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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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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只是低着头去不说话,由着半响的沉默在二人周边。
  头上发出了一声轻笑声。灵均抬抬头,齐维桢指尖正拿着那抹额细细参详,像看着什么小猫儿小狗儿一样,一会儿咪咪眼睛,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打量打量,手指细细的在上面轻轻划过去,那样子像是在研究一个极感兴趣的物件儿一般。灵均看着自己半桶水绣出来的梅花,早就觉得脸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在她脸皮厚的很,倒是干咳了一声:“看够了就快点儿收起来吧,大过年的有什么好看的。”齐维桢忽然将它举高,眼睛中像闪着孩童的恶趣味般:“我说你怎么着急让我回家看呢,原来大小姐的女工做成了这个样子啊。啧啧,有点意思。”
  灵均没想到他那捉弄人的一面又露出来了,连忙要抢夺那抹额,偏偏他像是逗猫儿一样,灵巧的在指尖翻弄,就是不给她。她下意识的捉住他的袖子便要到他的怀窝里去抢,却被对方忽然拦了进来。带有雪味的修长身体像一尊温雅的玉雕,他的心跳声清晰可见,呼吸与气流也被纳入自己的身体中。“都告诉你不要随便乱跑了,你总是这样可真是令人操心…”同样是在雪地中,同样是暧昧粘稠的声音,在狭小的气场中让她忽然感到了不适应。她轻轻推开了他,忽略了对方眼中的一点失落
  等她回过神来看齐维桢,他又是那个微笑的温雅公子:“刚才那个小娃娃说我们有夫妻相呢。”灵均会意便不提刚才的尴尬:“小孩子总是这样的,他得了钱,必定要奉承几句的。”齐维桢垂下眼睫毛“嗯”了一声,随后将一个硬物塞到她手中,她低头一看,赫然是刚才买到的紫水晶。
  灵均抬头看看他:“齐——”
  “我们家人都不爱这个的,若是能给适合她的人是再好不过了,若是想送你的姐妹也无妨的,姜家女子们自古尚紫,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灵均还是认真的摇摇头:“不行,这东西如此珍贵,你实在是太破费了。三公子,我们有苔岑之契,和你在齐府中谈书论道,我是很快乐的,若你当我是朋友,便是找我读书写字便好的,可是绿玉斗、紫水晶都是珍奇玩意儿,怎么能让你一再破费呢?更何况,我们都是成年男女,若是被人知道交往过密,怕是影响你的名声。”
  齐维桢指尖摸了摸下巴,似乎赞同的点了点头:“原来我们是苔岑之契,这个称呼也不错。”他笑笑将水晶收回手中,也未多说什么。
  二人临近千秋岁,齐维桢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千秋岁有稀奇事儿,反正离守岁还有好长时间,不如陪你进去逛逛吧。”灵均心中原本就觉得有些别扭,只想快些回去:“三公子,天也不早了,我便回去了,也请给齐家诸位拜个年。”齐维桢淡淡垂下眼睛跨过门栏:“哎,本来我是被仇大人拉着巡夜来的,浑身疲惫的很,没想到却连杯茶都要自己喝。也罢,我便孤孤单单一个人待着吧。”他这话正在门口处,哀伤又清脆不已,两旁的眼睛立刻直直射了过来,仿若是个女子抛弃情郎一般。
  半响后,两个人坐到了千秋岁最顶尖的雅阁“芙蓉楼”,齐维桢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直笑:“莫不是生气了?”灵均心中翻了个白眼,还生气呢,你那么一笑又可怜谁能拒绝的了,估摸他是这里的常客,她一路走来,这些姑娘看着她又是惊艳又是嫉妒的,恨不得有十八般武器把她挖出洞来。
  灵均哼笑了一声,他布置好茶点靠近着看他:“怎么,想开了?”灵均眼睛转转,声音也腻的要底下水来,不过却是藏着浓厚的调侃:“我在曼苑便听说三公子的大名,到了千秋岁有听到三公子的大名,三公子文武状元又年少风流,简直是全天下妓院姐姐们最喜欢的多情公子了呢!”齐维桢勾了勾唇:“我倒算是个公子,至于其他的嘛,要多谢他人抬爱了。”灵均见他四两拨千斤便转过头去:“你倒是会打马虎眼。”
  那月琴声忽然从下面破音传来,梆子声哒哒响起,“先朝军师从此过,留下碑记作定夺。四百年前奠定我,苟家滩里命难活。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累累旧坟多。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上埋诸葛。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随身而起的几个角口吐翻身火,左右拉开势头,端的是苍凉悲壮又极大的势头。
  齐维桢边赞了这普洱一声,边斜睥着镂空花阑下的角们:“原来今天推送的是《苟家滩》,这里的乱弹也是有名的很,常有名班驻扎在此地。”他见少女浓密的睫毛暗暗垂着,一双眼睛已经被下面的戏剧吸引过去了,只是平日总是自然勾起的弧度颤了颤,颤的令人可怜。他指尖轻轻点住那笑涡,看着她忽然有些受惊的面容,遂平静的看看下面:“吃茶沾到茶水了而已。”
  他静静看着下面那惊诧叫好的声音,不由得轻声发问:“你若觉得它不好听,我把阁子关了找些人令唱曲儿罢了。”灵均摇摇头,神情仍然极专注:“大过年的,千秋岁也算独具一格了,放这功名利禄一朝灭的乱弹,岂不是败那些客人的兴致么。谁都爱当那汉高祖,哪个想学霸王自刎呢。”那乱弹唱的噼里啪啦,下面雷声轰动,马上便唱上了《娇红记》,自然是阮浓多姿,唱的人心旷神怡,目送挑情。
  齐维桢看着她有些哀伤的样子,只是宠着笑笑:“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儿,别人都爱看个热闹,偏你就记着那悲。”灵均只是抬头看他,齐维桢却清楚感到了她眼眸中的问句,难道你不是这样吗?一时间二人心通意通,反而觉得意味弥散暧昧了起来。
  齐维桢手指摩挲着杯子,跟着哼了几句曲子:“小时候,我有个亲家姐姐,她总带我去看洛阳牡丹,她虽然身体柔弱,但是心理总是有点儿不服输,还特别调皮,总是爱捉弄我。可惜她是个没落的世家女,却必须要遵从家族的命令嫁人。”
  灵均从未听他说过那个神秘的家族中任何一人,不由得好奇问他:“那后来呢,她一定很幸福吧。”
  齐维桢看着杯中惨淡的茶水,慢慢隐去了嘴角的弧度:“后来,她就死了。”
  灵均细细呼吸着,心中有些不安,齐维桢却抬头仍看她笑:“所以那些可以自由选择命运的孩子最值得羡慕和敬佩,她们意志坚定,敢于去挑战命运,而不会像是羸弱的牡丹一样,说衰败就衰败。”
  灵均也睁大水眸:“你说的没错。”
  叫卖声忽然想起,齐维桢转头看她:“这是要公然拍卖什么宝物呢。”他看灵均跃跃欲试的样子,便带着她走下去看热闹。尚没到半道,楼下众人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就有一个欣喜的男声传来:“您的黄金牡丹价值五百金,请您收好咯!”黄金牡丹?不知道怎的,她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感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靠近一样。
  她不顾齐维桢后面的轻声呼喊,穿过浓密冗杂的人群,追着那个朝着夜幕中的黑色身影。人影攒动,他已经不能在追到前面的身影,只是能够看到黄金牡丹微微露出一点一点金黄色的光亮。她追着那身影不顾一切的跑着,却转头消失在街角。灵均大口的喘着气,温热的泪意涌上眼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堂皇的皇城之夜闪花了眼,但是那个远去的身影发出的气息却令人感觉那样相似。
  背后有人轻轻将她拢进怀中,她欣喜一回头,却不由得失落的低下了头。齐维桢沉默的看着她,又陪着她回到了店中。
  这小厮识得齐三,恭敬的笑笑:“您说刚才那个客人那,身上披了好大一张豹皮,哦呦,好像是刚扒下来的一样,吓死个人嘞!您说他傻不傻,那个牡丹虽然值些银钱,但是却是被人把价格炒上天的,那个傻小子硬是和周大财主争到了底,一看就是关外来的,您说他傻不傻!”灵均抓抓衣袖:“他看着像中原人么?”小二顿时打了个哆嗦:“您还别说,那个大个子周围跟了一群稀奇古怪、杀气腾腾的男女,那气息根本隐不下去呢…”
  灵均已经无法再听下去,她心中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是希望猜对还是猜错呢。每次看到黄金牡丹,她便总是想到那个充满星光的夜晚和插在对方身上的一刀。齐维桢忽然眸色深邃,金褐色的瞳孔闪着莫名的光芒,他紧紧攥住灵均的手腕:“牡丹是没有办法在冬天继续生长的,它凋零的太快了,你若喜欢,四季常在的梅花才会一直陪伴你,你要记住。”你要记住,你要记住——这样不停的呢喃已经不是这一次,他也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记住…她浑身似瘫软一般不经人事,只是任由对方扶着她慢慢的走在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还是主打女主成长史等等等等

☆、守岁

  灵均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疲惫不堪的眼皮被温热的气息激出了颤。女罗有些气呼呼的瞪着她:“你怎么回事儿啊,以前也不见你天天晕倒。你晕了两次,齐三就送了你两次,把我们姜家强悍的作风都丢尽了,真和大姑娘似的。”姜楚一撩开流苏帘子叹了一口气:“女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男是女了…”
  他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皮肤,只是有些疲倦的靠在床边,睫毛投注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不由得伸手去摸她额头。姜楚一皱了皱眉:“怎么还冒了冷汗呢。”灵均虚弱的笑了笑,指着一旁打着缎带的礼品:“那是谁送来的。”女罗 “嘿嘿”直笑:“齐家的三公子还挺懂规矩嘛,过年送了些厚礼,人手一个。我刚才略略的看看,有漳州的沉香和西域的晶石,尤其那块紫水晶,啧啧,以我多年来的从上经验,没有千金下不来哟!”她手中递过去一个盒子:“喏,这是齐三特意给你的。”她打开古朴的檀香盒子,一股晶莹的寒气扑面而来,素净的红梅躺在装满冰块的冰鉴之中,姜楚一也歪眼睛一看,轻轻点了点头:“倒是枝不错的梅花,留着吧。”
  灵均试着探问:“梅花我留着,其他的不如送回去…”
  “不必了,咱们倒时候让你姑姑捡两个稀奇物件儿悄悄回礼罢了。”他转头看看一旁正欲打马虎眼的女罗:“别装了,齐家那里毕竟有和你认识的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女罗像只小狗般讨好笑笑:“对不起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他们多交往,我们只是生意往来,以后我会注意的!”
  灵均看着父亲利落的收拾着那些物件,却什么都不问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态度着实令人摸不透。灵均试着解释:“刚才我是不小心碰到他而已。”姜楚一背影对着女儿,风轻云淡的撩撩衣袖:“齐三公子已经告诉我了,可能是你今天有些累,便不小心睡着了。以后你若真的想和他交往,注意些分寸便好…过了及笄年份,就不能想以前那么顺遂了,要盯着些这些想要靠近你的男人。”灵均一想父亲果然是往歪处想了,便释然一笑:“您放心,我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接触齐家。”姜楚一回头想说些什么,看了她两眼,却低下了头:“我不喜欢齐家自有我的缘由,但是齐三可是个完美的令人挑不出错处的青年。如今京城的不少纨绔子弟斗鸡走狗,这些自然与他无缘,更何况齐家的教育是值得相信的。若从才学人品看,他实则比令狐释之更适合你。”
  “但是若从家世与交情看,令狐家更适合我对嘛。”
  姜楚一想起了杨羽之信上的蝇头小楷,怎么忍都写的满篇是枯笔,可见心中已经气得一佛生天了。他心中轻笑,杨姐姐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因为这个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不过她倒是个爱面子的,自己家里关起门来打嘴仗,外人一概不知。“令狐家虽然刚秉犯上,但是在武人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跟何况他们可是连齐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灵均想想令狐夫妇和齐家那些俊眉修眼的子弟兵,虽然既好武又如风雷火山般举足轻重,但是重兵在身的齐家怎么会怕他?姜楚一笑笑:“你不知道也是应当的,齐家的兵甲战后必须要交权给皇帝,但是令狐家几乎垄断了禁卫军指挥之位,你在令狐家看到的那些半大小子,都会送到禁军中担任指挥之位。”
  灵均有些不敢置信:“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令狐家酷爱刚猛犯上让他们掌控禁军,他不怕勾连造反?”姜楚一嗤笑一声:“能看出来的不是最可怕的,隐藏的最深的才是最可怕的。何况这个数字是流动的,近十年来,很多平民子弟入禁军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扶起女儿:“别多想这些了,与我们无关。只是昨天告诉你的宾客名单你要记住是谁,日后要大有裨益的。”
  容桑叶看他们父女两人走过来便嗔怪不已:“大过年的你们俩自己窝起来说什么悄悄话儿,还剩下两个菜呢。”姜楚一带上围裙去了灶台上,留着女罗一脸沉思的表情。她看看灵均,似乎极感兴趣:“你那些宾客名单中,有几个人脉不错的,你爹预备着给你筛选呢。”灵均只是笑笑。女罗倒是抓着她不信:“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来的是些什么人?我好几天前就看着他在筛名单了,将那些家中稍不安分的人家剔除了,这些人可都是要给阿隐三分面子的。”
  灵均舔着舌头感叹:“这梅花酿太美味了,天心没给你来信儿吗?”女罗看她对自己的婚事似恨不感兴趣一般,便甩袖子翻了个白眼:“我去商号问了一声,似乎从登州到齐州了。臭丫头每天不见人影,就知道在外面玩儿男人,商号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人让她交了个遍,她还想不想好了。”
  灵均暗昧的动动眼眸,天心几年前不知发生了何事,越发的放浪形骸,她细细看着竟像是受了心伤,只是她心中也有隐忍的一面,谁也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容桑叶上来铺上了天地桌,看看外面朦胧清冷的月色,轻纱袅袅甚是妩媚,便拿出挂链来回头塞到灵均怀里:“去,把鞭炮置上,一会儿到了时间咱们就点鞭炮,对面人家声音太大了,咱们多少也要盖过去。”
  女罗在父亲含笑注视下走到了院子中,“扑哧”一声点燃了捻,那鞭炮声帕里啪啦的想了起来,惊得屋中一旁蛰存的鸟虫都遍地乱走。女罗拉着哥哥咯吱咯吱笑:“阿隐,你看嘛,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你放鞭炮啦!”姜楚一笑笑捡了两个大的炮仗,便递给她玩儿。女罗娇笑着扑到哥哥怀中撒娇,兄妹两个玩儿的不亦乐乎,连姜楚一都露出了有些稚气的笑容。
  女罗抱着哥哥,眸子中水光尽现,连声音都有些梦幻。她将身体紧紧贴在哥哥怀中,看着天空朦胧的月色,如天女轻纱一般,顺着那一束洗练的月光看着他,指尖也慢慢描绘他的弧度,这张脸仍旧美丽清艳:“真不可思议,几个月前我都快要疯了,听说你在戍城陷落,我几乎都要单枪匹马杀过去了。现在你却将我抱在怀中,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姜楚一将紫色的玉石戒指轻轻的套到她的手指中,低下头看着她含情的双目:“那你就将这个美梦继续做下去。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虽然我很开心。”
  “哎…”灵均看看一旁的宋之韵幽幽的叹了口气,干枯的双目中似乎充满了别样的气味:“姜大人真是笨,女罗小姐和他说的根本不是一个问题。男人真是…最后只能等着女人去出手。”“如果伤了对方,那想必永远都不会被原谅吧。”宋之韵看看一旁的美丽少女,却似乎看透了什么:“姜小姐这么聪明,难道这种简单的事情还不懂么,爱情根本没有理智而言,完全就是疯狂的互相伤害与付出而已。”她也不动也不多说,只是像木偶一样越看越远。
  放完鞭炮后,女罗心情似乎是极好的,看着一桌子菜极有食欲:“鳊、鲂、鲷、鲈四样鱼,所谓‘呼儿拂几霜刃挥,红肌花落白雪霏’,关东鹅、生鱼片儿,还有乳糖圆子、山药圆子、金桔水团,还有东洋参、紫苏、白蘘荷”他夹了一口夫妻肺片便塞到姜楚一口中:“阿隐,吃嘛,这是夫妻肺片!”
  容桑叶看着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烩出来的盘菜舒展眉毛:“这谁做的五辛盘?”灵均眨了眨眼睛,容桑叶能吃辛辣,但却极少吃,此时微微吃了几口,却发现辛味儿虽惹人口水,却有些不同的香气。
  姜楚一吃得少,下了饺子一个个的夹在他们碗中,灵均忽然“哎呦”一声,从最终慢慢取出来一枚大钱儿。姜楚一眼睛一亮,双手合十便嘀嘀咕咕:“太公在上,百无禁忌,保佑您的子孙驱邪大吉。”女罗不服气,一口气撑着肚子吃了半盘饺子,终于咬出来一个,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姜楚一看,他却慢悠悠的夹着菜把她晾在一边,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女罗推着他娇嗔着:“你太坏了!知道我在等着你呢!”姜楚一满眼宠爱,也是双手合十做了个祷告。女罗倒是挑衅的看看灵均,她一边咬着筷子一边翻了个白眼,真是太幼稚了。
  门外的喧嚣一直都在,屋内倒是有种温暖的氛围在,只有五个人的小屋子有种微妙的暖意,屠苏酒揭开盖子,灵均端起酒杯:“愿我们年年岁岁还能如今日。”酒杯脆声碰在一起,照亮了门外的月色。
  残羹冷炙堆搭在桌上,姜楚一扶着满嘴胡言乱语喝的通红的女罗进了里屋中,容桑叶也将熟睡的宋之韵带回了房中。灵均孤零零的坐在屋中,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飘轻的慢慢飞着。“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脸色有些微红,软着身体去看空中的玉盘,那月亮中的仙子是否也因为伤害了丈夫而感到后悔呢?无论下界多么沧桑变幻,她只能不停的捣药,渐渐的心也会变得冷漠吧。
  她红着脸出神的望着那月光,瓦台上含笑的青年托着下巴啧啧半声:“妹子可还知道我是谁?”灵均呆呆的看了他半响:“一个讨厌的王八蛋。”撒都汨哭笑不得苦着脸,这丫头喝了点小酒竟然是这样的。他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朗月,眼神也露出几分忧伤,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灵均脑中极为混乱,却在一瞬间又忽然清醒,她一股脑走到屋里,将自己做好的天灯拿了出来,点上一小簇火光,那灯很快就随着万家天灯慢慢升空,渐渐不见。灵均看了它半响,忽然就落了泪:“你会原谅我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她似乎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双更~

☆、及笄

  耶律雄奇静静坐在千秋岁中,俯瞰赵国烟花烂漫的锦绣江山。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上京尽心的去复原,乃至抓来汉人建造宫殿,仍然不过是披着一层空心的皮囊罢了。
  一旁的侍者将西域美酒缓缓倒入玻璃杯中,殷红的颜色如血色一般。一股清新的雪味带着风簇拥而来,耶律雄奇仍然望着屋外的沉沉月色:“我认识你的那几日 ,我们把酒言欢,你醉倒了,便躺在我的怀中,你还记得你和我说什么吗?”姜楚一云淡波平的低着头:“王爷非要在下前来,在下也到了,若无其他事,在下还有回家陪着家人。”
  雄奇转过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大过年的,你也不想你的家人突然出现什么‘意外’吧。”他将另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推到姜楚一面前,亲手倒进了醇香的美酒,轻轻一指。姜楚一心中尚憋着气,大晚上的,他却被强制带到了这里,这个人又霸道任性,真是令人厌烦。耶律雄奇双唇尚舔弄着令人迷醉的美酒,眼睛却一直盯着楚一殷红的舌尖轻轻的探了一下那酒,似乎被冰到可怜的缩了回去,然后慢慢的将酒倾倒入已经被染得红艳的薄唇中。他心中的燥火小股的烧着,嘴唇越发吮吸着多汁的美酒,喉咙上下的鼓动着。
  “那天你喝醉了,黑衫散乱,躺在我的怀中,又哭又笑,双颊绯红,还笑着说,‘大哥,你对我真好。’…”
  姜楚一抬头轻笑一声:“这都是年少时识人不清罢了,您不必介怀这般蝼蚁一样的人。”
  雄奇将那酒一口饮尽,看着楚一的唇,似犹有不尽的意味。他的眸子微微有些泛蓝,在月亮下有种奇异的魅力:“本来我也不想记住这样人,我的人生太无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双手支着桌子,慢慢的靠近那张白玉一样淡薄的脸庞,呼吸轻轻的打在他的脸上:“谁让你这么出人意表,在以后的十年都要同我作对呢。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完全记住你了。”
  姜楚一抬起密睫,微红的眼梢冰冷无情:“我那时只是个工具,也不过是个落魄之人,更不能够走向朝堂,与您对峙江东。现在您应该彻底把我忘了,我是个弱者。”
  雄奇抬起下巴俯视着他,对方却仍旧丝毫没有一丝惧怕。对,就是这个眼神,令他长久以来无法抗拒。他站起身来负手站立,再也未看见姜楚一一眼,一旁的侍从则恭敬的将他请了出去。
  姜楚一出了千秋岁差点未绝倒,这该死的酒,后劲真大!这该死的混蛋,没事儿闲的把他叫出来消遣一顿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敛敛袖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日醒来,灵均看看早已经候在一旁的父亲眼角有些泛红,倒像是宿醉未醒,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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