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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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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沉默着、连眼珠都不动的男孩儿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转过头; 眼神平静得近乎可怕——这远不像是一双不到十岁的孩子的眼睛。
“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
男孩儿缓慢地点下头去。
…………
大约一刻钟后; 采集完所有声像材料的苏桐和丁筱筱快速离开了孤儿院。
两人一路提心吊胆。
走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以苏桐的心理素质; 手心里也都已经浸湿了。
门卫见了两人一愣; 问苏桐:“怎么没跟您先生一块儿出来?”
苏桐笑笑; “他还有事; 去院长办公室了。”
一听这话,门卫脖子一缩,没敢再问,陪着笑脸目送两人离开。
出了门,丁筱筱连忙凑到苏桐身边,“我们不等他一起?”
“他让我们采访完就立刻离开。”
“……不会出啥问题吧?”
苏桐垂了眸。
几天前高定成衣店里,那个陌生人的那句“闻少”这会儿想起来好像还在她耳边盘旋。
……认错人吗。
苏桐:“不会有事的,走吧。”
*
一回到酒店,苏桐和丁筱筱就以最快速度赶回了房间里。
提前订好午餐晚餐的客房服务,两人凑在一起简单讨论了一下片子的剪辑等后期工作,然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采访之后,稿件的撰写是个更重要的问题。
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决定一个报道的生死也不为过。
而苏桐在台里就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此时没了其他干扰,独自在房间里写起来就更是废寝忘食。
临近中午的时候进的房间,等她揉着僵硬的脖子走出来时,没开灯的套房客厅里已经是一片昏暗了。
摸着饥肠辘辘的小肚子,苏桐苦笑了下。
按这个饥饿感来说,现在应该至少是晚上七点之后了吧。
预订的午餐晚餐估计已经凉了透。
这样想着,苏桐往沙发走去。
只是刚走出了两步,她的身体就陡然僵滞。
昏暗里,女孩儿的瞳孔微扩,绷紧了肩背警惕地看着沙发上那团模糊的影儿。
“……谁在那儿?”
她攥起了拳。
沙发上的影儿动了动,似乎翻身朝向了她。
——
“被你始乱终弃的丈夫。”
“……”
一听这熟悉的不正经声调,苏桐绷紧的肌肉就松了下来。
她没好气地睖了那个方向一眼,走到旁边开了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沙发上的男人垂着眼,“你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时候。”
苏桐:“……”
“演戏成瘾吗?”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来,茶几上一早就送来的午餐晚餐一点都没动。
“你吃过了?”
苏桐一边问,一边伸手去解包装盒。
但还没等她摸到盒子边儿,手腕就先被攥住了。
“已经凉了。”
男人皱着眉看她。只开了壁灯的光线里,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别样的性感。
“没关系——”
“我不喜欢。”
“……?”
苏桐茫然地看着他。
“出去吃吧。”说着,闻景站起身,攥着女孩儿手腕的手一点没松,顺势把苏桐一起拉了起来。
被牵起身苏桐才反应过来,“我晚上还要修稿,今天这顿就凑合一下——”
男人停住,回眸看她,没半点笑色。
“你只要工作起来,是不是就没有不凑合的时候?”
苏桐:“……”
嗯……所以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被拉出门琢磨了一分钟,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苏桐恍有所悟。
“你是因为今天上午我们没等你生气了?抱歉,我以为你说——”
“你再说一个字我要亲你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盯着电梯门目不斜视的样子像是一座压抑中的火山。
……气得已经口不择言了吗?
这更让苏桐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出于心虚,她闭上了嘴巴。
须臾之后,电梯门打开了。
闻景牵着苏桐走了进去。
梯门关合,电梯下行。
快到一楼的时候,安静的梯厢里,男声低沉带哑。
“我不喜欢你工作起来命都不要的样子。”
苏桐哑然:“……”
“成衣店那天你说我没见过你的欲望,”闻景垂眼,“现在我见过了。”
“——但它太纯粹了,纯粹得让人害怕。”
苏桐哭笑不得地问:“怕什么?”
梯门打开,男人却没有迈出去。
他转头看着女孩儿,深蓝瞳子里一片沉寂。
“怕你会死在它上。”
“……”
苏桐笑容一僵。
等回过神,她已经被闻景带出了酒店,坐进了出租车里。
直到车开出去一段距离,苏桐才终于想通了闻景生气的真正原因。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她贴到闻景身侧,迟疑地说,“虽然我很感谢你今天上午在孤儿院的表现,但……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
闻景侧眸瞥她。
苏桐眨了下眼,低头看向自己还被攥得生紧的手腕,“我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关系,最多算是雇佣关系——一顿,额,或者两顿饭没吃,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问完之后苏桐就有点后悔。
她生怕闻景当着前面出租车司机的面,冷不丁再来一句“因为我爱你”。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闻景只不言不笑地看着她,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那两点瞳子里,在交替闪过的路灯下,倒是漂亮得像装了星星。
只可惜,是被冰冻住的星星。
“……”
搞定了采访和初稿,苏桐心情正好,决定不和这个忤逆的“雇员”计较。
她带着不被自己承认的心虚,低下了视线。
就在这时,闻景攥着苏桐手腕的左手衬衫袖口下,一点红芒亮了起来。
还闪了两下。
苏桐好奇地望过去:“这是什么?”
闻景薄唇一扯,毫无诚意地开了口,“买手机送的手环。”
苏桐:“……?”
然后她便见男人抬手,在她看不见的右侧耳旁摩挲了下——
“说。”
Todd的声音在闻景右耳耳机中作响。
“搞错了。不是那儿来的,弱得很……我猜应该是苏小姐最近在查的孤儿院派来的人。”
“……我知道了。”
闻景关闭了通讯。
苏桐奇怪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这男人似乎把提了很久的一口气,在刚刚松了下来。
“——我能亲你吗?”
沉闷的车厢里,低沉的男声突然转了过来。
开车的司机手一僵,表情复杂地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
苏桐:“……???”
她压低了声音,又无奈又恼然,“你今晚到底犯什么毛病?”
闻景眼瞳深深地看她,“我今晚……被吓到了。”
“被什么吓到?”
“很可怕的东西。”
“……”苏桐观察这人模样,竟好像不是假的,她犹豫了下,“让你害怕了吗?”
闻景垂眼。
他回忆了一下——
两个小时前他回到酒店,看见那道开了缝隙的房门和里面那个提着短匕接近卧房的鬼祟身影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须臾后,闻景用力地闭了闭眼。
他笑得自嘲。
“……怕。”
“怕得要死。”
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如此恐惧。
“…………”
苏桐感觉自己的心脏轻轻地抽了一下。
在面前的男人说出“怕得要死”四个字的时候。
她攥了攥发凉的指尖。
然后,女孩儿僵硬地抬起手臂,伸了出去。
她把阖着眼笑得自嘲的男人轻轻抱住。
“……”
闻景身形一僵。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垂眸看向撑起膝盖半跪在车座上有些笨拙地抱住自己的女孩儿。
“——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感到害怕。”
想着几天前那个温暖的怀抱,苏桐把手臂收紧了——
“但看在雇佣关系的份上,我也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闻景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突然轻笑了声。
然后他抬手回抱住纤瘦的女孩儿。
“好。”
*
与此同时,Q市夜色里的一条小巷中。
地上蜷成一团的人满脸淤青,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痛苦中回过劲儿来。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面前高大的白人男性,神情狰狞。
“你跟那个小妞是一伙的?!”
“……”
Todd叹了口气,一提裤子蹲下身来。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沦落到什么份上,才会连你这种杂碎都要亲手料理。(英)”
“——你他妈说人话,别说鸟语!”
地上的人挣扎着就要起身,又被Todd看起来随手一巴掌拍了回去。
那人全无反抗能力地倒了下去。
半晌后他才重新抬头,咬着牙恨恨道:“我告诉你——你们想发报道……那是做梦!真得罪了——”
话没说完,他又被抡回了地上去。
Todd憨声憨气地揉着手掌——
“跟你说了别说话,我听不懂。”
第35章
苏桐的稿件被当掉了。
刚听到通知的时候; 她攥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声音也失了稳线。
“我……”她张了张嘴,深呼吸了一口气,“我需要一个解释。”
孙仁在电话对面叹气,“哪有什么解释呢。你走之前我就说过,这是个烫手山芋——就算你有能力把它剥了皮; 时候不到; 照样吃不进嘴里。”
“什么时候?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苏桐声音愈发提高,指甲几乎要抠进桌面里,“那些孩子在那里面遭受虐待——师父你却告诉我这是个不能入嘴的山芋——这不是!这是那些孩子的希望和命!”
“……”
电话对面长久地沉默下去。
半晌之后; 孙仁才苦笑了声; “小苏啊; 孤儿院那边收到警告以后反省态度积极良好,这就差不多了。毕竟是私人福利机构; 我们也没法对他们苛求——不然以后谁来做慈善,你说呢?”
苏桐只觉得怒火冲得她头都发晕; 冷静了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咬住牙齿。
“我只要解释。”
“我不是在解释给你听了么;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呢?”
“……我要不过稿的解释。”苏桐一字一句; “我只要不过稿的解释。”
“拿得出来,我就认。拿不出来……我绝对会为他们斗争到底。”
孙仁噎了一下,“小苏; 你别钻牛角尖——”
“不是我钻牛角尖; 师父。”苏桐慢慢吐气;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学着麻木和不在意。但我还年轻; 我做不到。——而且这件事; 它已经不止关乎记者的职业道德,它在叩问我的人性——我想我还年轻,所以还没能把这东西和底线一起交出去。”
说完,苏桐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办公室内,孙仁对着盲音了的话筒呆了两秒,苦笑着摇摇头。
“孙记,什么情况?”
办公室里除了孙仁之外,还有一坐一站两个人。
站着的那个见状小心翼翼地问。
——
刚刚隔着电话两米,他都能听见里面争执的声音。
“还能什么情况?”
孙仁收了笑,没好气地把话筒扔了回去。
“文编那帮家伙自己不当人,还把我推出来顶锅——这不,迂腐、麻木、没职业道德、没底线、没人性——我刚刚被我小徒弟骂了个狗血淋头。”
“……”站着的人憋了两秒,没忍住笑,“苏妹妹原来不只是拼命三郎,还脾气这么爆的吗?连孙记您都骂了?”
孙仁抬眼,不冷不热地扫了这人一下。
“你今年多大?”
“啊?……我二十四。”
“几月份的生日?”
那人被问得发懵,“十一月……孙记您问这个做什么?”
“十一月啊,”孙仁没搭他的茬,“比我小徒弟还小那么几个月——我看你可比她老成多了。”
“欸?”
孙仁盯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
“没事,我这是夸你呢。稿件放这里,你出去吧。”
“欸。”那人应了一声,笑着将稿件放下,鞠了个躬才出门去了。
孙仁没急着搭理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而是先拿起了稿件翻了两页。
然后他随手撇到了一边。
“你这可得算是欺负新人了啊。”
沙发上的那个人跟他玩笑。
“新人?”孙仁笑了,拿起旁边凉透了的青茶嘬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那你是没看他的稿子,圆滑得像是个在这行混了十多年的老油条。”
“哦?这么优秀?”
“对啊,可不优秀呢。”孙仁摇摇头,“——老家伙们的底子没学上半点,圆滑倒是学了个九成九。”
“哈哈,”沙发上那人乐了,“我听出来了,你就是变着法儿在那儿捧你那个小徒弟吧?”
“没办法。像她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这样’是什么样?”
“……”
孙仁没急着说话,捧着茶杯沉默了两秒,才笑眯眯地开口。
“像她那样年轻、尖锐、幼稚、冲动、理想化……认定了原则就不松口,倔强、死不悔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会衡量后果,看见不平就要说,遇上不公就要动笔……”
“呵,老孙,你这可不像是在夸人啊。”
孙仁没看他,仍接了自己的话往下。
“可所幸——所幸还有这样的年轻人啊。”
沙发上的人一怔。
孙仁笑着摇头,将刚交到自己手边的那份稿子扔进了垃圾桶。
“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到死都合不上眼吧。”
*
听苏桐说完电话结果,丁筱筱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显然她已经对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了。
站在窗边的闻景听了全程,此时转回身看向苏桐。
“你想怎么做?”
苏桐看着手里的稿件,神情平静。“作为记者,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闻景眼神一动,“你想以私人名义进行下去?”
苏桐沉默了两秒。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的私事了。你跟筱筱先回——”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苏桐不解地抬眼看向男人。
闻景走过来,“雇佣关系上,我是属于你——而不是你们电视台。”
苏桐怔住。
“换句话说,你的私事,对我来说就是工作。“
苏桐迟疑:“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你跟我一起去,那可能会有危险……”
话说一半,她自己停住了。
对于闻景的真实身份她并不能确定,也就无法得知这件事会对他有多大的影响。
“有危险?”闻景笑,“那我更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了。”
苏桐皱眉,“而且我想做的,可能近乎莽撞,这个后果我不想有别人替我承担。”
闻景定睛看她:“知不难而上是取巧,不知难易而上是莽撞,知难而上是勇敢。”
他一停顿,“你已经知道有多难了,不是吗?”
“……”
在闻景的目光里,苏桐心底还在摇摆的天平终于渐渐稳定下去。
她缓慢而慎重地点头。
“我知道。”
“但我没办法对那些孩子视而不见。”
“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找孤儿院的院长。我现在没有其他要求,我只要看所谓‘反省态度积极良好’是不是真的已经付诸实践。”
“好,”闻景点头,“我陪你一起。”
*
不意外地,苏桐和闻景在孤儿院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门卫神情严肃,目不斜视。
“两位没有许可,不能入内。”
苏桐也不气恼,语气淡定地问,“院长在里面吗?”
门卫一愣,没明白这不按套路的出牌方式。
“院长一早就进去了。”
“那孤儿院只有这一个门?”
“……对啊。”
“好。”苏桐神情平静地点点头,“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院长出来。”
“……”
门卫有点傻眼了。
犹豫了两秒,他自己回到岗台亭里,拿起座机打了一个院内专线。
几分钟后,门卫走了出来。
“两位是来见院长的?”
苏桐不笑不怒,眼神冷淡得很,“嗯。”
“那两位在这儿稍等,待会儿会有人带两位去院长办公室。”
“好。”苏桐应声。
闻景看向她,“我先接个电话。”
“嗯。”
闻景走到一旁树荫里,背对着孤儿院大门,在手环上轻拨了下。
始终扣在耳中的隐形耳机里轻响了声。
确定通讯接通,闻景低声。“针孔摄像和录音器都装好了?”
“趁那位院长离开时就搞定了。”
“……嗯,把录音分一支接到我这儿来。”
闻景关断通讯,返身回到苏桐身旁。
没一会儿,负责人走出来,将他们两人领进了孤儿院,一路向着院长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那人神色严肃地看向苏桐和闻景。
“两位请把身上的隐形录像录音设备摘除,不然我们院长不会跟两位见面的。”
苏桐微笑,“贵院院长可真是小心。”
说着,她直接解了正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束腰正装裙,全身上下倒是一点能藏摄像头的地方也没见了。
那负责人检查了一遍,又看向闻景。
闻景一扯唇角,从苏桐手里拿过外套,“我不进去。”
他迎上苏桐目光,“我在这儿等你。”
苏桐点点头,“好。”
负责人打开了门,苏桐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白色纱帘,七成的阳光被挡在了外面。
整个屋子内都有些偏黯。
整洁的办公桌后,宽大舒适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苏桐进来后,门关上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
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那人微微一笑。
“苏桐苏小姐是吧?久仰大名了,请坐。”
苏桐不卑不亢,神色也淡淡,“不必了,我站着就可以。”
院长哈哈一笑,“苏小姐果然勇气可嘉——之前听朋友说有位记者来我这小地方转了好几圈,还洋洋洒洒写了一长篇报道时,我还不肯信。今天见了苏小姐,这才十分确定——苏小姐这份勇气,叫人佩服。”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让苏桐眼神微闪。
过了两秒,她看向院长,“稿件确实是我写的,审批的文编告诉我说贵院反省态度积极良好,相较而言,稿件反而诸多夸大待证之处。”
听了苏桐这话,院长脸上掠过得意的情绪去。
“所以,苏小姐是找我发牢骚来的?”
“不,我本意是来学习不夸大的反省态度。”
苏桐面无表情地看着院长,“但从您身上,除了傲慢,我什么也没看到。”
“哈哈哈哈……”院长笑了起来,“那苏小姐准备怎么办?回电视台告我的状吗?——苏小姐,你是不是离开学校还没几天,仍旧没从那种老师学生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啊?”
苏桐沉眸,她声调微抬,“您误会了。”
“我只是来确定我的下一步行动的。既然贵院和您都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那么我会继续下去——如今的互联网媒体如此发达,能够发布一篇报道的地方有很多,不是吗?”
“苏小姐原来是来威胁我的。”
院长眼睛一眯。
过了两秒,他浑不在意地摇头笑着,“要我说,苏小姐还是太年轻——对这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直接站起身来,“我能拦得下第一篇,就能拦得下第二篇——苏小姐尽管试试去,但凡有影响力的媒体,你看有哪个会愿意为了你那可笑的小小一点不平不忿,来得罪我和我背后的老板?”
苏桐攥紧了手,盯着那人,“院长是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吗?!”
“当然不能,就如苏小姐所说,这媒体多了去了——不过苏小姐也放心,就算你那篇报道通过名不见经传的小媒体发了出去,我只需要花钱动一动水军——绝对会把它们碾得渣都不剩!”
“……”
“而且我跟苏小姐保证——到了那时候,脏水只会反泼到苏小姐你的身上。”
院长哈哈一笑——
“哦对,还有你想保护的那些穷酸废物的可怜虫的身上!”
苏桐眼角一抽,她怒目看向院长,嘴唇颤了颤,却一个字都没能出口。
“这么说起来,之前趁乱给苏小姐透漏了消息的那个小鬼我还没抓到——苏小姐要不要干脆说出他来,免得其他可怜虫也跟着受罪?”
“……”
望着那副无耻的嘴脸,苏桐只觉得怒火像根棍子在自己的胃里拼命地翻搅。
她几乎要恶心得吐出来——更恨不得能手撕了这个无耻之尤的人。
——不,他都根本不配称作是人。
可原来气到了极致,她颤着唇瓣抠得手心快流血都无法开口。
看着年轻女孩儿气红的眼眶,院长笑得更加得意了,“苏小姐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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