙的,不惜以打了孩子为代价干的事情。”
    他觉得蒋晓鲁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蒋晓鲁不明白他会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元升。
    “何汴生应该研究的挺透吧,当年给我第一桶金的人,没他就没我,当年我累得跟狗似的跟他一起把元升做起来,现在每天看着你高高兴兴去上班,跟别人商量着怎么用低价买了人家,怎么践踏我当初的心血,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眼看着自己老婆被旧情人当枪使来整我,他算准了我不敢接。”宁小诚笑一笑:“晓鲁,人得讲良心。”
    “你的心太大了。”
    “你只有你自己,也只为了你自己活。”
    轰隆隆——
    仿佛那日城墙崩塌,烟尘滚滚。
    泪如雨下。
    宁小诚垂眼看着蒋晓鲁脚上穿的厚拖鞋,心像被人打了一拳,他缓和了语气:“晓鲁,咱俩冷静冷静,你也让我想想。我觉着咱俩这婚结的挺没劲的。”
    “现在看看——”宁小诚顿了顿,说了句重话,一把刀似的直接捅进蒋晓鲁心口:“你把孩子打了可能也是件好事儿,对你对我都是。”
    就这一句话,把蒋晓鲁打进万劫不复,让她绝望了。本想挣扎着上岸,企图他能低头看自己一眼,结果被他反手推的更远。
    她咧了咧嘴,声音喑哑:“你后悔了。”
    无声沉默,即为默认。
    哭也哭不出声,喊也喊不出来,像一只手扼住你喉咙,把你千言万语压下去,憋出你的积怨,伤心。
    蒋晓鲁红着眼,点点头,用手擦了下眼泪,不愿意投降:“行吧,当初嫁给你,确实是为了报复,被我妈逼到走投无路了,我没办法了,你像是我一根救命稻草,我觉得不抓住,可能你走了,我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泡在湿淋淋的水里,想上岸,想晒晒太阳,当时路边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拉我上去就行。”
    “你可能比救命稻草还来的及时,是艘能遮风挡雨的船,就像你说的,你年纪合适,还有钱。知根知底,找你,比找别人合适多了。”蒋晓鲁低下头,歉然落寞:“我是不是挺物质挺虚荣的。”
    不是。
    不是。
    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抢手,外面有多少女人惦记你。怎么就偏偏是我呢。”蒋晓鲁吸了吸鼻涕,强颜欢笑:“哎,小诚哥,你那时候是不是也是碰巧了?不娶我也得娶别人?”
    伤到极致,即为自嘲。
    谁也不愿意让步,哪怕只说一句软话。
    宁小诚也咧了咧嘴,不置可否。
    “是吧。”
    蒋晓鲁眨了眨眼:“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她自私,她活该。
    柜子里的皮鞋穿上,放在玄关的钥匙又拿起,他搭在沙发上的衣服又带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
    厨房的砂锅因为迟迟没有起盖,受不住压强,一声巨响,终于炸开了。
    苦涩浓重的中药汤溢出来,浇灭了炉火,煤气尖锐报警长鸣,最后以自我保护式的断阀结束了一切。
    四下安静。
    蒋晓鲁无声无息走回卧室,关上房门,蜷在被子里。
    当初想嫁给你。
    从什么时候起?
    是他说,晓鲁,要不,咱俩凑一家子时的狂喜。
    还是她看见他癫狂的砸鱼缸的那一瞬间的悲伤。
    那样的宁小诚太孤独了。
    被人拉着,疯狂的想要自己渴望的姑娘,可仍然没得到。
    蒋晓鲁想冲过去死死抱着他。
    想说小诚哥,你别难过。
    你回头看看我,我一直在呀,我愿意陪着你。
    黄昏将至的温柔天色里,宁小诚一步一步走在街上。
    电话终于被接通,赵合平问:“谈的怎么样?”
    “告诉何夫人,把股权转让给我,我答应她。”
    赵合平低笑:“这可容易倾家荡产啊。”
    “那就倾家荡产。”一声平淡的,浑不在意的回答。
    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说赔就赔了的宁小诚。
    充满了攻击性,冷心肠,伤人还不自知。
    电话重新揣回去,走了两步,宁小诚深吸一口气,顿感无力。
    
    第49章
    
    吴井去外地出差; 走了一个多月,从西安带回来点特产,今天给宁小诚送过来:“那袋给咱爸咱妈的,那袋是给你的; 你别拎错了。”
    小诚手里托着一捧小石头子儿; 往水面里扑通通扔了两个:“你把我那袋拿回去吧; 家里没人吃。”
    “你不吃蒋晓鲁还不吃吗?都有; 连常佳那份我都备了; 她晚上加班; 十点以后我送过去。”
    吴井带着墨镜,靠在自己破三菱车上; 算计的精。
    宁小诚微微回头; 一笑:“居心叵测啊你。”
    “哎呀——”吴井搓搓手,很期待:“这事儿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托蒋晓鲁在酒吧那么一闹,我还没这机会了。”
    “人跟人啊; 你得承认,都是缘分,三分缘分七分努力,遇上了是一部分; 剩下怎么做; 还得看你自己。”
    小诚抽了抽嘴角:“您可真能给自己找补。”
    “头一次听死皮赖脸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吴井把墨镜往下推了推,露出眼睛:“哎,真生气了; 就闹到这一步?”
    他也是才听说,心里震惊的很,依照宁小诚的脾气,怎么着,也不该发展到离婚这一步。
    宁小诚蹲在矮堤坝上,一屁股坐下,扔了手里的石头子儿。
    眼波悠悠。
    “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确实挺恨她的,恨的牙直痒痒,我就想啊,你不就为钱吗,就为那破工作,行,我把你那买卖搅合黄了,倾家荡产我也给你搅合了,我让你一分钱也得不着,我打击你,你在乎什么我就打击什么,让她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就是她以为的那么容易,那么想当然,真就那一瞬间,恨到骨子里了。”
    吴井笑一笑,叹气:“是你,你以前办事儿的时候不也这样吗,不给人留一分钱余地,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诚儿,你听我一句劝,这么干不合适。我觉得……”吴井咳嗽一声,想帮蒋晓鲁说两句话,好歹她算个媒人:“你看,第一,她也不知道你当年和何汴生的关系,要是知道,肯定不能这么干,咱退一万步说,她就是真干了,一个小业务员儿,能起到多大作用啊,她那脾气一年能捞几十万就乐上天了,无非是被人利用了,男人不都要点争强好胜的虚荣心吗,兴许那华康就没安什么好心眼儿,想利用蒋晓鲁引你上道儿。一单并购,分红提成,少说几百万,换我可能我也答应。”
    “毕竟这年头,谁有不如自己有,钱多不压身。”
    道理谁都懂,就是说不通。
    “她要钱干什么啊?”宁小诚气难顺,反问,“没缺她吃没缺她喝,要什么我都答应。还想怎么着?”
    吴井追问:“她管你要过东西吗?”
    哑口无言。
    “蒋晓鲁可能这些年在社会上打拼,穷怕了吧。也不能说是穷怕了,是……是自己成习惯了。”吴井斟酌了一下:“常佳跟我说过,她们刚大学毕业那年,两个人合租,通州还偏的地方,俩人天天五六点钟起床,导一个多小时地铁才能上班,一个月交了房租就那点钱,想买几件好衣服,攒几个月。”
    “你想想,现在这个条件的,联勤院儿里住着的,老家伙们谁不省吃俭用给孩子准备套房子啊,等拆迁也好,买二手也好,男的留着娶媳妇,女的留着当后路,将来结婚不合适一拍两散,两人互相呸,谁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蒋晓鲁有吗?这么些年跟继父住着,还有个妹妹,她妈屁大点事儿还都想指着蒋晓鲁呢,自己吃不饱抠下来得贴补别人,你要让她不管,她还真不是那种人,换成我,就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爱谁谁。”
    宁小诚又捡起一把石头,搁在手里搓。
    “但你要说她图你钱,哎,不瞒你说,那时候知道你俩结婚了,哥们私下里出去吃饭还说呢,蒋晓鲁这回是真捡着便宜了。”吴井走过来,蹲在宁小诚身边:“现实条件摆在这儿,你俩当初往一块凑的目的就不纯。她之所以这么干,可能也是怕你蹬了她,感情上寻不着踏实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或者是像我们说的,她也觉得自己捡了个便宜。”
    吴井碰了碰宁小诚胳膊肘:“你敢摸着胸口说你当初娶她是真喜欢?不是像施舍似的救急就难?或者为了满足咱男人那点虚荣心,彰显一下自己魅力?”
    “当然了,蒋晓鲁答应跟你,可能确实有一部分是当时被逼急了,可人家长的不难看,这个这个还可以说是相当好看,你就没被人家美色所诱惑?行啦……”抓起一捧小石头,吴井盘着腿老神在在:“大家战斗目的都不纯粹,都是互相占便宜,见好就收吧。”
    这东西,就是较劲,你别认真,谁认真谁动感情谁就输。
    输了,你就得让步。
    让步让到一定份上,另一方仗着宠还得寸进尺,可不就是两败俱伤吗。
    可她要对你没感情,忽悠着你呗,顺着你呗,夫妻俩相敬如宾,各取所需。
    宁小诚被吴井说动了,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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