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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_乐木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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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
“你管不着。”被戳中痛处,老板娘扬声吼叫。眼看着邻居一家比一家发展得好,唯独自己家还住在这旧房子里,心里不是不酸楚的。
唐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们就算横尸街头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是看不过,这么多年,你一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蒙骗。”
“你什么意思?”
唐惜往前走两步,她满脸寒霜吓得老板娘连连后退后退几步。唐惜低着头逼近她,耐心地问,“当年你为什么笃定,你丈夫出;轨对象是我妈妈?且一定要把她赶出双城。”
“有人见到你妈从我家出去,她不是正经女人。”
“谁看到?”唐惜严厉地问。
老板娘知道唐惜以前坏孩子的名声,又想起最近几个熟人莫名其妙地手脚受伤,想来应该是和唐惜有关,唯恐她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只得老实回答,“孔文莲,她说亲眼看到的。再说他们不是有关系,我丈夫为什么给你们包子和钱。”
“孔文莲为什么那么恨我妈?”
“你妈那时候年轻漂亮,整个县里的年轻人都喜欢她,你外公是教师家庭又好,没几个人不嫉妒她的,偏她和程青山要好……”老板娘瞅了瞅唐惜的脸色,“可惜后来疯了,毁了。”
“原来是这样。”唐惜喃喃低语,她忍不住笑,笑着竟然流出眼泪来。
在叶静秋去世三年后,迟到了二十年,唐惜才知道当年她们母女被欺负的真相,只是有人在背后撺掇,要逼的她们离开双城。
当毫无根据的猜测得到证实,唐惜没有舒一口气,反而觉得喉间像横亘了一条鱼骨头,每下呼吸都刺得她疼痛。
孔文莲是真的憎恨叶静秋啊,抢了她的男朋友,又在背后用了这样的手段,一定要把她赶出双城,孔家父子俩是真的恨叶静秋啊,夺了她的家产不够,一定要她消失在眼前才算结束。
“你丈夫的确出;轨了,对象不是我妈妈。”唐惜继续说,“听说开裁缝铺的王姐盖的楼房现在做出租屋,赚了不少,又买了两处楼盘。”
“难怪,难怪她一个寡妇哪里来的钱盖房子。”老板娘自言自语,她怀疑地看着唐惜,“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
“孔文莲。”唐惜一字一句慢慢说,“今天来家里的不是我,是孔文莲,你从她口中知道的。”
以牙还牙,当然要不差分毫地还回去。
老板娘疑惑地打量着唐惜,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或者说,在思考这样做对唐惜有什么好处。
“是我妈做错的她认,不是她的错,别想把罪名安在她头上。”唐惜咬牙切齿地说,看老板娘瑟缩着脑袋,唯唯诺诺地点头,唐惜又想起一件事情,“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吗?”
“不不知道。”老板娘腿肚子打颤,站得远远的,“你妈消失了一年,后来回来就疯疯癫癫的,没过多久就怀孕了,没人知道孩子是谁的。”
唐惜率先走出独家小院,她仰着头看着黑蒙蒙的天空,用力呼出一口浊气,仍旧不能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唐惜问身后跟着的人,“我妈妈背了二十年的黑锅,四十,我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办。”就算知道真相能怎么样,叶静秋去世了,污名跟着她一辈子。
“好办。”四十耳朵里仍旧戴着耳机,她轻描淡写地说。
有些事情,动手比苦口婆心讲道理,来得直接,有效果。
☆、第23章 二十三天
唐惜回到孔家已经将近十一点,跨过门槛,看到屋里坐着的祖孙两代。太姥姥精神不振频频点头在打瞌睡,程绍祖偏是个没眼力见的,目不转睛地盯着无声电视看,对疲惫的老人毫无察觉。
屋里大灯关着,电视机上清亮的光线,落在那人英俊的五官上,竟然变得柔和起来。到这个时间点,他还没走等在这里,为的什么,唐惜太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心里反而升起一股鄙夷,就算程绍祖发短信来直接说“我想和你做”,都好过他现在这样虚伪的模样。
唐惜越过程绍祖走到太姥姥身边,“太姥姥,您怎么不去睡觉,不用等我。”
太姥姥迷迷糊糊着睁开眼睛看唐惜,稀里糊涂的,五婶连忙上前,陪着太姥姥回房去休息了,唐惜帮忙搀扶着太姥姥往大厅外走。
从她进屋,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她却看也不看他,程绍祖突然觉得很不爽,甚至是有点委屈,快走几步赶上唐惜,手揽住她的腰,“跟我走。”
“你自己走吧,我住这里。”唐惜知道了他妈当年的所作所为,今晚格外不待见他,连看都不愿看到他,唯恐自己忍不住会和他摊牌。
程绍祖见她满脸不耐烦,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觉得她甩脸子的样子真是过分极了,更大力气地扯她,“不要让我动手。”
唐惜本想刻薄他几句话,抬头看到站在门外的孔胜邦,好心提醒,“你外公看着呢。”
程绍祖转头,果然看到孔胜邦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俩拉拉扯扯,“外公,很晚了,我回去了。”程绍祖灰头土脸地走了,没再与唐惜纠缠。
唐惜谁都不想看到,尤其是任何孔家的人,她沉默着迈过门槛,从孔胜邦身旁走过。听到孔胜邦用苍老的声音问,“你想从家里得到什么?”
“您猜。”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慢慢的,一步步的让这些人体会到她们的痛苦和绝望。
回到房间,唐惜把黑色外套脱下来,手机便在口袋里蜂鸣着响动,是程绍祖发过来的,“你身上为什么有油漆味?”
“明天就知道。”唐惜轻快地动手指,回复。
唐惜三年前就戒掉烟和酒,她洗过澡只穿着秋款的睡衣,抱腿坐在凳子上。屋内的窗户开着,夜风呼呼地灌进来,她身上沾惹了凉意。冬天的夜是寂寞的,连虫子都不愿陪伴,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声在叫嚣着。
“妈妈,再等两个月,我就带你回来。”唐惜对着窗外说。
回答她的只有安静,唐惜突然流下眼泪来,她没有妈妈了,再没有人会抱着她叫宝宝,给她这世上唯一的温暖。
是孔家这些人,毁了她唯一的亲人,他们必须补偿。
次日,唐惜刚走出房间,就听到赵访梅和保姆在院子里聊天,“街上吵吵嚷嚷的发生什么事情?”
“裁缝铺的门上被人泼了油漆写了大字,裁缝铺的王姐门口叫骂呢。”
“写的什么字?”赵访梅好奇地问。
佣人想了想,“说卖包子的李哥的情人其实是王姐,还画了箭头呢,可显眼了。”
“王姐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包子铺的李姐大早上去过,两个人揪着头发打了一通。李姐说是听……。”佣人稍微停顿,鼓足勇气才说,“听文莲说的,王姐带着几个弟弟赶去程家,要与她理论,话没说几句就打起来,闹得可大了。”
“文莲受伤了?”赵访梅听得一惊,想了想孔文莲可能正在面对焦头烂额的情况,她不厚道地窃笑,“这是报应,谁让她当年散播谣言故意坑害叶静秋,害得叶静秋被赶出双城,真是缺德。”
“说也奇怪,昨晚上遭殃的不止王姐家,还有张家万家田家都莫名其妙被人打了呢。”保姆絮絮叨叨地说,“说打人的是个姑娘,他们三个都是大老爷们,真的是姑娘怎么打得过……”
早饭口味偏淡,老太太吃了小半碗白粥就说饱了。
唐惜为昨晚上的事情过意不去,“您是不是睡得太晚,胃口不好。”
“不碍事,白天补觉就好了。”太姥姥宽慰小辈。
一家子念着太姥姥年事已高,唯恐小病积成大病,执意让她去医院看看。太姥姥拗不过就说,“你们该忙就忙,唐唐陪着我去就行。”
唐惜想起一位姓梁的医生,“是梁中骏医生吗?”
“是他儿子,和绍祖年龄差不多,你应该见过。”
唐惜摇头,她并不得姓梁的其他人,“不记得。”
杨仁子去开车,唐惜和五婶陪着太姥姥站在门口等车子来。远远看到程绍祖的车子驶进门前这条路,唐惜看清那人的黑眼圈和紧绷着的表情,自觉往太姥姥身后躲。
程绍祖下车,却看也不看唐惜,问杨仁子,“这是去哪里?”
“去医院。”杨仁子看了下唐惜,目光复杂。
程绍祖问“太姥姥不舒服?”
太姥姥说,“小毛病,你大早上过来,是找唐惜?”
唐惜自知要被惹火上身,她紧紧抓住太姥姥的衣袖,赶紧说,“不是,他来看您的。”
“是。”程绍祖看她闪躲的样子,再没有昨晚上对他横眉冷对的冷然表情,她气消了,他却是压抑了一个晚上,这不大早上来逮人。程绍祖阴测测地笑,“我过两天回去上班,她昨天说帮我买几套衣服。”
“那你们快去吧,医生是老熟人,有小杨陪着就行。”
程绍祖嘱咐杨仁子照顾好太姥姥,抓住一个劲躲着的唐惜就要走。唐惜还在垂死挣扎,“我很好奇那个梁医生,我陪着一起去吧。”
太姥姥拿开她的手,心情极好的样子,“改天再去,你们快走吧。”
程绍祖一手抓住唐惜,另外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肩膀,推着往自己车子位置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保姆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表少爷这是怎么了?”如果是平时,是一定要跟着去医院看了检查结果才放心的。
太姥姥笑呵呵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绍祖这么着急的样子,这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表现。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这样甚好甚好。”
唐惜被塞进车里,心如死灰,几乎整个人贴在车窗上,完全不看程绍祖那张压抑的脸。程绍祖看着她的后脑勺笑了笑,发动车子,开着走了。
唐惜想过憋着程绍祖的后果,又侥幸想,他和秦行行结婚三年能忍着,依照这个忍耐力,他们才不到一个星期,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她很失望的发现,那个根本不能做推理的凭证。
程绍祖带着唐惜来到君来酒店,还是唐惜上次住的房间,打开门根本忍不住,抱着她的力道要把她揉碎。
唐惜支支吾吾地申请,“我想先洗澡。”
“不行。”程绍祖是真的忍不住了,把她压在门口吃了干干净净。
唐惜手臂垂着,浑身无力,想要发怒声音却是娇嗔,“衣冠禽兽。”他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呢,只是解了衬衣和裤子拉链。
程绍祖抱着她去床上躺着,却不放开她,“昨晚上不过来的惩罚。”
唐惜哼一声,“你是天王老子吗?凭什么你说惩罚就惩罚。”
“在你这里,我就是。”程绍祖不讲理起来,竟然霸道的帅。
唐惜偏头过去不搭理他。
程绍祖拿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啃着咬,咬得疼了,唐惜就踹他一脚,他就亲她一下。唐惜发现吃亏了就不动了,就算他把她的手臂当猪蹄啃,都不再反抗。
“你昨晚去哪里了?”
“哪里也没去。”
程绍祖突然翻身压住她,手肘撑在床上支撑起来,俯视着她染着米分红色的脸颊,轻轻地用手梳理着她的头发,“裁缝铺的油漆是你泼的?”
“是。”唐惜没否认。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何必还去计较。”
原来他听说过啊,唐惜呵呵冷笑,转开头不肯让他触碰,“你不是我,是不是就可以轻易说不计较。我妈背了二十年的骂名,为什么要忍下这口窝囊气,为什么要不计较,我没杀人没烧了她的铺子,只是说了事实,这样也不行。”
“不是不让你出这口气,是做的太过不给面子。”程绍祖说,“李阿姨闹着要离婚,王阿姨儿子要和她分家。”
“是我让他们出;轨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唐惜反驳。
程绍祖手贴在她心口,感受着手掌下的心跳,沉声说,“和你母亲有关的事情,你就会情绪激烈。”
唐惜闭着眼睛,过了几秒钟,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心口位置发呆,“我忍不住,别人欺负我,我能忍能反手打回去,可他们不能这样欺负我妈,在她死后还欺负她。以前是我小,护不住她,现在,我要让他们知道,叶静秋不是他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背后议论几句。”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以说得云淡风轻,他没有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怎么会知道言语比腊月的风还要刺骨,解释,无异于把自己好不容易长上的张口扒开,给外人看。
唐惜放弃解释,她不需要程绍祖的理解。
“你家呢,提起过我妈吗?”
“为什么要说她。”程绍祖低头埋首在她脖颈处,笑着说,“不是所有人都八卦。”
“是吗?”唐惜在心里问:他们是不屑于提还是不敢提。
两个人抱着会儿,程绍祖又有了先前的意思,呼吸声重起来,修长的手指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唐惜嫌他烦用力推他。程绍祖勾着薄唇笑,一手拉住她挣扎的双手摁在头顶,低头去吻唐惜的嘴角,温温柔柔的,底下却是,沉;腰而去势如破竹,丝毫不容抵抗。
结束后,唐惜被压在下面几乎断了气息,她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起来吧,我们去医院看看你妈。”
“她怎么了?”
唐惜稍微清醒一些,“你不是说有人去家里闹过吗?别伤着你妈了。”
正说着话,被丢在地上的裤兜里,属于程绍祖的电话在响,接起来是程青山的声音,“绍祖快回来,王姐的弟弟把你妈打伤了,在医院……”
十几年前,叶静秋被人打了一顿,白净的额头上留下五六厘米的疤痕;十几年后,孔文莲被人打了一顿,同样的位置留下更长的一道疤痕。
报应,当然要现世报。
☆、第24章 二十四天
太姥姥去医院检查,说只是有些消化不良,问题不大,一家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天是周五,孔胜邦和孔文霖有应酬不在家,孔文莲回娘家,看到在这里的儿子甚是火大,碍于太姥姥待唐惜的态度,又不好发作,只得生生憋着。
“以前也没见绍祖喜欢在家里呆着,这次回来倒是不愿意走了。”偏赵访梅来找茬,酸唧唧地说。
孔文莲虽然不认同程绍祖和唐惜交往,心里又是得意窃喜的,至少说明自己儿子比别人儿子魅力大,“他这是三天热度,热度散了就好。”
“唐惜和绍宗才谈了多久就分,这女人喜新厌旧,和绍祖估计也不会好几天。”赵访梅说,“这几天绍祖总往家里跑,别到时候他没腻了人家,人家倒先甩了他。”
孔文莲想了想,论家世和年龄,孔绍宗都是略胜一筹的,可唐惜没谈几天就分了,这的确是该担心的事情,尤其是看程绍祖往这里跑得勤快,可别是一头热。
她话却是说,“喜新厌旧,还是说明新的比旧的好不是。”意思是,程绍祖这个新人可不是比孔绍宗这个旧人好吗。赵访梅气哼哼地回房间去了。
在姑嫂不和的历史上,填下浓重的一笔。
孔文莲一直看赵访梅有些不顺眼。双城发展起来时,孔家有地皮却需要资金,赵访梅从娘家拿回来四十万,自那以后她一直自认孔家能有现在是因为那四十万,让孔家几口颇为气不顺,尤其是孔文莲。
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孔文莲和嫂子斗了嘴,再看唐惜,觉得这姑娘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又多看了两眼,除了像叶静秋外。
周五,学校休息,住校的孔友友从学校回来,扎着马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她个头拔萃长得漂亮,青春洋溢的样子。孔友友绕着唐惜看,嘴里欢呼着叫,“叫你堂嫂还是表嫂?”
“叫我唐惜就好。”唐惜看孔友友年龄,和四十差不多,就不由得有好感。
孔友友笑眯眯的,“那就叫表嫂吧,我喜欢表哥多一点。”
“为什么喜欢他多一点?”唐惜好奇,正常的十几岁女孩子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唐惜的十几岁是照顾叶静秋怎么赚钱,四十的十几岁是懵懵懂懂的完成别人的吩咐。
“因为表哥更帅啊。”孔友友托着下巴,憧憬,“我将来的男朋友,像表哥就好了。”
“他明明很丑。”唐惜故意说,“你看到的都是他收拾过的样子,就像女孩子画过妆才能见人一样。你一定要看他素颜的样子,很幻灭。”
孔友友睁大眼睛,又捧着脸哀嚎,“真的?不要啊,我的择偶标准又要变了。”
孔友友年龄小性格活泼话又多,拉着唐惜一个劲问不停。赵访梅经过时看到,颇为气不顺,故意大着嗓门叫孔友友,“你的脏衣服在哪里?还不拿出来给保姆洗。”
“我去拿衣服。”孔友友调皮地做鬼脸,“伯母最讨厌。”
孔友友是孔绍宗的堂妹,也就是孔绍宗叔叔孔文莱的独生女儿,孔文莱夫妻去世,女儿就留给大哥孔文霖照顾。唐惜离开双城时,孔友友还只是初入小学的年龄,现在已经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你和友友说什么了?”程绍祖过来问。
唐惜憋着笑,故意反问,“她说什么了?”
“说对我幻灭失望。”程绍祖点着她的额头,“你是不是造谣毁我的形象了。”
“没有。”唐惜抬起眼皮看他,“你妈要走了,你不跟着回去?”
“我今晚住这里。”
唐惜闭着的眼睛轻轻颤抖,没有睁开,“你妈能同意?”
“友友需要我帮忙补功课,请我留下来。”程绍祖轻松地说。
唐惜轻声笑,“孔友友同学很倒霉。”
“你想说自己吧。”
孔友友难得从学校回来,连夜去唐惜房间找她聊天,她问得大多是望市好不好上大学好不好,离开家感觉好不好。
“为什么这样问?他们待你不好吗?”孔友友看着无忧无虑,本不该想这样的话题。
孔友友趴在唐惜的床上,忧心地叹口气,“我父母去世,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我想赶快长大,要快些工作离开这里。”
“在双城,你是孔家的孩子,至少衣食无忧,去望市,就要靠自己,很辛苦。”
“你呢?离开这里过得很辛苦吗?我听他们说,你还带着你妈妈,你那时还没有我大。”
“不辛苦。”唐惜如实说,那段日子过起来是苦的,想起来却是甜的,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充实到没有人再议论纷纷。
孔友友手背垫在下巴下,附和着说,“如果我妈妈活着,我宁愿带着她过苦日子的,总好过一个人,还要和讨厌的人住在一起。”孔友友生气地哼了一声,“我讨厌他们。”
“为什么?”
“他们害死了我爸妈,为了夺属于他的财产。”孔友友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贼兮兮地说。
唐惜听得一愣,思考一下才想清楚孔友友说的他们是谁,她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压着声音训斥她,“这话不能乱说。”
孔友友笑嘻嘻地,晃着双腿一副天真的模样,“我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假。”
“你现在住在家里是受人恩惠,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传到你大伯他们耳中,没有的事情心里也要存着疙瘩,对你不好。”唐惜心里却是记下这件事情,孔文莱去世另有原因?
孔友友一一点头,说知道了,又说,“表嫂,我好崇拜你呀,你那么小就可以勇敢离开家。”
唐惜回想她离开双城时的模样,背着双肩包,一手拉着叶静秋,另外一只手里提着深蓝色的长长形状的行李包,口袋里放着两三百块钱,迷茫地站在车站外,抬脚不知往哪里走。
“哪里是勇敢,是逼不得已。”唐惜继续劝她,“你还小不要想着离开,外面不比这里好,就算离开,要有足够的钱财才能保护自己。”
孔友友用力点头,“我记下了,等我离开这里,我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唐惜笑着没回答,恐怕等到那一天,孔友友恨她还来不及。
孔友友没走多久,房间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唐惜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
程绍祖抱着枕头过来,掀开被子坐进去,冷得直发抖,“友友和你说什么,这么久。”
“向我取经,怎么离开家,怎么生活。”唐惜把大灯关掉,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样子让别人看到,守了二三十年的乖孩子形象可就毁了。”
“我趁他们睡着才过来。”程绍祖躺进来,不顾唐惜的反抗把暖呼呼的她拽过来,抱住,“友友竟然喜欢你,她一向沉默寡言话不多。”
“你们兄妹几个都喜欢我。”
程绍祖想到的是孔绍宗,他却不提,“她在青春叛逆期,你劝她不要冲动。”
“嗯。”唐惜答应,缩在他旁边。
程绍祖难得见她温顺,拨着她头发问,“从我认识,你好像一直在青春叛逆期。”
“因为我一直年轻,你已经老了。”唐惜顶嘴。
程绍祖粗略算了下,“我们认识有十几年吧,你从几岁开始打劫我。”
“呼呼。”不愿意提旧事的唐惜发出睡着的呼噜声。
“等会再睡。”程绍祖的双手在被子下灵活地解她的衣服,没多久唐惜不仅没了瞌睡反而精神奕奕,睁着大眼睛看着满头大汗的他,微张着嘴巴发出细碎的声响,拉扯着程绍祖已经所剩无几的理智。
程绍祖不知道有没有爱上她,可能只是爱上她这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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