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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烟花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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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给惊醒。
“晚晚,快醒醒,晚晚……”一睁眼,是妈妈焦急的脸,带愠怒和慌乱:“晚晚,姐姐到底去哪里了?都十点半了还不回来,手机又关机了,真是急死人!”
“啊?”宋晚风被宋母晃得一阵眩晕,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宋父上前一步拉开妻子,眉宇间有同样的焦急,语气还算平和:“晚晚,你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刚刚爸爸给赵楠家打电话,她说姐姐根本就没有去她家。”
“姐姐,还没回家吗?”宋晚风的心忽然急促跳了几下,先前的不安无限扩大,犹如无尽的黑洞又席卷而来。
“你就和爸妈说,我拉完小提琴去囡囡家玩了,八点半准时到家。”晨露的话犹在耳畔,那清清浅浅的笑容仿佛就在刚才。宋晚风不自觉的咬唇,躺在沙发上仰望着烦躁焦急的父母。他们被灯光所投射的庞大身影落在她的身上,犹如千金巨石压着她无法喘息。晨露从来都是守时的孩子,她说八点半回家便一定会八点半回家,这点她和父母都坚信不疑,所以不安和恐惧才会在彼此心中一层层的加深。
“爸爸,姐姐会不会去顾凉家做功课忘记时间了?”片刻,思路清晰的宋晚风从沙发上坐起来,小声地提示。她并没有提起晨露和顾凉约会的事情,那样会挑起父母更大的火气,姐姐回来了会被痛骂一顿,自己作为帮凶也会被连累。这个小小的心计在往后的岁月里被自己无数遍的唾弃和悔恨,可是现在她面对父母的焦躁和怒火胆小的选择了逃避。
宋母一听,立刻咬牙切齿起来,一双柳眉高高的挑起,恨不得当即就拽着宋晨露教训一顿:“对,晨晨这个死丫头,一定是去顾家玩傻了。早跟她说不要和顾凉来往,那个孩子没娘……”
“淑敏。”宋父立刻制止了宋母的话,捡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走:“反正离得近,我去老顾家看看。”
宋晚风“腾”地跳下沙发,追过去拽住爸爸的衣角:“我也去。”宋父回头看了小女儿一眼,没有反对。
上初中的时候也有几次,宋晨露放学后没有回家,打了手机过去才知道在顾凉家。因为在那里一起做了作业,顾凉的爸爸又给他们烤了好吃的点心,一开心便忘记时间。这样的情况有了两三次,宋父觉得过意不去便请顾凉来家里吃饭,见顾凉懂事性格也平和也就放心女儿和他做朋友,宋母却不大喜欢那孩子,说不健全的家庭哪里养得出这么优秀的儿子?顾凉肯定是个心思深沉的孩子,晨晨跟他在一起会吃亏。
可是宋晨露平日里很听妈妈的话,不让她和顾凉来往她却怎么都不愿意。宋母没法,给她定了门禁时间,还让她保持成绩名列前茅,小提琴等各种才艺优秀才行。当时宋晚风还暗想,妈妈太狡猾,这么做明显是赚了,姐姐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和顾凉做朋友,可是妈妈却开出了一大堆要求来交换。不过宋晨露没意见,她也就没话说。
夜很黑,路灯不够明亮,又被大树浓密的枝叶所遮挡着,落在水泥地上是摇晃斑驳的暗影。凉凉的风吹来,宋晚风不禁打了个寒颤,追着父亲的脚步贴得紧紧的,她并不害怕这样的黑夜,她害怕的是找不回来宋晨露。
是啊,宋晨露永远那么耀眼,占据着父母所有的目光,谁都不能没有她。其实有时候,她和宋晨露站在一起出现在人前时,时不时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看着所有人宋晨露笑,所有人对宋晨露的嘘寒问暖,而自己缺像个旁观者一样,便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姐姐的影子太庞大,她好像永远只能站在她的身后被阴影所掩盖。如果找不回宋晨露,如果宋晨露消失了,她会不会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呢?爸爸妈妈会不会多爱她一点呢?
一阵风卷着枯叶“呼啦”而过,宋晚风猛的惊了一下,眼前是惶惶不安的枯枝,心里忽然扑腾扑腾的乱跳。她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明明连自己都肯定,宋晨露百分之百**十会在顾凉家。难道,她的潜意识里是希望姐姐消失的吗?她喜欢姐姐不能再回来吗?她为自己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羞耻和惭愧。
宋父心里很急,脚步迈得很大,一段路后才想起身边的小女儿,后者一声不吭地小跑着,并没有落下。他知道宋晚风的心情并不平静,尽管表面上安静沉着,可那双攥得紧紧的小拳头泄露了她的不安。
“晚晚。”宋父停住脚步,伸出手给小女儿。宋晚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爸爸,明亮的眼睛正微含笑意望着自己。犹豫了一下,她把小手放在了那双坚定有力的大手上。
路上,宋父遇到了一名大学同事,那名同事拎着只大布包,行色匆匆,模样有点狼狈。据说从外地刚出差回来,误了火车转了好趟汽车,现在才到家。宋晚风原本没有在意,因为爸爸与那同事寒暄了几句,接着路灯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模样,正是上次他们在公园里碰到的那个陌生男人。原来真的是同事!
宋晚风想起姐姐当时睁大眼睛一脸肯定地说“咦,那是爸爸的同事啊,也是大学教授。”这句话的模样,不由嘴角弯起。
当父女俩满怀希望的敲开顾凉家的门,被睡眼惺忪的顾凉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晨晨?今天放学后我没有见到她啊。”顾凉惊愕的睁大眼睛,刚刚的困倦之色一扫而光。
宋父很吃惊,更惊讶的却是宋晚风,她推开顾凉也不管是否礼貌就直直的闯了进去,把客厅、卧室、厨房甚至卫生间都找了个遍,果然不见宋晨露的身影。她不在这里,会去哪里呢?
“爸爸今天出差,放学后晨晨要拉小提琴我就先走了。然后去同学家玩了一会儿,自己做饭吃完就睡觉了。体育课的时候跑一千米崴到脚了,所以想早点休息。”顾凉关上门,对着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中间的父女俩解释。
“你别骗人,真的没有见到姐姐?”宋晚风不敢相信,顾凉明明约了宋晨露七点半在大湖见的,为着这个约会宋晨露连饭都顾不上吃。
“真的。晨晨还没有回家吗?会不会去同学家了?”顾凉修长的黑眉拧成了川字,进屋换了件T恤片刻后拿着手机走出来:“叔叔你别急,我给晨晨几个要好的同学打手机问问吧,没准在她们家。”
宋父强笑着点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
几个电话打下来,带着希翼的目光已然完全黯淡。
不在,不在,不在……她们都说拉完小提琴宋晨露没等她们就匆匆的走了,说有要紧事情。
宋晚风却忍不住了哭了,冲着顾凉大声质问:“明明是你约了姐姐,为什么说谎没见?你约了姐姐七点半在大湖见面的啊!”
顾凉的俊脸刷的白了,吃惊的摇头:“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约的晨晨?我怎么不知道。七点半的时候我从同学家出来,在回家的路上。”
“你,你……你送给姐姐一张卡片,约了她七点半在大湖见,所以她晚饭也不吃了,决定拉完小提琴就坐车过去……”宋晚风泣不成声,一半是愤怒一般是惊愕。不妨宋父拉住了她的胳膊,厉声问道:“晚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我……”宋晚风吸了口气,停止哽咽,眼泪汪汪的扭头看了顾凉一眼,后者用同样困惑的眼神望着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她竟想不到一句可以解释的话。
“不管那么多了,我先报警,顾凉你马上和我去大湖找晨晨。”宋父果断的下了决定,走过小女儿身边时缓了缓口气沉声道:“晚晚,路上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宋晚风羞愧得无法抬头,好似被突如其来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连再瞪顾凉的勇气也没有了。一向冷静的爸爸都生气了,看来自己真是错得离谱。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宋晨露肯定和顾凉在一起,只要有顾凉在,姐姐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可是,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这种可能,顾凉居然矢口否认约了宋晨露!
出租车在夜晚的道路上前行,光影交叠,每个人的脸上都忽明忽暗,墨色的风景被拖成长长的过往,恍若隔世。宋晚风把放学后和晨露的那段对话复述了一遍后,车内便一片寂静。她和顾凉坐在后座上,有时候却似乎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余光瞄去只看到阴影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从顾凉家到大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过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可是宋晚风却感觉有几个世纪那么长,长到心跳呼吸都停滞了,长到自己被时光远远的抛在脑后。
她永远都忘不掉这个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夜晚,昏暗的光线,刺眼的车前灯,飞逝而过的墨黑色的风景……有时候梦里也在如此的道路上前行,独自一人,没有未来没有过去,只是无法停止。
深夜的大湖公园好似一头潜藏在黑暗中的兽,闪烁着红色的眸子在风吹草动间蠢蠢欲动。如果来顾凉家之前是不安和担忧,而现在则只剩下害怕。害怕发生不愿发生的事情,害怕见到不愿见到的情况。
宋晚风跟在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身后,某一刻有点心酸。若是自己深夜未归,他们会如此的焦急来寻找吗?她甚至产生了小小的羡慕,那种迫切的关心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她太懂事,太会照顾自己,所以得不到别人的照顾。
“头儿,草丛发现一只发卡和零星的布片。”一个年轻的小警察从湖边的草丛里跑出来,走到刑侦队长的面前。队长正在指挥刚刚达到的打捞队员下水,闻言大手一挥示意旁边的宋父一起过来。
宋晚风一听,眼睛都直了,正待过去不放被惊慌失措的妈妈撞了一下,若不是赵楠扶助她,她就被撞倒直接滚到湖里去了。临湖的地势有个倾斜的坡度,虽然湖边设了围栏,但是在近处摔倒还是很危险的,所以几米开外就有警告牌,让游客不要靠近。
“晨晨……”宋母只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便直接晕了过去。宋晚风仍就站在原地,傻掉似的张着小嘴看着悲伤的爸爸把妈妈搂在怀里,好似呆掉了一般挪不开脚步。
赵楠抽噎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晚晚,我去看看,你在这边不要动。”
宋晚风摇摇头,拉着赵楠的手一步一步走过去。其实父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那是姐姐的东西,可是也许他们会看错,毕竟姐妹俩个是最亲的。又或者,姐姐不小心把发卡掉在了草丛里,然后一生气就跑到哪儿玩去了,为了气顾凉连家里都不告诉。
对,姐姐总是那么调皮,每次惹人生了气又装可怜卖好,非得把你逗笑才行。这样的女孩儿有谁不喜欢呢?谁会忍心伤害她呢?
不知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后悔泛上来,宋晚风觉得她不该去认那发卡和布片的,只要没看到,心里便还存着那么一丝的希望,可是现在这样一丝的希望也如烧尽的蜡烛,即将彻底的熄灭。
宋晨露的头发像宋母,天生漂亮的栗色,柔软顺滑。她喜欢在后脑勺扎长长的马尾辫,然后用白色的发卡固定,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宋母曾经开玩笑说那是骄傲的小尾巴。
那白发卡宋晚风当然认识,姐姐最喜欢的一只,简单的蝴蝶结,边上缀着闪闪发亮的水钻,好似纯洁的白蝴蝶在头发上飞舞。此时此刻,这是白色的蝴蝶被狠狠的踩进了淤泥里,翅膀上染满泥土,变成跌落地狱的精灵。
还有那布片,与其说是布片不如说是被撕碎的裙纱,傍晚的时候它们还整齐的穿在姐姐的身上,成为优美小天鹅的羽翼。
宋晚风的意识有几秒钟的消散,她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似的看不请周围人的脸听不懂周围人的话,无数的嘴唇一开一合,无数的人影在飘飘荡荡,她甚至看到了宋晨露。她披散着水草一样蓬乱的长发,裙子破烂不堪拖在水中,犹如一只受伤的天鹅,孤零零的站在那片被湖水浸了一般高的草丛里,目光凄然,望着她欲言又止。
“姐姐……”她的手往前方一指,眼前倏地暗了下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过来,晚晚……快过来呀!”
“顾凉送我的第一张卡片哦,嘻嘻。”
“你和爸妈说,我拉完小提琴去囡囡家玩了,八点半准时到家。”
“到底谁才是姐姐啊?晚晚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当心的啦。”
宋晚风知道这是梦,时间永远定格在她们最后的分别。
宋晨露挥着柔软的小手巧笑嫣然的模样,宋晨露捧着卡片放在胸口沉醉的姿态,宋晨露神秘兮兮微带羞涩的嘱咐,宋晨露噘着嫣红的小嘴轻轻吻她的脸颊,宋晨露蓦然回首间水眸不经意流露的留恋……
那情景那嗓音那容貌是温柔的刀,一下一下刺进她柔软的心,流血不止。
宋晚风想起自己在小说里看来的一个词“撕心裂肺”,十二年来第一次感同身受。她真是想不通,翻来覆去的想,夜不能寐,想到大脑好似要爆炸般的疼,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那么柔弱美丽可爱善良的姐姐,会被人如此的伤害?怎么会有人忍心?那个人,他没有心吗?怎么能忍心……
如果当时她果断制止了宋晨露的约会,如果她见到顾凉放下骄傲多问一句,如果她没有替宋晨露撒谎,如果她坦白得足够及时……如果,一切都只是如果,可是哪怕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如果,也许宋晨露还能救活。
是她的错!
法医鉴定,宋晨露的死亡时间在晚上七点半至八点之间,手臂有抓伤但并没有被侵犯过。警察推断,她是在奋力反抗时被推入水中溺水而亡的。发卡和裙纱就是在纠缠间掉在草丛里的,那边的淤泥也有很多脚印,大多是宋晨露白色舞蹈鞋的,还有一双四十二码男式平底鞋的脚印。
现场被认真清理过,处了发卡和布片再也找不到蜘丝马迹,宋晨露的书包和小提琴第二天在公园深处的垃圾桶里被发现,可是那只贴着她大头贴的粉红色手机始终没有找到。
寻访了许多在七点到十点之间在大湖公园散步的市民,都说没有往大湖那边去,有几个情侣在附近约会,也说没有看到小女孩或者是可疑的男人。
这简直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可怕阴谋,从那封署名“凉”的卡片开始,引诱着一个少女坠入无间地狱。
冰冷的大湖,她缓缓的往下坠,碧绿的湖水包裹了全身,给她最纯净的洗涤。柔软的水草缠绕着她的手臂和长发,她看到天堂的光芒从湖面射进来……还有,恶魔的影子在狞笑……
宋晚风不愿意醒来,她感受姐姐当时的痛苦,她的耳朵在鸣叫心肺在撕裂,她的长发飞舞明眸紧闭,她的衣裙在飘摇。
那么柔软的水,温柔得妈妈的怀抱,却可以夺走人的生命!
“晚晚,晚晚……你在干什么?”
水花四溅,只听“哗啦”一声,宋晚风好像小鸡一样湿漉漉的被人从水盆里拎起来。她满脸都是水珠目光迷茫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在这次的变故中明显的苍老和憔悴,英俊的面容不再是神采奕奕,下巴上的胡渣好几天没刮,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幽深的眸子唯一的光彩便是疼痛和愤怒。
“我……”宋晚风眨了眨眼睛,几滴水珠从修长的睫毛上滴落,坠入清澈的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我想见姐姐。”一开口,眼泪便流下了。这是不同于冰冷的湖水的温暖,温暖的咸涩的眼泪。
“傻孩子。”宋父皱着眉头把小女儿从水里抱出来,拂去她脸上的水珠:“晚晚,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爸爸妈妈需要你。”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那里的沙发上,躺着他美丽温柔的妻子,而现在,她只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嗯。”宋晚风咬着失去血色的唇,用力的点头。
愁云笼罩着往日美满幸福的家庭,宋父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若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就断掉了。
刚刚看到小女儿一身白裙沉浸在水盆里的场面,他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这个家庭已经失去了一个大女儿,也能不能失去小女儿了,他觉得宋晚风应该懂,因为她从小就那么聪明懂事,不逼着别人进绝境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自从宋晨露的尸体从湖里打捞出来之后,他每天都去刑侦队,家里的妻子好似疯掉一半躺在沙发上两天两夜没合眼,也没有吃一点东西;小女儿又闷不吭声,只是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躲在卧室里不出来。
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妻子那边的老人一听疼爱的外孙女死了,当时就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根本无暇再来顾及这里。不过是短短的两天时间,整个家庭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
“乖,把衣服换了,然后出来吃饭。”宋父摸摸女儿的湿发,长叹一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宋晚风看着爸爸的背影,忽然皱紧了眉头,死死咬住下嘴唇,拳头捏得紧紧的,直想把尖利的手指甲□掌心里。
几缕鲜红的液体从齿间流出,手心中是深深的指甲印,可是这些远远都不够,不够抵御心痛。
宋晚风换好衣服出来,经过客厅时,看到妈妈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厨房传来手机的铃音,是警察局来的电话,宋晚风听到父亲压低的声音在讲话:“……那好,我带晚晚过去一趟。嗯,好的,齐队长。”
这顿晚饭又是吃不成了,宋父关上煤气灶;无奈的与女儿对视一眼。请来对面的李阿姨看着宋母,然后带着宋晚风匆匆的去了市公安局。
因为宋晚风的口供和顾凉的叙述有出入,需要给宋晚风再做一次笔录。
还是那天傍晚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宋晚风一一都照实说了,遇见姐姐,走去公交站台,遇见顾凉,然后回到家。
齐队长听完,停顿了一会儿,又发问道:“顾凉说,大前天也就是五月二十日傍晚七点半,他从同学家出来,在富国街口遇到了你,这一点,你怎么没有提?”
宋晚风垂下眸子,声音平静得出奇:“我不太清楚。当时天黑,路灯又暗,我并没看到他,而且,我没有去富国街,我家在平南路,从富国街走是绕远路,我一向都走大马路那边的。”
“你的意思是,顾凉在说谎?”齐队长看着这个冷静的小姑娘,微微蹙眉。
“警察叔叔,你不要冤枉人。我没有说顾凉说谎,也许他看错了人呢,我只说我没有见到他而已。”宋晚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齐队长愣了一下,这个小姑娘与他平日见的十二三岁的孩子不一样,面对严肃的警察居然一点都不慌张,叙述也清晰,应对灵活。那双沉静的大眼睛,好似一汪清澈见底的溪水,他居然从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宋晚风,我再问你一次,你要想好了回答,因为这很重要。”做了近十年警察,总不能被小姑娘压了气势。齐队长再次板正了脸,语气严厉的问:“第一,六点半左右,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台,你是否确定看到的男生是顾凉?第二,七点半左右,你是否经过富国街,有没有遇见顾凉?”
宋晚风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的思索,而后坚定的摇摇头:“我确定只见到顾凉一次,那就是在学校公交车的站台前,那个时候天还很亮,我看的很清楚,他从52路公交车上下来。”
“啪”齐队长手中的圆珠笔掉落在桌面上,他叹了口气,推开椅子站起来:“谢谢你的合作,宋晚风。你姐姐的案子,我们会尽快找到犯罪嫌疑人的。”
“顾凉不就是嫌疑人吗?”宋晚风正点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宋晚风惊讶的看到眼里冒着两团火焰的妈妈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值班警察和尴尬的宋父。
“顾凉就是凶手,为什么不去抓他?”宋母固执的走到齐队长的面前。
齐队长挑挑眉毛,解释道:“顾凉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但是还不足以下定论。他的同学证明他确实在七点多离开,邻居也说八点的时候看到顾凉回家,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听广播,正好报时八点整,老婆出门放垃圾和回家的顾凉说了几句话。”
“七点多到八点,晨晨就是那个时候……”宋母哽咽了一声,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后抬头道:“犯罪时间犯罪动机,人证物证都有,为什么还不足以下定论?你们不能包庇他,让我们晨晨不瞑目!”
“宋太太,这是人命案,所以我们一定要谨慎。查案的事情,警察会办好,你放心吧。”和情绪激动认定凶手的母亲是讲不通的,齐队长很果断的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宋晚风想上前去搀扶妈妈,被她一把推开。
厌恶的目光射来,好似眼前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陌生人。宋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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