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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_乐木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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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呢?她现在怎么样?”莉莉姐追问,“唐惜走了后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做完这个月就关门了。如果见到她,告诉她还有一个月工资在我这里。”
程绍祖再回去没有喝一杯酒,却觉得醉得更深,年轻女孩软软地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蹭,问去哪里。程绍祖推开她,勉强站起来,嘴里却是清晰地说,“回家。”
喝醉了要回自己家,这是孔文莲教他的,他只有一次喝醉酒睡错了地方,就惹上了那个叫唐惜的女人。
吃一堑长一智的不仅是孔绍宗,还有他,程绍祖。
☆、第三天
程绍祖第二天又回了双城,他有两天的假期,孔文莲说想他了让他回去,他工作累了想放松一下……十几个理由,管它哪个是真正的原因,程绍祖是回来了。
孔家闹翻了天,孔绍宗一改乖孩子形象,一会闹着绝食一会闹着自杀,吓得家里一群老头老奶奶就差跪下来叫他祖宗。
听五婶说,太姥姥因为孔绍宗已经吃不下睡不着,这才火急火燎地叫他回来帮忙劝劝。
程绍祖在门上敲了两下,屋里一阵气震山河的喊叫声,“我不吃也不喝,不让我出去我就死在屋里。”
“嗤。”程绍祖推门,门后不知堵了什么,费了劲才推开。门开了,看清楚站在房间里,像抱着炸弹似的孔绍宗,忍不住嘲笑他,“有几个真的自杀的,像你嗓门这么亮的。”
孔绍宗看到程绍祖,把手里的花瓶往地上一撩,冲过来竟然抱着他哥嘤嘤地哭起来,边哭还边抱怨,“他们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见唐惜,要坏了我的爱情。”
程绍祖忍无可忍,推他又推不开,嫌弃地推他的头,“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又说,“你倒说说,舅舅为什么不同意你和唐惜?”
“他们说唐惜配不上我,这些俗人,俗不可耐。”孔绍宗哼一声。
程绍祖不屑地拍他头,“就你的爱情贵重,就你的爱情高于一切,你死了你的爱情就是个屁。”
孔绍宗的头被他哥拍得晃来晃去,他发了会呆,“你说什么办?”
“分手。”程绍祖冷静地说。
孔绍宗突然站起来,跳出去好远,防备地瞪着程绍祖,“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他们请来的救兵。”
“太姥姥被你气生病,你适可而止。”程绍祖见他这样,有些心烦,话虽是平静地说,却有着威严,在不怒自威这方面,程绍祖遗传到了外公孔胜邦。
孔绍宗年轻的脸上闪过动摇,到底年轻气盛,梗着脖子说,“他们不让我和唐惜在一起,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我们搬出去住,再也不回来。”年轻什么最好,说狂话的时候最好,因为还有一辈子去负责任。
“和自己家人用耍横你还有理了。”程绍祖蹙眉不满地看着表弟,眼神冷冽。
孔绍宗也就是嘴上说说,用这唯一的筹码和舍不得他的家人谈判。他坐回表哥旁边,信赖地自述烦恼,“我不想的,可我真的很爱唐惜,不能没有她。”
“爱?”程绍祖不屑地嗤笑,觉得这个字和唐惜搭配起来尤其可笑,被孔绍宗怒目而视,估计是见不得珍惜的爱情被蔑视。
程绍祖摆正脸,一点点教育表弟,“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十四五岁离开双城,带着发疯的叶静秋,这些年她怎么过的,她哪里来的钱上大学,她遇到过哪些人,你知道吗?”
“你说她被包养过?”孔绍宗喃喃地说。
“这个你该问她,而不是问我。你在这里一股脑的闹死闹活,说不定她根本不屑你的爱,只是拿你当垫脚石,寻找更有钱的金主。”
“不会的,她肯定不会那样的。”孔绍宗很愤慨,握拳解释,“她妈妈生病她过得很不容易,她在酒吧工作,她妈妈去世后她才用积蓄上的大学。”
“她告诉你的?”这个倒是程绍祖始料不及的,按照唐惜在孔绍宗面前的乖巧无害模样,是不该告诉他这些的。
孔绍宗用力点头,自信满满地说,“对啊,而且不是她追得我,是我追得她。班上很多同学都追她,有好几个比我们家更有钱更有势力呢,她选择了我,她就是看上我的人了。”
“她可能有别的目的。”
孔绍宗不乐意地撇了撇嘴,“你们就是嫌贫爱富,就是对她有成见。我不管,我爱她就要和她在一起。”
程绍祖劝了十几分钟见他精神挺好,再说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唐惜吗,爱别人的人怎么舍得去死。程绍祖站起来,抚了抚西装上的褶皱,“你怎么闹我不管,不要再吓唬太姥姥。”
孔绍宗蔫蔫地点头,见程绍祖要出去,他脑中一闪,赶紧拉住他哥的衣袖,“你帮我去看看唐惜,她在这里没有家,一定很害怕。”
“她在哪里?”
“火车站旁边的君来酒店,我们说好在那里见面的。”孔绍宗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你把卡给唐惜,让她先回望市,我会去找她的。”
程绍祖站在君来酒店大厅里,觉得孔绍宗真是上学上傻了脑袋,如果唐惜真是他口中的小白兔,应该找家小旅店缩着瑟瑟发抖,而不是在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
门敲了很久,里面才传来声音,“谁呀?”
“程绍祖。”程绍祖直接报家门。
唐惜探头出来看,又往他身后看了看,把门打开,“你来做什么?”
“在等绍宗?”程绍祖问。
唐惜轻笑一声,故意说,“我说在等你,信不信?”
“不信。”程绍祖说着,走进房间,房间不大,三四十平方的面积,屋里没有开大灯,浴室方向倒是亮着灯。再去看唐惜,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在偏头擦头发。
程绍祖把灯打开,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说吧,要多少钱?”
“什么?”唐惜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想从绍宗身上捞多少钱,我给你,离开他。”
唐惜把白毛巾挂在白皙的脖颈间,她歪着头咬着一侧嘴角笑,把拖鞋褪掉,光着脚走在干净的地板上。倾身过来,一股荡人心神的香气袭来,晃得人心神不宁,带着水汽的发梢扫过程绍祖的脖颈,他口袋里的卡被拿走。
“这张卡里应该有十万块钱,孔绍宗的母亲承诺给我二十万,你呢?出价多少?”
“三十万。”
唐惜把卡放在桌上,拿下毛巾继续擦头发,失望道,“这么小气,我以为你会说五十万。”
“好,五十万。”程绍祖爽快地答应,他站起来,“明天离开双城,不要再见绍宗。”
“我答应了吗?”唐惜看着自说自话的男人,她嗤嗤笑,笑得瘦薄的肩膀抖动,“程绍祖,三年不见,你是越来越蠢了。如果为了钱,我就不是非孔绍宗不可了。”
“你要什么?”程绍祖承认,他回来最大的原因是好奇,好奇唐惜图的是什么。
唐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勾着眼睛,红唇白牙间轻轻地抛出几个字,“要你。”
程绍祖走近唐惜,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需要低头才能审视她脸上的表情。
“你在报复我?”
“什么?”他强烈的气息包围着唐惜,让她不舒服,后退半步,话愣愣的。
“三年前,我抛弃你娶了别人,你接近绍宗,是在报复我?”
唐惜咕噜着大眼睛,脑中飞快地盘算,分清利弊,脸上笑得越发灿烂,“是,所以你是不是该把自己赔给我。”
程绍祖从第一次见她时的怀疑得到认证,心里有些高兴的,看吧他就是这么聪明。
可得到确认又有些不安,这不像唐惜的做法,她真的会为一个男人大费周章到这样的程度?而且是一个不爱她,她又不屑的男人。
“不相信?”唐惜头发半干,蓬松地垂在肩膀上,她走近一些踮起脚来,唇对着程绍祖的脸,身子软软地依靠着他,委屈道,“你明明在和我谈恋爱,又不声不响地要和秦行行结婚,把我甩了,我可伤心了。”
程绍祖伸出一只手触碰着她的肩膀,唐惜非但不后退反而贴上来,得意地看着程绍祖后退了半步。
“你母亲怎么去世的?”
“生病。”
“三年前,为什么辞职离开望市?”
“因为你要结婚了。”
“现在为什么回来?”
“因为你离婚了。”
“有什么区别?”程绍祖承受着她贴过来的重量,这次没躲,低头用眼神在她干净的脸上巡视,“我说过,和秦行行结婚是联姻,没有实质。”
“有。”唐惜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颈,像块膏药贴在他身上,让他挣不开或者只是不想挣脱,“我不沾结了婚的男人,离了婚的当然不一样。”
“为了我接近绍宗?”
“是。”唐惜快速回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绍祖。
程绍祖放开搭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力气便推开她,“卡已经给你,离不离开是你的事情。”
“你不是来做说客的吗?就这么点耐心”脸上软弱的笑已经消失不见。
“哪一方?”程绍祖说,“你不是说爱我吗?如果你说的是真话,会真的和孔绍宗在一起?既然不会,我何必浪费口舌劝你离开。”
唐惜跟着无所谓地笑,“还是这么冷静,结婚三年,没什么区别嘛。”
“别的不敢说,有一点是肯定没变。”程绍祖用那张俊脸,说出恶毒的几个字,“一样看不上你。”
手机在桌上响,是短信进来的提示。在程绍祖来之前,唐惜一直在等这条短信,短信来了,她像吃了定心丸。
孔绍宗虽对她百依百顺却没主心骨,软弱得像个孩子,关键时候靠不住。程绍祖不一样,他成熟独立,睿智又冷静虽然冷血了点,这样的人用起来反而更能发挥一把刀的功效,锋利、刚硬。想清楚利弊,唐惜心生一计。
“孬种。”唐惜恨恨地骂。
程绍祖已经走到门口,迅速转过身,眼神阴婺地盯着她,“骂我?”
唐惜不屑地冷笑,满声嘲讽,“除了你还有谁是孬种,你乖孩子当了二十多年,还是个断不了奶的奶娃娃,去望市,你想证明什么?你现在有的还不是承蒙孔家的恩惠,说得好是自食其力,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怂人。”
程绍祖几步迈过来,眼睛瞪大满身寒气,咬牙切齿道,“你在用激将法?”
唐惜软软地抱着他的肩膀,竟然抱不住,她只得改抓住他的西装外套,紧紧攥着,“是,你应战吗?如果不,你就是孬种。”
“好好。”程绍祖冷声笑,冷脸冷眼没半分温度。唐惜骂他的时候,他才觉得这是真的唐惜,不屑于恭维他的唐惜,同样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唐惜,因为从来没人敢骂他孬种,唐惜是第一个。
三年前,她这样骂的时候,他就想撕碎了她。
“抱我去床上。”唐惜话是命令他,却没什么威严,因为下一秒她被程绍祖拦腰抱起,用力扔在床上。
程绍祖用力扯西装外套,又扯了领带,他用锻炼得结实的肌肉紧紧地压制住唐惜,用领带束缚住她乱抓乱挠的双手,他用最蛮横的方式控制住她,直接、霸道、毫无怜惜。
汗湿的脸上滴下豆大的汗珠,他厉声问,“谁是孬种?”
唐惜疼得咬住牙槽,她不服输仰着头,用头撞他心口的位置,“你,程绍祖是孬种,窝囊废。”
“哈。”程绍祖不知是疼得厉害还是怎么,呼吸乱了手段狠厉,变本加厉把唐惜折腾得厉害。
等烟消云散,唐惜一动不动地趴着,程绍祖起来穿衣服,得意地看着她刚才禁受不住时哭得泛红的眼皮。唐惜继续骂,“畜生。”
程绍祖这次不恼了,坐在床侧拍她的脸,“怎么不骂孬种了?”
唐惜的脸埋在乱糟糟的被子里,哼了一声,小声补了句孬种。
柔软的被子盖住脸遮住耳朵,挡不住程绍祖好心情的哼唱,唐惜的脸在被子里绽放着笑容。
该来的人都来了,好戏要开场了。
☆、第四天
那天,程绍祖把孔绍宗给的卡留下就回去了,唐惜对他的做法,心里很是没底。
说到底,还是因为程绍祖比孔绍宗要精明难对付得太多,让她猜不透想不穿,以至于当程绍祖猜想是报复他时,她顺水推舟,想着先稳住这个精明的头号麻烦。
她可不想事情还没开始做,就被这人给拦下。
哎,用力叹口气。
如果是对着孔绍宗,她只要面色凄苦,楚楚可怜地掉两滴眼泪,眼巴巴地望着他,孔绍宗定会心软得一塌糊涂,要怎么样都行的。
可程绍祖不一样,年龄长孔绍宗几岁,人生阅历比他丰富,又从小偏成熟心思深沉,兴趣少情寡淡。对父母尚不亲近只是敬爱,对别人就更难想象的冷漠。
这样的人,没有弱点无懈可击,他爱的只有他自己,聪明的大脑时刻保持冷静和睿智,别指望他会做出损己利人的事情。
唐惜心里有稍稍的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抛弃孔绍宗那枚棋子,改投程绍祖。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得用总比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强。
唐惜没有退房,一直等在酒店里。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赌徒,唐惜在赌,赌程绍祖安分的外表下,那颗并不安分猎奇的心。
当然,她也不是干等着。
上午唐惜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下午有个电话回过来。
“那五个人的血样,我已经收到。检查结果:不是。”电话里的人,简单扼要地说。
“全部不是?”
“不是。”那人停了停,特意说,“孔绍宗的也不是。”
“哦。”唐惜声音里有些失望,望着窗外,“过两天你再检测一个人的。”
“谁?”
“程青山。”停了会又说,“再加一个程绍祖。”
“程绍祖是谁?”电话里的人问,“你在双城吗?我可以去帮你。”
唐惜知道那人看不到,还是摇了摇头,“过两天吧,我可能会去望市。”想到什么,她靠着窗口咯咯笑,“你知道吗,我发现一种比原计划好玩一百倍的方式。”
真是太开心了,竟然笑出眼泪来,唐惜边笑边摸眼角,脸上却是稍显狼狈的表情。
电话那边的人没笑,“只要你开心就好。”
挂掉电话,唐惜抿着嘴笑,是呀,她回来了,全凭她开心。
隔了一天,程绍祖才来。
他穿着藏青色立领毛呢大衣,黑色中筒皮靴,头发理得更短根根直竖,硬气又凌厉,像他的为人。他长腿迈进酒店房间,卷进来一股凉气,话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收拾东西,跟我走。”
唐惜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可在男人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会伤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尊严,尤其是程绍祖这样喜欢掌控大局的男人。
既然打算玩游戏,他又要做猎人,那么她只能扮演猎物的角色。
唐惜把房间里收拾好的行李包打乱,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整理了一遍,程绍祖似乎很满意她的乖顺听话,站着看了会就走开。
把行李箱,立在门口的墙边,唐惜这才问他,“去哪里?”
程绍祖没有坐在沙发上,他侧身靠坐在茶几上,不顾及屋里另一个人衣衫单薄,把窗户打开,正徐徐地吐着烟卷。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微弓着腰坐在寒风口里的他,侧脸英俊姿态怡然放松,闻言转过头来,淡淡地看她一眼,弹了弹烟灰,“望市。”
唐惜心里一喜,面上却愁眉苦展,“孔绍宗呢?我们说好在这里见面,是不是让我去望市等他?”
“嗤。”程绍祖嗤笑一声,站起来,抬手整理大衣,满声不屑,“你倒是记得和他的约定。”
唐惜继续苦巴着脸,“虽然为了回到你身边,我利用了他,可他对我真的很好……”
“嘴里没一句实话。”程绍祖立在窗户旁,他身影高大,只穿着羊毛衫搭配毛呢短裙的唐惜站在旁边显得娇小瘦弱。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三年前不是这样,她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示弱,有的只是强悍。
“有啊。”唐惜委委屈屈地接话。
“哪句?”
“为了回来。”唐惜欺身过去,抱住程绍祖的手臂,软软地蹭他,像只听话的喵咪,“我可是大费周章呢。”
这句后来被证明,真的是实话。
只是现在的程绍祖还不相信,他推开唐惜,轻微蹙眉表情不悦,“说话就说话,别碰我。”
打算第一招就用美人计的唐惜,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呆呆看着他。
“他能严格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沉迷于其中,他不喜欢柔弱温柔的女人,他对唐惜有的只是好奇心,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的嘲笑,尤其是来自一无所有的唐惜,他有强烈的控制欲和冒险精神……”
唐惜快速在心里计算着,得到的结论是:想从身体和情感上让程绍祖对她产生依赖都是极难实现的,能留下来的唯一方法是,保持新鲜感并时不时的刺激下他,让他乐在其中,才会舍不得放手,时时揣摩。
眼看着程绍祖超越常人的自控力,渐渐分崩离析,想想还挺过瘾的,虽然这并不在她最初的打算里。
程绍祖是开着那辆骚包的车子来的,明晃晃地停在酒店门口,霸道又张扬。唐惜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咂舌称赞,“你眼光是越来越差劲了,开着这辆车,不会觉得像是坐在一坨屎里面吗?”
唐惜想起三年前,程绍祖比现在年轻三岁。心思还没像现在这样深不可测,性格还没现在这样古怪别扭,那时他规规矩矩的只开高级轿车,只穿一丝不苟的西装,严谨得像个小老头,本本分分地做有钱人家的孩子。
怎么年龄越大,他人倒越张扬起来。
“不错。”程绍祖瞧了瞧她,“要不怎么可能会睡你。”
这话可够可恶的,唐惜忍了忍才忍住脱口而出骂人的话。
唐惜提议,“你这车我喜欢,让我开开吧。”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以前,唐惜是一辆不知道几手的破摩托车穿过大街小巷的。
唐惜满不在乎地说,“那玩意不用考,车子摸着就会开了,不敢坐?”
程绍祖最经不得的就是刺激,尤其是来自唐惜。
程绍祖系上安全带,脸上虽是放松的表情,眼睛却一直盯着唐惜的手看,她摸了什么按钮油门加到多少,她手指熟练准确找到位置,熟悉得不像是第一次开这个车子。
三年前,他见到她时,她带着叶静秋勉强度日,听说叶静秋去世了,听说她辞职了,她该过得更窘迫,又是怎么熟悉车子的?
程绍祖一直都是聪明又执着的人,他的世界里一直是清清楚楚的泾渭分明,没有含糊不清,是控制欲也是较真。如果唐惜是一本书,程绍祖能看到的只是联系不起来的符号。
唐惜开车子像她的人一样,泼辣又直接,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唐惜关了这边的窗户,却把程绍祖那边打开,她车速开得比程绍祖快,笑声散在风里,清脆悦耳,张扬又快意。那边程绍祖却觉得不那么舒服,风力苍劲,吹得他的俊朗的脸上起了波纹,紧紧闭着的薄唇刚张开说话,已经吹得丑陋不堪。
程绍祖右手抓住座椅,脸色有些变,到底是爱面子的人,死命撑着一言不发。唐惜没变的是爱记仇小心眼,她在报复他刚才的言语奚落。
唐惜一直拿余光看他,看他忍得艰难她就更起了戏耍的心,把车子开得歪歪扭扭,晃晃悠悠。
车子有惊无险地下高速,程绍祖寒着脸把她推出来,塞进副驾驶位置。
唐惜一脸无辜,“干嘛啊?我还没开过瘾呢?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呵。”程绍祖呼出一口浊气,慢慢发动车子,“我再相信你的话,就是猪。”
过了一段,唐惜说,“猪。”
“……”程绍祖没理她。
“猪。”唐惜又叫了一遍,“你开错路了。”
程绍祖看静止不动的导航,“没错,你刚才指的是这路。”导航失灵,望市城内拥堵,唐惜自告奋勇说知道条捷径小路能省时间,程绍祖一时不防备就听了。
唐惜笑得不行,“这条路是去城北的,我骗你的。”
“……”程绍祖把牙咬得咯吱响,紧紧攥着的拳头用力握了握,才忍着没把唐惜丢下去,“你少说句谎话会死吗。”
唐惜得意地挑眉,红唇微抬,又说了一遍,“猪。”
程绍祖在双城的酒店时是打算,把唐惜随便塞在望市的哪个酒店里,算是完成孔绍宗的嘱托,是要继续谈还是分手,都和他没关系。
到了望市却改了主意,把车子直接开到自己家。住的次数最多的房子,连秦行行都鲜少来的一处。
“你住这间。”程绍祖指了一个房间,对唐惜说。
唐惜奇怪地看着他,“我们不住一个房间?”
程绍祖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我说过,和你住同一个房间吗?”
“没有。”唐惜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既然你让我住进来,对有些事情是有所打算的,毕竟开两扇门不如一扇门方便。”
“谢谢你的提醒。”程绍祖哼笑一声,“你这样的女人,吃一次就够了,天天吃,会腻。”
“程绍祖,你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想把你的牙齿敲碎。”
“彼此。”
☆、第五天
唐惜先去洗澡,她不怕冷,穿着水蓝色的春秋款吊带睡裙出来,透明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滴,染湿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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