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么喜欢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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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艾嘻嘻笑，说道：「程程更好，你不用买，顾政就会养你。」
　　宋程程闻言脸都红了，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顾政说不定现在就在计划跟你求婚的事情。你想要结婚生小孩，他肯定都知道的，现在就是在努力工作赚钱，以后可以养你和小孩子。」李少艾一边说一边用鬼祟的眼神看着宋程程。「还是他已经跟你求婚了？」
　　「才没有！」宋程程做了个很没有说服力的澄清。
　　然而事实只有她一人知道。
　　顾政的父母在他大学毕业的时候离婚了。两人性格不合，每天都吵架，可是为了顾政，担心影响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到顾政毕业的那天，顾爸顾妈还好好的出席了他的毕业典礼。可是第二天便跟他说，他们要离婚了。
　　这对顾政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没办法想通，为甚么不适合却还是建立了家庭，又为甚么当初对对方说的誓言可以如此随便的就推翻。结婚誓词在事后变得极其可笑。
　　在爱情和婚姻里应该是放下自己，成为一体的，然而他的父母却在那不长又不短的中途分开了，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生活。
　　那三人一起生活的二十一年，好似充斥了谎言一样荒谬。
　　他后来变得很不安，二十一年来所看见的东西原来都不可以当真，他都不知道还有甚么能当真了。婚姻都圈不住的感情，他也没有信心自己能留得住甚么。
　　毕业后，顾政在外面的私人企业工作了一年，后来决定回顾爸的公司继承事业。当他看见顾爸有了新欢以后，他简直觉得晴天霹雳。
　　拋开了二十一年陪在身边的妻子，这么快便能投入新的感情，所谓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其实也只是痴人说梦话而已。
　　还好，那段时间宋程程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走过了情绪的低潮和心理的不安。她以为他会走出来的，可是这阴影太巨大了，把他们两人都罩在其中。即使她多么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鼓励他，他还是处在阴影的中心。
　　就在一年前，宋程程无意中跟他提起了，她想要有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家。
　　当然，与其说是无意，其实是有心。
　　她是很想知道他对他们这段感情的想法的。可是听到的当下，顾政像被雷劈到一样，整个表情都僵掉，隔了好长一段沉默，才回答：「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那会儿二十八岁了，她和他在一起十二年了，可是他还是觉得「不是时候」。她心里无奈地笑了，不知道他所谓的「时候」，她这辈子能不能等到。
　　后来他们冷战了半个月，刚好顾政那会儿出差。可是感情就是这样，在一起久了，彼此便成为了生活的一部份。当对方消失了，心里便会空荡荡的，好像有某一部份脱落了，现出了每个人寂寞的本相。
　　特別是宋程程心肠软，分离的时间里尽是想着顾政对她的温柔。她想，顾政暂时不会跟她结婚而已，那并不代表永远啊。他喜欢她，这么多年以来都对她很好，现在一时还未能走出阴影罢了，她不应该就此定他死罪。
　　这样想以后，她便原谅了他，选择了继续等下去。
　　顾政父母的事情，任惟伊和李少艾都知道。可是他们聊过结婚的事情，宋程程却没有提过。
　　因此她们都以为她快要结婚了，可是只有她知道，顾政到目前为止其实都没有这个想法。
　　宋程程轻轻甩了甩头，深呼吸一口气，转移话题：「你的学长男朋友呢？怎么今天没有来？」
　　「他昨天晚上作曲作到四、五点，估计现在都还没起床。我让他改天再来。」李少艾耸肩道，其实她也没甚么所谓。
　　这种恋爱但没有相见的日子，她过得挺适应的。她一向都不是非得一天到晚都跟男朋友黏在一起的类型。
　　大学的时候她考进了方瑾怀同一所大学。那会儿他很认真上课，下课空余的时间就会作曲、练琴，不过再忙一个星期都会抽一到两天和她出外。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两人都有各自的空间，又能固定见面。
　　后来毕业以后，方瑾怀去了美国进修音乐。
　　旁人都以为李少艾会极力反对，可是她也没有，她反而觉得满不错的，各自有进逐的梦想，各自为对方打气。而且方瑾怀每半年就会回来看她，她觉得异地恋也无所谓，每半年见到他，两人的感情便会特別好。
　　两年以后，方瑾怀回国了。他选择了作曲作为他的事业，每天都把大量的时间放在音乐室里，两人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但却像在同一地方远距离一样，而且总忙着自己的工作，见得不多。
　　可是好处却是，他们在一起以来，没有吵过架。李少艾觉得这都是因为他们很尊重对方的空间的缘故，尽管宋程程和任惟伊老是觉得这空间实在太大了，根本不觉得他们在恋爱，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挺适合这种恋爱方式的。
　　而且她觉得人有千千万万种，恋爱和相处模式都一样，也有成千上万种。她感觉他们俩注定就是对方缺少的那一块。
　　「你们这种恋爱模式也是很特別的，像是『一个人』在恋爱一样。」任惟伊笑着说。
　　李少艾也跟著哈哈笑了两声，又伸手拿了三明治。吃到一半，宋程程眼睛亮了起来：「你这戒指新买的？还是学长买给你的？」


第91章　
　　李少艾除了喜欢收集漫画以外，她还很喜欢收集指甲油和饰品，饰品的话她最爱收藏戒指和手链。
　　任惟伊发现，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以后，便会喜欢收集不同的东西，而且总会给自己各种理由。例如她自己喜欢买衣服和包包，宋程程喜欢收藏香水和鞋子。她们在家里都会有一个柜子专门摆放自己心爱的东西。
　　不知道那柜子的东西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不过那是她们小确幸的一角。
　　李少艾左边大姆指一直都戴了一个银色的指环，现在右边中指戴着另一个银色的指环，设计很简单，有点扭转的款式，带点中性风，色泽很漂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她还喜欢搭配不同的指甲油，总之就是替她的十个手指头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满意。
　　宋程程有时候也爱饰品的，不过她通常都是买水钻或珍珠的款式，比较小巧，和李少艾喜欢的风格非常不一样。而任惟伊则是只戴着父母买给她的那条女皇头像硬币颈鍊，其他的饰品她就没有再戴。
　　那条颈鍊对她来说是像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我自己买的。昨天才新买的。」李少艾嘻嘻笑了几声，继续道：「我这阵子弄完房子的事情以后啊，就特別想买，一去店里听到是限量，手就没忍住。」
　　说过后，任惟伊和宋程程的双眼都横成一条线。然后宋程程问：「多少钱？」
　　李少艾手指比了「一」，然后轻声补充了一个量词：「万。」
　　两人顿时无语。房子和装修弄完以后其实已元气大伤了，但她还是狠得下心买这些饰品。
　　「你们別这样看我啊，你们一个月买的包包和鞋子比我的都贵。」李少艾扯高了声音说道。
　　「人不都是这样吗？批评別人的时候都高人一等，理直气壮。」任惟伊平静地说。
　　李少艾突然想起了甚么，拍了拍大腿，神神秘秘地问：「我都忘了。你们猜，我昨天去店里，碰到了谁？」
　　其余两人互看了几眼，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样无始无终的就叫她们猜，一时之间还真的说不出哪个人的名字来。
　　李少艾见两人茫无头绪，便说：「哎，我直接说好了。我碰到了胡文萱。高中的那个同班同学。」
　　「她在那干嘛？」宋程程好奇地问。
　　「她和她的未婚夫去拿结婚戒指！她要结婚了。」李少艾说。
　　其实她们跟胡文萱一点都不熟，所以这听起来虽然是好消息，但大家的反应都比较平淡。宋程程又问：「她未婚夫怎么样？」
　　「就长得很老实，不过很听胡文萱的话，她说一他就不敢说二。」李少艾想起昨天的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胡文萱说，她那会玩在一堆的高中朋友，还留在国内的，统统都结婚了，她是最后一个。那抱怨的眼神差点没把她旁边的未婚夫给噎死。」
　　这句话说了以后，宋程程的眼神微黯，想起別的同学都结了婚了。有些同学那会儿还没恋爱，专心读书考大学，她高二就恋爱了，结果没想到这恋爱竟然比马拉松还要长，跑到现在都还没有跑到终点。
　　「你告诉她，我们三个都还没结婚，她就抱着她未婚夫都来不及了。」任惟伊夹了一块壽司。
　　「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你知道她做了甚么吗？」李少艾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激动。「她竟然当场给了我帖子，叫我一定要去！」
　　任惟伊和宋程程目瞪口呆，虽然这对于胡文萱来说，一点都不算甚么，她们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可是听到的那剎那，还是挺佩服的，她真的甚么都做得出来。
　　「她还是回头就从包包里拿了一张请帖给我，当场写上我的名字！」李少艾恨恨地说：「现写现给！」
　　两人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怜悯，宋程程温柔地道：「你们这么多年后还碰到，其实也算是一场缘份。既然如此，你就去吧，帖子都给你了。」
　　「就是呀！」李少艾咬牙切齿，她自己也知道难逃一劫。「毕竟他们都知道我周末不用回电台做节目，她的婚宴还偏偏是周末。一月二十六号！星期六！」
　　「去吧。」任惟伊颔首，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嗯，我会去的。」李少艾点点头。「我还很有义气的帮我两位好姊妹的帖子也拿来了。」说完后，便转身从沙发上的包包里拿出了两张请帖，仔仔细细地放在两人的面前。
　　任惟伊、宋程程：「……」
　　其余两人的脸色有点黑，特別是任惟伊，李少艾忙战战竞竞地解释道：「哎唷，你们也知道，就我一人去那种地方哪行！我万一喝酒喝多了，也得有你们俩带我回家。而且她说她邀请了全部旧同学一起去，我们不去不给面子啊。」
　　任惟伊放下了筷子，打开了请帖，上面写著她的名字，不过字体有点潦草，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写上去的。又看了看婚礼的时间地点，然后一言不发的把帖子往包包里塞。
　　「我替你们答应了。」李少艾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出卖了姊妹似的。
　　两人都狠瞪了她一眼，李少艾咽了咽口水，又道：「不过我是答应了她以后，她又说另外一件事。」
　　两人都横了她一眼，宋程程问：「还有甚么事？我们受不了太多刺激。」
　　李少艾的脖子缩了缩，道：「胡文萱的伴娘……是文姿余。」
　　任惟伊愣了愣，又听见李少艾补充了句：「她说文姿余回来了。」
　　文姿余自从去美国留学后，大学时期便在网上放自己的照片，分享自己的生活，成为了名符其实的网红，还是早期的那批，微博上粉丝已经有三百万。
　　她发的穿搭照，一堆少女都爱模仿，后来她干脆自己开网店卖衣服，听说赚了不少钱，不过她一直留在美国，只是偶尔回来出席活动。
　　大二的时候，任惟伊忘了是从谁的口中听到了文姿余的名字，那会儿她忍不住好奇，上网搜了文姿余的微博。她几乎每天都会更新，分享各种东西，从穿搭、护肤到化妆，还有她在国外大学的生活，吃喝玩乐，几乎是大家都向往的那种生活。
　　大部份她的照片都是自拍，或別人帮她拍的单人照，任惟伊一边往下看，偶尔看到了她和朋友吃饭相聚的合照，有些是一堆女生，有些有男有女，终于刷到第二页的时候，她看见了林天宇在其中一张照片里。
　　他坐了在前排，与文姿余中间隔着两个人。任惟伊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没甚么表情的看着镜头，反而在一边的文姿余侧了侧头看着他。然后那微博写著：
　　猜猜我在看着谁
　　下面一堆文姿余的粉丝揪出了林天宇，说他是大帅哥，又说肯定是文姿余的男朋友，两人配得很。
　　任惟伊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她应该就此打住的。可是她却又收不住手，一直往下看，又看到一张是文姿余去纽约旅行的照片，照片里她对着镜头嘟嘴，背后有两个男的背影，其中一个背影她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林天宇的。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手插著袋，侧脸的轮廓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立体好看。
　　任惟伊还想继续往下刷，她甚至想把所有的照片都刷一次，看看到底有多少张林天宇的照片。可是她忽然又止住了动作。
　　她觉得自己像在偷窥著谁的生活。別人已向前走了，过着自己的生活，也过着比她更好、没有她的生活，而她还在这里刷照片，想透过这些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可是后面才知道，念念不忘的是自己，他早已和文姿余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她咬咬牙，最后关掉了视窗，从此以后她知道，这个人真的属于別人了，真的与自己无关了。
　　「甚、甚么时候的事？」宋程程看了任惟伊一眼，轻轻问道。
　　「我不知道。」李少艾昨天问了，但胡文萱赶着走，没来得及回答。
　　「那是回来了，还是准备回来？」宋程程又问。
　　「我不知道。」李少艾昨天也没有问到。
　　「……」宋程程有点无语，这些重点李少艾啥都没问回来。
　　「但胡文萱说，文姿余是打算回国了，所以……」李少艾看着任惟伊，见她一直没有反应，有点担心她是不是想起甚么了。
　　「她自己回吗？还是……」还是林天宇也会跟她一起回？宋程程也跟著看了任惟伊一眼，只见她的表情无波无浪，看不出来她在想着甚么。
　　「我也不知道。」李少艾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这爆料爆得有点不在行，永远只知道一部份而已。
　　「……」宋程程无语地看着她。
　　正想说些甚么的时候，任惟伊终于开口了：「我去下洗手间。」然后便起身往后面的方向走。
　　两人看着任惟伊的背影，宋程程拍了拍李少艾的手臂，说：「你怎么偏偏提起文姿余这人呢？明知道惟伊不喜欢她。」
　　「哎，我就是因为她不喜欢文姿余才特別说的，要提醒她啊。不然当天去了婚礼以后，她碰见文姿余，没有点心理准备，那多尴尬啊。」李少艾摸了摸脖子，当然她的本意是好的，不过好像让任惟伊想起了伤心事了。
　　「文姿余回来了，不知道林天宇是不是也跟著回来了，唉。」宋程程叹了一声，本来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文姿余和林天宇都已退出了任惟伊的世界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文姿余又杀了回来。
　　「我也是怕这个，到时万一林天宇也去，看到他们俩一起的，惟伊得多伤心！」李少艾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瑟瑟发抖。
　　万一林天宇回来了，万一他回来了……这也是第一个浮现在任惟伊脑海里的想法。
　　多么可笑，那么多年了，竟然到了现在，她还是会因为想起他的名字而情绪波动。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年月磨得百毒不侵了，可是一想起他，心里还是会隐隐的痛，像有人用极幼极细的针轻轻地刺在她的心上一样，然后这种痛便会渐渐发散到身体其他的位置。
　　她想，也许林天宇就是她这辈子的毒。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良久，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步出洗手间。
　　她掛上一个笑容，装作无所谓：「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提起文姿余，她现在是网红，就算你们不提，我也会从別人口里听到。而且我对她没感觉，她爱怎样，去哪里，都跟我无关。也就一个婚宴会遇到她而已，一个晚上罢了，我还不至於会打退堂鼓。」
　　宋程程点了点头，夹了壽司给她：「这个给你，你喜欢的。」
　　李少艾也跟著笑了笑，想着应该要转移话题，看见了任惟伊旁边的黑色手袋，便指著手袋问道：「惟伊，这是你新买的包包？」
　　「买了很久啦。」任惟伊低头看了一眼。
　　「借来看看，我特別喜欢这形状。」李少艾哈哈哈又干笑了几声。
　　任惟伊把包包拿了给李少艾，她前前后后看了下，摸了摸皮质，又揭开了盖子，里面放着钱包，化妆包之类的，大同小异，可是在包包的右下角，她看见了一条玫瑰金色的颈鍊。
　　那是林天宇送任惟伊的，里面有任惟伊的毕业照。李少艾和宋程程在大学时见过。
　　李少艾以为任惟伊早就把这条颈鍊拋到太平洋了，没想到任惟伊却一直带在身上。
　　这颈鍊不能戴了，戴上了就像把他也掛在身上一样；但这颈鍊也不能丟，丟了她便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失去了一大半。
　　李少艾深深地看了任惟伊一眼，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吃着活着，忽然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连她都替任惟伊觉得不值了，为甚么林天宇还能这么残忍的选择视而不见？曾经那么喜欢她的，最后竟然这样对她……
　　李少艾把包包还给任惟伊，任惟伊不知道她看到了甚么、想起了甚么。只是平常爱吃的她吃了一块炸鸡，忽然觉得有点腻了。


第92章　
　　星期六的晚上，任惟伊和宋程程在李少艾的家里待到十点多。
　　星期天任惟伊还没有閒下来的功夫，晚上得出席公司三十周年的晚宴。公司三个月前就已经发了内部邮件，要求每个员工都务必出席。
　　三十周年，为了隆重其事，大老板还会携眷出席。大家平日在公司里也没机会见过老板娘，因而也知道今天晚上的晚宴是很重要，所以才会两位都出席。
　　任惟伊的上司陈经理，前几个星期说，今天晚上的宴会，公司还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可是部门的人都没甚么兴趣追问下去，重点都放在了五星级的酒店和豪华的自助餐上。
　　任惟伊化好妆后，便穿上了新买的深蓝色雪纺连衣长裙。
　　这条裙子是她在英国出差时看到的，试上身后很喜欢，便买下来了。不过买过后又发现能穿它的机会不多，因为裙子的设计比较隆重，只适合参加重要活动时穿着。
　　裙子是半高领的，领口处有两条飘带，可以系成蝴蝶结，但任惟伊没有系，任由飘带垂落。裙摆是不规则荷叶的剪裁，但没有露出任惟伊腿上的疤痕。袖子是长的喇叭袖，带了一点柔美的感觉。
　　这种深蓝色很沉稳大方，穿上以后整个人显得很高挑，又很有气质，所以任惟伊试的当下就买了。这条裙子使她想起了那毕业晚宴。
　　她搭配了一双黑色高跟凉鞋，线条简单，不会抢走裙子的重点。又配了一双金色的环圈耳环，拿了黑色晚宴小包。走出房间的时候，任妈妈看着她玻Р＇笑。
　　抵达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吹过来的风让人止不住发抖，即使任惟伊已披了黑色羊毛大衣，但仍然没太大帮助，因为她里面穿得太单薄了。
　　任惟伊打车过去，下车的时候碰到了几位下属，於是便一起前往宴会厅。
　　他们来到的时候快七点，宴会七点半开始，所以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到了。除了公司的员工外，还邀请了贵宾，不过他们自然没那么早到，跟大老板差不多时间点才会出现的。
　　他们拿了一杯香槟，吃了点小吃。现场已开始人头湧湧，黑压压的一片，不少人聚在了台的附近聊天，后面是放食物的地方，任惟伊站了在后面的位置，不打算站在前面和大家人挤人。
　　七点半，灯光便渐渐暗了下来，偌大的宴会厅已不知不觉聚满了人。司仪是外面请来的，炒热气氛很在行，而且也看得出来事前也做了不少準备功夫，介绍起来毫不费力。
　　大老板上台了，拿起了麦克风，讲了一段话。任惟伊只见过他一次而已，他平时不怎么出现在公司，或者应该说，她早早上班，他应该还留在家；她加班以后才走，他也早就走了。所以只见过他一次也是正常的。
　　她看了一眼，林老板穿得一身西装，略微有些中年发福，当然也是正常，毕竟他已经到了享福的阶段了。
　　他在说着甚么，任惟伊无心装载，莉莉跟在任惟伊的身边，跟她讲了几句，两人又回头拿了一点小吃。
　　「惟伊姐，你今天这身好美。」莉莉在旁边拍著马屁。她长得比较娇小，圆圆的脸蛋，粉红粉红的很可爱。今天穿上了娃娃领的连衣裙，很适合她的风格。
　　「你也很可爱。」任惟伊笑着说。平常她在办公室里要求高，有些下属见到她就自动往后退，只有莉莉，老是跟在她后面，她说她有一天也想成为像自己那样的女强人。
　　可是任惟伊觉得有点可笑，这女强人不好当，得牺牲很多放弃很多，不知道莉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做好这种觉悟。可是看着她一脸单纯的仰慕眼神，任惟伊便在心里有了清晰的答案。
　　「我今天特別高兴，公司不知不觉已到了三十年了，想当初我甚么都没有，就凭著两手创立华海。不过华海今天能有这样的规模，绝对不是因为单单我一个人。华海因为有大家这么优秀的人才，才能发展得这么好。今天三十周年，对我来说意义是特別重大的。」大老板在台上讲话，任惟伊和莉莉站在后面，看不清楚他的人，周围的声音也多，所以老板的话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