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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带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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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四方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旁边是较低的围棋桌。
老人从落座后就没再开口,焚上香,一心沏茶。
茶香袅袅间,木崊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茶成,迎客。
老人抬头,见木崊低头嗅了满鼻茶香,慈祥地笑了。
他扭头看向陈白岐,“我近来得了一副画,就在书房,你不如去看看?”
坐在桌上的人,都不是傻子,木崊当下就明白这是大师故意调陈白岐走了。
茶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老一少,置在桌子的两面,中间隔了一道雾。
“白岐给我看过你的作品视频。”高复低头啜了一口,而后才抬头。
“是段单口相声,但又糅合了小品的形式。作品主题是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老人的声音给人一种陈实的感觉,他顿了下,接着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高复只提了个开头,木崊心里就跳了一下。
不为别的,这个相声是她艺考那年进入戏剧学院的面试作品,不知道陈白岐是怎么搞到的。
作品名字叫《生存还是毁灭》,提起这个,她都有些恍惚。
当初是全凭着一腔孤勇的爱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编自己演,没成想面试成绩还不错,这才得以进了喜剧班。
“当初想法很多都不成熟。”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木崊都觉得自己当初编排存在着很多问题。
高复摇了摇头,他抬头望向木崊,眼里蕴藉着属于看透尘世的沧桑,“你觉得喜剧的内核是什么?”
木崊怔了一下,“悲剧。”
老人哑然一笑,“你说得也没错。内核是喜剧诞生的根,可这个根会生出怎么样的芽儿,你有考虑过吗?”
他没等木崊开口,就接着往下说,“喜剧是艺术形式之一,它和文学或者表演一样,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主题阐释清楚,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
香一点点在燃烧。
木崊低头思考,《生存还是毁灭》里,她讲述的是一个从小被家庭束缚的女孩子,喜爱画画却偏偏选择了跳舞。
在跳舞的路上发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可她并不快乐。
于是,在她人生中即将要获得最大的奖杯时,她退出了那场可能让她登上人生巅峰的比赛,选择从头开始学画画。
“我不觉得我的选择是毁灭,因为发自内心的快乐让我永恒。”高复面露微笑,看着略略迷茫的木崊,“这是你扮演的那个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既然主题阐述明确了,给人以故事、快乐,最后给人以启发。小姑娘,不得不说,当年那个面试官一点都不糊涂。”
“你,很有灵气。”
五个字做了评判,掷地有声,木崊的眼睛有点湿。
当一个人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上前进时,总会碰到岔路口。
你会想要有人来帮你指明道路,可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黑暗和桎梏只能依靠自己来捅破。
她很开心,今天能得一句前辈的话。
是鼓励也好,是建议也好,都是现在的她安放在心里的光。
*****
两人刚说完,陈白岐就进来了。
然后就是陈白岐和高老的两盘围棋厮杀,最后都以陈白岐的失败告终。
期间,高老的夫人进来送了次水果,见她还要忙,木崊就去帮忙。
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高老叫了停。
他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睨了陈白岐一眼,带着笑骂的意思,“你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全给我放了水?怎么?帮你见了小姑娘,你就用这个哄我开心?”
陈白岐捏了一粒白子在指间把玩,“我爸说您最是有自知之明,看透的事情您心里清楚就行了,非说出来干嘛?”
高复笑着骂了声兔崽子。
他和陈白岐的父亲陈铭是世交,他膝下无子,从小便是将陈白岐当自家儿子看的。
“小姑娘人看着不错,性格瞧着也好。带给你爸见过了吗?”
陈白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没追到手?”
陈白岐猛地抬头,“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清楚我的事情?”
高复哼了声。
陈白岐一看人情绪不对,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冷清的神情陡然转换成了恭维地笑,“高……粑……粑……”
“扑哧”一声,高复就笑了。
这混小子,从小就想听他这一声爸,盼了这么多年,没成想因为要追女孩子有求于他,这才如愿。
陈白岐喊完,神情就冷下来,瘪瘪嘴,“满意了?”
高复轻咳一声,摆摆手,“青平卫视元旦有台晚会,需要喜剧节目,正好幕后导演我也熟悉,可以帮小姑娘写一封推荐信,让她试试。”
陈白岐脸色缓了缓,得偿所愿,这才点头。
高复顿了顿,“我只负责引荐,给她一个初试的机会,节目能不能留下来,我不能保证。”
陈白岐半挑着眉听他把话说完,而后嗤了一声,“有机会就够了,凭她的能力,打入终审妥妥的。”
他这副骄傲又自得的神色,让人哭笑不得。
“又不是你去表演,瞎嘚瑟什么。”
陈白岐翻了个白眼,我媳妇儿我骄傲。
“对了,老头儿,你能不能等会出去吃饭别跟刚才一样板着个脸。”
“为啥?”
“你没看刚才,你都把我媳妇儿吓坏了吗?不能拿着大师的头衔吓唬人啊。”
高复将棋盘放好,“答应你也行啊,你再喊声爸,让我听听。”
陈白岐:“……”
两人一同起身,陈白岐刚站起来,高复突然开口。
“我问你,你这小子,当年从医转到新闻,和人小姑娘有没有关系?”
这想法是一瞬间从脑子里蹦出来的。
陈白岐当年在英国学医,眼看着就要毕业,前景一片大好。
可在最后偏偏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就决然地改去学新闻。
一切从头开始,没人可以拦住他,他也从不说原因。
陈白岐静静望着他对面的老人,神情淡淡,没出声。
高复一向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不愿意说的东西,从不会吐露半个字。
叹了口气,高复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那我就再啰嗦一句,灵气是有,可路也终得改,不能指望一条道走到黑。相声这个路,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太窄了。”
陈白岐眸光闪了闪,终是没说什么。
*****
饭桌上,木崊明显感觉到高老师像是变了一个人。
插科打趣,逗得他夫人直笑。
原来,这就是大师在家的魅力啊。
临走的时候,高复留了木崊的电话,称过几天会联系她。
“有时间再来家里吃吃饭也是好的,家里就我们两个老人,就得需要年轻人这个热乎劲儿。”
上了车,木崊一直绷不住地在笑。
“原来高老师私底下也这么可爱啊。”
开车的陈白岐冷哼了一声。
木崊铁了心思要逗他,“男人就像酒,越老越醇厚。”
一旁的陈白岐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早知道就让老头对她摆着脸好了,谁能知道还念念不忘上了。
“我、比、你、大、六、岁。”
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木崊望向他,假装不解。
恰好是红灯,陈白岐踩了刹车。
他头扭到一边,不去看木崊,瘪了瘪嘴,声音委屈。
“我也老,我也有魅力。”
木崊差点笑出声。
努力抿了抿唇,头抵在车玻璃上,无声笑笑。
“喂,你怎么不说话?”陈白岐声音有点懊恼。
木崊刚想说话,可猛地摸了下左手腕,发现早上出门戴的手镯不见了。
“咱们估计要掉头回去。”
陈白岐登时扭过来看向木崊,“怎么了?”
木崊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粗心可能要麻烦他,“中午帮忙洗菜,我就把手镯取下来放到一边了,临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陈白岐紧紧抿着唇,看了眼前面可以掉头的指示牌,二话没说就掉头回去了。
想到他今天为她做的事情,木崊突然轻轻开口,像是顺毛般地,“好好好,你最有魅力了。”
正开车的陈白岐听见这句话,抿唇笑了。
*****
到了小区楼下,木崊直接让陈白岐停车,她自己上去拿了。
开门的仍旧是高复。
他看到木崊笑了一声,“东西忘带了吧?白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木崊不好意思地道歉。
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气场却极强。
她朝着木崊笑了一下,红唇性感诱人。
木崊怔了一下,出于礼貌,也回了个微笑。
转了身,去接高太太递过来的手镯,木崊摸了下鼻子,她总感觉沙发上的那女人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强烈得让人不舒服。
见她还要道谢,高复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白岐还在下面等着呢吧。”
木崊点点头,准备离开。
见木崊走了,这边余声也起身离开,“高叔叔,这九雌十雄,这时候的螃蟹正好吃。给您送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高复挽留她吃饭,余声拒绝了。
“公司还有事情,得赶回去。”
高复送人到门口。
关上门,高阿姨看向高复,“啧”了一声。
“你说,这怎么就撞上了呢。”
高复叹了口气,摇摇头,挥挥手往书房去了。
让年轻人自己作去吧。
人老了,管不了事儿。
这端,木崊刚准备走进电梯,就被人叫住了。
“木小姐,请等等。”
一扭头,可不是刚才沙发上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转变太快,感冒找上了我。
吃药不怎么见效,明天下课后估计要去挂点滴。
所以明天的更新要停一下了,后面我会找时间补上。
后天见吧,后天那章给大家发红包。
最重要的是,大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像我一样生病惹orz。
第14章
14
走廊里响起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说话间,余声就来到了木崊身边。
“木小姐是和陈白岐一起来的?”她说这话时,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目光只盯着正前方电梯上的影子。
女人都是直觉动物,这浓烈的敌意木崊还是清楚的。
她脸色微微有点冷。
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是因为陈白岐。
她和他还没怎么着呢,就一堆破事找了上来。
越是恼怒那人,神情就恢复得越快,她偏头笑笑,扫了一眼余声,“你是谁?”
语气做出了七分无知,好像真的只是问个问题来。
可余声脸色一下变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尤其是女人。
她扭头直视木崊,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恼怒缠在一起,致使她声音提高。
“怎么?木小姐和人合租的时候,都不调查调查别人有没有女朋友吗?”
木崊低着头,脸色淡漠。
“我只是找房子,又不是找男朋友,哪来调查一说?”
余声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包里取了一份报纸,往木崊面前一递。
“不看看吗?”
木崊耸肩,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接手的意思。
余声捏着报纸的手因为用力指尖泛白,她眸意极冷,可唇角却勾了起来,笑了。
她手一松,“啪”地报纸掉落在地上。
“识相的话,还请尽早搬出去住吧。”
恰逢电梯下来,余声率先进去。
她站在正中间,笑着望向木崊,只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木小姐不进来吗?”
木崊摇摇头,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极淡地开口,“无论你和陈白岐之前是怎样的关系,那都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该找的人是他,不是我。”
电梯下去后,木崊重新等待。
她低头俯视着在地上躺着的那张报纸,纸张泛黄,看得出来有点年头了。
“叮”地一声,电梯上来了,木崊往前走了两步。
可临踏入电梯的时候,她脚步顿住了,叹了一口气,转身将地上的报纸拾了起来。
中间一行大标题赫然映入眼帘。
“黑煤窑曝光,数千名童工和智障人被解救。
记者编辑:陈白岐余声”
*****
这边陈白岐见木崊上去这么长时间都没下来,就停好车准备上去接她。
电梯门一开,看到余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余声看到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娇媚,“我来给高叔叔送螃蟹。”
陈白岐脸色冷着,“你不用来。”
说完,他就要上电梯走,余声沉了沉眸,“这么着急,你是怕我把你的小同·居吃了吗?”
陈白岐脚步骤然停下,目光沉怒,“你乱说话了?”
余声一见他这样维护她的态度,瞬时也恼了,冷笑,“你就这样喜欢她?”
陈白岐站定,转身看着她,语气坚定,“老子就是喜欢她。”
他下巴一抬,“有本事你派警察抓我。”
余声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喜欢”这个词,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木崊的电梯门还没开,就听见陈白岐最后两句话。
刚才对他的不满降了许多。
这人,语气这么无赖。
又拽又干脆,她突然有点喜欢。
“叮”地一声,电梯门一开,陈白岐一扭头看到木崊,原本还绷着的脸瞬间柔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木崊身旁,低着头,无声眨眼看着她,像是在认错。
两人一起走向停车的地方。
余声看到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从自己身边离开,她眯了眯眼。
*****
从上了车,车内就一直静悄悄地,木崊头倚在车窗上装睡,陈白岐想找时间问她话都没有机会。
一回家,木崊没管陈白岐,径自回了她自己的屋。
留下陈白岐在他自己房间胆战心惊。
一把抓着丑布偶放到他自己面前,指着它的鼻子,“你妈妈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做饭。”
“不和我说话。”
“也不骂我。”
“把我当成空气……”
陈白岐越想木崊的表现,越觉得她是真的生气了。
再也坐不住,噌地一下把布偶丢在床上。
丢完又反应过来,心疼地去给它吹毛,“爸爸不是故意的啊,我得赶紧去哄你妈妈,你在这乖乖的啊。”
布偶奇怪地眼睛望着它。
陈白岐站在木崊的门口,手指屈着,不知道到底敲开门要说什么。
突然看到一旁的金毛,计上心头。
……
“咚咚咚”,木崊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她以为是陈白岐,可没想到是金毛。
它脖子上挂了块牌子,正忽闪忽闪地望着她。
木崊低头一看:那个女人说的话都不要听!
嗤了一声,还真有他的。
木崊环顾了下四周,见陈白岐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头,一副忏悔的姿势。
她开门出去,静悄悄朝着他走过去。
“她的话都不要听吗?”
猛地听见她含笑的声音在自己上方响起,陈白岐条件反射似地立马抬头去看她。
意识到她的问题后,陈白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不可以听人挑拨离间的。”
木崊淡淡睨他一眼,眸底都是戏谑,“一句话都不要听吗?”
陈白岐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
“她说你帅。”木崊说完这句话,眼里闪过狡黠。
陈白岐怔了一下,抿了下唇,眉头一挑,语气勉为其难,“嗯……那就信这么一点点。”
木崊看到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
看到他纠结的表情,木崊想笑忍住了,她对他点了点下巴,故意逗他,“那她还说我丑。”
木崊刚说完,陈白岐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刚才的委屈全然消失了,只剩下义愤填膺。
他猛地拍了下沙发,“谁说我媳妇儿丑了?丫,就是想让我削她!就知道不能听她在那挑拨离间!我媳妇儿最好看了,比她好看十倍。”
陈白岐这番话完全是出于护短的本能。
一瞬间是真的很生气。
在他心里,没有人比她好看。
不然,怎么一看到她,他眼里就没有别人了。
客厅里静悄悄地,一回头,陈白岐就看见木崊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好像喊了她……媳妇儿。
并且喊了不止一声……
怎么办,一不小心,喊出了心里话……
陈白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木崊看都没看他一眼,小跑着就回了她自己房间,“咚”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留下陈白岐和金毛面面相觑。
他一步步挪动着,往木崊的房门方向。
屏住呼吸,开始敲门。
一下,两下,没有动静。
咬牙,去敲第三下。
仍旧没有动静,他刚想出声唤她,脚下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面的门缝里扔出来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还粘着一张便利贴。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再往下一扫,看到那个标题,陈白岐视线就凝固了。
他站在木崊的门前,周围寂静得仿佛让他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也是他最不愿意回想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陈白岐:一不小心喊出心里话怎么办,媳妇儿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理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5章
15
那是他从英国回来进入电视台接手的第一档新闻任务。
平市水县一批早早辍学的少年跟着村里所谓的企业家“王振”出去打工,一去便是杳无音信,引起了家里人的恐慌。
与此同时,还有火车站周围接二连三消失的智障人士。
消息叠加一起引起了记者和警察局的注意。
那时候陈白岐刚回国,对于未来要做的事情斗志满满,他便接了这个任务。
想到这,陈白岐深深吸了口气,他一低头,撩开他的袖子,手腕上三四个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痕。
仔细一嗅,他甚至还能闻到当年皮肉被烟把儿烫熟的焦味。
警方当年找到王振的容身之处——窑厂,从表面上看和普通窑厂没什么差别,但陌生人根本进不去,单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了。
只能派人卧底潜入。
当年心气儿高,一心想混出个名堂,他就去了。
在火车站装疯卖傻了一星期,各种事情都干了,他才被黑窑厂的人给盯上。
王振手下有着一套相当严格筛选手法,即使对他这个“智障人”也百般不放心。
毒打、谩骂、不给吃不给喝,就测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烟头烫的疤儿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陈白岐嗤了一声,抬头望向门板,想着里面的木崊,目光开始变得温柔。
因为她,他才进了这个行业。
那时候他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呢?
每天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煤矿和高温难耐的生存环境里,一睁眼,周围都是呆滞的眼神,他差点被逼疯。
那没有正常人。
即使有,去了也被折磨得不成人。
那样的环境、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会让人想自杀。
他得在遇到她之前,干出一点成绩。
他得把这么多名童工和智障奴工给救出去。
每天在脑子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这个想法到后来根深蒂固,他才咬牙扛了下来。
进入到黑窑厂的一周后,他遇到了余声。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告诉他,她是记者。
他那时不敢相信,处在那个环境中,他谁也不能信。
那么多人的命都攥在他手里,他只能慎之又慎。
陈白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打火机点上,火苗噌地一下上来的时候,他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那时候他曾怀疑过她是不是被王振派进来套他话的,毕竟反套路这招,当年上新闻专业课的时候不是没有学过。
可她被抓进来的第二晚,就差点被王振手下的一帮人给糟蹋了。
她的眼神和泪水让他害怕。
万一,万一,她真的是记者,是不是会因为他的置之不理成为新的受害者。
他想赌一次。
后来装疯卖傻,不允许别人靠近她,才把她救下来。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赌对了,余声确实是一位记者。
两个人里应外合,把黑窑厂的黑暗链条线查了个清楚。
千名童工和智障奴工被解救,他也终于从黑暗处走到了光明下,正式开始了他的新闻之路。
王振被抓后,他手底下最大的喽啰跑了。
余声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时候他烦得不行,刚进入这行,很多需要学习和实践,他压根就不需要后面跟着小尾巴。
最重要的是,余声不是他心里的小姑娘。
特别恼怒的时候,他也气急,挥着拳头想赶跑她,“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她那时候委委屈屈,“我爸不管我,他一心只扑在事业和我弟弟身上,陈白岐,万一那人回来要报复我怎么办?”
那次他没出声,没回答,走掉了。
因为他想到她和他在黑窑厂度过的那“入狱”的一周。
最起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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