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鬼压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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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邹桔倒显得难安了。原以为的满腔控诉和不安在这一刻无处发泄，偏偏她嘴笨，说不出其他话来，只剩下心头的乱糟糟。

　　　　“你……”

　　　　李丞寺声音低沉，目光紧紧盯着邹桔，“我是李丞汜的双胞胎弟弟。别误会，我们不是精神分裂。当年，我爸找了个小三，后来想和小三分手惹怒了小三，小三开车撞我妈，我妈……我妈为了保护我们死了……我也应该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应该活着的阿汜没有灵魂气息，而我为了让他身体活下来，住进他的身体……”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都不知道他是李丞汜，还是李丞寺……

　　　　直到两年后，真正的李丞汜灵魂苏醒。

　　　　他们开始共生。

　　　　“我知道那是二哥的身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争过。反正，从小二哥就比较厉害，功课比我厉害，打架比我厉害，什么都比我厉害……他们都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活下来，对大家来说，更加能接受吧。

　　　　他其实很怕黑暗，但他逐渐习惯了黑暗。

　　　　他藏在李丞汜的身体内，很少出现。直到后些年，李丞汜开始接私家侦探的案子，他才逐渐活跃。

　　　　他终于有一个优势，他能清楚地找到死人。有了他的帮助，李丞汜几乎是无往不利。

　　　　但，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李丞寺又退后了两步，他低下头，苦涩笑了笑，“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但最后，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喜欢他对不对？”

　　　　邹桔心里隐隐出现一丝疼痛，但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噗一声喷出一口血，嘴里还说着，“没关系，我还给你，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毕竟……我说过的，你是我媳妇，我要保护你的，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砰——

　　　　说完，他就像一蹲一直屹立不倒的雕像，在邹桔面前，轰然倒下。

　　　　她心中一阵炖疼，后知后觉她终于明白她失去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

　　　　从那天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冷漠难以接近的李丞汜。

　　　　甚至，他的衣着都变了。

　　　　不再像李丞寺那般休闲，现在的李丞汜，一本一眼，一派严肃正经。

　　　　如初。

　　　　那日后，邹桔再也没有和李丞汜说一句话。

　　　　李丞汜从那天后，就离开了李家。

　　　　她也想走，却被李丞继拦住。

　　　　“他有些事情想不通，想通了就好了。”

　　　　邹桔不笨，知道李丞继的意思。

　　　　他让李丞汜想通，何尝不是给她时间让她也想通。

　　　　后来，她其实想明白了，她并不是讨厌李丞寺。她甚至是喜欢他的。

　　　　她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梦郎和李丞汜真的不是一个人。

　　　　一个是李丞寺，先通过梦找到她的李丞寺。

　　　　一个是出现在她生活，把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现实中的李丞汜。

　　　　她自以为是，认为两个人是一个人。

　　　　但他们不是。

　　　　从来都不是。

　　　　李丞寺中总问她，她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他每一次都在确定，她是不是喜欢他。

　　　　他活在黑暗中，走得和她最接近，她也最明白，在黑暗中走习惯的人，在初步接触到光的时候，是多么的渴望。

　　　　只不过，李丞寺在黑暗中保护她。

　　　　她却无情伤害了他。

　　　　邹桔闭上眼睛，摸着炖疼的心脏。只是这一次，她就算想说道歉，对方应该也不会听了吧。

　　　　她害怕而痛苦的时候总会把自己藏起来。

　　　　李丞寺肯定也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藏起来会多久呢？

　　　　十年，二十年，还是永远……

　　　　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邹桔的痛苦回忆。

　　　　lisa的声音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响起。

　　　　“小桔子，李先生请你过去一趟。他有事情和你谈谈。”

　　　　058

　　　　邹桔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宽厚的背影，他斜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李家的人长相都不错，尤其是李丞继，据说和过世的李夫人相貌相像；难得的绝色美人。

　　　　只可惜，不良于行。

　　　　邹桔心酸的想，若是李丞继现在还是正常行走的，大概会惹来港都的淑女们趋之若鹜。

　　　　“你来了？”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邹桔的胡乱猜想；李丞继已经缓慢转过身；把擦拭干净的相框放在书桌上。

　　　　“坐啊，别客气。”

　　　　邹桔自从和李丞寺吵架后，就一直愧对见李家的人。

　　　　李丞继好像忘记了这事儿一般，如初见一般；他对她温柔又宽怀。

　　　　“这是参茶。他交代过的；要让你喝掉。”

　　　　邹桔眸中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我对不起他。我……”甚至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怎么这么说呢？”

　　　　邹桔舔了舔干涩的唇；很困难地说道：“我伤害了他。”

　　　　“噗……”

　　　　李丞继不客气笑出声；“小桔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你还年轻，还不懂男人的套路，等你们以后结婚了，自然就知道了。我家小三可不是那么玻璃心的男人。”

　　　　“哈？”邹桔一脸茫然，看着面前笑得狐狸一般的大哥，“什……什么意思？”

　　　　李丞继招呼她过来，“看，这是他们小时候。”

　　　　李丞继把桌子上的相框拿给她看，照片上，是温馨的一家四口。没有父亲的存在，但有一个温柔绝色的母亲，幼时的李丞继一脸漠然，但难掩五官的精致，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旁边母亲怀中的两个幼弟。旁边，两个俊俏的小男孩一个静静站在母亲身边，小小地唇抿得紧紧的，目光中带着与年纪不相仿的成熟，而另外一个正跳脱地趴在母亲的怀中，眉眼弯弯，笑闹着要和母亲撒娇。

　　　　见她看得出神，李丞继笑道：“猜得出谁是老二谁是老三吗？”

　　　　邹桔指着静静倚在李夫人身边的冷静小男孩，“这是哥哥。而另外……”旁边这个喜欢热闹笑得开朗的小男孩，哪怕容颜和冷静小男孩一模一样，但应该就是弟弟了。

　　　　李丞继高深莫测摇摇头，“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其实，从小心思冷静并智商超群的人是老三，也就是阿寺。”

　　　　“哈？”这下，邹桔真的傻眼了。

　　　　“当年的车祸累得母亲过世，我们都以为老三和母亲一起离开了。但没有想到老二活了下来。但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苏醒。苏醒后的他好像知道弟弟只能永远活在他的身体里面，所以慢慢就变成了老三的模样，可能，他想用这个方式来证明，他们都没有死去的这个事实。”

　　　　其实，邹桔现在更大的疑惑是——

　　　　“大哥，你真的确定是他们都活下来……而不是……”

　　　　“人格分裂么？”李丞继把相框放好，声音轻忽，“很多人也像你这么说过的。但我们风水学的观念，人的灵魂是单独的个体，人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他能容纳很多的灵魂。只要身体和灵魂契合，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你如果要执意的认为这是人格分裂，那么也只能……你开心就好。”

　　　　邹桔垂眸不说话，李丞继又笑了笑，“总之，你迟早是要嫁给我弟弟的。虽然，那些小情趣婚后慢慢发现会更加有助于生活乐趣，但提前告诉你，好像也没关系。别小看了老三，他的心眼最多，根本防不胜防。要知道我们可怜的老实老二就是这样被他吃得死死的……”

　　　　邹桔感觉自己已经被绕糊涂了。

　　　　如果说老二在装老三，那么老三也在装老二么？

　　　　到底谁是谁？

　　　　她现在一头雾水。

　　　　就在这个时候，李丞继又淡然甩下一个重磅话题。

　　　　“而且，你不觉得嫁给他们，人生会很有趣味吗？”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都喜欢你，一个静，一个动，虽然一个身体，但明明是两个人。这样不刺激吗？换夫的快感？”

　　　　“……”

　　　　邹桔哽了哽，半晌才咽了咽口水，怀疑问道：“大哥，你真是他们亲哥吗？”

　　　　李丞继：……

　　　　噗嗤——

　　　　等到邹桔带上门离开后，留在旁边门里的lisa才推门笑出声。

　　　　“很难看到你被呛得一言不发的样子。”

　　　　李丞继喝了一口茶，勾起嘴唇，“看来，你也觉得我对他们太苛刻了？”

　　　　lisa走过去，把李丞继膝盖上掉落的小毯子捡起来，重新给他盖好。

　　　　“我只是觉得很少有女人能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被两个男人爱又即将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设定，她好像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甚至都没有问过自己到底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这个重要吗？”

　　　　李丞继放下青花瓷杯，“反正身体只有一个，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重点是——他们开心就好。”

　　　　lisa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不过，韵姨的事情，真的不打算给她说吗？”

　　　　“说了又怎么样？再说了，这件事情还是留给我那两个纠结的弟弟吧。毕竟，自己的媳妇要自己保护，老是依靠我，是没长大吗？臭小子！”

　　　　lisa：“你还真是亲哥。”

　　　　下午和李丞继谈完，晚上的时候李丞汜就回来了。

　　　　他一如既往的面瘫，她忍不住想到他小时候灿烂笑容的样子真是让人怀念。

　　　　李丞汜见邹桔笑得开心，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快就雨过天晴了，但身体倒是很诚实地给她夹了一个大虾。

　　　　“你是阿汜？二哥？”

　　　　李丞汜点点头。

　　　　邹桔把剥好的虾子吃掉，顺势给李丞汜舀了一勺子西兰花，“爱吃素的是你？”

　　　　李丞汜咬着西兰花，面无表情点点头。

　　　　“你能和他沟通？”

　　　　李丞汜继续啃西兰花，继续点头。

　　　　“他生我气吗？”

　　　　这下，李丞汜嚼西兰花的动作停住了，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深沉地盯着她。

　　　　“你想知道？”

　　　　邹桔迎上他的黑目，没有逃避，反而觉得很有乐趣。

　　　　她总算明白，她也有天生反骨了。好像别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她很容易就接受了。

　　　　这么仔细一看，李丞汜和李丞寺蛮好区分的。

　　　　李丞汜真的冷很多，认真看你的时候黑漆漆的目光，如旋涡一般，要把人吞噬一般。李丞寺就不一样了，看人的时候，如阳光普照，春风拂面，整个人十分温柔。

　　　　饭后，两人在阳台吹风。

　　　　李丞汜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问道：“你要见他吗？”

　　　　“不用了。”顿了顿，邹桔又说道：“暂时不用。”

　　　　说完，她又低声说了一句，“谁让他骗我那么久的。明明有好多次机会，都可以说出真相的。”

　　　　想了想，她忽然脸变得赤红，“上次，上次我们还在深城的时候他吐血了……是不是因为你？”

　　　　提起这件事情，李丞汜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绯红，他不自觉地别过头，“那臭小子居然吃独食……”

　　　　“……”

　　　　这说得好像三p哦。邹桔面红耳赤，终于耐不住面热，低下了头。

　　　　果然，如同大哥说的一般，她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这两人开车的速度太快，她一时间跟不上，要翻车了。

　　　　凉风吹来，吹散了这一丝旖旎。

　　　　邹桔忽然感觉手上一暖，李丞汜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他其实说谎了，从小就是他更加讨人喜欢。他什么都会，不会的其实是我，他一向胆大，想干就干，就连去找你，他也没有任何迟疑。不像我……”

　　　　事事都落在他后，事事都留在他的阴影里。明明知道他们此生都只能共生，明明吃醋地对方先碰她一下就会吐血，急切地想出来占据主权。

　　　　但心系的媳妇就在面前，却不敢像他那般大大咧咧的问出，“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怎么了？”手上的温暖，让邹桔心里软软的。

　　　　她实在很难分清楚到底是喜欢哥哥多一点还是弟弟多一点。

　　　　但幸好，他们是在一起的。

　　　　她不用纠结，这“三角恋”。

　　　　“要不要和我结婚？”

　　　　李丞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戒指盒，“要嫁给我吗，邹桔？”

　　　　他甚至都没有跪下，只在一片微弱灯光的露天阳台下，靠在雕花的栏杆，随口说一句。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觉得呢？

　　　　可纵然这样，邹桔还是感觉自己狂猛的心跳，她抽回手，捂着自己心跳不已的心脏。

　　　　怎么跳得这么厉害？脸也红彤彤的，她一会儿捂着脸，一会儿按着自己心脏，最后亮闪闪的眸光看向李丞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粉红的嘴唇翕动着，就是说不出那个答案。

　　　　见她没有回应，反而一脸“奇怪”看着他，李丞汜暗想，这果然不行。

　　　　他掏了掏，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我的钱，都给你。”

　　　　他面色一如既往，只不过手指紧紧扣着那红色小盒和钱包的动作，泄露了他的一丝紧张。

　　　　059

　　　　这会儿，邹桔总算能分出一点这两人的差别了。

　　　　李丞寺对金钱看得比较淡，花钱也大手大脚；对她尤为大方。李丞汜就不一样了，对赚钱很有兴趣；对她也十分“刻薄”；但现在这个“刻薄”的男人却双手把赚的钱全部奉上。

　　　　邹桔想笑；扑哧一声；她还真笑了出来。

　　　　“干嘛，不怕我拿钱跑掉吗？”

　　　　李丞汜这会儿已经一脸轻松；平日冰冷的脸上罕见多了一丝笑容；“你跑得掉吗？”

　　　　那口气倒是霸道得很。

　　　　“不觉得很奇怪？”夜幕中；邹桔看了一眼无名指的戒指；在暗色中，钻石闪耀，暗夜生辉，这让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事实上；这个世界对她而言，都曾在一定程度的虚幻。

　　　　人的灵魂为什么能住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呢。

　　　　为什么；她会被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喜欢呢。

　　　　如果；两兄弟喜欢的不是一个女人会怎么样？

　　　　爱情的悲剧？

　　　　“他去哪里了？”邹桔问。

　　　　李丞汜靠在栏杆上，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不是不吃醋，只不过没有李丞寺那么明显。

　　　　抿着唇，他明显不想回答。

　　　　邹桔等不到他的答案，歪着脑袋又问了一句。

　　　　“弟弟，去哪里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怎么可能！”李丞汜一声嗤笑，真实的话脱口而出，“他从小就阴险狡诈，玩弄人于鼓掌中。”

　　　　“……”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

　　　　李丞汜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点点头：“以前，不太好。总是打架。后来……”

　　　　后来想打架都没机会了。

　　　　起码实体肉搏的机会没有了。

　　　　“不过……”他伸手过来，慢慢捧住她的脸，“我很开心，他还在。”

　　　　因为那个人的存在，他的人生有了不少麻烦。

　　　　但因为他的存在，让他在那些寂静冷清的黑夜，不再孤单，也不再害怕。

　　　　邹桔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上的戒指。

　　　　手上一暖，他探手过来，问她，“你饿不饿？”

　　　　区分两兄弟还有一个秘诀。

　　　　李丞汜做饭好。

　　　　大晚上，他还有闲情逸致做海鲜炒饭。

　　　　他自己能吃海鲜，但据说兴趣也不高，里面的虾蟹肉全部拨给她。

　　　　他自己切了一片菠萝，“明天，我们要回去了。”

　　　　邹桔抬头，一口炒饭差点没咽下去。

　　　　却听李丞汜又说道：“周家的事情，要尽快解决。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吧？”

　　　　李丞汜从楼上拿出相册，上面是李家一些老照片。

　　　　不过相册大部分都是在双胞胎都还在的时候拍的，车祸之后，鲜少有照片。

　　　　有少数几张也是李丞继和李丞汜单独的。

　　　　他从相册中抽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递给她，“你母亲，洛韵。”

　　　　邹桔有种看九十年代港都片美人的错觉，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尤其是她那双动人的丹凤眼，迷人的酒窝，圆润的脸庞，微翘的嘴角，比现在的女明星都有辨识度。

　　　　“这是我母亲？”

　　　　她瞪大眼睛，试图在照片上找她和自己的类似的地方。

　　　　“嗯。”

　　　　“韵姨和我母亲认识的时候，我和阿寺都还没出生。韵姨来港都本来想发展事业……”顿了顿，李丞汜才解释道：“韵姨也是一个艺人。不过和你爸不一样，她几乎没有在港都火起来，参演电影也就那唯一的一部，还是作为配角，所以很少有她的资料。当时，因为她阴差阳错救了母亲，当然，也救下了母亲肚子中的我们，所以一直把她当成救命恩人。后来……韵姨说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就隐退了，母亲当时和他……差点到了离婚的地步，自己都自顾不暇，韵姨说有了喜欢的人，母亲也没把关，所以就任由她去了……只是……”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喜欢有妇之夫的周成。

　　　　邹桔细细摩挲着照片。对母亲这个角色，她不是没有期待。

　　　　只不过太久了，她都忘了有母亲是怎么一副感觉了。

　　　　或许是从来都不曾拥有过，所以现在心情莫名很平静。

　　　　她最期盼母亲到来的时候，母亲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现在，她过得很好，好像也不太在意了。

　　　　“她现在……”

　　　　过得好不好？离开她的人生，她又这么漂亮，看起来也很聪明，是不是开始了她不一样的人生？

　　　　李丞汜摇头，“韵姨失踪了。从离开港都后，就一直没她的消息。我们怀疑……”

　　　　她已经死了，而且，她的死亡和周家脱不了关系。

　　　　意识到李丞汜的意思，邹桔想也不想的摇头。

　　　　“不可能，我没有梦见过她的死亡，她或许还活得好好的。或许已经另外结婚生子，取得更好的生活了。”

　　　　对她，邹桔不是没有怨恨。

　　　　但前提是，她还活着。

　　　　如果她已经死了。

　　　　那不是代表着，她这些年守着的怨恨，就像一场笑话一般。

　　　　爱无可爱，恨无可恨。

　　　　“不管怎么样，韵姨失踪的案子，我已经接了。”没有等邹桔开口，他又加了一句。

　　　　“替我母亲接的。那些年，她一直放心不下韵姨，本以为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就去找她，没想到……”

　　　　洛韵消失在深城，所以他去了深城。

　　　　但没有找到洛韵，却找到了洛韵的女儿。

　　　　当年还没怀上，就被指给他们的媳妇。

　　　　那晚上，邹桔以为自己会做梦。

　　　　一般，她接到提示，如果对方已经死去，那么她一定能得到一些警示。

　　　　但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她闻到了浓汤的味道。

　　　　此时，他们已经回了深城的公司。

　　　　揉揉眼睛，睡好觉的她神清气爽，厨房的李丞汜正在熬汤。

　　　　“什么呀，好香？”

　　　　“杜仲煲猪腰。”李丞汜一边说着，一边从炖盅里盛出猪腰汤。

　　　　“洗手吃饭了。”

　　　　邹桔恭敬坐在饭桌前，眼睛灵敏地发现桌子上的薯片小蛋糕牛肉干等零食也没有了。

　　　　她忍不住大叫，“我刚买的零食！”

　　　　李丞汜扔出一袋东西给她。

　　　　“叫什么叫，还给你！”

　　　　邹桔打开一看，零食倒还是零食，不过全部是什么红枣干桑葚干，还有一些黑豆红豆之类的，看得人胃口全无。

　　　　这一刻，她莫名怀念贪吃的弟弟。

　　　　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脑袋被敲了一下，李丞汜冷冷看来，“想都别想，那小子我会给他说的，不能总是惯着你。”

　　　　冷漠毒舌的李丞汜又上线了。

　　　　她怀念他那些精致美食的时候，又深深怀念那些好吃的垃圾食品。

　　　　人呀，总是这么矛盾。

　　　　猪腰虽然没有腥味，但寡然无味。

　　　　被李丞汜逼着，她还要连喝两碗。

　　　　喝得她反胃直想吐，不过也因此，她觉得桑葚干红枣干都很好吃，一脸塞了好几把在嘴里。

　　　　吃完东西，李丞汜已经把整理的资料递给了她。

　　　　“你先看看资料。因为韵姨那边的父母亲戚已经过世，所以查不出什么来？但已经知道了她的情人就是你父亲，所以直接找上门最简单。”

　　　　资料中，洛韵的照片都很少。

　　　　唯一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也在网上搜索了那部电影，不算很好的片子，但洛韵在电影里风情十足，也难怪周成会看上当时还不到十八岁的她。

　　　　邹桔对这个母亲的了解实在太少，只不过越看越亲近。

　　　　大约，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尽管知道她做错了事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但心里还念着她，想着她，甚至——

　　　　偷偷爱着她。

　　　　周成的公司，邹桔很少过来。

　　　　上一次过来还是因为替周鏝跑腿送东西。

　　　　因为她实在陌生，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