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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如此美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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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的手机贴身装着,一整天都没震动,她并不惶恐,却也并不平静。如果后山上找到和她有关的人证物证,郑易会打电话来的,或者直接来人?
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冲出学校,门口没有郑易。
看来今天没有什么发现,可明天后天呢?
门口也没有北野,不过他们约好在另一个地方见面。她喘着气,快跑到初遇的那条巷子时,离六点还差十分。
她在附近弯弯绕绕,生怕有人跟着她,却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快到六点,她跑去那个巷子口。
无人的深巷,陈念盯着表盘,最后一分钟,还差十秒。
她像一个逃亡的难民,等待黎明的船只。
一秒,两秒……
突然,远处传来嚣张而熟悉的摩托车响,陈念立刻回头,眼中迸发惊喜,如同见到失散的至亲。可车上的少年没有减速,弓着腰在车背上猛加油门,朝她扑面冲过来。
势不可挡,他把她掳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她像一个麻袋趴在车上,书包里的课本倾囊而出,洒落一地。
陈念颠簸得头晕目眩,不知过了多久,急刹车,她被他扛在肩上。
车,桑树,落日,秋千,楼梯,卷帘门,稀里哗啦流水一样在她面前旋转。
又回到那个昏暗的散发着闷热和潮湿木头气味的屋子里,他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他压上去,捧起她的脸,吻她的嘴唇,动作粗暴,她又懵又慌。
窗帘遮光,云层盖住夕阳,室内微醺的漆黑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躯体很紧张,在发抖,像一把绷紧的弓。
“警察马上来。”他抓住她的领口,猛地一撕,布帛裂开,人心抖。
她惊愕,突然好像明白了。
你骗我?
她张着口,成了哑巴,一句话出不来,不停摇头。
“听着,我很抱歉,”他声音微哽,力量全用于固定住她的脑袋;他把手上的红线拆下来系在她手上,“对不起,我以为会天衣无缝。”
他以为,找不到魏莱的尸体,他们就不会被发现。他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血迹用土埋了;他把魏莱运到人迹罕至的三水桥上游,埋进淤泥。
可手上的红绳松了,左手手指去勾,没想手中魏莱的一只鞋掉进水里。那晚暴风骤雨,帮他掩盖了抛尸的车辙,却也使他无法下水去捞。
即使你做了所有的计划和安排,仍有一个词叫意外。
而谁又能料到,三水桥会在暴风雨的夜里垮掉。
“这是天注定的意外,我不难过。”他说,带着赌命般的决绝。
因为也是天注定的意外,让我遇见你。
公平。
“不行。”她摇头,“不行。有……别的办法……”
“没有。”他狠狠蹙一下眉,眼中水光一闪而过,冒出嗜血的疯狂,像要把她看进骨子里,“不是赖青,我是那个雨衣人。”
她根本不受骗,摇头:“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
“……”
他几乎要没了辙。
“那天晚上,你醒来,听见水声,你知道我在洗什么吗?”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话,一个秘密,
她瞪大眼睛,极其痛苦地“呜”出一声,用力捶打他的胸,拼命摇头。
“谁准你你为我做这些,谁准你?”
他们揪着对方,像要把对方掐死。
他用布条缠她的头,捂住她的嘴,警告:“你想跟我一起毁掉吗?不想就听我的,明白吗?”
她咬着布条,呜呜地摇头。
他热烈地吻她的脸。
夕阳突然明媚起来,透过窗帘缝,刀一样切在他们的身体上。
她泪湿眼眶。
警笛声划破天空,别离的时间到了。
他松开一点她嘴上的布条:“喊救命。”
她不喊。
他狠狠咬她的脖子,像要把她的肉撕下来,她痛得眼泪溢出。
他眼中的泪光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警笛声近了,来不及了,他把她揪起来:
“小结巴,我生下来就是块垃圾,废物,我这一生注定一事无成;你还有北京,可我注定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与你匹配的那个人。所以你记住,你没什么可遗憾的。
而我呢,没办法,我喜欢一个人,我只想保护她,把她藏起来,任何人都碰不得,说不得,欺负不得;谁都不能说她一句不好。
——就这一件事。”
车辆紧急的刹车声在楼下响起,
“我不在,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他瞬间露出凶光,几近狰狞,把她压倒在床上,寒声:“喊救命!”
陈念咬牙,盯着他。
他扯她的衣服,布料撕拉成稀巴烂。
“喊救命!”
她死不吭声,眼红如血。
一连串脚步声沿楼梯而上,
他红了眼,点燃打火机戳在她脖子后边,她痛得蜷成一团,在他身下打滚,床板踢得哐当响。
他来真的了,疯了一样逼她,她痛得眼泪哗哗直流,痛恨地盯着他,就是不吭声。
两人倔强斗狠的眼神要把彼此千刀万剐。
厮打中窗帘扯下来,霞光红透整间屋子。
敲打声在卷帘门铁皮上震颤,是入侵的号角。他们在外边喊:“开门!”,“束手就擒!”,“你已被包围。”
兵荒马乱,
北野突然掰过她汗湿的脸,
四目相对,她潸然泪下。
少年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心酸得要哭,最终却笑了,他喉头微微动着,像有一生的遗言梗在里边,半晌,只说:
“小结巴,等你长大了,不要忘了我。”
如一把刀刺中心脏。陈念嘴唇发颤,肩膀耸动,脸庞皱起像初生的婴儿,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惨叫:
“啊!!!”
卷帘门破开,如撕裂的布料,警察冲进来。
少年搏命般搂紧女孩,咬她的唇,她也狠狠咬他,血腥味涌进口腔。警察将他们包围,却撕扯不开胶在一起的两人。
他死握着她的脖子,外人看着像要把她掐死;
“放开她!”
“你已经被捕了!”
“北野!放弃抵抗!”他们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救命!”
他们抱在一起,咬在一起,嘴唇破了,流出鲜血;他们厮打,挣扎,最终,被闯进来的人分开。她像一个布娃娃,被抢夺离开他的怀。如同从他胸口撕下了一层皮,一块肉。
一个女警迅速上前把陈念保护在怀里,盖上衣服。
陈念惊恐地盯着北野,睚眦欲裂。
他们踢打他,反拧他的手,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摁趴在地上,如同第一次见面,他的脸被碾进尘土里。
无数手脚压在他单薄的后背上,少年被制服,拷上手铐。
他脸贴地,黑眼睛盯着她,一瞬不眨,像要看出血。
“看什么看?!”
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他眼神倔强。
女警把她搂进怀里安抚:“你安全得救了,别怕,没事了。”
这一句话,陈念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
……
——小结巴,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护我周全,免我惶苦的人;
让我在长大之前,不对这个世界感到害怕;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人问,为什么北野要这么做。
警察已经搜到后山了,警察的注意力全在那里,那里是案发地,找到的人和证据都会是关键的,如果陈念当天和魏莱揪扯的时候,假如她掉了一根头发在那里。那后果就是,不管她有没有承认,她这次要接受的审问绝对不会上次那样温和的聊天了。如果有更厉害的证据,那就直接完了。
北野等不了了,他必须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也必须让这个案子快点完结。不要说他们怎么怎么样傻,应该怎么怎么计划。他们不是历经社会打磨的人,一个十七的孩子,没有什么好的教育,没看过谍战推理神剧神书,没人教过他怎么大杀四方,有的就一颗不想爱的人受伤的心了。
题外话再说一句,正当防卫。我们很多人对正当防卫这个词有误解。正当防卫的适用范围是相当严格的。比如,你打我,我就杀了你,这不是正当防卫。还有,我觉得,我觉得你会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就杀了你,这也不是正当防卫。这些都是杀人。判断一个人正当防卫的时候,很重要的一点是,被杀者当时有杀人的意图,而且非常紧急迫切就像刀要架在脖子上了。用这两点判断陈念当时的状态,再看看。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抽屉里的是女性自。慰器,即,震动。棒。= =
☆、chapter 23
“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念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她裹着件警察的蓝衬衣,身体瘦小,像雪糕包装袋里吃剩的雪糕签儿。
对面两男一女两个警察,郑易,老杨和一个姓姚的女警。还有一位临时请来照顾陈念的女律师。
“就是没有印象对吗?”小姚警官轻声问,毕竟面前是个惊魂未定的无辜小女孩。
陈念仿佛怔忡很久,垂下脑袋,白色的手从宽大的袖子里蜿蜒钻出来,孩子般委屈地揉了揉眼睛,红通通地看着他们,问:“是……我错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小姚立刻说,她看一眼身边的老杨,又说,“我们认为,这位嫌疑人有跟踪被害者的习惯。”
女孩垮着肩膀,懵了一会儿,仿佛一场劫难后她的反应迟钝了很多,好久才开口问:“为……什么?”
小姚一时没接话。照老杨的分析,雨衣人缜密谨慎,屡次成功得手,他对目标应有一定的了解。而了解最简单的方法是跟踪。但这不是小女孩该知道的内容。
“这是我们的线索。”她说,“他应该跟踪过你,所以才问你对他有没有印象。”
陈念摇了摇脑袋。
“你能再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吗?”小姚声音尽量柔和,“别害怕,我们已经抓住他。他会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陈念又呆了一秒,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郑易始终观察着,这一刻,才开口:“慢慢说,不要急。”
陈念看他,他眸光深如往常,看不透想法。
她又说了一遍,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掳上摩托车,堵住嘴,带去废弃的工厂,北野把她扔在床上,撕她的衣服,再后来,警察就来了。
老杨和小姚没什么要问的了,郑易说:“你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陈念摇头。
“没有任何交集?”
陈念还是摇头。
“那你对这个电话号码有印象吗?”郑易递一张纸到她面前,是北野的电话。
陈念看了两秒,似在回想,终于又摇头。
“这个电话给你发过短信,你也拨打过这个电话。”郑易说,观察着她。
“有么?我没……印象,”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魏莱失踪的前一天。”
陈念蹙眉,似乎想了很久,才眉心展开,说:“是他先给我……发短信,说,迟了。陌生号码,我打去问,没人接。我就,没管了。”
“他为什么得知你的电话,给你发短信?”
“我不知道,”陈念茫然,“这不该……问他吗?”
不对,在那天之前的很多天,陈念的手机还拨过一次那个号码。
起始端在陈念。
郑易目光盯着她,仿佛即将要揭穿她在撒谎,她却想到什么,说:“我好像……对他有印象。”
“什么?”
“有次,在路边,他借我的手机……打电话。好像。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这和郑易查到的相符合了。
北野和陈念的电话号码间,仅有一条短信和两通未接电话的联系,再无其他。陈念给出的解释很合理。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前途无可限量;一个职专的混混,弄个结业证就准备打工去了。哪里会有交集?
陈念却晃了晃神,耳边响起他的话“你要撑下去。”
小姚把笔录和笔递给陈念,让她签字。她看见自己手腕上系着红色的绳。
陈念拿起笔,在纸张末尾写下耳东陈,今心念。
她看着自己写出“今心”,一上一下拼凑在一起,越看越不像念,不像一个汉字。
从隔间走出来,郑易脚步微顿,老杨回头:“发什么愣呢?”
“没事。”郑易扯扯嘴角,说,“我原本怀疑后山是案发地,以为再持续几天会找到关键证据,杀人时的挣扎应该会导致凶手留下衣服碎屑或头发之类的东西。”
“但魏莱死了快要一个月。”老杨说。
“后山人迹罕至,该保留的或许保留了呢。”郑易说,又道,“不过,没想到我这条路走错了。最终赢的,是你的嫌疑人画像。”
“你倒感触挺多,赶紧进去吧。”
到了北野那边,事情同样进展顺利。
他们在北野家附近的垃圾堆找到关键的物证:烧毁但未烧尽的雨衣,带有魏莱血迹的男生衬衫;但作为凶器的刀没找到。
北野对他犯下的罪没有半点隐瞒。
“你对受你伤害的第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好像胸挺大。”北野表情沉默,却有问必答,说,“第一次干这种事,很紧张,她很害怕,没有反抗。说让我不要打她。”
这与老杨郑易他们已知的情况一致,问及第二个报案的受害者,北野给出的描述也符合。除此之外,他甚至说出了一位没有报警的警方不知道的受害人。
铁板钉钉,基本确定北野就是那个雨衣人。
“为什么行凶时穿着雨衣?”
“不是因为下雨。”
“因为什么?”
“不容易留下证据。”北野说,“我担心她们挣扎时从我衣服上揪下什么东西。”
够谨慎的。
说到魏莱,
“你怎么注意到魏莱的?”为何前几个受害者是清纯型,魏莱却不是。
“在街上总碰到她,打扮很成熟,慢慢有点兴趣。觉得可以换个不同的类型。”
“她失踪那天,你跟着她?”
“对。”
“具体情况。”为什么案发时间从夜晚变成白天。
北野垂下眼皮,又抬起来,精神说不上好或坏:“一开始只想跟踪她,了解她的行踪后,再打算哪天晚上行动。但她晚上一般和朋友一起,很少独自一人。那天白天,我跟着她去了一中后山。山上人很少,觉得很合适。”
郑易旁观着,北野的回答滴水不漏。
“案发地是后山?”
“是啊。”
“……继续。”
“我听见她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她出来。当时我准备走的,觉得时机不对了。可后来听她讲话,好像她的朋友不肯出来。时机又来了。”
这一刻,他说出了关键的讯息。全是外界不可能获得的信息。
老杨:“你说一下那通电话的内容。”
北野大致复述了,和他们掌握的分毫不差。
“为什么杀她?”前几次都没杀人,行为不符啊。
“本来不准备杀的。那天我带了口罩,但她把口罩扯下来,看见了我的脸,说会报警。我一时也没想,就下手了。”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口罩纤维。
“几刀?”
“一刀。”
“在哪儿?”
“好像是这里……”北野在胸口笔画,是肝脏的位置。
一切都符合。
他说他杀完人后又慌张起来,想着被人发现就完了,所以趁天黑暴雨跑去偏远的三水桥上游把她埋了。
郑易突然问:“为什么把她的衣服扒光?”
北野转头看他,说:“我以为她会很久之后才被发现,比如一年,两年。穿着衣服,容易暴露她死时的季节。毕竟,失踪也有可能是被人拐走,或者囚。禁。”
这句话几乎叫老杨和小姚“刮目相看”,他居然缜密到连这个细节都能想到。
郑易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出什么,可面前这个少年,没什么表情,不是平静也不是焦躁,不是冷漠也绝不温和。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或讯息可供人判断研究,除了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
“她的衣服扔去哪儿了?”
“烧了。”
“在哪里烧的?”
“河边,浇了摩托车里的油,灰烬扔进河里。”
无处可查了。
“凶器呢?”
“也扔进了河里。”
“具体哪个位置?”
“南城区下段的旧码头。”
小姚记录在案,到时会有人去尝试打捞。郑易又让他描述了一下凶器的材质和形状,与尸检报告的伤口基本吻合。
郑易想着什么,冷不丁忽问:“为什么把她埋在三水河上游的沼泽淤泥里?”
“随便选的啊,那里一年半载都没人去。”北野呵一声,“还以为一辈子不会被发现呢。”
郑易没再说话,心事重重。高温高热的天气,死了二十多天,魏莱的尸体竟保存完好,身体上的证据完全没破坏,只因沼泽淤泥的天然密封酸性环境。那在法医眼里简直是块宝地。
只是巧合么?
魏莱的死亡案问完后,到下一个,
郑易问:“你是怎么注意上陈念的?”
“她是个结巴。”北野说。
“嗯?”
“有次在路边,听见她说话结结巴巴的,觉得好玩就回头一看,长得也不错。”他说着,难得显露出半抹轻挑,带着痞气,一如他们见惯了的欠扁的北野。犯。
“为什么把她带回家?”以前你都在外行凶,为何这次改变。
“不够刺激,没什么趣味了。就想光天化日地把她抢走,带在我的地盘里藏起来。她看上去很乖很软,很适合抢回家。”
是啊,他原以为她很笨,是个软咚咚的差学生,和他挺配的。
后来发现她聪明极了,还很硬,于是和他更配了。
郑易看一眼老杨,后者认为北野的心理变化很合理,是一个渐渐升级和挑战的过程。
郑易继续问:“有准备杀她吗?”
“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开心就留着。”
郑易冷不丁问:“可她也看到你的样子了。”为什么杀魏莱,却不杀她?
北野停了一秒,笔直看着他,说:“她不会报警。”
“为什么?”
“我听到魏莱给她朋友打电话的内容,正好在讲她。她被欺负惯了,不会报警的;反正也没人保护得了她。”
北野说后半句时,放慢了语速;
郑易觉得一个个字像子弹连发打在他心上,好似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怎么可能?他们都不认识,是他心虚想多。
但他思路依然清晰:“魏莱讲电话时,除了提到欺负陈念,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
“有没有提到别的人会来和她见面?”
北野看着他:“没有。”
郑易转了话题,问:“你知道陈念的电话号码?”
“对。”
“怎么拿到的?”
北野想起那天送陈念去上学前,把陈念的手机夺过来,输入自己的号码拨出去,告诉她说,有事就打电话。但那件事后,他偷删了陈念手机里自己的号码,当时,他看见她把他的号码存为“小北哥”。
此刻坐在审讯室里,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愣愣的心情。
他说:“我在路边拦住她,撒谎说没带手机,借了打个电话。”
“打给谁?”
“当然是我自己。”他挑眉,“不然怎么弄到她的号码。”
“给她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逗一下。”
“她给你回了电话?”
“是。”
“为什么没接?”
“静音了。”
“后来怎么不回过去?”既然感兴趣,为什么不继续?
“刚好我妈来找过我,心情不爽,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就没回了。”
他答完,郑易又几秒没继续问话。这句话的真实性很好求证,到时他们会问询他的母亲。
而提到母亲,老杨发问了:“你对你母亲从事的事情有了解吗?”
北野头微垂着,抬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褶,居然有些似笑非笑:“全城都知道,我凭什么不知道?我是目击者,她做的事,你们听说过,而我看过。”
审讯室一片静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难堪。
老杨接触过不北野轻的案例,心叹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结的果。
“你憎恨女性吗?”
“算是吧。”
“给受害者实施性。侵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就想这么干。”
“受到你母亲影响吗?”
“我怎么知道?”
“对你母亲有什么看法?”
“希望她死。”
老杨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父亲呢?”
“早死了。”
“我问你对他的看法。”
“死了挺好的。”
“你都没见过他。”
“可他生了我。”
又是一片沉默,老杨声音轻下去:“你厌恶自己的生命?”
“的确没什么意思。”
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和一个妓。女的母亲,一路成长的坏境可想而知。
“对周围人呢?”
“和我没关系。”
“欺负过你,嘲笑过你的人呢?”
“也可以都死掉。”
又过了一会儿,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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