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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入佳境_一字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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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余尔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抽回手,“我没事。”
南嘉还是那样看着她,平静地,悲悯地。余尔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抓起座位上的包,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慢慢喝。”
尽职的小助理方硕害怕夫人被南嘉欺负,一直守在咖啡厅外面,见余尔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吓了一跳:“夫人你怎么了?她对你做什么了?”
余尔紧握成拳的左手还藏在大衣的口袋里,整个人突然脱力了一样,右手用力抓住方硕的胳膊,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方硕扶着她慢慢往回走,余尔渐渐冷静下来,手还是紧紧抓着他。“你会开车吗?”
方硕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没有驾照。”
“没关系,你送我回家好吗?”
余尔冲他笑了下,因为脸色太差,显得很是勉强,方硕都有点心疼了,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虽然没有驾照,但是水平还是很信得过的,我8岁的时候就会开拖拉机了。”
余尔被他逗乐,却笑不出来。
余尔并不是一个爱回忆往昔的人,也许是因为过去的记忆有一些太糟糕,也许是因为现下的生活就很好,她一直挺知足的,每天过着自己闲闲散散的小日子,也觉得挺幸福的。但这天被南嘉轻描淡写一句话刺激到,被方硕送回家,大衣都顾不得脱,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浑浑噩噩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她对白经池最早的记忆来自于小学六年级的暑假,那年她跟着爷爷回老家避暑,家里除了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什么都没有,从小在村里长大的那群“土着”小孩儿嫌她太娇气,不愿意带她玩,所以她每天的娱乐就是跟着爷爷串门打麻将,自学成才后还赢过不少钱。
后来正在读高中的白经池也回来过暑假了,他脾气好,又什么都会,那群成天上山下河疯玩的野孩子们也爱扎堆往他们家跑,小小的房子里每天都热闹非凡。
大概那时候她心里的向往不小心表现出来了吧,白经池常常把她叫过去,跟那群野孩子一起玩。
双鱼座的特征就是多愁善感,又因为缺乏父母的关爱,余尔从小就非常敏感,那个时候的白经池虽然也才十几岁,但沉稳从容的劲儿已经有了现在的七八成,他脾气很好,不管那群小孩儿怎么闹都没生过气,对待敏感的小姑娘也格外有耐心。
余尔对他也是又崇拜又感激,随着大家一起叫他白哥哥,跟在他屁股后面度过了漫长的假期。她最深刻的记忆,是暑假快结束时的某天晚上,白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拉回来很多烟花,全村的小孩儿几乎都聚在了白家,在房顶上欢呼雀跃地放烟火。
余尔当时刚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纳凉,捧着脸看着对面的热闹和欢笑,第一颗烟火在天空中炸响的时候,她吓得捂住了耳朵。白经池就一片光华中慢悠悠从对面踱过来,喊她过去玩。
她被白经池牵着从楼梯上爬上去,前面又是一声巨响,她立刻捂住耳朵趴在了台阶上,怎么拽都不肯走,白经池乐得不行,干脆也跟她一块趴下来,帮她捂着耳朵。
那天余尔一直躲在楼梯间不敢出去,白经池也就一直陪着她,直到所有的烟火都被放完,那群孩子闹哄哄地散去,白经池才把她抱起来,领着她慢慢下楼,把她送回家。
哪怕后来的那几年他变得冷淡又疏离,余尔也一直都记得,那个白哥哥对小时候的她有多温柔。
她得抑郁症回老家修养的那段时间,白经池刚好也回去了,他当时已经决定毕业之后直接出国,所以趁着大三的暑假回家,想多陪一陪家人。那个时候她躲在家人不肯见人,除了爷爷之外,白经池是唯一一个她不排斥的人。
余家和白家是斜对门,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旁边就是绿葱葱的玉米地,白经池常常自己在院子里架个火堆烤玉米或者红薯,香味总能迎风飘到她们家来。
她那个时候性格很怪,遇到人就躲,被碰一下就尖叫,也从不开口说话,村里不少人背地里说她脑子有问题,还耳提面命不许自家小孩儿靠近她。
白经池从来都没多问什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对待她,带了她一个暑假,教她画画、钓鱼、做木工,给她烤玉米、红薯和鱼,天气好的时候,还领着她去爬山、摘枣、摘核桃。
她能从真正从那件事走出来,很大程度上是托了白经池的福。
白经池大四那年,白妈妈查出来得了颅内肿瘤,复杂的并发症和刁钻的生长位置大大增加了手术的难度和风险,手术和住院的开销都很大,为了给白妈妈治病,那段时间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还向亲戚借了不少钱,到最后借无可借,来她们家找爷爷帮忙。
爷爷有个老战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托了人情请他过来操刀,并且替他们支付了很大一笔费用,当然那笔钱对现在的白经池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却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因为白妈妈的病,白经池出国的日程一拖再拖,到最后彻底放弃。
他和南嘉什么时候分的手,余尔并不知道,反正与她无关,她就问心无愧。她有自己的底线,从来都把那份小心思都藏得好好的,白经池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他们的故事不是第三者插足,所以她从来没有任何负罪感。甚至对于南嘉,她心里更多的是嫉妒。
严格来说,她和白经池其实没有正式在一起过,白妈妈做手术之前白经池跟她求了婚,虽然她当时也很惊讶,但毕竟很早之前就有了这样的“居心”,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们结婚是在白妈妈做完手术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她爸爸突然中风,爷爷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催着他们领了证,没撑多久就去了。
那段时间兵荒马乱的,很多事情顾不上,婚戒是白经池在一家珠宝店定做的,取回来两人互相戴上,什么仪式都没有。
没有办婚礼,一直是余尔心里最大的遗憾。不过今天才发觉,遗憾的事情似乎远不止于此。
戒指戴了很多年了,她又长胖了不少,取下来费了不少力,手指都磨得生疼。
☆、Chapter 19
人也好,物也好,陪伴了这么多年,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白经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余尔正盯着无名指上那条发白的戒痕发呆,手指伸直握紧,总有淡淡的不适感。
“喂。”
白经池的声音带了几分疲惫,余尔把玩着那枚戒指,“嗯”了一声。
“吃饭了吗?”白经池问,“今天都做什么了?”
“吃过了。下午拿你的私章去公司签了份文件。”余尔一句一句地答。按照以往的习惯,接下来她应该也问问他有没有吃饭,吃的什么,味道吃不吃得惯,但是今天没心情。
“下次让申逸直接送到家里,免得你跑来跑去的。”白经池说。
余尔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经池听出她情绪不高,还以为她是一个人在家无聊,“明天还要去工地看一下,这边的事情很快就可以收尾,结束了我马上就回去,好吗?”
“那你早点回来。”余尔垂着眼皮,无名指在桌子边缘蹭了蹭。虽然她比谁都清楚白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南嘉的话就像硌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不问清楚就没法心安。等他回来再说好了,这种事,总还是面对面说更好一些。
白经池轻声道:“好,在家等我,乖。”
晚上果然还是失眠了,余尔一直到早上天亮都没合眼,起来给白球球放了兔粮,又爬回去躺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又被电话吵醒,一肚子起床气,看到是白爸爸打来的,还是赶紧接通了。
“爸爸,怎么了?”
“余尔啊,我现在在医院呢,你妈她这几天又开始头疼,我带她过来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可能是复发了……”白爸爸的声音有点急,上次她大病一场半条命都没了,那样的痛苦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小池的电话打不通,他是不是在忙啊?”
“他出差了还没回来,爸爸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
余尔挂了电话,给白经池拨过去,果然是没人接听,她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匆忙换了衣服往医院赶。
白谦已经给周虹办理了住院,具体的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周虹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看到余尔的时候还笑眯眯地说她最近胖了。余尔跟白爸爸一样紧张得不行,白经池很孝顺,自从上次白妈妈生过大病之后就一直很紧张她的身体状况,知道她又住院了肯定会担心。
“妈,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进来之前白爸爸交代她先不要说脑瘤的事,没确诊之前他不想让她知道了难过。
“嗐,没事儿!”周虹把她拉过去坐下,“我就是这几天老眼花,估计是年纪到了老花眼了,就你爸小题大做,非要来检查检查。”
“爸不是担心你嘛,检查完了才能放心……”
余尔话还没说完,握着她手的周虹突然变了脸色,把她的左手拉起来,瞅了瞅她光秃秃的无名指,一脸惊疑:“你戒指呢?”
余尔心里咯噔一跳,“戒指……被划了一下,我拿去修了。”
周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停顿了一下,叹口气,“小池随他爸,嘴不甜,不会说好话哄人,他要是嘴笨惹你不高兴了,你可别往心里去,要怪就怪他爸,都是他基因的错!”
说着还瞪了白谦一眼,惹得余尔好笑不已。
一旁削苹果的白谦无辜中枪,看看编排他的那俩人,不敢说什么,小声嘟囔了一句,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余尔:“来,这个甜。”
余尔笑嘻嘻说“谢谢爸爸”,接过来小口啃着。
周虹笑眯眯看着她吃苹果,在她胳膊腿上轻轻捏了捏,“看着是胖了点,身上还是没肉……你多吃点,太瘦了不好,千万别学人家减肥啊,小池就喜欢胖乎乎的女孩,他小的时候邻居有个小姑娘名字叫小小,其实是个小胖墩,小池可喜欢她了。”
白谦把削好切成块的苹果放在小碗里递给她,无奈道:“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原来白先生喜欢胖姑娘啊……余尔抱着苹果,暗自想着,怪不得小时候那个暑假他对她那么好,那个时候她可比现在胖多了。
周虹的性格其实有点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说,也不避讳,这边把家里两个男人都吐槽了一遍,又扎着苹果跟余尔说:“你这个月例假来了没?”白谦尴尬地咳了一声,她也不在意,继续问,“有消息了吗?”
“没有……”余尔都被她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没到日子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周虹也并没有多失望,她虽然心急抱孙子,但孩子的事毕竟还是要他们自己做主,况且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来,那还是有希望的嘛。
“嗯嗯,你这瘦的跟纸片儿似的,多吃点,先把身体养好,小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小两口好好打算打算,要是担心没时间带孩子,还有我跟你爸呢,我们有时间!”
余尔乖乖地点头:“知道了。”
她是很想要孩子的,不过之前白先生一直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每次亲热都会提前做好准备,搞得跟例行公事一样,上次小雨伞没了之后,他们才开始不做措施,也一直没有再买过。他的意思,应该是可以要孩子了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肿瘤是良性的神经鞘瘤,不大,位置也较浅,手术可以完全切除。因为发现得及时,她的症状也比较轻,对身体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头痛和视觉障碍都是颅内压升高导致的,切除之后就会恢复。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切掉就没事儿,手术成功率也很高。
余尔松了一口气,中午买了饭给他们送过去,刚把小桌子支起来,白经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余尔简单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把电话给了白妈妈,让他们聊。
原本今天看完工地处理一下收尾工作,第二天就可以赶回来的,赶巧这天早上工地出了事,白经池忙得团团转,直到中午才有一点空闲,看到余尔的短信马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听说白妈妈的身体没有大碍才稍稍放了心,只是这边事情有点棘手,他暂时走不开,归期又要后延了。
虽然是个小手术,保险起见,余尔还是联系了爷爷那个老战友——部队医院脑外科的马主任,拜托他抽时间过来。马主任其实工作很忙,但二话没说就推了两个原本就定下的讲座和交流会,答应下周过来。
余尔在医院陪了他们一天,下午打算去买饭的时候,居然接到了寇茵的电话,稀奇得很。
一接通,她还没得及说话,那边寇茵语速飞快地说:“我在南山疗养院,你马上过来一趟。”
装了那么多年的温柔贤惠,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冷硬的口吻跟余尔说话,余尔不喜欢她的语气,同样冷硬地回了句:“我现在有事,没时间。”
寇茵顿了一下,说:“你爸的病危通知下来了,不管你有没有时间,现在、立刻、过来!”
说完径自挂了电话。
病危通知……余尔高拢着眉头,收了电话,一时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有事你先去忙吧。”白谦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检查报告下来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你妈这儿有我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忙完了早点回家休息,记得吃饭。”
“恩。”余尔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围巾和帽子,“那我明天再过来陪你们,早饭我做好了带过来,外面的饭菜不卫生。”
白谦送她出门:“早饭我出去随便买点就行了,天儿冷,你别跑来跑去的了,小心冻着。”
“哎呀,爸你别跟我客气了!”余尔笑着把围巾围上,“你再跟我见外我生气咯。”
白谦也笑了:“你这孩子……行了,赶紧去吧。”
余尔笑着跟他挥挥手,戴上帽子跑开。坐上车往疗养院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
说出来都觉得好笑,她长这么大,唯一感受到的父母一样的关爱,全是来自于公公婆婆,亲生父母没有给她该有的爱,继母就不可能了。
除了血缘关系之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的那个爸爸,现在也快要没了,余尔心里并没有难过的感觉,她更在意的是,寇茵今天的态度。
爷爷不在了,现在爸爸也快要死了,所以她终于可以不用伪装了吗?
☆、Chapter 20
在疗养院见到寇茵和她身后的律师团时,余尔并没有多么意外,其实从她在电话里的态度就可以窥见一些端倪了。
“余小姐。”为首的秦杨冲她打了个招呼。
“秦律师。”余尔认得他,她爸爸的律师,在他出事之前曾经频繁出入余家,应该算是他面前的大红人吧。虽然知道她不得爸爸喜欢,但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好,不知道算是善良还是聪明。
“应寇女士的要求,今天在各位的见证下宣读余延钊先生的遗嘱,余小姐,需要的话,你可以叫你的律师过来。”
余尔两手往口袋里一插,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不用,你读吧。”
秦杨点点头,向身旁另外三位律师示意后,打开手中的文件夹,一本正经宣读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也许是工作性质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丝不苟,甚至有点刻板,声音还算好听,不过这种时候没人有心情欣赏。
“……本人名下目前共拥有……本人去世之后,名下所有资产由妻子寇茵继承……本遗嘱前述列明的秦杨律师作为执行人,代为执行本遗嘱……本人在此明确,订立本遗嘱期间本人神智清醒且就订立该遗嘱未受到任何胁迫、欺诈,上述遗嘱为本人自愿作出,是本人内心真实意思的表示……”
果然如此……这是余尔听完之后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幸好对他从没有过奢望,现在也不至于太难过。
秦杨念完,合上文件,寇茵客气地递了杯水过去。
余尔就在这个时候站起来,留下一句“我没意见”,直接打算离开。
“等一下!”寇茵叫住她,朝律师团看了两眼,走到她跟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爸的股份都在你手里吧,你……”
“没有。”余尔直接打断,她知道寇茵想说什么,但她不会让她如愿。余延钊名下所有的房产和存款都可以给寇茵,她不稀罕,但是公司是余家的,是爷爷的,不可能让寇茵染指。
“公司他没有股份。”余尔平静地说。
寇茵的表情有刹那的惊讶,很快又变成深深的怀疑,“怎么可能!他打理公司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股份?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爸爸的遗嘱写得很清楚,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当然也包括那些股份,全部归我们,没有你的份。”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你请了这么多律师,清算一下他的财产还不是易如反掌么。再不济,你直接进去问他好了,”余尔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如果他能回答你的话。”
寇茵急了,声音也尖锐起来:“我知道你想独占公司,但你爷爷留给你那么多股份也够了,想独吞你爸爸的那份,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余尔不耐烦与她纠缠,往她身后的秦律师看过去,语气不耐道:“秦律师,我爸名下有多少资产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麻烦你跟她解释清楚,别让她像只疯狗一样乱吠,丢我余家的脸。”
说完直接摔门而出,将所有的斥责和怒骂隔绝在里面。
临走前她还是到余延钊的主治医师那儿走了一趟,他的情况确实很不好,估计撑不过几天了,医生委婉地提醒她可以准备后事了。
余尔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爷爷已经不在,爸爸也要没了,除了连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小叔之外,这世上她再没有亲人了,但她心里居然没有一丁点的难过,有的只是对余延钊的嘲讽:看吧,你要死了,你心心念念的妻子却先忙着争遗产,你还满意吗?
当初余延钊和她妈妈离婚没多久,就打算再娶,爷爷极力反对,压了好几年,到余尔六岁上小学的时候,他才松口,同意让寇茵进门。大概那时候爷爷就料到了余延钊会搞这么一出,所以寇茵进门的交换条件就是余延钊要把持有的那些股份交还给他。
余延钊想着毕竟是他亲爹,股份最后不还是要回到他手里,暂时拿出来也没什么影响,反正公司都是他的。他大概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会中风,也没想到自己亲爹真的那么狠心,一点股份都没给他留。
余尔知道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她铺好后路,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她了。爷爷是个很慈祥的老头儿,也很喜欢小孩子,但跟另外两个孙子却从来都不亲,甚至都没有怎么抱过他们,就只是因为怕她看到了难过。
她没有爸爸妈妈疼爱,但爷爷给了她一切。
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余尔没心情吃饭,回家先喂了白球球,自己啃了两盒饼干垫肚子,然后查了查食谱,打算煲个汤明天给白妈妈喝。
她在厨房准备材料的时候,白经池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听起来环境挺嘈杂的,好像还在忙。他应该是先给爸妈打过电话了,跟余尔交代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余尔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不满地撅了撅嘴,拿起刀,把案板砍得震天响。
又回不来……那干脆不要回来了!╭(╯^╰)╮
除了早上起来会头痛一阵、偶尔视力不太好之外,周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精神状态也挺好的,在医院住了几天,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马主任那边应该是跟医院联系过了,已经安排了手术时间,现在万事就绪,只等下周做手术了。
白谦也没跟周虹说具体的情况,只说做个小手术就能治好,现在两个人心情都挺轻松的。余尔每天做好饭送过去,再陪着他们说说话,时间竟也过得挺快的。
周虹听余尔说养了一只小胖兔子,好奇的很,非让带过来给她瞧瞧。医院是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余尔被她央的没办法,穿了一件内衬、衣领和口袋都是兔毛的大衣,把白球球藏在大大的口袋里,白色的一片,不仔细看竟也分辨不出来。
她就这么偷偷把白球球带了进去,周虹看到小兔子喜欢得紧,还一直夸余尔名字起的好,兔如其名,十分贴切。她逗着白球球玩了一天,晚上余尔要带回家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的,交代她明天一定也要带过来。
搞得余尔好笑又无奈,都有点怕她病好了就要把白球球抢走了。
南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周虹病了,这天下午跟她母亲刘晴一块来医院探望。周虹跟刘晴认识很多年了,南嘉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好多年没见过面了,这一见着就有点激动。
“小嘉呀,快过来快过来!”周虹激动地坐起来,冲她招手。
南嘉提着果篮,跟在刘晴后面进来,笑着喊了一声:“周阿姨,白叔叔。”
白谦也挺高兴的,招呼她们坐下,拿了水果出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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