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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纯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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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芸帆摇摇头。
他唇边噙着笑:“原来,我在你心里那么完美啊。”
迟芸帆抬头,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我觉得你是过于谦虚了。”何止是有点儿,光是刚才在电影院……没羞没躁的程度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她以后大概不会再和他一起到外面看电影了。
“多谢女朋友夸奖。”
又一片雪花落在迟芸帆眉心,凉意蔓开,随后覆盖上来的是他温热的唇,从眉心到鼻尖,最后轻含住她的唇瓣,温柔而辗转地亲。
雪花在他们周围一片片地飘落。
结束后,许远航轻喘息着问:“有没有尝到一种味道?”
迟芸帆寻思着:“奶味?”她之前喝过奶茶。
“不是。”
他又低下头:“再尝一遍就知道了。”
这次尝得很仔细,很深入,答案也呼之欲出:“是酸味。”
嗯?
迟芸帆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笑着刮她鼻尖:“看到那三个女生找我要签名,你是不是吃醋了?”
虽然她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或许比她更了解她的每个眼神和小动作所代表的意义。
迟芸帆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反正他也吃过一次,就当扯平了。
在今晚之前,除了无意中听到许远航跟肖颖对话那次,迟芸帆没看过他和别的女生相处的画面,不管是外貌和才能,他和谁比都不会输,将来他还会站到更高处,被更多的人看到。
这种感觉,她也琢磨不透。
就好像,原本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别的女生觊觎,甚至还面临着失去的危险,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许远航并不是一样东西,也不是她的私有品。
他是世上的唯一,是最独特的存在,她很不容易才得到,格外珍贵。
迟芸帆从来没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也不知道排解的方法,许远航把她抱得更紧,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安了下来——
“我永远是你的。”
同样的,他也要求她:“你永远只能属于我。”
“成交?”
迟芸帆看不清楚未来是什么走向,又会面临多少 波折和困难,但她很确定自己想和他走下去,她看着他,目光柔软又笃定:“嗯,成交。”
这次约会的时间已所剩无几,许远航送她回到a大,在宿舍楼下的熟悉位置分别,看她进去后,他才转身离开。
这段短暂而美好的记忆,化作了一股动力,许远航每天不知疲倦地按照新方案投身于训练中,冬季没有大型的跳水比赛,但队员们的训练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先前因脚伤请假的吴耀杰也归队了,心理状态调整得还不错,十米跳台上又多了一个奋战的身影。
许远航整个十二月都没有假期,一周能和迟芸帆视频聊天半小时都算得上奢侈,有时听一遍海螺里的录音,人就睡着了,更多时候是沾枕就睡,一夜无梦到天亮。
睡他对面床的田小七从偏远山区来的,家里穷,小时候就营养不良,后来到了国家队,训练强度大,饮食又节制,身体发育比同龄的男生都晚,近来下巴也开始稀疏地冒胡子了,还学会了睡觉打呼噜。
许远航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倒是离田小七的床最近的那盏声控灯夜里就不得安宁了。
到了下旬,许远航开始挑战高难度的动作207c(向后翻腾三周半抱膝),这曾经是队里某位已经退役的前辈的杀手锏动作之一,蒋国强对此高度重视,只要有空就过来训练馆盯着。
而这个时间,迟芸帆的大一第一学期也来到了尾声,课程早就结束,从月初就进入备考阶段,她平时上课都很认真,只要听过或者看过一遍,知识点就不会忘记,对于期末考试,基本没有压力。
杨飞燕和卜晴空就不一样了,她们忙着参加社团和其他活动,放在学习上的时间和精力就少了,只能临时抱佛脚去泡图书馆,迟芸帆还帮着整理了一份考试提纲,然后,她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大家都忙着复习,校园里冷清不少,不喜欢热闹的迟芸帆,正好带着相机到处去拍照。
殊不知,闲人不只她一个,无意中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叶景然站在楼顶,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在叶子落光的树间穿梭,冬阳暖照,她脚步轻快,雪地上落下一行脚印,画面格外赏心悦目,就像一幅动态画。
她和他认识的富家千金、世家小姐都不同,冷淡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纯真清澈的心,或许用这两个形容词有点可笑,可他再也找不到比它们更贴切的词了。
叶景然忽然很想知道,她男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值得她那样喜欢。
更想知道,被她喜欢,会是怎样的感觉?
等他回过神,楼下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迟芸帆就这样在学校内外四处闲逛,主要时间都用在迷路、找路上,拍照反而成了顺便的事,29号开始第一科考试,接下来是三天元旦假期,到7号全部科目就考完了。
许远航元旦没有放假,两人也就没有见上面。
迟芸帆定了9号上午回棉城的机票,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陈叔从车里拿出她的行李箱,提进屋里,她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这座笼罩在夕阳微光中,越发金碧辉煌的别墅,眸色无波无澜的,垂在身侧的手却悄然握紧,又缓缓松开。
知道女儿今天回来,孟汀兰天没亮就醒了,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就坐在客厅等待,从女儿出校门那刻就开始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脑子里总闪过新闻里报道的各种车祸,还有飞机失事的画面……时不时就要出去看一眼,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
此刻看到人好好地在跟前,孟汀兰悬着的心才整颗放下,丢掉了淑女的优雅步调,几乎小跑着过去握住她的手:“帆帆,你回来了。”
迟芸帆笑着喊了声“妈妈”。
国庆后,她就没回 过家,母女俩虽说每周都在视频里见面聊天,但又怎么能比得上此刻握着的真实温度呢?
孟汀兰亲手准备了女儿喜欢吃的菜,摆了满满一桌,迟芸帆留意到佣人只在桌上放了两副餐具,就知道爸爸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这样也好。
“年底你爸爸公司忙,”孟汀兰像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直都惦记着你今天回家呢,本来都计划要去机场接你的,谁知一个电话打来,他又走不开了。”
“嗯。”迟芸帆低头喝了一口汤。
孟汀兰用公筷给她夹菜:“多吃点。”
大概是迟行健不在家,孟汀兰心里又堆积了无数的思念和话语,而迟芸帆呢,她是潜移默化地受了许远航的影响,总之,她们都默契地忘记了在饭桌上不能交谈的规矩。
迟芸帆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异样的颜色,偏斜视线看去,她妈妈穿的是藕色的旗袍,左手小臂的布料上好像染着……红色?
“妈妈,您的手怎么了?”
孟汀兰猛地看向自己的左手,瞳孔紧缩,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慌乱,她轻按住那处,温柔地笑了笑:“没什么,昨晚喝了盅参汤,虚不受补,应该是不小心沾到的鼻血。”
她又说:“张医生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吃过饭,迟芸帆陪妈妈聊天,直到九点才上楼回卧室,洗漱完,她躺在床上,下飞机后给许远航发的信息还没回复,他肯定还在忙。
她正要放下手机,仿佛心有灵犀般,许远航的视频通话邀请就发过来了,她点了接通,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彼此。
思念也在静静流淌。
后面是许远航先打破沉默:“这是你的房间?给我看看。”
迟芸帆带着手机下床走了一圈,他边看边评价:“和南巷别墅那间差不多。”
面积大,装修高贵华丽,就跟样板间一样,缺少了生活和人情味,难以想象她这些年都是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许远航计划着,等将来他们结婚后,住的房子一定要是全新的风格……
东扯西扯地聊着,终于直入正题,他低声问:“小船儿,想不想我?”
端着牛奶站在门外的孟汀兰听到房里有说话声,以为女儿在和牧甜聊天,她抬起手刚要敲门,就听到一道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声音——
“想,我很想你。”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孟汀兰的第一反应是,听错了?
下一秒,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卧室虽然隔音很好,但门是虚掩着,加上周围又安静得落针可闻,她不可能听错,说的确实是“我很想你”。
孟汀兰表情难掩震惊,心底更是起了惊涛骇浪,女儿生性内敛,就算是对着她和丈夫,也鲜少这么直白地表达情感,而且还是用那种女儿家情态毕露的语气,很明显是谈恋爱了。
电话那端的人到底是谁?
孟汀兰想起丈夫之前提过叶家有意和迟家联姻的事,难道是……那位叶家独子叶景然?
她的手微微发颤,杯里的牛奶跟着溅了几滴出来。
帆帆,是真心喜欢那位叶少爷吗?
孟汀兰不清楚女儿和叶景然谈恋爱能不能算一件好事,作为百年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在人品和修养上一般不会差,如果两家真的联姻,大体上也算门当户对,可是,以女儿的性子,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复杂环境,她能适应得了吗?
叶家,会不会像迟家一样,是另一个精致的囚笼?
孟汀兰当然不希望看到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但生在迟家,很多事情是不能自主的,她心绪烦乱,接连无声叹息,端着牛奶静悄悄地下楼去了。
迟芸帆并没有察觉到门外妈妈短暂的停留,她重新回到床上,许远航说起昨晚做的那场和她有关的梦,撩拨得她脸红耳热的:“许远航你脑子里怎么老是想这些?”
他还有理有据地把罪名都推到她头上:“是你自己跑到我梦里来的。”
迟芸帆轻瞪他一眼。
许远航真是爱极了她此时的模样,从不示人的娇羞只为他展露,要是她在眼前的话,早就抱过来,亲得难舍难分了。
这该死的异地相隔。
他们白天一个训练,一个在归途奔波,都很累了,可都舍不得结束视频通话,从决定在一起到今天,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能多争取一秒也是好的。聊到手机滚烫,频频发出低电量预警,聊到时间跨过午夜,田小七鼾声如雷,两人才互道晚安。
挂断前。
许远航又特地说了一句:“希望你梦里也有我。”
谁知话音刚落,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他也因此错过了她的反应,食指抵着额头,轻轻地笑了出来,黑眸亮如天上星。
万籁俱寂,阳台上寒风彻骨,地面的雪花铺了一层又一层,温度不是一般的低,许远航仿佛才觉得冷似的,裹紧身上的外套,握着发烫的手机,走进暖和的屋内。
田小七睡相不好,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嘴巴还微张着,嘴唇很干,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好事,竟发出愉悦的笑声,还讲起梦话:“嘿嘿嘿,感谢我的爸妈……”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许远航笑着摇摇头,弯腰捡起被子,盖回他身上,帮忙掖好被角,在上面轻拍两下:“加油,未来的世界冠军。”
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它们都是值得的。
在这个训练基地里的每个人,总有一天都会因为坚持和梦想而闪闪发光。
另一边,迟芸帆也关灯睡觉了,躺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什么睡意,她按下床头的开关,天花板变成了深蓝色,星星浮现,映得被面上也有星光跳跃,她看着,数着,意识渐渐模糊。
这天晚上,迟芸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已经去世多年的外公外婆,他们握着她的手,笑得很是慈爱,外公问她:“帆帆,你还要你的妈妈吗?”
外婆笑眯眯地说:“不要的话,我们就要把她带走啦。”
“不!”
迟芸 帆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冷汗涔涔的,巨大的不安和空虚感仍占据着整颗心,她跳下床,连鞋都没有穿,打开门冲了出去,她来到二楼主卧,推开门,妈妈不在里面,床还是整整齐齐的。
她又跑出去:“妈妈。”
“帆帆,”孟汀兰听到动静从书房旁边的次卧走出来,看到女儿披头散发的,身上还穿着睡衣,她着急地问,“怎么了?”
下一刻,她被一双温暖的手用力抱住,那种久违的依赖感让她微怔。
孟汀兰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起,向来很黏她的女儿就和她慢慢地疏远了,哪怕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也没办法消除那层隔膜。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妈妈。”迟芸帆确认了自己想确认的东西,稍稍平复心情,“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女儿以前做噩梦总会第一时间来找她,要她抱,要她哄。
孟汀兰心口发软,爱怜地摸摸她的脸,动作一顿,又去探她的额头,温度惊人:“欸!帆帆,你发烧了。”
迟芸帆后知后觉整个人晕乎乎的,额头很热,手脚却是冷的,她软软地靠在妈妈肩上。
孟汀兰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回房间,又喊佣人去联系张医生。
张医生到得很快,诊断了病情后,开了退烧药,孟汀兰再三跟他确认:“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夫人。”张医生理解她作为母亲关心则乱的心情,“吃了药应该就可以退烧了。”
孟汀兰点点头:“麻烦你了。”
“应该的。”
张医生离开后,孟汀兰回到床前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佣人送上来的早餐摆在一边,她没有胃口,任由它们凉透。
好在迟芸帆的身体底子好,吃过药,睡了一个上午,烧就退了,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视野还朦胧着,就听到妈妈关切的声音:“帆帆,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覆在额前的手温暖而柔软,而且,是那么的真实。
迟芸帆忍不住眼眶发热,她重新闭上眼:“我没事了,妈妈。”
“嗯。”孟汀兰动作极轻地将她颊边湿发拨开,“没事就好。”
正午丰盛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盈满了室内,温柔地披在母女俩周身。
暖意蔓延,纤尘浮动。
当晚,迟行健回来了,听说女儿发烧的事,先是阴阳怪气地责怪妻子了一番,然后再到女儿那儿表达事后父爱,顺便旁敲侧击地问起她和叶景然的情况。
他不提起,迟芸帆都要忘了还有叶景然这一号人,她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迟行健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人,脸色微变,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他这一走,又有好几天不见人影。
迟行健不在家,母女两人的生活反而轻松惬意了不少。
临近年关,孟汀兰作为迟家女主人,要操持的事情多不胜数,大到除夕团圆宴,小到接待客人的点心,都要她一一把关,迟芸帆以前都没有操心过这些事,没想到会这么繁琐,担心妈妈身体吃不消,她便想着能帮多少是多少。
孟汀兰本意是打算拒绝的,但想到她将来很可能会嫁入叶家,提前接触一下这些事也是好的。
忙到大年三十,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而同样忙碌的迟行健也满脸喜色地回了家。
迟芸帆的爷爷奶奶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剩下的亲戚,在迟行健落魄时,没少冷言冷语相待,他发迹后,倒是个个都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可惜他看不上他们了,背地里没少嫌弃他们的穷酸样。
就这样干净利落地和迟家其他人断了联系。
所以,今晚的团圆饭,坐在桌边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人虽少,菜肴规格却很是讲究,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道道色香味俱全。
迟行健心情格外的好,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还亲自给女儿倒了一小杯:“帆帆,你也尝尝。”
“谢谢爸爸。”
他开怀大笑,连带着对妻子也和颜悦色起来,举杯和她相碰:“汀兰,这一年辛苦你了。”
孟汀兰笑着摇摇头:“不辛苦。”
为了女儿,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小口地喝起红酒来。
团圆饭,算是一年中一家人吃过的最温馨的一顿饭了。
吃完饭后,迟行健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全是打来跟他拜年的,迟芸帆坐在客厅沙发上陪妈妈聊天,看春晚节目,她的手机也进来不少信息,可就是没有最想看到的那一条。
她知道许远航也回了棉城,他一共有四天春假,从除夕放到年初三,假期虽短,但他们怎么也要见上一面的。她看看时间,八点零五分,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春晚都快到尾声了,他的信息还是没来,迟芸帆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孟汀兰见她困了,就让她先去睡觉。
从小到大,迟芸帆没有在除夕守过夜,每年都是由她爸妈负责,她点点头,上楼回房了。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窗户映照得五颜六色。
迟芸帆坐在床边,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心底浮现某种预感,果然,倒计时刚结束,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接通。
熟悉的低沉声音带着笑意:“小船儿,新年快乐。”
迟芸帆忍不住弯起唇角:“新年快乐。”
“你在南巷吗?”
他低低地“嗯”了声。
接下来就安静无话,只有无限的缱绻通过彼此的呼吸交缠、传递。
迟芸帆想到今晚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只有孤身一人,形单影只,不禁鼻尖微酸,忽然就萌生出一种想见他的冲动。
“许远航,我们见一面吧。”
“现在?”
迟芸帆计算着路程,从南巷过来这边大概要两个小时,太远了,而且天气这么冷,她临时起意的提议是不切实际的:“要不,还是算了?”
许远航不答反问:“你想见我吗?”
她毫不犹豫:“想。”
“我在外面。”
外面?
迟芸帆一时没反应过来,隐约猜到什么可又不确定,只有心跳越跳越快,震耳欲聋,她听到他轻笑着说:“我在门口等你。”
☆、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尽管许远航没有明说是哪个门口,但能让她现在就如愿以偿和他见面的,又还有哪个门口呢?
迟芸帆深感震惊之余,又觉得心里仿佛有一阵微风拂过,涟漪泛起,暖意蔓延得无边无垠,她的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等我。”
她要去见他。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用急,慢慢来,”他的声音散在风里,听起来有些模糊,“我一直都在。”
迟芸帆软声应道:“好。”
通话结束。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思绪如雨后春笋般疯长,只想着,他来了,他在等她。
在屋里走了一圈,完全想不起来下一步要做什么。
迟芸帆走出阳台,冷风拂面,吹得发丝纷飞,她的思绪渐渐清明,又迅速转身进屋。
她捡回手机,拉开房门,见客厅依然灯火通明,只好退回去,看看时间,才十二点零七分,爸妈应该还没睡,她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外面的烟花声,内心充满了期待与欢喜。
许远航。
她一遍遍地默念他的名字,难以言喻的甜蜜感,充盈着心口,眼角眉梢的笑意,也满得要溢出来。
十二点半了。
迟芸帆看到爸妈的房间都熄了灯,她这才随手拿了件羽绒外套穿上,轻手轻脚地下楼,客厅、厨房和院子里的灯在除夕夜是不关的,它们窥探到她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尽职地保持缄默,安静地帮她照亮前路,目送她的身影进入夜色中。
由于心情紧张又飘忽,迟芸帆在下台阶时,不小心踩空一节,还好她及时稳住了身体,这才没摔倒,下意识回过头,整栋别墅依然静悄悄的,她继续往前走。
已经过了午夜,气温低,风又很大,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人。
想到许远航还在等,迟芸帆加快了速度,几乎小跑起来,凛冽的风反向拉扯着她的裙摆,却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在走向他的路上,她的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坚定。
大门就在眼前了。
迟芸帆却停了下来。
许远航穿着黑色外套和长裤,简单的搭配,衬得身形越发颀长,他双手环胸,姿态懒散地靠在机车上,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冷硬,神色却不见一丝不耐烦。
她想象不出来,他是怎样站立在深夜的冷风中,在热闹的倒计时里,一秒一秒地数着,掐准时间给她打电话,只为和她说一声新年快乐?
她更想象不到,在这个人人都团圆的夜里,他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如果她没有提出要见面,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让她知道他曾经来过?
一定是的。
迟芸帆从来没有被父母以外的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宠爱,默不作声地温柔疼惜,倾其所有、毫无保留地付出,在这段感情里,她才是幸运的那个人。
他的爱意从未向她掩饰,坦坦荡荡。
似乎察觉到什么,许远航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了过去——
迟芸帆的视线就这样被他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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