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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只有我和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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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京蔓显然皱了皱眉头。
  李夫人陪着来,见到柳芝娴也是一愣。
  柳芝娴主动打招呼。
  李夫人不尴不尬寒暄几句,态度较之前冷淡。
  刚才的实习女医生又过来,掏出小本子和笔向李京蔓问同样问题。
  原来李京蔓来看乳腺。
  是的,柳芝娴才反应过来,这是甲乳外科病区,甲状腺和乳腺都在一块。
  看来她们还是有点点区别,不至于病都要生同一种。
  当医生继续问下去时,柳芝娴拉上隔断帘,塞上耳机。
  她坏心地决定先不告诉康昭,倒是静待他的现场反应。
  柳芝娴无声笑了笑,忽然觉得住院也趣味起来。


第43章 
  隔着一道帘子,柳芝娴远程处理些工作,又补回半个午觉,入院的第一天下午马马虎虎打发过去。
  天已擦黑。
  病房门洞开,门外传来脚步声,区别于走廊上常出现的拖鞋散步声,应该属于外人。
  柳芝娴病床靠门,帘子半开,稍一探头,以为是康昭,没想到来人是他母亲。
  下班时间,孔玫身着常服,脸上残留一丝穿白大褂的疲惫。
  孔玫先跟她客气寒暄,对她的存在不露意外。
  邻床闻声拉开帘子,李京蔓一声“孔阿姨”清甜热情,跟刚才应对医生询问时判若两人。
  孔玫站到两床过道间,柳芝娴将帘子绑到墙上,借势加入谈话,不至于一个人奇怪地另坐一旁。
  孔玫轻巧地将她带入谈话中,没冷落任何一人。
  她显然擅长此道,难怪她儿子也一样长袖善舞。
  但孔玫和李家母女较为熟稔,柳芝娴多少显得孤军奋战。
  有点别扭。
  好在没多久,柳芝娴唯一的“盟友”抵达。
  康昭同样对李京蔓的存在不显意外。
  柳芝娴如意算盘没打对,有点好戏撤档的失望。
  康昭紧挨她站立,手掌漫不经心摩挲她后腰,看不出感情加入闲聊。
  李京蔓眼神偶尔掠过她——确切说是康昭微微在动的胳膊——不屑,冷漠,李京蔓仿佛视她如一只高仿包包。
  刚才三个女人还聊得“好好的”,偏偏李京蔓病灶部位敏感,康昭一来,话题只能往别的地方岔。
  李夫人哀叹总结:“年纪轻轻就生病也是不走运。”
  康昭说:“从另一个角度看,总比过两年生孩子时候查出来好。”
  说罢看了柳芝娴一眼。
  柳芝娴莫名被卷入话题中间,怎么应都不合适,干脆继续装傻充愣。
  李夫人不尴不尬笑着:“也是,早发现早治疗。”
  康昭和李京蔓这桩亲事黄了,李夫人初时以为只是小情侣闹别扭,后来拐弯抹角从于默家打听到原因。
  李夫人只能痛心疾首,骂女儿脑筋不清楚,放着康昭条件这么优越的,去跟前任不清不楚。
  她只能多跟老姐妹孔玫走动走动,给女儿搭桥。
  但康昭假期不固定,能碰上的机会寥寥,再后来,老姐妹委婉告诉她:康昭在南鹰镇有喜欢的女孩子。
  李夫人心怀侥幸,一个小镇姑娘怎么比得上她女儿,再怎么样他们两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等今天终于见到真人,李夫人愣了愣,原来是她们家园艺师。
  不过,多年老经验练就一双自以为是的火眼金睛,李夫人还是觉得,康昭这人不缺桃花,等到适婚年龄,还是会找个门当户对的。
  说不准过两年调回市里,也就跟小镇姻缘断了。
  李夫人虽然私下嫌弃女儿,一遇外敌,倒是默契地一致对外。
  在场所有人都知晓柳芝娴身份,又没人突兀点破。
  气氛便一直暗流涌动。
  孔玫问李夫人今天还没手术,应该不用陪床,要不要一块回去。
  李夫人没有理由拒绝,孔玫是她唯一的突破口,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两位长辈一走,修罗场便留给年轻人。
  帘子拉上一半,柳芝娴粉拳轻抵上康昭腹部,问他有没有吃饭。
  康昭搂紧她,吻她嘴角,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又饿了。”
  柳芝娴成了山珍海味,被他一点点拆吞入腹。
  “帘子。”
  她小声提醒。
  康昭过去把剩下半边也拉严实,U型轨道的帘子隔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康昭和柳芝娴纵情拥抱,交换唇齿味道,隔着衣物燎燃心头旺火。
  旁边浴室的流水声,门外路人来往的走动声,统统成为耳旁风。
  柳芝娴悄声问:“你跟家里人说过我?”
  康昭:“早说了。”
  一想到李京蔓在“垂帘听政”,柳芝娴体内涌起恶意的兴奋,占有欲得到满足,整颗心虚荣而优越,李京蔓曾经给她的鄙夷灰飞烟灭。
  柳芝娴使坏,抽空笑吟吟捧着他的脸,哑声问:“我是谁?”
  康昭也笑,识破她的小心思,仍乐意陪玩。
  他与她鼻尖相触,温度缱绻交融。
  “阿娴。”
  “我是谁?”
  “阿娴。”
  康昭现在的女朋友叫柳芝娴。
  笑容盛放,柳芝娴满意地给他嘴角盖章。
  康昭搂紧她,半是命令半是劝诱,性感的声音掌控欲十足。
  “去我家。”
  柳芝娴讶然。
  康昭说:“晚上不会有人来,明早查房前回到就好。”
  柳芝娴脸上写着:你很懂的样子。
  “你信我。”
  哗啦一下,康昭重新拉开垂帘,也不知故意还是无心,和邻床相隔那处也给拉开大半。
  李京蔓半躺着看书,眼神豁然扫过来。
  康昭熟视无睹,替柳芝娴拔掉充电线插头。
  柳芝娴正好也没洗澡,新入院病号服也没换上,简单收拾东西。
  最里边床的靓姐从外头晃悠回来,柳芝娴跟她确认查房时间。
  靓姐一脸艳羡,示意新换的引流袋,“我要是没挂这个难看的袋子,也想叫老公接回家睡。”
  柳芝娴关上她那侧的灯,由康昭拉着手离开。
  李京蔓耳根清净,心里却越来越聒噪。
  刚才那些喁喁之声幻听般,回荡耳边。
  那种公园湖边柳树下,路过一对对情侣时常常听到的声音,细细碎碎,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偶尔掺杂着笑,甚至开怀大笑。
  让人羡慕,也嫉妒。
  李京蔓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
  柳芝娴跟着康昭回到他自己家。
  有一段时间没住,康昭今天特意让阿姨打扫过。
  空气焕然一新,没有久无人居住的沉滞。
  门刚反脚踢上,衣服便陆续落地,两个人如两股面粉条,缠绞成紧实的麻花。
  这时,电话声响起。
  有过旖旎被打断的经验,康昭好一阵没理会。
  手机闹腾不停。
  柳芝娴察觉过来,“好像是我的……”
  她接她的电话,他玩他的。
  熊丽瑾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康昭也扎进她心里。
  她失控走音,熊丽瑾问:“阿娴,你怎么了?”
  “……没事,走路差点扭到。”
  她扶着餐桌边沿,回头瞪康昭一眼,那人嘴角浅勾,游刃有余地笑,两瓣薄唇测量她耳垂的厚度。
  小巧的一片,如多肉植物叶子,仿佛狠心一掐,就会沁出汁水。
  熊丽瑾问:“今天入院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做手术?”
  餐桌中央摆着一只长颈玻璃花瓶,永生花长久绽放,虬枝妖娆。
  花枝颤颤而动,如若是挂雪的松枝,雪花也将簌簌下落。
  柳芝娴说:“明天做检查,大概后天。手术前一天要家属、签字。”
  花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拨,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桌脚发出尖锐的嘎吱嘎吱。
  熊丽瑾问:“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柳芝娴像趁着监考老师打瞌睡、堂而皇之拿出小抄的学生。
  “拧螺丝、打滑……”
  熊丽瑾奇道:“拧什么螺丝?”
  柳芝娴双颊赤红,像跑了几公里,上气不接下气,有点烦躁。
  “不知道、大概吧。”
  花瓶来到餐桌边缘,摇摇欲坠。
  通话计时在走,柳芝娴挑战父母权威的战栗也在激生。
  康昭给她建立一道屏障,隔绝外界纷扰。
  在他的臂弯里,她不再是父母面前唯唯诺诺的女儿。
  而是可以任性撒娇、回归天性的小女孩。
  如果可以,她想和这样一个人建立长久稳固的关系,建立一个新的、属于她的家庭。
  熊丽瑾问:“明天要给你送饭吗?”
  柳芝娴说:“不用、我跟男朋友吃……”
  嗙啷一声,花瓶碎成一地马赛克,干花和虬枝凌乱交叉,不分彼此。
  熊丽瑾饱受耳膜和心灵冲击,不知先问哪一个。
  “你那边又怎么了?”
  柳芝娴:“……手滑、杯子碎了。”
  她被抱上桌面,脚踝架他肩头,折成V字,正面攻击更具摧毁力。
  柳芝娴尾骨有点硌疼。
  康昭稳稳托住她脊背。
  熊丽瑾终于反应过来:“你男朋友竟然有空陪你?”
  “见面再跟你说、我找扫把……”
  掐断电话,甩开手机,柳芝娴终于可以空出手锁住他。
  客厅大窗窗帘未落,天色已暗,城市的霓虹灯盛大登场。
  可柳芝娴拥着康昭,屋外仿佛是门鹤岭上方浩瀚星辰。
  没有经常否定她的父母;
  没有他阴魂不散的前女友;
  有的只是广袤无垠的星幕,繁密青翠的森林,仿佛漫步另一个时空和世界,关注更多的是自身感受,以及身处大自然中对生命原始的思考。
  而她现在无疑很快乐。
  她盯着那双漂亮的桃花运,里面仿佛藏着门鹤岭那片星空,那片常青而神秘的森林,蛊惑她跌进去。
  柳芝娴动情地说:“康昭,我爱你。”
  康昭心脏给狠狠揪了一下。
  柳芝娴这人看着温婉无害,却能不经意间给他一记暴击。
  就如那晚忽然甩他一耳光,就如梦呓出陌生男人的名字,就如现在。
  用残存的理智思考,床笫之言的“我爱你”,大意应当是:我要你。
  爱这个词太轻也太重。
  康昭可以毫不犹豫说他爱门鹤岭那片森林,却无法直率说爱一个人。
  情浅时不能言爱,情深时也不必言爱。
  爱于他而言,就是门鹤岭的四季,春的萌动,夏的盛放,秋的收获,冬的蛰伏。
  就是听着虫鸣鸟啼,看朝阳喷薄,看烈日当空,看晚霞静游,看星空漫野。
  就是每当从深山出来,看到一缕尘世的炊烟,老家阳台上娇艳怒放的玫瑰,宅子门前滚得一身碎草的肥猫,在逗猫的笑靥如花的美人。
  就是柳芝娴。
  他们相识于偶然,相爱于必然。
  于默骂过康昭愚拙,舍弃许健怀为他铺就的康庄大道,偏偏选择与深山老林的孤苦作伴。
  而今他找到这么一个人,她对大自然的馈赠有着同样的热爱,耐得下性子静候每一寸悄然的蜕变,在单调枯燥的小镇里依然能苦中作乐。
  康昭很难视而不见。
  指腹描绘着那双风情的眉眼,康昭用言语和行动回应她。
  “我也爱你,阿娴。
  “很爱你……”
  如瀑布飞逝终落深潭,如黄叶飘零归入腐土。
  康昭和柳芝娴同时拥抱属于他们的森林与星空。
  许久后,康昭贴在她耳边呢喃,“阿娴,你还想进门鹤岭腹地么?我陪你去,我们露营看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野外扑类搞起来~


第44章 
  次日安排几项检查,柳芝娴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跑好几个地方。
  医院人流络绎不绝,堪比放学后的校门口。
  郗姗姗来过一趟,跟李京蔓客套寒暄完毕,到垂帘另一边跟柳芝娴窃窃私语。
  郗姗姗双手握拳,做出打气动作。
  “妈耶姐们,我发现你素颜比她能打多了,加油!看好你!”
  柳芝娴哭笑不得,“你还有没点良心,我都住院了还要跟人PK。”
  郗姗姗说:“女人间的较劲本来就无处不在。”
  再老上三十年,还要比谁先去见释迦牟尼呢。
  医院忌讳谈论生死,郗姗姗咽下后半句。
  郗姗姗又说:“刚我路过护士台,还听到两个护士偷偷谈论你。”
  她又变声模仿——
  “哎,25床那个不是儿科孔主任那帅儿子的女朋友么?
  “对呀,我听晚班同事说,主任儿子一下班就来接出去, 第二天早上才送回的。
  “那26床不是他前女友么?
  “是又怎么了,长那么帅多几个女朋友太正常不过。
  “主任都见过的,应该快结婚了吧。”
  郗姗姗笑吟吟:“见未来婆婆的感觉如何?”
  孔玫态度实在看不出偏袒哪一边,场合特殊,和她关系更像普通医生和病人。
  柳芝娴如实说:“不知道。”
  转念一想,她和康昭才刚开始,还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懒得多操心。
  “太远了,以后再说。”
  这晚康昭有事耽搁,没赶过来,柳芝娴让他明天也不必过来,反正她妈妈会照顾她。
  康昭发来语音:“我有空,还是你认为暂时不合适见你父母?”
  “有空”二字从一个基层民警口中出来,何其可贵。
  柳芝娴失去拒绝的理由。
  她打字:【我怕他们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叫你为难】
  康昭说:“再难听也没你一巴掌厉害。”
  柳芝娴缩病床被窝,又气又乐,不自觉蹬腿。
  【你怎么老惦记这个,难道要我给你打回来么】
  康昭:“打脸舍不得,打屁股可以考虑。”
  “……”
  这人也不知道在哪,竟然明目张胆说出这些话,没有半点羞耻的犹豫与颤抖。
  她发去一个羞羞脸表情。
  …
  手术当天一早,柳芝娴禁食禁水等安排。
  李京蔓先上第一台,意味起码一个小时内柳芝娴还得等待。
  那种临考的紧张笼罩她,想找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但连手机也刷不进。
  熊丽瑾安慰她,哪个亲戚也做过甲状腺手术,现在微创技术成熟,放松心态。
  唠叨一堆,柳芝娴没听进几句。
  柳新觉此时惜字如金端坐一旁,反倒显得通情达理。
  李京蔓前脚进手术室,康昭后脚便进门来。
  男朋友和父母第一次会面竟在医院,柳芝娴说不出的滋味。
  柳新觉从椅子上起身,熊丽瑾也从床沿站起。
  康昭礼貌而自若问了叔叔阿姨好。
  柳新觉和熊丽瑾点头应过。
  康昭问过柳芝娴情况,柳新觉又提起去年帮忙转院的事,亲口谢过康昭。
  熊丽瑾也强调一遍。
  康昭谦虚几句。
  话题僵硬而安全,柳新觉和熊丽瑾流露出对上位者自然而然的谦卑,这跟他们平常对柳芝娴的苛刻大相径庭,柳芝娴心头五味杂陈。
  椅子只有一把,给谁坐也不合适。
  三个人有些尴尬地围着病床站着。
  当然,这尴尬大多是柳芝娴觉察到的,康昭大概依旧镇定如昨。
  柳芝娴让熊丽瑾劝柳新觉回去,反正有人在就好。
  熊丽瑾也认为家中留个人做饭也好,于是动身陪柳新觉下楼。
  柳芝娴莫名松一口气。
  康昭将椅子挪近,裹住她的手,揽着她肩头,温润贴上她额头。
  “小手术,别紧张。”
  柳芝娴胡思乱想,倒是不再紧张,只是漫长的等待太过煎熬。
  柳芝娴双臂揽他,丈量腰身。
  康昭欠身,缩短两人间空隙,锁她更紧实。
  李京蔓回来时给绿色被褥裹得严实,转移到病床上时,上身光溜着,只盖上病号服。
  双眼紧闭,毫无知觉。
  柳芝娴已经顾不上围观,她饿得通身体软,躺床上打葡萄糖等手术安排。
  护士长过来跟她确认信息,康昭跟护士长也熟识,叫了声阿姨。
  病号服里面不能穿自己衣服。
  裤子?
  可以。
  镯子?
  最好脱下来,不然手术中不小心磕坏他们不赔偿。
  柳芝娴抹了好一会,手腕跟吃胖似的,玉镯竟然怎么也抹不下来。
  她无辜望着康昭道:“一会弄坏了怎么办?”
  护士长笑着说:“坏了让男朋友重新给你买一个。”
  康昭也笑,“买。”
  柳芝娴:“……”
  镯子被安然放行。
  过中午才轮到她,柳芝娴走着进去,坐轮椅出来。
  手术虽小,局麻也带来肩背扎根性的刺痛,柳芝娴被康昭抱回床后,插上心电监测仪和氧气管,便迷迷糊糊睡去。
  一直到入夜才彻底没睡意。
  中间醒过好几次。
  第一次给后腰酸痛醒的,康昭替她把床头摇起来一些,垫好被子。
  第二次是尿急。
  柳芝娴睁眼已不见熊丽瑾,康昭说她妈妈先回家洗澡吃饭,晚上再来陪夜。
  康昭问她哪不舒服。
  柳芝娴想了想,术前护士让准备便盆,以防术后小便不方便。
  她叠起腿,好像还能忍一会。
  术后要六个小时才能撤掉仪器下床。
  她问还有多久,声音沙哑低沉。
  康昭说三小时。
  她说没事。
  康昭看了她一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康昭洞穿她的尴尬。
  他经常有这种能力。
  而且,刚刚他也亲眼两袋葡萄糖滴进她体内。
  柳芝娴装死闭眼。
  康昭没说什么,坐回床边的椅子,让她有事喊他。
  又过一个钟。
  柳芝娴身体内如同塞进一只快爆炸的注水气球,不断膨胀。
  “怎么了?”
  康昭欠身问。
  柳芝娴不适地扭动一下,又不敢动作太大。
  “嗯?”
  柳芝娴:“我妈什么时候回来?”
  康昭:“估计得□□点,有什么事跟我说。”
  柳芝娴闭了闭眼,困兽般嘤呜。
  “我想……上厕所。”
  康昭愣了一瞬,起身将手机塞进裤兜。他从床底拿出她昨天自己买的蓝色便盆,扁平的一个,如同削薄的蹲厕。
  康昭掀开被子,给她松开病号裤腰带。
  柳芝娴做最后挣扎,“你不许看……”
  康昭面容松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笑,柳芝娴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
  她欲哭无泪,“你不许笑……”
  康昭还是笑,“又不是没看过。”
  柳芝娴即将来到人生最没尊严的巅峰。
  那双撩人的手一并扒下病号裤和里面那条,玉腿赤露出来。腰给轻抬起来,便盆在下面托住她。
  柳芝娴毫无尊严轻喃,“被子……盖上……”
  康昭照做。
  “你……转过身去……”
  康昭又是一笑,“如果以后生孩子,还要经历一次。”
  柳芝娴:“你闭嘴啦!”
  康昭默默转过身。
  柳芝娴冥想、憋劲,明明满脑子火星,却始终无法点燃一堆干柴。
  她再次呜咽,“不行……”
  康昭转过身,“还要不要?”
  柳芝娴放弃,“拿掉吧……”
  宽厚的手掌忽然潜入被中,在她腰带之下磨墨。
  刺麻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击中柳芝娴即将崩盘的地方。
  柳芝娴蹬蹬腿,说:“不要……”
  “还是不行?”
  “拿掉。”
  康昭只好撤掉,给她系上裤腰带。
  柳芝娴有气无力,“可以撤掉这仪器么,我觉得我挺正常的。”
  康昭呼叫护士台,护士过分打量康昭一会,问明原因。
  “小便可以用便盆,家属准备有了么?”
  柳芝娴抢答,免得康昭替她汇报,“床上尿不出来……”
  不得不当着新交的男朋友的面和另一个同性谈论三急,柳芝娴跌入人生最灰暗地带。
  纵使医护人员面前无性别,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和康昭确定关系前处理掉这个小结节。
  这样若是他来探病,她起码还可以涂一下口红,显得气色没那么菜。
  但这是个伪命题,如果不是康昭亲手摸到,她现在还发现不了这个小结节。
  护士问:“一点也尿不出来?”
  柳芝娴丧气道:“不行……”
  护士说等等,转身叫来护士长。
  护士长又确认一遍情况,柳芝娴的尴尬再重复一遍,几近麻木。
  最后两人把针管拔走,撤掉心电监护仪。
  康昭拨正柳芝娴的拖鞋,柳芝娴慢吞吞摆好双腿,浑身酸痛,僵如尸体。
  康昭扶着她到洗手间马桶前,用消毒棉片给她擦过马桶圈。
  “要我来么?”
  “不要。”
  她又皱皱鼻子。
  康昭洗了手出去,给她带上门。
  柳芝娴终于释放掉重压,脑袋中混混沌沌那腔水也给抽空,难以名状的羞耻充斥全身。
  她呆坐好一会,康昭在外面敲门,问行不行。
  柳芝娴啊一声,提着松松垮垮的裤子起身。
  再洗手池的镜子边,柳芝娴再一次被羞耻撼倒。
  镜子中的女人双眼浮肿失神,头发凌乱,因为发量多,看上去像顶着一头干枯的海带。
  幸好没头皮屑,这坨海带脱了盐。
  柳芝娴散开发圈,重新拢在脑后。
  “还以为你起不来了。”
  门边的康昭说,扶她回到床上。
  柳芝娴彻底不想睡,康昭又将床头再摇高许多。
  康昭问她想吃什么,康曼妮和熊逸舟都来到楼下,顺便带上来。
  柳芝娴没什么想吃的,也没什么可以吃的,说了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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