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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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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忧郁之际,鼻间忽闻见蕶苓香气,项景昭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呼喊道:“救我!”
那香便有如实质一般,化作一抹飘带,迂回缠绕。项景昭寻着飘带走势,踉踉跄跄几番转折,终见到初来时的绿荑帘,慌忙扯了帘子冲了出去,仿佛身后有远古猛兽般。
又跌跌撞撞冲回自己房间,直至躺在自己的红锦帐内,这才算神魂归位了。
☆、第三十五章 蕶苓香添忧,与西席对质
这边项景昭悠悠转醒,还觉胸闷异常,睁眼一瞧,自胸膛上竟压着一条臂膀,再顺着臂膀一看,云起睡在一旁,眉轻蹙着睡觉,少见的愁苦。
项景昭还不及回味梦中所见所思,见到云起这样的神态,立刻慌了神,可又不好轻易叫醒他,只能安稳躺着,等他醒来后再问不迟。
忽的鼻间闻见一抹香气,正是梦中闻见的“蕶苓香”,不由诧异,抓着云起的衣袖又细细嗅了一会,确定是蕶苓香无疑,心忽地坠了下去。再想梦中所见,暗暗问自己:那人又是谁呢?
午憩时间将过,小雀儿轻推门进来唤项景昭,看到旁边躺着云起,面露惊讶,又看项景昭一双大眼墨瞳此时正炯炯有神地睁着,更是不解。项景昭摆手让她先下去,这才轻推云起叫他起床。
云起缓缓睁眼,瞳孔中的忧思还未来得及散去,正是初醒时的朦胧状态,眼中亦雾亦水,两道剑眉微蹙,添了几分孩童神色。
项景昭叹一口气,作大人的样子搂了他的背轻拍着,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起只呆躺着,目中无神,好久才轻轻摇了摇头道:“无事,最近有些累了。”
项景昭拍着他背的手微微一顿,无声地叹了口气,才说:“没事就好,我看你睡觉的时候不老实,面上也不好看,还以为有什么烦心事呢。既是累了,你近日就歇歇,不用再跑那小车的事了。”
自行车还在改良阶段,云起今日只忙着做善后工作。
云起轻点了点头,七尺男儿此时却像失了亲的幼童,只一个劲地把自己蜷缩起来。项景昭轻笑:“你今儿怎么这样胆小起来。想我初见你时,何等的洒脱肆意,进了我项府,便觉得你有些拘束了。如今更是小家子气了,如今这个样子,叫人瞧见了,谁能想到是妙音坊红倌儿。”
云起便轻笑:“我也只在你这里这样了。”
项景昭不再搂他,这半天伸着短胳膊拍人也已累了,他躺平看着红纱帐,嘴里念叨着:“你我差了那么多岁,想来你在我这是自在的……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不用顾忌着些什么。”
云起也躺平了,轻笑着摇头:“我在你这分外自在,这话不假,缘由却与你说的正好相反。”
见项景昭回头看他,他也复回看了一眼,继续道:“你虽差了我许多岁,可跟你在一起,却仿佛同一个同龄人讲话似的,也不多费劲,我说这一句,你自猜出下一句,那句皆可说,皆可做,倒是真的。”
项景昭喉咙一哽,一句“你当真什么都说了,什么都能做?”险险挤在嗓子眼处,又生生被逼了回去。
他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浅浅笑起来:“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十分知交了。”
“可不是?”云起发出一声短叹,眼睛又磕上了,片刻便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项景昭再看他时,竟已睡熟了,只眉头舒展开来,不复之前的沮丧颓唐。
他不再叫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自出门上课去了。
项仕鹏又请了新的先生,看别人家的子弟,都是仔细教养着的,可若论起用功,谁又能及得上项家呢?也是项家情况特殊,每每一支单传,偏家业庞大至此,总要有个十分能人才能撑得起来。就说前三代,哪一带不是这样过来的。
故而虽说项家不是江南顶尖儿的豪绅,但若项家人出去晃一晃,也是比那真豪门出彩万分的。
如今虽然时来运转枝开叶散,可几代养成的脾性哪里那么容易改,故而功课还是一样的紧,监督还是一样的严。
若真是项家土生的孩子还好说,项景昭却是自在惯了的,又早已长大成人,懒散了十多年,连前世最重要的高考都是得过且过,如今被拘在这一亩四方院内,功课上还能应付得过来,态度却十足的不好,倒没真出言顶撞过谁,但总答非所问,明只老师求的是这样的答案,他偏说出那样的。
大事上却是拿不住他的错处,只师傅教的十分不顺心,他自也学得不顺心了。
也只何风,同他一样是个洒脱的,也不知是因着有这样的老师,又或者是他本来与绘画有缘,如今真学得最好的,便只是这一科了。
至于武术上的造诣,已不是这些寻常科目能比得上的了,只是他为掩人耳目,特在钱枫面前表现得差些,故而还无人发现他的天赋罢了。
项仕鹏为了这个儿子也是操碎了心,每日都要询问功课,见他答得头头是道,心里也宽慰,谁知转眼就有老师过来诉苦,说这孩子明里听话暗里使坏,总见不得自己好。项仕鹏大怒,找来他当面对质。
想项景昭活了这些年,平日里又得隐着自己的身份,又得隐着去高府习武等事,扯起谎来早已炉火纯青,对面先生又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口齿哪有他伶俐?
如此一番对质下来,自然什么结果都没有,只先生出来后长吁短叹,直呼朽木难雕。
先就说了项景昭是个心软的,当初也不是为了欺负人才戏弄于旁人,不过是稍管不住自己心里压着的郁结之气,偶尔间才起了坏心眼。
如今看到先生如此,心里也是十分不忍,背地里还狠骂了自己一顿,说自己不尊老敬师,妄活几十年,先生已满头白发却还受自己这份气,总是自己的过错。如此自省自训一番,更觉自己过分,所以选了日子,备上薄酒并一个雕花捧盒,偷偷往西厢院里去寻那老先生告罪。
老先生虽迂腐,却十分正派,先头与项景昭书房对质,只觉此子难训,十分不可教,如今见他偷偷来告饶,先还呛了几声:“你若真悔过了,先头当着你父亲的面怎又如何那般说话?现在又跑来我这里讨巧,真真儿小人行径!”
项景昭恭敬回:“学生如今是想通了,先头学生所做之事实在难上台面,如今学生也不敢寻什么理由,只求先生狠罚我一通,让学生长个记性才好。”
☆、第三十六章 但知空鼠穴,无意为鱼餐
老先生虽能觉出他的真诚,却还是不满,因道:“你若真想通了,就该去跟你父亲讨教训,左右你承的是项家的业,我一把老骨头了,受你一阵奚落不过心中不舒坦几日,你若长歪了,真真儿扎心的却是你那殚精竭虑的老父!”
项景昭忙磕头认错,说:“先生教训的是,本该就去找父亲认错的,只是我想着若先回了父亲,待两方再见时,话说不开,也难解心结,若因父亲的缘故压着先生原谅了我,先生心中自然不易太平,故而今日偷偷来见先生,旨在先求了先生原谅,再去父亲面前告罪。
“……也不求先生自此就将我当成可教之才,只是该有的礼数学生不敢少罢了。”
老先生听了这话心里也松动了一半,面上却不改不耐,执茶道:“端得花言巧语!只先回过你父亲再说吧!”
项景昭便退下,当日就去了项仕鹏书房陈情,下晌项仕鹏亲带了项景昭过来赔罪,又重新奉了茶,老先生这才消了气,连带着对这个刚及他耳根的少年另眼相看了许多。
如此这番新师入府的风波才算停歇了,众人皆乐,只项景昭却得更压着性子行事,目光便更沉静了,如此形态却更得项仕鹏喜欢,连说项府子弟就该这个样子,似他平日里欢声笑语,很不成体统。项景昭听了这话,也只是得体一笑,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日卯时将过,项景昭刚起身穿衣,忽听得外面隐隐的小猫叫声,他立刻来了兴致,唤司嗔出去找寻,回话说:“想是在院墙外面……”
项景昭的院落与临街只一墙之隔。
眼看着点卯时刻将近,他只能匆匆吩咐了:“……若看到是无主的,且先捡回来,弄些干净肉碎给它吃,记住,只清水煮了,不能加什么作料。”
下人们自是乖乖应了,如此便分开行动起来。
待走至西厢,项景昭又记起什么,叫司妄回去,把猫先安顿好,待这堂课下,抱到院墙外面给他看一看。
司妄忙应了,一应书具先交由项景昭亲自拿了,自己且先回去布置了。
这边项景昭脚步欢快地进了屋,先生看他高兴,问了缘由,笑道:“似虎能缘木,如驹不伏辕;但知空鼠穴,无意为鱼餐。这猫确实是个善物。”
项景昭便笑了,待上课时,自是心无旁骛,只等下课时辰罄响,他却飞一般地奔了出去,引先生一阵愕然,却也只无奈地摇摇头。项景昭上课之时的认真劲不是装出来的,既已下课,又何必再拘着他的性子呢?
左右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罢了。
这边项景昭出了屋,司妄司嗔早已在墙角立着,因怕猫叫声吵到自家少爷读书,特特站远了些,如今看已下课,才赶忙忙往前走了几步。
项景昭一出门目光就被司妄臂弯里挎着的一个竹编篮子吸引去了,篮子上还罩着一层薄被,想是怕猫跑了,特意圈起来的。
如此看来,怕是小猫,大猫可圈不住它。
正想着,已来到司妄面前,项景昭小心翼翼掀了薄被来看,只见里面一只手掌大的黑白纹路小猫,粉鼻粉嘴,一双眼睛还未全睁开,此时察觉到有人看它,小身子踉跄着就要往阴暗处躲,谁知道腿上还没劲,刚一退就摔了一屁股蹲,斜靠在了竹编篮里。
项景昭啧啧咂嘴,神情似喜似忧,自言自语道:“怎的还这么小,周围可寻着大猫了?”
司嗔回:“我出去时只两只小猫躺在一破草席上,看样子怕是谁家扔出来的。”
项景昭一惊:“还有一只?另一只呢?”
司嗔面露不忍之色:“出去时另一只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我捧回院里放着,已吃不进什么东西了,没片刻就彻底死了。这只总哀哀嚎叫着,想来是在哭自己的兄弟呢。”
项景昭心情就有些不好,司妄是个没心肺的,见项景昭面色不虞,讨好道:“要知道少爷喜欢这玩意,我早从家里拿来了。我家养了只大狸花猫,老鼠抓得忒溜,每年总要生上一窝,那猫崽子只留一个,其余的要么送人,送不出去的,也尽数扔了……”
话还没说完,旁边司嗔狠捣了他一下,他虽不明所以,也忙收起话头不敢多说了。司嗔只比司妄大一岁,人却稳重得多。
项景昭听了这话,心里更不好受起来,可司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又怎忍心再说他什么呢,只小心地将奶猫碰在手里轻轻抚摸着,司妄还要劝:“小心这畜生的爪子……”却没想到这小猫温驯的很,躲在项景昭手里只瑟瑟发抖,一双深蓝眼睛里满是戒备神色。
看它这样胆小,项景昭愈发心疼起来,也不好再拿在手里把玩,只吩咐了将猫带回去,弄些肉末煮的烂烂的,再浇上煮肉的些许肉汤,捣碎弄成肉酱喂给猫食用,至于另一只死掉的,寻个地好好埋了就是。
待问需不需要讨些羊奶,项景昭摇摇头:“……怕它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只因他以前记得小猫肠胃尤其娇弱,吃牛奶恐会引起腹泻,所以才否了这个提议。
好在这只小猫眼虽还未睁全了,却不如它兄弟那般体弱,真叫起来也是有几分中气的,项景昭院中的几个人见小猫渐渐恢复了活力,心里十分喜欢。待中午项景昭下学归来,匆匆陪着老太太吃过午饭,又跑回来看顾小猫,十分用心,连午觉都不肯睡了。
小雀儿劝说几次无法,正巧云起过来了——因项仕鹏不许项景昭再去王姨娘院中,他每日便如往常一样,中午皆过来午憩——忙求了云起去劝。
云起也不含糊,只说八个字“来日方长”、“月盈则亏”,项景昭便如醍醐灌顶般,老老实实地上了床。
又在床上缠着问了云起好些个问题,如:“儿时的家在哪?”“可有养过猫?”“喜欢什么动物?”
如此这般问题不下十余个,云起先还能好好回答,慢慢的声音便轻下来了,过一会完全没了声音,项景昭扭头一看,竟真睡熟了。想起他说的“在这书房才睡得熟”,不禁莞尔,因而噤了声,也闭目睡去。
☆、第三十七章 二叔初出手,高府遇歹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抹剑啸划破寂静长空,高家府邸正酣睡之际,打更的一声尖叫将高家众人唤醒,先是守夜的护院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抓贼!”先提刀奔了出去,后又有从睡梦中惊醒的众人,慌忙中拽起一件外袍披上,还有那温柔乡中正缠绵的人,也都吓得拽起裤子,边走边系着腰带。
众人呼啦啦出了院子,七嘴八舌地问是哪里遭了贼,也有问打更的怎么了,怎叫得那样惨?
终于有人指出了明路:“贼人往大老爷院中去了!”众人皆惊出一声冷汗,来不及挽起鞋跟,趿着鞋就往正屋跑,有府里的老人边跑嘴里还念叨着:“作孽哦,大老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呦!”
待一呼啦地拥到正院,还未进院门,从正屋里突然扔出一个人来,“砰”得一声砸在地上,正落在高府二当家脚边。
再从正房负手走出一个少年,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少爷吗?
高云长攥紧双拳缓缓走下台阶,在二当家前面站定了,才挤出一抹笑容:“二叔……”
高维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云长踢了踢脚边人,说:“二叔不都看见了吗,高府进贼,直袭我长房正院。所幸我今日因山西分口那边有些主意拿不定,要来找父亲讨教,正遇到这贼人,否则,今日会出什么事,足可以想见了。”
又喝来人:“快把这贼人拿下,给我狠狠撬开他的嘴,务必要把幕后指使揪出来!”
高维达还未说话,身后一矮小幕僚先窜出来问:“大少爷这话倒有趣,先只是喊抓贼,如今却说起幕后指使了,叫人听着,心里也不舒坦。”
高云长乜斜着看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高维达老脸一红,反手先抽了那矮子一巴掌,怒道:“如今大哥是这样的光景,早有各方势力盯着我高家不放,今日贼人来袭,你当真是想偷几件珍宝出去的吗!”
那矮子挨了打,捂着脸唯唯诺诺退到后面,直说自己糊涂了,望二当家恕罪。
高云长只冷眼看着,见这边消停了,才向众人拱了拱手,高声道:“家父只是略受了些惊吓,里面有姨娘照应着,并无大碍,小子先谢过各位叔伯前来相助,如今夜深露中,大伙儿先请回罢,待明日小子整出个章程,再与各位细说。”
众人又问了几句,慢慢便散了,高云长又吩咐手下人:“塞了嘴,别让他寻死,扔柴房里去。”
有人问:“大少爷,不审一下吗?”
高云长冷笑:“不用审,也就他一个了。”
说着甩袖进了屋,仔细关了门,姨娘正端了空茶杯往外走,看他进来,稍稍福了福身,他便也不进去了,只抬抬下巴问:“可好些了?”
姨娘回:“没什么大碍,老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前儿觉得那边的语气不对,都料得到呢。倒是少爷,没必要为那档子人生气,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他们的去处呢!”
高云长冷笑:“天在看?若天真在看,五年前就该收了那帮畜生!”
屋里传来一声咳嗽,二人忙都噤了声,自退出来,不在话下。
第二日高府进贼的事已传遍睦州府,项景昭听了消息忙赶过来,可巧这边高云长议事归来,两人携手进了书房。
高府的事项景昭并不太清楚,只知道高云长常年跟着他二叔跑漕,他父亲双腿残疾,但依然把持着高家大权。因为高父虽是一把手,却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多年来一直平平安安。
若不是昨日高云长凑巧在长房中,不经意间叫刺客得手了,高父身死,听着是高维达得的好处最大,其实不然。
人人只知高家高维达,却不知高家还有个大当家,全因高维达常年奔波在外,识得的人自然多。而高父深居宅院,做的是运筹帷幄的大计,可谓幕后英雄。高家缺了这两人,总要失去一半的实力,所以如果真是高维达下令偷袭高父,实在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得不偿失。
高云长还在屋子里踱步,项景昭被晃得心烦,叫他坐下,仔细同他分析了利弊,谁知高云长听了却更冷笑连连,竟是不信。
项景昭愕然:“你二叔总不是傻子,这样的算计他能没有?若真除了你父亲,他虽坐的上一把手,权利反而没有现在大,若换做你,你会这样做吗?”
高云长犹豫片刻,才重叹一口气,与他交心谈起来:“本来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会叫外人知道的,可是如今我里外都没个帮手,四面楚歌,实在焦心的很。况我素知你为人,不是那多嘴多舌又多阴谋诡计之人,所以今日偷偷与你说了,也不望讨什么主意,主要是憋着实在难受……”
项景昭忙点头做倾听之态,高云长酝酿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我往日常跟着二叔跑漕,感情也还算好,那时父亲也想到高府缺他们两人都是不行的,所以对二叔格外放心。也是天不绝我长房,叫我听着了那恶心事。”
项景昭忙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问:“你是说,你亲耳听到你二叔意欲谋害你父亲?”
高云长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亲耳听到!我是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五年前父亲腿疾复发,这才隐居幕后,你却不知道,我父亲这条腿,就是年轻时为救二叔才伤的。若没有我父亲,哪有他今日!”
项景昭却在思考其他事,并没有将高云长的怨愤之语听到心里。待心里慢慢有了章程,这才缓缓点头:“如此倒也说得通了……”
讲到这里,需先讲一讲这槽帮的规矩。原来自古槽帮为黑帮,水运平分成三股,故虽有继承人之角色,却也只能管其中一股,另外两股交由其他房的子弟分管。
高云长居长房,兄弟倒有两三个,却只他一个嫡支,二房便是高云长二叔那一支,有两个嫡子。如此看来,高家三股水运,正好分给三个嫡支,且二房还能占些便宜,至于这大当家继承人之位,并不多拥什么权利,不过是主事祖宗祭祀,管理族中事物罢了。
☆、第三十八章 两小子论形式,夺嫡争初展开
因着没有利益之争,高父自然对二房放心得很,自己病卧在床,还是让独子跟着叔叔外出,可见其信任之心。既然无利益之争,为何今日却出了刺杀之事呢?
这又跟高府权利分配有关了,黑帮重能力,如尧舜时期举贤而立类似,槽帮是举能者而拥。高父就是这所谓的“能者”了。
高家二房在外跑漕,看着风光无限,但一应重大决定,都得高父在后面拍板,不过这个拍板绝不是专断,而是分由几方堂主确认之后,如半数通过,则才可行。不过,掌舵人却有一个特权,就是若觉得一个决策实在不可行,加上票数未达三分之二时,可拥有一票否决权。
这规矩着实民主得很,也怪不得槽帮虽干的是粗野行当,却能世世代代经久不衰了,全赖内部严明纪律。
此为背景。
如今二房突然发难,打破这原本形式大好的平衡,宁肯牺牲自己的权利也要将高家据为己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奔着这掌舵人的决策权了。
项景昭推测,很可能是因为高府出了一件事,高父那边绝不松口,但这事却对高家二房,或者说整个高家都有极高的利润,而那利润,绝对高过高家现有的产业……
高家现就已经掌管着长江以北所有漕运,能比这个利润还高……
项景昭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明白陆啸是哪方势力了。
高云长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没了下文,不禁抓耳挠腮,急道:“你这放屁也不放全了,独留人空等!”
项景昭乐了:“你堂堂高家未来掌舵人,等我一个屁做什么?”
高云长作势要打,被项景昭忙忙避开了,口里求饶道:“好哥哥,是小弟错了,屁不放全,干惹哥哥着急。”
高云长嘴皮子功夫实在耍不过他,此时只能兀自憋气了。项景昭见调笑得差不多了,这才好好坐下来,将刚刚的分析一并说出。
高云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说,二叔想要这决策权?若是真对高家有利,父亲那里是绝对不会阻拦的。若是对高家无利,二叔做这件事又图的是什么?”
项景昭摇摇头:“又不是所有事都是因利而起,个人信仰也能主导人的决策……”
高云长一瞪眼:“二叔有什么信仰,我如何知道?”
项景昭恨铁不成钢地狠敲他一薄栗:“谁说你二叔?我说的是你父亲!”
“父亲?”高云长平日里那么果敢的人,此时也有些糊涂了,“父亲的心愿便是保高家永世昌盛,起码漕运不能在他自己手里败落了,这也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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