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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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狗屁，你他妈的怎不自己去感受女神光辉恩泽。

歌亚火气越来越旺，到此时怎也压抑不住了。

“烈焰极阳”本就是性命功法，五色汇聚的歌亚情绪本就不稳，刹那间五彩雄壮的斗气转为艳红色，感应着情绪如火炎般熊熊燃烧。

血骑士眼中，从未象今晚这样和太阳光芒如此接近过，仿佛整个太阳突然掉了下来，砸落眼前，在歌亚身上燃烧，红亮光芒刺得血骑士不自禁眯起眼睛。

歌亚愤怒的声道继续响起：“那很对不起，今天歌亚绝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愿”。

“就你？和身边那个小女孩？”如同听到天大笑话，尤师定了一下，突地忘形仰面狂笑。

歌亚斗气看似强大无仑，却怎能吓住尤师，他身边一众阴冷的血骑士也哈哈轰然大笑。

两人一兽，向三千人动武，还是纵横天下的血骑士，这个年轻人不是狂妄而是发疯了。

笑声如震雷般轰轰作响，四面烧得疏离了的木质房屋被震得烟尘飞扬，噼啪倒塌不少。那些绝望了的村民，怎也不相信来了救星，一个个泪水模糊望着斗气包裹，如同战神般的歌亚。

尤师大手一挥，轰笑嘎然而止。

“就算先生是圣兽之主，想拦截我们三千血骑士，只怕份量轻了点。”尤师阴森森道。

“拦不拦得住，打过再说。”歌亚扬起青筋暴跳的铁拳夷然道：“难道你们这些血骑士只是外强中干，光会耍嘴皮子或欺负平民百姓么！”

尤师双眼霍地射出两道寒芒，像要把他刺穿，冷冷笑道：“好，就让尤师会会你这个不言不惭的年轻人，看看你的手段是否跟利齿一样好用。”

他叫道：“拿剑来。”

尤师宝刃冷锋从不轻用，歌亚既身为圣兽之主，此时多了顾及，自不能象前次那样肆无忌惮出手。

立刻有血骑士为尤师捧上一把双手骑士巨剑，尤师单手一提，浑若无物地在空中呼地划个小圈，眼神无比平静望向歌亚，似是再说：你先动手罢。

两人之间血骑士如退潮般散开，为他们清出二十多米一段空地，先前留守的一百血骑士这时也带着兰诺和神棍大叔匆匆赶到。

兰诺和神棍大叔，先是被面前血腥屠杀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又见他们动手，只能即惊又关切地望着场中。

小蛮在歌亚身边放声一吼，毛发倒立而起，再次锐化成甲状。

“小蛮，这是我的战斗不需要你插手。”歌亚叫道，心中斗意积盛甚至不想让小蛮参与。

小蛮幽瞳放光不乐意地低低吼叫，毛发却蓬松下来。

歌亚大喝一声双拳一捏，筋肉紧绷，身周外炎突地又暴涨许多，红光雄壮，如火烧天。

歌亚心智究竟远超旁人，自知和师傅相处时日过短，不及讨教武技，那些三脚猫手段既在师父眼里一无是处，面对尤师这样身经百战的大家，绝也讨不了好去。唯今只有以力对力，逼迫尤师跟自己拼斗斗气，一力降十会，看看谁的力量更强大。

心念已定，他斗气如虹吞吐，身形一晃仿佛二十米距离不存在，双拳才举就到了尤师马前。

血骑士只看得眼前一花，无不吸口冷气。

尤师目似冷电，露出一丝冷笑，单手擎着的巨剑上黑芒拂动，不急不徐迎着来势推出。

那料到歌亚根本不想闪避，右拳加速，在空中幻化成一道耀眼残红，红光黑芒激烈撞在一起，两人衣袖同时如充气一样膨胀鼓起。

风定了，声止了，就是周围火焰声，哭泣声也消融了一刹。

又突然间尤师双手巨剑高高荡回，歌亚双膝深陷在土中。

尤师坐骑极其神骏，斗气支撑下四蹄生生站住，纹丝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的一拼，如山崩海啸般激烈，却惊人地声息收敛，悄寂无声，一众血骑士目瞪口呆，这次却连呼气都忘了。

尤师武技之高，就算全天下魔武高手来个排排坐，也能稳居前二十之内，一生性命交修的斗气岂是歌亚这个初出茅庐的莽小子可比，一击下隐然占据上风。

歌亚矮了半截，如闪电般攻出的左手打不到尤师，他闷叫一声，毫不迟疑地挥拳向尤师坐骑砸去。

拳声如雷，吹得马鬃乱舞。

尤师怎肯让他随便得手，巨剑飞速回护，再次迎上拳头，轰地一声暴雷震颤，歌亚又深入数寸，连腿带腰深入土中。

尤师两眼精光四射，巨剑若天马行空毫不留手，当头又是一剑劈下，歌亚咬牙虎吼，红彤彤的斗气拂动如浪，提起两颗血红大拳十字交叉硬封而出。

半天如打了个闷雷，震得近处旁观血骑士耳鼓轰鸣，血气翻滚。

歌亚扎束发带震裂，红发如火，被斗气激得漫天飞扬，他眼角被震破，流下淡淡泪血，身体竟被尤师劈天碎地的大力又生生砸下一截，泥土直堆积到胸口。

尤师暴喝道：“好，再接我一剑。”砍得性发，第四剑排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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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　血骑士　八

　“统领……”

“统领，手下留情！”两个副手见势不妙，齐齐惊呼道。

几乎声音响起同时，又是一道惊天巨响扩散开。

在数千双目光注视下，歌亚象钉子一样深深被砸入土中，只留下脑袋和臂膀别扭地挤在外面。

歌亚气血上涌，一口血几乎冲到了喉咙边，强被咽回去。他虽不能动，但却毫不示弱地怒瞪着尤师。

小蛮凶性大发，放声咆哮，身子一矮作势就欲扑向尤师，却被一众跳下战马的血骑士团团围住。

但这些血骑士也不敢伤害小蛮这个所谓“圣兽”，一个个赤手空拳想捉住它。

发怒的小蛮何等凶猛，连抓带咬，咬得这些血骑士全身重甲嘎吱作响，当先几个血骑士架不住小蛮利齿钢牙，四爪如铁，被咬断手脚、抓破肠子，痛得满地打滚。

可血骑士不愧为一支冷血之师，对血骑士惨状视若不见，悍不畏死，一个倒下更多人扑上。

最终，四十多个血骑士连人带甲数千斤重量，叠起罗汉，才勉强压住力大无穷的小蛮。

小雪脸色也早变了，在歌亚被深埋入土同时，开始低低吟唱，上空魔云汇聚，“雷云招唤”，一个规模庞大的四阶顶级十二级魔法眼看就要展现。

突地，脖颈一麻，晕了过去。

原来，是两个血骑士副统领悄然潜到她身后，一个负责出手击昏，另一个抱住了小雪。

这一串眼花缭乱变故，兰诺身在马上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心急若焚，可被身边无数刀剑逼住，自身也难以动弹。

所有反抗眨眼消于无形，尤师发出长长一声冷笑，将手中巨剑丢还手下，对目眦尽裂，凶狠狠瞪视自己的歌亚道：“想阻拦我们——等你力量强大到可以兑现的那一天再说。”

冷血无情地吩咐道：“杀！”

“杀”字方才出口，忽听一声长啸扩散，几十个血骑士像撑开雨伞上飞溅的雨点，噼里啪啦四散飞开。

人丛中一个身影盘旋冲起，竟是一直非常低调的神棍大叔。

神棍大叔眼中精光四射，宛若换了一人，就听他朗声长笑，身形如大鸟般盘桓，途中足尖点过几个血骑士头盔。

被他踩中者无不骨断筋折，一声不吭滚下坐骑。

神棍大叔身如长虹，在无数错愕目光中，飘逸无比的一个转折，冲天而起，眨眼只剩下一个小点。

“这……这几个孩子，很……不错，尤师你若敢伤害他们，我……不会放过你们。告诉你们背后之人……就……就算是他，也别想阻止我杀尽……你们。”结结巴巴声音在夜中盘旋，忽远忽近，终辨不清方向。

若硬要将斗气像魔法一样分级，立在强者顶峰的大剑圣是十五级，那这些血骑士就无不拥有近十级的战力，加上一身刀枪不侵的密纹盔甲，就算大剑圣亲至也得望而却步。

谁料在神棍大叔眼中，这些令人头痛的血骑士全变成了摆设。他说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被神棍大叔强大如渊的气魄聂慑了，黑巾遮面下血骑士脸色个个大变。

“拔都。”尤师脸面一寒，脱口呼道。

当年在剑神手下唯一活下来之人——最接近领域的强者，传说中的拔都居然是个结巴，且如此落魄，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一直冰然不动的尤师两个副手，眼芒也不禁一跳。

尤师定力非凡，立刻从震惊中脱身出来，见两个副手满眼惊疑，难得地解释道：“当年拔都为阻剑神发狂，被剑神无双斗气刺伤喉脉成了结巴。哼、哼，就算是你拔都，难道伽罗神殿还怕被人威胁吗。”

血骑士本就是伽罗神殿的阴暗面，若非歌亚身为圣兽之主，只这一句威胁就够他心生杀机。

杀人对他们来说，比踩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歌亚被全身深埋入土，亲眼看着小雪昏迷，小蛮被制，兰诺又被刀剑逼迫不能动弹。

鲜血淋淋地场面继续在眼前上演，血骑士又开始大肆屠杀，铺天盖地的哭嚎声，声声入耳中，歌亚咬碎牙关，带血的眼泪滚下眼眶。

他好恨啊，恨自己的弱小，在这个强者说话的世界里，力量才是一切，弱小者只能被屠戮蹂躏。

歌亚无法再看下去，合上眼睛。

铁石心肠之人面对如此凄厉场面也会心碎，乌兰爷爷的死，小雪家园的破碎，一幕幕如影片画面在脑海流过。

变强，我要变强，总有一天，我要用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公。

在歌亚心中燃起磅礴的焰火，不是针对尤师，是面对整个异世界，他在咆哮。

声音渐渐稀落，再悲惨凄壮的乐曲也有尾声的时候，红得刺眼的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一场大屠杀终走向终结。

血骑士开始打扫战场，一把更大的火彻底毁灭了屠杀痕迹。

明天，这里将会变成一片灰烬，也许用不了一个月遍地又会长满碧草，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一个数千人的村落就此消失了，生命的无常、艰涩，在同类倾轧心下尤显艰难。

在尤师示意下，几个血骑士从被两人斗气压得坚硬似铁的土里挖出歌亚。

默默爬起来掸掸身上尘土，歌亚自血骑士副统领手中接过小雪，抱在自己怀中。

血骑士放开被重重包围着的兰诺。

兰诺来到歌亚身边，虽然无语，所有关切尽在不言中。

歌亚向兰诺点点头，重重刀剑逼迫下兰诺仍不顾自身，心忧自己这个所谓“夫君”的表现，他当然深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些感动。

他把小雪交给兰诺，又俯身抱起小蛮。

小蛮一通发泄后精神萎顿，缩在他怀里，软弱得象一只才出生的小狗。

大火红彤，照着歌亚略微消瘦的脸如同刀削般刚毅。

兰诺侧望着这个尚有些稚气的面孔，隐隐仿佛看到了一个无限放大的身形，心中竟难以抑制地生出濡慕之情。

同样注意歌亚的尤师，见他行止竟出乎意料地沉静，不禁暗暗一寒。

强者之强不在于暂时力量的大小，一颗敢于蔑视一切的心才更为可怕。

若非歌亚是圣兽之主，尤师肯定不吝于立即动手杀了这个襁褓中的可怕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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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　伽罗神殿　一

　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因为，凡要救自己灵魂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和福音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

——圣经新约《马可福音》

烈火仍在燃烧，血骑士开始整队上路，歌亚怀抱小蛮，兰诺抱着小雪，几人被夹在队伍中，只是少了一个结巴的神棍大叔，一切都不那么对劲儿。

一路无话，还是夜行昼出。

尤师不说，歌亚自不会去问他们去向何处，就算血骑士再去搞一场灭绝人性的种族屠杀，他也不会去管。

在这个强者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世界上，他逐渐学会了忍耐。

小雪很快就醒过来，情绪十分低落，大屠杀对她打击极大，少了大胡子大叔打诨逗趣开解，泱泱的话也不想说，但歌亚同样心事重重，竟疏忽了。

强大，一定要用更短的时间强大起来。

如争朝夕的巨大压迫感，让歌亚无暇顾及其他，不知不觉他已进入一个疯狂状态，若有可能，甚至不想浪费一丁一点时间。

可惜师傅他老人家太过高明，对着岩壁上留下惊天剑击，歌亚大眼瞪小眼研究两年，仍只有望岩兴叹的份儿，否则在斗气不落多少情况下，完全可借剑技一争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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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令歌亚深深体会到强者无侥幸，这个绝大漏洞不得补足，此生自己也别想踏入巅峰境地。

于是，白日宿营极少休息之后，他便拉着疲惫不堪的兰诺，向她求教剑术。

兰诺绝没想到，以歌亚展现出的力量，还会虚心下问，难道是……

兰诺又怎知道歌亚这个纸老虎严重偏科，也就斗气拿得出手，论及剑技，她自己都有资格当导师了。

一个精力专注无比，一个红着脸胡思乱想，眨眼之间，歌亚把归剑宗所有家底了解了七七八八。

极短时间内，就象一块海绵，歌亚疯狂吸收着一切可能获得的力量，那怕一个抖腕一个剑舞，都在他饥渴的心灵中激起焦灼的波浪。

小蛮似乎也发生了状况，异化之后，迟迟未醒，长时间陷入睡眠。

不经意间，五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一座雄浑壮观的巨城出现在远方。

血骑士纷纷摘掉黑色遮面，难得地在晚间扎营休息，更出人意外的是，尤师竟亲自过帐来见他们。

尤师也摘去遮面黑巾，卸了盔甲，露出一张黑瘦，略微鹰钩鼻，冷若凝霜的脸，看上去跟他那个黑冷遮面差不了多少。

“歌亚先生，请您准备一下，明日清晨在下将带歌亚先生去觐见修罗大教皇。”尤师很客气地说道。

歌亚顿时知道，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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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在尤师引领，由一小队血骑士护卫，进入了繁华无两的神之城。

神之城正是伽罗神国帝都所在。

几十年前，人类和魔族一场决定命运的生死大战中，伽罗神国是唯一抽身事外的国家，也正因此，战后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各国还在废墟上艰难求生时，伽罗神国却在不声不响间扩张了领地。

整个神之城围绕女神山而建，白得耀眼的感恩河穿城而过，把神之城分为居住区和女神山伽罗神殿区两部分。

若说伽罗神国的重心是神之城，集政权、神权、军权于一身的伽罗神殿无疑是重心中的中心。

有人说，若非当年伽罗神殿拒不参战，以及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强者——剑神黑云神秘失踪，造成天下剑盟群龙无首，诸宗门互不相服，无法戮力同心，就算伟大如大魔神王也别想击败人类联军。

甚至还有人说，伽罗神国的最高领导者修罗大教皇根本是个不死的异类，因为据大陆上最老的老人回忆，在他孩提时代伽罗神国就已存在，最高统治者正是这个修罗大教皇。

若一切传言归真，修罗大教皇最少也得二百多岁了。

但无论怎样，历史本就是无数偶然中的必然。

如今的伽罗神国俨然成为八大强国中的天字第一号，女神意旨传向四面八方，除了魔族，再没有哪个政权敢于轻慢。

在血骑士护送下，他们穿过热闹非凡的女神广场，经由人声鼎沸的大集市左转，中途路过高耸如云的大法师静思塔，当最终踏上感恩河大桥之时，三人无不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慨叹。

不只小雪、兰诺，就是两世为人的歌亚也是首次见到如此规模宏大的山城都市。

但他们马上就被另一个更大的奇迹震惊了——女神山终于呈现在眼前。

一条宽足十米，高达三百多级的白石台阶笔直伸向女神山山腰，规模雄浑的伽罗神殿建筑群气势磅礴地伫立于半山腰。

遥遥相望，几人无不生出至为浩大感慨，就连怀抱沉睡小蛮的歌亚，眸中也亮起一道异彩。

伽罗神殿——简直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宏大建筑群。

歌亚甚至毫不怀疑伽罗神殿代表着亚特兰大陆建筑文化的最高成就，只是心中总不是滋味，那场血腥记忆叫他怎也无法生出濡慕情绪。

仰慕崇敬，需要不断积累，但一点点错失就可能彻底抹杀，何况，伽罗神殿所作所为实令他生不出半点好感。

血骑士小队不再护行，就地驻扎在女神山下。

几人跟随尤师拾级而上，当小雪给自己加了风行术还是爬得气喘吁吁之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半山腰。

宛若庞然大物的伽罗神殿主殿静静伏在眼前，围绕主殿的是十二尊高足七丈的巨型大石雕，这些雕塑清一色由巨大白石雕成，七男五女，各具妙姿，唯一相同之处在于他们或用手托，或用肩负，顶起一方更为巨大的圆拱型神殿殿顶。

看到他们惊讶赞叹的神情，不苟言笑的修罗难得地向他们解释：这十二尊巨塑代表了伽罗神殿传说中的十二神将，他们像卫士一样拱卫着不朽女神——安雅。

圆型殿顶象征赐予人类力量和勇气的万能之神，方形主殿堂像征四面八方无所不括。

说话之间，他们在尤师引领下来到主殿门口。

三人身处远处还不觉得十二尊巨塑如何高大，走到近前，他们发现自己肩头也才将将到达巨塑脚面高度，一行几人就如逶迤爬行于巨人之间的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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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伽罗神殿　二

　整座主殿也是白石砌成，由内而外予人至真至纯的强烈气息，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压迫，逼得人情不自禁想要膜首俯拜。

再狂妄自大之人来到这里，也会生出渺小自惭感。

但歌亚嘴角一偏，心中却在暗暗冷笑。

绝对的力量带来绝对的强权，唯他这个异世来人，更明白这些纯洁白色之后藏纳着多少污浊、血腥与黑暗。

一个统治着无数人精神及生活的绝对存在，就算不思为民牟利，也该善待自己的信民，但伽罗神殿连这最起码的虚伪都做不到。

讲包装当然重要，但既然伽罗神殿这个华美包装里卖的是颗臭气万丈的烂白菜，就算包装再完美，宣传再甜蜜，也有被拆穿一天。

谎言即使说一万遍，总会在时间面前回归真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封口屠杀若有用，原世界的历史早不知被改写了多少回。

“尤师大人，教皇陛下正在神殿中等候您和几位远来的朋友。”远远看到了他们，早有一位仪态端庄的神侍迎了出来。

修罗微一额首道：“前面带路。”

神侍优雅地扫了歌亚他们一眼，转身道：“请跟我来。”

步入神殿，几人同时震愕了。

大殿左右两排，耸立起不知多少根布满玲珑浮凸雕塑的巨大圆柱，和圆顶用彩色石子镶成的日月星辰，以及大殿纯白背色自然相契，浑然一体，给人以山岳般稳重，却又庞然大气的体悟。

观物而知品性，至少，伽罗神殿的设计者实在有了不得的襟怀。

大殿两旁左右各六，还有十二间耳厅，都垂下和大殿同一色的雪白帘栊，歌亚五感何其清明，立刻感受到其中四间耳厅似有细微呼吸之声。

“战天……终于又见到你了。”一把听不出年龄，无比沉厚的声音中似包含无限感慨叹道。

歌亚，兰诺，小雪，三人同时见到了堪称亚特兰最富神秘色彩的人物——修罗大教皇。

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身形高瘦，身着黄色长袍，手持一把镶嵌红宝石的巨大权杖，头戴象征无限权利的黄金教皇冠，唯一的遗憾是黑纱垂面，甚至以歌亚毒辣无比的目光，竟也不能透过似有似无的纱幕，看清其后真实面目。

但令人吃惊的是单只听声音，他们竟意外地感觉不到丝毫威压，修罗大教皇仿佛融入了整个殿堂，更像一位临家平易近人的长者，叫人难以兴起对抗情绪。

战天？不仅歌亚困惑，兰诺和小雪也是一脸疑惑。

“教皇陛下，尤师大人带圣兽之主歌亚先生前来觐见。”引领神侍这才向修罗大教皇深施一礼，悄然告退。

一脸傲然冷漠的尤师见到修罗教皇，冰冷表情亦悄然溶解，垂手侍立。

咦——

歌亚抬眼怔怔望着伫立于修罗身后，栩栩如生，高近六丈的女神塑像，女神面貌祥和，眼睛似闭似张，如在悲悯世人。

毫不惊讶，甚至过分平静地仰视女神塑像，因为和他和预感出奇契合，那女神的面貌与刁蛮丫头如若双胞胎般，细致难分。

“歌亚……歌亚，”修罗教皇在嘴里轻声念道，似在玩味，又似在感慨。

忽尔朗声笑道：“欢迎您歌亚先生，从今尔后伽罗神殿的大门将永为您打开，欢迎您加入我们伽罗神殿，与女神的意旨同在。”

修罗大教皇的声音如此祥和，若非一场噩梦印象深刻，小雪和兰诺就已拜倒在大教皇的足下了。

饶得如此，两女也竖起耳朵，竟隐隐产生一种渴望，希望能多听到些修罗大教皇声音，仿佛这声音如蜜糖般令人痴迷。

“对不起教皇陛下，是不是歌亚听错，歌亚可从未应诺过加入伽罗神殿。”谁料这充满鬼神般魅惑的声音对某人却是对牛弹琴，歌亚收回仰视女神的目光，怡然一笑，竟断然拒绝道。

身边的兰诺和尤师不禁动容，修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