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万元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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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妍洋说完，摊了摊手，又从桌上拿了一碗面条，转身去厨房吃去了！

　　　　和她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她怕没胃口！

　　　　顾佳琦在后面被顾妍洋气的直跺脚，她转头看着赵琏：“妈！你看看她啊！今天这个顾妍洋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那么嚣张啊！”

　　　　赵莲拍拍她的背，暗暗提醒了顾佳琦一句她还要上学，这才平息了顾佳琦心里的怒火，看顾佳琦在埋头吃面，赵莲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妍洋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精芒。

　　　　若说早上那阵儿碰见穆琛是个意外的话，那这次就不是意外了，顾妍洋是真的变了，之前还唯唯诺诺的很听话，现在竟然知道反抗她了。

　　　　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会不会是谁在外面教了她什么？

　　　　……

　　　　吃过午饭，顾妍洋和顾佳琦前后脚出的门，赵莲看着顾妍洋走远的背影，确认她不会再忽然回来了以后，这才鬼鬼祟祟的放下手里的萝卜干，去旁屋推了推才吃完早饭，正捧着个旧收音机听评书的顾峰：

　　　　“诶，阿峰，阿峰！你知道今中午吃饭之前，顾妍洋那个死丫头跟我都说了什么话吗？”

　　　　顾峰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毫不在意的闭上：“那丫头能说啥？”

　　　　赵莲满脸沉思的跟顾峰讲道：

　　　　“她跟我说，从此以后她都用不着咱俩给她交学费了，她还说她坚决不退学，说以后自己赚钱自己交学费呢！”

　　　　赵莲说完又露出凝重的表情：“你说，这死丫头不会是背着咱俩偷偷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卖钱去了吧？”

　　　　闻言，顾峰眼睛一睁，立刻收起旧收音机：“真假？”

　　　　赵莲一摊手：“我哪儿知道啊，但你之前花十五块钱给我买的的确良的衬衫的确不见了，我都找一个星期了，还有我嫁给你时候戴的那纯银的耳钉，跟带过来的嫁妆，也就是那套毯子，我平时连用都不舍得用的，现在也都没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赵莲心底已经笃定了顾妍洋偷东西的这个猜测。

　　　　否则就凭她才十岁大的年纪，上哪儿去赚钱

　　　　顾峰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这个死丫头，她敢跟你说出那番话出来，肯定是偷了咱家里的东西去卖钱了！否则她上哪儿赚钱去！”

　　　　赵莲一听也跟着点头，俩人骂骂咧咧的走去顾妍洋和顾佳琦的房间，将顾妍洋的东西挨个翻出来，全都丢在了院子里，将她的屋子查了个底儿朝天，可结果却是什么都没翻着。

　　　　顾峰怒瞪起眉，干脆把顾妍洋的床铺也全都给扔了出去，明晃晃的堆放在泥泞的院子里，赵莲仔细的找了一遍，见真的什么都没有，这才疑惑的自言自语：

　　　　“奇怪，竟然什么都没有，那刚刚那死丫头为啥敢说那些”

　　　　“算了算了”顾峰没好气的走回屋继续听评书，俩人将顾妍洋的东西翻出来以后就随随便便的堆在了院子里也不管，顾峰自顾自的道：

　　　　“等一会儿那死丫头回来，你给我把她浑身上下仔细搜一遍，顺道让佳琦下了课以后，在这几天盯着点，看看她有没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

　　　　“诶，好”赵莲边答应边蹭到了顾峰腿旁边，伸手捏着他的肩膀，撒娇道：“可老公，那，那你给我买的衬衫没有了，咋办啊”

　　　　“我再给你买”

　　　　“可我现在有几件更喜欢的”赵莲谄媚的看着顾峰，顾峰伸手一掏兜，拿出三十块钱拍在桌子上：

　　　　“诺，拿去买，你缺啥就拿去买啥，顺便看看咱家的调味料有没有缺的，如果有的话记着给补上。”

　　　　顾峰给的这三十块钱，搁在八八年，那就是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

　　　　赵莲一看，脸上立刻划过一抹欣喜，急急忙忙将钱揣在口袋里，美滋滋的走了。

　　　　………………

　　　　外面，天气炎热。

　　　　小河边儿的大槐树上，知了叫的正欢、

　　　　顾妍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熟门熟路的走到村子外面的土马路上顺着坡前的方向一直走，走到一家厂子门前，这才稍缓脚步停了下来。

　　　　上辈子她退学后，一直都听从赵莲的话，努力做着既辛苦又埋汰的掏煤工作，直到后来才听说原来还有种在塑料厂里挑纽扣的活儿她能做。

　　　　这挑纽扣的活计很简单，只需要把那哗啦啦一大盆刚出路的塑料纽扣挑出各个色儿来，分类放好，一天下来最少能赚到两块钱。

　　　　但可惜的就是累眼睛

　　　　顾妍洋蹲在地上用小树枝在土地上比划，算算日子，开学的日期就在二十多天以后了。

　　　　这一天两块钱，十天就是二十块钱，二十天就是四十块钱。

正文　005，检查团的人来了。

　　　　照这样下去，她除了学费以外还能赚个书本费，再给自己买身衣裳买双鞋，剩下的钱还能存起来。

　　　　虽然这样一来，她就需要每天从早忙到晚，可能会很累，但人懒是赚不到钱的，更何况，这是现在这村子附近最划算的活计了。

　　　　想到这儿，顾妍洋的心就活了。

　　　　她看厂子开着门，便直接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那门口看门的大妈急忙把她拦住，顾妍洋朝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妈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看你这样子，应该才十岁不到吧？还没灶台高呢，你看咱厂子里年纪最小的姑娘也都是十一二了，而且我这是私厂，可不敢随随便便用你干活。”

　　　　“婶子，我我十一虚岁了，啥都能干，就是长的小才显得个子矮，而且我眼瞅着就要开学了，没钱交学费，你就帮帮我吧…”

　　　　顾妍洋长得好看，一张水润润的瓜子脸白里透红，皮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脸上一双杏眼琉璃瞳配上花瓣似得小嘴儿，村子里但凡看见她的人，没一个不喜欢的。

　　　　看门的大妈看着顾妍洋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一软，点头答应了。

　　　　但出乎顾妍洋预料的是，她没有直接让她进去，而是从抽屉里面拿了一个牌子给她，并帮她把牌子系在了衣服上。

　　　　大妈给顾妍洋挂好牌子以后，指着里面的机器告诉她：

　　　　“你只要挑纽扣就好，其他东西别碰，你做一天我就给你一天的钱，晚上你再把牌子还给我，别对别人说我让你工作的事儿，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侄女儿，是陪着我来玩儿的，懂了没？”

　　　　“懂”顾妍洋赶紧点头，挂着衣服上的小牌子走了进去，厂子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而且还很认真的蹲在这儿挑纽扣，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着顾妍洋那一脸认真挑纽扣的小模样，纷纷觉得可爱，不由得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诶，佳琦，佳琦你看！”一姑娘在看到顾妍洋以后，立刻推了推身边正偷懒打哈气的顾佳琦：“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你妹子吧？她咋会在这儿呢？”

　　　　“嗯？”顾佳琦转过头，一看到是顾妍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真是这个死丫头！”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顾妍洋的脸，心中有些奇怪，旁边的姑娘指了指顾妍洋胸前的牌子，意味深长的嘀咕道：

　　　　“你妹子来这儿也是你后妈的意思嘛？我没觉得你后妈对你多好，现在收童工的活儿难找，你妈有这种资源也没只用在你身上，她不是也照样给她亲闺女用上了吗？而且你妹妹胸前挂着的那个牌子，比咱们这种没牌子的，要多挣五毛钱呢！”

　　　　“这不可能！我后妈压根就没有哪个牌子，否则她肯定会给我的。”

　　　　对于这一点，顾佳琦很肯定：

　　　　“我那后妈就是个傻子，她从来都没对顾妍洋这个贱丫头好过，小时候她还让顾妍洋伺候我洗脚呢，在我家，我说一，顾妍洋就不敢说二，你别看我爸我爷爷奶奶都稀罕我哥，但现在我哥不在，我是长女，是香饽饽，我那后妈要是有这么个赚钱的好东西，肯定会拿来讨好我，咋可能会给顾妍洋呢。”

　　　　顾佳琦一边说，一边在心底不屑，赵莲这种女人，不管再怎么对她好，她也不会把她当亲妈看的。

　　　　因为，也就只有她那种傻子才会放着亲闺女不管，跑过来巴巴的讨好她！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她看顾妍洋不顺眼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对于赵莲的讨好和巴结，她就算是看不上，也还是会照单全收的。

　　　　毕竟白要白不要。

　　　　“那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你妹子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本事吧，才十岁就知道找门路多赚钱，以后可了不得”

　　　　那小姑娘无心的一句话，立刻让顾佳琦在意起来，她丢下手里的工作走过去，狠狠一把抓住顾妍洋的肩膀，虎着脸质问道：

　　　　“死丫头！你怎么会来这儿！”

　　　　本来，顾妍洋正专心致志工作呢，经顾佳琦这么一吓，手里的的纽扣儿差点掉在地上。

　　　　她转过头，一巴掌拍开顾佳琦的手，脸色不善的盯着她：“你有事儿吗？”

　　　　我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死丫头！我问你你怎么会来这儿！是谁让你来的！”

　　　　顾佳琦狠狠揪着顾妍洋的衣襟儿，修长的指甲将她本就破烂的衣服给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顾妍洋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有点心疼。

　　　　她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火，忽然伸出被纽扣染到五颜六色的手，眼也不眨的就朝顾佳琦那干干净净的白裙子上抓去！

　　　　看着自己的裙子，顾佳琦心疼的红了眼圈儿，顾妍洋看着她被自己弄的脏兮兮的裙子，心情这才好点，她开口警告她：“顾佳琦，你最好收敛着点，这厂子也不是你的，怎么就行你来赚钱就不行我赚？”

　　　　“我…我告诉妈去！”顾佳琦指着她，气的直跺脚！

　　　　顾妍洋挑眉：“你随便告，我不怕，反正我赚钱是为了上学读书，而你呢？你今天应该是在学校补课吧？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顾佳琦心虚了一下，被顾妍洋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的确是应该上学的，但为了收集自己喜欢的明星贴纸和漫画书，所以只能自己赚点儿零花钱。

　　　　要不是顾峰和赵莲都不喜欢她这些小爱好，否则她也不会逃课过来做活儿。

　　　　但放着好好的书不念跑来做活儿在其他大人眼中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厂子里其他工作的大人在听到顾妍洋的话以后，分别朝顾佳琦和顾妍洋这边儿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佳琦没理反驳，只好攥着自己被弄脏了的白裙子，眼泪含眼圈儿的走回去坐下。

　　　　这一场仗，顾妍洋胜的漂亮，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她刚准备带着自己胸前的小牌子排队出去，视线一扫，便看到了村子里监察队的几群人站在厂子门口，对每个出厂的人来回巡视。

　　　　她脸色一白，赶紧将小牌子藏在衣服里，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

　　　　这些人是来检查风纪的，一看到有利用未成年孩子做工的，厂子得被罚好多钱呢，她可得躲着点，不能害了人家。

正文　006，不许童工

　　　　这个时候，顾佳琦就比顾妍洋方便的多。

　　　　她虽然刚满十五岁也算在童工内，但她长的大，身材好，虽然没成年，倒也能在那群检查的人面前蒙混过关。

　　　　顾妍洋躲在小角落里不敢出声，顾佳琦眼睛一转，在看到顾妍洋的侧影后，悄悄走到她身后，膝盖冲着顾妍洋的后背往前狠狠一顶，将她从角落里撞了出来。

　　　　那检查团里面的一位女同志在看到了顾妍洋的背影后，立刻皱眉问道：

　　　　“这儿谁是负责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厂子里鸦雀无声。

　　　　顾妍洋的额头险些滴出冷汗，她径自沉思了一下，静下心来揉红了眼睛主动走出去，忽然一把抱住了顾佳琦的腿，用可怜巴巴的声音喊道：

　　　　“姐姐，你不是说好了等工作完以后要带我回家的嘛…怎么我睡着了也不喊醒我…”

　　　　她一边说一边揉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顾佳琦瞬间变了脸色，想要推开她，结果那检查团的人却忽然蹲在顾妍洋面前，温柔的问道：“小姑娘，你说这个女人是你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我姐姐”顾妍洋抓着顾佳琦的裙子，眨了眨红彤彤的眼睛：“我十岁，她只比我大五岁呢！叫顾佳琦”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检查团的人又问道。

　　　　“姐姐说要来这里赚钱，然后就带我去买好吃的”

　　　　顾妍洋说的跟真的似得，顾佳琦在一旁连忙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一边解释一边瞪着还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顾妍洋一眼，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贱丫头，想着她若是被检查团的人抓去，爸妈肯定不会再放她出来，如此一来，也省的这贱丫头以后在这厂子里做好了，再抢走她的工作！

　　　　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被这贱丫头倒打了一耙！

　　　　现在惹祸上身，可死定了！

　　　　这边顾佳琦解释的满脸通红，那检查团的人却像是没听到似得，直接一把握住了顾佳琦的胳膊：

　　　　“你跟我来一趟村委吧，顺便给我你家的地址，我派人把你母亲叫来。”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负责人，也就是那个放顾妍洋进来的大妈：“你知道这个姑娘未成年吗？”

　　　　“这…”那大妈满脸迷茫，厂子里有未成年姑娘的事儿她不是不知道，但这个姑娘她看着是真眼生。

　　　　顾妍洋眼睛一转，碰碰那检查团的人的腿，背着手道：“叔叔，这个跟婶子没关系，姐姐说了，这份工作是妈妈介绍的，她说妈妈也是这厂子里的老职工，也有做主的权利，所以姐姐是被妈妈私下带进来的，婶子不知道！”

　　　　闻言，检查团的人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心中觉得小孩子不会说谎，转身拽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顾佳琦就走了。

　　　　这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以后，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厂子又平平安安的度过一关，不管顾佳琦被抓走会被怎么样，反正只要检查团的人没牵连厂子的责任，那就是好事儿。

　　　　那看门的大妈直接跌坐在椅子上，伸手不断拍着心口，顾妍洋走过去把牌子放在大妈的桌子上，大妈把两块五毛钱塞进她手心里。

　　　　顾妍洋看到后，诧异的抬起头：“婶子，这钱给多了…不是说好了给两块钱的吗…你多给了我五毛。”

　　　　闻言，那大妈没说什么，就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叹口气，叮嘱了一句：“明天过来别迟到”以后，便关上厂子走了。

　　　　今天若不是这丫头机灵，顾佳琦被带走，她也肯定逃不过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全是多亏有了这小丫头替她在那群检查团的人面前解释，她才躲过了一劫。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老顾家的媳妇因为唆使两个孩子去私厂当童工而被叫道村委去接受教育的事情，就在村子里传遍了。

　　　　顾峰脸色难看的交了二十块钱的罚款，在村委的那些负责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承认错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顾佳琦和赵莲从村委那边儿给领回来。

　　　　一路上，顾佳琦哭哭啼啼的捂着脸，和顾峰保持三步远的距离，生怕顾峰会下手打她，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又是逃课又是被检查团的人抓，还交了罚款，这次不止丢人丢大，她是直接在这村子里面出名了！

　　　　一想到这儿顾佳琦哭的就更凶了，赵莲沉着脸走进院子，看顾佳琦哭，赶紧抱着哄着，出言安慰。

　　　　实际上，她心情没比顾佳琦好多少，但疼爱顾佳琦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就算赵莲并非真心疼爱顾佳琦，但她也还是会下意识的去伤害小女儿，并把顾佳琦的心情摆在眼前当首位。

　　　　在她心底，顾妍洋就是自己上辈子欠的债！而顾佳琦则是自己要在顾家立足，不被外人诟病‘后妈不好’的讨好对象。

　　　　两者虽然有所区别，但说到底，这俩人谁也不是赵莲出自真心去疼去护的。

　　　　顾峰现在看着她俩就嫌烦，一进屋就嘭的一声甩上了门。顾佳琦红着眼圈看着赵莲：“妈，咋办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莲攥了攥拳头：“没事儿，佳琦，这事儿不怪你，平时都没出过问题，这次就是坏在顾妍洋这个贱丫头身上了！”

　　　　“嗯！”顾佳琦点点头，像个跟屁虫似得跟在赵莲身后，俩人一前一后嘭的一声踹开了门，顾妍洋才把被顾峰和赵莲弄乱的屋子收拾好，抬头就挨了赵莲一巴掌！

　　　　但顾妍洋也没客气，她挨了耳光以后直接对着赵莲的大腿狠狠一口咬了上去，疼的赵莲变了脸色，赵莲伸手还想打，顾妍洋身子一蜷，手脚麻利的退到了俩人对面。

　　　　赵莲捂着被咬出血的腿，指着顾妍洋的脸，气的瞪圆了眼睛：

　　　　“该死的贱丫头！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便宜货！我问你，谁让你去那厂子里做活的？谁让你去了！”

　　　　顾妍洋立刻开口反驳：“妈，谁也没让我去，是我自己去的，我之前说过了从此以后我自己给自己赚学费！我去什么地方赚钱，为什么要告诉你？”

正文　007，忽然回来的穆琛。

　　　　赵莲错愕的看着顾妍洋，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像她女儿。

　　　　她女儿很懦弱，很胆小，很容易收拾的，怎么现在竟变得这么棘手了？

　　　　顾佳琦抿抿唇，红着眼睛“妍洋，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都害得我在咱村子里出名了？我明天还怎么上学啊！我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害我？”

　　　　“是我先告状的么？”顾妍洋很好笑的看着她：“再说了，到底是谁害谁？要不是你先想整我的话，我怎么会整你？”

　　　　看着顾妍洋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顾佳琦被她给吓到了，她悄悄拽了拽赵莲的胳膊，贴着她耳朵小声问道：

　　　　“妈，妹妹是不是中邪了？”

　　　　“哼，我看着像！”赵莲转身，拽着顾佳琦就出了门，她临走前指着顾妍洋的鼻子，怒火中烧的训斥道：

　　　　“你个死丫头，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你不是说你自己赚钱赚学费么？那好，顾妍洋，从今天开始，要么你就答应退学，要么你就继续自己自立自强！但自立自强的后果，就是家里的一粒米你都没资格吃！有本事自己出去赚钱买东西吃去！”

　　　　说罢，转身摔门离开。

　　　　顾妍洋紧紧攥着拳，看着自己口袋里仅有的六块钱，微微抿起了小嘴，呈大字形躺在炕上。

　　　　无所谓，自己赚钱就自己赚！

　　　　她一定要用实力证明，她就算不靠任何人，也一定能活的比他们强

　　　　赵莲心狠，说到做到。

　　　　这天晚上果然没喊顾妍洋去吃晚饭，闻着他们在隔壁房间吃饭的香味，顾妍洋咽了口口水，攥着自己兜里的这六块钱就出了屋。

　　　　她这笔钱不敢花，得留着凑学费，所以只能去外面的河里抓了两条鱼，找了堆破柴火点着之后穿起来烤着吃，将就着糊弄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苏凤儿的活才做了一上午就觉得自己胃难受的厉害，她中午随便挖了点野菜回家炒着吃，下午就接着做活，省吃俭用，就这样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

　　　　顾妍洋终于在开学的前三天赚足了学费钱跑去交了学费买了新书本，好不容结束了地狱搬的生活，人也病倒了。

　　　　醒来的时候，顾妍洋发现自己正躺在村子前面的村诊所里，手上扎着点滴。

　　　　她皱皱眉，试图坐起身，嫩白纤细的小腿从杯子里露出半截。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看到后，立刻摁着她躺下：“别起来别起来，你发着烧，有点脱水，得多休息一会儿”

　　　　“谁送我来的…”因为发烧的关系，顾妍洋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那女大夫给她倒了一杯水：“是邻村的人看你晕倒，送你过来的，你这么小的年纪，你家人怎么照顾的你，看看，都营养不良了，平时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家里人不让我上学，我得赚学费钱，有时候就没顾得上吃。”

　　　　顾妍洋低声解释了一句，嗓子沙哑的难受。

　　　　她没打算跟女大夫说，自己家里人已经不许她吃顾家一粒米一粒粮食的事。

　　　　虽然心知把这事儿说出去以后，会对自己有好处，但顾家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家，再不济，毕竟也是一个姓的。

　　　　让外人知道她顾家的家里人苛刻，对她的坏处可比对她的好处多。

　　　　在还不能脱离出去以前，她没打算把顾家的丑陋模样公之于众。

　　　　那女大夫递给她一杯水润润嗓子，心底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联系顾妍洋家人的时候，她家人那冷漠的态度，不由得也沉默了。

　　　　她看着顾妍洋年纪小，又勤快，忽然忍不住建议道：

　　　　“既然这样，那以后你要是缺钱，就别去塑料厂挑纽扣了，来我这儿学着治病，顺便帮我给病人包扎伤口怎么样？但我没办法给你太多，最多也就是两块钱。顶天了。”

　　　　闻言，顾妍洋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女大夫点点头，又为难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