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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无法饶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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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师行是纬铭给嘉伦的,纬铭都不说什么,你操什么心!即便要送给她整个律师行,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不该你干涉!”顿了顿,紧接着说:“对天辰我也是同样的要求,华中已经给了他,他要送要卖都是他的事,我不会干涉!”
  “这叫什么话,年轻人任性,就任由他们任性?嘉伦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泥足深陷!”
  话音落下,顿觉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有所缓和:“大哥,其实我不古板的,我不要求嘉伦娶个门当户对的太太。但是我希望他将来的太太能对他忠心真心,不是带有目的地接近她。这个女孩,除了法律金融数学,连奢侈品鉴定跳舞社交礼仪都有专门学过,又是那样的出身,她是什么意图难道你不清楚?!”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意图,你有我有,凭什么人家不可以有?”随即摆了摆手,有些不耐,“行了,无论什么意图,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选择,不该你操心。”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纬铭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现在再加上嘉伦,你们就是忘不掉向家的……”话音未落,骤然顿住。继而跌坐到沙发上。
  华振邦深叹了声气。“云姿,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很清楚。你不是对这个女孩本身有意见,而是不敢面对过去。”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声音却愈显无力。
  “我们谁都没有放下过去,也没有资格放下,”华振邦边缓缓说着,边踱步到窗前,按下自动窗帘按钮,窗帘向两侧缓缓自动划开。
  不若窗内气氛的压抑,窗外正对着后花园的露天自助餐前旧会,宾客言欢,光影交错。窗前人却无心欣赏,正遥望远处的香港全景,眼神落寞。“因为我们的偏执,执著于不该我们拥有的东西,我们害了整个向家。这个负担我们只能一辈子背负,也终有偿还的一天。”
  佣人此时门外敲门通报:“老爷,康老先生带家人到了。”
  “知道了,我即刻就到。”
  华云姿急急开口:“大哥,当年我不过……”
  “够了,”他挥手打断:“今天不要再说这些旧事。其实,华家和钟家安稳度过十五年,是我们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来无论我们承受到什么,都是我们该承受的。我警告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不懂事,否则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会饶过你。过几天我还要离开香港,你安分些。行了,你出去吧。”
  华云姿无奈,恨恨起身,将门重重带上。
  回坐到案桌前,重新拿出那本相册样的书册,喃喃自言:“唉,该来的,终归会来。怨有头,债有主,一切只看造化,听天由命了。”
  ————————————————————————————
  嘉伦从侍者托盘内拿过两杯香槟,“我去后花园见一见朋友,要不要一起去?”
  梓榆接过香槟酒杯,笑着摇摇头,“这里很大很漂亮,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对了,我可不可以去楼上看看?”
  “当然可以,”他笑说:“我在这里很随意的,这里都有我的房间,让我可以随时来住。所以你也不必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有事及时叫我。”
  宾客云集在后花园,除了偶尔匆忙走动无暇顾及其他的佣人,楼上一片宁静。可正是这份宁静,让她感觉揪心的痛。
  轻抬脚步,来到三楼,缓步到最里侧全玻璃墙面的隔音小客厅前。推开客厅门,一架白色三角钢琴印入眼帘。钢琴已有一些年份,却依见奢华,光滑的琴面一尘不染,如镜面般倒映出她脸色的苍白悲戚。
  打开琴盖,颤抖的手指轻轻拂过细腻光洁的琴键。一抹似水的音符如流水般划出,如同巫女的魔杖,拨开隐埋在她脑海深处的层层回忆。
  “讨厌,到底什么时候才松手,我的眼睛被捂得好难受。”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看,这就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不是surprise?”
  “哇,好漂亮的钢琴。为什么不送去我家?”
  “这里就是你家。我要你在这里弹给我听。你只可以弹给我听,不可以弹给嘉伦听!”
  ————————
  坐到琴凳上,双手微微一沉,开始在琴键上缓缓游动,流淌出轻柔似梦的月光奏鸣曲。曲调轻缓而柔,含着淡淡的哀愁。
  “昨天学校的圣诞联谊舞会,你一直和嘉伦一起?”
  “因为是我和他的学校联谊呀。”
  “你跳舞了?我很不开心的。他喜欢你跳舞,但我不喜欢你跳舞,更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喜欢看你为我弹钢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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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曲此时进入了回旋部分,琴键上缓缓游动的双手开始了轻快地跳动。旋律中的哀愁渐散,取而代之的是悦人心神的清亮明朗。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我喜欢……我不知道。”
  “还有一年我就十六岁了。在香港,如果父母同意,十六岁是可以结婚的。我爹地妈咪已经同意了。我等你,等你也到十六岁,就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嘉伦哥哥会生气的。”
  “他是他,我是我,你只能是我的!”
  “天辰哥哥,除了喜欢我弹钢琴,你还喜欢我什么?”
  “还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和你的小姑姑很像,但是比她的更漂亮。”
  ————————
  欢快的旋律如甜蜜的时光般短暂。数秒的沉寂,轻快安和的右手倏然划向高音区,开始了急促的跳动,与停在低音区制造着不安和弦的左手,碰撞出剧烈的音流。
  “天辰哥哥,你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和他那样,你相信我。”
  “我喜欢的是你,真的是你,天辰哥哥。”
  “求你信我。”
  “我答应你,等到十六岁我就做你的新娘,我保证,请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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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中流淌的旋律渐渐如她的情绪般不安,双手急促地撞击着每一个琴键,音符在剧烈中喷散着沸腾,和弦在强烈中节节紧绷,如同已悄然来临的残酷的命运,最终如火山般地骤然爆发,震撼出无比强烈的愤怒与不安。
  “天辰,要怎样你才愿意帮我?”
  “求你,帮我。只要允许我带这些文件悄悄离开就好。我爹地不可以没有恒信,那是我爹地的心血。”
  “那天你看到的真的不是这样,你真的误会了,我喜欢的是你,真的是你,不是他!”
  “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好,只要愿意帮我,我答应你……”
  ……
  “嘉伦,你都看见了,对不对……”
  “嘉伦,你……怎么也可以对我这样……那你会帮我吗?”
  ……
  “只要你们愿意帮我,帮我的家人……”
  ……
  “我已经给了你们想要的,你们还是不愿意帮我?到底还要我怎样做?告诉我呀!我都可以做!我只求你们帮我,帮向家……”
  “请你们至少让我带走这些文件,好不好……”
  ……
  旋律在沸腾的顶端中倏然沉寂,如同骤然的爆发席卷夜空,只留下一片残迹。奏鸣曲随着指尖跳动的缓和,伴着低沉的和弦,渐渐息止。
  她毫无表情的冷漠的脸,随着透亮琴面上倒映出的一抹,渐渐靠近的人影,划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她淡然地合上琴盖,微微弯起眼眸,缓缓起身,再缓缓地转过身,转向在奏鸣曲第二乐章时就已站在她身后的修长的身影,含笑望向那张在她身心刻下深深烙印的英俊的脸,对上他一如往初的深邃的眸。
  那人一动不动,与她静静对视。
  半晌,他的脸色渐渐苍白,声音微微含颤地开口:“你是……”

  ☆、第9章 没有如果

  肩头此时被拍了一记,天辰倏然回过神。
  嘉伦一旁笑着介绍:“这是梓榆,你不陌生的。有她专访的周刊你也有看过。”
  终于再一次同时面对刻印在她记忆深处的两个人。当年年轻气盛的少年已然事业有成,享誉各自的领域。他们的或温文尔雅,或仪表非凡,如今不过是她眼中的道貌岸然。与他们少时的两小无猜,终归已被十五年前那绝情的一夜抹杀。
  她的眼眸不动声色地闪过不屑的厌恶。
  梓榆拿过置在钢琴台面上的香槟杯,浅浅含笑,缓步迎向前,伸出手:“华先生,你好。Sorry,嘉伦说我可以来楼上看看,一时无聊,就来楼上随便走走,看到这架钢琴很漂亮,忍不住弹奏了一曲。是我冒失了,很抱歉。”
  她的手纤柔细腻,握在掌心,如一股电流蔓延到心底。这种感觉让他瞬间想起曾经那双喜欢与他紧紧相牵的手,如同那双让他恍惚的熟悉的眸,使他陷入那段忆往,避无可避。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简短握了握手,将手抽回。“上次是在周刊看到方小姐,今天就看到方小姐在Dennis身边。看不出Dennis追女孩子很有一手。”
  嘉伦揽过梓榆的肩,柔望着她,“你应该感谢人家。这次能促成华中和K。L的合作,Elaine功不可没。”
  “既然把人家挖了过来,那就帮我好好感谢人家。”举了举酒杯,又接着说:“近距离看真人,和周刊上的照片不太一样。”
  “彼此彼此。华先生本人也和电视上不太一样。不过,”梓榆眉梢微微一动,语声似有玩味,“华先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天辰淡淡一笑,平静接过话:“应该是有点喝多。叫我kewin就好。方小姐的钢琴弹得很不错。”
  梓榆笑说:“过奖。对钢琴我不过浅尝辄止,也只会这几首曲而已。你也是,叫我Elaine就好。”
  随即将手中的香槟酒杯递给嘉伦,“我去趟洗手间。”
  房子内的一切都未曾变过。走在无人的走廊,脚步平稳,心却在踉跄。离那扇门越近,脸色就愈苍白犹豫。最终还是在那间寄予她噩梦的房间门前停步。
  她紊乱着呼吸,手颤抖着扶上门扶手,却停在扶手上一动不动,最终无力落下。
  洗手间内,水龙头已开到最大。一遍一遍涂上洗手液,拼命搓洗着手,最终虚脱地趴在洗手池边。抬头望向镜中苍白的自己,苍白中渗透着满满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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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侧的观景露台,气氛已不若先前般轻松,幸有偶尔拂过的夜风,可舒缓些气氛中窒息的压抑。
  “和方梓榆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她?”天辰淡淡开口,目光漫无目的地眺向远方。
  嘉伦断然否认:“你不用多想。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世界的人。不可否认,她们的眼睛很像,但是和这个无关。”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将过去放下。”天辰冷声。
  “我没有放下过去,但是还能怎样?日子还要继续过的!”端起杯猛灌了口红酒,苦涩在唇舌间弥漫,“我已经有找过她,我知道,其实你也一直有在找她。如果找到了她,又能怎样?我们该怎样做?”
  “该怎样做?”天辰拽过他的衣领,咬牙说:“难道你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跪在她面前认错?”拂开他的手,嘉伦喘一口气,禁不住抬高音量,声有激动:“好,你继续去找她,如果找到她,我会跪在她面前。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我通通会给她。”
  天辰冷冷一笑,“你很清楚,即便跪在她面前,或者补偿她更多,也根本不够偿还我们欠她的。我们欠她的,根本就还不起。”
  空气顿时静默,只听见此起彼伏地呼吸。
  楼下的露天酒会依旧觥筹交错,笑语欢声,掩住了露台上与宴会气氛毫不和谐的一抹剑拔弩张。
  许久,嘉伦静静开口,语声苦涩:“那时候我才十五岁,年少气盛,又太喜欢她,看到她同你走的更近,为了你学弹钢琴,又因为你不喜欢她跳舞,所以她再也不跳舞。甚至有次我听见她答允你十六岁就和你结婚,我很不甘心的,尤其不甘心输给你。加上那天我看到你们……所以就……”
  顿了顿,又猛灌了一口酒,“我知道向氏的恒信当时陷入危机,但不知道真有那样严重。我不会不帮她的。终归是你开的头,如果不是你先趁人之危,我也不会看到后心有不甘失去理智!”
  闻言,天辰忍不住再一次扯住对方的衣领,恨恨望着他。“不错,我承认我那天趁人之危,是罪魁祸首,但是难道因为我先犯下大错,所以你就可以继续犯错,让她受双倍伤害?!当时我没敢继续留在那里,因为一时后悔不敢面对她,就出去逃避。如果让我知道其实你已经都有看到,我一定会带走她,或是留在她身边,总之不会给你机会那样做!直到现在,我都还想再狠揍你一顿!”
  这一次嘉伦没有再拂开他的手,只任由他拉扯着衣领,唇含苦涩。
  僵持片刻,天辰缓缓松开衣领,一手紧握成拳,重重锤在理石护栏上,唇边泛起一丝悲凉的笑意。“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揍你,更挨揍的应该是我。当年是我年少无知。那段时间我在生你和她的气,心情一直很差,就在派对上偷偷喝了点酒精饮料。而后看到她拿着几本文件偷偷从书房出来,一时冲动就……”
  话音未有落下,伸手指向对方,语气骤然激烈:“也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天在花园里和她做出那样的举动,故意给我看见,让我误会她,我也不至于会弃她不顾!”
  嘉伦冷笑着,拂开他的手,“是你不信任她在先,而且我也有选择的机会!”随即自嘲笑笑,“算了,这件事以后,我们冷战了整整十年,直到念完书回到香港,谁都没有先联系谁。如今再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总之你说的对,当年确实是我们年少无知,把她当做争强好胜的筹码,谁都不想输给对方。”
  顿了顿,紧接着问:“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你想怎么办?继续找她?如果找到她,你想怎样?”
  “我会对她负责。我和她的约定,不会取消,只要她还愿意接受我。当年我愿意帮她的,只是因为太在乎她,喜欢她却用错了方式,认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背叛我,”天辰淡淡地答着,手指间夹着酒杯高脚,在护栏沿上轻轻摩挲,杯底和理石间发出细微刺耳的摩擦声。
  伴着静静流动的空气,又继续缓缓地忆述:“那天她走了以后,我后悔了很久,和你打过那一架后有去找她,才知道她爹地妈咪自杀,她妹妹在同天心脏病发死亡,向家的住屋也已被强制拍卖,然后恒信破产,而她也不知所踪。后来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即便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我也有在找她,都没有找到。”
  “那天我也有去找她。问了爹地妈咪,他们不知道她的去向,更不允许我再提向家,后来也把我送去美国念书。”嘉伦叹了口气,问:“你还在喜欢她?”
  天辰放下酒杯,十指交错撑着额头,声音无力:“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她。即便当年只是因为你我争强好胜,年少无知,我们谁都不想输给对方,我对她的喜欢也是真心的,要和她十六岁结婚也是真的。其实你也没有忘记过她,”
  抬首看了对方一眼,语出直白:“方梓榆知不知道这些过去?如果只是把她当作替身,对她是不公平的。如果你只是想赎罪,未必要和她在一起。听说你还要送给她律师行一半的股份?这是你赎罪的方式?”
  “我没有把梓榆当替身,”嘉伦果断道:“我已经背负这个包袱十五年,也找了她十五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放下这个包袱,也很清楚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但是我想把握住现在,珍惜该珍惜的。”
  话音落下,将最后一滴酒灌入口中,似是下定决心:“不错,我是想赎罪。其实和她长的更像的人不是没有,梓榆也不过只有眼睛和她很像,但也只有梓榆能让我动心,即便是赎罪,也只有她能让我甘愿付出所有,没有原因的。等我们的感情稳定,时机成熟,我会同梓榆坦白这些过去。”
  天辰垂眼笑笑,语气悔涩怅然:“如果命运可以选择,我宁愿重回到当年,选择相信她,不会趁她之危,更不会弃她不顾。即便那时我才十五岁,我也会尽全力帮她保住恒信,守护她到最后。”
  “守护谁到最后?”身后响起一阵笑语。
  两个人双双转身。
  梓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嘉伦脸上的苦涩瞬间转变成温柔,向她伸出掌,“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
  梓榆将手伸给嘉伦,面露关切,“咦?在谈什么这样严肃?你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又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整了整衣领,嗔问:“你的衣领怎么歪了?”
  嘉伦牵住她的手,神色躲闪,“在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很重要。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天辰的眸光微闪了闪。
  ————————————————————————
  车在梓榆的公寓前停下。
  “不请我上去坐坐?”嘉伦笑。
  梓榆作出严肃的样子正色说:“已经太晚,不请了。我很保守的。”
  “在美国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这么晚在你家停留过。”嘉伦玩味。
  梓榆狡黠地眨了眨眼,手背托腮作思考状,“哦?有吗?我不记得了。”随即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脸,“好了,不同你玩笑了。我先上去了,明天律师行见。”
  “梓榆,”她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嘉伦叫住她。
  她回过头笑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嘉伦双手紧握方向盘,声音低沉,“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曾经犯过很大的错误,你会不会原谅我?”
  没有他想像中的好奇追问,梓榆只蹙眉略作思索,耸耸肩,语气轻松地答:“要看是什么错误,如果有伤害到别人,那么与其取得我的原谅,不如取得被你伤害的人的原谅,对不对?好了,我上去了,晚安。”
  留下莞尔一笑,关上车门离去。
  目送她打开安全门,进去电梯,再将额头倚在方向盘上静默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将车启动。
  梓榆一进家门,整晚累积的满心的厌恶忍不住喷涌而出。未有来得及脱下外套放下手包,便直冲进洗手间呕吐不止。
  随即扭开浴池龙头,接上满满一池缸的水,浴室顿时袅绕出朦胧的水雾。
  进去浴池,给身体拼命地搓洗,把皮肤搓出一片晕红。最后捂住脸,将自己连头深深浸入水中,水哗啦一声溢出池沿,带着泡沫的水渍随着弥散的雾气,在浴室地面四处延漫。
  她在池中蜷曲着身体。水很温热,可她还是感到阵阵刺骨噬心的冰寒。
  半晌,从水中起身,湿发紧紧贴住脸颊。水滴正沿着发梢蜿蜒流下,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想了想,将手伸出浴池沿边,拿出手包里的手机,发出信息:“第一步计划可以开始。”

  ☆、第10章 初步计划

  临近收工,梓榆提着文件箱来到嘉伦的办公楼层。和秘书打了声招呼,就推门进去。
  对他们两人目前的关系和梓榆的身份大家都已然心中有数。而两人的相处也随时间推动愈加亲密随意,加之boss有过亲自交待,所以对梓榆进出boss办公室,秘书助理们已视做理所当然。
  嘉伦和天辰正在办公桌两侧各自拿着一份文件讨论。见她进来,天辰向她颔首微笑,显出良好的风度和修养。
  梓榆也向他颔首笑笑,手一直扶在门扶手上就要退出,“看来有打扰到你们,我先出去好了。”
  嘉伦放下文件,从桌前起身来到她面前,温柔说:“我们还有一点公事要谈,可能会晚一点,在休息室等我?”
  “我过来其实是想同你说,今晚我也有事的,”梓榆笑说:“我约了朋友还有旧同学,就是在美国念书时的旧同学先去游泳,然后一起吃饭Shopping,可能会看场电影。都是女孩子,你在会不方便,所以今晚不能约你。”
  梓榆的性格很独立,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定期也会有自己的安排,不是那种成天黏人的性格,所以听她这样说,嘉伦也已习以为常。他拿出钱夹,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她:“拿去,多买点东西。”
  梓榆摆摆手,将卡轻轻挡了回去。“不用的,我有带钱的。”
  嘉伦把她的手摊开,不由分说将卡塞在她的手心,“让你拿去就拿去,我已经代你向银行申办了同样的卡,过几天会送到。对了,今天你没有开车,要不要派司机送你去?”
  天辰也在,她不想在这件小事上纠缠,驳他颜面,就不再拒绝,将卡塞进包里,同时说:“不用司机的。朋友已经过来接我。香港很难停车,我们商量拼车。”
  “这样,”嘉伦点点头,“逛街结束后call我,我去接你。”
  “不用的,朋友会送我回家。”
  他从她手中拿过外套帮她披上,揽着她的肩出去楼层,给她按下电梯,不容置疑说:“记住call我。我想去接你。总要给我留一点拍拖的时间,否则我会不开心。”
  “好吧,结束后我会call你。”梓榆笑着点点头,继而说:“你妈咪公司case的文件我有带一部分在身上,今晚会继续看。总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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