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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迷民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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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一个一个机械的琴音往外蹦,像水龙头里一滴一滴掉落的水。渐渐地,琴音变得流畅起来,如涓涓小溪的缓缓流淌,流成一首悦耳动听的音乐。
静谧的教堂里,悦耳的琴音,动听的歌声,随着流光飞舞的斜阳余晖四处飘荡,将这个秋日的黄昏变得美妙无比。
花听不知道,在陆予的生命中,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美妙的时刻了。
恍惚中,陆予觉得时光仿佛倒流回了多年前那些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人世间的一切波折纷扰都与他无关。眼前的女孩,时不时地侧头朝他微笑,夕阳的余晖薄薄地涂上她的侧脸,如一层淡淡的橙色胭脂,让她的笑容看上去特别温暖特别动人。
看着,看着,陆予多年来早已变得冷硬如冰的一颗心,忽然变得软软的、柔柔的、如同鲜嫩的蛋黄一样……
一曲毕,他合上琴盖,直截了当地向她表白,“白小姐,倘若我现在说喜欢你,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吓!?”花听惊愕地抬眸盯住他,“你说什么?”
有这样的事?当着她丈夫的面向她表白?他是情商低呢还是智商有问题?
花听偏了偏脑袋,看简亦同样的一脸愕然。
陆予倒是极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白小姐,倘若我现在说喜欢你,还来不来得及?”
“哈!?”花听再一次哭笑不得,“你说呢,陆……老……师。”
陆予不说话。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请问?”
“如果我说我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白小姐信不信?”陆予在钢琴座上站起来,“但那个时候的我还没什么能力,也不敢去认识你,直到那天你出现在我的课堂上……”
“打住打住!”花听急忙向他摆了摆手,接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人,“你当我丈夫是透明的吗?”
陆予显得无所谓,“我并没有想隐瞒。”
“真的是……”花听无语,“好……奇葩。”
“白小姐,请回答。”陆予一脸的认真。
他的这席话,令刚踏进教堂门内的神父也着实吃了一惊。
画风转变得太快,花听都有些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穿越来民国,她这副破皮囊还是挺吃香的啊。
“白小姐?”
真是动不动就让人一见钟情。
“抱歉哦,”花听大方地朝后排座位上的简亦指了指,“我只喜欢我丈夫。”(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一章
“全都给我住手!”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自门口方向传来,洪亮且极具威慑力。>_﹎8_w=ww.
所有人停下脚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检督查!?
花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看到椅子上被绑的花听,检督查派了两个手下去给她松绑。
大块头和在场的七八个兄弟面面相觑,互通了眼神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默契地说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是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叫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我们真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一群天真的孩子!花听翻了个白眼。
松绑后的花听只觉得腰酸背痛的,站起来抖了抖手脚,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筋骨,血液总算是流得顺畅了,只是腿还有些麻。
陈数看到她脖子上的血迹,确定伤口不深后松了口气,将她浑身上下又检查了一番。
“检督查,你千万不要信他们说的话!他们拿我做人质向我爹索要两百根金条,并且企图在收到货后撕票。”花听用简短的话语响亮地概括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了,”检督查点点头,“你爹是?”
“呃……白起鸿,”花听心里一阵发虚,怎么感觉承认白起鸿是她老爸是件很丢脸的事,“他们现在正赶往金栈桥去准备交货。”
“哦,你是白起鸿的女儿……”检督查在说到白起鸿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刚展露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行了我知道了,在场的全部跟我回警局录口供。”
他说完转过身,跟身后那位隐在暗处的手下说了几句什么便离开了。
暗处的那抹身影迈开步子走向她,走进那圈昏黄色的灯光里。
白皮肤,吊稍眼,笑起来弯成一条桥。
“丁耀一!?”心脏剧烈跳动。
这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在这样一个年代,这样一个场合,这样一个时刻,毫无预兆地出现她面前。
“丁耀一!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听欣喜若狂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你也穿越了吗?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对于花听的热情,他的态度显得十分的陌生。
他抽回自己的手并向后退了几步,眼神里透露着尴尬,“白小姐认错人了吧?我确实是姓丁,但不叫丁耀一。﹏﹎> >﹎吧 w=ww.”
模样相同,但声音不一样,他的声音似乎比丁耀一的更要沙哑一些。
“你不叫丁耀一?那你叫什么?”
“丁司成。”他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对她笑,“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
花听的脑袋飞速运转着。
“你不是丁耀一,那你就是丁耀一的太爷爷?”
他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尴尬。“白小姐在说什么?”
“总之我也不算是认错人。”
一样的身高,身形,五官,怎么看都是丁耀一,怎么看都是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丁耀一,怎么看都是那个在校园十佳歌手的舞台上向她表白的丁耀一,怎么看都是那个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丁耀一。
花听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心脏高频率地跳动着。
被盯得不自在了,这个叫丁司成的男人开口道:“知道白小姐累了,但还是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没问题!”
“那这边请。”他侧了侧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这个年代的巡捕房装潢十分简单。
暗黄色墙壁,灰色水泥地板,几张排列整齐的办公桌椅和几盏头顶上的日光灯,放眼一圈便知里头的格局十分简洁明了,两条走廊,三处隔间,五个重要的办公室外加三个面积不大的口供室,厕所两个,分别在走廊的这端与那头,怎么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装修格局,却让你无端端地产生一股阴森感。
花听坐在冰冷的口供室里,对着一位表情严肃的警务人员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从这位警务人员口中得知,陈树回来后发现她掉落在小摊桌边的帽子就立马断定她出了事,由于时间紧迫,他来不及通知蔡炳荣,只是带了附近的几个同伴和几把枪还有一盒子弹去找她,其间不断询问了当时在他们那张桌子附近就餐的客人包括摊贩主人,全然无线索,于是决定在周围一带下手,打听最近租出去的房屋、酒店包括仓库和地下室,终于让他查到几个比较有疑点的租客,根据这些疑点,他一处处扫荡,埋伏,最终让他找到了这间阴暗的地下室。
那么,这条命算是他救的了。
不过,检督查赶来的时间也算是相当及时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那里的?”
“凌晨一点有人向警局报案,并向我们提供了一些重要线索及绑架地点。”
那么一定是电话里的那个人。
“那他人呢?”
警员摇了摇头,“不知道,说完就挂了。”
做好事不留名?只用一通电话就可以得知她被绑的地点?莫非这个年代的电话机也有定位功能?
花听怀着一肚子的疑团走出了口供室。
陈树已经站在外头等她,并将刚才从地下室的角落里捡到的小皮包递给她,说道:“枪和钱都还在,只是多加了一盒子弹。”视线落在她的伤口处,“怎么样,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只是破了层皮而已。”
想当年她去打猎,被尖锐的树枝刮得皮开肉绽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眼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那我送你回……”
“白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丁司成在她五米开外,双手插兜,正不紧不慢地朝她晃荡过来。
走路慢调子,肩膀微微向右倾斜,眼神慵懒透着光,都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丁耀一。
“可以!”
心脏猛然跳漏一拍。
☆、第一百十二章
暮色渐浓,新月初升,上海滩的十里风月场,又开始掀开了新一轮的香艳夜幕。
宝善街一带,有一处临水修建精巧非凡的三层楼阁名为印香楼,是名气很响生意很好的一家茶楼,说白了其实就是茶楼与妓院的结合体。三鑫商社便是这妓院的后台。彼时的妓院若想有立足之地,必须要在上海滩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才行,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开张做生意,没人敢来捣乱生事。
而今晚在印香楼请客吃饭的竟是简茂生,他简茂生唐唐一个政府官员,居然选择在这样一个公开敏感的场合设宴,已经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更何况还邀请了白氏一家人。
白夫人面色尴尬,简夫人更是从始至终维持着一副苦瓜脸,简亦也是难得地保持沉默,花听还未搞清楚状况,就在简茂生开口的这句话当中,着实地被杯中白酒呛了一呛。
“下个月月初,我便娶南香玉过门。”
原因是,南香玉怀了他们简家的骨肉。
花听下意识地朝简亦看去,这小子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
南香玉是这座印香楼的台面,她年仅五岁便被卖入青楼,因为容颜姣好被老鸨悉心栽培,期望有朝一日成为摇钱树。而南香玉也果然不负她所望,十二岁那年初出道时,虽然还只是一个仅陪客人“打茶围”的清倌人,也能比不少卖肉的妓女赚得多。等到十五岁正式接客了,第一个为她****的豪客花费了数千金。此后经年,她一直是印香楼艳帜不倒的头牌红倌,让“茶楼”赚得盆满钵满。
而今年的南香玉也才21岁,比花听还小,这简茂生居然说要娶她过门!?
花听知道在民国年代,妓女的鼎盛时期一般是十四到十九岁的花样年纪。只有够年轻,才能扛得住这种夜夜笙歌颠鸾倒凤的娼优生活。过了二十岁,就要一天天走下坡路了。
南香玉开始寻思着要为自己谋划后路。妓女生涯,风光也不过就是柳媚花妍的那几年。一朝年老色衰无人问津了,结果就会很悲惨,她想在此之前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托附的终身归宿,而那个人就是简茂生。
当南香玉挪着优雅的小碎步在简茂生特意留出的空座位上坐下的时候,花听真心觉得自己在看一出常见的TVB生活剧。而简夫人一贯的趾高气傲却在今儿个消散得不见踪影,既然简家大夫人都没发表什么意见,白家人更是懒得管这桩闲事。
本以为今日的饭局,话题围绕的会是自己同稻垣志平的那点破事,但看现在的情形,简茂生才是今晚的主角。
从别桌客人习以为常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整个上海滩的百姓恐怕对白、简两家人的作风已然见怪不怪了。
白起鸿率先举了酒杯庆贺,接着是白夫人附和,简亦这小子倒也挺无所谓地端了酒杯,花听便跟着照做,唯有简夫人默默地吃完了盘中菜,对桌面上的敏感话题做充耳不闻状。
花听为简茂生今晚的形势做派,暗暗地点了声赞!
光有赞还不够,她还佩服!实在是佩服!
这南香玉也的确是漂亮,无论是颦是笑,无不媚态四溢,绝对称得上是妓女当中的尤物。
她从小在妓院长大,也心甘情愿地配合鸨母的精心调教,让自己成为了印香楼最有面子最风光的头牌红倌。
她的恩客多得数不清,每天都有慕名前来猎艳的男人想要一睹芳容;她的身价也高得出奇,无论打茶围、摆花酒,还是出局、住局,都是一般妓女的两倍或三倍。普通小职员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她的一夜嫖资。纵然如此,还是有大把男人抢着千金买她一笑。
不仅如此,南香玉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老早就悟出了一个道理,想要成为一代名妓,首先要有才华打底。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为妓,每每能令人高看一等。
但她却缺乏这样的才华,吟诗作画行棋一类的风雅之举她并不在行,师傅再怎么教也无济于事。好在,她的琵琶倒是学得很不错,歌喉也婉转动听,多少有了一点曲艺方面的才名。而且,她虽然没有满腹诗书打底,却很聪明地懂得如何妆扮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高雅模样。
虽身处这样一个风月场所,说白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妓女。但是南香玉光看外表一点都不像妓女。她从不浓妆艳抹,亦不衣着暴露。她总是淡妆雅服,仪态高贵,谈吐风雅,一派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模样。
当然,对于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名妓,南香玉也有自己独到的心得。那就是外表可以像大家闺秀般毫无风尘气,媚态却绝不能少。有道是“旦而不媚,非良才也”。妓女其实也一样,一定要够媚才够风情。
但是,如何在大家闺秀的外表与风尘女子的内在之间,恰到好处地卖弄风情,这里头有一个极其微妙的度。要说这个度很不好拿捏,太过闺秀了,就成了木头美人;太过风尘了,又显得有些低贱。
然而,南香玉却凭着自己的悟性,将这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从而成就了自己印香楼头牌红伶的艳名不衰。
花听知道,妓女并不像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样,都是迫于无奈选择了皮肉生涯。事实上,像南香玉这种在妓院长大,从小就被作为摇钱树精心栽培的红倌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受到的折磨摧残最少,得到的利益好处最多,她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奢侈糜烂的寄生生活。让她们离开青楼去靠做工养活自己,她们还不愿意过那种艰苦日子呢。
但是,作为印香楼风光无限的头牌红倌,南香玉一直信心满满地自认是一个可以凭借美色征服天下所有男人的女人。事实上她也的确如此,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或多或少地为她着迷,石榴裙下臣服者无数。
不过,花听在前段时间有所耳闻,三鑫商社的会长陆予是南香玉在这样一个风月场所中,唯一得不到的那一个。
在南香玉多年的风月生涯中,她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过,却无比清晰地记住了唯一一个不为她所动的年轻刀手。她所有的美色与风情,在他那里似乎都是如风过目,无痕无迹。
南香玉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她深知一个女人要在最好的年纪把自己更好地推销出去,所以,陆予拒绝了她没多久,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简茂生搞在了一起。
但也因此头一回嫉妒起了别的女人——也就是陆予现在的追求目标白花听。在此之前,从来都是只有别的女人嫉妒她的份儿。嫉妒她的花容月貌;她的千娇百媚;她的风情万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愿意花钱来捧她的男人再多,终究都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一个。
花听一个回头,便看到了左手边第三张圆木桌上,正同几个大腹便便的客人们举杯畅饮的陆予;他似乎老早在等她的注意,在她的视线调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眼波掠过对面坐的南香玉,也是毫不拘谨地露齿一笑,算是招呼。
南香玉却是神情复杂地看了花听一眼。
她在妓院呆了十几年,别的见识不敢说,对男人的阅历绝对无人能出其右。而陆予这个男人,有着她前所未见的特别。他不但不嫖不赌不抽鸦片,而且还连烟酒都不沾。在一群乌七八糟浊如泥的嫖客中,简直如一泓清泉似的令人心爽神怡。
他的形式做派虽然残忍决断,却浑身透露出一骨子的儒雅闲致,再说了,他还是个教书先生呢!
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你眼前,他既透明又神秘,怎能教人不心动?
当然,除花听外。
对于自己的归宿,南香玉是非常希望可以托付给陆予这样的人,虽然他表现得不近女色,像是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她了解男人了,越是那种不轻易对女人动心的男人,越是容易在动心后彻底沉沦,从此矢志不渝情深不移。
可惜那个人是白花听。
“这次走的这批货……”白起鸿缓缓慢慢张了口,眼角笑意颇附深意,他很是时候地将视线调转到了花听的脸上,“我需要三鑫商社的人。”
花听的嘴唇在酒杯边沿略微地停顿了下。
白起鸿继续笑,“不过我和三鑫的人没打过交道。”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
花听也是极度配合的,“我试试。”
南香玉眼中的敌意便又深了一层。(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三章
知道那批货物紧急,饭后,花听就约了陆予打算在北外滩附近散散步。
不过才刚走出印香楼大门不过十几米远,忽的听到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花听同陆予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街口,一头载货的小毛驴面前碎了满地瓷碴,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蛮横表情的男人,正在冲着牵驴的老汉大声嚷嚷着:“我的雍正金珊瓷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啊!你这个臭赶车居然这么不开眼给我撞碎了!你赔我的宝贝!你给老子赔!”
牵驴老汉衣着寒酸,面容苍老,一看就是下层靠出卖劳力为生的穷苦人。他惊慌失措地辩解:“这……这可不是我不小心,这位爷,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好吧?怎么……怎么反过来说……”
“胡说,明明就是你撞了我,满街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们大家说是不是?是不是?”男人表情颇为愤慨地环顾了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你们说是不是!?”
蛮横男瞪大眼睛团团地问了一圈路边停下看热闹的路人们,没一个敢吱声说不是。他越发得了意:“看见没有,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你撞了我,碰坏了我的宝贝金珊瓷。不用说了,赔钱吧。”
花听看着看着便明白过来,原来是让她瞧见碰瓷的祖先了,这个蛮横男简直可以当选碰瓷学校的荣誉院长啊!
“这……”老汉知道遇上难缠的主了,只能又气又怕地怯声发问:“要赔多少钱啊?”
“这可是雍正金珊瓷,平时你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看你老汉年纪一大把还要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算了,就赔个一百块吧。”
老汉惊得面无人色:“什么?一百块?你卖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赔不起啊!”
“我卖你作甚?就你这把老骨头能卖多少钱啊!你要是拿不出一百块钱来,那就干脆把驴抵给我得了。”
蛮横男一边说,一边伸手去牵驴缰绳。老汉急得赶紧躲开,眼泪汪汪地哀求:“不行啊,我们家全靠这头毛驴拉货谋生,你要是把它牵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你行行好吧!”
蛮横男说着说着开始动手抢缰绳了,老汉急得跪下来求他,眼泪在皱纹遍布的一张老脸上流得到处都是,声音也无比哀切可怜:“这位爷,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兜里有两块法币全给你,千万要把驴给我留下来呀!”
老汉如此可怜的模样,让不少路人都露出同情之色,但是还是没有人敢出头替他说话。
花听本就见义勇为,狭义心爆棚,便要上前同男人理论一番,可她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身边的陆予给拉住了手腕。
“白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笑着眯缝了一双眼,“这些碰瓷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敢搅黄他的事,他就敢动手揍你,才不管你是男是女,统统照打不误。要不然,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人都没一个敢出头的呢?”
“你这意思是我还怕他了不成?”最受不了就是激将。
“不是。”陆予眨眨眼,松了手间力道,“我的意思是,交给我吧。”
就在蛮横男强行从老汉手里抢走驴缰绳时,满街静默不语的路人中,三鑫商社的社长陆予忽然排众走出来。他走到碎成一片片的瓷碴前,弯腰拾起了一片仔细看了看,然后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话:“先生,你刚才说这是雍正时期的金珊瓷,可我这看起来明明像是新瓷啊!”
街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落在这个胆敢与蛮横男“唱反调”的人身上,视线锁定处,竟是一向不爱管街边闲事的三鑫商社的社长!不免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知道这陆予有些来头,蛮横男的流氓气焰顿时有些熄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先生,我们的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陆予倒是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的事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说这是雍正年间的金珊瓷,但依照我对瓷器的研究来看,这不像是有年头的古瓷,应该是新瓷才对。因为古瓷年代悠久,长期受到空气和尘埃的侵蚀,再加上气温的作用,会使釉面分子失散,釉面开片紧实;而新瓷的开片则呈崩裂状。如果你坚持说这是古瓷,不妨指点我一二,看看到底古在哪里呀?”
蛮横男自然指点不出来什么东西,一张脸憋得通红也说不出一句话。花听趁机走过去,就着陆予手里的瓷片看过一眼后,忍不住地奚落他:“雍正年间的东西,到现在也两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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