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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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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芜仍然未走,立在一旁问道:“医令曾有一本草经书,将欲推行于世,然闻夫人病沉不醒,冢子取之阅览,欲亲力亲为……夫人今已苏醒,可否谏言冢子,归还此物?此物于医令重矣,重于残生。”
    解忧倏然瞪大了眼,景玄将已修成的药经从医喜那里“借”走了?!
    医喜令小徒不惜冒犯来询问药经的下落,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景玄他想做什么?
    “医……夫人……!”少姬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懒懒靠在榻上的少女猝然跳下榻,连丝履都不及穿,就消失在了屏风后。
    解忧跌跌撞撞才出了竹门,终究身体虚弱,立在廊下扶了栏杆急促地喘气,再迈不开步子。
    一条人影不知从哪株树上稳稳落下,落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又脚不点地地离开,“冢子有命,夫人不得踏出此间。”她被软禁了。
    “檗!”解忧厉声唤他。
    檗硬生生地转了身形,重又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景玄在何处?!”解忧紧抿着唇,面色苍白如雪,良久才又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我要见他。”
    PS:  最近编编春节放假,不造上一章审核啥时候通过,亲们耐心等等吧,我觉得某些盗文网站倒是应该有的,比如UC书城┑( ̄Д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合奏

檗眉梢跳了跳,面前少女的面色实在太差,她昏睡了两日才苏醒,他担心一句话出口又把解忧气出个好歹来。
    “我要见他。”解忧平复了一下情绪,缓了声重复一遍。
    “夫人,冢子尚在斜堂议事,午后方息。”檗见她平静下来,松了口气,见少姬已追出来,示意少姬先扶解忧回去。
    解忧却是倔强地扶着栏杆不愿走,少姬也不好强拖着她回屋,只折回去寻了一领斗篷,想为解忧挡挡风。
    踏出竹门却愣住了,据说正在斜堂议事,暂时不会来的景玄已出现在院外。
    廊下侍立的婢子已跪倒了一片,少姬、医芜和檗也上前行礼,“参见冢子。”
    解忧怔怔立着没动,她口口声声说要见景玄,现在他真的来了,她却不想见了,想走却又没有足够的体力,只倚在栏上,微阖了眼,不看向他。
    景玄远远望着她,她一头长发披散着,将苍白的小脸遮了大半,身上只着雪白的中衣,本就纤细的腰肢越发瘦下去,仿佛一枝清瘦的水仙,被风一吹就会折断,再看下去,她却是赤着一双足立在廊中,不禁蹙了眉,快步走近她,“忧忧。”
    “药经在何处?”解忧往后退了一退,与他隔开半尺远的距离,眸中满是疏离。
    “……忧忧待之若性命?”他问话的声音很轻,除了解忧,只有檗听了个真切。
    解忧阖眸,声音轻轻一颤,“然。”
    她知道的很清楚,景玄这明摆着是在威胁她,只要她敢有所动,他必定会毁去药经。
    可她不能不应,这是她一生的执念,她不能置其于险地——至少让景玄知道她将那一部药经看得极重,它就是安全的。
    听她毫不犹豫地应下。景玄神色柔和一些,双手扶住她瘦弱的双肩,“进屋罢,莫着凉。”
    解忧神色一变。在他手触到自己的时候,竟是忍不住一颤,宽袖掩了面,急急抽身离去。
    院中几人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解地面面相觑。方才明明是解忧死活要见景玄,怎么两人见了面没说上三句话,就赌气走了?
    这算什么事?
    医芜想的却更多一些,他暂还不知这位新妇的身份,只隐约听闻她是赵地解氏之女,但她自称“忧”,景玄也是如此唤她,她方才听闻当归等三味药时了然的神情,还有对这药经的视若性命——除却那名唤作医忧的少年,当真不作第二人想。
    难道自家师父的猜想并非胡乱臆测。而是已有所怀疑?
    解忧、医忧……赵地之人……这天底下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景玄也不会随随便便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罢?
    …………
    解忧径自回了内间,不饮不食地昏睡了两日,方才只进了些清粥,走得快了些后又是一阵头晕,索性往床上倒了,向内侧了身子,和衣而卧。
    “忧忧……”景玄追着她进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双眼也紧紧闭着。心上一抽,俯身覆上她的额角,“何处不适?”
    “无事。”解忧眼皮也不抬,一只小手下意识拢了拢衣襟。将一床被褥越发往内侧卷过去。
    “忧忧。”景玄将她连人带被褥一道抱起,抚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不死心地追问,“卿何处不适?”
    分明也无起烧,但她的面色实在太过难看。
    “无事……”解忧压低了声音,隐忍的颤抖愈发明显。“放、放手。”
    她分明恨死了景玄,可身体却记得那夜的亲密,一被他触碰,竟忍不住想要接近——实在太羞人了!
    景玄不解地摩挲着她的额角,只当她还在为药经之事赌气,抱了她坐到案前,揽她在怀里。
    “绕梁”已被挪到了这里,景玄握了解忧那双紧攥着衣襟的小手,轻轻搁在弦上,柔声宽慰,“卿安然在此,药经必无所失。”
    解忧低低“嗯”了一声,习惯了他的怀抱后,他身上那缕檀香气息令人心绪稍宁,低眸下去,落在弦上。
    弦又换过了,至少染了血的那几根已经换过。
    两双手的重量都搁在弦上,将本就紧绷的弦压得更紧。
    景玄轻轻压上她柔弱的肩,在她耳畔低语,“昔日与卿初相逢,凭一曲《阳春白雪》而识,今结缡为好,当重奏旧曲。”
    “……伤痕未愈,乞延时日。”解忧转过左手,那日被琴弦勒破的伤痕横亘手心,殷红的血纹在苍白的肤色上艳得惊心动魄。
    “渊亦旧伤未愈,幸与卿相合。”景玄握了她柔软的小手,他伤在了右手,因护着解忧,数道伤痕交错,更加触目惊心。
    解忧默然,相覆的手上,血痕亦交叠,竟然让人恍惚之间觉得,他们的关系真的是很亲密很亲密了。
    恍惚的这一瞬,景玄已拉了她的右手搁在弦上,自己则按了左侧的音位,“盍不共奏?”
    解忧轻蹙了眉,在眉间凝起重重叠叠的黛色峰峦,这样的二人合奏法,也亏得他想得出……
    一人按音位,一人抚弦,还是奏这繁复绮丽得出名的《阳春白雪》曲,除非心意相通的双生子,否则必定音不成调。
    还在犹豫,景玄已捉了她的小手,拨出第一个弦音,“忧忧琴艺绝佳,远胜楚宫乐师,何须踌躇?”
    解忧眸色一闪,是啊,她花了两辈子的时间学琴,到了怎样的境地自然不需旁人来提醒,那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小手飞快地抚上弦,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道,将弦紧控在指尖。
    起先,她还微微侧了身子去看景玄按弦的手,一叠下来,发觉根本无需,索性倚在他怀里,阖眸静心聆听指下流淌的曲子。
    景玄空下来的那只手揽了她纤细的腰肢,目光落在她翩飞若蝶的小手上,勾起一丝笑意。
    这曲子他听过不下百遍,记忆里却无任何一次,比这一回更动听。
    不禁对怀里的小人充满了好奇,她时而有着符合她年纪的青涩娇怯,时而又清雅淡泊,仿佛看透尘世之人——但就是她这一身的琴技,都是许多人数十年难以企及,更何况她还有一身骇人的医术,极锐利的观评世事的目光。
    无论哪一样,都不该是她小小年纪能够掌控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求诊之人

“绕梁”绝非浪得虚名,一曲终了,丝弦犹自震动不休,琴音亦绵绵不绝,悠悠回响。
    “冢子好雅兴,议事未毕而至此抚琴。”一个清润的声音随着沓沓的步声入内。
    解忧抬眸,见是相夫陵,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骤然一沉,小手一收,撑了琴台想要起身,但双腿一动,扯动尚未愈合的伤口,又酸又痛,身子霎时一僵。
    “痛?”景玄低眸,一手按上她小腹,还想探入衫内,被解忧一双小手死死按住。
    “别……”解忧咬着唇低声嗫嚅,面上霎时飞起红云,横过眸子瞪了他一眼,“我没事。”
    景玄极乐意看到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安置在榻上,旁若无人地咬着她如染了朱砂的耳朵低语,“下不为例。”
    解忧一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愈发羞得满面绯红,他还想有下次?!不,她一点都不想再有下次了!
    相夫陵淡漠地将两人各异的神态收入眼底,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洞庭秦军兵力松散,三月之内当可至。”
    “……?”解忧疑惑地霎了霎眼,景玄也要去洞庭么?
    她和剑姬本就要往洞庭去,而那些军士亦隐居在洞庭附近,若是她能够随景玄一道去,逃离的机会岂不是更大?
    可景玄会答应带着她一道去么?
    “忧忧。”景玄见她沉吟不语,抚了抚她的额角,“三月后,共往洞庭谒宗庙。”
    解忧听到她本就要一道去,惊讶地抬起头,眸中腾起一丝兴奋,随即掐灭,换做了疑惑,“……宗庙未在寿春?”
    “平王时,郢都定于荆地。濒洞庭,吾族虽历随王而徙,宗庙仍未尝改址。”景玄握着她一只柔软的小手耐心解释,“忧忧乃昭馀解氏。赵之臣也,然举族亦居昭馀,未居邯郸也。”
    宗庙便是宗庙,一旦定下了最初的地点,哪能轻易变动?朝中官位会有起起伏伏。这一族的根源却不会变的。
    景氏是楚平王的后裔,自然世代聚居于平王时的郢都,也即是洞庭左近,唯有那些有意进入朝政的子弟才会聚集在郢都习书学政。
    当初他在洞庭之畔遇上解忧,正是要往族地去迎族叔景差回郢,如今能与她再回洞庭,亦是缘数使然。
    “……忧、忧彼时无过一幼儿。”解忧微掩了眸子,她不知道寻常贵女对这些是否了然,至少解氏灭族之时,她才四岁年纪。四岁的女孩,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这可怪不得她。
    景玄和相夫陵自然不会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当时一个四岁的女孩若是能知道这么多,那才可怕。
    “冢子率数名谋士、剑师先行入洞庭,若无秦军所查,则可弃瓯越而重履荆楚。”相夫陵顿了顿,转眸看向榻上阖眸养神的少女,“解忧。”
    “相夫子有何教?”解忧的声音十分懒散。
    她得知三月后将到洞庭的消息,就一心盘算起如何与洞庭那些兵卒取得联系。哪有闲心思再同相夫陵搭话。
    相夫陵转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空纱囊掷在她面前,“医忧,方有山民求诊。此为信物。”
    解忧转得飞快的思绪一顿,怔怔拾起那纱囊,素纱面,一根朱红色的丝线紧紧束口,的确是自己所制,可她早在去岁入秋时便告知附近山民。她将离开此地,回到洞庭,这个时候,怎会有人知道她还在九嶷?
    放在鼻尖嗅了一嗅,一股浓郁艾草的气味漫起,待艾草气味散去,又有白术和紫苏的淡香——这囊中装的原是安胎的丸药。
    解忧心中勾起一个会心的笑意,但嘴角却平平未动,声音平静,“我知,便在怀沙院问诊,还劳相夫子引诸位山民入内,忧暂往药方取药。”
    这是她当初交给剑姬的药囊,既然又转交到自己手中,自然时剑姬到达洞庭之后,联系到了九嶷附近的斥候,前来寻她。
    景玄和相夫陵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相夫陵转身离开,景玄则随着解忧一道进了药房。
    当日她走得仓促,虽将药房中储着的药物托付非医喜照看,但不到半日她又被景玄劫回,重又安置在怀沙院中,这些药,医喜也就没寻到机会取走。
    推开药房的门,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解忧熟门熟路地翻检着药材,俯身将小箩内的防风和当归尽数装进药囊。
    “忧忧与彼病患相熟?”景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他自然觉得有人来求真是极奇怪的事情,多半求诊是需,援救解忧才是实,可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他们如何传递消息。
    “然。”解忧轻笑着点头,说得头头是道,“此人为山中一有孕之妇,秋时忧曾以药安其胎,计于今当已产子,故以当归下其恶露。”
    景玄知她心思狡黠,编起谎话来草稿也不需打,因此虽听她说得全无迟疑,依然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半刻后,相夫陵领了五个粗麻衣衫的人走入怀沙院,其中还当真有一名妇人,但年纪长了些,看起来也不像才生过子的。
    解忧正倚着廊下书案出神,为首的中年男子抬眼见廊下书案旁靠着一个容貌清绝的白衣少女,她身侧则站个玄衣公子,不禁一愣,再不肯挪步。
    他分明记得医忧乃是个少年人,与她结伴都是一名白衣的儒雅医者,却不该是面前这两人啊。
    “此女即为医忧。”相夫陵的目光冷冷在无人面上扫过,见人人俱是吃惊不已,纯无作假之态,不禁蹙了蹙眉,难道此事当真无诈?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有哪里有问题,否则解忧不会轻易答应出诊。
    解忧转过眸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阴阳鱼状的砭石在手中扬了扬,随手搁在案上,冲着众人温和一笑,就跽坐着欠了欠身,“小子确是医忧,诸位无需惊惶。”
    众人不识得面前的少女,却识得她用来为人治病的砭石,这才信了,一个接一个上前问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哑谜

这几人说是来问诊的,还当真是来问诊的。
    景玄从医喜那里“借”走了已修成的药经,倒真是细细看过的,于药理也有几分粗浅了解,听着解忧询问病情,配制药物,全没觉得其中暗含机锋。
    解忧始终含着笑意,诊至那妇人时,眸色难免一顿,但她还未开口,那四十余的妇人先冲到案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医忧,吾家孙儿出疹数日,奈何!奈何!”
    “出疹……?”解忧愣了一下,麻疹发病时节在十月到次年二月之间,这会儿春风甫至,这麻疹发得也太巧,刚好赶上了个末尾。
    不过,瓯越之地也流行发麻疹么?
    “是为顺疹?”解忧抚上妇人略显粗糙的手,和声宽慰,“若为顺疹,不需惊慌,小子备有祛风透邪之物在内。”说着扬了扬手中纱囊。
    “不知医忧所备何物,陵可否一观?”相夫陵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前面几人再无可疑之处,难道玄机在她手中的药囊上?
    解忧不过浅笑一下,便将纱囊递与他,“相夫子请便。”
    相夫陵辨了辨药性,锁着解忧淡然的眸子,“防风者,祛风透疹,然其中当归者何也?”
    解忧抬眸扫了他一眼,含笑道:“相夫子有所不知,此妇之媳产后恶露不下,故以当归活气血,败瘀血也。”
    景玄瞥了她一眼,还当真与她在药房内所说吻合,有理有据,全无疏漏。
    那中年妇人亦点点头,“吾家新妇体虚,常动胎气,若非医忧赠药,岂能得子?不幸小儿胎中带毒,半月有余即出疹……”
    “儿时多历艰辛,方成大事。”解忧和声宽慰妇人。从相夫陵那里取回药囊,细细系好朱红的丝带,“忧亦如是也。”
    如果可以,将一生过了一回。再带着这记忆做一个幼儿,那能够看透的世事就更多了——但这话解忧绝不会说出口。
    解忧水米未进地昏迷了两日,看过诊后,精力短少,由少姬扶着喝了药汤和小米粥。又睡下了。
    景玄陪了她一会儿,见她已安然睡熟,这才悄声离开。
    相夫陵候在外间。
    “相夫子以为,忧忧以何物传递消息?”
    “当归者,当归狐台也;防风者,谨防风声走漏也。”相夫陵冷笑着摇头,解忧以药名传递消息,只怕也太托大了,她设下的这个哑谜,太也好猜。“此妇未必无患病之孙,然定受人所托至此。”
    景玄眸色渐沉,这丫头果然不会安心留下,而且楚墨那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则以相夫子之见,遣剑卫循此妇踪迹……?”
    “陵已遣檗循此妇踪迹而去,转调隗守卫怀沙院,冢子勿忧。”相夫陵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能够与一个上佳的谋士较量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他倒是很期待看看。解忧会有什么后招。
    “忧忧体虚,如此空劳心力,实为不妥……”景玄阖眸摇头,解忧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留下?陪在他身边。在她眼中就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么?
    她才醒来没有多久,身体正在虚弱之时,却已经耗费心力地构思起了逃离九嶷的法子,不能不让人心寒。
    …………
    解忧这次睡得不久,醒来时天色迫近黄昏,一抹金红的晚霞停驻在天边。将她苍白的小脸都染上了一片红光。
    同少姬一道进来为她梳洗打理的还有越女,越女手中托着一个朱漆锦盘,盘中齐齐整整地叠着一件火红丝袍。
    解忧好奇地看了看她,“此何物也?”
    越女垂头答话:“冢子云,夫人为赵姬,因而备赵服以慰夫人思乡之情,他日往谒宗庙,夫人亦当着赵服。”
    赵服?
    解忧凝了眉头,除了那年往秦地的途中穿过几回赵服,她几乎已经记不清赵服是什么样子了。
    少姬为解忧敷了些淡脂,为她苍白的小脸添上几分血色,接过越女手中的火红衣袍抖开。
    这赵服是火红的丝绸所制,边缘玄色锦缎绲边,不论是衣料还是绲边都织着银灰的缠枝莲暗纹,在金红的余晖中烁烁生光。
    赵服的形制乃是直裾深衣,博带长袂,后裾极长,一直拖曳在身后。
    解忧身量本就娇小,裹在这一大推火红的袍服内,愈发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衬得精致玲珑。
    一头乌亮亮的长发垂落肩头,只在发梢处用朱红色的帛带束住。
    墨发朱服,将她一张脸衬得莹白如春雪。
    越女又平手托起一方素色锦帕,帕子起伏,不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解忧疑惑地揭开锦帕,琥珀色的玉玦赫然印入眼帘,夕阳余晖蕴在其中悠悠流转,正是景玄平日所佩的那块。
    “此物……”解忧抿唇轻叹,她如今还有什么理由推脱?
    “夫人。”少姬见她面有难色,握住她的手腕,温和相劝,“此玉为冢子随身所佩,今以之赠夫人,是重夫人之意。”
    解忧郁闷地扁了扁嘴,咬咬牙,连绝世的名琴“绕梁”都被硬塞到她手中了,便顺手收下这价值连城的“文物”玉玦又有何不可?
    三番五次能到她手中,也是缘分……
    虽是如此想,解忧还是忍不住郁闷,这琴、这玉固然都是极好,但与这旁人称羡的婚姻一般,都是景玄强加给她的。
    她本就不想要,为什么要因为得到而高兴、甚而感激?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稍作饮食后,解忧惦记着日间的求诊,借口寻医令取药支开越女,又嚷着要沐浴,遣了少姬和一众婢子去备热汤,自己踱到院角。
    一人从树后轻飘飘地跃下,拱了拱手,“忧姊。”
    “洛。”解忧含笑抬眸,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七叶可好?吾兄可好?”
    听闻那妇人提起麻疹,她便猜到狐台那里遣来接应她的人是当年她救治过的麻疹患儿,吴洛。而那交在剑姬手中的纱囊,则是所属洞庭的斥候携来的。
    两批人不知是否商量好寻了同一个妇人传递消息,但正因是两批,相夫陵和景玄盯得住那斥候,却疏漏了吴洛。
    吴洛拧了拧浓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解忧不担心她自己怎么脱身,还如此神定气闲地叙旧!
    勉强应了声,“忧姊一往一载,阿叶颇念忧姊;洛此来,正师连与医沉所遣。”
    PS:  突然想到明天下午两点要上推,看来我必须把前面还没改好的章节搞定了!【做奋斗状】

  ☆、第一百七十章 无可奈何事

解忧默了一默,黛眉轻轻蹙起,“洛入此院落,未曾逆暗卫?”
    “洛今晨至此,几为院中暗卫所查,幸此人方循诸山民而去。”吴洛腼腆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少年的得意之色,“补替之徒不足患也。”
    解忧点头,她向来忌惮檗,既然檗去追踪那几个山民了,换来的护卫……难道是卫矛?或许卫矛有意纵自己离去,所以放吴洛轻松入内。
    但她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能想到的,景玄自然也想得到,守院的若真是卫矛,只怕不是使诈诱骗吴洛入内,就是景玄打定了主意她根本逃不掉。
    目光在近旁转了一转,将附近的一围山玉兰都看了个遍,山玉兰阔叶舒朗,夕阳又恰好斜斜地从群峰之间传过来,将叶片之间的空隙映得一清二楚,无处可以藏人。
    “忧姊太过小心,洛已将左近查探一全,此院仅一名剑师护卫,且补替之徒正与偏房侍女相谈甚欢也。”吴洛朝她挤了挤眼,意味深长。
    “……”解忧哑口无言,这剑卫敢擅离职守去与侍女谈笑?
    摇了摇头,此间多半有诈,还是小心为上,她暂且不该妄动,而吴洛不应久留。
    “洛,速归狐台,闻之吾兄,三月后,忧将往洞庭,嘱洞庭诸兵卒以为接应,忧一旦脱身,即往无假关,乞吾兄告知守关弟子,放忧通行。”解忧一口气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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