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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阎王的甜蜜宠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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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俊挺拔的身形晃了晃,他不顾形象地滑坐在洗手间的地砖上。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照片上英姿勃发的男人--正是二十多年前英气逼人的冷致宁。
他身边笑颜如花,不识愁滋味的女人眉眼和田谧有五分像,猜都不用猜,是年轻时的司徒嫣然,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这个晚上,冷焱在洗手间的地上,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撕心裂肺。
自己宝贝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竟然是他亲叔叔的女儿!
他叔叔从小离家,他从来没想过叔叔竟会是个国际刑警,还化名顾亦城,潜伏在司徒嫣然的家里!
原来田谧不是孤儿,在这个世上,她有父有母,可老天为什么要和他们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老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在还给她一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家的时候,就一定要剥夺原来那个?
渐渐潮湿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在飞往卡兰斯特的飞机上,剪了一头短发的田谧用自己的十个指尖,对着他的十个指尖,很严肃地问他:“你父亲的私生活干净吧?”
在他瞠目结舌的时候田谧继续说道:“冷焱,只要我不是你家的私生女儿,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虽然时光流转,但言犹在耳。
当时因为田谧身世不明,生父不详,所以才有此言,虽然她的口气很严肃,冷焱也只把后半句放在了心上,至于冷家私生女儿的事情,他只当笑话。
他的父母感情甚笃,他不会有姐姐妹妹流落在外面,可他做梦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叔叔,竟然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冰凉的地砖让冷焱渐渐冷静下来。
他在洗手间里慢慢起身,把两只胳膊支在盥洗台上,抬头看镜中的自己。深黑的瞳仁旁,布散着一丝丝的红。
他的手心里紧紧握着那颗挂坠,恨不得将它捏成齑粉,这样是不是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这件事情的真相,只能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引出的所有后果,也只能他自己来承受。
他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田谧真正的身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田谧差点和他的堂哥组成家庭。
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田谧在失去爱人的同时,还背负沉重的思想压力,虽然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真相,但血缘客观存在,他对她有个不可回避的身份--堂兄。
随着时间流逝,冷焱渐渐冷静下来,这一切,都是他凭着挂坠里的照片推测出来的,并不等于事实。
不行,决不能单凭这一张照片就认定田谧是叔叔的女儿。最直接有力的证明,只有亲子鉴定!
他缓慢地走出洗手间。来到田谧身边,动作麻利地剪下一缕头发,攥在手心。
这个时候她睡得很沉,冷焱轻轻坐在地上,出神地看着睡着的她。
睡姿依旧不太优雅,可每寸肌肤都流露出风情和诱惑,人最没办法欺骗的就是自己,如果田谧真是堂妹,就算再没别人知道,可他以后要怎么面对田谧?
明知道那是堂妹,还若无其事地做夫妻,那他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他们不可能继续在一起。
可是如果不告诉田谧真相,他们要怎么分手?要他移情别恋,让她黯然离开?虽然知道是妹妹,他不能爱,可是爱的惯性还在,他刹不住车,停不下来,伤害她的事情,他做不到!
分手是伤害,在一起还是伤害,谁能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办?
冷焱烦躁地把手指插入浓黑的发丝,用头皮拉扯出的阵阵疼痛,缓解心口处一剜一剜的疼。
冷焱在田谧的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空渐渐泛白,他才揉了揉脸,下楼做早餐。
------题外话------
是不是要有看文的小伙伴儿要喊虐了?
狐狐举着四只爪子保证,小焱焱和小谧谧一定会合情合理合法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什么波折,都是飘过的浮云,风一吹,很快就散了~
☆、第一百一十二 大结局(一)
床上的田谧美美地翻了个身,却没有感受到平日里舒适的怀抱,也没有接触到温暖的身体,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
天才蒙蒙亮,她扫了一眼床头,没有便利贴,说明没出差,用手摸摸身边的位置,触手一片温凉,看来他已经起床很久了。
“干嘛起这么早?”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睡一会儿,可是没有冷焱在身边,原本温暖的房间好像开始四处漏风,身上的薄被也变得不保暖。
她在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几个身,折腾了一阵儿,睡意全无,索性直接起床,想看看冷焱在做什么,如果没猜错,他此时应该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其实她自己也经常感慨,她这是走了多大的运,才能在自己最好的年龄里,遇见这样一个冷焱?
果然不出她所料,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气,她夸张地惊叫着跑进厨房。
“三哥,我们是要去郊游吗?干嘛做这么多好吃的?”
厨房的流理台上,摆放着做好的三明治、煎蛋、薄蛋饼早餐卷,有已经做好的,也有半成品,看起来足够田谧吃上一个星期。
“我要出差几天,把早餐做好冷冻起来,你早上起来自己做着吃。”
“现在还在放假,怎么又出差。”田谧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怨,还像往常一样,一下窜上了他的后背。
娇软的身躯向平日里一样,稳稳当当地落在冷焱的后背上,他先是下意识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根往上颠了颠,很快身体就僵硬了一下,像触了电一样把手在她身上拿开,好像又觉得不妥,想把手放回原处,结果,两只手就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诶,三哥,掉了掉了,托一下托一下。”
没了冷焱的两只手在大腿内侧做支撑,田谧的身体有些往下滑,冷焱迟疑了一下,才躬下身子,让田谧自己往上蹭了蹭。
“你手呢?帮一把呀!”田谧和他撒娇。
“你快下来,手上脏,我还赶时间。”
“你刚才还用手摸了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把裤子弄油了。”田谧在他后背上跳下来,努力回身看身后大腿根处有没有脏手印。
“三哥,你怎么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田谧敏锐地发现冷焱的神情有异。
“嗯?我变丑了吗?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冷焱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
“别打岔,我怎么觉得你一大早就不太对劲,昨天的酒劲儿还没过?我闻闻。”田谧边说边像小狗一样凑到他脸颊旁,夸张地吸着鼻子,想闻闻他的呼吸里是不是还有酒味儿。
“别胡思乱想,哪有不对劲,快去洗脸,准备吃饭。”冷焱依旧对着面包片忙来忙去,似乎面包比田谧好看多了。
田谧悻悻地转身,回房。
她确实觉得他不对劲儿,每天早上起床,他们一定有一通热吻,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厨房,可今天,她都爬到了他的后背上,他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摩恩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
想了想,她又赶紧跑回厨房。
“三哥……”
只听“啪”的一声,正在失神的冷焱听到这一声“哥”,一块盘子应声而碎,听了一早上的“三哥”!
以前听着挺顺耳的称呼,此时听得如此刺耳,冷焱蹲下身子拾起碎片,迫使自己深呼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她看出端倪,等他起身后,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怎么又回来了?”
“你出差要去哪里?是摩恩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可以帮你的。”
“你在这边做好NCK也是帮我,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不会太久的。”
看来自己果真是被他带得有些色了,他说话的时候不亲吻她,不挑逗她,她就觉得空落落的不习惯,也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夫妻间正常的状态吧,这个时候要是她猴急着吻上去,是不是不太斯文?
田谧一边合计着斯文不斯文的问题,一边回房间洗漱。
冷焱吃过早餐,就直接离开了家。
他没法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原来那样对待田谧。
可敏感如她,聪明如她,一定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儿,现在他只能以出差为借口,暂时逃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亲子签定上,希望能为目前的情况带来转机。
元月二日。
冷焱不在家,田谧开开心心地和司徒嫣然呆在家里。
司徒嫣然的病情非常稳定,已经很少发疯,就是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田谧在家的时候,她就翻来覆去地讲她记忆中和顾亦城之间的往事,向她描述顾亦城是一个多么多么有男子气概的人,是如何如何令当时的她沉醉、着迷。
冷焱离开御景园,直奔冷宅,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叔叔的标本,为他和田谧做亲子鉴定。
为了让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手办理,拿到标本后,就直飞欧洲,选择去国外做亲子鉴定。
田谧和司徒嫣然聊天的时候,钟小米打来电话。为她带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甜妞儿……”钟小米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愉悦和欢欣。
“小米,怎么了?”
“哎……你知道吗?丫丫,就是陈晓雅,前两天检查出白血病了。”
“啊--?丫丫?她才五岁多,太可怜了……”
“是啊,世事无常,老天爷有时候真是不开眼,祸害就能遗千年,丫丫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书上不是说可以用脐带血里的造血干细胞治疗白血病吗?可惜丫丫的爸爸还不和她们在一起……你知道陈姐以前的事儿吗?”田谧对丫丫的父亲感到一丝好奇。
“她从没提过丫丫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她那个类型的白血病到底能不能治……”
“是这样啊,在哪个医院?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多可怜的孩子!”
医院里的病房里。
陈云静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绘声绘色地给丫丫讲故事。
白血病患者,最怕感冒,为了避免感染细菌,病房里的丫丫,也带着一个精致的小口罩,整张小脸上,只露出如画的眉眼。
丫丫看见她们走近病房,很兴奋,注意力马上从书上转移过来,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她喜欢钟小米,更喜欢田谧。
田谧走进病房,看见只露出眉眼的丫丫,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怪不得去游乐场的时候,陌生人都把丫丫认作是她和冷焱的女儿,现在用口罩挡住了下半张脸的丫丫,露出来的眉眼,简直和冷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大概是所有浓眉大眼的人,看起来都有相似的地方吧!
丫丫叽叽喳喳的话语很快驱散了田谧心头微微的异样,因为她和钟小米的到来,病房里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丫丫围着田谧和钟小米不停地问这问那,但陈云静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情绪很低落。
看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田谧只当是因为孩子生病,她心情不好,应该是一直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眼睛里也有血丝,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哭的。
田谧把她给丫丫买的玩具和零食一样样拿出来,丫丫开心得不停拍手,陈云静勉强露出点笑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三个大人有一句没一句,东拉西扯地说了会儿闲话,陈云静让丫丫拿着新买的玩具到走廊里去玩儿。
丫丫刚离开房间,她不自然地捋了捋两侧的头发,状似无意地对田谧问道:“你和冷焱--现在挺好的?”
上次田谧让她做的体液检测,她一直很疑惑,不知道她用那些东西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她和冷焱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嗯。”
虽然简单的一个字,陈云静也能感觉出来,田谧脸上的满足和幸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如果不是真的幸福,这种表情是学不来也装不像的。
她低头理了理衣服,心里却在暗想:如果他们能顺顺当当的在一起,也好,等他们有了孩子,丫丫还能有救。
“你上次到医院来检查,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你不是挺想要孩子吗?现在怎么样?有动静没?”
“呃……”
田谧也没想到聊天的话锋突转,一下转移到孩子的问题上来。
“我也看了中医,吃过一些汤药,可能还要顺其自然吧,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算。”
“趁着现在年轻,还是早些比晚些好,抓紧时间,到时候,到我们医院来,我给你接生……”
田谧:“……”
下午田谧回到家的时候,想看看有没有冷焱的信息,却发现手机不见了,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一定是在医院的时候,她把手机拿出来给丫丫看,结果就落在了病床上。
“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嘀咕着拨通自己的手机号。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这是田谧阿姨的电话,你是哪位?”
“丫丫真乖,我就是你田阿姨,一会儿阿姨就回去取手机,丫丫帮阿姨把手机收好,妈妈在房间里吗?”
“舅舅来了,我刚才在装睡,妈妈以为我真睡着了,就到外面去接舅舅了,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我聪明吧!嘘--他们回来了,我要继续装睡喽!”
田谧拿着电话的听筒笑笑,刚要挂断电话,另一端传来莫云聪和陈云静的对话声。
“姐,丫丫得了这种病,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的父亲?”
丫丫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句话,引起了她全部的好奇心,她从没对一件事情如此八卦,这一刻,她竟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种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田谧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那一瞬间,她生出了点做贼的心虚,陈云静走到丫丫床前,不会看见她正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吧?
就在田谧想把电话放下的一刹那,她听见了陈云静的声音。
“我和丫丫的爸爸是酒吧里认识的,当时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哦,原来是一夜情,田谧的心里升起一种撞破别人秘密的愧疚,对不起了陈姐,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那你也得找啊!只有找到他,丫丫的病才有治愈的希望,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想什么办法我也得把他找出来,孩子他也有责任,现在孩子病了,必须要找到他!”
“不用了,前些天我见到了他,他已经把我忘了,而且他现在很幸福,我不想打扰,你也不会同意我去打扰他们的。”陈云静的语气很平静。
“凭什么他可以在一边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丫丫的一切却都需要你自己来承担?不行,他是谁,我去找他!”
“如果我说现在他和田谧在一起,你也要去找他吗?”
陈云静轻飘飘的一句话,通过电波的传递,宛若一声惊雷,在田谧耳边炸开,震得她满脑子嗡嗡作响。
她明明坐在沙发上,霎那间沙发、地板和棚顶好像都同时移动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死命地抓着沙发的靠垫,为她瞬间失去全部支撑的身体寻找到一点微弱的力量。
陈云静六年前那个一夜情的对象,竟然是冷焱?!
他是丫丫的父亲?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前几天见到陈云静的时候,冷焱明明不认识她!不对不对,这里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冷焱绝不会骗她,她也不相信冷焱会骗她。
另一边的对话继续传来。
“那个人竟然是田谧现在的男朋友?不行,我要告诉田谧他的真面目,他可以这样对你,以后就能这样对她!”莫云聪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激动。
“别就别给我添乱了!六年前他还年轻,年少轻狂的时候谁能不犯点错误,这件事情中,我也有责任,毕竟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相遇本身就是错的,我前几天见到他时,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但我能感觉到,田谧的幸福不是假装的,我不想去打扰他们,也没想破坏他们。”陈云静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本来我认出他后,是想带离开西京的,没想到,丫丫却突然生了这样的病。”
“虽然时隔六年,如果他真是丫丫的父亲,他没道理不认识你呀?你确定没弄错人?”莫云聪问道。
田谧如死灰般的眸子里,也燃起点点希望。
“前几天田谧拿来了冷焱的体液标本,要做检测,在那之前,我就见过冷焱了,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他。我也怕错认,所以,田谧拿冷焱的体液样本做检测的时候,我让我的同学,顺带着帮我做了一个他和丫丫的亲子鉴定……”
“然后呢?”
“他们具有生物血缘关系的可能性达到99。99%。”
“他真是丫丫的亲生父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现在他对田谧也不是真心的呢?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她……”
“云聪!我不说出真相,虽然有我自私的想法,起码现在田谧是真的幸福,如果田谧能给他生个孩子,我给她接生的时候,直接就能留下脐带血,同父异母的孩子,造血干细胞配型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这样丫丫就有救了!”
“可是……”
“云聪,没有可是,他和田谧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现在告诉田谧这件事情,你想过她知道真相以后的心情吗?如果你不告诉她,他们很有可能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你为什么要毁了她眼前的幸福?而且一旦她离开冷焱,我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冷焱孩子的脐带血?我能等,丫丫的病能等吗?”
后边陈云静又说了些什么,田谧根本就听不清了,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具有生物血缘关系的可能性达到99。99%”这几个字。
她像一座雕塑一样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许久,理智逐渐回笼。
她是被无意中听到的消息震惊得昏了头,再加上脑子里认为“丫丫和冷焱长得很像”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才直接认为听到的消息就是真相。
冷焱明明说不认识陈云静,现在亲子鉴定又显示丫丫是他的女儿,这里面到底谁在说谎?
她绝不相信冷焱会在这件事情上骗她,那说谎的人,就一定是陈云静。
田谧稳稳心神,到洗手间洗了脸,不慌不忙地换了衣服,她要再去一次医院,要弄清事实真相。
田谧到医院时,莫云聪已经离开,陈云静见她去而复返,有些诧异。
“陈姐,我手机可能是落在这里了。”
听田谧说回来找手机,陈云静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一个人心里一旦有了秘密,乍一看见和这个秘密相关而又被蒙在鼓里的人,总会生出莫名的慌乱感。
田谧若无其事地问丫丫把手机放在了哪里,又到丫丫床前和她说说笑笑,离开病房的时候,手里多了丫丫的一缕头发。
天色已晚,田谧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迫切地等待着天亮。
另一边刚到欧洲的冷焱也是满心焦躁,恨不得立刻就能得到亲子鉴定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田谧直接拿着冷焱的牙刷和丫丫的头发,直奔司法鉴定中心。
刚走出来,就接到了冷焱的电话。
虽然在电话的两端,两个彼此各有心事的人说起话来,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小心翼翼,说了几句话后,气氛竟诡异地沉默起来,一种莫名的气氛随着电波在两人之间传递。
冷焱随口说了一句那边有人找,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田谧敏感地察觉到冷焱在语气上的变化和说话时的心不在焉,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向下沉了沉。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两个地点,却一样的悬心,一样的焦虑,还有一样的相思,可是却又像心有灵犀一般,不再打电话,就好像原本燃烧得红彤彤的一团火焰,糟一盆冰水铺天盖地的迎头泼下,火焰瞬间熄灭,没了一丝光亮。
欧洲的冷焱和西京的田谧在同一时间拿到了关于对方的亲子鉴定结果。
冷焱手中的报告显示: A样本的基因型符合作为B样本的基因遗传条件,经计算,亲权概率为99。99%。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亲的可能性,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的可能为99。999%。
冷焱把手中的报告捏成了一团,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既成的事实,田谧果真是他叔叔的亲生女儿,老天爷果真和他们开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玩笑,一夜之间,让他们毫无防备地从情侣,变成堂兄妹。
眼前的事实无一不在告诉他,叔叔冷致宁就是司徒继业口中的顾亦城。
他从来不知道叔叔的头部因何受伤,现在看来,叔叔头上的伤,应该是他自己造成,他一心求死,没想到会因缘际会地被人所救,可是却因为头部中弹,在国外修养了很多年,十年前回国,也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状态,谁能会想到,这个植物人叔叔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而他恰好又爱上了叔叔的女儿?
当他看到报告的一瞬间,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从此,他多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是却失去了以爱人的身份和她携手一生的权利。
“妮儿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这颗心,只会爱你,不能继续爱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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