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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的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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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法思大概误会了。我是要去基地对面的那栋楼。”她指了指不远处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屋。
周耀燃的手松开:“那栋楼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莫瑶声音低下去,“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遇上基地里面的人像外面示威的平民扫射,那栋楼三层的窗户前,有个小女孩儿因为好奇探出头来看…”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为了蓄力,蓄足了勇气才再度开口:“我看到那个孩子,被子弹打中额头。”
周耀燃忽然哑声,她唇边的笑太苦,她装出的无所谓太假,让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了生理性地厌恶。她转身,继续往那栋楼走去。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步子沉重又坚定。
他想起法思方才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比照着她前路的太阳还要耀眼,比她身后拖着的影子还要黑暗。
☆、第十五章
15
莫瑶站在楼前,镜头里那扇窗户破旧而普通,窗框褪色斑驳,灰尘覆在玻璃上模糊了通透感,阳光穿入消失不见。那时触目惊心的血红早已被时光抹去踪迹,不再存在于这个地方,而是进入莫瑶的记忆之中。
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巧又沉重。阖上眼,脑海中的少女出现在窗口,好奇的一双大眼,有着浓密卷曲的睫毛,中短发扎在脑后,身子微微前倾。她出现在莫瑶的余光里,本是一扫而过,但飞速而去的子弹让她成为莫瑶视线的焦点。仅仅是一眨眼,子弹就消失在女孩的身体里,她的脑袋向后猛得一仰,双眼睁到最大,血从她额头的伤口渗出来,她抓住窗框的手失去力气,身体冲前头软软地倒下来。她小小的身体挂在窗口,背对着太阳。
莫瑶放下相机,她仰头费力呼吸。那个女孩最后的眼神这些年常在她梦里出现,那是一种不解的眼神,懵懵懂懂,似乎到了尽头依旧不知死亡的到来。这样的眼神太让人心痛。他们如此单纯,不妨碍谁的利益,不争夺谁的自由,还未犯下罪行,还未懂得善美,就匆匆在成人的世界被夺去生存的权利。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发起的战争,正义或是非正义,陷入痛苦的总是大多数人。争得的利益惠及不了他们,苦难却从不落下他们。
从利比亚到叙利亚,莫瑶亲历了诸多冲突发生地,不管是为了自我认知的正义所奋斗,还是仅仅为了生存而反抗,所有通过武力方式所解决的问题,在之后无一不留下漫长的甚至是看不到尽头的阵痛。
《战争之王》里有这样一句台词:“从14岁孩子的枪里射。出的子弹和从40岁男人的枪里射。出的子弹一样致命,也许更致命。”莫瑶看过被误杀的14岁少年,也见过端着枪在战场上杀敌的14岁少年。在未懂事的年纪,就成了端起枪的施暴者,在不懂得生命意义的情况下,剥夺对方的性命。这样生存下来的青年该以怎样的心态去担负起国家的未来?
莫瑶这几年来始终为担忧所困,为焦虑所扰。她的心或许还不够坚硬,所以无法坦然接受人的残忍所带来的伤害。可她也还只是一个旁观者,若是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又要怎样站起来去面对一个新的明天?
“是哪一扇窗?”周耀燃矗立在她身后,笔直得像一颗松。
“右数第二扇。”
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目光寻到那一扇窗,凝视着,说:“别再看了。”
微弱的光透过他虚掩的手洒进她的眼底,她轻握住他的手腕:“你是在教我逃避吗?”
他的声音低缓:“我相信你有直面的勇气,可你更有逃避的权利。人不是生来就这么勇敢的。”
“总有人需要勇敢。”
她的话让他沉默,让他握住她的手,他站到她身边,耸肩:“那我也勉强做个勇敢的人罢。”
离开贝达,中途几乎没有停顿,唯一的一次是停下来吃压缩饼干,顺便让莫瑶抽支烟。她只要在他面前点烟,他都会提出反对。于是后来她每次都自觉避开,叫他眼不见为净。今天她也是下了车就要往远处走,却被他拉住,说就在这儿抽。
“不是说抽烟有害健康,你还来抽二手烟?”莫瑶点燃烟,忍不住好奇问对面靠着车头的男人。
“我希望借此引起你的恻隐之心。意识到每次你抽烟不仅伤害你自己的身体,还伤害我的。你要知道我的命很值钱。”
“……”莫瑶冲他吹出个烟圈,“要怕没命好好的上海不待着,上这来。这里有千万种比吸烟更有害的事儿。”
“有句话叫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伤害自己也是一样的道理。”
莫瑶横了他一眼,从唇间拿下烟,踩到地上:“你改行当唐僧算了。”
男人笑而不语,莫瑶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钻进去,大力地摔上门。周耀燃跟着上了车。
莫瑶从后视镜里看男人俊逸的脸,燥。热再度翻腾上来,她把冷气开到最大。
法思完事儿回来,刚打开车门冷气便扑面而来,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里头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个人穿得比他还单薄,但都不感觉冷似,各自看窗外。
这两个人也是够奇怪的,要说普通朋友吧不能一屋里出来,情侣吧也不能晚上睡两个屋子。两个人之间相处忽冷忽热的,好的时候吃的对半分,有说有笑,不好了吧像现在开一个小时的车也不搭半句话。虽说不管什么关系都不碍着他一外人什么事,只是这总没个定性,他说起话来就得多些顾及,怪麻烦的。
法思仅仅是觉得不方便,莫瑶那才是真烦躁。贝达本就让她心情阴郁,周耀燃这忽近忽远更是雪上加霜,她本来想好不去在意,可偏偏就觉得不是滋味。
她自认男人那点心思还是猜得到的,毕竟大多数男人的目的性很强,也总只有那么一个目的。男女之间的事,说白了,无非是先做后爱,还是先爱后做。这是套到哪儿都适用的公式,偏偏到周耀燃这儿,怎么都说不通。
纯友谊铁定是不能。要说是奔着肉体关系去吧,他一是不就范,二是老挖她过去的事。那要说是想往感情里发展,莫瑶是不愿意,周耀燃也不见得有这个心思。
都说好东西就是难得到,道理莫瑶懂,雄心壮志她也有。可是还免不了烦躁,这年头怎么想好好泄个火就这么困难了?她难道还就搞不定这么一个精神病了?要不是有隐疾?
一路上说胡思乱想的,回到班加西已是傍晚,法思回家去了。莫瑶和周耀燃到了酒店就各自回房。
莫瑶进房间就翻出手机给陈锦尧拨了个电话,那边接起来就说:“莫瑶,你还记得你有个医生?”
“一下就猜到是我,不枉你一小时收我那么多钱。”
“你打算什么时候从利比亚回来?”
“等该拍的照片都拍到了。别太想我,回来我就找你去。”
“手又抖了?”
电话这头的莫瑶撇了撇嘴,她完全能想象出陈锦尧现在一脸正经的样子,毫无乐趣可言。于是也打算不再和他废话,说:“手还是老样子,遇上该抖的事情就抖了,不影响工作。倒是有个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周耀燃在我这儿呢。”
“……周耀燃?耀燃科技那个创始人?”
“别装了,我见到周耀燃去你那儿看病,他自己也承认了。我知道有医生患者保密协议。我就一个问题,他找你是不是因为性。能力有问题?”
“……”陈锦尧这一刻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很想知道自己两个最难搞的病人为什么会凑到一块儿去。
“莫瑶,请你离他远一点。这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我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真的,但求一炮。”莫瑶从来没用这么诚恳的语气和陈医生说过话,“我经过种种观察,觉得他也不是不想。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举手投足都这样招蜂引蝶,偏偏在我面前誓死抵抗?你作为他的医生也作为我的医生,来解答一下,他是不是这方面有心理或者生理的问题?”
陈锦尧深吸一口气:“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生。殖科。并且,追求性。刺激对你的病不好。”
“言下之意是,他没问题?”
“第一,按时吃药。第二,请你保持和周耀燃的距离。第三,尽快回国。”
“我知道了,他没问题。”莫瑶说完,就顾自挂了电话。
走到阳台上,莫瑶点了支烟,她其实很不喜欢同陈锦尧说话,尤其是面对面。他就属于满脸笑意也能让人后背发凉的类型。莫瑶没少见过大人物,能让她见着会有压迫感的人不多,陈医生是其中一个。他虽然没有很高的地位,不为人所知,但如果他有那么份心,莫瑶深信陈锦尧能干出比现在伟大千百倍的事,或者恐怖千百倍的事。
莫瑶相信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心理医生,但内心排斥接受他的治疗。知道他会撕开她的伤疤,挖掘她的阴暗,她不愿意无所遁形。
她为了周耀燃给陈锦尧打这个电话,可想而知她对周耀燃这欲。念的强烈程度。
“调查完我的能力问题,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熟悉的男声忽然想起,莫瑶猛地撇过头,见周耀燃战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和她只隔了道铁栏杆。
她自认打电话声音不响,那这栋酒店的隔音实在叫人担忧。
“我打算亲自检验一下。”挂上漫不经心的标准笑容,莫瑶走到铁栏前,右手整理他衬衫领口,接着手掌摊开摆在他胸前,伸出食指划了个圈,“不过……”
“总这样这样上赶着太掉份儿。”莫瑶倏地推开他,转身摆了摆手,“除非你自己想明白了,往后几天别跟着我。我不要你了。”
☆、第十六章
16
对于莫瑶这番宣称,周耀燃不以为意。他闲站着说:“你想要,我们都知道,你也就别再欲拒还迎地要面子了。”
莫瑶扭过脑袋横了他一眼,他这样子真是不能更欠揍。
“是。我还就要这个面子了。现在除非你主动求我,我就坚决地不出手了。”
周耀燃露出浅淡的笑,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看她这样闹别扭的样子,带着点没被磨砺光的任性,不叫人那么难受。
“我头一天来你就说要带我去吃好的。我现在求你,我们能去吃点好的吗?”
扬着下巴求人,也就他周耀燃做得出。不过,莫瑶还是领着他去了一个“好地方”。
非洲再穷困的国家,在城市里,总还是能找到一间像样的餐厅。这餐厅让你觉得与城市的其他地方大相径庭,像是独立存在的小世界。班加西就有这样一家意大利餐厅,离乌祖酒店不远,步行就能到。上次她来利比亚,几乎每天都会光顾。味道谈不上多正宗,厨师在莫瑶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可选择的食谱不多,但一份主食相当于当地普通人一个月工资的十分之一。之所以常来,是因为在这儿吃饭绝对不会拉肚子。
餐厅空间宽敞,天花板上还按了巨大的水晶吊灯,虽然做工粗糙,并非真正的水晶,但也亮堂的有点儿令人难以置信。餐厅还备有雕花屏风,如果有一些女顾客需要相对隐私的环境,他们可以把屏风拉开。
隔了三年,这地方还是老样子,没翻修,却也没显地更老旧。还是有几桌女顾客,三三两两的,每个桌上都摆着一张巨大的披萨。
在小圆桌坐下,服务生送上英文菜单,周耀燃扫了一眼,就放下泛黄的做着各种标记的菜单,说:“你点吧。”
“没忌口?”
周耀燃摇头,莫瑶露出惊讶的表情。周耀燃解释道:“对,我平时是很挑剔。不过我懂得看场合。”
莫瑶赞许地点头表示同意,扭头对服务员:“要一个玛格丽特披萨,一个主厨色拉。”
等餐的间歇,莫瑶仔仔细细地从餐布、座椅一直看到屋顶、墙角。周耀燃看着她这样一点点这么挪动视线,感觉她这个人好像都成了照相机,她的眼睛就是镜头,时常呈现出不符合她外貌的冷漠与犀利。这种冷不是出于刻意,而是因为客观。她有时候盯着你,会让你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仅仅是个物件,她的眼神很认真,是在认真的解构你,这才让人觉得她的目光过份地冷。
披萨端上来,和其他桌一样,大得和脸盆似的,薄底。到利比亚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周耀燃见到这块洋大饼,食欲顿时给勾了起来。
对着周耀燃吃饭,是件让人愉悦的事。莫瑶看得出他是真饿了,见到披萨的时候眼睛都放光,真吃起来却依旧能慢条斯理,优雅异常。果然不是一般人。
莫瑶不用去证实都能想象他平时日子过得多挑剔,反观自己就未免太粗糙了。她现在对美食已经丧失了基本的鉴赏能力,好吃不好吃对她既无法带来极大愉悦,也不会损坏她的心情,她对食物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吃坏肚子。
餐后,服务生端上热茶,绿茶里飘着新鲜的薄荷叶。莫瑶喝了口茶,见周耀燃似乎心情很不错,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媒体上都说你是除了名的挑剔,我真该把相机带出来,拍下你现在这样子。一块利比亚厨师做的披萨就让你满足了,该跌坏许多人眼镜吧。”
“食物的味道,很大程度上和食用者当下的心情有关联。你该知道朱元璋翡翠白玉汤的故事,我现在的情况和他吃那碗豆腐汤的情形差不太多。”
“真是苦了你了。”莫瑶从皮夹里拿出钱来,叫了服务员来结账,一边对周耀燃说:“请你赶紧打包收拾行李回国。一来你这样在福布斯排行榜的人不适合这种生活节奏,二来你的命据说特别值钱你的科技据说能改变人类未来生活,责任重大,我担待不起。”
“你有什么担待不起的?”周耀燃拿餐巾掖了掖嘴,“我本来以为你做人还算诚实,现在看来,也和其他人一样,口是心非。”
莫瑶皱眉,还没解读出男人指的是什么,周耀燃已经拉起她的手出了餐厅。他迈着大步,往他们来的那条路走。
“干嘛?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周耀燃忽然停住脚步,反过身来,莫瑶没防备一头撞在她胸口。
嘿,胸肌质量挺不错的。莫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抬起眉,他仗着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她。
“你不是想要亲自检验吗?现在吃饱了,我让你验。”说完,他就继续拽着他往乌祖酒店的方向去。
莫瑶跟在他身后,脑子里在飞快消化这句话。
难不成真如古人所言,温饱思淫。欲。敢情他之前一直没那念头的原因就是没吃饱?!
两人走着走着就跑起来,莫瑶边跑边摸自己唇角,还真是很没骨气地在笑。
上了酒店三楼,周耀燃把她带进自己房间,直接按在墙上,两臂一撑给她圈怀里。
莫瑶眨巴了两下眼,收起笑,她可还记得饭前的豪言,不能就这么快打脸。于是,认真端起架子来:“刚说好的,这事儿你得求我。”
“我们没有说好。一直是你在说。”周耀燃眼里满是促狭。
“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赖别扭呢?”莫瑶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嗯。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手指捏着她的耳廓,来回地摩挲,薄唇在她咫尺之间,“你不是想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吗?我有双相情感障碍。简单地来说,就是狂躁症和抑郁症交替出现。要说表现形式,我现在应该就是狂躁症犯了。”
狂躁症这个词对莫瑶来说并不陌生,一年多以前她认识陈锦尧的时候,他也说她有狂躁症的临床表现:精力旺盛、不知疲倦、思维奔逸以及性。欲亢进等等。一句话说,就是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莫瑶抬手,指腹搭在周耀燃的颈动脉上,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出奇地亮,皮肤下跳动的脉搏也出奇地快。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在吃药控制?”
“吴秘书在的时候,会吃。□□神药物对身体不好,我劝你也少吃。”
他要是没吃药,还这么能忍……莫瑶想起他的禁。欲论,不禁要对这个男人肃然起敬了。
“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又想要了?”莫瑶的手掌贴着他的颈动脉,她喜欢这样,感受另外一个活生生的跳动。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吃你比吃药好。”他靠近她,手从耳廓滑到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光滑,贴合着他渐渐滚烫的掌心,舒服极了。
她扬起笑,带着些恶趣味:“那我当药?我不介意。可还是那句,求我。”
周耀燃看着眼前的她,想起小时候老宅院子里出没的黑猫,一身黑得发亮的皮毛,黄色锐利的眼睛,总是充满着骄傲。它不轻易靠近你,即使你给她食物,也不会让它对你多一份依恋。他见过那只猫意外割破了腿,即使这样它走路的时候依然扬着头,骄傲得像世界的主人。他给它包扎的时候,它第一次伏在他膝头,没半点可怜的样子,依旧骄傲。那只猫是他灰色童年里鲜少的值得一提的存在。
其实,她想要的,他都不介意尽力满足。
“好。”他说,大拇指擦拭过她的唇瓣,“我求你。”
☆、第十七章
17
轻微滚动的喉结被包裹在平滑的、紧致的皮肤底下,延伸上去,是轮廓利落的下巴,而视线落下,则是清晰的笔直的锁骨,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在空气里扩张。
“我求你。”字正腔圆,坦然又桀骜。
是的,桀骜。他似乎不懂软弱,不懂低头。他站在高处,孤独求败。
而她,会满足他这个愿望。
莫瑶张开唇,舌尖触碰他点在她唇间的指。他翻手抬高她的下颚,薄唇顷刻落下代替他的指腹,品尝她的温柔。她踮起脚尖,环住他脖颈,将自己贴紧他。热度透过他皮肤传递给她,让她也着火发热。
她扯开他碍事的衬衫,抚摸着她日思夜想的这具身体,莫瑶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剥掉她的上衣,他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吻着她,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印记。拥抱、纠缠,她等待着被热烈冲昏头脑,填满空白。
一步之遥,莫瑶就该得到她心心念念的。
一步之遥,巨大的爆炸声冲进耳膜,窗玻璃应声破碎。
他们离窗边不远,莫瑶下意识紧紧抱住周耀燃,将他扑倒在地。她感受到一阵冲击波,在刹那间呼啸而过,似乎有什么割开了她的皮肤。
爆炸声过后,周遭陷入可怕的寂静。周耀燃的脊背撞在硬地板上生疼,然而真正可怕的是他抱着莫瑶后背的手所触碰到的黏腻。
“莫瑶!”他喊她。
“我想,你得先扶我起来。”她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没有起伏。
莫瑶盘腿坐在床上,背对着周耀燃,肩胛、腰线如流水,似是一幅画。可那光洁上却开了道长长的口子,冒着血珠子。必定是方才碎玻璃剌出来的伤口。
“严重么?”莫瑶问。
周耀燃从医药包里拆开酒精棉片,先擦拭她伤口周围的血迹,他眉头拧着:“割到肉了,但没玻璃渣,伤口得有五六厘米长。我们去医院?”
莫瑶摇头,右手拿着毯子遮着身前:“这种伤没事。去医院太麻烦,国籍摆在那儿,到时候成了国际性事件,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你还不想回去?”
“轻伤不下火线。再说,做事情得有始有终。”
莫瑶振振有词,周耀燃忽的将酒精棉片按在她伤口上,她顿时疼地嘶哑咧嘴,身体都跟着蜷起来。周耀燃揽住她的腰,怕她乱动更扯了伤口,她左手正愁没东西抓来分散疼痛,于是就抓着他的手臂,漂亮的手指用尽力道,骨节泛白。
周耀燃对处理伤口算不上有经验,但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用了力道快速地给她清理了伤口,擦上药水,再裹了纱布。整个过程莫瑶都咬着唇,生生忍住要溢出口的呻。吟,周耀燃盖上医药包,瞧见她唇上一抹血。
他指腹擦过她的唇瓣,复又想起那只受了腿伤的黑猫,他低声叹息:“你就是喊疼,也不会损伤你的英勇。”
莫瑶撇过脑袋与他对视,两人就搁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她唇瓣翕合,淡淡的三个字:“习惯了。”
是习惯了痛,还是习惯了不喊痛,周耀燃不清楚。他抚着她的头发,落下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语言都徒劳又苍白。
外头想起敲门声,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英文:“先生您还好吗?先生,请您开门。”
周耀燃将自己的衬衫披在莫瑶身上,系上两粒扣子,这才起身去开门。
“外面发生了什么?”周耀燃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确保对方窥不到屋内的情形。
“先生您还好吗?刚才街角发生了一起汽车爆炸,距离比较近,导致我们这里也受了影响。窗玻璃都震碎了,没伤到您吧?”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脸紧张,但算不上惊慌。大概,也是习惯了。
“我没事。”
“我刚才敲隔壁小姐的门,没有人应。您知道她还在房间吗?”
“爆炸发生在哪个街口?”此刻,莫瑶忽然出声,她已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周耀燃身后。
周耀燃侧身,见她已经口好了衬衫扣子,透过面料,辨别得出她胸口潦草围了两圈绷带用以遮羞。
酒店工作人员微微一愣,立马道:“右拐靠近市政厅的方向。”
莫瑶闻言就往门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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