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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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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这怎么由得他不怒?听闻赵地重妇人,果然个个赵姬都娇惯异常,一点没有温柔和顺之感。
他自问已经待解忧足够宽松,足够尊重,再这么惯下去,她还不得无法无天?
解忧也是倔强的性子,这种时候她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曲意迎和,见景玄态度忽然转差,一脸凶相地瞪着自己,不甘示弱地将他瞪回去。
方才还暧昧不明的气氛,转眼间变得剑拔弩张。
“放手。”解忧扁了扁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直接狠狠咬上他紧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一口下去在景玄手上留下了极深的齿痕,隐隐泛出血痕,可他依然没有放手。
“姬解忧。”景玄怒极反是忍不住笑了,她就这么喜欢咬人?
锁着她一双不听话的眸子,既然她这么喜欢咬人,那不加倍地回敬给她,岂不是无趣?
手臂一收,将她纤细的小腰揽进,一手托起她的下巴,露出一段藕白的脖颈,低头狠狠咬落。
“唔!”解忧痛得一颤,才挣扎了一下,咽喉上又被狠狠地咬了一下,呼吸微微一阻,身子微僵,不敢再动了。
景玄到底想做什么?咬得这么狠,他难不成是属狼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咬人
景玄咬得极重,不一会儿时间,解忧白皙的脖颈上便添上了一串嫣红的牙印。
咬痕边缘的皮肤红肿着,显得柔腻非常,有几处还渗着淡红的血丝,透出妖_娆残酷的美感。
“景玄!”解忧咬牙,双手被他反扣在身后,下巴被他狠狠钳着,脖子上一下一下地被重重咬上,伴着不时拂到颈间的灼热呼吸,令她恍然生出一种被困于猛兽吻下的危机感。
景玄不理睬她,将她脖颈上咬得一片红,又顺着衣襟向下,重重磕上她小巧的锁骨。
“痛……”解忧凝眉,被磕破了薄薄一层皮儿的感受可不好,锐利的刺痛令她浑身一僵,愤怒的声音不觉带上一丝哭腔,“放开!”
景玄抬头看了看她一双漫起了半层泪的淡红的眼,放轻了力度,转而顺着她精致的锁骨轻轻吸吮。
解忧敛眉,这感受简直比方才的刺痛还折磨人。
当她两侧锁骨也微微泛红起来的时候,景玄仍不满足,偏头咬了她的衣襟,轻轻拂开,才拭干水迹的皮肤有些冰凉,与上面微微红肿着的肌肤一比,胸前光洁得如玉如瓷。
解忧涨红了脸,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敏锐地感到景玄移近了脸,温热湿_濡的吻落上她左肩,顺着那道极淡的横亘在心口的瘢痕,缓缓移动。
浑身止不住泛起细小的粟粒,半是因为寒冷,半是为了那种欲说还休的奇特感受。
景玄眸色黯了下去,方才的怒意消散无踪。
她身上这一道伤痕已经极淡了,之前几回欢好都是夜间,灯影下看不清她的身子,如今在天光下却是清清楚楚。
伤痕因为解忧身体长大,也比当初宽了几分,看起来约莫两寸宽,一尺许长,从肩下一直横亘至胸口。边缘比近旁的皮肤暗了一些,如波浪一般有些弯曲,仿佛在胸前配了一束撕裂的帛带。
景玄习剑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自然看得出当初这一剑足够要了她的小命。
至于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如何熬过伤后的那段最危险的时间,或许只能归结为天意了。
解忧正僵着身子不敢动,腰间忽然被他一搂,直直撞入景玄怀里,耳边送来他微颤的声音。“苍天垂怜,幸卿无恙。”
苍天垂怜……?
解忧不以为然地苦笑,是啊,她前世侘傺失意,怀着不平而亡,是天欠了她的,可让她再活一回,一来便是死里逃生,飘零孤畸,漂泊了这些年。总算盼来了安定的日子,却又被景玄扣在了这里,毫无自由可言。
如果这也叫作苍天垂怜……如果这也叫,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忧忧……”景玄轻轻摩挲着她还有些潮的发丝,并未注意到解忧情绪的起伏,只将她紧紧搂住,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她。
扣在她背后的双手攥成拳,这才明白,方才心中一股无名之火,不是因为她私自离开。亦不是因为她半点不温驯,而是因她任性投江,半点没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她是他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拿着性命玩笑?!
“放手。”解忧拧了拧眉,她胸前的衣襟还敞着,脖颈上方才被他咬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痛,不时蹭到他衣襟上,更痛。
“不放。”景玄横了她一眼,这娇蛮的模样真是令人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偏偏奈何不了她。
解忧霎了霎眼,诧异地瞪着面前的人,这是什么幼稚的对话……?忍不住抬起手覆上景玄额头,难不成落水后着了凉,烧糊涂了?
景玄见她满眼里流动着鄙夷,又是气恼,但又无可奈何,看了她一会儿,将她细细的胳膊一把扣住,低了头咬上她红润的唇瓣,想要硬生生撬开她的唇。
“唔……”解忧痛得微微一缩,痛过之后又漫开一阵麻,一丝甜腥的滋味漫在唇间,眸子里忍不住腾起了火。
景玄还咬上瘾了?
磨了磨牙,不甘示弱地反咬回去,仿佛一头发怒的小兽。
景玄却不上当,在她咬过来时蓦地一松,反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
解忧怕痒,被他猝然一触,禁不住软了身子,被他趁机挑开了唇瓣。
“忧忧……”景玄尝着她身上特有的兰泽草香气,蹭着她微红的鼻尖,含糊地笑了笑,“明日往宗庙。”
“……?”解忧霎了霎眼,唇被他堵着,无法答话。
景玄说完之后,在她面颊上蹭了又蹭,一手环住她纤细的小腰,一手扯住她肩上的衣物,却是在一点点扒下来。
“你……你……”解忧羞红了脸,才说了两个字,又被他毫不迟疑地封住唇,只能瞪着面前的人,干着急。
她怕麻烦,本就只披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这衣裳穿起来方便,脱起来更快,没多久工夫已被景玄扯去了大半,冷得她就算不想,也不由往景玄怀里蹭了几分。
“真乖。”景玄揉了揉她冰凉柔软的发丝,抱起怀里娇小的身子。
他知道,解忧虽然怕羞得很,但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亲热,她羞怯的模样虽然时而令人不悦,却又显得极为有趣,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解忧小脸发烫,微阖了眸子,将脸贴在他裸露的肩上,咬着唇神情纠结。
她并不是不想拒绝,而是她就算反抗,也不会有半分作用……
恨得牙根痒,忍不住在景玄肩上狠狠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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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檗和蔺面面相觑。
然后不约而同地退开几步,退至阶下,蔺望望天,纵上一旁的高树,檗则转身离开了院落。
这里是湘江附近的一处舍馆,住进来还是用了解忧楚墨的身份,若是久留,不仅会被无假关那里追查过来,更会引起秦军的注意。
因此需要赶在明日平旦离开此处,前往近旁位于附近荒野中的宗庙。
☆、第二百一十七章 黍离麦秀
第二日鸡鸣时分,解忧还睡得香甜,便被景玄弄醒,昏昏沉沉地梳洗更衣,一上车,又窝在景玄怀里睡了过去。
待她在马车的微晃中再次清醒过来时,一缕强烈的阳光已经在帘外徘徊良久。
“懒丫头。”景玄无奈摇头,这丫头真是没有半点冢妇的样子。
不过说来说去,一半是解忧性子使然,另一半却也是被他惯坏了,怪不得解忧。
解忧扁了扁嘴,抱起臂,一拂鬓边一绺碎发,倏然扭过头,作出一副赌气的样子,“怨你。”
因为要去宗庙行成妇之礼,昨日景玄将她折腾完了,便催着她沐浴斋戒,直枯坐至中夜才放她睡下,今日又是一早起,怎么可能撑得住?
想到这里,抿了抿唇,抬头狡黠地瞥他一眼,“忧闻,斋戒之时,亦不可动情_欲。”
景玄对上她得意的目光,不以为然地扫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绷着脸一本正经,眸子勉强荡开一丝笑意,“忧忧亦知,我蛮夷也。”
“……”解忧语塞,心里暗暗好奇,“我蛮夷也”这句话,是不是楚人的口头禅?
毕竟这句耍赖的话,在正式的史传中都出现了好几回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啊……
解忧扶额,倚上一旁的车壁,抬眸望着车顶。
对于景玄这样的敷衍塞责,她的确寻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景玄不在乎,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那些宗庙里的先祖也不在乎……她还能说什么?
就像当初熊渠自称蛮夷,不必遵循中原的封号,不仅自封为王,还将几个儿子也立为王,与周天子平起平坐。
这种说法貌似谦卑,实际却狂妄到不可一世。
车壁上轻轻扣了一下,传来檗略显迟疑的声音。“冢子,夫人,应是此处。”
景玄静默了一瞬,伸手触上榴红色的车帘。又犹豫了一下。
“别怕。”解忧将方才冰凉的神情收起,轻轻握上他的手。
她知道景玄在怕什么,她醒来时便察觉到他十分紧张,连说玩笑话都有些不利索,大失常态;这会儿又见他犹豫不决。不禁有些心疼。
景玄看向她,肃然的面色微微松动,缓缓舒了口气,他想,他应当已经做好了准备。
秦军占领寿春时,连楚王的陵墓都掘了,幸好族中宗庙远离寿春,这才逃过一劫。
转眼之间已过去七八年时间,洞庭是秦占区,别说每年例行的祭祀。便是修缮之事都不能有,这还是他在楚国灭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原本守卫森严的宗庙,如今只怕是荒凉得很了罢?
又舒一口气,缓缓揭开车帘。
面前一片荒野,丛生的野草足有半人之高,随风荡开层层叠叠油绿色的波浪。
檗和几名护卫饶是身量高,立在草丛中,仍然只露出了半个身子。
远处几乎被荒草遮蔽的地方,隐隐能看出几方坍圮的建筑。屋子已是塌了,椽头露在外面,腐烂了大半,背阴的一面还生了几个圆润润的木耳。灰白色的石块零零散散地布在四周。
解忧也止不住倒吸了口气。
她想过,面前的场景会很荒凉,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不过七八年时间而已……这一眼望去,却像已经隔了千百年的时光。
她想起那一首《诗经》中的小诗: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面对这样苍凉的景色,除了长叹一声,“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还能怎么样呢?
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情老易悲难诉。①
景玄看了一会儿,从袖内取出一卷用黑色与红色丝带缚住的帛书,探身交与檗,“焚化可也。”
解忧霎了霎眼,那帛书的边缘用朱红的丝线织着火纹,是她从未见过的精致,只怕是一份向先祖陈明事宜的表。
檗躬身应诺,辟开茫茫荒草,走向坍圮的宗庙。
景玄看了一会儿,回过身,握了解忧的手,将她扶下车,“忧忧,四下走走。”
“好。”解忧柔声应了,从袖内取出一个小纱囊,回身笑了笑,掷了出去,“蔺!”
蔺稳稳接过,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知是驱避虫蛇的药物,向解忧躬身为礼,转身分发给其他护卫。
解忧生得娇小,荒草尖尖不时被风拂到面上,她调皮地歪了头,咬住一叶草尖,霎了霎眼,低声道:“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
景玄心绪低落,听到她的声音,强笑了笑,抬手揉揉她发顶,随后拂过去,落在她发髻上的三支玉笄,小心翼翼地又拂了一回,才叹息,“负刍虽卿子侄辈,然年长于卿多矣,何谓之‘狡童’?”
“闻负刍放西戎,不曾遣人寻之?”解忧抿抿唇,有心思保熊心,却没有精力去寻原本的王么?
“负刍已死五年矣……”
解忧垂首,看着自己隐在草丛内的脚尖,心里漫开几丝苦涩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枉然数载为王,却连死这样的大事,也不能为后人知道,真是悲凉。
出了一回神,抬头看看景玄,认真地道:“百代有兴衰,夏为殷克,商为周亡,似此轮回,报应不爽,何须徒然作悲色?”
景玄一怔,看着她一脸认真,撑不住苦笑。
她确定这话是安慰的人,怎么他听起来,更像是挖苦人的呢?
还什么报应不爽……分明是顺应天命,这话到了解忧口中,总能变样。
动了动,欲言又止,抬手揉一揉她披在肩上的发丝,“行礼毕,渊将往庞城理事,忧忧且归九嶷,若何?”
…………
①此两句出自张元干《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化用自杜甫的“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在张词中意指天意难测,人情易变,几代过后人们便会忘记国仇,淡漠家恨。老:时间长久;易:改变。全词既愤慨难禁,又悲凉无奈,与辛弃疾“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有异曲同工之感。
解忧熟知历史的轨迹,因此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女奴
解忧在檗的陪同下,乖乖地回到了九嶷。
怀沙院仍是老样子,高大的山玉兰投下一带暗绿色的阴影,将整座院子笼罩在清淡的花香中。
解忧端坐在廊下,半阖着眸子抚琴。
琴声入楚商调,悲怆渺远,似在哀悼。
少姬坐在一旁,正一心一意地裁衣扎花;越女则进进出出,不时端来茶水。
檗抱剑横倚在一旁的高树上,阖着眼,仔细地听着琴声之下,四周各处的轻微声响。
这样悠闲平和的日子已经过了半月时间。
解忧没有再起逃离的心思,每日过得很安稳,医喜那里为她送来的药,她辨过无碍后一律喝了,这半个月来,面色倒是好了不少。
檗抬了抬眼皮,这样的日子太好,过久了,几乎让人忘了庞城那里仍处于危机四伏之境,若没有那些事……
解忧轻轻阖上眼,密密丛丛的长睫覆下来,筛出几缕阳光,轻轻地颤。
她心里也正想着,若是没有那些事……若景玄没有下令射杀黄遥,若是他没有处罚奎伯,或许她面对景玄时,也不会心中五味杂,彷徨无依。
现在躲开了他,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越女捧来了笔墨书简,在书案的另一头跪坐下来,细细铺好。
解忧眯起眸子一笑,景玄为了稳住她,将药经交给了她,任她抄录。
这样也好,待她抄完这部药经之时,再想法子离开这里,也算不得太迟。
每日晨起抚琴后,她都会抄上一会儿,直到医喜那里送药过来。
今日也是如此。
解忧轻轻抖开一个尾音,小手一拂,理一理一侧的琴穗,起身活动一下坐僵了的双腿和腰背,才挪到了另一头。专心抄录起药经。
越女细声细气地说上几句话,匆匆告退,少姬仍倚在书案旁裁剪衣衫,廊下侍立着一溜婢女。个个垂着头,一声不吭。
安静的院中,只有刻刀划过竹片的“窸窣”声不时响起。
墨用于书写,写错了字时,便用刻刀刮去。这一习惯,一直延续至汉,直到纸被大量推广开来,以刻刀修正错字的做法才随着竹简木牍的记事法一道消失了。
抄了半日,解忧搁笔,抬手揉了揉眉心。
抬起眸子,恰好见檗从树上跃下,一双剑眉紧紧蹙着,窄眼里透出几分不耐烦。
解忧偏了偏头,支起一侧面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她知道,檗听力异于常人,他突然跃下来,多半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但也不见他紧张,而是这么一副不耐烦且嫌弃的表情,实在有趣。
檗感受到身侧灼灼的目光,心里虽不自在,但也奈何不了解忧什么,只耸了耸眉,岿然不动。一本正经地禀告:“夫人,有婢子至矣。”
来的少说也有七八人,步子拖沓而沉重,隐隐还能听到女子的哭声。想来是哪里的婢子犯了什么事情,被扭送来交给解忧处理。
解忧虽然平日于这些事情懒了些,但终究顶了个夫人的名头,燕姞又不在九嶷,涉江院那里的婢子,如今名义上全归解忧管着。
“婢子……?”解忧闻言意兴阑珊。将笔墨推开一些,竹简一卷,堆到案下,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立刻懒洋洋地趴下了。
檗只觉自己眉心跳了跳,看看伏在案上的懒猫一般的少女,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利索地将书案整理好的少女,亦是解忧。
少姬习惯了安静,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手下不停,一会儿时间已刺出一只艳丽的朱鸟,尾羽飞扬,展翅欲飞。
半刻之后,果然有七八人涌入了怀沙院。
走在前面的是梅姬和鄢妘,她们身后四个婢子,押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一路哭哭啼啼,拖拖沓沓地进了院落。
解忧瞥了一眼,看到梅姬和鄢妘,便不由自主想起那日不愉快的经历,扁了扁嘴,扭过头。
“……”梅姬和鄢妘无言对望,这位年轻的夫人仍是老样子啊……行事全没一点礼节可言。
“何事?”檗拦住了两人。
梅姬看似温柔和顺,骨子里却不屈不挠,从容地向檗一礼,不卑不亢地答道:“师檗,此女私离雪堂,燕姞不在,应由夫人发落。”
檗点了点头,向旁才让开一步,身后传来解忧懒洋洋的声音,“发落……?”
“正是。”梅姬垂首答。
“夫人……夫人……”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忽然挣脱了身旁四个少女的拉扯,踉跄地冲上前,跪倒在阶下,额头磕上了石阶,鲜血直流。
鄢妘厉声呵斥那四个少女,“快拉下去!”
解忧凝眉,她是不怕血的,也不知其他贵女是不是如此?但好歹她的身份摆在这里,这么七八个人,当着自己的面闹得鸡飞狗跳,嘈杂不休,是不是真的有些失礼了?
梅姬见解忧面色微变,忙上前躬了躬身,解释道:“夫人,此女……”
“放手。”解忧淡淡打算她,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度。
一旁的婢子们一惊,怔怔放开手,鄢妘则暗暗一凛,想不到这少女看起来没半分正经,一开口却能有这样的气势,幸好当初听从梅姬的话,没有过分为难她。
那披头散发的女子见解忧向着她,伏在阶上泣不成声,蜷缩起来的身子哆哆嗦嗦,“夫人……”
“抬头。”解忧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掷在阶下。
那女子一把抓过帕子,胡乱地抹去额上的血迹,这些动作做起来十分利索,似乎久居下等地位,才养成了这样习惯畏缩,习惯低贱的性子。
解忧眸子微闪,那女子抬起了头。
一张青白的鹅蛋脸呈现在她面前,那女子额角上破了皮,淡红的血珠还在慢慢渗出,额角的头发缺了一块,似乎是因被强行拽下后损了头皮,所以没再生长;那女子脸上更是令人不忍一观。
她鼻梁塌着,右眼浑浊,多半是盲了久矣,瘦得高耸的两块颧骨,将面上黥着的两个墨字衬得极为显眼。
解忧合了合眼,没再往下打量。
这女子,怕是一个犯过律令的女奴罢?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周王姬
那女子见解忧目光平和地打量着她,全没往日见的鄙夷和仇恨,一排七歪八扭、还缺损了几个的牙咬了咬干裂的唇,向着解忧拜倒下去,哑着声哭,“夫人,妾、妾……妾实乃周王姬……乞夫人相救!”
“……!”解忧诧异地看着面前蜷缩成一团的女子,手一颤,撞翻了一卷竹简。
檗眼疾手快,抢上前稳稳地接了,向解忧躬了躬身,才将竹简放回案上,转身时,忍不住奇怪地打量那跪伏在地上的女子。
这女奴一看便知平日没少受虐打,却开口自称周王姬,莫不是疯了不成?
王指天子,周天子姬姓,所以他们的姊妹被尊称为周王姬,现今距东西两周覆灭也不过三十余年时间,短短数十年,曾经高贵的王姬应当不至沦落至此罢?
“王姬……”解忧恢复了淡然之态,没说不信,反而好整以暇地抬眸,缓缓扫过梅姬和鄢妘,又扫过那四个少女,最后回转身子,注视着刚听到声响走入廊中,面色苍白如纸的越女,轻轻一笑,“忧竟不知,吾家有昔日王姬为奴,何其幸甚也!”
越女一抖,解忧这笑,这话,太也恕
“妾、妾亦不知也……”越女跪了下去,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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