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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共余生-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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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懈,反而把我禁锢得更紧,我挣脱不得,懒得再用力,于是我冷清说:“你还是放开我吧,我累了,去洗洗好睡觉。”
再一个用力,将我往他的怀里一撞,陈图的脸先是埋于我的发间,几秒后转移到我的肩膀上,他的唇轻而易举地凑近我的耳边,他的声音徒然压得很低,就像是在地板里发出来的一样:“伍一,原谅我好吗。太爱你,是一种病,它会让我患得患失,会让我胡思乱想,会让我局促不安,会让我总是想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向你确认,你确实爱我,像我爱你这样爱我,像我离不开你那样离不开我。我刚刚真的没有想要让你难堪的意思,但我现在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该把自己的卑微懦弱变成利器,又不加收敛的迸发出来伤害你,我错了老婆。别生气行吗,别生我的气,我刚刚肯定是一时脑抽,才乱说话的。”
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面对着陈图这番推心置腹诚意满满的解释道歉,说没有触动没有动容那是假的,但它却不足以驱散我内心的疲殆。
原来心累比身体上面的疲惫,要激烈一千倍一万倍,原来面对着一个深爱的男人给予的委屈,哪怕是一丁点,它都足以颠覆摧毁我所有的心情。
内心有万千思绪在翻江倒海,又有百感交集夹缝疯长,却如鲠在喉诉说不得,我抽了抽鼻子,最终有些落寞说:“我去洗澡,我真的有点累。”
等我洗完澡出来,陈图开了床头灯,他半披着睡衣,耷拉着耳朵坐在床沿上,看他的神情,此刻的他不像是一个成熟的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业奇才,他更像是一个作业没写好大气不敢出的小学生,在看到我出来后,他的眼眸里面全是可怜巴巴,他的声音很轻:“劳动节…”
被他这么措不及防的换了称呼击中软肋,我有点看不下去他的煎熬,于是我接上他的话茬:“劳动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眼眸里面掠过稍纵即逝的光芒,陈图腾一声站起来,他疾步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将双臂搭在我肩膀上,他把视线的焦点落在我的脸上,微微咧开嘴角:“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不懂聊天的小人好不好?”
我知道我长得不算是歪瓜裂枣,走出去也能随随便便挣点回头率,但我那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说什么世界最美那是无稽之谈,但谁不爱听好话啊。
而且是包裹着浓情蜜意糖衣的好话。
忍不住啊,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些,口是心非地吐槽:“我这样的算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你考虑过那些靠脸吃饭的女明星们的感受吗?”
手两两捧住我的脸,陈图将他的视线凑过来一些:“劳动的人最美。你是劳动节,当然你最美。当然,就算你是愚人节,我还是觉得你最美,因为在我的心里面,你无可取代,你独一无二,除了你,我眼睛看不到别的人,你当然最美。”
卧槽,我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我觉得我今天要继续跟陈图闹下去,他特么的会用那些矫情的台词把我甜死,我觉得我要真的就那样死了,太不划算了,于是我白了他一眼:“我原谅你了,你丫的别再用这些台词来套路我了。”
皱起来的眉梢舒展开来,陈图这丫的振振有词,还略显小委屈:“我说的全是真心话。”
我再白了他一眼:“你的手没洗,就摸我的脸!快滚去洗澡,出来睡觉!”
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陈图迅速把自己的手抽掉,他有些讪讪然:“我这就去。”
没多久,陈图屁颠屁颠的出来,也不喊累了,他执意要帮我按摩啥的,我看他那么诚心地想为我做点啥,就由得他去了。
不得不说,有个人伺候着忙前忙后的又是捏手臂又是捶大腿的,比较容易入睡,没多久我就哈欠连天,挺快就进入了睡眠。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得乏善可陈,一转眼周末就来了。
星期六的一大早,我就把陈图拎了起来,让他陪我到附近的商场逛逛,想着给陈正买个礼物。
倒是挺愿意陪着我走动,但陈图也在不断地给我泼冷水:“伍一,陈正他啥都不缺,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给他买什么的,你等会可别让我给意见。”
我瞪他:“他不缺,但咱们不能空着手去懂吧?走快点,别给我磨磨唧唧的啰嗦,不然我弄点药把你毒哑巴了。”
有些讪讪的,陈图撇了撇嘴:“你之前不是都喜欢把我拍墙上抠不下来吗,现在改招了啊。果然女人都善变,可怕。”
我张了张嘴正要接他的话茬,有个宛如穿堂清风的声音从我的侧边响了起来。
“陈总,陈太太,你们好。真巧,在这里都能碰到。”
我真的怀疑深圳特么的缩小到只有巴掌那么大了,要不然汤土鹅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不过想想她之前让我醉到不能醒的那些手段,我很快对她能那么精准地跟我们偶遇释然,所以我很快展开比她还璀璨的笑颜,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几个精致的纸袋:“看来汤总助收获颇丰。”
用手轻轻捋了捋头顶上那几撮鹅毛,汤雯雯笑得风情万种而又显得谦逊有礼:“最近不是快换季了,这边商场很多店打折,我就过来看了看,也没买什么。”
停顿了一下,汤雯雯侧了侧身:“陈太太,我忽然想起,我有个工作上的事要跟陈总确认一下,你不介意我占用陈总些许休息时间吧?原本我想着下午再电话确认的,难得碰见,当面确认会直观很多。”
她的幺蛾子,我算是见识得多了,她不扑腾我才觉得不安呢。
淡淡然点头,我笑笑:“汤总助不需要那么拘束。”
朝我欠了欠身,汤雯雯这才把视线慢慢地转到陈图的脸上,她摆出一副劳心劳力为工作兢兢业业的模样,说:“陈总,能否麻烦你移步到前面一些?毕竟陈太太她现在不再在友漫供职,我认为我不该拿友漫的工作琐事来惹她烦心。”
卧槽,这女人也是超神,明明想避开我,还特么的摆出一副完全为我着想的伟大样。
心里面暗暗吐槽着,我表面却波澜不惊松开陈图的手,说:“我在前面的甜品店等你。”
拍了拍我的手背,刚刚一直没吭声的陈图总算开口,他淡淡说:“好,我很快过来。”
疾步走到大概五米远的店里,我随手点了一大杯的鲜榨橙汁,然后我站在柜台那里,余光不时地朝陈图和汤雯雯所在的方向飘。
我原本对陈图的反应挺感兴趣,但因为他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把虎背熊腰,而汤雯雯的整张脸尽收我眼底。
虽然她的脸上,挂着挺认真的神色,一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感人状,但她的手不断地撩动着自己的头发,连我隔那么远,都特么的感受到了她那双妖惑的眸子里面,不断地散发出荡漾的春意。
在她这些造作的妩媚,要把这个商场变成绿油油的春天之际,陈图耸了耸肩,随即转过身来,大步流星地朝我奔赴过来。
陈图一直没有回头,而汤雯雯也没有马上走,她似乎已经忘了我的存在,她的目光变成了一束腾空的牛皮糖,直勾勾地黏连在陈图的身上,一路跟随着,直到陈图走到了我的身边,牵起了我的手。
敛了敛眉,汤雯雯挺淑女地朝我挥了挥手。
随意地回应了一下,我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果汁,把它塞到陈图的手里,若无其事:“走吧,我们去里面逛逛,看看给老陈买点啥比较好。”
由始至终陈图都没回头去看汤雯雯一眼,他很快把果汁的吸管凑到我的嘴边:“伍一你喝点,补充点水分,这里空调开得太大,干燥。”
透过玻璃的倒影,我看到了汤雯雯的脸,轮廓模糊一片,表情模糊不清,但她的眸子里面闪烁出来的怨毒,我看得清清楚楚。
靠着玻璃的反射,跟我对视了几秒,汤雯雯慢腾腾地抬起了脚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拐了一下,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潦草地喝了两口橙汁,我倒不是真的想着陈图会回答我刚刚他跟汤土鹅聊了啥狗屁的工作,我算是随意找点话来扯扯麻花吧。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我说:“陈图,汤总助挺敬业的,在商场碰到,都能跟你聊工作。”
出乎我意料,没有丝毫的迟滞,陈图接上了我的话茬:“早上你倒腾脸的空档,我忽然接到消息,海南地区的一个大合作商会抵达深圳。这一年多以来,这个合作商跟友漫合作了海南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项目,并且在最大的程度让利给友漫,友漫当然不能怠慢了他。原本我想亲自接待,但我提前答应了你,今晚要在天麓陪老头子吃饭,所以我给汤雯雯发了邮件,让她全权负责这一次的接待工作。我早上邮件发得太急,在内容上有些小小的歧义,汤雯雯她不太确定,就跟我确定了一下。”
哟呵,真的不知道这个汤雯雯特么的到底有多牛的工作能力,才让陈图这么毫不迟疑就把友漫这么重要的合作商交给她来接待。
她真的牛到了那种,即使她给我送来的手机上有致癌物,陈图也愿意让她担当大任的地步啊。她到底是个什么鬼!才能让陈图这么死心塌地地一直要用她!
心里面百般滋味,我故作淡然,毫无营养地应上一句:“汤总助挺能干。”
面无表情,陈图的嘴角微微一动:“但愿她今晚能圆满地完成任务吧。”
陈图说话间,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确实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他的眼眸里面却像是凭空升起了雾霾,那里似乎有千种万种的情绪叠层,我越看越是迷惘,越迷惘就越想探究,可是不管我怎么用视线扫射,最终都只是得到一无所获的结果。
有些意气阑珊,我收回目光:“走,我们赶紧去买东西吧,我想早点过去,可以去海边溜达溜达。”
晃荡一圈下来,我才深刻地领略到陈图不久前所说的,陈正啥也不缺别让他给意见的精髓。
总之我在这么个大商场看了形形色色的东西,在感觉到不错,想要掏钱买下之际,我总能从记忆库中搜索到,陈正的手上这种东西一抓一大把。
纠结困顿了好一阵,后面还是陈图把我带到了一个奢华牛气到不行的茶庄,买了几盒贵得让我心里滴血的茶叶。
当然,后面是陈图买了单。
回到家里,把躲鱼猫装进笼子里,又各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我们总算朝天麓出发了。
陈图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逗着猫,还不时跟他聊上几句,总之气氛挺不错的。
但是没多久,陈图的电话响了。
我看到车载导航屏幕里面显示,给他打来的人是谢斌,想着应该是有工作的事,于是我主动噤了声,给陈图提供一个良好接听电话的环境。
朝我示意了一下,陈图单手握着方向盘,他把手机贴近耳边,淡淡:“说。”
我不知道谢斌在那头到底说了什么,但陈图接下来的那句话,真的让我像是吞下了一头沉甸甸的大象那么难受。
第332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语气虽淡,陈图更像是细心的叮嘱,他冲着话筒说:“今晚多照顾着汤雯雯一点。”
不知道谢斌在那头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总之陈图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他的眉梢有浅浅淡淡的笑意,他又说:“先这样,我开车。”
把手机随手放到自动波档前面的小槽上,陈图的手顺势伸过来,作势就想拍拍我的手臂。
身体僵了僵,我后右边稍稍挪动了一下,避开了陈图的手。
不想让他觉得我小气,我只能把躲鱼猫摆上桌:“这破猫,在笼子里面都蹦蹦跳跳。”
把手收了回去,陈图缓缓说:“伍一,你是不是因为我叮嘱谢斌顾着汤雯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被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穿,我原本该有些尴尬,甚至是耳根子发热,但天知道我是不是对着陈图演太多,那些演技已经深入骨髓,所以我才能那么镇定自若地淡笑:“并没有。汤总助是你的下属,是你的得力助手,她大周末的没得休息,还得去应酬客户,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孩子,你让谢斌稍微照顾她,这合情合理,陈图你不必过于敏感,我没有那么小气,也没有那么没事找抽,让你事无巨细,都优先顾着我的感受。”
破天荒的怔滞了几秒,之后陈图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释然,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些,他油嘴滑舌:“那就好。伍一你休息着,前面车太多,我得专心点开车。我最重要的人和猫都在车上,我不能有点闪失。”
淡淡的烦躁在胸膛里面汇聚成河,我第一次对陈图的油腔滑调感到索然无味,毫无情绪地扯开嘴笑了笑,我就此沉寂下去。
来到天麓,陈图刚刚把车停下,我也没跟他说话,拎着躲鱼猫和茶叶打开门就此下车,径直朝大厅那里走去。
没想到,陈竞一家居然比我们来得早。
陈正在茶几上摆了个棋局,他的对手是小智,而陈竞在观战。
我没看到林思爱,不知道她到底是去楼上了,还是没来。
不过陈竞能带小智来,我觉得陈正应该也挺满足了,他未必就那么期待着林思爱的来临,所以我算是对这局面喜闻乐见。
真心不想跟陈图这个眼瞎到了极点的人哔哔太多,把躲鱼猫安置好,又给它加了一把猫粮后,我很快加入了观战的队列。
但我看没多久,陈正忽然停住手,冲我说:“伍一啊,晚上我们吃完饭后,要烧烤,老周在厨房里面腌制晚上要吃的肉类,你能不能进去帮忙串一下?”
我正愁着,等陈图把衣服拿到二楼下来,他特么的又要朝我凑过来,我又不能当着陈正的面给他甩脸色,我不知道拿什么借口躲开他这么个傻逼呢,所以陈正一开口,我腾一声站起来:“可以啊。”
真的是醉醉的,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陈图的声音就咬着话尾音响起来:“伍一,我也去。”
张了张嘴,我正要找个借口让这个蠢货别特么的跟着我,陈正已经接上他的话茬:“小图,等我下完这盘棋,我有事找你。你就在大厅呆着吧。”
舒了一口气,我懒得再给陈图丢哪怕半盏的眼光,疾步朝厨房走去。
来到门口,我才发现林思爱她在厨房里,她穿着洗水牛仔裤,白色t恤,那一头瀑布般的秀发被她简单地扎成了一个马尾辫,站在流里台那里,她的手脚挺麻利的,在她的左手旁,有好几盘已经被串得整整齐齐的金针菇豆角啥的。
这样的她,居然让我晃神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敛起心神,我主动跟正在切肉丁的老周说:“老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停下手来,老周瞥了我一眼,这一次他少了机械般的恭敬和客气,多了些许自然和柔软:“有,你把那些腌制好的鸡翅串起来。”
我虽然对老周上次想让我端有问题的牛奶给陈正耿耿于怀,但想想他前些天在陈正遭遇车祸时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而陈正也跟我说,如果不是老周他会伤得更重,我对老周的偏见消弭了很多,虽然我还是感觉到他神秘难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用冷硬的态度对着他。
我淡笑:“好,我马上弄。”
这个厨房很大,流里台也挺长的,但鸡翅就被放置在林思爱的身侧,不得已,我只得走到她身旁去。
正当我要把鸡翅拿开,离林思爱远一些时,她冷不丁给我递了一把竹签和一个干净的盘子过来,她冷不丁的说:“我每年都有定期做身体检查,我很确定我没有传染病。当然如果你介意我是个还在吃抗抑郁药的神经病,你离我远一点我也能理解。”
板滞了将近十秒,我毫不迟疑地伸出手去,接过林思爱递过来的东西,我淡淡说:“其实我偶尔也挺神经的,我没吃药,是因为药太贵。”
说完,我跟林思爱隔着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泰然自若,沉默不语,认认真真地开始往竹签上串鸡翅。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老周把切好的一大盘肉丁端过来,他好像是接了个电话,让他去哪里取一些材料,他就这样走了。
原本就沉寂的厨房,因为少了一些切肉发出来的轻微声响后,显得更是沉闷。
但是林思爱,她挺快打破了这梏桎:“昨晚,小智知道今天能见到你,他很兴奋,一直不愿意睡觉,在床上不断地蹦高,陈竞急性子,说再不睡就把他丢出去,他才肯睡。”
在这之前,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和林思爱会有用最平淡最直白的语言,拉扯着家常话的这一天。
而当这一刻到来,我出乎意料的没觉得多别扭,更没有觉得有啥不适,我很自然而然地接上林思爱的话茬:“挺好玩的。”
把弄好的土豆片放到一旁去,林思爱又说:“我不是为了跟你套近乎。”
我不自觉地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没有这个必要。”
换了个一次性手套,林思爱又麻利地串起肉丁,她保持着一贯的表情,却跳跃到百万八千里:“对不起。”
我怔住:“嗯?”
身体朝我这边侧了侧,林思爱将脸转过来,与我的目光保持平视:“我说的是,在梅沙环山g6路段那一次,我…我知道道歉无法挽回什么。我也不是为了获得原谅,我也不辩解什么,但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
记忆的碎片在大脑里面翻腾,我当初悬在山崖捂着腹部的绝望化成一股寒风,从我的身后倾泻过来,凉意浸透骨骼的缝隙,我用连我自己都弄不懂情绪的语气说:“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林思爱垂在大腿侧的手,稍稍捏成了一个半拳:“我不是为了获得原谅。如果我当初知道你怀孕了,或者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手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烧烤调味料,但我浑然不觉的,将它平放在我的腹间,我咧开嘴散漫笑笑:“或者你会?或者你会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事实上,你并没有控制在你的情绪,你开的车确实狠狠地撞上了我,我确实在那一场车祸里面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从那一场磨难中,彻底丧失了当母亲的权利。”
我越往后说,情绪越是激昂,但为了不惊扰到大厅的人,我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压抑着说:“林思爱,就算你是为了获得谅解而说这番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当初对我人生犯下的错。我对小智好,那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这孩子还不错,我愿意对他好,跟你没有关系,你犯不着拿小智绕着弯弯来跟我说这番话。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带来的毁灭覆水难收。你可以对我保有愧疚,你可以觉得你对不起我,但你无法还我一个孩子,也无法帮我恢复生育能力,你说得再多,都只会惹来我更多的心烦和无奈,我觉得你最应该做的,就是闭嘴!”
被我这么一呛,林思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的声音放低了不少:“我很抱歉。”
我冷笑:“你很抱歉?哪天我不小心开个轰炸机,把你炸得七荤八素,拿针都缝不起来,我跟你说一句我很抱歉,你真的能释然,你再来跟我说这话。或者我刚刚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搭上你的话,跟你扯了几句家常。怪我给你造了这假象,让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心平气和地谈天说地。林思爱,你别天真了。你蠢过,暴走过,崩溃过,你做过很多错事,但你看看你现在,你有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你们一家纵享天伦之乐,而我呢,我确实有家庭,但我再也无法去做一个母亲,我再也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我没对你的人生造成多大的伤害吧,但你却成了剥夺我孩子的其中一名凶手!就是因为你的一时控制不住啊,我再也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你他妈的现在来跟我轻描淡写说一句你很抱歉,你抱歉有个屁用!”
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林思爱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她的嘴角嗫嚅抽动了好几次,她伸手进裤兜里面摸索了好一阵,掏出了一张卡片,迟疑着,她慢腾腾地递给我:“我在哥斯达黎那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英籍的女医生,她对不孕不育这一块有很高的建树,有很多求子未遂的人找她调养后,基本上后面都能怀上。不过她的性格古怪,这些年一直在世界各地浮游,一般的病患她不愿接待。这是她的卡片,你打给她,说你是从小智妈妈这边取得她的联系方式,她会为你做复健治疗。你可以怨恨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怨恨我,而错失一个可能会逆转的机会。”
林思爱在说这番话时,她的目光焦点一直没从我的眼眸上挪开,她的眼眸里面全是诚挚的歉意和愧疚的坦荡,她捏着卡片的手,有些发抖,但却一直没有缩回去。
对峙了将近三分钟,我敛眉:“你觉得我凭什么信你?”
脸上浮起淡淡的焦躁,林思爱突兀的把手伸得更过来,直接把卡片往我的手上塞,她把脸埋下一些,语速放得很慢,她用那种迟疑与笃定交替着的语气:“我也是一个母亲。”
神使鬼差,我忽然用力把那张卡片捏住,灵光乍现间,我的嘴里面冒出:“当初小智花生酱过敏这件事,你有没有份?”
拳头握起,再松开,林思爱转而睥睨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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