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诊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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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彻底帮她释放了她的委屈，她的悲情，也彻底缴械了她的伪装。
　　她耸动了肩膀，把脸埋进自己的手心。
　　这突如其来的哭，把二少吓了一跳，他的心微微泛酸，自从来诊所之后，还没见她如此伤心哭过，到底所为何事？
　　他想张开嘴，想想还是算了，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该怎么劝她？
　　“她这架势不会想不开吧？”二少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等会儿盯紧点！”
　　“巧妃，你别老委屈，我还觉得委屈呢！你这几天老是让我加班，还不给我加班费！”他开始没话找话，希望能够改变一下她的心境：“还有，你去雾崖不会是想逃工钱吧？我的工资你可还没付清！你知道吗？巧妃同志，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怀孕九个月的妻子，哪儿都需要钱！我那两个孩子都很可怜，需要学费，你不会采取这么卑鄙的方式，欠我工钱吧…所以，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巧妃拿张纸巾揩掉眼泪：“二少，你别嗡嗡好不好？好烦呢！”
　　去雾崖的路比较好走，就一条主路，恶劣的心境被二少的絮絮叨叨搅合了下，淡了点。
　　到了杨建国家门前，巧妃开门下车，二少准备跟着下车。
　　“二少，你先回避一下，我会尽快出来！”她已顾不上和他客套，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在原地等她即可。
　　二少微微皱了眉头，一丝不快一闪而过。
　　不似那天，杨建国正好在院子里干活，今天到处都是空落落的，就象她的心境，空落落得让她害怕。
　　她推开篱笆做出的院门，试探地喊着：“杨爷爷！杨爷爷！”
　　没人应声！
　　她又喊“表老！表老！”
　　还是没有人回话。
　　她一下子慌了神。
　　不会单单今天不在家吧！
　　

第82章　天使的爱与魔鬼的爱

　巧妃使劲儿敲门，也没人应门。
　　她推推门，门竟然推开了，屋子里空空如也，象被洗劫过。
　　巧妃突然想起表老曾说过，不是杨建国不同意，她早已搬回她们老家，她们老家有房子，侄子侄女都在那边，生活很方便，老了，身边不能缺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连个车都没有。
　　莫非，他们真搬家了？
　　这几间是土坯房，不搬就快要倒了，也没有价值，估计是彻底丢弃；巧妃在房子里转了转，物是人非，忧伤又深了一层。
　　巧妃出门时，看了看院子里的菜畦，有些已经荒废，腾类上的瓜果也采摘一空，毫无疑问，真搬家了。
　　巧妃失落地往回走，她奇怪地发现，不远处也停着一辆车，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来这？估计想错车，这二少在干嘛，干嘛不让让他们。
　　巧妃边喊着二少，边打开车门，车上没人，好奇怪哦，上哪儿去了？
　　“巧妃，二少没事，他会小睡会儿！”
　　巧妃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急忙转过身。
　　原来是金妮，正站在她的身后。
　　巧妃撇了一眼后面车子，坐在主驾驶位子上的无疑是徐杰。
　　“金妮，你怎么在这？”她瞪大眼睛看着金妮。
　　金妮一脸冷笑：“那还得要问问你，你干嘛来这儿？你来这儿，我自然会来这儿！”
　　“为什么？”巧妃彻底疑惑了。
　　“跟踪你呀！我的巧妃姐，你可真天真！我有时候在想，如此天真的你怎么会找到那么关键的证据？那本书我也看到了！只不过我看到的是欣诺的那张孕检单！”金妮怪异的表情，加上她过分夸张的声音，让她看上去有些疯狂。
　　“命运好象总在眷顾你！什么你都能得到！而我却注定一无所有！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金妮，你指的是你爸爸金宝财吗？他做错了事情，他就得付出代价！何况，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奶奶，你还有妈妈，你还有姜佑一这个哥哥。还有一个爱你的徐杰！”
　　巧妃每说一句，金妮的嘴角便不屑地牵动一次，巧妃差点以为她的脸抽了！
　　金妮讥讽到：“巧妃姐，你是在嘲笑我吧？！我的情况你差不多都知道，除了我爸之外，其他，奶奶、妈妈、哥哥，全都是瞎扯淡！”
　　“巧妃，你知道吗？我曾经说过，我喜欢复杂，不喜欢唾手可得的胜利，其实，每一只猫就是这种性格，我喜欢猫的性格，你知道每只猫，它抓住老鼠的时候，并不急于吃掉它，而是先陪它玩玩游戏，放走它，等快要逃脱视线的时候抓回来，如此反复，直到这只老鼠不再想玩为止，猫这性格比简单的吃货要高雅多了！而且我觉得猫也给了老鼠逃生的机会了，只是它没那个能力，所以就怨不得最后被吃掉！”金妮沉浸在她的世界，她的猫论让巧妃心惊胆战。
　　她不是个正常人，这点巧妃在奶茶店就深有体会。
　　巧妃笃信金妮锁在她自己的世界，为许许多多的烦恼所困挠，金妮的过激言行，巧妃更愿意理解为是种无奈的自我保护。
　　可正如金妮所说，她确实太天真了，金妮的这套猫论已经明显带有攻击性。
　　“就如同我的计划，堪称完美，顺利的话，那将是个多么美好的结局！”她继续：“欸，只差一步！太可惜！如果不是你，我就成功了！那本书，我也看过，我怎么就没注意那一页！着实可恨！可恨！可恨！”
　　金妮突然抬眼死死盯住巧妃：“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
　　金妮的思维带有很大的跳跃性，就象刚刚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接着又扔出了一颗，金妮这会儿抛出的这句话，巧妃吃惊得差点跳起来：“恨我？我们难道不算朋友？我把你当成了小妹妹，甚至把你当成了朋友！”
　　“朋友？多可笑的一个名词！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喝点奶茶，我们就能成为朋友！我以为你聪明，其实你也很蠢，和吴丽丽一样蠢，只是你比我们都幸运，老天真不公平，偏偏安排你长了她的一副脸！这是我最恨你的地方！”
　　“第一次，在诊所见你，就觉得似曾相识，但不敢确定，毕竟，你打扮很潮，和欣诺的朴实还是不一样，直到那天，你来我们家，我才意识到欣诺又回来了！那个让我小时候喝尽了飞醋的欣诺！又回来了！记得小时候，他给我辅导功课的时候，我就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真是太帅了！欣诺出现的时候，他宠溺她，根本无视我，那个时候，我还小，无力抗拒，没办法改变一切，可是老天帮忙，竟然让她消失！我觉得我的希望又来了！我长大了，我跑遍扶苏城的所有养生馆，就只是为了让自己靓丽点，为了最终能够吸引他的注意！我总在等待机会，等待他爱上我的那天。”她嚣张的气焰熄灭殆尽，眼里只剩下黯淡的光。
　　巧妃的心里翻起了千重浪。
　　她喜欢他？怎么可能？金妮竟然也疯狂地喜欢姜佑一。
　　这个消息让巧妃直抽冷气。
　　那天，喝过奶茶后，金妮提前告辞，偏偏随后自己差点出了车祸，姜佑一一再告诫自己远离金妮，原来他是早就明白金妮对他的感情，天啦，什么都明白了。
　　金妮喝着欣诺的飞醋，金妮也喝着自己的飞醋，估计每一个接近姜佑一的女人，她都会恨上吧。
　　都说爱是自私的，可巧妃认为爱可以分为天使的爱和魔鬼的爱，童话故事美人鱼的爱就是天使的爱，在她的眼里，爱的人能够幸福就够了，而太过自私的爱，会象魔鬼一般，会把人的一点良知吞噬干净。
　　金妮的爱无疑与天使无关，可巧妃怎么也不愿意把她和魔鬼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我紧张地注视每一个关注他的女人，吴丽丽、张婉、还有你，害怕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后来发现，那个吴丽丽太蠢，根本不是对手，哈哈哈，你都难以想象，她烫成波浪卷去见他的时候，他的表情！你要是看到了，你估计也会笑三天三夜停不下来！当时，我就躲在车子里，看到他竟然竟然……吐了，姜佑一是个鼻子委屈不得的人，那么浓的定型发胶味道，他肯定受不了，只是，他竟然吐了……我从吴丽丽嘴中得知还有个张婉，那个傻蛋，送夜宵，什么都送，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最不喜欢被聚焦的人，她这么高调追爱，能不引起他的反感吗？……直到那天，他在门口吼你，而你泪流满面的跑开，我站在楼上的窗户边看到这一切，我对你的恨就起了！他以为他很聪明，可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在乎的大多数会漠视，眼睛里不会起波澜，心里也不会起波澜，情绪更不会起波澜，打死他就那副不可靠近的表情，他能为你情绪大动，说明你扰动了了他的心……为什么，你要出现呢？”
　　巧妃的心渐渐往下沉，她早感知金妮看自己的眼睛有些怪异，她的性格也是两级分化明显，巧妃只是把它归为她断定的焦虑症，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可是，金妮口口声声称她很幸运，而且因此才百般地恨着她，前后错位得太过离谱。
　　巧妃觉得可笑，忍不住轻笑起来。
　　金妮瞪着巧妃：“你笑什么？”
　　“象欣诺，幸运？对我而言，这是种负担！如果我和她不相像，我就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在做替身！金妮，你不觉得可笑吗？”
　　

第83章　秘密（一）

　“替身？哈哈！替身！替身！我很高兴巧妃你能这样想！”金妮哈哈干笑几声。
　　只听笑声，却不见嘴角的牵动，很明显，她虚张声势。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巧妃语气尽力平和。
　　巧妃知道，金妮越是紧张，越接近崩溃，她就越是不能刺激。
　　心里却暗暗着急，他们把二少怎么啦？
　　单单一个金妮不足为惧，可加上徐杰，就悬了。
　　上次车祸的事，定与徐杰有关。
　　他真是可悲，金妮这番话，他在车子中不可能听不见，听见这番她喜欢姜佑一的话，他会作何感想，他为她无事不做，而他只是金妮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在讲述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喜爱时，甚至都不避开他，她无视他的感受？
　　又是一个爱的悲剧。
　　突然想起一句她以前横竖不懂的话来：“我怎么会，爱你爱到，终于，失去了你？”
　　他估计爱到最后不仅失去她，也失去了自我。
　　爱，真是无处不悲伤哦！
　　巧妃正在想着缓兵之计。
　　没想到金妮的神色突然黯然下来，她横扫一眼巧妃，撇开，望天，脸上尽显悲伤，她这大喜大悲转换太快，巧妃猜不透她下一出要唱什么戏。
　　“你觉得委屈，可我眼里，能当替身也很幸运！巧妃，你什么都有，你很幸福，你怎么会明白我这种不幸的人的孤独和恐惧呢？即便当替身，至少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至少不再孤独，也不再恐惧！”看样子，她说的是真心话，这次倒是真情自然流露。
　　巧妃有些触动：“金妮，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回去？”金妮回眼再望巧妃，眼神一片迷茫：“怎么回去？怎么能回得去？”
　　巧妃走过去，轻轻地拉起她的手：“金妮，怎么会回不去？你不会无依无靠的，你还有大家，你还有我们！我是独女，没有弟弟妹妹，你可以做我妹妹呀！”
　　“弟弟妹妹？”金妮显然没认真听巧妃说话，只是耳朵碰巧捡到了让她敏感的几个字眼，她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这几个字眼象只蜜蜂，狠狠蛰了她一下。
　　“你说的可是金小宝吗？”金妮眼神慌乱，一把拽住巧妃，狠狠地道：“是不是你也知道金小宝的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也在跟踪我？！调查我？！快说！”
　　巧妃听到她话里有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不知刺激到她哪根神经了？”
　　她早就听二少提到，金宝财小儿子出了车祸，想来，他的名字大概就是金小宝吧？！接下来，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金小宝是谁呀？我真的不知道！”
　　“我弟！”金妮审视地看着巧妃，良久无力地垂下手来，不再看她：“我不是好姐姐，小宝那么信任我。”
　　一个人兀自自言自语，开始絮叨起来。
　　巧妃开始没感觉，可是越听，心收得越紧，脊背阵阵发凉。
　　金妮无疑是在讲一个故事，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故事，一个胜过巧妃好莱坞惊悚大片的故事。
　　巧妃心里有关冰窟所有的疑惑终会因为这个故事而逐渐清晰起来。
　　金妮说得很急，言语还有些混乱，可呈现出的画面却极其清晰：
　　一个叫女孩，在玩手机，一个小男孩正在缠着她要玩球……
　　这是幢老房子，有院子，院里面两辆大卡车并排停着。
　　面对院子的正屋大门紧闭，透过玻璃，看见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伤心极了。
　　她刚刚挨了父亲的批评，她很生气，更伤心，自从爸爸和那个女人生的小宝出生之后，她就渐渐被无视了，今天就因为那个女人要去做头发，自己不愿意带小宝，结果，挨了两个人的训，自己的一句：“他不是我弟弟！”还挨了一巴掌。
　　没片刻功夫，正门开了，从屋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一个小男孩，两三岁的光景，手里拿着一个皮球，他热情地喊着姐姐，后面跟着个不情不愿的女孩，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
　　车子挡在了院门和孩子们之间，不是正对，有点角度。
　　“姐姐，踢球球，好不好？”弟弟用稚嫩的声音请求着。
　　“别给我添乱！我可不想带你玩！”女孩一个劲儿要他回屋。
　　“姐姐坏，我要告诉妈妈！”弟弟不甘示弱，趁机要挟。
　　“好吧，但我不捡球！”姐姐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姐姐不捡球，小宝大了，小宝自己捡。”弟弟生怕姐姐生气，又开始讨好。
　　一开始，女孩往近处踢，弟弟很快就踢回来了，咯咯笑着，欢天喜地。
　　反复几次，姐姐有点不耐烦。
　　用力一踢，竟将球踢到了车子底下。
　　弟弟很灵活的两手两膝着地，爬了进去，呼哧呼哧，好半天，才将把球捡了回来。
　　爬到车子底下找球，对他这么个小人儿而言，颇有难度，小脸红通通的，但是，终于把球捡到了，还是有点小开心。
　　这个球回来的时间长了好多。
　　女孩挂满泪滴，有些阴霾的脸上竟有了笑意。
　　这次，女孩调整了个角度，用力一脚。
　　球很准确的钻到了车子底下。
　　弟弟迟疑了下，给自己打了打气，夸了自己一句，“小宝棒，小宝能捡”，算是给自己壮胆了，又两手两膝着地，爬了进去。
　　饶有兴味的看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
　　这个球回来的时间就更长了。
　　女孩笑了。
　　毫不迟疑，又是一脚。
　　弟弟似乎已看出，姐姐是故意的，嘟着个小嘴，不想捡了。
　　女孩看着弟弟，笑眯眯的夸奖了一句：“小宝最棒，能捡到球！”
　　自古，男人最听不得女人的夸奖。
　　弟弟一听姐姐夸奖了。
　　又咯咯笑着，钻了进去。
　　小男孩先在第一辆大卡车底下转来转去。
　　没发现他的球，就又爬到第二辆大卡车的底下。
　　爬来爬去，爬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球。
　　男孩开始带着哭腔喊他姐姐：“姐姐，球球没了！”
　　女孩拿着手机，在用**，和朋友语音聊着天，自然希望时间再长点。
　　于是，继续鼓励“小宝棒，球球就在车车下面”。
　　小男孩又开始在车子底下爬来爬去，找起他的球来。
　　他的世界里肯定没有欺骗的概念，看得出，他很相信姐姐。
　　女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管不顾。
　　男人睁大眼睛帮忙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球。
　　突然，“嗡嗡嗡嗡嗡”一阵大卡发动机起步的声音，驾驶室里竟然有人，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车子开动了。
　　
第84章　秘密（二）

　玩手机的是金妮，那个小男孩是金小宝。
　　发动车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宝财……。
　　这天是孩子奶奶的生日，所以金宝财中午喝了酒……
　　站在门口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的是彭淑珍，她还没来得及做头发，忘记带钱包，半途想起，回来取钱包，结果正好看见车轮滚过……
　　金妮的手机跌到了地下。
　　这一天一切都变了……
　　这个家庭从这天开始，就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这场悲剧已经不知道该追究谁的责任。
　　在彭淑珍的眼里，不给奶奶过生日，金宝财就不会喝酒，不喝酒就不会出事……
　　在老太太和金宝财的眼里，彭淑珍如果不是爱臭美，小宝就不会没人管，要是彭淑珍看着小宝，小宝就不会有事……
　　接下来昏天黑地的日子里，夫妻相互指责，婆媳互相指责，战火纷飞……
　　而所有人都最终将火力集中到了金妮的身上……
　　金妮每天心惊肉跳，除了吃饭必须见大家一面之外，她会远远地躲在大家看不见的角落，性格的孤僻自是从此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巧妃想起金妮那天在宿舍说的那句话：“这个家，谁都恨我！”
　　原来如此！
　　金老太太说：小宝可是金家的独苗，你和你死去的妈妈一个样，都是败家子……
　　金宝财说：我没有你这样女儿，连弟弟都看不了……
　　而彭淑珍从此就没正眼瞧过她，在彭淑珍的眼里，她已经敲定金妮是故意的，因为小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劲儿，能将球踢到那第二辆大卡车那儿，而金妮可以……
　　“谁都不信，我说的话，都说我是故意的，巧妃，你信吗？”巧妃盯着她的眼睛，她却不敢直视巧妃，一开始的嚣张劲儿已经彻底没了，巧妃心想，没有谁天生就是个坏人，天生就是十恶不赦，金妮也是如此吧。
　　“我信！”巧妃很肯定地点点头。
　　金妮慢慢地将眼神聚焦到巧妃的脸上：“你真信？！”
　　“嗯！”巧妃语气加重，强调。
　　“谢谢你！巧妃姐！”金妮收回目光，冲巧妃笑笑。
　　这句话估计是发自内心的。
　　“往你抽屉里放小宠物的是彭淑珍吗？因为她恨你，所以才这么做？”
　　“不是她，是我自己！”
　　“为什么？”
　　“想发泄吧，算是自我折磨。我是无意中知道，这是很好的发泄方式，那次去奶奶家，不知道哪件事情惹得她不高兴，她又开始咒骂我妈妈，接着又骂我，她就出门了，我就坐在那儿，将刚刚孵出的小鸡崽，一个个捏死，我没等她回来，我就走了，想象着老太太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可回来后，我就发现我浑身起疙瘩，大大小小的疙瘩，痒！脸肿起来，流了鼻血。正好我爸回来，看我那副惨样子，问我，我怎么都不说话，他以为是她揍的，就用拳头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我很奇怪，悄悄地去医院问了下，检查了过敏源，原来是对动物毛发过敏。这招一用上，就渐渐地上瘾了。以前是我小心翼翼地哄她，希望她能理我，和我说句话，求她不要恨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可自从用上这招之后，许是被打怕了，渐渐地她对我小心翼翼起来，反过来讨好我了。她越是讨好我，我越是瞧不起她，我就越是想折磨她。我总是在想，当初，你只需给我一个微笑，我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再来给我微笑，已经太晚了，就如同吸食鸦片一样，自己想叫停，却停不下来了。你可以看看我的胳膊。我既在折磨她也在折磨我自己。”她捋起自己的胳膊，一条条细长的紫色痕，和褐色的迦，深浅不一，显示自残时间的早晚。
　　这不是巧妃能理解的范围，她大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金妮：“你这样做，难道不痛吗？”
　　“心里的痛要比这肉体难受上千倍！”她把衣袖拉下来：“你知道吗？那件事之后，她既不打我，她也不骂我，只是无视我，差不多整整半年，不看我一眼，不和我说一句话，不喊我的名字，不碰我的衣服，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五娘，我知道，她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她恨着我，因为我让她失去了儿子。她偶尔看过来的眼神，几乎一下子可以把我杀死！有天夜里，我梦见一个白衣天使，她说金妮，我想和你挤一挤，我睡得迷迷糊糊，就说好，她搂着我，我很满足，这真象个妈妈的拥抱！不过，你也难以想象，那天一觉醒过来，自己的头发稀烂，原本到了后背心的长发，有些被剪到齐眉短，甚至更短，而且有些地方，短得几乎几乎要露出头皮，早起我站在镜子前面，第一次，看到自己那个丑样子，崩溃得快要死掉。而那把剪刀就在我的床边。我记不起她有没有白色的衣服，她也从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待过我，我猜测是她，又不能断定是她。”
　　“你头发被剪成那样，你爸爸没问问是谁干的吗？”巧妃想想有点不合逻辑。
　　“我没说，我直接去理发店，理了短发！出事的那半年，唯有那个白衣女人出现的那个晚上，我感觉最温暖，所有，我怕我一说，她就再也不出现了！”金妮稍显混乱的语言，还是一下子镇住了巧妃，这种无视不理不睬的状态就是常说的冷暴力，棍棒伺候的俗称热暴力，心里专家曾经专门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