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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封喉(小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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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汝铭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搂紧宝贝儿子。

    翌日,锦臣的法务总监何律师便突然请辞,对外只说是年纪大了,准备回老家颐养天年。

    一家公司犹如一个国家,改朝换代时总有些三朝元老选择弃官保命,对此众人并没有太多意外。而一直位居高层的李贺,纵使有20%股份傍身,却终究难敌忽然以60%股份跃升为绝对控股人的石暮尘,当天便被一纸人事调动书贬去了某个偏远分部,纵使这20%股份无论如何都足以保他一世荣华富贵,却再也无法满足他吞河咽山的权势之欲,无论他是否承认,他与石暮尘之间旷世日久的胜负之争终究是有了答案。

    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他冲进医院质问李兆棠,可面对他的却只是一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半死人;他也曾试图联系何律师,对方却像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再不肯露面。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石暮尘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地回家享受软玉温香在怀的幸福时光,他在玄关处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他连鞋都没脱完便冲进卧室,在看见她的那一瞬才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呼,再这样下去,他非得被吓成神经衰弱不可。

    “怎么没做饭?”他从背后将她柔软的身躯搂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也好,不如今晚出去吃?想吃什么?”

    她却没什么反应,他耐性十足地以唇摩挲着她头顶光滑馥郁的发丝:“去吃你最喜欢的‘卢记传菜’?还是吃海鲜?”

    “石暮尘,”她的声音低沉而没有表情:“你到底对何律师的儿子做了什么?”

    终究还是问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带他出去玩了半天而已,何律师紧张过度了,真拿他没办法。”

    她蓦地转过头,两道清冷的视线直直穿透他:“我要听实话。”

    他对她太熟悉,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过关。想了想才终于开口:“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策略,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相信我。”

    “策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石暮尘,这是绑架,真真正正的绑架你知不知道?你疯了吗?”

    他面上的笑容终于敛去,隐约带着一丝无措和无奈,末了他只能展臂将她收入怀抱:“……商场上的事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分寸,嗯?”

    她没有说话,总是被关在如此温暖的怀抱中,她整个躯体却依然不寒而栗——为了得到她他可以绑架她,用她的恐惧来达成自己的愿望;为了复仇他又绑架了何律师的儿子,再度用他的恐惧感来达成自己的私欲——这个男人说爱她,她也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可她现在却开始怕他……这样一个男人永远不会爱别人胜过爱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深爱了15年的这个男人,那个记忆中温柔清俊的少年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这一刻,她被自己的绝望牢牢冻住,再不能动弹分毫。




 56独家,看盗文的妹纸会被歌爷掐咪咪头哟~

    虽然订婚宴的风波闹得满城风雨;但因为梁雨柔难得的大度放手;石暮尘虽然在业务方面焦头烂额;但他和薄晓微的关系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虽然牺牲得有些剧烈;但一想到终于可以和她堂堂正正地手牵手走在人群中,他还是觉得心头溢暖,有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不过即使如此;那三番四次差点失去她的经历还是让他余悸未消;即使时时刻刻把她搂在怀里都无法消除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他反复思考着能把她完全留下来的招数,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生个孩子才是最保险的方法。可说来也怪,不管他多努力“耕耘”,她这块“田”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曾试着想问她是不是偷偷在吃药;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假如她真的在吃药;就说明她还是有顾虑,而如何消除这种顾虑才是他最需要思考的问题。为此他特意去找卫氏夫妇帮忙,卫庭贤还是一如既往地反应冷淡,倒是田如蜜兴奋异常,硬是逼着卫庭贤同意全家一起去石暮尘家烤肉。搞定了卫家他又火速去找邱子寅,结果他苦哈哈地表示自己现在正在某个偏远城市实行“追妻计划”——据说他那个好不容易搞定了的小骨头忽然婚前恐惧症大发作,直接带球跑回老家去了,苦命的邱子寅只好放下公司的一切事物,排除万难地追了过去。

    对此,他只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了。

    周末很快就到了,为此石暮尘提前一天就开始细细准备,不但买了一大堆小孩子喜欢的饮料零嘴,甚至还张罗了不少小玩具车模型之类的物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里添了娃。看他忙得如此不亦乐乎,薄晓微对他的意图多少有些了解,对此,她只能保持缄默。

    卫家一家三口辅一出现就给这栋略显空荡的房子带来一丝鲜活气息,田如蜜如同离弦之箭般笑眯眯地冲向薄晓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卫庭贤则对石暮尘视而不见,只是礼貌地向薄晓微颔首。正当田如蜜献宝似地拿出给薄晓微买的丝巾往她脖子上绕时,薄晓微却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小小的力量在拉她的手,她顺着望下去,对上了一双滚圆而乌黑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穿着一身颇正经的白衬衫灰色背带裤,脖子上还系了个小小的领结,显得尤为精神奕奕,却又不失可爱——那不是卫家小公子卫振东又是谁?

    “hi,”她蹲下|身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

    “你好薄晓微。”他正经地与她握手,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石暮尘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自然是要赶紧抓住机会,他立刻将准备好的玩具零嘴全数奉上,不料卫振东先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意兴阑珊地走开去,他独自走到书房,煞有介事地浏览了一下书架上的诸多侧封,然后颇为费力地在最后一排摸了一本出来,竟坐下仔细翻阅起来。

    “他能看懂?”薄晓微一脸惊讶。

    “可能不完全,七八成吧。”田如蜜露出司空见惯的神情,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让他去吧,这个怪胎都不知道像谁,愁死人。”

    “像我,”卫庭贤斯条慢理地抿了口茶:“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田如蜜作势要扯他的耳朵,动作却分明是轻柔的:“我要正常的小孩子啦!你赔我!”

    “哦,可以。”他对老婆的造次不以为意,笑容虽然收敛,却仍旧透着浓浓的宠溺:“但是这里不太方便,回家再赔给你。”

    田如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顿时腾地红起来,小声啐他:“下流……”

    这羡煞旁人的一家三口看得薄晓微不觉百感交集,这辈子,这样的幸福她恐怕已经不可能拥有了。

    四个人合力架起烤肉架,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心态各异地开始烧烤,田如蜜一心想行使好自己的“职责”,便扯着薄晓微一个劲儿地分享她的妈妈经和各种生活趣事,两个女人聊得这么热乎,两个被冷落的男人只能在一旁相对无言地烤肉。卫庭贤看石暮尘一直不时地关注两个女人的交谈情况,不觉暗暗失笑——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视人家如敝履,现在却紧张得不知如何才好,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时牛肉烤熟了,两个男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拿起肉串走向自己的女人,活活一对忠犬——两人尴尬地对视半秒,又匆匆别开眼神,专心伺候起了心爱的另一半。田如蜜接过肉串第一时间送到了宝贝儿子嘴边,臭脸的卫振东先生却对此表示一贯的淡然,接过食物后依然兀自捧着本书翻得煞有介事。田如蜜见状硬是想逗逗他,引出他几分童真可爱来增加说服力,却始终徒劳无功;卫庭贤在一旁也无可奈何,嘴角却不自觉扬起。

    “是不是很棒?”石暮尘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薄晓微的迷思,他轻轻靠着她坐下:“东东虽然特别了一点,但他也有他的可爱。你说我们……以后是要个女儿还是儿子呢?”

    她身体骤然凛了凛,没说话;他只当她还是有顾虑,便不以为意地继续循循善诱:“其实我比较希望是女儿,你想,我们的女儿不论像你还是像我,肯定都长得特别好,不如我们让她来治治东东?我就不信这小子在这样的美人面前还能这么淡定。”

    他兀自幻想着,她却越发不能负荷,只能匆匆起身:“这里烟太重,我去透透气。”

    步子还没跨出去,他却从背后拦腰将她抱住:“对不起,是我太着急……孩子的事可以晚点再说,不急。”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忽然连回过头的勇气都丧失,只能任由他抱着,任由他用唇舌摩挲着自己的颈项,听着他喃喃自语:“没关系,一切都依你……”

    她缓缓伸出手臂,探到身后轻轻抚摩他的脸颊,一言不发;他寻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神色热切而痴迷地吻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再离开。”

    她温顺回应:“嗯,我答应你。”

    这个答案让他骤然绽放笑意,抵着她的额头一阵激动莫名,只能用充满申请的一吻来宣泄此刻的心情……两人正吻得缠绵悱恻难分难舍,薄晓微迷蒙的双眼却从缝隙中看见身旁的人,顿时清醒了大半,赶紧把他推开——

    “怎么了?”

    他一头雾水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眼前这位直愣愣瞪着一双眼望着他们的,不正是卫振东先生吗?

    “你们在干什么?”孩子纯粹而明亮的声音响起,顿时让两人冷汗直冒。

    “嗯……因为你的晓微阿姨……嗯,吃烤肉的时候烫到了嘴,所以我正在帮她呼呼,呼呼……”石暮尘急中生智地扯了一个笑掉人大牙的谎,卫振东听完后却依然面无表情,一双又黑又圆的眸子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她是薄晓微,不是我阿姨。”

    石暮尘有些费解,但毕竟也不可能和一个小孩子顶真,于是随后拿起旁边烤好的一支玉米递到他面前企图把他打发:“吃个玉米吧东东,奶油烤的,很甜。”

    不料卫振东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定定望着她:“你们不用骗我,我看见过我爸爸妈妈亲亲,妈妈说结婚以后才可以做这件事,你和他结婚了吗?”

    没等她回答,石暮尘已经横空杀出来搂住她的肩:“当然,所以你要叫阿姨知不知道?”

    这小子……他真不知道该骄傲还是焦急了,自己的女人居然魅力无边到连五六岁的小男孩的抵挡不住,还真是……

    “真的吗?”这样一副认真而忧伤的表情,要不是放在了这么一个小男孩脸上,恐怕还真是会让人为之动容了。

    “……嗯,”她弯下|身摸摸他的头发,她多喜欢这个男孩,假如有可能,她真的希望能生一个女儿来偿还这笔“情债”,只可惜……

    心口又凉又痛,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卫振东闻言转身就走,叫都叫不住,甚至把循着动静赶过来的田如蜜都给撞了个趔趄。大人们只是碎碎念了念便不以为意地聚拢到了一起,谁也不知道在卫振东先生的心底,正在隐忍地承受着,他生平第一次的失恋。

    “哈哈哈~”田如蜜目送着宝贝儿子的身影:“他就是这幅怪样子,你们别见怪。”

    “不会,我很喜欢他。”薄晓微同样目送着,眼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母性的光辉。

    “喜欢那就自己生一个呗!”田如蜜很是来劲儿:“你要是生个女儿那就最好了,现成亲家在这儿;要是生儿子也没关系,搅基什么现在正流行,我很开明的唔唔唔——”

    卫庭贤赶紧捂住老婆大人这张惊世骇俗的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你捂我嘴干什么?”田如蜜迅速挣脱开,热情无限地握住薄晓微的手:“咱先别说这个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总得合法了才能生娃啊。”

    石暮尘在心底暗暗夸了句“干得好!”,然后故作自然地揽住薄晓微的肩:“这个得问她,我可做不了主。”

    蓝天白云,悠闲温馨,计划顺利,美人在怀。这一刻对石暮尘来说,几乎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后来他才意识到,他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缓冲一个,你们懂的(恶魔笑~)

 57独家,看盗文的妹纸会被歌爷掐咪咪头哟~

    李兆棠开始陷入越来越长的昏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石暮尘每次去医院他都毫无意识地昏睡着,他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大权被夺的事,他甚至怀疑如果去除了这些维生器械;他能不能算一个活人?这让他很不愉快,毕竟在他几乎倾尽半生的复仇计划里,当面给李兆棠最后一击是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他做了这么多,他却就这么昏睡着走了,他怎么能容忍上天如此宽待这个罪该万死的老狐狸!?

    他正兀自生闷气,门扉却骤然打开——

    李贺。      :       

    两个男人静静地隔着病床对望,半天没有一丝表情动作;无法言喻的气场却震得前来检查点滴的护士小姐犹如芒刺在背,检查完一秒都不敢多呆便匆匆离去。

    “大哥;”石暮尘微微勾起嘴角,闲适的微笑却犹如来自地狱:“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李贺笑得咬牙切齿,太阳穴边青筋毕露:“……好得很。”

    这些天里他暗中寻找了不少路线,能求助的人也都试过了,可李兆棠的这纸赠与协议在法律效力上没有半分差池,何律师也完全人间蒸发,这让他上天不应遁地无门。更气人的是欧阳小姐一见他失势,立刻在媒体面前把两人的关系撇得门儿清,落井下石这事儿干起来眼都不眨一下!

    他多想当场掐死这个阴险的小杂种,却苦于病房重地无法轻举妄动,他恨!真的好恨!

    “那就好,最近事多,就不奉陪了。”石暮尘悠然步向门口,临走时还拍拍他的肩,嚣张得不言而喻:“再见,大哥。”

    石暮尘!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过的一切!李贺暗暗攥紧双拳,在他离开开后,狠狠一拳砸向墙壁——

    ******

    “李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给你找代驾?”会所老板一路扶着东倒西歪的李贺往门口走,神色很是担忧。

    “我……我没醉!”李贺一把将老板挥开:“我自己能走!扶……扶什么扶!”

    老板拗不过他,只能目送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的座驾,路上有个不知好歹地妖娆女郎大约和他有过几次,扭着水蛇腰就往他手臂上勾,结果被他一掌挥倒在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李贺撸了一把红热的面颊,却撸不走正盛的酒意。他迷迷糊糊地发动引擎,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的车身一路歪歪扭扭有惊无险,他无视沿途车主骂骂咧咧的声响,凭着一点残存的意识径直朝童珊原来的住处驶去。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已经醉得连直行灯和打弯灯都分不清,直到一辆集卡带着巨大鸣笛声向他直直冲来时,他才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猛打方向盘撞向另一边的绿化带,巨大冲击力让他一头撞向前方,在安全气囊的缓冲下仍是撞得不轻,瞬间失去了意识——

    ******

    “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有一名年约35岁的男子因酒后驾车而一头撞进xx路于yy路交界的绿化带内。该男子已因轻度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被送医急救,墓前尚无生命危险。值得注意的是,该男子的身份已被确认为锦臣集团上任ceo的长子、现任绝对控股人石暮尘的哥哥李贺,稍后财经电视台将会为您详细跟踪此事……”

    童珊拿在手里的筷子忽然跌落在地,她腾地一声站起,却又茫然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顿时呆立当场。

    李贺在昏昏沉沉中听见一片噪杂,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掀不开,头晕得想吐,整个肢体的痛楚此刻和他的悲惨境遇已不相上下。

    也好,躺下来静一静,顺便躲避那些恼人的记者,至少他不用再一遍遍地回答同个问题——“怎么看待你父亲的决定?”。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个世界从来都只有锦上添花,何时有过雪中送炭?

    半个夜晚的梦境昏乱,他似乎忽然回到了20年前的那个寒冷冬夜,那时他在寄宿制学校就读,说是寄宿制,但为了保证教学效果,其实已经和坐牢无异。他受不了永远做不完的习题,更受不了老师同学那僵尸般的嘴脸,于是在这样一个静悄悄的寒夜选择了逃回家。母亲心疼地抱着他连声说他瘦了,又是给他熬姜汤又是做好吃的。只可惜美食还没送到嘴边,他就被父亲一脚踢出了大门——

    “有本事逃出来,那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彼时他只是个15岁的少年,身上只有些零钱且饥寒交迫,他只能茫然地握着小童珊给的那只尚有余温的馒头,在李宅边游魂般徘徊了半宿,他终于绝望地坐上了回到学校的车,回到那个空洞得令人窒息的地方。

    哦,对了,童珊,他的小草儿。

    十年后她念了高中,他也大学毕业在偏远的分公司磨砺着,只是偶尔回家看看,过了周末就又要回去。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苍白。只有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显得臃肿而土气,却是那段记忆里唯一的颜色。她气喘吁吁地跑来送他,鼻尖被冻得通红。车都已经发动了,他却从后视镜里看见她一路追着跑,边跑边埋头捣鼓着什么。他诧异地停下车查看,却发现她徒手在扒他车身上的积雪。

    她边扒边局促不安地说:“……我给你扒扒雪吧。”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拉开了她的手套,那血管里的血液都冻得似乎停止了流动。于是他说“别扒了”。

    她还是低着头,两眼执着地望着刚刚扒干净的那一小片地方,一言不发。

    “好好念书,”他摸摸她的头:“毕业了李大哥给你安排工作。”

    那是他不知道,这是这么一句无心的话,让她在五年后战战兢兢地摸到了他所在的分部,以一纸名牌大学文凭和优异成绩单,怯生生地要求他兑现诺言。那时他对她的念头也已逐渐明了,虽然身边从不缺美女环绕的他并未打算给她什么机会,不过any      ay,他相信她会是个很好的秘书,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而她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会昏头到把她带上|床,可这么多年来她也没给他惹过什么麻烦不是?当然他从来都知道世上最便利的东西一定不是无偿的,所以他一直努力在做一个慷慨的金主,难道他错了么?

    一个人躺在这里,空调恒温,刺鼻的消毒水味却让他被最深的孤寂包围,而已经不知多久没进食的胃袋在酒精的烧灼下更是像要烧起来一般……如果他的小草儿在就好了,他混混沌沌地想,让她用软软的手碰碰他的脸,再喝一碗她煮的,热腾腾的白粥。

    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意志也会同时变得软弱,原来果真如此。更可怕的是他似乎产生了幻觉,面颊和额头上似乎真的出现了熟悉的、温热的触感。他甚至能感觉到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他睁不开眼睛,努力到极致也只是瞥见一丝朦胧的光影,那似乎是个人影,而且轮廓如此熟悉——

    感觉到来人惊慌的抽气声,并且急速起身的趋向,他想也没想地凭着直觉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小草儿?”他怔怔望着眼前这个涕泪纵横,神色惊恐,样子狼狈的女人……他是在做梦吗?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他于是被迫收到震荡,顿时一阵阵头晕恶心,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坚决不放手;她似乎也忽然意识到了他的身体状况,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低着头呆若木鸡地坐在床沿,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害怕和颤抖,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正想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视线却陡然注意到了她宽松衣物已经遮不住的滚圆腹部,这让他顿时像被雷劈中一般,半天回不了神。

    “对不起……”她声如蚊呐地向后缩着,懊恼着明明已经决定要独自好好养大孩子的,却因为忍不住想来看他而穿了帮,他一定会怪她的,甚至可能会认为她是故意想用孩子勒索他的坏女人……

    他努力平复心情,却怎么都平复不下来,只能果断地按下床头的应急灯,然后对着赶来的医生斩钉截铁地要求——

    “我要立刻出院!后果我自负!”




 58章

    童珊大气也不敢喘地坐在明晃晃的客厅里;她一直在找机会逃跑,可是他一路都和抓强盗似地死死抓着她的手;而他额头上的淤肿尚未退去;还结着可怕的血痂,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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