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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家长请不要帮孩子写作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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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不讲道理。”
“是,我不讲道理,在我这儿,小州喜欢,这就是天大的道理。人来了,你若不愿意笑,也不许给我哭丧着脸!”
陆宁平日里就怕极了自己这位庸俗的大姐,陆首长都不一定能争过她的各种歪道理。
于是此时看见沈妤,瘪了瘪嘴,只能扬起一个十足尴尬的笑容,翻出一个高风亮节的白眼,望见他们身后的沈黎,动作又瞬间僵在原地,神情怪异,活像一只躺在岸上、鼓起眼睛的大个金鱼。
她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越过陆行州和沈妤,走到沈黎面前,猛地握住他的胳膊,大声喊到:“姐,我就说小州不能随便看上哪家的姑娘,你看,他们都有孩子了,还是个这样大的孩子!”
沈黎被眼前的这位姑奶吓得直翻白眼。
他闻着她身上迎面扑来的香水味,鼻子忍不住地发痒,肩膀使劲往后缩着,试图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从她的手掌里抽出来,面带为难的神情:“姑…姑奶,我不是陆老师的亲儿子。”
陆晴此时也凑了上来,她特地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看着眼前的沈黎,又望向一旁的陆行州,嘴中念念有词:“怎么能不是呢,这不就跟行州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这一单一双的眼睛都长得一模一样呐。”
沈黎听见这两位姑奶的话,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倔强的情绪,他肚子里憋着一股气,眼眶也泛起一阵潮湿,向陆行州投去求助的目光,细声喊到:“陆老师,你说过你不是我真爸爸的。”
陆行州于是也迈步向前,拉住陆宁的手,低声劝到:“小姑,你不要吓着孩子,沈黎的确不是我的孩子。”
陆宁不能相信,她把沈黎猛地搂进自己怀里。
沈黎的小脸往她圆挺的胸口一撞,险些喘不过气来,等被陆宁放下,人已经坐在了客厅的三角钢琴凳上。
他揉揉自己的鼻梁,脸上委屈,只能吸着鼻子问:“姑奶,你要做什么呀。”
陆宁伸手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不怀好意地轻笑着说话:“小黎,我们来唱一首《三只老虎》好不好,就唱前面的几句,你要是不唱完,小姑奶就一直抓着你的手不松开。”
沈黎本来就十足地忧伤了,此时被这样大的胸脯轻声威胁,心中不免更是委屈,想到自己可怜的妈妈,泪眼朦胧,只能梗着脖子来了几句。
陆宁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指放在鼻下微微耸动,抬起头来,终于一脸坚定的下了结论:“还说这不是你的儿子,他连这首歌走的调都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世上除了你们父子,还有谁能把《三只老虎》唱得这样难听!”
沈黎这下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他抱着脑袋往楼上跑,找了个没人的房间蹲下,掏出自己小书包里的手机,拨通那头顾御林的电话,鼻涕眼泪一把,张嘴就喊:6“顾御林,我要去做鉴定,这些人个个都说我是陆老师的儿子,她们都要让我耍流氓。”
第26章这陆校草可惹了不少事吧
但无论陆行州是怎样与自己这两位姑姑进行深刻交谈的。
沈黎再次从屋里出来时,她们二人竟已对他的身世绝口不提,唯有目光熠熠发光,仍然洋溢着充满负担的爱意。
沈黎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冷汗四溢。
陆行州偏头看向沈妤,神情也似乎显得并不愉快。
他草草吃过了饭,同两位姑姑粗略交谈几句,终于出门,开车将沈妤他们又重新送回了家里。
李文瀚不知是否掐指算过时间,此时打着电话过来,心情尤为明朗,满是幸灾乐祸的情绪:“怎么样,出来喝一杯?”
陆行州坐在车里,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了无生趣。
他冷着一张脸,打开车门往楼上走,声音压得格外低沉:“不去。”
李文瀚没觉得奇怪。
陆行州这人一向不好喝酒诉苦,他生就一副铁石般的心,生活也过得很是薄情。
所以他问:“怎么,你那两位聪慧过人的姑姑没看上沈小姐?”
陆行州拿出口袋中的钥匙,眉头不禁深深皱起:“她们有些让人不可理喻。”
李文瀚听见这样的词语从陆行州嘴里蹦出来,实在觉得新鲜,忍不住又问:“怎么?我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陆署长识大体的人。”
他口中的陆署长是陆晴,在李文瀚眼中,陆署长单枪匹马驰骋海关多年,管理男人得心应手,该硬起来绝不同你讲道理,该讲道理也绝不和你脸红气粗,两眼一转能看出你是处男还是经过了手的,十分可怕,实乃劳动妇女届的代表人物。
李文瀚的母亲也是位劳动妇女,但她的觉悟显然就不如陆署长来得深远。
前些日子杨女士被单位评为工作积极分子,自觉走在妇女同志们先进思想的前列,就算没有胸配奖章上台发表各类演讲,也应该沾沾自喜自我褒奖一番。
所以,趁着陆萌的预产期还有些日子,杨女士霸道横行,连夜拉着自己工作繁忙的丈夫去了南方海岛度假。
李文瀚临走前抱着自家母亲已有些健硕的腰身,祝她旅途愉快。
杨女士看着自己儿子眼中充满了遗憾,她说,出门在外,带李文瀚这么个俊美黝黑的青年才俊,总是比带着年过半百的李先生要美观得多。
李文瀚眼睛滴溜溜一转,忍不住劝她放宽心,并告诉她:“与李先生在一起,您看着像是年轻貌美的小蜜,清新可人。与我在一起,您就像是财大气粗的女地主,无比庸俗。”
这样的话在杨女士听来可谓充满了生活智慧。
所以她不住地点头,沉声感叹到:“你该多与行州聊聊,我觉得他回国之后,对你的影响不小,现在你看着已经有了好人的模样。”
李文瀚没觉得这是表扬,可他还是得去找陆行州聊聊。
进了陆行州到处是收藏品的房子,看着他书桌上的一大叠文献书籍,李文瀚两眼立即开始发晕,坐下来,埋着头问:“所以你那两位姑姑坚称沈黎是你的儿子?”
陆行州坐在原地看资料,心情算不得明朗。
陆行州并不怕死,他起身看了一眼陆行州从李校长那里得来的《百花图》,低声赞叹几句,转过身来,又道:“不过说起来,沈黎是你儿子,也不是完全不无可能的事情。章悦以前不是说过,她的表妹曾在加工学习过一阵,据我所知,她只有一个表妹,那就是你家沈小姐。”
陆行州却是个从不相信巧合的人,他只信奉科学,甚至对待佛经,也会以辩证的思维去看待。
所以他道:“这世上的人,并不能仅仅因为长得像便被认定有血缘关系。这就像微观物质的波长形式不能简单以宏观的角度来进行量子叠加,人为设定的逻辑思维,只有虚设的意义。”
李文瀚“啧”的一声坐下,他向来无法陆行州这样的老腐朽讨论所谓的意义,于是他说:“我可不想与你谈论什么薛定谔的猫。我只是问你,你们总要成一家,为什么不干脆将沈黎当做你的亲生儿子,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这样做,以后他也好报答你。”
陆行州抬起头来,显然并不能理解李文瀚的思维:“这是原则问题。我与沈妤结婚,将沈黎养大,并不是为了他的报答。我尊重孩子的一切意愿,就像我尊重沈妤的过去,单方面的否认和掩盖,只是自欺欺人,也是轻视。”
李文瀚这下终于没了法子。
他以前曾经想,像陆行州这样的男人,三十二岁仍然单身,总归有些原因。
现在他想,这所有一切的原因或许已经找到,那就是因为他是陆行州,他是看得太过于通透,也活得太过于固执的陆行州。
“那你想要怎样?你说,沈小姐回去的时候,心情似乎不怎么美丽?”
陆行州稍稍点头,再一次露出不悦的神情:“虽然她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并不喜欢我的两位姑姑。我能理解,我那位大姑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惯了,也算是关心则乱。而至于我那位小姑姑,做事浮夸,人生阅历又少,实在难以让人觉得亲近。”
李文瀚听完陆行州的话不禁大惊失色,他觉得陆行州这一定是中了情爱的毒。
毕竟,他自小对两位姑姑敬爱有加,此时神情严肃,不仅为沈小姐质疑了他常年荣获劳动模范的陆署长,还凶残地批评了他胸脯其大、年过五十仍然坚持不下垂的艺术家二姑姑陆宁。
于是他坐下来,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老陆,你对待这位沈小姐,可真是好的有些过了分。”
陆行州眼神疑惑,看着他问:“她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待她好。”
李文瀚两眼发昏,他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难以呼吸。
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是一只孤独的狮子。”
陆行州不置可否。
人们总是在赞美特立独行的勇士,也总是在推崇强大而孤独的狮子。
他们同情他的寂寞,却又艳羡他的强大,可除此之外,没有人会想,他是否真的愿意成为一只孤独的狮子,而勇士是否也会无法□□的时刻。
陆行州沉默一瞬,将视线重新移回手中的资料,低声道:“我对她有情,我也希望自己不要辜负了她的这一份情,仅此而已。”
李文瀚全身一抖,靠过去,揽住陆行州的肩膀,看着他喊:“你怎么会辜负她的感情,如果我是女人,被陆教授你这样的男人看上,一定睡着都要笑醒过来。”
陆行州将李文瀚推开半米,皱眉道:“你离我远些。我不希望她觉得我对她的感情太过于世俗,今天她回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失落,像是要哭了。”
李文瀚摇动手指,眯着眼睛回答:“不不不,陆教授,相信我,这正是女人所爱的。女人心中最美的爱情都是‘革命’,它们就算看上去不惊天地不泣鬼神,但被人谈论起来势必也要泪水盈盈、痛苦惆怅一场。像是身份悬殊,地位不等,打破人伦这些,最能戳她们的心窝子。而且,这让她们泪眼盈盈的男人不能是短腿的冯巩,痛苦惆怅的对象更不能是秃头的郭达,你这样的,将将好。她失落,是因为她在思考,而女人思考是一件实在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看起来,十分具有迷惑性。”
陆行州抬起头来,显然并不全然相信,他问:“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男人的爱情,又是什么?”
李文瀚沉默一瞬,举起手指,振振有词:“男人的当然正好相反,大多数时候都偏向于“小家碧玉”的模式。这说起来或许有些笼统,具体而言,大概就是女人天性中对自己的依赖性,比如热恋时的撒娇,婚姻中的顺从,甚至是出轨后的包容。我身边大多数已婚的朋友都需要一些女人的愚蠢感和顺从感来证明自己,一旦他们心中这种顺从的感觉被确认,他们就会果断的认定自己是被爱着的。”
陆行州目光深远,他看向李文瀚,许久之后,终于问到:“你想要出轨?”
李文瀚觉得自己这是鸡同鸭讲,忍不住“啧”上一声表示愤慨:“这只是一种形容,一种已婚男人的直观感受。”
陆行州语气越发阴沉了起来:“所以你觉得已婚男人婚后可以出轨?”
李文瀚终于没了话语,他轻声感叹,坐在原地默默想——这陆教授,可活该是个找不着老婆的。
沈黎跟着沈妤回到家中,不一会儿顾御林家里的车便到了楼下。
沈妤送他上车,嘱咐他不要在顾家太过调皮。
沈黎点头答应,两个丁点大的孩子坐进车子后座,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面色开始变得无比严肃。
顾御林问:“你真的决定了吗。”
沈妤十分笃定地回答:“当然了,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能成为耍流氓的人!”
“可你不告诉你的妈妈,他们要是生气怎么办?”
“但是我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她和陆老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着急。”
“当然不着急了,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呀。”
“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顾御林到底没能争过一哭二闹的沈黎。
两人在提前找好的鉴证机构门口下车,牵着彼此的手,勾着脑袋小心翼翼走进去。
顾御林脸上虽然沉静,心里却免不得有些心虚,他小声地开口道:“沈黎,你可要想好了,这个东西出来,如果陆老师真是你爸爸,你可就要姓陆了。”
沈黎此时已经连陆老师的称呼都不愿意去喊,嘴里气嘟嘟地喊着:“我才不跟陆行州姓,他不是我的爸爸。”
他脸上神情坚定,仿佛已经单方面决定,直到两人非亲子关系的证明出来,他都不会再喊陆行州一句陆老师!
杜马千平时忙碌非常,今天难得过来公司名下的鉴定实验室走上一遭,冷不丁的听见跟前两小萝卜头的话,两眼一眯,忍不住掏出手机,一脸不怀好意,打给那头的李文瀚,开口道:“老李啊,这陆校草年轻时可惹了不少事儿吧。”
第27章。。。
李文瀚此时仍沉浸在陆教授光怪陆离的“谬论”之中,听见杜马千的话,忍不住眉头一紧,寻着身边的木椅坐下,低声发问:“老杜,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陆行州?”
杜先生“啧”上一声,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他当然不会是个喜欢男人的,他对女人高耸的胸脯和白嫩大腿向来情有独钟。
只是早些年创业的时候,他问李文瀚借过钱,所以两人有了阶级感情。
他前妻那时突然携手黑人朋友投奔了爱情,他站在大桥上面梗着脖子要跳楼。
李文瀚不能见死不救,他想到自己借出去的三百二十万,只觉身上责任深重。
大冬天,穿个拖鞋出门,趴在桥墩子下面大喊《道德经》,情真意切,感天动地,只可惜他长得实在太黑,看上去有如杜马千那位前妻高大的美国姘头。
于是,杜先生被人生拉硬拽地扛回了家,睁眼看见李文瀚又开始面红耳赤,砸了他前妻留下的几瓶香水尤不解气,醉意酩酊之际,拍案而起,对着李文瀚的老脸捋袖揎拳,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李文瀚皮糙肉厚,念他初遭老婆抛弃,伤心惨目,不忍计较;想到那借出去的三百二十万鲜红大钞,更是亦步亦趋地应着,开始装起那头上带毛的龟。
他平日里怕老婆,攒下些许私房钱实在不算容易。
好在下半夜,杜马千终是得到一丝感化,两腿一蹬歪倒在沙发上,他看着灯光刺眼的头顶,气势颓废,声音也开始示弱,他问:“美国有什么好,柳芸一心想过去,陆行州高中毕业也去了,我爹说老祖宗的地方没有哪里比得上,每个人都过得那样好,怎么他们一个个却都想着要出去?”
李文瀚那时看着他面露不忍,他没法在这样的时候回答他这个问题,想了想,只能告诉他:“你前妻会后悔的,何况,陆行州也未必过的开心。”
杜马千对陆行州的羡慕是卑微而固执的,那卑微源于他的家庭,他的身高,还有他内心对姑娘无法诉说的情/欲。
他知道陆行州或许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快乐,可他也知道,他们没有人会比此刻的他更加窝囊。
所以他坐起身来,像是突然看清了自己,自我安慰到:“是啊,我得过得比他开心,我得过得比谁都开心。”
李文瀚目光闪烁,他拦住杜马千的胳膊,拎起他头上三根杂毛,很是深情地发问:“老杜,你别不是喜欢陆行州吧?”
杜马千两眼一黑,脑子里的酒意被吓醒了一半,嗓子眼儿里卡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尿意四起,声音铿锵有力:“我去你妈的。”
后来,杜先生便真的过得开心了起来。
他不再为他尿毒症的父亲发愁,他也不再缺少能满足他内心爱欲的姑娘,他甚至开始对年轻人的世界充满了幻想。
公司上市的那年,他用一杯“福罗里达”认识了酒吧里的调酒师小田——那是他的第一任女友。
他的前妻并不是女友,他们当年脱了裤子见面,是没有存恋爱的心思的。
小田年纪不大,有几分许圆圆的模样,她看起来像是个富养过的孩子,因为不想读书,从家里偷跑出来,决意打工养活自己。
杜马千喜欢她的一些想法,很新潮,是那时年轻人热衷的,有些地方也很稚嫩,难免的,毕竟年纪还轻。
但杜马千热爱她这样的稚嫩,早些年,还读书的时候,杜先生看见那些拒绝学习、拒绝高考、拒绝以成绩论人生的人,心里总是敬仰的,恨不得甩开膀子,高举书本也跟着大呼一声老子不干了,我要回家种地!
后来大学毕业,出了社会,他没有再起过种地的念头,但他看见那些固执的孩子也还是佩服的,只是有时下意识的也会去想,如果一个人没有文聘、没有阅历、没有背景,以后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体面地活下去。
李文瀚是个文艺惯了的人,每到此时,他总要忍不住抒发自己的感叹:“我们到底被这个社会糟蹋了。”
杜马千觉得也是,但他没办法振臂一呼,大声去反对去抗议。
他被大学强/暴了七年之后毅然投进了社会的怀抱,一点迟疑也没有。
他没办法像个贞洁烈妇一样,捂着裙子不让社会上,他没有陆行州的家庭,没有李文瀚的背景,他躺下呜咽两声,大呼三字经的同时,紧闭双腿只能以示抗拒。
如果一个悲壮的故事里可以有一个让人唏嘘的人,那么他们麻木的神经里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抗议者,他们伟大,他们勇敢,他们也愚蠢。
陆行州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些多年,喜好的事情不多,厌恶的事情不少,他告诉李文瀚:这个社会终究是病态的,人在其中,尽情地释放着各种欲望,乐此不疲的扮演着贴有属性标签的高等神经病,各有各的形态,各有各的妖娆。
杜马千从李文瀚的嘴中听见这话,顿觉有理,他甚至时常自诩伟大,因为他觉得从本质上,他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其实研究了整个全人类。他没有把自己的前妻研究成功,完全是个意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正常的人,而这个假设显然与事实相悖。
李文瀚跟陆萌这对夫妻有个特点,就是钟情拿别人的倒霉事儿来寻开心,说的再通俗一点儿,那就是幸灾乐祸。
李文瀚热衷听别人的故事,特别是一些不怎么圆满的故事。
在各种不同的地方,比如酒吧,影影绰绰,雾里看花,有缘分的,天南地北一阵侃,三杯酒下肚,能凑出几个故事会。别人的苦自己的难,真真假假总能挤出几点感触。
陆萌则喜欢同街道于大妈聊天,只要不是国家准备征收聊天税,基本上都是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小事,但就是这么些小事,让她更加接近了生活的真实,相互比较唏嘘一阵之后,同情产生满足感,她的心理又极其微妙地平衡了。
好在现在的杜马千已经刀枪不入,他没有卖关子,神情严肃,直接对着手机长吁短叹道:“我怎么能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来公司视察工作,瞧见陆校草的儿子正拿着他的牙刷做亲子鉴定。我这是痛心疾首的,真的,文翰,在学校时你与陆校草关系最好,他年轻时那样高风亮节一个人,到了这把年纪,不但被家中安排相亲,现在连亲生儿子也不认他,我想他在国外一定有过不愉快的婚史,我们得帮帮他。”
李文瀚这部手机是陆萌送的,陆萌平日里不喜欢他与人私下沟通过密,所以从头到尾一水的仿货,电话接通时,声音大如鼓声,说什么都好似村口喇叭轰隆作响。
陆行州此时听见杜马千的话,也难得抬起了头来,目光深沉,显出几分不喜。
李文瀚于是心领神会,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什么陆校草的儿子!老陆这些年把青春一水地奉献给了科学的真理,无心男女感情,到现在还是处男没有经过了手的!”
陆行州“啧”上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信错了人。
杜马千惊讶极了。
他走进实验室,嘱咐技术员将沈黎提交的配对材料优先处理,出来后,面露疑色:“那这个小家伙难道不是陆校草的儿子?可他们看上去实在是像极了。”
李文瀚将杜马千的话放在心中琢磨一阵,算是有了思绪。
他问:“那个孩子是不是叫沈黎,一边单眼皮一边双眼皮?”
杜马千声音带着埋怨:“你看,你们还是认识。”
李文瀚两眼一闭,立即下了结论:“那是老陆未婚妻的儿子,就是因为长得像,才去你那破实验室做鉴定,小家伙气性高,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杜马千听得两眼发昏。
他活到这个岁数,见过做鉴定认爹的,见过鉴定找妈的,甚至连为了一点遗产想要认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的他都见过,可这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亲生儿子来做鉴定的,平心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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