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温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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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这样……”
　　众人不禁失望。
　　“嗯。”她强颜欢笑地点点头，趁机脱开人群，回到自己的工位。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们这样兴致高昂地议论他，桑暖的心里总莫名觉有点奇怪。心尖涩涩的，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下意识看向手中的手机，指尖微蜷。
　　·
　　一整天，桑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尽管知晓自己与莫思源并不在一栋楼中，平时除了一些重大例会或项目会，她极少会有机会跟他临面。可是每每一想到他就和她距离这样近，桑暖的心下总是有种莫名的躁烦感。
　　这样的结果便导致了直到了下班时间，桑暖手上的工作才只将将完成了一半。
　　无可奈何，她只好主动留下加班，打算在这一晚将所有的事情做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天逐渐慢慢暗下来。
　　一直到晚十点，所有的资料终于整理完毕。桑暖靠在椅子上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这一天正逢B楼的电梯技术维修，整个B座楼的电梯全部停运，没有办法，她只能到楼梯间走楼梯。因为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楼梯间的大灯已经被后勤阿姨熄灭，仅有几盏壁灯开着，在四周晕开一点昏暗的并不明亮的光线。
　　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往下走着，就在刚走到十六层与十五层的交叉口，眼前的视线倏地被一个黑影给挡住。
　　桑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出声尖叫，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传来。
　　很淡很淡。
　　“是我。”
　　那声音来自于莫思源。
　　她一刹便分辨出来。
　　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惊恐瞬间平息下来，桑暖怔怔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逆着微光，他脸上的表情被阴影笼罩，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下一刻他很快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灼白的光线映亮了两个人的面庞。
　　“你怎么……”
　　“我加班。”似乎知晓她想要问什么，莫思源率先开口，“刚刚看设计部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人，没想到是你。”
　　“哦……”桑暖恍悟似的地点点头，“我也加班。”
　　莫思源平静地微微低头看她，“那都做好了吗？”
　　“嗯。”她轻轻点点头。
　　“那一起走吧。”他低声建议，手机的电筒一转照向空旷的楼梯间，同时左手向她的后背虚拢了一下，带着她往前走，“小心看路。”
　　桑暖的心里有点异样，鬼使神差的，竟没有拒绝，任由他带着自己朝下走去。
　　走出B座大楼，两个人并肩向着室外停车坪的方向漫走。
　　一路静悄悄的，静得似乎都能听到树上的蝉鸣声，夜风中有着露水掺杂着花草似的清香，沁得人异常舒适。一直沉默地走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四周只能听见他们错杂的脚步声音。
　　“昨天……”过了好一会儿，桑暖终于最先打破沉默。
　　莫思源有些意外，侧头看向她。
　　“昨天谢谢你。”她的声音轻轻的，在眼下的环境下却能让他听得十分清楚。
　　莫思源微默，旋即轻轻笑了，说：“你不用谢我，我昨天也不全是为了你。这件事追究下来，本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顿了顿，他似乎又想到什么，说道：“不过，你以后再替别人做事之前，一定要先划分好责任，不要一出事就想着全揽，职场跟学校毕竟是不同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负责就能负责的起的。”
　　桑暖的脸庞有点烧，窘迫地低头，“我不太懂这些……”
　　“你可以问我。”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话一脱口后却又觉得有些突兀，尴尬地停了几秒。
　　“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后工作上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毕竟我也算是你的上级。”
　　桑暖黯黯点点头，“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阿暖，我……”
　　咕噜——
　　莫思源本想说什么，一声肚子叫却突然将他的话截断。他微怔，低下头看了看她的小腹。
　　“嘿嘿……”桑暖立刻有点尴尬地捂住肚子，朝他扯扯嘴角，“那个……你刚刚，要说什么？”
　　“你没吃晚饭？”莫思源不答反问。
　　桑暖局促地揉揉肚子，说：“我当时忙着做事，没来得及，所以……”
　　莫思源不觉笑了，往前快走了几步遥控开了车锁，拉开副驾驶的门向她示意。
　　“走吧，带你去吃饭。”
　　桑暖愣怔地抬起头，“啊？”
　　·
　　夜晚的夜市正是最热闹的时间，小食街上熙熙攘攘，空气中杂糅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四周谈笑声、脚步声、吆喝声，热闹非凡。
　　莫思源带着桑暖到了街道旁其中一家主题面店，刚一落座，面店的老板立刻过来点单。
　　莫思源似乎是这一家面店的常客，一点好单，老板立刻呵呵笑了，“莫先生今天来的有些晚啊，还是第一回　带女朋友来！”
　　桑暖一怔，马上摆着手就要解释，“啊，我不……”
　　“今天加班，来得是晚了些。”莫思源打断她的话，对着老板微笑，“还麻烦老板快一些，谢谢。”
　　“诶，好嘞！”老板笑着应了，拿着菜单走下去了。
　　稍微扯松些领带，莫思源将桌上的碗碟两两分好。
　　桑暖讪讪的，“他好像误会了我们……”
　　“没事。”他无所谓似的说：“我回头再跟他解释。”
　　“哦……”桑暖低低地应了声，视线随意向四周看了看。
　　这家主题面店很像在青城中的那一家，同样是Hello　kitty的主题，一屋子蜜色的灯光照耀，将整个小店的粉红色都照映得格外的温馨。只是店的面积比青城市的稍小一点，其余的几乎如出一辙。
　　她边看边说：“没想到沥川也有这家店。”
　　“这种店都是连锁的，就和肯德基麦当劳一样，几乎全国都有分店。”莫思源解释说，倒了杯柠檬水，推到桑暖面前，“喝水。”
　　她听话地拿起水杯轻啜了一口，一双眼睛圆溜溜望着他，“你经常来吗？”
　　“还好。”他微笑说：“这边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有时候懒得做饭了会过来，正好当做是散心了。”
　　桑暖点点头，放下水杯对他笑一笑，“沥川还真是大，你如果不带我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我本来是早就想带你来的。”莫思源忽然说道。
　　看着她，他的眼神郑重幽深，“只不过你说你不喜欢Hello　kitty了，所以我就没有带你过来。”
　　桑暖微讶，怔怔看了他几秒，有些不自然地低头笑笑，“其实也还好……不喜欢，不过也不讨厌……”
　　莫思源似有若无地弯了弯唇角，拿起水杯轻啜。
　　面来了，香喷喷的两大碗拉面。他抽出一次性筷子掰开，将上面的毛刺仔细搓干净，然后放上她的碗沿。
　　轻挑了挑面条散掉热气，桑暖忽然想起什么般，突然开口，“真没想到你还会吃这些。”
　　“嗯？”
　　“我是说你啊。”她看看他，眼睛里亮亮的，“我还以为你吃惯了西餐，都不会再吃这种路边摊的东西。”
　　莫思源静默，将她的话回味了几秒，问：“谁说我吃惯了西餐？”
　　“上一次你不还去吃了西餐？”桑暖说道：“而且你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估计现在也只吃得惯高等餐厅吧！像拉面这种普通小吃，我还以为你都吃不习惯了……”
　　莫思源神色微顿，似乎忽然恍悟了什么，说道：“上一次是因为那里离你住的地方最近，为了方便才去的那儿，实际上相比西餐，我还是最喜欢中餐，尤其是这种路边摊。”
　　“……是吗？”这倒让桑暖感觉有点意外，愣愣眨眨眼，“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人，肯定是看不上这些路边摊的呢。”
　　莫思源不禁轻笑了，“那是那些从小在金汤匙中长大，永远不必愁经济来源，不知钱的概念的有钱人。”
　　他吃下一口面，轻轻咀嚼，“我可是过过连路边摊都吃不起的穷日子，由俭入奢，和他们不一样。”
　　“哦……”桑暖念叨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竟让她的心情稍微有了点轻快。
　　她低着头弯弯嘴角，用筷子挑起一缕面吹了吹，吸溜吸溜地吃进口中。
　　听见她狼吞虎咽似的吸溜声，莫思源抬眸看了看她，若有似无地轻笑。
　　“好吃吗？”
　　“嗯。”桑暖点点头，顾不得抬头看他，几乎脸都要埋进了面碗里。
　　“那你多吃点。”他笑笑，将自己碗里寥寥无几的牛肉片夹到她的碗中。
　　桑暖看到了，咬着筷子顿了顿，用疑问的目光迷茫看他。
　　“我晚上吃过饭了，不是很饿。”莫思源解释说，将最后一块肉放进她碗里，说：“你快吃，太晚了，吃完好快点回家。”
　　桑暖没说什么，点点头，埋头继续吃面。
　　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点笑意。


第67章　
　　吃完了面；　莫思源开车送桑暖回家。
　　将车停在了巷子的路口，莫思源下车拉开副驾车门；　等她下了车，伴着她一同慢慢朝着巷子里走。
　　天已经很晚了，巷子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来；　幽幽暗暗，飞蛾绕着灯泡飞快地扑扇；　在地面投射上隐隐约约的阴影。
　　一直慢慢往着里面走，莫思源随意四周看着；　随口般问：“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嗯？”桑暖正低头全神贯注地想着什么，没想到他突然说话；　愣愣抬起头。
　　“你啊；　怎么会租这里的房子？”他侧着头望着她，长睫在他的脸颊刷下一片小片灰色阴影，把目光映得更深；　“这里虽然不偏，但很简陋，还不安全。”
　　“因为这里便宜啊！”桑暖深吸一口气；　朝他笑笑；　“这里的房租比普通公寓要便宜很多呢；　而且离公司也近；　我平时走路就能上下班。”
　　“你平时都自己走路回来？”
　　“对啊。”桑暖说道：“抄近路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了，很近的！而且这里的房子虽然有点小；　但是五脏俱全，除了路有点黑，没有别的缺点。”
　　莫思源默了默，少顷又戏谑似的笑了，说：“也对，你这么安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
　　桑暖一愣。
　　听出他话中嘲弄的意味，她忽然转身就使劲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道：“莫思源你烦不烦！”
　　她的力气本不大，莫思源却顺势身子向旁歪了歪，作势被她推得踉跄了下，忍不住笑出声。
　　怒视着他。
　　桑暖神情愤愤。
　　他却一直笑得灿烂。
　　看着他笑，慢慢的，她也有点绷不住，扭头有点局促地笑了，咳了咳说：“我到了。”
　　“嗯。”莫思源点头，看着不远处巷子最深的那个小房子，“去吧。”
　　桑暖立刻快步跑到了门前。
　　往前走了几步，她不自觉地又回过头，果然看见他还依旧看着她。看到她回身，莫思源轻轻朝她挥手再见。
　　她怔忡着立刻回过身，拿出钥匙开了门，最终看了他一眼，慢慢关上了门。
　　看见她平安入了屋。
　　莫思源原地站了几秒，这才转身走向巷子外。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不久，身后的门却微微又开了，桑暖探出脑袋。目送着那个身影离去，她才终于放心关上门。
　　·
　　从那一晚开始，桑暖的加班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即便自己的工作内容并不是很多，她还是依旧将当日的工作完成，然后向小组的其他人问询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组中的人见有人愿意替自己分担工作，自然乐意将手上一些琐碎的事宜拜托。设计部的所有人都发觉最近的桑暖变得异常细致勤快。不仅工作完成得极快，且效率与质量兼备，哪怕是吩咐她一周内做完的工作，最迟只需三天，所有整理好的资料与画稿就会全部做完。
　　令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是，每当她加班的时候，莫思源时常都会下来设计部看一看。
　　起初桑暖总还会问一问，随着时间一久，渐渐的她也不再问询，只任由他在设计部内流离打转。他也从不多说什么，只有时会给她带一杯温热的奶茶，有时点一些夜宵外卖。多数的时候只是两人各坐一端，静静地互相工作，也不交流，不说话。直到她的工作做完，再一同出去吃过夜宵回家。
　　这种异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成为了两人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让桑暖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本来觉得，她应该是从没有主动期盼等待过莫思源的到来的，可是每当他没有来的时候，办公室外所传来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似乎能格外地牵动她的心神。曾有一次，他真的一整晚都没有过来，尽管桑暖不断自我暗示，却还是抵挡不了心里某种膨胀似的失望。
　　可是当她走出B座大楼，看见那个倚靠在车门前的颀长身影，幽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时，那一瞬心里所有的失望阴霾还是烟消云散。
　　桑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也……越来越期盼他的到来。
　　然而很快，另一件事情的到来，终于让桑暖能够分散开些心神。
　　半个月后，“I·J”国际珠宝展会终于如期在D…King大楼举行。
　　这一次的珠宝展设在D…King公司C座大楼的六至八层，为期共七天，前六天是珠宝柜展，最后一天是此次出展的模特Show。届时整个展会除了D…King的高层之外，在国际珠宝设计界的各大知名设计师与品牌创领人也将到场。沥川市的电视台更是连同直播网现场播放秀场直播的与采访，完全是一幕珠宝的视觉盛宴。
　　那几天的时间，整个D…King上至董事会，下至保洁保安，每一个人都几乎是打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一个个忙得就好像个陀螺不可开交。一批连着一批的摄影师与记者几乎堆满了大楼前台，D…King的楼前停车坪每天都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豪车，看在一些员工的眼中，简直是种比珠宝展更加令人惊叹的展览。
　　好在这一次的展会办的异常顺利。一个星期后，展会首战告捷，所有人也不禁松懈下了口气。
　　最后一天模特Show的结束时间正临周五，当天结束了秀场采访，公司董事决定举行一场大团建，作为这次展会成功的庆祝。
　　众人乐不可支，还不到下班时间，便已不顾早退纷纷回家化妆换衣服，然后奔往公司订的酒店。因为D…King上下员工太多，所以这一次高层干脆在度假区包下了一整个度假酒店，作为这一次团建的场地。
　　团建晚宴后，设计部一部分人提出跟市场部联谊，一起到酒店的KTV　K歌。
　　桑暖本不想过去，但捺不住被林茵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孩子劝扯，所以只好跟去了。此刻独自一人坐在昏暗宽大的包厢角落，她只一直看着其他人鬼哭狼嚎地嘶吼，在一旁默默地喝可乐。
　　包厢中的气氛很热烈，嚎叫似的歌声跟着各种谈笑声、干杯声掺杂在一起，听在耳朵里轰隆隆的一片。
　　桑暖无心跟他们玩笑，正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发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怔了怔，她转头，看见宋缇。
　　宋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大抵是看她一个人落了单。她略愣了两秒，然后礼貌叫了声，“宋总监。”
　　“现在在私底下，你不用这么叫我。”宋缇吊儿郎当地笑着，看着她，轻扬了扬眉，“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儿啊？一个人坐着干嘛。”
　　桑暖笑笑，“我不太喜欢热闹。”
　　“哦……”宋缇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是不是思源没来，想思源了？”
　　熟悉的名字毫无预兆地溜进耳朵，桑暖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忙说：“宋总监你开什么玩笑！”
　　宋缇本就是想逗弄她一下，看见她这个反应不由觉得有趣，笑得更深了，“思源去陪展会的主办方应酬了，估计等会儿会过来，你不用这么思君心切，郁郁寡欢。”
　　“我没有！”桑暖只觉得更恼了，急得忍不住跺脚，只想让他快点闭嘴。
　　“诶，话说，阿暖。”宋缇却话锋突然一转，“有件事你知不知道啊？”
　　“什么？”
　　“就是……”他刻意停顿了顿，视线在她的脸上略一打转，戏谑，“思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熬夜加班。他怎么了，你知道吗？”
　　“……”桑暖喉咙顿时一哑，脸忽然有点烫了，局促说：“啊……是吗？我、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到他……”
　　“哦。”
　　宋缇的语调怪里怪气的，似笑非笑，“那还真是奇了怪了，我前几天经过人事部，正好瞄了眼最近的打卡记录，你猜我发现什么？这整个公司上下就属你们俩走的最晚，还都是脚前脚后的，居然没见到？这个真的，啧啧啧……”
　　“……”桑暖的脸颊烫得更厉害了，忽然庆幸KTV的光线昏暗，遮住了她的窘迫。
　　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一翻腕，就看见屏幕上赫然跳动的那个特殊符号——m4○。
　　心里倏地顿了一下，她呼吸瞬时一滞。
　　宋缇也瞄见了，视线顿了一秒，忽然吹了声口哨笑道：“哎呦，这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没死哦’，这电话来的也真是时候哦，不然再等一会儿，怕是某人都要急死喽。”
　　“宋总监！”桑暖恼羞成怒地。
　　“好好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宋缇连忙适可而止，脸上却忍不住笑，“快去接电话吧，不然等下他要急死了。”
　　指了指手机屏，他坏坏一笑，起身重新混入一边的人群中。
　　·
　　紧握着手机，桑暖悄悄跑入包厢外的卫生间。
　　厚重的门将外面所有的嘈杂全部隔绝。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符号，桑暖轻沉了一口气，然后将电话接起。
　　“喂？”
　　“阿暖。”莫思源清冽的声音夹带着些许风声从静静传来，“你在哪里？”
　　“在KTV……”
　　“出来吧。”莫思源接着说：“我就在酒店外面。”


第68章　
　　从KTV一走出来；　桑暖胸口一直郁着的一口气终于轻松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挥散掉在KTV里那种颓靡的气氛；　朝向着酒店院区的方向走去。
　　夏夜的风有点淡淡的凉意，带着些路边花草与夜露的芬芳。她抱着自己的小背包，一路朝着酒店园区的大门小跑过去；　还没等到大门口，便远远看见了莫思源。
　　莫思源正站在院区外隔街的对面；　静倚在汽车的车身上，西装半敞；　领带扯松，两手随意插在西裤的口袋中；　姿态十分疏懒闲逸。他应该是刚从酒桌饭局上下来；　身上隐约带着微微的酒香醺气，眼睛却依旧深黑明亮，仿佛被蕴了星光。
　　看见他；　桑暖心微微一跳。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她在他几步之外的地方站定，有点诧异地看他。
　　“你怎么来了？”
　　“整个公司都在团建；　我不能来吗？”莫思源看着她轻笑；　转而又问道：“怎么样；　觉得好玩吗？”
　　桑暖嫌弃似的撇了撇嘴角；　“一般般……”
　　桑暖一向爱热闹，却只喜欢和自己熟悉的热闹，生人堆里反而局促内向。这一点莫思源自然是知晓的；　轻轻一哂说：“那我们自己出去玩吧。”
　　“啊？”他话刚出，桑暖愣住。
　　他却已不由分说打开右后的车门，向她示意上车，随口问道：“想去哪儿？”
　　桑暖没说话，只是一直愣愣地瞅着他。
　　“不知道？”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莫思源自顾说：“那我就私自做决定了。”
　　·
　　没想到会再次回到D…King大楼。
　　眼看着代驾将车缓缓停在了D…King楼前的停车坪，桑暖愣怔着瞅向眼前这座熟悉的大楼，不觉有些傻眼。
　　“莫思源……你最近加班加魔障了？”
　　虽然她一直觉得团建没什么趣味，但是眼下好不容易可以得空放松一下，她也实在不想再回来加班。
　　和工作相比，她还不如回去团建。
　　莫思源轻哂，没有解释很多，只自顾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对她伸出手。
　　“跟我来。”
　　桑暖犹豫了一瞬，想了想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手，走下车门。
　　他的手稍微有点凉。
　　将她从车门处带下来，莫思源的手却一直没放开。带着她径直向着C座大楼的方向走去，桑暖只觉手心异常的滚烫，心脏竟莫名的有点漏拍。
　　她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脚步，看着他直挺的背脊发怔。
　　一路带她走到C座楼的大门口，莫思源在门禁处输入了密码与指纹，推开门直接走向电梯间。
　　因为今日公司所有人都被安排去了团建，所以整个大楼空无一人。楼内黑黢黢的，仅有安全通透的指示灯牌有着一点荧光。
　　四下极静。
　　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得异常清晰。
　　没有开灯，他直接带她乘电梯直达到六层，然后出了电梯走到一个紧闭的大门前，刷开门禁开门打开灯的一瞬——
　　桑暖瞬间怔住。
　　“这——”
　　棚顶的水晶灯有无数金色光芒坠下来，将整个空间都打得辉煌透亮，极大的宽阔的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