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萤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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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察、窥视、消费着。
　　陆皓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走这条路，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被公众围观的“宠物”？
　　好在，有没完没了的通告在等着他。一投入工作，一面对镜头，他就会全身心的沉侵入另一个世界。
　　当初，天合公司的星探说服他走进演艺圈的，正是这种可以在有限的光阴里品尝世间百态阅历无数人生的职业诱惑。他在模特公司待了不到两年，就厌倦了那种千篇一律的工作。他之所以会毅然决然的选择辍学，在现在的他看来，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和父亲赌气，而是他厌倦自己的人生像父亲一样单调枯燥的埋首于讲台和书本间。
　　他需要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生活，不断尝试新的东西，不断体验新的事物。而这世间，或许只有演员这个职业，可以给他不断的挑战和新鲜的刺激。一个又一个角色在等着他去演绎和体验。他在角色中成长，在剧情里感悟，在别人的世界里喜怒哀乐。
　　而关于自己更长远的未来，他还没有时间去勾勒。

　　☆、第068章　　替人说情

　　持续的忙碌，令陆皓乖戾无常的性情再次暴露无遗。
　　负责营养保健的助理小李因为片场送的咖啡凉了、盒饭烫了这类小事两次被陆皓骂得痛哭流涕；服装化妆师曾姐则因为买了一种他不喜欢味道的啫喱，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而司机兼保镖的赵哥也因为堵车晚了两分钟接场，他直接就上了出租车，令赵哥被公司扣了半个月奖金。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众助理就都怨愤积心了。虽然他们知道大牌明星有脾气这是圈内的常态，做了这一行就得认了这个理，但对于陆皓这种性格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所以，从最开始他们不理解公司为什么要让薛萤这种小姑娘当助理组长，到后来就变成了对她的佩服，因为他们很难想象她这一年是怎么在陆皓这种人身边熬过来的。
　　面对这几人轮番的诉苦和抱怨，薛萤也有些苦恼。她不愿意看到才组建的助理团队就陷入这种人人自危的压抑氛围，更不愿意他们私下里对陆皓的认识只止步于他的恶劣脾气和态度。虽然她一再让大家多站在陆皓的立场想想，在那样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谁都难免会脾气暴躁，要求大家包容和谅解陆皓，可她还是觉得陆皓这样喜怒随性的状态不好，她决定找陆皓好好谈谈。
　　可陆皓却忙得没有空闲，就是更衣、化妆、进餐、乘车这些空隙，他不是在看通告文案就是在熟悉台词、剧本，薛萤竟找不到可以给他好好谈谈的机会。
　　直到那天，陆皓又因曾姐给他选的一款墨镜不满意而大发雷霆后，薛萤认为必须和他谈谈了。晚上的一个商务活动结束后，薛萤让赵哥、曾姐他们提前下班，她自己开车送他回九溪烟舍。
　　陆皓上车后，见车上只有他和薛萤，感觉有些诧异：“他们人呢？”
　　“哦，有事我让他们先走了。”
　　薛萤刚说完，陆皓便从他往日专属的躺椅上起身，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这令薛萤一头雾水，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助理提前下个班又戳了他哪根神经？
　　薛萤正在暗自猜测，陆皓就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来：“一直坐后面也挺没趣，早就想感觉一下这车前排的视野怎样了。”
　　薛萤扭头看着陆皓，露出一脸的惊讶：“这车刚买回来时，陆少不是试开过吗？”
　　“哦，是吗？我都忘了。”陆皓拉过安全带埋头系上。
　　两人好一段时间没有独处过，薛萤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切入正题，只得先发动了汽车，再边开边想。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汽车驶出停车场后，陆皓突然问道。
　　“啊？”薛萤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反倒愣住了。
　　“我看你这两天跟在我后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什么事了？”
　　这就令薛萤更惊讶了，他不是一直在忙吗，居然还留意到自己了？当演员的人的洞察力果然不容小觑。
　　略作思忖，薛萤便将自己想和他谈的话说了出来。当然，她不是直接指责他脾气乖戾，要求他收敛脾气，而是婉转的说她觉得他最近工作特别累压力特别大，建议他应该自我放松自我调整一下云云。
　　“你是替那几个助理说情来的？”薛萤那一番婉转曲折的话还没说完，陆皓就兴味索然的打断了她。
　　薛萤谨慎道：“也不是替他们说情。按照陆少目前的身价来说，公司挑选助理绝对是慎之又慎的，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行业里非常优秀的人，他们也都想把工作做好。只是，大家都有个适应和磨合期，陆少也不必为他们的一些小事就大动肝火……”
　　“他们姓甚名谁我都还分不清，也值得我大动肝火吗？”陆皓板着脸道，“你就看不出来我是因为你发火的吗？”
　　“因为我？”薛萤吃惊不已。
　　“和你相比，他们每一个人都蠢得让人心烦。”陆皓生气道。
　　薛萤听得匪夷所思：“陆少，你，你是在夸我吗？！”
　　陆皓却只看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陆少以前不是也老骂我蠢吗？其实大家慢慢熟悉了解了，合作起来就会愉快很多……”
　　“成名并不是我以前想象的那么有意思。”陆皓突然道。
　　没料到陆皓的话题会突然间转折到这个深度，薛萤陷入了沉默。
　　为名所累，她能理解他的感受。成名意味着的是更多的约束和责任，挑战和压力。尤其是像他这种一夜成名的艺人来说，生活和工作都骤然间发生剧变，未必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每天都要面对变化，每天都要刷新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每天都要接受我不喜欢的东西……如果连一张我熟悉的面孔都看不到，我甚至都不记得我是谁……”陆皓随即却又自嘲的笑道，“说这些，你也不懂。”
　　“陆少，我……”
　　薛萤想说她懂，却又有些不确定。她有些理解陆皓说的那种感受，生活在四周喧嚣沸腾，自己被无形的手携裹其间，颠簸跌宕，失去最初的方向。就像她只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寻亲，有时候很需要一个朋友，一个类似“参照物”的角色来定义和定位自己。可她并不确定，陆皓是不是也需要这样的“参照物”？
　　犹豫许久，薛萤才又说道：“陆少什么时候抽空回家看看叔叔阿姨吧。”
　　“回去过了，他们……都还好。”
　　“你，回去过了？”薛萤惊讶不已。
　　“就是你去龙山镇那天。”
　　薛萤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很正式的白衬衣，她还以为他是从什么活动现场赶来的，却原来是回了家？！她很想知道他时隔那么多年再次回家的感受，却终究不敢开口打听。
　　“颁奖典礼那天，我爸还给我发了祝贺短信。薛萤，谢谢你。”陆皓转头看着薛萤道。
　　薛萤愣了愣，道：“说起来，上次的事，我也还一直没有当面给你道谢。”
　　“我们非得这么客套吗？”
　　薛萤笑了笑，不再答话。
　　车泊入车库后，薛萤下车去后座替陆皓拎了包，刚退出车门，陆皓便朝她伸手道：“包很重，给我吧。”
　　薛萤不由得一笑：“替陆少拎了一年的包了，你现在才突然发现包很重？”
　　“哪里，我只是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女人。”陆皓从薛萤手里接过包道。
　　“你……”
　　陆皓勾唇一笑，丢下一脸愕然的薛萤拎着包大步朝出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晚上发更新的话，每到榜单的最后一天都会收到编辑大人的黑名单警告，看得作者菌心慌慌的。所以，从今天开始，还是把更新设定在早八点了。
如果有想表达不同意见的小天使，请在书评区露个脸，我又有很久没见过你们了，想死作者菌了……

　　☆、第069章　　相亲对象

　　虽然回九溪烟舍的途中，两人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但陆皓却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动不动就为一些小事发火，即便忍不住要发火了，他也只是对助理说，“这点事都办不好，去把薛助叫来！”
　　于是，薛萤就成了助理们的护身符了。但凡预感不妙的事，他们都把薛萤当作救兵搬来。
　　当某一天，靳贝贝无意间听见两个助理私下的聊天内容时，她吃了一惊。
　　“曾姐，你觉不觉得陆少和薛助的关系非同一般？同样一杯水，我递过去，陆少不是觉得烫了就是抱怨凉了，怎么都不合适，换了薛助递过去，他就喝得好好的。”
　　“好像是呢，我为他挑选的衣服和配饰，他总能横三竖四的挑一大堆毛病出来，我把衣服让薛助送去，他就没话说了……”
　　这些话，被她听见也罢了，若是不小心被媒体听了去，又是一个可供娱记们大肆发挥的由头。靳贝贝当即上前将两名助理狠狠教训了一顿。她警告两名助理，若是不想丢了饭碗，在侍候好陆皓这尊“财神”时，最好带上脑子锁好嘴巴。
　　两名助理被训得哑口无言。
　　靳贝贝心里却也有了些犹豫。陆皓对薛萤好这一点，她不是瞎子，早就看出来了。之前他替薛萤车祸顶包这类小事就不说了，薛萤在龙山镇出事那一回，他却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就赶过去了……这种感觉，就像亲自看了一幕感人肺腑的英雄救美戏，之后却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作为看客的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想起那次见魏如初回来的路上她和薛萤聊过的话，靳贝贝决定尽快兑现承诺，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她某一天突然就察觉出陆皓对她的不一样的好来。
　　靳贝贝是个行动派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必然会立即行动。她将自己身边年纪和薛萤匹配的单身男人认真梳理了一遍，最后筛选了两个自认为拿得出手的候选人，一个是杨涛的私人助理范青，一个是公司宣传推广部的策划钟鸣。这两人都是公司的青年才俊，颇受高层重视，未来是很有发展前途的。特别是钟鸣，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长相清秀斯文，很有书卷气息，气质上就和薛萤很登对。
　　寻思之后，靳贝贝决定将钟鸣介绍给薛萤。因为薛萤曾在宣传推广部短暂待过，两人工作上有过接触，钟鸣对她颇有好感，靳贝贝提说之后，钟鸣表示愿意与薛萤多接触了解一下。
　　锁定了候选人，安排好相亲事宜后，靳贝贝就当着薛萤的面开口向陆皓请假了，说想借薛萤去替她办点私事。
　　“贝姐你不是也有助理么，怎么打起我的主意来了？”陆皓彼时正在埋头看一个广告文案，听了靳贝贝的话，头也不抬的问道。
　　“公司给我配的助理哪有你的助理得力？我只借一天。要是陆少你觉得人手不够用，我让我那个助理也过来帮忙？”
　　陆皓瞥了薛萤一眼，随即笑道：“别让你那助理来添乱。我跟前的助理也不少了，别说得我离不了她似的。”
　　上了靳贝贝的雅阁车后，薛萤就认真询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去办。靳贝贝没有直接说“相亲”这事，毕竟都是公司同事，说得太清楚了以后谈不成见面反倒尴尬，她就说公司有个关于陆皓的宣传方案要与宣传推广部的人面谈，她约了人在咖啡厅见面，可杨总突然通知去公司开会，这边就只有拜托给薛萤了。
　　薛萤当即就有些惶惑：“不能改期吗？宣传方案这么重要的事，我怕我太外行了……”
　　“你不是在宣传推广部待过吗？也不外乎就是那些道道，有什么外行的？”
　　“那不如约到公司一起谈？都在一处，贝贝姐开完会也方便过来看看。”
　　靳贝贝道：“我都定了座了。这种事，不好在公司谈。”
　　薛萤只得心怀忐忑的代她赴约了。
　　靳贝贝将车开到银泰的停车场，带着薛萤乘电梯上了三楼。薛萤前两次只去过二楼的男装区，也没留意过这上面有没有咖啡厅了。两人出了电梯，行走在眼花缭乱的女装区，薛萤忍不住问道：“这上面有咖啡厅吗？”
　　“这一层没有。”靳贝贝边答边走进右手边的COCO　DEAL店。
　　很快便有店员迎上前来问好，靳贝贝抬手指了指薛萤道：“麻烦你给她推荐一款合适的衣服。”
　　薛萤当即愣住：“贝贝姐，你不是说是来谈宣传方案吗？”
　　“你看看你，还是一身T恤牛仔，穿成这样去谈宣传方案，多不尊重人啊。”靳贝贝笑着道，“这家店的风格简约优雅中带一点甜美，很适合你。”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身T恤牛仔，薛萤蓦地想起了陆皓上次说那句“你实在可以去买点新衣服了，别总穿得跟个发育不良的女学生似的”。于是，她咬了咬牙，在试衣间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薛萤还在歪着头瞅离她最近的模特上的标价签，店员就雷厉风行的抱了好几套衣服过来了。店员开了试衣间的门，上前要亲自替她更衣，薛萤忙忙道谢，说自己换就好，店员将衣服挂上试衣间的架子，笑着退了出去。
　　薛萤就近拿了一套蓝白色大格背心和白长裙穿上。背心是贴身的裁剪，而裙子是飘逸的大摆，配在一起既显出了饱满的胸型，又衬出了修长的线条，蓝白色的搭配也抬亮了肤色。
　　穿好衣裙，薛萤一推开试衣间的门，靳贝贝就感觉眼前一亮，随即她便笑着击掌道：“漂亮！就这套了！”
　　于是，薛萤将□□递给那位一直笑眯眯的店员，肉痛的看着她刷去了小一千的金额。
　　穿着这套衣裙，靳贝贝又带她去选了双深口系带的浅色方根鞋。
　　买完单，两人便往电梯间走去。一路上，好几个路过的女人回头打量薛萤，令薛萤走路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靳贝贝不由得笑道：“你看看，你一打扮出来，这身段连女人都看着眼热了。”
　　薛萤有些腼腆的笑了。
　　之后，靳贝贝开车将薛萤送到湖区一家叫名都咖啡的门口，给她说了订座号后，就开车离开了。
　　推门走进咖啡厅，里面雅致清新的装修令人眼目大开，而大厅一角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正专注弹奏着钢琴，室内充斥着一种静谧而又浪漫的情调。这令薛萤不禁心生疑惑，这样的场所真的适合谈工作吗？
　　“薛萤，你来了……”
　　薛萤还在四下打量，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薛萤循声望去，临窗一桌那个穿黑色西装朝自己挥手的人，正是宣传推广部的策划钟鸣。他居然也穿得这么正式！薛萤抿唇笑了笑，随即朝他大步走了过去。

　　☆、第070章　　挑选剧本

　　钟鸣也的确带着关于陆皓的宣传方案。薛萤逐页将那本厚达157页的方案读完，还来不及和他讨论，就到晚饭时间了。于是，就在钟鸣的提议下，两人又“就近”去了隔壁的西餐厅边吃边聊。
　　这是薛萤第一次吃西餐。在这种鲜花烛光的优雅环境里，她看着满桌大小不等的刀叉和酒杯，只觉得紧张不安。钟鸣却格外体贴，给她一一介绍黄油刀、甜点叉、肉类叉和莎拉叉的区别，以及那大大小小酒杯的用途。于是，这原本应该是谈论宣传方案的时间，就基本上变成了西餐实用课堂。
　　用完餐，钟鸣约她去咖啡厅继续谈方案，薛萤就接到了陆皓的电话。他说有急事要薛萤赶去九溪烟舍一趟。于是，薛萤只得匆忙起身道：“陆少有急事找我。方案我先带回去再认真读读，回头联系你。”
　　钟鸣难以置信的看着薛萤，薛萤忙又补充道：“今天让你破费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看着薛萤抱着方案仓惶离开的背影，钟鸣后悔不迭。早知道就直说是相亲了，也免得自己忙乎这半天，她却还惦记着那本已经通过高层审核的宣传方案了。
　　薛萤急匆匆打车赶去九溪烟舍时，陆皓正在健身房里满头大汗的完成健身教练布置的任务。薛萤推开玻璃门时，他正躺在腹斜板上做仰卧起坐，汗水湿了睫毛，突然看见健身房门口立着一个身材袅娜衣裙飘飘的女人，他一时竟没认出是薛萤来。
　　“陆少，找我什么事？”
　　陆皓惊得差点从腹斜板栽下来。他一个收腹猛的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上上下下打量薛萤一番后，才皱眉问道：“靳贝贝让你干嘛去了？”
　　“让我替她和宣传部的人谈这本宣传策划案。看了一下午，眼睛都看花了。”薛萤抱着宣传方案，耸了耸肩。
　　陆皓起身走上前去，拿过那本策划案潦草翻了几页，随即道：“她真是越来越懒了啊，这种事居然让你去做？”
　　“她一早约好人了，杨总又叫她开会，她也是没办法嘛。”薛萤将桌前的擦汗毛巾递给陆皓，替靳贝贝说起了好话。
　　陆皓合上宣传方案，接过毛巾盯着薛萤看了一阵，抿唇道：“你今天很漂亮。”
　　被陆皓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薛萤解释道：“贝贝姐说穿T恤牛仔和人谈工作不尊重人，一定要我换的。”
　　“她说得不错，你以后也请尊重一下我。”陆皓点头笑道。
　　薛萤瞬间就红了脸，忙转移了话题问他究竟什么事要自己急着赶来。
　　“靳贝贝今天送了一摞电影剧本来，说是片酬开得还都挺高的，让我挑选两部签约。以前都是公司替我签剧本，总觉得不满意，现在终于可以自己选了，又觉得头疼。”陆皓用毛巾擦了额头的汗，接过薛萤递来的水杯大喝了几口才又道，“我都放在隔壁书房里，你去帮我选选，我去冲个凉。”
　　“我选？”薛萤一脸惊讶。
　　“我相信你的眼光。”陆皓将杯子还给她，转身朝健身房外走去。
　　“可是，陆少，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啊……”
　　“少找借口，她明天一早就要我回话呢。”说完这句话，陆皓已经进了主卧的沐浴室。
　　薛萤抱着那本宣传方案走进陆皓的书房，当她看见桌面那沓足足有签字笔高的剧本时，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毯上。要从这么多剧本里选两部出来，还明天一早就回话，这是不让自己睡觉的节奏？！
　　等陆皓冲完凉出来，薛萤已经进入快速阅读模式，她神情专注的端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她的脸笼罩在一片莹白的光团中，让那原本疏淡的眉目也显出了几分别样的精致。
　　陆皓看得有些失神：这个女人长着一张会幻化的脸吗？为什么每一次注视，给他的感觉都不太一样？这般光洁小巧的鼻翼，莹润饱满的双唇，为什么往日都没见过？
　　“陆少，我觉得我们分个工比较好，我一个人读，读到天亮也看不完的。”
　　薛萤突然抬头说话，却被陆皓那有些迷离的目光看得一怔。
　　察觉自己有些失态，陆皓当即扭头盯着书房墙壁的挂钟道：“我熬夜会有黑眼圈，明天还有通告呢。你随便看看就是了，这些都是靳贝贝选过一次的了，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罢，他就匆匆离开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要是再在书房多待一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自己也克制不住的事。自己是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陆皓回头望着书房门口透出的那道光亮，心中一片烦躁。
　　薛萤连看了两个剧本后，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明天回复啊？她苦不堪言的揉着眼睛，待看见下一个剧本封面上的“魏如初”三个字，这才来了点精神。
　　这是一部叫作《爱在暴雨倾城时》的电影剧本。不愧圈内对魏如初“言情天后”的封号，这也是一本写都市男女爱情的剧。男主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FO，在爱情上既自私又自负，是个十足的霸道总裁，而女主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对待爱情既警醒又敏感。剧本中颇有机锋的对白处处戳中薛萤的神经，令她不自觉就想起陆皓最初试戏李牧寒的扮相和造型来。陆皓已经错过了李牧寒，他不应该再错过这一个角色！
　　也没有留意挂钟上的时间，薛萤当即拨打了魏如初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谈及读这个剧本的感受时，魏如初笑道：“不是你打电话来，我都不会对外说，其实这个剧本最初就是看陆皓试戏李牧寒时，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的一个灵感，这是一个比李牧寒更适合陆皓的人物，是为他而量身定做的，主角也姓陆。只是写完之后他就爆红了，片酬涨得老高，考虑到制作成本，我反倒不好直接联系他了……”
　　在听了魏如初这一席话后，薛萤心里就越发踏实了。演员能遇到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比在短时间内挣取高片酬更有意义。她渴望看到陆皓为李牧寒充分准备却未能发挥的演绎能量，在这个角色中释放，她要说服陆皓接下这个角色！

　　☆、第071章　　几番约会

　　不记得看剧本看到什么时候睡着的。薛萤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看见床头柜上的镂花水晶台灯，睡得有些迷糊的薛萤才想起这是在客卧。回想起上一次醒来的尴尬场景，薛萤当即坐起来身来，发现房间里并没有陆皓的身影，她松了口气。可是，自己究竟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她却如何都想不起了。
　　她起床进卫生间梳洗后拉开房门，见走廊一头陆皓的主卧门还关着，就又进了书房。睡着前她还有两个剧本没看完，趁陆皓没起床，她得赶紧翻完。
　　“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