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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独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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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时晚一整夜都没睡好。
起床时昏昏沉沉。
然而第二天还是得按时去上课。
一中比附小的上课时间要早许多,早晨时辰没办法跟她一起走,只能让时远志夫妇送。
于是时晚一个人去公交车站。
同往常一样,贺寻已经早早在那里站着。
昨晚前半夜一直在刮风,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早晨起来,气温便骤然降低。
他终于不再只穿着单薄的夏季校服,而是披上了秋季外套。
这年绝大部分公立学校的校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形制宽松,所有人穿起来几乎都是一个身材。
然而少年肩窄腰细,硬生生把最寻常的蓝白校服穿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仰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喉结微动,下颌线条锋利。
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想起昨晚那句告白,时晚犹豫一会儿。
没有上去主动打招呼。
毕竟。。。。。。
她微微咬唇。
已经明确拒绝过对方,再过去打招呼,总觉得怪怪的。
似乎平静接受了她昨晚的拒绝,贺寻也没有过来找她。
两个人在候车的人群中默默站着。
公交车很快到站。
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坐车的人分外的多,人群熙攘,居然不输昨天的拥挤程度。
时晚依旧很勉强地挤上车。
还没等她找个能抓住的吊环,熟悉的清冽香味又压过来。
同昨天的场景一模一样,少年分开人群,轻轻松松将手撑在车厢上。
再次为她隔绝出一片空间。
“不。。。。。。”时晚有些无措,“不用了。。。。。。”
在拒绝过贺寻之后,她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
然而少年却不听。
反而往里走了走。
彻底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中。
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时晚眼睫微颤,随后仰脸去看。
对上狭着一点儿隐约笑意的黑眸。
“你。。。。。。”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她微微皱眉。
他这是想做什么?
昨天不是说好要好好学习吗?
少女表情懵懂,七分茫然加三分无措。
瓷白小脸上,那道被拍立得相片划出的痕迹还未完全褪去,绯色清浅。
勾得人心里有几分痒。
被小姑娘质问的目光盯了许久,快到一中时,贺寻终于没能忍住。
他嘴角微弯。
唇边笑意懒散。
“既然你没答应做我女朋友。”草药香味近了些,时晚听见少年含着笑的嗓音,“那我就只能一直追你了。”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被贺寻在公交车上俯身过来的耳语惊到说不出话,直到进班,时晚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一点儿道理也不讲!
又惊又气,早晨前两节课她完全没听进去。脑海里全都是那句“那我就只能一直追你了。”
什么叫一直追?
意识到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时晚捏紧笔。
少女白皙小脸上一层气恼的薄红,被气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就不该三番五次选择相信他。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前两节课过去,到了大课间做课间操的时候。
“晚晚!”听到杜威喊时晚嫂子,姜琦整整懵逼了一个晚上,趁着去操场排队做操的时候,赶紧抓住时晚,“昨天你没事吧?”
惊讶归惊讶,她还记得杜威说时晚被一群人堵住。
“我没事。”时晚咬了咬唇。
怎么可能没事。
抛开手腕上被捏出来的淤青不谈,她已经快被贺寻气死了。
哪里见过这么不讲信用只会钻空子的人,她想和他理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哦,那就好!”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姜琦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杜威对时晚的称呼。
她眨了眨眼:“那你和贺寻。。。。。。”
“我跟他没关系!”
被这么一问,一向脾气温柔的少女难得露出几分气愤的神色。
软软的声音也瞬间强硬不少。
姜琦吓了一跳:“晚晚?”
这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实在难以启齿,时晚不知道该如何跟姜琦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最后只能摆摆手:“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总归姜琦也没法儿阻止贺寻继续。。。。。。追她。
想到这一点,时晚抿了抿唇。
早知道昨晚她就该说她讨厌他!
这个家伙真的讨厌死了!
*
一点儿也不想看见贺寻,谁知道下午,少年就真的没有出现在教室中。
这件事还是楚慎之先发现的,再次发小测时,他念出贺寻的名字,却没有人上来领小测。
“他去哪儿了?”楚慎之微微皱眉。
接着下意识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时晚。
贺寻这个学生不好管教他很清楚,然而自开学以来,虽然打架打到进派出所,却也没有任何缺课的时候。
这是破天荒头一次。
突然被问到,时晚也是一怔。
一上午都在生贺寻的气,一直没有朝教室后排看去。此刻她回头,角落里只有杜威一个人。
楚慎之眉头皱得更紧。
“我们先讲最后一道大题。”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小测。
与此同时。
青城人民医院。
单人病房。
“妈。的!”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董宁的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要不是陆媛媛那个傻。逼女人,老子现在能在这儿躺着?”
昨天贺寻离开后,他就被送到了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尽管腰椎被生生踩折,却并没有伤到神经。手术做完静养几个月就能恢复。
早已习惯他暴躁的脾气,武馆小弟们都听着少东家破口大骂。
把陆媛媛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董宁口干舌燥,灌了一大杯水,又把小弟们全都赶出去。
“怎么不骂那个把他打进来的人。。。。。。”门被关上前,小弟的嘟囔声飘进来。
董宁猛地抓紧床单。
他不是不想骂。
而是不敢。
昨天被踩在脚下彻底动弹不得时,董宁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当做猎物一般狩猎的恐惧。
牢牢踩住他的少年没有留一丝余地,仿佛并不在乎会承担怎样的责任。
根本没有把他当做活生生的人来看。
也不在意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跟着父亲在武馆厮混,董宁见过许多自诩不要命的家伙,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不把别人当回事儿,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人。
“离这种人远一点儿。”父亲曾经警告他。
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怎么可能对他人有分寸?
如今躺在病床上,董宁只庆幸自己昨天动作慢,没有真的亲下去。
不然现在恐怕连这条命都要丢掉。
总之对方是全然不在意的。
不愿再次回想起昨天被踩在脚下时的恐惧,董宁阖眼。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
“滚!”以为是小弟们去而复返,他十分不耐烦,“老子要睡觉!”
话音刚落。
少年轻笑出声。
低沉的笑声在单人病房里格外清晰。
董宁瞬间睁眼。
视线里是熟悉的蓝白校服。
抱着手臂,贺寻倚在门边,黑眸淡淡扫过他面无人色的脸。
喉头上下剧烈滑动,要不是腰椎受伤,不能动弹,此刻董宁早就从床上滚下去,然后夺门而出。
“。。。。。。这里是医院。”
短短几秒内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跟在陆媛媛身后无法无天惯了的董宁拼命憋出一句话。
他脸色青白。
生怕对方会冷不丁摸出一把刀子,对着他狠狠捅上几下。
眼尾勾着,少年脸上的表情极其无所谓。
漠然而冷淡。
全然不在乎这种警告。
“陆媛媛怕什么?”
就在董宁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把命彻底交待在医院时,贺寻缓缓开口。
问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问题。
董宁蓦然松了一口气。
“兄弟,你是个有种的人。”背后冷汗涔涔,他喘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招惹那疯婆娘。”
能在四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陆媛媛并不是普通没有背景的不良少女。
所有闹出来的破事都是由在省里当官的父亲兜底。
这才能一直做无人敢招惹的大姐大。
自以为提的是掏心掏肺的建议,然而,倚在门边的少年只是挑了挑眉。
狭长眼尾勾出一个锐利的弧度。
黑眸里闪着深沉幽微的光。
“。。。。。。真的。”被踩在脚下的恐惧又沉甸甸地压上心头,董宁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等她对你腻味了,就不会再去找那妹子麻烦。”
反而是像昨天那么一闹,陆媛媛肯定怀恨在心。
一定会想着办法继续去折腾。
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贺寻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收敛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董宁看不懂的神色。
微微拧着眉,那只露在外面的黑眸淬着层没有温度的光。
冰冷异常。
但贺寻的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的弧度。
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杂糅在一处,看不出内里究竟是什么情绪。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就在董宁老老实实缩在床上装死时,他听见这个对谁都不在乎的少年轻声说。
*
一直到放学,时晚都没有见到贺寻回班。
虽然还在生气,但想到昨天的事,她有些担心是不是陆媛媛那帮人去找了他的麻烦。
课间休息时去隔壁班问聂一鸣,对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开玩笑。
聂一鸣心有戚戚。
录像带那笔账还没跟他算,要是告诉时晚贺寻去了哪儿,他八成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还是街边打五折买一送一那种。
聂一鸣咬紧牙关闭口不谈,时晚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
最后只能放弃。
算了。。。。。。
时晚微微抿唇。
总之贺寻想要做什么,她是从来都猜不到的。
放学的铃声敲响,大部分学生都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
时晚却没有立即回家。
上午才考了生物小测,明天又有生物课。为了能在课上当堂点评习题,生物老师叫她放学后去帮忙改一下班里的小测。
算是成绩好的学生才能有的特权。
早晨出门前,向洁说今天研究所不加班,让时远志去接时辰。不用去附小,时晚就应下了生物老师的请求。
才结束产假没多久,生物老师家里有个还在哺乳期的小宝宝。改了一会儿,生物老师接到电话,说宝宝突然发高烧,让她赶紧回去。
“不然这些你带回去改吧?”惦记着孩子,生物老师神情很是焦急。
“没事。”时晚摇摇头,“老师你先走好了,我把这些改完再走。”
反正公交车就在校门口。
实在挂念孩子,生物老师交待她改完就早点儿回家,然后便匆匆离开。
留下时晚一个人在办公室改小测。
批得很细,等她终于把最后一张小测改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长出一口气,将小测收拾整齐,锁好办公室的门。时晚背上书包,朝一楼走去。
其他的老师学生似乎都已经走得一干二净,楼道里的照明大灯被关闭。光线昏暗,只有安全通道的牌子还亮着,发出绿幽幽的光。
很有恐怖片的气氛。
还没走到一楼,时晚听见锁链碰撞的叮当声。
“等一下!”她蓦然一惊。
一中在傍晚会锁上教学楼的所有楼门,一旦楼门被锁,就相当于被困在了教学楼内。
然而在锁楼门前,门卫一般都会将整栋楼巡视一遍,确定没有人留下才会锁门。
今天怎么没有巡视就开始锁了?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生怕被关在教学楼里,时晚朝一楼跑去。
“等一等!楼里还有人!”一边跑,她一边扬声。
没有其他的学生和老师,教学楼内一片寂静。她的声音应该很容易被听到。
锁链的碰撞声却没停。
继续叮叮当当地响着。
“喂!”从楼梯上冲下来,时晚朝门口跑去,“还有。。。。。。”
天色已晚,外面光线昏暗,教学楼里的灯又被关掉,直到跑到门边,她才看清锁门的人。
并不是一中的门卫。
站在门口,那头红发张扬而醒目。
陆媛媛手上捏着一把沉重的锁头。
“真可怜啊。”笑眯眯地看了时晚一眼,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娇滴滴,“要待在楼里一整个晚上,你该不会害怕吧?”
说着,陆媛媛手上稍稍用力。
“咔嗒”一声。
锁头严丝合缝地插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ayla的天空的地雷
第28章
根本没有想到前来锁门的人居然会是陆媛媛。
时晚脚步一顿。
迟疑地停在门前。
“哟,这就怕了?”
同样站在门外,挑染绿将她的动作当成了胆怯,随即冷哼一声,“识相点儿就赶快给媛姐道个歉!到时候还能少关你一会儿!”
嗓音尖锐,像是长指甲刮过玻璃。
震得人耳膜疼。
一旁,陆媛媛扬起下颌。
神情十分傲慢。
一如既往的嚣张。
一向在四中横行霸道,从来没碰到过有人胆敢忤逆自己,昨天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当时被贺寻吓得不轻,现在冷静下来,陆媛媛只觉得在众多小跟班面前把脸丢了个干净。
全都是因为这个女的。
死死盯着时晚,陆媛媛抬手撩了把刘海儿,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眼神却淬着几分阴冷。
那个董宁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害得她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她的目光刀一般一寸寸扫过。
少女的反应却并不如想象中惊慌失措。
天色已暗,月亮渐渐爬上夜幕。
同昨日被堵住时的表现相仿,那双清澈的杏仁眼里落着如水月色。
唇微微抿着,似乎有些紧张。
神情却分外平静。
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威胁。
“喂!”这种反应显然不是陆媛媛想要的。
等待片刻,玻璃门另一侧的少女并不像预想中一样好欺负,挑染绿一巴掌拍在门上,“你听不懂人话吗?”
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贸然对上昨天仿若恶鬼的贺寻,商量过后,她们只能来堵时晚。
总归一中这帮书呆子个个看上去都好欺负得很,听到要被关在教学楼里一整夜,估计马上就吓得跪地求饶。
然而。
愣了几秒,弄清楚眼前的情况,时晚并没有吭声。
微微抬眸,沉默地扫了陆媛媛一眼,她转身。
独自朝身后浓稠的黑暗里走去。
“你!”
根本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弱的小姑娘居然有胆量无视自己,陆媛媛没忍住。
狠狠踹了一脚门,锁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那你就给我待里面吧!”
这年一中的教学楼里还没像以后一样安监控,大门一锁,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而原本负责守夜值班的门卫已经被剩下的跟班们想办法灌得烂醉如泥,叫都叫不醒,根本不可能再和往常一样认真巡逻。
时晚只能在楼里待上整整一夜。
踹完门,又不依不饶在门外骂骂咧咧许久,在挑染绿近乎于煽风点火的所谓劝慰下,陆媛媛才离开。
教学楼重新归于寂静。
抱膝坐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听见人声渐远,又默默等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来。
时晚猛地起身。
朝楼道两侧的窗户跑去。
为了防盗和避免意外坠亡事故,校方给所有窗户都安了金属防盗网,无法爬出去,只能打开窗户呼救。
然而作为省里最好的中学,一中校园面积出乎意料的大。
每个年级有单独教学区,另配一栋附属的实验楼。高二年级的教学区排在高三之后,坐落在校园最中央,和门口保安室之间还隔着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景观湖。
原本距离就远,偏偏又赶上门卫酩酊大醉。
夜风很凉,少女的求救声被吹得零散断续。
很快变得微弱。
怎么会这样。。。。。。
呼喊许久,直到嗓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却迟迟不见有人来。
有些头晕,时晚靠着墙,慢慢坐下。
她有点儿低血糖的毛病,平时一日三餐按时吃饭没什么事,如今被困在楼内,便止不住一阵又一阵的晕眩感。
爸爸妈妈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学校来吧。。。。。。
水泥地面冰凉,时晚迷迷糊糊地想。
手机在这年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别说普通学生,绝大部分成年人依旧在用传呼机。
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根本无法同外界联系。
只能等着时远志夫妇发现她晚归。
入秋的夜很冷,月亮逐渐攀至高空。
月色洒进窗户,凉凉照亮一小片空间。
好冷。。。。。。
眩晕感愈发强烈,强撑着睁开眼,时晚视线里依旧是那片浓稠到几乎看不清的黑。
尽头处一点儿安全通道绿幽幽的光。
独自一人呆在教学楼里,时晚不由自主想起平日姜琦讲的鬼故事。
先前陆媛媛恐吓的时候她原本没怎么害怕,但那些校园怪谈此刻一个劲儿地往脑海里钻。
平添几分骇人的味道。
又冷又怕,加上低血糖的毛病还在作祟,没过多久,时晚感觉意识逐渐朦胧。
周围的黑暗似乎扩大了些,一点点儿安静压过来。
她想出声求救,却没有一点儿力气。
“咔嚓!”
彻底晕过去之前,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清脆的玻璃破裂声。
接着是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和分外刺眼的白光。
“晚晚!”
低沉的嗓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下一秒,世界彻底被黑暗吞没。
*
门被敲响时,贺寻才回家不久。
在董宁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从医院出来已经天色全黑,他也懒得再去学校拿书包。
直接回到家属院。
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换下,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家属院里平时没什么住户找他,只有时晚偶尔会上来,但小姑娘每次都是乖乖软软地敲几下。
远远不会这么焦急。
从猫眼向外看去,贺寻一顿。
面色难得有些古怪。
“有事儿?”他打开门。
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防盗门上写流氓二字的时辰。
六七岁的小孩眉头皱得很紧:“我姐姐现在还没回家。”
原本说的是不加班,但从附小把时辰接回来没多久,时远志夫妇就接到了所里的电话。
只能又匆匆赶回去。
留下时辰独自在家里等时晚。
然而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等到月亮由树梢升到树顶。
都没有等到姐姐回家。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明明只是个孩子,时辰神色却很严肃,语气也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冷冷抬头看贺寻。
昨天他就注意到姐姐穿的是这个家伙的衣服。
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想来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时辰语气很差。
贺寻脸色更差。
他想起董宁今天在医院说过的话。
站在门口,时辰看着贺寻沉着脸,转身拿起电话听筒。
拨了一个号码。
不知道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少年冷峻的表情愈发阴沉。
眼尾和嘴角都紧紧绷着。
“啪!”通话结束。
听筒被狠狠掼在座机上。
塑料外壳的座机顷刻被掼出一道裂痕。
“你在家里乖乖呆着。”
从来没有把贺寻当回事儿,时辰从未怕过对方。
然而此刻少年眼底的情绪让他心惊:“我现在去接她。”
*
时晚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泛着光的纯白。
盯着纯白怔愣地看了许久,直到闻见病房特有的消毒水气息,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里是医院。
晕眩感轻了许多,整个人却浑身酸痛又没力气,她撑着床想坐起来。
一连好几次都没成功。
软绵绵地又倒回去。
“医生!”
最后一次尝试依旧徒劳无功,门口却响起低沉的嗓音,“她醒了!”
很熟悉。
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在彻底晕倒前听见过。
时晚有些吃力地抬眼。
一时间几乎以为是幻觉:“怎么。。。。。。是你?”
之前呼救的时间太久,她嗓音有些哑。
以为见到的会是时远志或者向洁,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贺寻的脸。那只总狭着几分笑意的黑眸此刻冷冰冰的,眼底藏着几乎克制不了的怒意。
朝她看过来时却又生生压下几分怒火。
多了一种辨不清的情绪。
晦暗不明。
喊完医生,他直接来拉她的手:“时叔叔他们临时加班。”
少年的手很凉。
浸着几分夜风的凛冽。
时晚禁不住一抖。
下意识想抽回手。
但不知为什么,被冰冰凉凉的指尖勾着,无力感似乎轻了些。
“别动。”
察觉到她想逃,贺寻微微用力。
轻易将那只绵软的小手捉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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