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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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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惊吗?”
周琛揽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口,“有什么好吃惊的,这个世界上人数千千万,有些人想不开,不是很正常。”
过了会儿,他又浑然不在意的问,“再说了,你就确定高川对你没意思?”
他没等刘焱回答他,自言说,“其实这都不是关键,关键你是我的就好了,孙祺要是也这么想,就没那么多碎事儿。”
周琛摸着她的耳朵,说,“别人的烦心事不用放在自己心上,我们说些别的。”
“嗯,说什么?”
“你没拿到保送名额的事?”
刘焱灿烂的笑了下,“别人的烦心事一带而过,现在说说自己的了对吧?”
周琛没作声,两个人往地下通道走去。
刘焱回应的是自己的心情吧,毕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总要学会自我开解,“保送名额这个事儿其实我并不在意,学校都被我得罪过一遍了,还晾着个没撤下来的处分,轮不到我正常,倒是徐婕,这段时间比较安静,她要这么保持下去,肯定天下太平。”
周琛看了下她,“你真的要考新大?”
刘焱点头,“别无他法。”
“你的成绩考新大可惜了,但是现在还言之过早,到时候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
刘焱愣了一下,“再说什么?”
“再说说我们的打算,”他笃定道,“有你和我的打算。”
两个人的背影交叠着,一个挺拔一个纤瘦,相互依衬,周琛将背包放进了安检机。
刘焱一边通过一边问,“你以后不待在新京了吗?”
周琛将背包拎起来,淡淡的“嗯”了声,他说,“你和我,长久之计,并不适合待在新京。”
第64章 chapter 64
新京并算不上刘焱的福地; 可要说离开,也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当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聊的很详细; 但是如果这算是一个目标; 在刘焱心里盘根错节; 便也会慢慢盘算着可能性。
其实,刘焱的成绩完全可能拿港大的全额奖学金; 但是刘一呢,总要带在自己身边。
这么一想; 刘焱不敢松懈半分。
因为对她,或者对吴姜来说; 成绩是最平淡无奇的一道门槛; 她没理由懈怠; 她只能比平常人尽力,好在她的左脑稍稍有点先天优势。
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除却高考前夕的七天假期,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天学习时间; 这期间,班级里的氛围从未这般严肃而活脱,那些离别的情愫代替不了解脱枷锁的喜悦; 匆匆的就滑过了指尖。
刘焱和周琛进到校门后分开,刘焱英语不好,在路上让周琛监督着背了一串英语单词,此刻脑海里还在回想着demagogue(煽动者)和inbecility(愚笨)的单词拼写; 又努力回顾着昨天预习的课文,嘴巴微动,是静默的背诵。
Virtue and intelligence belong to human beings as individuals freely associating with other individuals in small groups。 So do sin and stupidity。
美德与智慧、罪孽与愚钝,是人与人交往时才有的特征。
But the subhuman mindlessness to which the demagogue makes his appeal; the moral imbecility on which he relies when he goads his victims into action; are characteristic not of men and women as individuals; but of men and women in masses。
煽动者能够左右的,是群体的盲目和无感。
In all the world's higher religions; salvation and enlighten are for individuals。
在最高的信仰里,救赎和超度的,只是个人。
尚未背诵完整章节,刘焱甫一抬头,就看见了三楼的楼梯间悠哉的有两个人正在闲聊。
这本不稀奇,可稀奇的在于那两个人,是孙祺和徐婕,势不两立的两个人,此刻却窃窃私语着。
刘焱的双唇渐渐闭合,神情也淡漠起来。
运动鞋轻缓的交叠在阶梯上,脑海里也设想着不同的可能,但总而言之,孙祺和徐婕勾搭在一块,绝说不上是件好事。
一个暴躁,一个阴狠,这样的组合。。。。。。
徐婕和孙祺,一个倒靠在栏杆上双手抱胸,另一个,双手抻在栏杆上斜着身子看向远方。
她们老早就注意到了刘焱,直到她上来,徐婕抬了下下巴,冷笑说,“你们有的聊了。”
微斜着脑袋,脚尖下踏,阴测测的,她说,“我先走了,回去一起。”
孙祺点了点头。
快要上课了,不少同学踩着时间点慌张进去教室。
刘焱犹豫了下,主动走到孙祺身边,双手一抻,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顿了会儿,刘焱问,“你现在和徐婕——”
孙祺打断她,“朋友,”她看着她,闲适的说,“我和她是朋友,不要在我面前说她是非。”
刘焱点点头,将身上的斜挎包侧了侧,蓝白相间的校服被微风轻抚着,连带着额前的碎发。
“你和她成了朋友,是不是以后我们就各不相干了?”
孙祺冷哼了声,揶揄说,“也没到那个地步,不过的确没什么必要了。当初我们成朋友也就为有个依靠而已,现在你依靠有了,我也有了,不用再假惺惺了。”
刘焱撇了撇嘴,“呵,原来是假惺惺。”她淡淡,“可即使你和徐婕勾搭上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朋友非善类,你自己也小心,不要到时候被反噬,反而哭笑不得。”
孙祺倒是面无表情的接受她的劝诫,“我心里有数,”她苦笑着看向刘焱,眸光不似以往清澈,“我对你其实没什么怨言,站在你的立场大抵也觉得我不该有什么怨言,可是,我就是这样,分分秒秒看见你,我就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儿,我对你没怨言,但是刘焱,”她轻声说,“我讨厌你了。”
心里的苦涩郁积着,变成了云淡风轻的嘲笑,刘焱揪了下耳朵,说,“你随便吧。”
那一天,书本打开了一页,便一直停在了那一页,刘焱百思不得其解。
舟山的老警察戴立功终于于月前被重新调回到新京,他的妻女一直都在这里,但因和妻子长期分居,骤一见面,反而有点不大适应。
妻子既然要离婚,他只能尽力的挽留女儿。
校门口下坡对面的小道是必经之路,今天下早班,他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而后发现时间尚早,便挨着小报亭看着杂志,时不时的啧嘴,表示对实证见解的不赞同。
恰巧这条路,也是刘焱的必经之路,下午周琛要带刘一例行看医生,刘焱独自出的校门口,一直戴着耳机听着听力低着脑袋,还是过了绿灯之后才发现报亭边上的那个人似曾相识。
于是她低着脑袋,路过的无声无息。
就是刘焱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戴立功打了个喷嚏,正好看见了正快步离开的刘焱。
他放下了报纸立刻追了上去,刘焱便也小跑了起来。
戴立功虽然年纪大了,退伍之前在部队里无论是狙击还是体力都得过一等荣誉,大跨了几步他跃到刘焱跟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刘焱警惕性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声不响的瞪着他。
戴立功笑笑放开手,问,“你还记得我吗?洲山的那个老警察。”
刘焱并没有摘下耳机,警惕的看向他。
戴立功习惯性的双手捧着茶杯,“那什么,”他张望了下,“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
刘焱摇头,这才将耳机拔下来,冷声说,“我没义务陪您闲聊,您也知道现在课业紧张,再过段时间就要高考了。”
戴立功摆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就是有些事儿,想问下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焱往后退了一步,正要回去,戴立功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公事公办说,“请配合我的工作。”
戴立功是个工作狂,就像这一次,说好的过来看女儿,最后连女儿的影子都没看见,因为这些年的执念,以及那些年的真相,似乎要呼之欲出。
刘焱无奈,被戴立功领到一个露天小茶馆,刚好没什么人,他索性开门见山说,“我想跟你聊聊赵志安,也就是那个洲山的那个驼子。”
意料之中,刘焱无所谓说,“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戴立功试图去理解她的不配合,于是说,“那天晚上你不特意救得他吗?话说那人还是你最先发现的。”
“不都老久以前的事儿嘛,助人为乐有什么错吗?”
戴立功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神情平淡,没有丝毫的紧张与惶恐,他笑笑,双手习惯性的交握在桌面上,笑眯眯的说,“助人为乐是没有错,但是要蓄意伤害的话,是不是就不大一样了?”
刘焱喝了口茶,苦涩,却没察觉,遮住了她面部细微的表情。
之后,她双手摊在蓝白的校服上,神情倦怠,洗耳恭听。
这些多余且丰富的动作被戴立功察觉,他继续说,“赵志安已经去了洲山市的精神病院,我去访过他几次,他精神状态渐渐好了,”但是依旧神神叨叨,口供不能采信,戴立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并没这么做,“他说下山那天晚上有个女孩子要害他,要推他进悬崖。”
“他臆想了吧,还是魔怔了?”刘焱低头呵笑了下,“我要是记性没错的话,他觉得谁都想要害他,要是他手里又把刀,不定逮谁捅谁。把他救回来的那天,他不就这么做的吗,还差点出了人命。”
“那你是肯定他说的那个女孩是你?”
刘焱淡淡,“是我肯定的,但是推他不是吧,那天只有我和他,要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并不要那么长时间,我也根本没有这个动机。”她想了下,“不过他个精神病,整天疯言疯语,想歪了也有可能,因为我那天爬下去拽他起来的时候,他吓的晃荡,要不是我抓了棵树,也许就一起掉下去了,他一直扯着我,要掉一起掉。”
戴立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试图探究什么,但不否认,面前的这个女孩,逻辑能力很好,他无法反驳,过了会儿,他只能问,“你对赵志安,有敌意?”
刘焱动也不动,双腿闲适的交错着,“嗯,有敌意。”
“因为周琛?”
刘焱点头,“因为周琛。”
戴立功动了动,好奇的问,“周琛跟你说了?”
刘焱嗫嚅了下嘴角,没作声。
戴立功笑了笑,故意问,“你不介意吗,他那么小的时候被猥亵?”
果然,刘焱的表情刹那间暴戾的,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要介意,他被猥亵他才是受害者,可是结果呢,他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和安抚,相反,还要被你们当成引以为戒的范本和教材广而告之,你们难道一点隐私意识都没有?!”
这话戳中了戴立功的心事,当初,这样的错误,的确是因为他急功近利造成的。
“可是最后我们还是保密了。”
“保密了吗?”刘焱安静下来,嘲讽说,“代价呢,代价是一条人命吧。”
。。。。。。。。。
戴立功最终叹了口气,其实他年纪才刚四十五,两颊却早早的苍白了。
第65章 chapter 65
戴立功最终叹了口气; 其实他年纪才刚四十五,两颊却早早的苍白了。
早年间; 他在警局混得顺风顺水; 从小小警员升到副局也才花了八年时间; 除却家里的政*治背景; 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是自从06年少年自杀的案件一出; 他在警局的事业便停滞不前。
其实06只是一个引子,他做事蛮横霸道树敌太多; 找到机会便被对手一再打压,可他不识识趣; 凭着自己副局的身份一再挣扎; 更被人看成了眼中钉; 一降再降最后被调到了洲山的一个闲职,就连三口之家都被迫两地分居; 闹到今天的离婚收场。
如果06的悲剧没对他的职业生涯或者人生规划造成影响,也许关于那个男孩的回忆; 也就一带而过,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可是不一样,这么多年; 他反反复复回忆那个案子,从最开始情绪上的吃惊和后悔,到后来事业打压期的怨愤与仇对,直至现在云淡风轻后; 踏踏实实的忏悔。
他也是人到中年后才逐渐意识到,那是一条人命。
只怪自己作为一个警员,共情与悲悯,当初一个没占上。
他心虚的咳嗽了下,说,“这都不是今天的关键,你也不要对我有抵触,”顿了下,他说,“我今天遇到你也是意料不到的,本来是要接女儿回家,”想了下,他摇了摇头,“现在这时间也过了。”
刘焱愈发的沉默,她按了下手机侧壳的锁屏键,故意看了下时间。
老警察说,“我尽量长话短话。”
刘焱点了点头,她抠着指甲,看着茶馆热乎乎的茶炉,就像在西城周琛烧的,一模一样。
心情沉静了,她试图漫不经心的听下去。
戴立功问,“你和周琛现在还有联系吗?”
刘焱点头。
“你和他很熟。”
刘焱想了下,又点了头。
戴立功的指尖敲了下桌面,慎重说,“下面的话你不要当我胡说八道,我就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愿意配合就配合,不愿意的话,就当是听了个脱口秀了了。”
女孩子的眸子清澈又冷冽,这下,她索性一动不动。
戴立功接着说,“这还是洲山的小徒弟提醒我的,我给他说案子,他反问我,有没有一种可能,06年自杀的,是周琛,而不是周颉。”
女孩子不动声色,淡淡的望着他,丝毫没有他想要的吃惊,讽刺,或者任何应该的情绪。
“当时我听到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是异想天开,但是最近,我越来越不否认这种可能。”他说,“疑点就在于当初的那部手机,赵志安因为看了色*情片导致后来的一系列错误,当时问题在于,这部手机当初被证实是小周琛的,赵志安抢去了,可是思来想去,周琛小小年纪,再考虑到家境,应该没能力拥有一部手机,那这部手机,到底是谁给他的?”
“另外,”戴立功抓了下头发,“我问过赵志安,虽然他疯疯癫癫,这一点你不用质疑,我也知道他疯疯癫癫,可是他说,那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电影,甚至都不是他下载的,那么小年纪,他应该也不知道哪里下载——”
戴立功停下来,一顺不顺的看着刘焱。
刘焱微侧着脑袋,说,“您有话直说。”
“那我就直说吧,”他想了下,“那手机,只能是周颉给的,你觉得呢?”
刘焱淡淡摇头,笑了下,看见那凸凸沸腾的热水,冷声说,“我又怎么知道?”
“当时周颉想不开割腕自杀,就泡在浴缸里,边上有一封所谓的遗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警局办事不利,他的确也蹲在警局门口抱着我的大腿哭哭啼啼让我不要将他弟弟的事情当成运动式办案的教材,遗书上红色水笔,写的就是这个。”他说,“字迹是周颉的字迹,我们当时也是由此认定的周颉,后来想想,的确有些草率。”
他问,“你一直都在周琛身边,难道就没有什么发现?”
刘焱脑海中闪现了很多画面,但是她只说,“可有什么理由,周颉要扮成周琛活着,你想象里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是不是可惜了?”
戴立功听着她渐渐愠怒的声音,问,“你也怀疑过?”
“没有,”她语气笃定,“我只是知道你在异想天开。”
戴立功无奈,“原因我也想过,周琛小时候周六日偶尔会去到父母的出租屋,我走访了几个当年的一些邻居,他们说,”他看刘焱聚精会神听着,才说,“周琛和他哥哥周颉兄弟关系很好,经常看见他们一起出去玩,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那哥哥就等在外面,也不去出租屋里,大概并不想见他爸妈吧。”
“我在想,周颉那么护着弟弟,为弟弟做一些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更何况他生活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万昌就是黑*道上起来的,那些生存策略,他应该学的比谁都早。。。。。。而且,即使现在回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神,性格坚毅,不像会自杀的。”
刘焱清冽的问了句,“为弟弟做一些事,什么事?”
戴立功摇头,“这就不清楚。”
刘焱嗤笑了声,“既然你说了这么多,不知道我能不能大胆的猜测一下?”
戴立功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顿了下,刘焱清冷的开口,针针见血,“你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年耿耿于怀,原因无非就是你仕途受到了牵连,再者,这样的陈年旧事,真相不真相都无所谓,你希望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为自己洗脱吗?暂且不说你的全都是猜测,就算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做?”
戴立功悻悻,“我并没有耿怀太多年,也是去洲山的时候,遇到你们,才点起了我的疑惑。我这些年经受的都是我应该经受的,影响的仕途并不可惜,因为我这种人,真心不适合拥有权*力,甚至我能想象,如果没有06年那件事,我当了局长,或者做到厅*级部*级,我照样不知道,生死不只是纸面上的那两个字,生死指定的都是特定的人,是命!”他悠叹,“当时毕竟是死了人的,我难逃其咎。”
“所以呢?你一直紧追不放?”
对面的女孩,清秀的一张脸,目光清明而冷冽,嘴角微微扬着,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下,掩盖着氲恼、气愤与咄咄逼人的情绪。
她,仿佛不在乎真相。
不在乎周琛是谁,不在乎周颉是谁。
戴立功说,“我没有紧追不放,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他惨淡的笑笑,“都说党*员不能信教,我就不行了,姑娘,”他重重的额拍了拍桌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这是我的心结啊。”
刘焱有些触动,她开始相信眼前这个人,不只是惺惺作态,是真的,试图救赎。
她站起身来,又看了下手机,“抱歉,我得回去了,你知道我们高三学业比较重,又要开学了,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她匆匆的想要离开,戴立功也站了起来,看她背着斜挎包,连忙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你和周琛是什么关系?”
刘焱怕他继续拖累,离开的时候说,“同学。”
她看他一眼,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心说谎,别人真的看不出来。
她说,“我和他是同学关系。”
晚上吃的一家拉州拉面馆,周琛看刘焱吃的心不在焉,用筷子蹭了下她的手。
桌子有些宽敞,刘一和周琛坐在了一边,他开心的在椅子上站起来,手伸的老长,模仿着周琛,颤颤的用筷子戳了下刘焱,还用小奶音呵了声,“吃饭就吃饭!”
刘焱回过神来,用餐巾纸擦了下手,觑他一眼,“坐好,待会儿又摔倒了!”
她挑了下,抿着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周琛。
周琛注意到了,问,“怎么,不合胃口吗?”
刘焱一只手搭着下巴,摇摇头,喃喃说,“我想吃你的。”
周琛怔了下,将两碗面对调过来,尝了口,淡淡看她,宠溺的问,“味道不差不多吗?”
刘焱嘿笑了下,没说话。
过了会儿,刘焱吃了大口面,问说,“一一检查了,身体好些了吗?”
周琛点了下头,“你看他生龙活虎的就知道没大碍,那个胡医生说刘一身体好转,以后长大了,不出意外,和正常人差不多。”
刘焱“哦”了声,欣慰的看了眼刘一,又摸了下他嫩嘟嘟的小脸。
“你今天回来的晚了点。”
周琛说了句。
虽然是陈述句,但是是疑问的语气。
“嗯,”刘焱顿了下,“没等上公交车。”
说话的功夫,她放下筷子突然傻乎乎的站起身来,啪嗒一声,吻在他的侧脸,又迅速的坐下去。
面馆人少,没什么人察觉。
周琛吃完,他放下筷子往后靠了些,一只脚抵在椅凳上,乐呵呵的问,“怎么了这是?”
刘焱摇头,就“日常一吻。”
店内安安静静,只有柜台上一个小哥在瞌睡,内厨与外面隔着一个灰色帘布,里面窃窃私语,声音微弱,门外面的路灯坏了,时不时的传来狗吠。
周琛一只手摸着刘一毛茸茸的小脑袋,优哉游哉的吹着店外的冷风。
清凉的风吹得沁人心脾,无意间,他嘴角勾起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66章 chapter 66
新中的宿舍十年前建起来的; 设备已然落后,一层楼有两个公共浴室; 分别在走廊的两侧; 垃圾桶就放在浴室旁卫生间的外面。
每个浴室里有五个压缩木门隔起来的狭小单间; 压缩门遇水通胀; 几番修缮依旧是摇摇欲坠。
单间的对面是一排自来水龙头,下面和着水泥台; 台上放着各色的塑料盆,盆里积攒着接天连月的衣服; 在阴暗的角落里,氤氲着旷日持久的潮湿与发酵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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