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么喜欢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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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刘晓，刘同学。」
　　全场鸦雀无声，好像陷入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一样，目瞪口呆的说不出甚么话来，这个第二名比第三名更有爆炸性的效果。
　　如果说文姿余是千年老二，那刘晓就是千年老三。班里三甲的排名，从高一的第一学期开始便没有改变过。然而这次竟然从第三名开始便易了主，大家不禁想，会不会这次连第一都会换了个人？
　　「然后这次考全班第一的同学，在全年级也是考第一。」陈老师顿了顿，大家更凝神看着他，不知道从他嘴巴里吐出的名字会是任惟伊还是文姿余。
　　「恭喜任惟伊同学。这次也是获得了全科满分的优异成绩。」陈老师的话一说出口，全部的同学都佩服地鼓掌。不管平日跟任惟伊熟不熟，多不多交流，然而她的实力的确是无可挑剔。
　　不管考第二第三名的人是谁，也不管后面的排名怎么变动，考第一的人永远都是她。而且又是史无前例的全科满分纪录。
　　大家都觉得除了天才两个字以外，没有其他的形容词可以更贴切的概括任惟伊了。
　　「那现在同学们按著班号出来拿自己的成绩单。如果对成绩有疑问的同学可以留下来，没有问题的就可以下课了。」陈老师说道，然后又忽然想起要提醒同学一件事：「还有，下星期一开始的训练营，大家不要放了几天假就给忘掉了。全部同学都要按时出席，当天八点就要回来学校集合，不要忘了，缺席的同学会被记过的。」
　　同学们应了声，然后便按著班号一个一个出去拿成绩单。
　　文姿余一句话都不说，他们从后面看过去，她甚至像个雕像一样，连动都没有动，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轮到她的时候，她便像风一样出去拿了成绩单，看也不看，便拿起了书包离开课室了。
　　大家都觉得她应该是很生气所以现在直接在教室里发脾气了，然而大家也不敢说些甚么，只当做是一出闹剧看了就算了。反正都是自己的成绩更重要。
　　任惟伊拿了成绩单以后，看了一眼，就塞进了书包。
　　「我应该怎么谢谢你？」林天宇手里拿着成绩单，看着她问道。
　　「你已经天天用午饭来谢我了。」任惟伊笑道。
　　「但这第三名，全是你的功劳。」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才对。这是你自己考出来的成绩，不是我能做到甚么来帮你的。上次考第七，这次考第三，这些进步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任惟伊有点正经地说道，林天宇觉得她连一脸正经的样子也很可爱。
　　「你回家了？我送你。」
　　「你不练水了？」她问道。
　　「今天是好日子，应该休练一天。」他笑道。
　　两人背起了书包，今天下课下得早，可是宋程程、李少艾和顾政他们还是要补习的，他们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下，喝点东西，然后再去补习班。所以任惟伊和林天宇就先走了。
　　走在学校外的斜坡上，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故意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着。这条路他们每天都走着，重重覆覆的，每天如是，然而明天开始会放几天假，他们便不用再走这条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点点失落。
　　或许不是因为再不能天天走这条路了，而是旁边的这个人，不能再天天看见了。
　　「暑假你会做甚么呢？」林天宇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心里想如果她可以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就好了。
　　「今年的暑假太短了，我感觉做不了甚么就又开学了。」任惟伊笑了笑。「因为校庆我们都晚了半个月放暑假，下星期一又有训练营，这暑假真正放假的日子，算算都不超过四个星期。」
　　林天宇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这正合他意。「我觉得挺好的。」
　　任惟伊白了他一眼，道：「这有甚么好的，你难道不想多放几天假吗？」
　　林天宇心想他还真的不想放假，他想天天回学校看见她。「除了看书，你还做甚么？」
　　「可能准备一下明年的课程吧。」
　　林天宇：「……」他果真不懂考第一的人的世界。
　　「那你呢？你们家人会去旅行吗？」任惟伊问道。
　　「你怎么猜到了？我哥说夏天在这边难受，太热了，所以他说想去英国那边走走。」其实他本人是不太想去的，他甚至跟爸妈提过让他留下来，可是爸妈坚持这是一家人的旅行，一个都不能少，所以他只能乖乖地跟著去。
　　「那我等着看你拍的照片。」任惟伊想起了上次看他去日本旅行时拍的照片，看过以后就像自己也去过一次一样，这种感觉有点神奇。
　　「我一定会拍很多给你看。」
　　「甚么时候去？」任惟伊问道。
　　「训练营完了以后，就是下下星期。」林天宇答道，然后又想了想，有些话本来想忍住的，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道：「回来以后，我可以去你家楼下找你吗？」
　　任惟伊有点惊讶：「怎么了？」
　　「就是觉得放假的日子有点长，我想见见你。」林天宇侧过头来看着她，仔细地盯着她看，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她会有甚么反应。
　　没想到任惟伊只是顿了顿，然后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他觉得这就像是认同了他甚么似的，別人或许会觉得他莫名其妙，但得到这个回应，他已经足够开心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聊了一些他的英国旅程，也谈起了训练营的事情。即使他们走得再慢，越留恋越不舍，也总是要走到终点的。
　　任惟伊看了一眼身后的那栋楼，回过头来和他说：「那下星期见。」往常都是明天见，下星期见忽然变成了极遥远的事。
　　「嗯。有甚么事打电话给我。」林天宇一直看着她。
　　「知道了。」任惟伊转过身往自己的家走。走过了那破旧的铁闸，忽然听到林天宇身后喊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便回头，林天宇和她隔着一定的距离。不知道从哪里聚集了一些候鸟，密密麻麻地聚在他们的中间。他叫她的名字，又动了两步，那些候鸟便成群惊弓之鸟似的拍著翅膀往天空飞去。
　　像是一幕棕色的帘幕，「刷」一声的瞬间又变得透明。然后他俊朗的样子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站在树荫下，好像一直都在等着她回头。
　　「下星期我来接你。」他说道。
　　任惟伊看得入神了，听着他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一下子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清晰地在她耳边跳动一样。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书包的肩带，答道：「好。」又怕他听不清楚，说的时候还点了点头。
　　他笑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只要得到她说「好」，不管是甚么，只要是她，他都觉得够满足了。


第61章　
　　任惟伊这几天空閒的时候，便总是在想着，去年的暑假，自己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除了看书，便好像没有做过些甚么。所以回想起来，那记忆模糊得可怜，甚至有点苍白无力。
　　她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上课的第一天，她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有时候她也晓得自己真的很矛盾，她不想老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家里，可是她又不想回去沐风书院那个更加不属于她的地方。
　　那会儿总是在挣扎著这些，但只要一想到回学校，又想起其他同学的脸孔，她就像条件反射似的先讨厌一番。
　　她还记得那会儿她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是一片死灰，只想着未来一年，长路漫漫，尽头隐藏在迷雾后，不知道何时才能捱完。而且那会儿她还想着，这又会是「了无新意又毫无意外」的一年。
　　可是现在回想起这一年，她觉得一切都因为林天宇，所以变得彻底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很排斥跟他一起坐，直到后来他们每天都在图书馆碰面，每天都一起离开学校，每天他都送她回家，每天都走着那一样的路，好多好多片段在她脑海里播放着，他的笑，他的话，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然而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全都放在了心上。
　　直到现在开始放假了，她发现自己经常会想起他。有时候她在看着书，然后便会不经意的抬头看看那放在桌子上林天宇送给她的那面金牌，只要看着那金牌，林天宇的脸便会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
　　接着她的眼光便会不自觉地往电话那头瞄过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突然打来找她。这种像在拉锯甚么的等待和思念，但她甚么也没有做。那张他写给她的电话号码，她看一次就背下来了，然而她却没有真的打过给他。
　　天天见面的人，总有一个契机，那就是上课，所以一切接触和来往都好像变得理所当然似的。然而现在这个契机没有了，她找他，或者他找她，里面都必定带着个人的因素，那些藏在心底里的情感便不能再是秘密了。
　　任惟伊一直都没有做甚么，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晓得这样是不是对的。她妈妈跟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到现在，而且记得特別清楚。她说谈恋爱要找一个般配的人，而不是一个自己也未必负担得起的人。
　　考试的时候，从来没有一道题难倒过她。她看到题目，不用怎么思考便能写出答案。然而现在这件事情，她却一直都无法找到答案。
　　这个问题她第一次遇见，从来不曾向谁打开心屝的她，现在遇见了一个她觉得很不错的人。但如妈妈所说，不错的人不代表就是般配的人，反而更可能是后者－－她无法负担的人。那既然如此，她到底是应该找一个般配的人呢，还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
　　是不是在感情的世界里，也不可能有两全其美？是不是总要有一些牺牲，才能有获得？这道题一直藏在她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甚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她甚至怀疑自己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找到答案。
　　星期天的晚上，任惟伊仔细地收拾去训练营的行装。其实她要带的东西不多，就是洗刷用品和毛巾之类的，睡衣和连动服各一套，她还带了一本散文集去看。其他吃的东西她就不带了，因为李少艾说了全部交给她，让她们俩甚么吃的都別带。
　　没想到晚上任妈妈下班回家的时候，却拿着一个颇大的塑胶袋。任惟伊拉开一看，里面都是泡面和零食。她瞪大双眼，问道：「妈妈，这些都是买给我的？」
　　「对呀，万一那边吃的东西不习惯，你还有这些可以吃嘛。」任妈妈把斜揹包掛在门边，然后便逐一把买到的东西拿出来，想帮她收拾到背包里。
　　「我哪吃得了那么多呢，我只是去个四天三夜而已。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星期多的份量。」
　　「没事，剩下的以后在家也可以吃。」任妈妈一回家就忙着帮她把干粮收拾，自己倒是忘了吃饭。
　　「妈妈，你先吃饭吧，我自己来收拾。」任惟伊把饭菜热好了，放在桌子上。「我去的这几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会不习惯吗？」
　　「妈妈一个人在家没事的，你去到那边要好好的参加活动，和同学一起，不用担心妈妈知道吗？」
　　「我就是怕妈妈你晚上回来太晚了，就不吃东西。又怕你哪里突然不舒服了，没有人帮你按一按。」任惟伊垂著眼收拾东西，可是脑海里却想像著妈妈一人在家的画面，难免一阵心酸。
　　自爸爸离开后，她便一直和妈妈待在一起，从来没有像这样分开过。再怎么样，晚上起码能见妈妈一面，能和她说几句话，看着她吃饭。然而去训练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怕妈妈不习惯，其实她更怕自己不习惯。
　　「才去三天晚上而已，转眼就过了。你乖乖的跟同学一起，听老师的指示，妈妈就在家里等你回来。」任妈妈笑着说，眼角的皱纹聚了起来。
　　任惟伊点点头，不再说甚么。再说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她平日生活里挺独立的，甚么事情都自己处理好，然而她在情感上却像小孩一样总是有意无意的依赖着妈妈。
　　结果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总是睡不踏实。梦与梦之间总是有不同的影像切换着，一时看见正在工作的妈妈，一时又看见拿着奖牌站在台上的林天宇；下一刻看见抱着她的爸爸，然后便看见站在树荫下的林天宇。
　　她想她的梦之所以会这么混乱，是因为她的心慌乱不安，所以便把这些情绪都带到梦里去了。
　　那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睡觉，还是她只是不断的做着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的，好像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过一样。
　　她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妈妈又一大早就走了，今天晚上她会回来的，可是却轮到她不在家了。
　　她放空了一会儿，然后便起床刷牙洗脸。一切整理完后，她在家里等了一阵子。林天宇说会来接她的，那他会打电话给她？可是电话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往常一样。
　　她又看看掛在墙上的钟，最后决定背上有点重的背包，离开家里，锁好了门。
　　下了楼梯以后，推开这栋楼的铁闸。任惟伊下了一阶楼梯，看见站在大门处的林天宇。
　　清晨的阳光轻轻地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穿着运动服，背着大大的黑色的运动包，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了。一看见她，他便冲著她笑。
　　任惟伊克制著心头湧过的情感，以正常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衣衫散发出清爽的好闻的味道，昨夜不知道甚么时候下过了雨，旁边是雨后泥土和小草清新的气味。蝉儿高歌不断，风吹过路边的大树，树叶发出的好听的沙沙声响，成为了牠们的伴奏。
　　这一切多么动人，她好想把所有都留下。虽然不晓得完美是甚么样子，也不曾见过有甚么是完美的，但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极接近完美。
　　「等了很久了吗？」她开口问道。
　　「不久。」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回答了。「背包重不重？我来帮你背。」
　　「我能吃能走，这些事情还是能自己做的。」她笑道。
　　──这就是他欣赏她的其中一点。她特別的坚强，很有自己想法。她和其他娇滴滴的女孩子不一样。
　　两人在清晨的阳光下走回学校。平日一起走的是回去的路，现在走的是前去的路。任惟伊不喜欢坐车，所以他便陪着她走路。
　　不管做着甚么，因为旁边的是对方，所以一切都像带着暧昧的心跳声。
　　「你平常坐车回学校的？这样走路回去，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辛苦？」任惟伊不著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目视前方。
　　「不会啊，我愿意这样和你一起走路。」他定定地看着她，现在他的话越说越明显了。「如果你准的话，我可以天天跟你一起走。」
　　她笑了笑：「我起得很早，一两次还行，长期的话就別了。」
　　林天宇觉得她像是绕了个圈子拒绝自己，难免心里有点点的失落。不过他看得见她渐渐向自己靠近，所以他不愿意太冲动，只怕吓走她。
　　她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又有自己的故事和经历的人，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所以他得更小心翼翼的靠近她。那会儿他总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陪在她身边，终于有一天会等到她真真正正的接纳自己的。
　　这样的想法不知道算不算是天真，不过那会儿的他，想着未来一年，或之后的大学，又或往后出来社会工作，他总觉得会一直像现在一样，他可以陪着她走去任何地方，他会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他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这或许是喜欢一个人的代价，因为只看着一个人，所以目光便因此变得狭隘了。


第62章　
　　沐风书院又有另外一个非比寻常的传统，就是所有高二升高三的学生，需要跟著自己所在的班级去一个四天三夜的训练营。任惟伊觉得这个训练营唯一的好处，就是免费，全部支出都由学校负责。
　　升高一时也有训练营，可是那是一连五天的日营，不需要在外面留宿。而且那是在学校举办的，全年级的同学都要参加。
　　这次升高三的训练营的自由度更大，每班同学可以和老师商量，自行决定地点。因此二甲班定了在马羊山山脚的训练营中心举办这次的活动。
　　马羊山是那里最高的山，以山路崎岖闻名。虽然政府曾一度维修过，但听说仍然是爬山难度颇高的一座山。从一边看过去，山的形状和外貌像马，可从另外一边看过去，山的形状和外貌则似羊的角，神奇得很，所以以此起名。
　　那山脚的住宿中心设备新颖齐全，暑假有不少学校都会来这里举行训练营。
　　大家一早从学校出发，坐车到那边大概两小时左右。到达的时候已差不多是正午的时间，老师让同学们自行分配住宿，三人一个房间，然后一点便来到饭堂集合。
　　任惟伊和宋程程和李少艾理所当然的组成了一组。三人去到二楼，便随便挑了一间房间进去。
　　房间的光线充足，里面的床舖简单整齐，一旁的书桌也十分干净。她们放好了东西以后，便锁好了门往外走，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文姿余她们就在旁边的那个房间。
　　第一天的过程还算顺利的。午饭吃过以后，首先便是大家先熟悉一下中心的环境。下午开始便是一系列的集体活动。大部份的同学都很合作的完成，就是文姿余那几个玩得比较近的女孩子，不愿意玩那些爬上爬下的活动，总是撑着伞在一边皱著眉，抱怨这太阳太大太毒。
　　陈老师可不敢得罪校长的掌上明珠，加上上次她的考试成绩排名下跌，校长把责任都算在了他的头上，说是他没有好好理解每个同学的学习需要，才会让成绩一直很好的学生退步了。每次想起他都觉得很无辜，但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敢开罪文姿余。
　　活动完了以后就是吃晚饭的时间。吃饱休息了一阵子以后，全班同学便在一个活动室集合，老师让大家思考一下明年高三的目标，还有达成目标的方法，然后跟其他同学组成一组分享。
　　完了以后，大概九点多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排队洗澡。任惟伊本来要跟宋程程和李少艾一起回去的，可是林天宇唤了她一声，宋程程和李少艾便很识趣的两人挽著手先离开了。
　　一眨眼，活动室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她和林天宇。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日出好不好？」他问道，偷眼看她的反应。
　　任惟伊有点惊讶地看着他，道：「怎么那么突然？」
　　「我听说这边过去有个地方看日出很漂亮的。我踩单车载你去，半小时就可以到。」
　　「但是我们是不可以这样偷走的。」任惟伊微微皱眉。
　　「你忘了陈老师说甚么了吗？他说没有集体活动的时段，就是我们的自由时间。明天早上五点多，本来就没有安排活动，那原来就是我们自己的自由时间。这哪算偷走？」他勾嘴道。
　　他说的话像魔鬼一样，总是引诱著她答应。她本能地觉得不应该这样，她应该摇头的，可是她的心却蠢蠢欲动，很想对他点头说好。
　　「我连单车都借好了。」见她没有甚么反应，他又接着说。
　　任惟伊不再挣扎，她觉得这样其实也没有甚么不可以的。他们只是去看日出而已。而且她长这么大，没有看过日出。於是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林天宇的嘴角忍不住又翘得更高，说：「那明天五点我在大门外面等你。」
　　两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兴奋的心情回去自己的房间，而且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悄悄地调闹钟。
　　李少艾刚刚洗完澡，瞄了一眼，有点诧异道：「惟伊，你怎么调四点半起床？是不是调错啦？明天不是十点才开始活动吗？」
　　任惟伊顿了顿，然后才说：「我去看日出。」
　　李少艾和宋程程对看了一眼，日出总不能一个人这么早去看吧。那肯定就是和其他人一起去了。而那个人她们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李少艾忽然想起了甚么，转头对宋程程说：「程程那你呢？你和顾政该不会又要去看日出吧？」这个行为太浪漫了，总是暗暗地觉得另一对恋爱中的同学也会做这种事情。
　　宋程程笑了出声：「我比较懒，明天会睡到九点。」
　　两人看着任惟伊的眼神不怀好意，她受不了，拿起衣服便说要去洗澡了。
　　那天晚上任惟伊大概折腾到十一点多才睡。可是一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和林天宇两人偷偷的出去，心里便止不住的狂跳，使她控制不住的辗转反侧。她有点期待，又有点兴奋。这些情绪紧紧地抓着她每一条神经，一向平静的她，现在想稍为冷静下来都觉得有点困难。
　　窗外银白色的月亮照了进来，泻满了整片光洁的地板，照出一些本来看不见的物事。任惟伊又转了身，盯着地板看了好一阵子。可能因为昨天晚上本来也睡得不好，所以当她静静地看着那月色时，便渐渐有了睡意。
　　那天晚上她睡得挺安稳的。
　　闹钟声一响，她便立刻伸手按掉了，因为怕吵到宋程程和李少艾。她蹑手蹑脚换上了衣服，然后去了刷牙洗脸。
　　一切准备好过后，她便往大门的方向走。沿路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四周静得像一部彩色的默剧，她其实心里十分怀疑林天宇到底能不能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