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惹火上身-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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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早已没有了白雨馨的身影，顶替结婚的是……陆狠狠。

　　　　*

　　　　新加坡，南宫影的别墅内。

　　　　w市陷入了灰白的凄凉色，穆亦城痛苦着，放纵着，复杂的等待着。

　　　　北海岛阴谋重重的大喜色，冷辰熙执着着，以假乱真娶了另一个女人。

　　　　——这些，白雨馨都不知道。

　　　　跟随南宫影和陆教授一起来到新加坡已经好些天了。

　　　　是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泪水，又慢慢的爬满脸颊，她如溺水的人一般，梦境里回忆将她淹没。

　　　　她仿佛长久的走在雾里，累了，倦了，想放所有人自由。心里有个声音说，让她一个人为宝宝努力一次吧，其他人，都忘记她吧，然后……是不是除了她，其他人在时间的疗伤下就会幸福了？

　　　　她在迷雾中试图看清楚一个人，可是她茫然的睁着眼睛，浓重的雾气包围着她，她觉得冷，是那种彻骨的寒冷，自皮肤慢慢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去，无边无际的绝望缠绕着她，她……看不清楚那个人。

　　　　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迫着她继续朝前走，不要再回头，每踩一步似乎都是空的，像是掉入了深深的旋涡里，她怕，怕极了，可是……她停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雾气渐渐消散了，她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突然，一道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一个那么俊美的男子孤单的站在那里，他望着她，只是望着她，深邃的单凤眼里是一片沉沉的伤痛……

　　　　他说……他说……

　　　　……白雨馨！你怎能这样残忍……虚无飘渺的声音穿透这个透着薄雾的梦境，回荡在白雨馨的脑海里，竟是那么真实！

　　　　……不！

　　　　她想走过去拥住他，好不容易抵达他的身边，却发觉他的身体一片冰凉，鲜血不断的从他身体里流出来，流出来……

　　　　是的，依稀记得那场和冷少的决斗，双方都伤得很重，有坚硬的石头曾经贯穿擦伤过他的肩膀……

　　　　“城！”白雨馨自床上惊醒过来，在彻骨的空虚与恐惧中汗流如雨，心脏剧烈的抽痛着，喉咙干哑而疼痛，她依靠在床上，很想倦缩起自己，却又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宝宝，整个人难受极了。在黑暗中，她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陆可达教授在这时敲了敲门，端着一些针灸器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很和蔼的中老年人，他亲切的对她笑着，就像对自己的女儿在说话一般：“小雨啊，又做噩梦了？那很正常，因为你几乎才刚刚经历了最爱之人的生死别离。但是，你要坚强，因为，肚子里的宝宝需要你与病魔抗争到底！来，你的身体不适合服用药剂，我来给你扎几针，缓解你的视觉疲劳，让你的大脑里面的淤血扩散看能不能快一些，促进你的睡眠。孩子，别担心，扎几针之后，你就能无梦到天亮了。”

　　　　陆教授的话是那么的让人安心，白雨馨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很配合的让医生给她做了针灸治疗，刺了几个穴位，再度疲累的睡了过去。

　　　　临睡之际，她的大脑里只有一句话：宝宝，妈咪为你已经对不起了好多人，所以一定会继续坚强。

　　　　陆教授退出去之后，南宫影静静凝视着床上紧闭眼睛的女子，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唯一的颜色便是她漆黑的睫毛与散落在脸上的长发，仔细看，还能发现她额头上有一条极浅极淡的疤痕，一定是那年那场车祸留下来的吧。

　　　　南宫影忍不住伸手轻抚着那道疤痕，轻轻呢喃：“……小雨，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知道吗，穆亦城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他以为你和冷少又结了婚，所以选择了放纵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疯狂。可是……他却不知道我用这样的方式将你偷偷珍藏。不管怎么样，这里的环境很好，接近大自然，是个疗伤的好地方，我希望……你能一直留下来。”

　　　　*

　　　　九个多月后。

　　　　这短暂却也漫长的九个月，白雨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唯一的安慰是每日的例行检查中肚子里的宝宝在健康成长着，没有受到她这个病重母亲的影响，陆教授早就告诉她，一定会是一对龙凤胎。

　　　　可是随着肚子的日益变大，也随着病情的逐步恶化，她的日常生活几乎不能自理。

　　　　这个时候，龙云灵出现了。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帮着南宫影一起细心的照料着她。也幸好有龙云灵的存在，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就方便了很多。

　　　　然而她的身体还是越发的虚弱，常常为了宝宝勉强吃些东西，过不了一会儿就又吐了。

　　　　头晕目眩甚至胸闷的情况时有发生，最严重的时候会突然晕过去。癌细胞在扩散着，为了宝宝不能服用任何的药物，只能单凭针疗稍微控制，那是极其痛苦的事情。

　　　　白雨馨的手腕太阳穴等等地方已经有诸多细小的针孔了，不会留下疤痕，却因针疗太过频繁，总有着淡淡的印记来不及消退。

　　　　突然晕过去的时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时候，母体晕过去了，腹中的胎儿还要呼吸啊。

　　　　于是，白雨馨常常被迫从掐人中的恶劣情况中险险醒过来。营养实在跟不上的时候，陆医生不得不给她打营养剂，但是那种药剂对正常人而言也是少打为秒的，主营养还是必须来自纯营养食物，在这种情况下，周而复始的，为了孩子，连进食也变成了一种变相的折磨。

　　　　好累啊，这九个多月撑得真的是好累啊，白雨馨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晕过去之后再也醒不过来，有时候流了鼻血（资料显示，这是血癌恶化中的一种正常反应），她都偷偷擦掉，不敢让南宫影他们知道。

　　　　这期间有两件白雨馨倍感安慰也倍感辛酸的事情发生。

　　　　第一，南宫影为了让陆教授放心，拜托月夜澜彻查过北海岛那边的情况，知道陆狠狠没事，只是很莫名其妙很诡异的和冷辰熙结了婚；

　　　　第二，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南宫影终于告诉她，穆亦城……过得十分“璀璨”风光。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他似渐渐变了一个人，身边女人很多，换女人的程度开始犹如换衣服，据说商业和黑暗王国更上一层楼，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冷面撒旦。他似真的忘了她，也似真的从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多好。是她期许的结果，可是为什么每日每夜醒来，总会泪湿枕巾，两眼酸涩不已。

　　　　有很多的苦，她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

　　　　她强颜欢笑，装作很轻松，看很多儿童书籍和搞笑的综艺节目。

　　　　南宫影、龙云灵和陆教授一边很满意她的坚强乐观，一边又很为她担忧。因为……宝宝就快出生了，可是，全国甚至国外部分地区传回来的消息依然让人十分悲观失望，合适的骨髓依然毫无踪影！

　　　　陆教授明确的表示过，如果在宝宝安然降临之后的两个多月内还找不到骨髓的话，癌细胞会全数扩散，他也无能为力，回天乏术了。

　　　　在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担忧与复杂的情况下，又是一个暴风雨之夜，宝宝……稍微提前的到来了！

　　　　事情得从这一天的晚上说起，太还没完全黑，白雨馨便开始阵痛。

　　　　原本以为没这么快的，认真算算，宝宝还不足十个月。

　　　　听人说，第一胎总得拖十几个小时，白雨馨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想要忍一忍，忍过暴风雨之夜，不让几个关心自己的人冒着风雨、紧紧张张跑去医院。

　　　　可是没想到，八点钟不到，羊水居然破了，顾不得风大雨大，南宫影开车，龙云灵和陆教授一起将她送往了新加坡早就联系好的设施最齐全的医院！由陆教授亲自主刀。

　　　　躺在产台上，那痛啊，是那样的痛彻心扉！白雨馨只觉得整个身子彷佛被撕裂开一般，白皙的手背被她放进嘴里，咬出了斑斑血迹。她不哭不叫，她告诉自己，必须挺过来！

　　　　陆教授看着难受，拿开了她的手，递给她一块毛巾。

　　　　好几次白雨馨痛得晕厥，是意志力将她重新拉回意识里……

　　　　陆教授早就警告过她，她怀孕具有相当的危险性，先不说她的病，因为以前出过车祸，脑中淤血并没有散尽，她有严重贫血情况。

　　　　可是，为了宝宝，她没将警告放在心底，她要当母亲，确定再确定，就算拼了命她也要将她和穆亦城的孩子留住！

　　　　陆教授一边做手术，一边汗如雨下，助手不断的轻轻为他擦着汗。可是仍旧挽救不了某项事实，他……开出了病危通知书！

　　　　这个时候，南宫影被获准进入了手术室，他紧紧握住白雨馨受伤的手，温润的眼里全是隐忍和痛苦，他太清楚病危通知书的含义了，他……还是留不住她吗？任何人都留不住她吗？

　　　　心痛如绞！

　　　　透明的玻璃窗外，龙云灵看着他们彼此紧握的双手，脸色也异常的苍白，缄默了半晌，她……终于转身离开。

　　　　她既不愿意面临好友的生死离别，也不愿意继续留下来看他们彼此情真意切，那样，真的显得她很多余。

　　　　“……让我找穆亦城来，好吗？”南宫影终于松口问出这样一句隐忍了许久的话来。他怕自己不够力量留住她，所以他甘愿让她心底的那个人来重新进入她的生命，将他自己推开，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的爱情，全都存在了他的画布上面，这九个多月的日日夜夜，当他越来越感觉到她生命的流失时，他开始拼命的作画，留住她每个时候清醒的容颜。

　　　　龙云灵曾经开玩笑说，他那么爱画，且画的全是小雨，哪一天如果小雨康复，为了报恩，实在应该帮他开一个大型的画展。

　　　　可是……可是他等不到那一天了，他宁愿穆亦城再度闯入小雨的实现，只要能给她活下来的勇气！

　　　　南宫影的话让疼痛中的小雨双眼迷蒙起来。穆亦城……是啊，多想再见他一面，整整九个多月，她的思念成灾，但……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再去打扰他呢？他在w市啊，即使坐飞机赶过来也迟了吧？

　　　　想见又怎么样呢？太不现实。

　　　　……叹气……她的血压逐渐降低。

　　　　“小雨！回答我一声，让我找他过来好吗？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赶过来的！你、也一定会熬到他赶过来对不对？！你要坚持，宝宝……宝宝就快出来了啊！”南宫影握着她的手心已布满了冷汗，他的话音都开始颤抖。

　152　疼她宠她爱护她

　　　　这时，手术台上的白雨馨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有泪滴轻轻的滑落下来……

　　　　她努力睁大略微酸涩迷蒙的眼睛，看着床前握着她的手一脸紧张关切的南宫影，她笑了。笑容苦涩。

　　　　然后，她摇了摇头。陆教授与好多护士的严肃面容在她眼前晃过，她知道，自己正在死亡边缘徘徊。如果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段，她希望自己安静的离开，不再打扰表面上已经走出她阴影的穆亦城。

　　　　但是，在此之前，在离开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之际，她坚守了九个多月的努力不能白费，她必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生下宝宝！

　　　　宝宝……他和她的宝宝……

　　　　血压持续下降，心跳变得微弱，脊柱逐渐麻醉的白雨馨叹气。

　　　　不……这个时候她不要他来，她要放他……自由。

　　　　可是光只这样一想，有种难言的痛苦就在心底蔓延开，延伸成一种疼痛的力量，白雨馨握紧了双手，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南宫影看着她的样子，内心亦是心痛不已。他尊重她的选择，亦明白她之所以不想让穆亦城赶过来的原因。她怕盼来的不过是生死离别和留给穆亦城再一次的永恒的伤痛。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继续陪着她，隐瞒下去吧。

　　　　“出来了，出来了！”护士们惊呼，急救手术室里第一抹笑颜终于展开了，有人惊呼道：“是个小男生！”

　　　　这时候南宫影亦激动起来，他反手握住小雨的手，略微俯下颀长的身子，在她耳畔呢喃：

　　　　“小雨！你听得见吗？你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有没有听见他宏亮的声音？他很健康！他很高兴能和勇敢的妈咪见面！小雨，你听啊……”那样富有磁性的好听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震撼人心，仿佛……那是他和她的小孩。

　　　　南宫影真诚的开心感染了疼痛中的白雨馨，她微微点头，笑了，再撑一下，再撑一下下，她马上可以看见她的女儿，医生说过了，她肚子里的宝宝是龙凤胎呢！不知道宝宝会不会和她长得相象？

　　　　半眯着眼，意识在半空中飘荡着，严重虚脱的她不得不在医生的帮助下戴起了氧气罩，她努力呼气，吸气，努力想让肚子里的女儿得到充足的氧气。

　　　　女儿……哥哥先出来了，你……一定要勇敢！妈咪也会很勇敢的！我们……一起努力！

　　　　在这种特别的时候，白雨馨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电视上前些天看的温馨栏目——

　　　　那是初次怀孕的夫妻间对话：

　　　　做丈夫的对妻子说：“我希望生个像你一样漂亮，一样温柔的女孩子。”

　　　　做妻子的却说：“才不要，我希望生一个像你那么勇敢、能干的儿子，先生了儿子，将来才能保护好妹妹。”

　　　　然后丈夫就大笑着说：“好，好啊！先生儿子，再接再厉，我们再生个女儿！”

　　　　——多动人的画面！

　　　　每次夜里醒来，一个人觉得难过的时候，她就不会不由自主的想想这段温情的对话，然后总是濡湿了枕巾。

　　　　她的城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情话，因为……他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以他的个性，他也不会让她弃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冒险先放弃治疗保住孩子。

　　　　可是，虽然她的城没有对她说过有关孩子之间的情话，但是他却说过，在将来是希望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

　　　　他还说过，希望每天清早醒来，能伸手触摸到的是她的脸庞……

　　　　护士小姐是善良的，似乎十分感动于白雨馨这份执着的母爱与勇敢，眼见白雨馨意识又开始涣散，赶紧帮忙抱来了刚出生的小男孩，努力凑到白雨馨跟前，让她看，希望给她力量！

　　　　白雨馨用力睁眼看着刚出生的儿子，真漂亮，虽然刚生下来红彤彤皱巴巴的那么一小团，看不出来什么，但这时候的白雨馨就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他爸爸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还有他爸爸嘴角若隐若现的冷笑，真糟糕，才出生，连年岁都计算不到，就有了爸爸的气质，往后啊，这是不是也是个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

　　　　“小雨！你看到了没有，好帅气的小家伙，以后你的家门口，一定会有女孩子大排长龙。”南宫影尽量说着轻松的话语。其实，刚出生的小娃儿，虽然能看出些俊朗的眉目，只能说比刚出生的其他婴儿要好看上许多吧。

　　　　白雨馨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有了生为母亲的骄傲。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发丝和病号服，她在努力，在蓄积最后一份微薄的力量……

　　　　再次听见婴儿的哭声，小女孩出生了，一样清亮的哭声，文雅了很多。这样很好，她希望生一个甜蜜柔和的小女孩。

　　　　艰难的伸出手，她想拉住护士，她想看看女儿，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可是……可是眼睛逐渐模糊，她努力想要再一次集中意识，却越来越分不清周围紧张奔走的人们……

　　　　城……你在哪里呢？

　　　　你能把我们的女儿抱过来让我看看吗？我……我快要看不到她了……我没有力气了啊，你，帮帮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离开你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张了张嘴，有很多话闪过脑海，白雨馨流泪闭上了眼睛，再也说不出想说的话。

　　　　“产妇现在正在大量出血，快去血库取相应的血袋！”朦胧中传来陆教授权威的声音。

　　　　“小雨！”南宫影用尽全力在她耳边呼喊，试图叫醒她，不让她沉睡。

　　　　下一秒，白雨馨的手被再次握住了，那是一双因为受到惊吓和自己同样冰冷的手，南宫影的手。

　　　　那冰凉的程度以及手心里的冷汗让她的心有丝内疚和不舍，终于，她顺着那道呼唤再一次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替我照顾……”不过短短四个字，竟然让她气喘连连，似耗尽了本就大量流失的生命！

　　　　“……小雨，你是让我帮忙照顾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吗？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来爱护这两个孩子，但是……请你……请你为孩子坚持住，请你活下来……你如果敢死，我就去告诉穆亦城！那样……他会恨你的！”

　　　　南宫影哽咽，面临死亡，曾经作为暗夜最得力杀手的他十分熟悉，一直都很淡定从容甚至冷血，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重视的女子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逝……他的心，好痛！

　　　　可是，小雨已经听不见了，她听不见南宫影的声音！

　　　　她觉得很冷，黑暗笼罩着四周，生命力一点一滴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去，她的小宝宝，她的孩子们啊……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呵，她怎能放心，她还没抱抱他们，还没亲口对他们说一句，妈咪好爱好爱你们……真的，好爱……

　　　　*

　　　　这个时候，因为南宫影自己本身的情绪已极不稳定，所以陆教授没有办法，只好将失控边缘的他给推出了病房。

　　　　南宫影在空荡荡的手术室外站了很久，他很害怕，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仿佛……里面躺着的有着生命危险随时都可能离开的那个女子，是他的妻子一般。

　　　　空荡荡的走廊一如他空落落的心。他，急欲找个人说说话。

　　　　于是，他终于心痛的想起先前一直站在手术门外等待、可是现在却不见了人影的龙云灵来。

　　　　龙云灵对他的感情，他是隐隐知道的。可是在今天这个时候他将她一个人留在手术室的门外，完全遗忘了她。

　　　　带着一丝内疚，他掏出手机，打通了龙云灵的电话。

　　　　那边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似和电话的主人一样在挣扎。

　　　　正当南宫影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龙云灵略微疲惫的声音传来，她还是始终不忍心不接他的电话啊：“影，怎么了？手术顺利吗？”

　　　　“……小龙女，这种时候你现在去了哪里？这边的情况很不好，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小雨现在很危险，孩子出生了，可是……她还在急救，流了好多好多血……”

　　　　南宫影皱着眉头有些絮乱的说道，他是真的怕了，是真的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内心的这份无助与惶恐。

　　　　“好，我并没有走远，我马上就赶过来。”似乎能幻想出南宫影一贯冷静温润的俊容上所闪现出来的明显的慌乱，龙云灵妥协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已开始往回走。

　　　　好不容易她才在漫长孤寂的人生道路中寻找到那份想要的依靠，虽然那个人可能还不爱自己，但是也不讨厌她啊，他能在这样无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她，她是不是就该满足，不再奢求？回去看看吧，刚好她也放心不下小雨。

　　　　这样说服了自己，早走出医院几条街的龙云灵开始往回奔跑……

　　　　当她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南宫影面前时……他竟失控的拥住了她！

　　　　他的拥抱是那样紧，他的怀抱是那样暖！

　　　　但是，龙云灵知道，那与爱情无关。呵，这个事实多明显，也……多残忍。

　　　　只听南宫影嗓音略微压抑沙哑的说道：“小雨的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可是小雨大量出血，何况她本身还有严重贫血，怎么办呢？我……我们就要失去她了……”

　　　　此刻的南宫影是那样的哀伤，仿佛他的世界里从小就认定的那一抹眼光就要从此消散，他好不容易光明安宁的世界又将恢复到黑暗里。

　　　　“不会，不会的，我们不会失去小雨，她会健健康康活下来的！”龙云灵亦心痛的回搂住他，努力安慰道。

　　　　南宫影不信命不信天却开始祈求上苍，希望不要在小宝宝降临之初就残忍的带走小雨的生命！那痛是最最沉重的苦楚啊，会凝结成他永久的心伤！

　　　　苍天若有灵，请为两个孩子留下他们的母亲吧……

　　　　“……小龙女，你知道吗？小雨她要我照顾两个刚出生的孩子，那是在托孤啊，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南宫影语音颤抖着说道，他的头蹭了蹭龙云灵温暖的颈项，想要汲取某种生命的力量。

　　　　都怪他，知道小雨的身体和病痛不适合生产时，就应该和穆亦城一样坚持让她拿掉孩子啊，他不该顺从小雨的一切要求，不该让她任性的疯狂的想要留住孩子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他是刽子手！是他同意小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了孩子的生存……

　　　　漫无边际的自责淹没了南宫影，他第一次像个孩子般无措起来……

　　　　“……影，这种时候，我们要不要通知穆亦城赶过来？”龙云灵心疼的再度将他拥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