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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你印堂发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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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园在信都的角落里,面积不大,各种植物都有,但位置很是偏僻,到了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过来这里,连灯都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极远之外照进来的,被摇曳的树叶晃得仿佛在闪烁的灯火。
  那箱子眼见着停了下来,似乎也跟着凑了一把热闹,很是激动地左右晃动着,还响起了不小的敲击声。
  倒像是成了精的衣服妖,被咒语困在了箱子里,一味地想要冲破束缚盘旋而出。
  许随唇角带着笑,在箱子前蹲了下来,没急着打开,只是在没拉拢的拉链上,慢条斯理地捻着:“这是哪位田螺姑娘,好心躲里边等着给我把冬天的衣服一并洗了?”
  里头略微安静了那么一会,又开始乒乒乓乓,仿佛是一个下凡之后,投身拆迁队的田螺姑娘:“呀!你赶紧把我放出去啦!”
  许随轻轻笑了一声,扯着拉链往下拉了小半,顺着那道缝隙,歪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祝可以想起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冷静自若的应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编得跟真的似的?你怎么知道宿管阿姨会拿起纸巾擦眼睛?”
  许随耸耸肩:“现在的电视剧不都是这样?节奏缓慢,剧情狗血,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外放的声音里正好播着女主去医院检查出了绝症,按照我们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是男主发现她患了病的时候,那肯定是要哭上一哭的。”
  祝可以:“……”
  “而且我估计,到最后这个绝症是误会一场,可能是拿错报告,可能是坏人从中作祟,反正最后一定是合家大团圆。”
  祝可以:“…………”
  这分析起来小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完全戳中了现在电视剧两集讲不到什么东西,误会狗血一大堆,即便跳着加速看,也一点不影响剧情的命脉。
  她又不安地左右挪了挪,扑腾着一双漆黑的眼,蝶翼一般的长睫跟着一颤一颤的,声音因为缩在小小空间里显得有些瓮声瓮气:“虽然你女朋友够瘦,但她的42寸大长腿缩在这个箱子里也是难受的很,你能不能别发呆啦,赶紧把她放出去。”
  许随却只看着她红润而又娇艳的脸庞失神,幽黑的一双眼默然看着她,停了好长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箱子倒是不错,只是太大了,要是我也有小叮当那个口袋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把你给揣着带在身边。”
  祝可以一愣,听着他难得的近乎撒娇的语气,觉得左胸口的位置涨呼呼的,又酥又麻。
  她怔怔地看着少年完全拉开拉链把自己放了出来,然后长臂一捞,把她箍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又埋着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如果我下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名,我们可以不用保密了吧?我有些等不了那么久,太难忍了。”
  闷闷着跟她有商有量的声音有点委屈,又有点乖,让她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软泥,再也硬气不起来。
  她柔和着眉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应道:“许随同学,放学了,赶紧醒醒。”
  那是他平时上课睡觉,放了学没醒的时候,祝可以日常唤醒他的一句话。
  许随:“………………”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说真的,如果我考到第一,我们就公开,可以吧?”
  祝可以敷衍地摆摆手安抚着不知道为何有点不寻常的男朋友:“行,如果有那么一天。”
  她没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跟他缘起做了同桌,还不是简山海的一带一。路的说法,让两个倒数第一发配到了北极圈,双双抱着取暖。
  得了保证的许随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着声音:“行,我等着。”
  祝可以想了想,还是没纠正他主语的错误,应该是她等着他考第一,而且还不知道等不等到那一天。


第39章 第39课
  校庆预选节目比赛完了的第二天,十班门口出现的班外人变得多了很多。
  嘴上说是来找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借书唠嗑聊五毛钱的天,实际上是过来望上一眼昨天在比赛上大放异彩的四手联弹选手。
  毕竟男帅女美,坐在一起表演时那是极致的和谐,备受瞩目也是正常。
  “我朋友说他们没坐一起啊,让我数数,隔了一二三四五个位置,我的天哦这是故意避嫌吗?”
  “听说他们有一段时间每每考试都是一个倒数第一,一个正数第一,这是不是故意考出来的,噢这该死的感天动地爱情啊……”
  “现实版江直树袁湘琴?但这江直树听说脾气很好,反倒是袁湘琴咋咋呼呼的听说脾气很臭……可能是性转版的恶作剧之——啊啊我屮艸芔茻……”
  最后那女生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抚上了一只手,温温热热地搭着,充满了威迫感。
  她们缓慢转着眼珠子,慢慢回过头去,就看到传说中咋咋呼呼性转版江直树拿着水杯站在教室后面,唇角勾起一抹亲切的笑容,看着她们,轻启红唇。
  “这几位同学,你们说谁脾气很臭?”少女语气温和,很有耐性的样子,“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吗?你爸爸脾气臭那是因为小孩子不听话,可怜天下父母心懂吗?”
  那几个围观的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纤瘦少女,哆嗦着摇头。
  然后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一声呜咽,跟被囚禁了很久困兽似的,终于寻着一个出口时即脚下溜烟般飞快跑了。
  祝可以看着几人狂奔的背影嗤了一声,倒是认出了这几人是当初打篮球赛的时候跟着那个什么‘林童’还是‘凌童’一起污蔑自己打人的六班学生。
  当时说她仗势欺人说的头头是道,现在倒是变成了朝阳区八卦群众,短短的下课十分钟也要亲自过来这里不通过中间商赚差价地吃瓜。
  啧完之后,她正过头来,就对上了一双冷淡的凤眼,直直地注视着自己。
  祝可以:“…………”
  明明不是自己在吃瓜,怎么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呢?
  她冲他甜甜一笑,亦步亦趋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之后,静了片刻,看对方沉默着不说话,才小声开口:“她们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在意。”
  许随慢悠悠放下笔,竟也没她想象中的冷恼,只是淡淡地把那张已经完成的卷子折了起来,然后撑着下巴看她:“无所谓,反正以后的第一名不会是他,倒数第一也不会再是你。”
  祝可以非常欣赏自己同桌的自信心,只是……
  她将视线转移到那张折起来时,只露出第三页第一道大题的数学卷子,题目她没怎么看懂,答案自然也不知道,但应该怎么也不会是男孩简单写了一行字的那个答案。
  【根据坐标变换规则可以得出,三角形DCE为正三角形,边长为2cm。】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问他:“坐标变换规则是什么?你没个推导过程怎么就知道是2cm的等边三角形?”
  许随顺着她的话往卷子上一看,垂眼认真思索了两秒,然后才“唔”了一声:“你说这个啊?”他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是那种深藏功与名的笑,“我用尺子量的。”
  祝可以:“……………………”
  成绩能不能考第一她不知道,这牛逼哄哄的自信模样肯定是名列第一,无谁可以争锋。
  *
  虽然十班临时出的节目获得了一致的好评,但最后倒是没有选上校庆节目,也许是因为弹钢琴还是需要环境的协助,在千人齐贺的露天会场里,想必是得不到想象中的效果,也就被pass了过去。
  但也还好,毕竟祝可以就不是冲着上节目而去的,临危受命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能赢得喝彩,靠的就是一时的激情和魄力。
  她只是有些担心高原的状态。
  在丢了U盘之后,大家确实是颇有微词,但好在都是些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没什么心计的花样少年少女,没过几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只高原自己,似乎还纠结在那次失误里,情绪比平时还要低落,每每下了课也只是闷着头在位置上写着题,默不作声。
  不仅如此,他们几个原本玩得较好的那几人,好像是在悄无声息之际,就生了一些芥蒂,除了钟徐友小方等人在群里头日常插科打诨之外,其他几人基本上不在里面发言了。
  有些时候,游莳明明在跟她说着话,余光看到高原走过来,就火速闭上嘴,瘫着一张脸做冷面御姐,不吭一声。
  把小羊高吓得咬着唇嗫喏半晌,又从原路退了回去。
  大家之间仿佛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连神经大条的小方也在某一天悄悄地私下里问她,他是不是恍惚间神游其外缺课了,怎么感觉有些八卦没赶上,跟社会脱节了。
  她放下了笔,看着从讲台上走下来,开始一个个收答题卡的监考老师,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寻思着考完试之后组个局,让大家去凤凰街一起嗨一嗨。
  在她眼里,没什么是喝完酒撸完串之后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套广场舞蹦迪。
  只是她拎着书包刚出了门,想要下楼找许随吃饭——这厮上次考试进步了挺多,两人已经劳燕分飞,不再是同一个考场考试的战友关系。
  ——却在后门的位置,碰到了一脸焦急的蒲京。
  祝可以能够明显听到身后有几个跟她一起考试的女生齐齐倒吸一口气:“卧槽,那是不是上回四手联弹的那两位……”
  “啊啊啊啊我竟然磕到了第一手糖吗我的天哦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手机手机拍照拍照录像录像!!!”
  蒲京奇怪地朝那几个暗搓搓地举起手机其实动作非常明显的几人看了一眼,想了想,抬起下巴朝祝可以示意了一下,两人借步走到角落的栏杆处,祝可以看到他面色苍白,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挠了挠头:“语文考试很难吗?我没什么概念哈哈哈哈,不过反正要难大家都会难,你不要太紧张。”
  她以为蒲京是因为考试考差了过来找她这个倒数找点心理安慰。
  蒲京一噎,继而苦笑了下,揉了揉太阳穴:“要真只是考试难就好了。”他吐了一口气,“高原没来考试,我担心她出事了。”
  祝可以的心猛地坠了坠,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与蒲京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是说——”
  蒲京闭着眼点头:“对,我也在担心,是不是她家里人又…………”
  两人是一起去过她家的,所以无需多说一句话,就能够明白,大家心里的顾虑是什么。
  祝可以快速算了一下时间,考完第一门是11点,下午2点开考,中间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来回一趟高原的家里是绰绰有余的。
  蒲京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打算自己去。
  “你留在这里考试,我一个人去就好……”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次考试成绩是算进分班统计里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冷怒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到游莳面色微沉地站在那里,“你现在去找她,万一出点什么纰漏没赶回来,是做好了准备要缺考吗?”
  蒲京还在努力扯着笑,“我会赶回来的,我就过去看看而已。”
  他面上有着不容阻拦的决心,“但如果我不去,她又出了什么事情,我原谅不了自己。”
  游莳面无表情。
  她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在祝可以不知所措的眼神里平静开口:“蒲京,你就这么信任她吗?如果她骗了你呢?”
  蒲京张了张嘴,又抿了抿唇,喉结微微一动:“不会的。”他沉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她骗我,那我也只能愿赌服输。”
  游莳神色复杂,静立片刻后,牵起一抹冷笑,缓缓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突如其来看了一场争吵的祝可以懵得一比,无措地发了一会怔之后,看着蒲京朝自己颔首之后就要走,祝可以连忙揪住他的书包带子:“等等,我也一起去吧,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有时候,怎么说有个女的在会比较方便。”
  蒲京定定看了她一会,没说话。
  祝可以又举起手来给他继续说道:“你看我,前几次考试都这么差,这次考试实际上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都敢去,我有什么不敢去的,我的赌注要比你小多了。”
  他吁了口气,迟疑了一会,良久才点点头。
  *
  依旧是缠绕着天线的灰白墙壁,因着突如其来的台风登陆隔壁省份的影响,天色阴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下起大雨。
  顶着铅灰色的天空,那曾经踏过这片土地,最终因着某个原因又原路返回的三人,面色一个比一个肃严,沉默着跨上了斑渍点点的水泥地,沿着破旧的楼道,上到了六楼。
  对着那扇青色的门,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许随才抬起手曲着五指,轻轻敲了两下,却好一会都没人应答,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蒲京:“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蒲京连忙掏出了手机,再次拨向那个一上午都没人应答的电话。
  长久的嘟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即便不开着外放,也清晰可闻。
  祝可以疲惫地揉了揉脸,轻声问:“如果家里也找不到,是不是可以报警了?我们有资格报警吗?而且她只是不来考试而已,不一定是失踪了,说不定她已经跟老师请假了?”
  她还想说着其他的可能性,那响了几十秒,几乎要自动挂断的电话,突然接通了。
  三人呼吸一凝。
  一个虚弱的,带着啜泣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只有两个字,却一下绷紧了所有人的心弦。
  “呜……蒲京,救我。”


第40章 第40课
  祝可以从病房里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他们从早上考试开始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肚子也不叫饿,就是空晃晃的,有点慌得难受。
  走廊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少年听到脚步声,霍然睁眼,望过来的一双眸清明沉静,看不出一点疲惫。
  看见是她,他才勾唇浅浅笑了笑,拿起身边的袋子一晃:“饿了吧,我去买了点牛奶面包。”
  他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冲她招招手:“来。”
  祝可以木着脸,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然后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睛里有着光泽,在眨动间一闪一闪的,亮的惊人。
  看着她这幅样子,许随拉起她的手,包在手里捏了捏,开玩笑似的低声开口:“怎么?不想坐椅子上?那你只能坐我腿上了。”
  祝可以迷茫地抬起头,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许随本以为她会撑圆了眼睛瞪自己,然后说一些之乎者也的道德经,但也无所谓,至少那样的她要生龙活虎一些,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灰蒙蒙,宛若一潭死水。
  谁曾想到,少女在缓慢眨了眨眼之后,竟然真的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在他大腿上,侧坐了下来。
  许随眉头一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侧过头想要看清她的神色。
  她有点太不对劲了。
  祝可以却勾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左右磨了磨,许随听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点鼻音,瓮瓮的。
  “许随,我好难过啊。”
  许随一下就沉默了,觉得心脏似乎因她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而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攥住,力度大到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收紧了双臂,将头抵在她的发顶,不停地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哄着。
  *
  刚才高原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那一幕场景,永远印在了祝可以脑海里,抹不去,忘不掉,仿佛是用尖锐的刀斧,以及狠狠的力度,在她心里划上了一道又一道的疤。
  女孩右手还举着手机,头发凌乱,裸露在外的瘦弱手臂上是一条又一条的淤痕,青紫交加,甚至还在轻轻颤抖着,祝可以也不知道她是痛的,还是激动的。
  嘴角也是破的,结了一道血痂,脸颊上也有着好几道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重叠着,看起来是多次掌掴造成的。礼/璃/私/正/里
  此外,脖子上,耳后方,也许还有很多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着轻重程度不一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开了门之后,高原似乎还有些惊讶于为什么许随和祝可以两人也跟来了,表情有些复杂,听见祝可以说要报警的时候,她慌忙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能报警。”
  祝可以忍不住嘶吼:“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他们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回——”
  高原带着疑惑看了过来,还没开口问上一回是什么时候,蒲京已经苍白着脸色,掏出手机抖着手拨着号:“行,不报警,先去医院。”
  高原连忙拦住他:“不能去医院!”
  女孩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上边还有着好几道伤痕,即便力道不大,也一下把他的所有动作给制止住了。
  蒲京静静看了她良久,才努力着试图找回自己冷静的声音:“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高原依旧是固执地摇着头:“不去医院。”
  许随快速伸出手,揽住已经忍不住情绪想要冲上去扛起高原就跑的祝可以,思索两秒,开口:“不行,你这个伤势,必须去处理一下。”
  他赶在女孩拒绝之前,再道,“去私人诊所,我有办法,可以不用登记名字。”
  祝可以没想到那个校医,那个连个简单的扫雷都玩不好的校医,竟然还在外头私立门户,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私立诊所。
  听见她的质疑,季木杨抬着下巴朝她身边的男孩指了指:“有需就有求,要没我这个小诊所,他怕是现在全身都是疤。”
  “每回打了架,就不吭声地猛敲我家的门,半夜三更,狂风暴雨,从不会缺席。我寻思着反正也是合法行医,干脆弄个小诊所算了,还有啊,你们学校那里我是短暂代班而已,不存在私立门户一说。”
  祝可以皱着眉,轻飘飘地扭头往许随身上一瞥:“打架?还每回?”
  许随没有否认,表情挺平静的:“那时候还没遇到你。”
  祝可以:“……”
  她一下没话说了。
  那时候混不吝,没遇到她,所以日子都是得过且过,惹事打架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现在他有她了。
  但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
  有谁呢?
  “伤口处理完,还要挂水消一下炎,然后我再跟你说下一步的处理方式。”季木杨看着已经陷入了昏睡的女孩,头也不抬地说道。
  *
  心爱的女孩坐在自己怀里,埋着头用闷闷的声音跟自己说,她太难过了。
  薄薄的胸前衣料上,还慢慢地被一点一点晕出的泪水给浸润了。
  他缓下窒息的胸口,紧绷着下颚,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声音温柔:“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们会帮她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这么一个无药可救的人,不也是遇到了你这味良药之后,绝处逢生了吗?”
  听见他这句话,她停顿了好一会,也不抬头,只是继续窝在他怀里,轻声问他:“那个校医……好像跟你认识了很久……?”
  听着她迟疑的,又充满了疑惑的声音,许随将唇抵着她的脖子磨了磨,声音很低:“你不用这样。”
  祝可以唔了一声,侧过头,轻抬着湿漉漉的长睫看他,有点没懂。
  许随在她红红的眼皮上啄了一下,微微一笑:“你以后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想知道什么,直截了当地问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祝可以觉得全身都有点麻,仿佛软成了一滩泥,无可奈何地高举双手,弃兵卸甲般,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俯首称臣。
  她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小小声地说:“那你说吧,你说的我都想听。”
  她顿了顿,又拍拍胸口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
  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午睡的小床上,交换秘密的谨慎模样。
  让许随忍不住靠在她发顶笑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家女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
  “季医生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过了一会,他又缓缓加了个定语,“以前。”
  也因此,季木杨当然知道他们家的那些破事。
  知道简山海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因为他的建议,在许随过敏那一年让许之时赶紧把他送医,却也因此把这个焦急的父亲送上了黄泉之路之后,他引咎辞职了。
  但因为心疼两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他一直都有跟许敛和许随两兄弟保持着联系。
  “前不久我才知道,我哥出事之前,问过他有没有可靠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许随淡淡笑了笑,“原来我哥曾经试过朝外界伸出求助的手,但我们都没有引起重视。”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祝可以却听得很心疼。
  她眨眨眼,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声音软软绵绵的:“你别难过了,你现在有我了,我疼你啊。”
  许随微微一怔,继而无声笑了,心底的那抹柔软宛如冬日里漫开的花一样,破冰而来,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万物复苏,把他在一整个冬天里被冻僵了的躯体,紧紧地用爱裹着,把他从里到外暖化。
  他垂头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又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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