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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迷民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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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妈”也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白夫人倒是显得挺激动的,“哪里哪里,还不是你们让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这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从哪学的这一身的江湖气呀?”粉红色旗袍的妇人说着就白了她一眼。
“初学者,手气好罢了。”花听哪里知道她们的打牌技术居然连她那群狐朋狗友都比不上。
本想接着玩,故意输个几局给她们,毕竟是娱乐嘛,讲究和气,玩出火气可就不好办了。
花听的兴致还在,阿香却如临大敌般神色慌张地朝她跑来,“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
白夫人一听“老爷回来”立马色变,拉着花听催促道:“快,上楼练琴去。”
又是练琴。
花听无语。
☆、第三章
花听在这几日的禁足中实在闲得无聊,没事就躲在书房外偷听老爷子与他口中所谓的几位贵客的谈话。
几日偷听下来,总算是对这家老爷子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就知道这老爷子不是什么好人——上海流氓四大亨之首,善于协调黑社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不但出入黑白两道,游刃于商界、军界与政界,还贩卖鸦片,开设赌台,虽然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是位响当当的大人物,受几万号人的敬仰,名声绝不亚于《上海滩》里的冯敬尧,但花听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些看不起他,在花听眼里,这位被人称之为“鸿爷”并且现在是她“爹”的男人,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因为他不仅与日本官员存在着某种非比寻常的互利关系,并以通过鸦片、赌台等不法活动赚来的钱财来笼络社会上各路牛鬼蛇神,为人奸诈狡猾,善于收买人心,不少人在商界还以他马首是瞻。
花听现在住的豪宅,正是卢湾区法租界的“白公馆”。
他叫白起鸿,江湖俗人,有钱、有权、有势,多少人排着队来拍他马屁。
花听嗤鼻,这几****看过太多笑容虚伪且一脸狗腿的男人从他书房中出来,这样也就算了,老爷子还满脸堆笑地送走了一位又一位身穿墨绿色军装的日本官员。
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想念她的“白爸爸”,心里不停地盘算着究竟怎么样才能够穿越回去?
“花听。”是白起鸿的声音,他已经走至花听房门外,“你头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昨日我与你简叔叔商量了下,帮你和简亦约了明天下午见面。”
简亦是谁?
“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说到这个,他的语气冷了一冷,“把咖啡泼人家衣服上,亏得那简亦还挺喜欢你,愿意约你再次见面……”
哦,花听恍然大悟,原来是白夫人口中的那位相亲男啊。
“听到了没?”他敲了敲门。
想到可以出去,花听高兴还来不及,连声答应:“好好好!”
“女孩子要端庄一点。”
“好好好!”
终于捱到第二天下午。
花听穿着小洋裙,黑皮鞋,拎着白夫人特地为她搭配的红色小皮包,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一辆电视剧里头常放的黑色复古老吉姆轿车。
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这个年代常见的小洋房、小咖啡馆、小酒吧和小酒店。
这个区域拥有上海最多的林荫道,最多的老式花园别墅,也聚集着上海最有钱有势的大亨。
花听看得入了迷,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现在的上海依然保留着这个时代最为迷人的旧式建筑,一些破旧花园洋房如今成了几千万元的抢手货,不过老房子的价值不仅仅局限于金钱的范围,它们是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组成部分,它们让如今的上海变得格外的美丽,动人,花听从小就觉得,在中国,从来就没有哪个城市能够像上海那样美得惊心动魄!
她喜欢上海。
也喜欢这个年代的上海。
车子在一家爬满翠绿藤蔓的咖啡馆门口停下,花听毫不优雅地跳下车子,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好在她身手敏捷,及时地摆正姿势。
咖啡馆里飘荡着悠扬的钢琴声,在座的每一位客人不是西装白领,就是蕾丝洋裙,似乎在这样一个年代,只要是穿着洋人的衣服喝着洋人的咖啡就是一种档次的体现,花听此刻脑袋里蹦出这样一句话来:老上海的作,是一种腔调。
其实说到底,老上海虽然美,但也作,那些扭着腰肢去听戏的千金大小姐,嘴里哼的却是不着调的西洋曲子,她们喝着普通老百姓用一个月的工钱都买不起的英式红茶配拿破仑蛋糕,嘴里谈论的无非就是一些某某某家的大少爷如何英俊潇洒得令人沉醉。
还有那些每日每夜混迹在赌场里,穿着马甲叼雪茄的男人们,他们西装金表大背头,挥钱如水,筹码如山,自认为腔调十足,品位高尚,实则跟街头巷尾的滥赌徒没有分别。
作!实在是作!花听默默在心里淬了一口。
角落靠窗位子上的男人笑着朝她扬了扬手。
他就是简亦吧?眉目生得俊俏,发色如墨,不像是让人讨厌的样子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个单边酒窝。
为什么会被泼咖啡?
西装衬衫黑领结,典型的绅士打扮,虽无新意,但让人看着的确不讨厌。
“我已经帮你点了卡布基诺。”简亦在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笑意。
花听一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喝卡布基诺了?”
“呃?”对方明显的愣了一下。
花听扬手叫来服务员,“拿铁,谢谢。”
简亦稍稍惊讶,“白小姐上次不是说只喝这家店的卡布基诺么?”
“是吗?我忘了。”花听随口答道。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简亦还是扬着一边嘴角,笑着问:“头伤好了么?”
“当然,不然我怎么出来跟你见面。”花听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叫简亦的男子,明明脸蛋生得讨喜,也看的出来家世不错有教养,怎么就被泼咖啡了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这次约会。”他的眼里似是有惊喜掠过。
花听笑了下:“不瞒你说啊,我只是待家里太闷了。”端起眼前的咖啡杯,丢了个顽皮的笑眼给他,“不是因为你。”
“哈?”他再次惊讶。
“我都泼你咖啡了,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怎么可能还想跟你有第二次的接触。”花听讲话直接,她也想看看这个叫简亦的会作何回应。
好像是知道花听的性子,他也不生气,耸了耸肩喝口咖啡便慵懒地靠向椅背,“无所谓,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半边脸融进阳光,弯起的眼角流露出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痞气,仔细一看,还颇有股风流的味道。
这男人八成是对花听一见钟情了,才会那么好脾气地向着她。
一见钟情?她想起了丁耀一。
不知道丁耀一现在怎么样了,对于她的无故消失,他跟白爸爸怕是要急得团团转了吧?
想到这里,花听叹了口气,“我上个洗手间。”
厕所在咖啡馆的二楼。
花听才走了10层不到的阶梯,身后便有五六个大汉横冲直撞地朝着这边方向跑来,他们气势汹涌,目露凶光,经过她身边时狠狠地撞击了几下她的肩膀,力道还不小,连句道歉都没有。
花听有些恼怒,加快步子跟上。
为首的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冲进楼梯拐角处的一间包房,二话不说一掌击向包房中央那张铺着白布的方形长桌。
桌上的杯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晃。
十多个人站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在这个小空间里蔓延开来。
花听好奇,躲在门边偷看。
“好你个蔡炳荣!杀了我十多个兄弟,这笔账老子现在就跟你算!”大汉指向长桌尽头坐着的一位头戴黑色毡帽,脸上架着一副圆框墨镜的男人,虽看不到眼神,但能感觉到那股逼人的气势,明显赢了大汉一截,“老子今天不杀了你就不姓林!”大汉抓起手边的茶杯,将它狠狠地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这个叫蔡炳荣的男人模样看来跟她“爹”白起鸿差不多年纪,想必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此刻面对着五六把刀口倒显得一点都不慌张,只是平淡地说出一句:“你在我的货里动手脚,还敢理直气壮地跑这来找我算账?”下巴一小撮胡子随着他的冷笑而微微颤动,“恐怕你还没搞清楚,究竟该谁算谁的账吧?”
“废话少说!”大汉猛地扑了上去,“今天就给我的几个兄弟们报仇!”
这一扑,就像拉开了开战信号,两方人马都以拼命的架势凶狠地纠斗在一起。
花听倒是头一次看到电视剧里头的帮派火拼情节,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离开,还情绪激昂地观看着。
这位大汉头头倒有两把刷子,飞起拳脚击败好几个人蔡炳荣的手下,再一个横跃,踢翻一个准备从侧面偷袭他的黑衣男子……
大汉招式凶猛,拳脚有力,战斗才刚开始,他就占尽上风,而那个叫蔡炳荣的,还是一脸处之泰然地坐在那儿,丝毫不受身边刀光剑影的影响。
不过大汉身边的几个兄弟就没他那么生猛了,三个已被撂倒在地,两个被蔡炳荣的手下正用枪指着脑袋,只见大汉从裤腰后面摸出一把黑枪,跃上长桌,三两步飞到蔡炳荣身边。
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黑幽幽的枪口不偏不倚地对着蔡炳荣的脑袋。
蔡炳荣淡定得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
大汉扫视了一圈周围形势,大声说道:“识相的把枪放下!”
蔡炳荣的手下面面相觑。
“TMD听到没有!?”大汉的枪口离蔡炳荣的脑袋更近了些。
几个黑衣男子这才乖乖地把枪放下。
大汉狰狞着表情继续喊道:“把枪踢远点!”
黑衣男子照做。
其中一位目光冷冽一些的早就发现了从一开始就躲在门边看好戏的花听,他也只是碰个运气赌一把,用力将枪踢出老远,并算准了距离,枪身顺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准确地滑溜到花听脚边。
花听先是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包房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门外这位身穿小洋裙的年轻女子。
她是谁?
所有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花听拿起枪,娴熟地将它握在手中。
所有人在为她的出现而感到意外的同时,她敏锐地观察到蔡炳荣身边的大汉正狡猾地拉开枪膛保险……
花听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左手先他一步开了一枪。
呼啸的子弹带着火焰的温度瞬间击中那只准备扣动扳机的右手手腕。
大汉惨叫一声。
鲜血四溅。
近距离射击子弹的威力几乎将他整个手腕撕裂。
大汉的枪落了地。
蔡炳荣的手下见状趁机将他拿下。
“草!gouri的……”大汉口中不断飙着脏话,他捂着受伤的手,抬起头面色狰狞地看着花听。
花听并不知道事情原委,为了不闹出人命,她开的那枪也是特意避开了要害。
☆、第四章
长桌尽头的蔡炳荣先是抿了口杯中茶,再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根烟卷,接着朝空气吐出一口烟圈,这才起身朝花听走去。
都多大岁数了还摆什么型啊,花听在心里翻白眼。
她奇怪的是,二楼动静那么大,整个咖啡馆的人却对此做视而不见,路过的服务员也是如此,想这蔡炳荣定是大有来头,像这种帮派恩怨厮杀事件在这样一个格调优雅的地方也不是头一次上演了吧?
花听把枪丢还给那名黑衣男子。
男子朝枪口吹了口气,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模样看来才25岁不到的年纪,虽然也是一袭黑衣,却跟蔡炳荣的其他手下大不相同,他眸中带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息。
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把枪丢给了她?万一她不懂枪法,他们又该如何收场?
蔡炳荣在她前方一米处停下脚步,张嘴便露出三颗金牙,左侧虎牙一颗,上下门牙各一颗。“敢问小姑娘是哪家千金?”身穿蓝黑色丝绸长衫,手持折扇,“小姑娘够胆量啊!”说着便摘下帽子,递给身边的黑衣人。
灰白色板寸头,鹰钩鼻,嘴角叼着烟卷,神情倨傲,又是一副黑社会大佬的经典模样。
“蔡叔。”简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蔡炳荣的视线越过花听的肩膀,朝他点了点头。
“她是白花听,白叔的女儿。”看这屋子里的情形,简亦一脸的了然于心,“看来是我错过了一场精彩打斗啊。”
“白花听?”蔡炳荣折扇一收,摘下墨镜,“你就是一个月前刚回国的白家千金白花听?”右眼的疤痕突兀地横在上下眼皮之间,像一条暗紫色的蜈蚣。
这种造型花听见得多了,所以并不感到稀奇,只不过是这张面相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她怀疑自己帮错了忙。
蔡炳荣上前一步,似要将她端详个仔细。
“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蔡炳荣的脸上有笑容浮现,“你5岁那年我还抱过你几次,后来就再也没见你了。”
这丝笑容竟让花听看出了些许的人情味。
原来是白起鸿的朋友。
“我没什么印象了。”没办法,她真的不认识,也笑不出来。
蔡炳荣倒也不介意。“我跟你爹也有多年未见了,想当年……”记忆似乎卡在了某一处,他的笑容有片刻的停顿,没有再说下去。
花听沉默。
“代我向你爹问声好。”
“好。”
花听刚要告辞……
“对了,你的枪法是你爹教的?”对于这个问题,蔡炳荣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连带笑容也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回答得干脆,她可真没见识过白起鸿的枪法。
“我看也不像。”他说完自己笑起来,眸中带有欣赏的意味,“那么,”将烟掐灭在方桌白布上,抬手向她行了个作辑礼,“我代表我们龙帮谢你救命之恩。”
花听见状立马摇头摆手地说道:“蔡叔叔说的哪里话,我只不过是碰巧路过。”心虚地看了眼站在蔡炳荣身后的那名黑衣男子,“再说了我的枪法不准,也没帮上什么忙……”
“想必不是碰巧路过吧?”黑衣男子果然多管闲事地站了出来,“你可是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用手指了指那扇正红朱漆大门,“而你的枪法,我看整个帮会的人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说完朝她扬一扬眉,抿着嘴笑。
“是吗?”
他眉形似箭,目光炙热,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似要将她看穿。
经这位黑衣男子一说,蔡炳荣的语气就更不容拒绝了:“我们龙帮向来有恩必报!”
“蔡叔叔你太客气啦,就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
“花听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恩,我是一定要报的!”蔡炳荣笑起来,右眼上的疤痕随着面部神经的活动而微微颤动起来,活像一只爬行中的蜈蚣,“这不仅是我们龙帮的规矩,也是我个人的处事方式。”好像他再笑下去,蜈蚣便会爬上他的头顶。
见花听不说话,蔡炳荣也不为难。“那这个人情,蔡叔叔先欠着,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龙帮。”
花听可不想跟黑帮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与他们有人情往来。
“怎么样?”
花听刚想说“好”,眼神就落在了那名黑衣男子手上握的黑枪上,念头一动。“蔡叔叔送我把枪吧!”
所有人愣了一愣。
花听补充道:“眼下这个社会,女孩子带把枪防身总归是好的吧?”
蔡炳荣笑:“花听说得有道理,不过放眼整个上海滩,我看没人敢动白起鸿的女儿吧?”
那到底是送不还是不送……
看出了花听对枪的热爱及渴望,蔡炳荣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那搓小胡子,问道:“你想要哪种枪?”扫视一圈黑衣男子手上拿的,不是旧的就是枪壳破裂,要么印记斑斑,“改日蔡叔叔送把好的给你吧。”
“不用了蔡叔叔,我想要他手里那把。”指尖落向那名气质沉稳且眉目舒朗的黑衣男子身上。
对于花听的要求,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毫不犹豫地把枪丢给她。
花听单手接过。
对于此次约会,花听难得没有抱怨,这让白起鸿舒展了眉头,脸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原本以为自己与蔡炳荣在咖啡馆一事不会再有下文,没想到三日后,白起鸿收到了一封请柬,里头内容是说明日蔡炳荣将在年福大饭店摆下宴席,特请白先生务必携全家出席。
白起鸿略感诧异,这十年里,自己同蔡炳荣并无来往,这厮怎么会突然设下宴席?是想与他重修旧好?想到这里,白起鸿冷冷地笑了一声,他蔡炳荣打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么?如今他白起鸿的公司在上海滩几乎垄断了包括法租界在内的的所有鸦片生意,多少人排着队来拍他马屁做梦都想跟他套近乎,怎么,这蔡炳荣也想来参一脚?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他听说蔡炳荣不仅宴请了简茂生父子俩,连如今在上海滩地位与他几乎平起平坐的陈奂林也将出席明日的饭局……看这形势,是要将他们四大亨重聚么?
花听也是从白夫人口中得知,十年前的白起鸿与蔡炳荣交情甚好,两人曾滴血结拜为兄弟,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只是帮派里不起眼的小角色,后来认识了在码头扛货的简茂生和陈奂林,四人因志趣相投走到一块儿,并发誓要在上海闯出一片天……
如今四人各有作为,也都完成了当年的心愿,可不知怎的,关系就没以前那么好了,白夫人只知道白起鸿跟蔡炳荣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闹掰的,据说他在认识白夫人之前,曾倾心于一位声乐场所里的烟花女子,可不知为何两人恋情无疾而终,这其中细节,恐怕只有白起鸿和蔡炳荣知道了吧……
年福大饭店开设在徐汇区最繁华地段的一栋大厦里,算是这个年代最为奢华的饭店之一。
大厦高约60米,共10层楼,外墙是坚固美丽的棕红色花岗岩,屋顶由蓝灰色铜瓦楞皮铺就,反射粼粼日光,耀眼夺目。
由豪华气派的旋转门进入,就能看到光洁亮丽的西班牙大理石地面,两旁是高挺廊柱和天花板下的古铜镂花吊灯,着实美轮美奂。
这里出入的皆为上流人士乃至国际政要。
看来这蔡炳荣也是财力雄厚呐!
花听跟着白氏夫妻来到了一间位于7楼的VIP包间,只见高高的弧形拱顶下,水晶灯璀璨明亮,铺就着浅黄色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金色烛台。
所有人都已到齐。
桌子正中间位置上,穿丝绸长衫的蔡炳荣微笑着起身招呼,并让侍者在每一个杯子里倒上法国香槟。
花听看到了简亦,他正坐在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男子身边朝她眨了眨眼睛。
花听移开视线,扫视了一圈在座所有人,竟发现那名黑衣男子也在,他就坐在蔡炳荣身边,显然是他的心腹。
在座宾客无不客套地寒暄了一阵,接着进入举杯畅饮模式。
气氛倒不尴尬。
白起鸿也配合地挂着笑脸。
“蔡兄这十年来过得可好?”
“也就那样,混混日子。”蔡炳荣举杯敬他,“倒是白兄你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啊。”笑得右眼蜈蚣扭动。
白起鸿意思性地抿了一小口。“我听说前些日子,你走私的那批军火被人动了手脚?”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怪我大意,”蔡炳荣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几个小杂种害我损失了500支枪。”
什么?走私军火?花听正准备下咽的一块龙虾大肉在喉间噎了一下,立马端起眼前的酒杯往嘴巴里猛灌。
既然是走私军火,那么蔡炳荣手上的钱财,定是沾了不少中国人的血。
花听咽了几大口香槟下去,喉间总算是顺畅了。
一位刚放下筷子且看着比在座各位都要年老一些的男人被花听这番举动给吸引了去。
慈眉善目,应该六十好几了,笑起来皱纹深刻。“白家小女好酒量啊,难怪简家公子喜欢。”虽然年老一些,但衣着讲究,白衬衫黑马甲,左侧口袋挂出怀表金链。
“是啊。”简茂生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一天不提花听就嘴痒。”
惹了在座一群人哄笑。
“花听,敬你陈伯伯一杯。”白起鸿这个语调倒是跟她的白爸爸有几分相似了。“你跟陈伯伯也有5年没见了吧?”
花听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来,花听,敬你XXX一杯。”
侍者给她的杯子里重新满上香槟。
花听端着站起来。“陈伯伯,我先干了!你随意!”说完,仰头便是一杯下肚。
“好!”陈奂林满眼的赞许,跟着三口干掉一杯。
“原来花妹妹酒量这么好,”简亦跟着凑热闹,“我也要敬花妹妹一杯!”笑容痞里痞气的。
花听白他一眼,又是一杯下肚。
接下来不用白起鸿提醒,她也知道要敬简茂生了。
“简叔,这杯敬你!”
好在花听从小就被培养成“千杯不醉”的体质,因此她的各种同学聚会,白爸爸都不担心。
简茂生一干为尽。
接下来……
白起鸿正要介绍:“这位是蔡……”
蔡炳荣高声打断:“其实今天设宴不光是为了跟大家叙旧,还有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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