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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我后,他们悔不当初-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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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缓缓在周靖面前站定,她先和周靖说明:“不好意思,之前太激动,是我误会了。”
“没事儿,爸爸不怕误会。”周靖强压着激动和云飞镜说,“你怨爸爸,恨爸爸都行,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云飞镜定定地看了周靖一会儿,慢慢地说:“想想上次见面时的气氛,那个称呼我也实在叫不出口,难为您现在这么亲热……我还是叫您周总吧。”
周靖刚刚扬起一半,还未能完全展开的笑容,就这样难看地僵在了脸上。
云飞镜亭亭玉立,自若地说:“咱们住在一个城市里多年,还互不知道和对方有血缘上的关系,想来是无缘;明明见过一面,心里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大概就是无分。
我从前一切都好,日后也不劳烦心。您要是实在良心不安,可以付付抚养费,不用多,就每个月按本地低保算钱打给我就成,反正更穷的时候我也活下来了。
等日后您退休后我也支付赡养金——就是您财大气粗,一块遗物玉佩能开到一百万,大概不怎么看得上我这点小钱。”
云飞镜的态度很客气,话也说得不难听。
偏偏就是这种不恨不怨,不动声色之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才让人看了真正扎心。
她张口是是一把刀,闭嘴是又像一柄剑。
伴随着“抚养费”、“遗物玉佩”、“一百万”等关键词,周靖觉得自己脸皮都在发烫。
他看云飞镜马上转身要走,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的肩:“别,镜儿……你,至少别让你哥哥没有妹妹……”
他如果不说这句话,可能还好一点。
云飞镜的脚步当即就定住了,她肩膀一斜,让开了周靖的手,再回头看周靖时,眼角的好笑之意终于缓缓逸散开来。
“周海楼同学早就有妹妹了,那个妹妹和他熟,和他的朋友也熟,何必到外面认新妹妹呢。”
云飞镜说这话时,真的一字一句全都出自本心,毫无半分掺假。
“更何况……周总,周先生,有这么一个哥哥,我又做错了什么啊?他的好妹妹把他亲生母亲的遗物打碎了,我妈妈又做错了什么啊。”
说到这里,被云飞镜压抑住的不平之心又有些躁动,云飞镜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云飞镜又恢复了此前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她客客气气地对周靖说:“祝您长命百岁,享不尽您儿子的福。”
周靖被祝福得浑身颤抖。他还想去拉云飞镜,却因为指尖抖得太厉害,以毫厘之差错过了云飞镜的背心。
他近乎恳求地说:“镜儿,至少……至少你叫我一声爸爸……”
云飞镜自觉话已经说明白了,她并没有再给他第二个眼神,更不会有多余的反应。
只是周靖发着抖的一眨眼工夫,云飞镜已经走到了云笛云笙的面前。
她脸上浮现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云笙云笛也不催逼她,只是眼含期冀地看着。
终于,过了好一小会儿,云飞镜才轻轻叫道:“大舅,二舅。”
妈妈即便是失忆的时候,也还记得自己姓云的。
而且她给云飞镜起名字,无论“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这句诗是不是巧合,是不是她隐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但她还是给云飞镜冠姓为云,而不是“周”或者其他的什么。
那么,至少云家这边,云飞镜还是愿意认的。
一声“大舅”,叫得云笙的双肩也微微颤抖。只是他和周靖不一样,他这是激动的颤,感动的抖,终于夙愿得偿的欣慰与兴奋。
至于云笛,虽然男儿铮铮铁骨,却仍忍不住因为云飞镜一个称呼,当场就潸然泪下。
云飞镜也叫了景纤一声“小姨”。
“好孩子。”云笙低声重复,“好孩子。”
“来,大舅带你回家。回咱们的家!”
“二舅也带你回家!”云笛忙说道。
云笛昂起胸脯,口称“二舅”,大步流星地走过一旁呆立当场,苍老得仿佛被抽去灵魂的周靖。
——和这个没等人认,就自己先自称“爸爸”的男人不一样,他可是被承认过的!
云笙干脆看都没看周靖一眼。
周靖木怔怔地,看着云飞镜被三个人簇拥在中间走远。
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的林桓叹息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来。
行吧,都把他忘了。
那他自己回去,等以后就拿这事敲云飞镜一笔。
临走之前,他出于某种特别的心情,又转头看了周靖一眼。
这男人憔悴苍老的样子,看起来当真让人感觉可怜。
如果他是周靖,那肯定现在还有什么,往后就好好珍惜什么。比如说,虽然女儿他肯定是认不回来了,但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呢吗?
巧了,周靖此前遭受得打击过大,大脑里嘈杂一片,难以集中思路。直到轿车马上就要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
他的好儿子,干了好事的大儿子……
周靖僵硬地转过头去,声音略微有些发哑。
他问华秘书:“……周海楼呢?”
这个问题华秘书先前已经回答过一次了。周靖大概是被气糊涂了,不然不能想不起来。
但面对周靖的问题,华秘书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大少他现在正在……云家呢。”
“……”
云家!云家!小女儿被他们抢过去了,连大儿子也往他们那里跑!
云飞镜当着他的面,紧闭双唇,不肯叫一声“爸爸”,口口声声都用“周总”、“周先生”代称。
然而她才一转头,当着他的面,就愿意叫云笙云笛“舅舅”!
那巨大的落差感在刚刚几乎逼得周靖眼前一黑,云飞镜小声挨个叫舅舅的声音,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汽车开进了周宅大院,周靖堵着一口实在下不去的憋屈气,被华秘书扶下了车。
他才下车,就正好碰到宋娇娇哭哭啼啼地从外面一头冲进院子。
宋娇娇怕他怕得和老鼠见了猫一样。刚刚她已经被云笙吓破了胆子,如今一看到周靖,不等他审,自己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是周海楼留在云家不回来,所以我才一个人回来的!”
对周靖来讲,这简直等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周海楼竟然是带着宋娇娇去的云宅!
然后他竟然还乐不思蜀,连宋娇娇都回来了,他居然还留在云家不走?
这个败家子,这个蠢儿子,这个、这个……
周靖的胸口一起一伏,脸色明显涨紫起来。
而且……他要是带着宋娇娇走了,那要么他就别回来,也别让宋娇娇回来,要么他就自己回来——周海楼可倒好,他留在云家尽孝,把宋娇娇放回来了是怎么回事啊?
让宋娇娇代替他来孝顺他父亲吗?
他怎么就不把周靖给气死呢?!
真得气死他周靖了!
第54章 舒哲(二
虽然两个舅舅都热情地想要邀请云飞镜去云宅住; 但云飞镜却没有立刻同意。
对于云笙云笛来说,云飞镜是他们期盼已久。只能在最美好的幻想、最宁静的美梦中才能见到的外甥女。
然而对于云飞镜来说,她和他们之间实在太陌生了。
她独自一个人生活太久,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日子。
她能克服心理上的陌生感; 当面叫云笙云笛一声舅舅; 但要她现在就回云宅去做云家的大小姐……云飞镜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云飞镜才稍稍流露出一点这样的意思; 云笙和云笛就纷纷表示他们绝不勉强。
他们花费了十六年的光阴; 才在重重机缘巧合之下重新寻回云飞镜,又当着周靖的面把云飞截胡。
对于云飞镜,他们宝贝还来不及呢; 怎么会不尊重她的想法?
云家的两个舅舅真是恨不得不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云飞镜眼前; 事事都顺她的意思; 以此稍微弥补过去那些失落的光阴。
而且; 云笙也想起来; 云宅里还关着一个不省心的外甥呢。
云笙出门前也没忘了他; 特意让人收走屋里所有电子产品; 送了一套练习册进去; 又在周海楼的门上再加挂一把锁。
他告诉周海楼,等自己回来以后; 就检查他的学习进度。
虽然云笙实在是怀疑她的知识水平——那套练习册他会做的题能不能有一半?
从刚刚在警察局里的表现来看; 云飞镜显然对周海楼深恶痛绝。
几个小时前云笙和云笛又亲自管教了周海楼; 知道他对妹妹做的那些事后; 他们也不觉得云飞镜反感周海楼有什么不对。
在云笙看来,云飞镜既然这么讨厌周海楼,那让他们两个太早碰面也不好。
那就先让外甥女回家吧。今天出了这么多事; 她得好好养养精神,还是在她熟悉的家里休息更放心。
至于周海楼怎么处理……
等晚上他们兄弟两个回了云家; 就连夜把人给送回周靖那儿吧。
想来周靖刚刚认女儿不成,正是渴慕亲情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想见他的儿子的。
当然,周海楼毕竟还是云笙的外甥,云笙不至于撒手不管他。
他早在教训周海楼的时候,就有把人给送到外面,让他在多吃点苦,多懂点事的意思。
虽然他已经和周靖多年不联系,但既然刚刚破过一次戒,短时间内不妨再破第二回 ——他可以和周靖商量一下把周海楼送哪儿比较合适的问题了。
要是再把周海楼留在盛华,天天被老师同学们哄着捧着,他看他这个外甥大概就要废了。
心里合计着这些事,云笙脸上丝毫不露,对云飞镜更是和颜悦色。
“好,你要回家,舅舅们就送你回去。”
“不过舅舅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明天端午节,你愿不愿意来家里过?”云笙恳切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说话语气都生怕重了一点。
“你刚刚看了相册,看到你妈妈和她妈妈的合照了吗?外婆很想看看外孙女——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接受不了,那就再过一段时间,好吗?”
云飞镜隐约想起了相册里少女时的母亲,和另一位温柔娴雅的妇人的合照。
那大概就是自己的外婆吧。
血浓于水,母女连心,她这些年大概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母亲。何况老人家年纪大了……
云飞镜心里一软,不假思索地点头说好。
两个舅舅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一旁的景纤小姨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折腾了一天,是不是累了饿了?”云笙柔和地看了云飞镜一眼,语气里似有无限包容,“让舅舅请你吃个晚饭,饭后舅舅就送你回家,你看好吗?”
他的态度温温和和的,一点也不逼迫云飞镜,甚至不让云飞镜感到太大的压力和不舒服。
可他的眼神实在太殷切,太渴求了,云飞镜实在不忍心对他说不。
在云笙珍视的眼神之下,云飞镜的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格外特殊酸软的感受。那就像是当初她蒙王老师的照顾,也像是她刚刚抱住景纤时的,令人心安的放空。
这就是……亲人吗?
云飞镜微微垂下头去,她睫毛不引人瞩目地轻轻一颤,像是蝴蝶的一次呼吸。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云飞镜的心里也稍稍一动。
……
吃了晚饭以后,云笙亲自开车送云飞镜到了她家楼下。
从刚刚开车到云飞镜小区外围时,在远远看到成打的违章建筑、袒胸露乳穿大裤衩溜达乘凉的中年男人、鱼龙混杂的菜市场,和明显三教九流齐聚的棋牌室时,云笙的眼神就沉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恨,怎么现在才找到云飞镜!
这份担忧、自责和愧疚,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半丝压力也不让云飞镜知道。
他路上甚至还和云飞镜开了个玩笑,语言诙谐风趣,把云飞镜逗得忍俊不禁。
车子在楼下停下,云飞镜想起家里的样子,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请这两个舅舅上去。
她卫生习惯很好,家里也一向收拾得很整洁。
但这毕竟是间“待拆迁区”的房子。屋子太破,云飞镜又太穷,晚上一开灯,就活生生是个“一盏灯漂白了四壁”的效果。
……不对,年久失修,墙皮早掉光了,一盏灯漂不白四壁,只能让霉斑看起来淡点。
她的家比教室都简陋。
云家的这两个舅舅,可能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地方。
云飞镜的这点迟疑被云笙尽收眼底。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意俨然地问她:“要不要舅舅陪你上去啊?”
云飞镜只踌躇了一下,就很大大方方地说:“舅舅们上楼坐坐吧,我给你们倒两杯水。”
云笙始终都挂着从容柔和的微笑。
在云飞镜拉开家门,水泥的地面、生霉的墙壁,以及角落里摆放的行军床全都一览无余时,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神色如常地自己拉开了屋里唯二的凳子坐下,面不改色地接过云飞镜给他倒的白开水,脸上笑吟吟的,语气甚至还十分满足。
“哟,还是温的呢,有外甥女就是好。”
他从出生起就带一身金枕玉卧养出来的富贵宁逸,云家给他喝茶都用专门的山泉水,要是喝白开水的话,就算不是进口的矿泉水,至少也是新鲜的。
云飞镜给他的水是从一只淡绿色的旧暖壶里直接倒出来的,暖壶大概已经很旧了,不然不会不保温到这个程度。
然而云笙一点不挑,一口口地把那杯白开水喝得干干净净,看神色简直如饮琼浆玉液。
云飞镜原本有点紧张,在他这样的态度下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云笙关心了两句她的学业,又和她定好了明天什么时候来接她,最后又叮嘱云飞镜好好休息。
最后留恋而温情地看了云飞镜一眼,这两个舅舅才和云飞镜辞别。
他们没让云飞镜感到一点不自在。
直到下了楼,云笙的脸色才变了,他往日里处变不惊,几乎从没做过泄愤之举,如今上了车却重重地一砸方向盘。
“我真是……”云笙抓着自己的领口说,“我真恨我自己!”
云笛没有接大哥的话,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大概也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实在不能想象自己的外甥女究竟怎么过了这些年。
即使对云飞镜的处境早就有所想象,然而当亲自看到她那家徒四壁的房子时……云笛真的要用尽平生的自制力,才能让声音不哽咽。
“这种地方,怎么能让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住啊。”云笙长长地一叹,“幸好今天陪着回来,不然我往后只怕夜夜都睡不着了——二弟,你今晚先留下吧。”
云笛非常爽快地一点头:“我知道的。”
他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值夜也是常有的任务。而且夏夜凉快,并不难熬。
看不见也就算了,如今见着了,再让云飞镜一个人住在这儿,他们谁都不安心。
“我回去把周海楼安排一下,还有妈那里……也让她高兴高兴。”云笙喃喃自语,“家里从此收拾出来,这就是咱们外甥女的家了。”
……
所以这就是在晚上十点,脸庞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周海楼,一脸呆傻、饥肠辘辘地站在自家门口的原因。
云笙回去后第一件事是忙着给云飞镜收拾房子,然后又去安抚云外婆,把消息告诉她。
等这两件最重要的事办完,他才想起来屋里还锁着一个外甥,今晚是无论如何都要打发走的。
他到底是心细,还能想起来周海楼一直被锁着,可能没吃过饭,便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冷牛奶顺便带过去。
——但就是这盒冷牛奶,周海楼也没喝上。
云笙给周海楼检查了一遍练习册,发现自己这个外甥前半生真是头脑空空,啥都不学。
明明是高二的练习册,倘若找个刚中考完的孩子过来答,可能表现都比他出色。
周靖究竟是怎么想的?盛华是他的地盘吧?他就这么教他儿子?
云笙检查练习册检查得气不打一处来,差点真的抄起戒尺给周海楼几个手板。
不过他虽然不给周海楼手板吃,但效果却更可怕些。
至少现在,他心里已经坚定了那个念头——肯定要把周海楼送到某个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让他在限量范围内吃点苦头。
他心里已经大概圈定了目标。
————————————
周海楼顶着一张遍布指印的大肿脸回了家。
周靖之前被他那些事气得要命,一个下午都顶得肺疼,简直生生折了十年的寿。
周海楼回来时刚好赶在他父亲气头上,周靖想也不想地把他叫进屋里,然后他以为他看到了一头猪。
周靖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云笙会把周海楼打成这样。
之前沾了母亲云婉的光,即使周海楼不喜欢云家的态度,有时候在云家都闹起来,云笙和云笛也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他。
刚刚云笙给周靖打了电话,异常简短地说了要把周海楼送走的打算。
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周靖再气他,也是心疼他的,一直对这件事拿不定主意。
如今一看周海楼的尊容,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
算了吧,自己的地盘好办事。周海楼这段时间天天受气,再把他“流放”到那种监狱一样的学校里,也不知道他一个大小伙子心里怎么想。
“……”
沉默了一小会儿,周靖干巴巴地说:“这下长记性了?”
听到这个问题,周海楼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
看着他脸上的伤,周靖的态度竟然不是关心担忧,居然要问他长没长记性?
他不是周家的人吗,被云家教训,当爸的竟然什么态度都没有?
周海楼脸上的肌肉当即不忿地跳动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脸上的伤口就被牵动,疼得他哆嗦了一下。
周海楼用此前在云笙那里学会的态度,低眉顺眼地对周靖说:“我知道错了。”
对着他现在这张脸,周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周海楼回屋去休息。
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甚至没有心力多和周海楼说几句话。
然而这表现落在周海楼眼中,显然又是另一重他父亲和舅舅全都倒戈,只顾云飞镜再也不管他死活的铁证。
他的心当即就凉了半截。
他带着空瘪瘪的肚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已经熄灯的黑暗走廊,缓缓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路上愤世嫉俗,只觉得老天不公。
在一片漆黑里,他的小腿突然撞上了一团温热的人形。
那个人“哎哟”叫了一声,声音无比耳熟,正是宋娇娇。
周海楼打开了长廊的灯,只见宋娇娇蹲在自己房门口,眼泪汪汪,脸上一点也没有之前被他放弃过的隔阂。
“海楼哥哥,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宋娇娇抽泣着说,“我刚刚一直想着,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娇娇不嫌弃他之前放弃了她,也没嫌弃他现在的模样。
周海楼原本又是愤怒又是气苦,心都凉了半截。如今一看宋娇娇的这副模样,才感觉些许回温。
“娇娇。”他哑着声音说,“我……哥哥对不起你。”
宋娇娇哇地一声扑进周海楼的怀里:“不怪海楼哥哥,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你都被打成这样子了。”
她抬起手来,非常珍惜地轻轻一碰周海楼的脸颊,像是蜻蜓点水:“我去拿药给海楼哥哥,海楼哥哥你饿不饿?”
周海楼当即眼眶一热,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为了一个云飞镜,他爸和他舅舅这几天轮番打他。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更别说关心他吃没吃饭。
只有娇娇还会这么问他,也只有娇娇才在乎他。
所以,还怪他把娇娇当成自己的妹妹,不想认那个云飞镜吗?云飞镜问过他饿不饿吗?
这么一想,周海楼就更觉得自己英勇悲壮,父亲和舅舅都被迷昏了头,完全没有道理。
宋娇娇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身边,给他拧毛巾敷脸,给他贴药膏,也给他端来万阿姨热好的三明治。
周海楼吃着三明治,不由感觉半天之前对宋娇娇说出“只有云飞镜才是我妹妹”的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明明对他好的人是宋娇娇啊!
在他愧疚心升到最极致的时候,宋娇娇小小声地和他说:“海楼哥哥,我好害怕。”
周海楼没问她为什么怕。
他知道爸爸和舅舅都看宋娇娇不顺眼。被痛扁一顿教做人后,他至少也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废物二世祖,脱离了父亲和舅舅,他什么都干不了。
他现在不敢给宋娇娇任何许诺。
等不到周海楼的安慰,宋娇娇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大概哭了十来分钟,发现流泪也没有用了,宋娇娇就一擦眼睛。
她故作坚强地对周海楼说:“海楼哥哥,没关系,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云叔叔要把我送到东南亚……你,你不要忘了我啊。”
周海楼的心都快碎了。
他嗓子哑得更厉害:“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当哥哥的怎么会忘了妹妹?”
——云笙要是听到他这句话,大概就会发现自己全都白教了。
以他的性格,多半会放弃再教周海楼第二次,认识到还是直接一趟飞机把周海楼送到西伯利亚喂北极熊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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