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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空中跌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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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淼放开他,挥舞拳头对着满脸不悦的陈炀警告:“也揍你!”
  陈炀:“揍就揍,怕你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小男生齐刷刷望着他,一头雾水。
  怎么感觉两边的对话反过来了?
  …
  谢梓洲来了学校,鱼淼一整天坐不住也站不住,逮着空就往五班跑,又是顾不上企图挑衅的陈炀的一天。
  到后来她带着林以珂一块儿往五班跑。
  鱼淼是这么对林以珂说的:“我交了个新朋友,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呀。”
  结果林以珂刚靠近五班门口,唰一下就躲进了鱼淼身后。
  她扯了扯鱼淼的衣袖:“鱼淼,你交的新朋友是他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往走廊上指了指。
  谢梓洲没在班里,班里闹哄哄的吵得他气闷头疼,整个人都非常烦,还有些小鬼总跑过来问东问西。
  他索性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漠然地不知盯着哪里看。
  林以珂不太想接近他。
  他看上去很安静,和耀武扬威吵吵闹闹的陈炀完全不同,但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阴郁冰冷让她反而愿意现在去找陈炀玩儿。
  林以珂也真的溜了,正巧有个女孩子来找她,小动物一样对危险敏锐察觉的天性战胜了想和鱼淼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友谊,被课间日常活动的跳皮筋拐跑了。
  鱼淼有些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蹦跶去找谢梓洲。
  到下午放学排归程队的时候,鱼淼蹿去五班找谢梓洲,他排在队伍最后面,刚签上小手,就被班主任马老师拎了回去。反抗无效,她只能气闷地守在校门口等着谢梓洲出来。
  鱼昌戎今天下了班马不停蹄赶过来,就怕女儿有了伴儿就飘了,再次干出偷偷跑走的事情来。
  自己回家是彻底没戏了,鱼淼为此还真绝了一顿晚餐,只可惜馋嘴的小朋友立场并不坚定,被爸爸煮的一餐宵夜诱惑出了房间。
  看着女儿生着闷气埋头吃东西,鱼昌戎叹了声气,耐心给她讲道理:“苗苗,不是爸爸非要管着你,而是爸爸妈妈真的担心你的安全。”
  鱼淼嘴巴里嚼着馄饨肉,还是很不开心:“可我有伴儿了……”
  鱼昌戎不知道该怎么给年幼的女儿解释谢梓洲复杂的家庭情况,他也不想过早地就让女儿知道这些阴暗面,在女儿最美好的童年阶段,他希望她接触到的都是美好的事物,至于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完全可以等她再大一些再慢慢让她体会,不急于一时。
  他不反对女儿和谢梓洲交朋友一块玩儿,但他不想女儿和谢梓洲的父亲有接触。
  鱼昌戎不知道的是,鱼淼已经见过了谢梓洲的父亲,还亲眼见到他对谢梓洲动手。
  只是小姑娘没有和爸爸妈妈说。
  思绪转了许多圈,鱼昌戎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还是心头一软,做出了让步:“那等到苗苗上二年级,爸爸就让你自己回家,好不好?”
  如果鱼淼是个小动物,这会儿就是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真的?”
  “真的。”
  “拉钩钩,爸爸不许骗人!”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鱼淼还特地扒拉扒拉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个漂亮的小本子,然后自己涂了个日历,也不管日期对不对,总之掰着手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二年级,然后在上面认认真真做了标注。
  每天放学,都要在日历上郑重其事地划掉今天的日期。
  九月底,转过便是十一长假,月底两天无论中学还是小学,基本都迎来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活动,那就是运动会。
  鱼淼摩拳擦掌,一口气报了好几个项目,什么立定跳远、50米、跳绳、两人三足……小姑娘就闲不下来,浑身精力必须得找个发泄口。平时是揍陈炀,现在是参加运动会。
  谢梓洲上了将近半个月的学,依然与周围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小朋友敢接近他,只有鱼淼去找他的时候,男孩儿阴郁的脸色才奇妙地有所晴朗。
  原本他什么项目也没有报,体育委员壮着胆子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只冷酷地甩出一句:“我不参加。”
  然而当天回家路上,鱼淼拉着他蹦蹦跳跳地说自己报了哪些项目,小脸上期待之色尽显。
  第二天,体育委员到学校,小书包刚放下,抬头就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桌前的谢梓洲吓得差点儿原地起跳。
  谢梓洲小朋友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我要报名运动会。”
  体育委员忙不迭把记项目报名的本子拿出来,男孩儿看也没多看,精准选中其中几个项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全都是鱼淼报了名的项目。
  运动会两天,鱼淼可算是玩儿了个尽兴。小丫头把项目都当成游戏,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就是没拿到第一名也笑嘻嘻地四处跑。
  毕竟爸爸妈妈和老师都说了嘛,重在参与。
  倒是谢梓洲,在五班引起了小小的一阵轰动。
  五班全体小朋友,乃至带过五班的老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阴沉清瘦不合群的男孩子,居然拿了好几个第一名。就是后来他看上去体力到了上限,几个项目错失名次,也不影响他顿时成了班上的小小英雄。
  原先不太乐意,也不太敢接近他的一些同学顿时就忘了他冷冰冰那茬,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鱼淼野够了在一边休息看热闹,跟林以珂几个女生凑在一块儿,也跟着自豪:“谢梓洲好厉害呀。”
  林以伸脖子往五班的方向张望了下,缩回脖子,眨眼说:“鱼淼,你怎么总跟他玩呀,你不怕他吗?”
  “为什么怕?”
  “我也不知道……”林以珂苦恼地皱起眉,“感觉他看人很凶哎。”
  “有吗?”
  林以珂小鸡啄米点头。
  鱼淼歪头困惑了下,旋即老气横秋地叹气说:“没有呀,他好可怜的,都被陈炀他们欺负。”
  “啊?”林以珂听不懂了,她平时也没看见陈炀去欺负谢梓洲呀。
  鱼淼深沉摇头:“唉,你不懂。”
  林以珂:“……”
  林以珂确实不太懂,她盯着鱼淼看了会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鱼淼:“怎么啦?”
  林以珂凑近她,稚嫩的童声压着声儿悄悄说:“我看电视剧里演的,你这样是不是喜欢谢梓洲呀?”
  这回换鱼淼听不懂了,小姑娘茫然不解地歪着脑袋,在她的概念里,“喜欢”就像她对爸爸妈妈、对自己的玩具小熊那样的。
  想了想,她点头:“喜欢。”
  她话说完,林以珂捧着脸小小“哇”了声,脸颊微红,好奇道:“那你们以后是不是要结婚啊?”
  鱼淼:“啊?”
  鱼淼:“为什么要结婚啊?”
  “你喜欢他呀。”
  “可我也喜欢爸爸妈妈,还有我的玩具小熊,”鱼淼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满满的求知欲从眼睛里发射出来,握着粉拳期待地看着林以珂,“都可以结婚吗?”
  林以珂小朋友:“……”
  …
  女孩子总有特别早熟的几个,林以珂就属于其中之一,她妈妈平时看什么《蓝色生死恋》、《还珠格格》之类的电视剧,她也跟着看,从小受到熏陶,对“谈恋爱”这个词的概念的领悟远超同龄女孩子。
  但她对上的是粗神经跳脱的鱼淼,解释了半天,鱼淼也迷迷糊糊不懂她的意思。
  到后来林以珂放弃了,鱼淼小朋友也不愧对她的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的记忆则是一眨眼就没了,这个问题都没在脑子里停留五秒。
  运动会第二天结束后就是七天的十一长假,不少关系亲密的好朋友都有些不舍,校门口分开时都频频回头招手告别。
  鱼淼一手牵着谢梓洲,一手跟林以珂挥了挥手,站在校门前等爸爸来接。
  安静了不过半分钟,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旁边的谢梓洲说:“今天又过去了一天,我马上就要读二年级啦。”
  谢梓洲看着她白白嫩嫩的手指,平淡地指出事实:“还早。”
  鱼淼皱皱鼻子,哼了声。
  又等了两分钟,谢梓洲忽然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鱼淼低头看了一眼,疑惑地抬眸。
  谢梓洲身上的伤比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好了很多,但偶尔仍有新伤添上去。班上大多小孩儿怕他,其实也是被他身上的伤痕给吓的。
  他脱下书包,从里面翻出来几张奖状,还有一个崭新的本子,两支没削过的新铅笔。
  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塞到鱼淼面前:“这些,给你。”
  鱼淼抓着书包肩带,低头看去。
  本子是很可爱的小本子,天蓝色的底色,上面有向日葵和云彩。奖状压在本子下面,挡住了一部分字,但能看见这是他50米冠军的奖状。
  鱼淼以为他要跟自己比谁拿的奖状和小奖品多,不服气地也要脱书包:“这些我也有。”
  “我不跟你比赛,”谢梓洲摇摇头,把东西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就这么一直抬着手,“这些,都送给你。”
  舔了下唇,他视线别开一点儿,习惯性地皱起一点儿眉,不自在道:“有一些不是第一名……但也送给你。”
  见鱼淼还在奇怪没接,他神色紧绷起来,嘴角往下抿,有些冷硬地又说:“你别不喜欢。”
  鱼淼摸了摸他的奖状,虽然不懂为什么谢梓洲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奖状,要把它们送人,但她向来不嫌奖状多,一把抱过来,奶声响亮:“喜欢!”
  她小手臂一下子把这么多东西抱进怀里,奖状抱得有点儿乱。
  第一张奖状上,“谢梓洲”三个手写的名字,恰好贴这她胸口的位置。
  谢梓洲嘴角浅浅地往上翘起一点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心仪的奖励,万分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洲宝还是很上道的!!!瞅瞅!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给女孩子送东西了!
  …
  让大家久等啦,不知道还有几位姐妹在看,总之这章和明天的两章评论发红包TuT感谢大家还记得我!!!
  如果!!有虫!大家指出!但改是不会改了!因为肆肆莫得月石,也莫得钱(锤桌。jpg


第8章 果糖涂鸦(8)
  七天假期,小学低年级的作业还没有夸张到让人抑郁的地步,鱼淼头几天就闷在家里专心写作业,也不出去玩儿,休息的时候也就抱着自己的玩偶跟爸爸在客厅看看电视剧。
  鱼昌戎是个体恤孩子的父亲:“苗苗看不看动画片儿?爸爸给你转台。”
  鱼淼头一甩,坚定拒绝:“不看动画片儿,小孩子才看动画片儿,我要跟着爸爸看飞机。”
  明明掉牙前还整天守在电视机前等动画片儿,现在嘴巴漏了个风,小姑娘打心底里觉着自己长大了,要跟着她爹看军事剧。
  其实她看不懂,也不喜欢看,但爸爸是个大人,她也是个大人了,那她就应该跟爸爸看一样的东西。
  过去小半个月,鱼淼嘴巴里的漏风口也长出了点儿白色的小芽儿。小姑娘看到的时候高兴坏了,捧着镜子手舞足蹈的,好几天都时不时拉着爸爸妈妈让他们看自己从粉嫩牙龈里冒出来的小芽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爸爸爸爸,我的牙是不是又长出来一点儿了?”鱼淼上半身趴在沙发上,小身子欢快地扭啊扭,抬着脑袋呲牙。
  鱼昌戎正在打电话,表情不甚明朗,手掌在鱼淼头顶轻轻拍了拍,低声回了对方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我们会去的,辛苦你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摇摇头叹了声气。
  鱼淼摆动脑袋,在爸爸手心里蹭了蹭,呲牙不依不挠:“爸爸你快看!”
  鱼昌戎笑了笑,站起来,弯腰托住女儿腋下,将小姑娘高高地托举起来:“看见了看见了,来,小飞机起飞咯——”
  鱼淼咯咯直乐,张开手臂非常配合地发出“呜——”的声音,父女俩在客厅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这是父女俩最近开始玩儿的新游戏,起因自然就是鱼淼跟着她爹看的电视剧。
  小鱼淼看不懂,唯独格外喜欢看里头的飞机,回回都缠着鱼昌戎让他去开飞机,可鱼昌戎哪儿是干这个的?冥思苦想,最终想出来这么个逗女儿开心的小游戏。
  俩人正玩儿得开心,何若从厨房探出头:“行了别玩儿了,洗手准备吃饭,老鱼来帮我端菜。”
  鱼昌戎忙不迭把女儿放下,马不停蹄地赶去厨房。
  电视上响起新闻联播万年不变的开头音乐,今天没有鸡肉,都是鱼淼爱吃的菜,小姑娘高兴坏了,晃着两条小短腿大口大口地吃饭。
  何若小声训了声“慢点儿吃”,和丈夫闲聊起来:“之前那个电话谁打的,我在厨房听你语气那么沉重,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鱼昌戎抬在半空的手放下搭在桌上:“小刘打来的,说后天是谢家那位老人的葬礼,就是谢梓洲他奶奶。老人家走得突然,也没什么往来的亲戚了,孩子那么小,哪儿来的能力处理这事儿,小刘是社区委的,老人后事一直是她在负责,打电话来就是想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下老人的葬礼,让老人走得不那么孤单。”
  鱼淼一直埋头吃,压根儿没注意爸爸妈妈在说什么,只在听见谢梓洲的名字时有了反应,抬头好奇地看着爸爸妈妈,脸颊鼓鼓的还在嚼菜。
  注意到她的动作,何若问丈夫:“苗苗呢,要带着一起去吗?”
  鱼昌戎想了想,说:“带上吧,不然后天没人照顾她,交给别人也不太放心。她和谢梓洲玩儿得好,小孩儿一定不好受,让苗苗过去给他做个伴儿也好。”
  “但是谢梓洲他爸……”
  “我知道,当天去的人不少,他想做什么也有人能拉着,我们看牢点儿苗苗就行了。”
  鱼淼懵懵懂懂,到了晚上睡觉前,何若坐在她床边说:“苗苗,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参加谢梓洲奶奶的葬礼,你去了之后要乖乖的跟着爸爸妈妈,绝对不能乱跑和乱动东西,爸爸妈妈让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知道吗?”
  何若说正事的时候语调微沉,神色严肃,与以往不同。鱼淼分辨得出来,听正事儿时也正襟危坐非常乖巧:“知道了。妈妈,葬礼是不是人死了之后大家会聚在一起哭的东西啊?”
  “苗苗知道?”
  “知道,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何若笑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那苗苗也应该知道,参加葬礼的人会很难过对不对?”
  “嗯!”鱼淼思绪一转,“啊,那谢梓洲是不是也会很难过呀。”
  “是啊,所以苗苗平时和谢梓洲说话的时候要尽量避开这个话题,不戳人痛处,这是一种基本礼貌,知道吗?”
  鱼淼默默地在心里照着妈妈的话念了一边,重重点头。
  …
  两天后一大早,鱼淼被父母叫了起来。
  半夜下了场暴雨,天色阴阴沉沉,厚重乌云遮天蔽日,却迟迟不下第二场雨,空气里压抑着沉闷的潮气。
  参加葬礼穿的衣服不能太艳丽,鱼淼没有黑色的衣服,何若给她穿了身偏棕色的深色裙子。
  穿戴整齐吃过早餐,一家人出发前往殡仪馆。
  鱼淼平时没怎么听谢梓洲说起过家里的事情,她只知道,他奶奶死了,爸爸特别特别凶,会把他打伤的那种凶。
  这个年纪的孩子或许已经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们始终是小孩子,对这一人生必经的最后一站尚且还不会多深刻的理解和自己的想法,只知道“死亡”代表着永远都见不到一个人了。
  如鱼昌戎所说,谢梓洲的奶奶除了她浑噩度日的儿子和尚年幼的孙子,不再有别的亲人,因此到场的基本都是小区里的住户。鱼淼一家来时,已经到场了不少人。
  鱼淼被妈妈牵着,四周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大人,她踮起脚伸着脖子努力张望,谢梓洲没看着,倒是被人突然揪了下辫子。
  她捂着后脑转头,陈炀得意洋洋地收回手,鼻孔朝天,欠打得不行,满脸有靠山的嘚瑟样儿。
  小姑娘眼睛一瞪,刚想挥拳,就见陈小魔头被人爆了个栗子。
  这一栗子下去,上一秒还牛逼哄哄的陈小魔头登时疼得五官都缩成一团,抱着脑袋怂趴趴地软下了气势。
  “长本事了,还敢欺负女孩子?”
  鱼淼视线上移,治住陈炀的是个高个子少年,少年肤色不是像谢梓洲那样的冷白肤色,有点儿被晒黑的小麦色感,嗓音有点儿哑哑的,像公鸭似的,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鼻梁高挺,眼窝深,长得还挺……凶。
  小姑娘缩了缩脖子,这个哥哥其实好看还是好看的。
  “还不给妹妹道歉。”他拍了下陈炀的后脑勺,皱着眉严厉道。
  陈炀“嗷”了声,瞥他一眼,扭扭捏捏地动嘴皮子飞快又小声:“……对不起。”
  不情愿得一副“我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
  何若和鱼昌戎也注意到孩子之间的动静,回头问站在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旁边的陈炀父母:“老陈,这是……?”
  陈母:“我大儿子,叫陈烺,刚上初一。”
  “怎么之前没见过?”
  “唉,他上的寄宿学校,一个月就回家一趟,这不是正好国庆长假,才回家来吗,你看看这军训给他晒的,都成黑炭了。”
  鱼淼一家搬来时间不长,平时各家作息不相同,一些人没见过倒也是情理之中。
  家长这边聊着,那边鱼淼抬眼盯着陈烺看,问了句:“哥哥,你是陈炀的亲哥哥吗?”
  小姑娘声音奶糯,又脆又甜,陈烺刚入青春期,五官正在张开,面部轮廓的硬朗已初见雏形,眉头皱着,低头和小姑娘黑亮的葡萄眼对望,有点儿不太应付得来的样子:“……对。”
  “哦,”鱼淼天真可爱地歪头,“那你要打我吗?”
  陈烺:“?”
  鱼淼:“陈炀总说他要叫他哥来揍我。”
  陈烺:“……”
  陈炀:“!!!”
  陈烺低头看向弟弟。
  陈炀混世小魔王,长这么大最能治住他的就是亲哥,有时候父母都不一定拿他有办法。这会儿见他哥眉一竖,率先主动认错当了小孙子:“哥,我错了,我没想揍她,我就吓唬吓唬她……”
  别说揍鱼淼了,平时她揍她的时候能下手轻点儿都很不错了……
  陈烺少年老成,十三岁的少年带了这么多年弟弟,比同龄的男孩儿稳重很多,他训着弟弟,鱼淼悄悄地飞起眉尾,冲陈炀吐了下舌头,转回身。
  谢梓洲的奶奶是直接火化的,骨灰盒前点着三炷香,白烟细袅。
  谢梓洲站在最前面,垂眸看着每个前来行拜礼的人,平时不懂礼貌的男孩儿,沉默地对每个行完拜礼的人都会鞠上一躬。他清瘦的身子骨甚至没将身上的黑色小西装完完全全撑起来,但就是这样的骨架子,却稳稳地托抱着老人的遗像。
  黑白相片上,老人微微笑着,眼皮褶皱下的一双眼睛清明和蔼。
  轮到鱼淼一家,鱼淼乖乖巧巧地按照妈妈教她的,拜完老人,抬头,看见谢梓洲弯腰鞠躬。
  她目光往旁边瞅,谢梓洲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人。她认得,是那天打谢梓洲的那个可怕的叔叔,谢梓洲的爸爸。
  男人今天没有喝酒,神态却依旧颓废,下巴上胡子拉碴,双眼耷拉着,眼眶通红,眼底布满血丝,十分恍惚的模样。
  鱼淼下意识地有些怕他,瑟缩一下,看向谢梓洲,一下就高兴了,眨眨眼,握了握拳,做口型安慰他:“你——别——怕——”
  她也不知道谢梓洲有没有看懂,但是她看见谢梓洲始终毫无波动的脸上,似乎对她笑了一下。
  来宾行完拜礼,老人就该下葬了。
  谢梓洲的爷爷是前两年因病过世的,也葬在这边,于是社区委给老人挑的墓就在她老伴儿旁边。老人只剩伶仃的骨灰盒,下葬的流程很快,现场沉默无声,末了,阴沉沉的天空飘摇起细密小雨。
  谢梓洲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跪下,哭号出声:“妈——是我不好,是儿子不好!”
  他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谢梓洲看着他,眼底一片冷漠。
  男人情绪爆发得突然,没喝酒时的他与喝了酒截然两个人,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地叹着气,上去拉他劝他。
  谢梓洲发梢被雨水打湿,他依然静静伫立,未起波澜。
  现场顿时有点儿乱,鱼淼被何若牢牢牵着,她只能使劲从人群缝隙里张望着寻找谢梓洲。
  奈何她个子小,视线被来来往往的大人赌了个严严实实。
  小姑娘急得不行,忽然猛地一抽手,何若始料未及,被她挣开。
  她小鱼儿似的溜进了人群里。
  何若着急喊:“苗苗!”
  夫妻俩忙也上前挤进了人堆里。
  墓碑前,男人跪在地上,忽然直起上身,抱住身边的儿子,声音渐渐哽咽着低哑下去:“阿洲,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打你,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儿任他抱着,感受到男人的眼泪沾到自己身上,耳边嘈杂的是他不断重复的“对不起”和周围大人七嘴八舌的规劝声。
  良久沉默后,他眼帘动了动。
  仗着娇小优势顺利挤出厚厚人墙的鱼淼刚被爸爸逮捕,就听见男孩儿稚嫩却沙哑的嗓音说出一句话——
  “如果你的对不起都是真的,妈妈就不会走了,奶奶也不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样儿真的挺惨的,在家吧被哥哥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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