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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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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昭笑道:“那个是你那‘绿衣裳’的姑娘?”
高云长便撇着嘴啧了一声:“当初怎没看出她如此闹腾?”十分嫌弃的模样,眼睛却还只盯着人家看。
☆、第五十六章 船舱间嬉笑,寒水里救人
几个姑娘各有千秋,虽不能看清面目,但从举止上也能看出个中性情。项景昭只摇头苦笑:“你这样一个粗人,妹妹居然是这样恬静的性子,我倒是没有想到的。”
高云长自不服气:“我是粗中有细,外表虽糟踏些,内里可藏着许多内涵,只你看不见罢了。”
项景昭哈哈大笑:“你这藏得也忒深了点。”
高云长忙用手肘捣了他一把:“小声些,你当这是什么光彩事,嫌引不来人来看你吗?”
项景昭忙用手捂了嘴,胸口还兀自憋笑起伏着。两人又对人家姑娘品头论足了一翻,项景昭啧啧摇头:“若有人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议论……”
高云长已率先打断了他:“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人知道了,先打断你的腿。”
项景昭这次却不认怂,反击道:“要打断我的腿,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呦呵!”高云长怪叫一声,伸手就去扭项景昭的胳膊,“你如今心倒真野起来了,往日我都是念你年纪小,处处让着你,谁想到你不感恩,反愈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手上更用上劲来。
项景昭自然要反驳一回,谁知两人一动作,船体立刻摇摆个不停,为防被别人发现,项景昭立刻不敢动了,当即就被高云长压到了仓板上,腿还顶到他的腹部。
项景昭立刻弓起腰,嘴里竟笑得说不出话来。高云长还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再一想,原来是自己顶到了他腰上的笑窝处,登时哈哈大笑两声,直道:“如今可算被我拿捏住短处了。”
又作怪用手指戳了几下项景昭腰间,项景昭更笑得不能自已,高云长扭着他的手问:“可服气了?”
项景昭忙点头:“服气了服气了。”又说,“你快放开,动静闹大了那边就听到了。”
高云长还不尽兴,又要再玩,项景昭忙叫住他:“快别动,听听外面什么动静?”
两人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了好半晌,才听出姑娘们玩够了,这是要去饭厅用午膳了。
高云长感叹一声:“这时间过得怎这样快,我还没看够呢!”
项景昭趁机抽身起来,先揉了好一会腰,又努嘴指指画舫里架起的小火炉:“这火都快熄了,想来已过了有个把时辰了。只你眼里只有花红柳绿,全忘了时辰罢了。”
高云长忙瞪眼反驳:“你难道就不是?”
两人又将帘子掀起一条缝,盯着外面姑娘们挨个下船。那‘绿衣姑娘’依然叫着闹着,即便是下个台阶也万分不消停。
高云长看了直皱眉,说:“这台阶上也没个扶手,这姑娘也是个没眼色的,平时闹闹也就罢了,现又乱窜些什么?若是……”话还没说完,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人先直立起来。
项景昭先就趴在他背上,如今高云长一直起身,他立刻被撞到了船板上。可他刚刚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形,此时也顾不得怪谁,边往起挣扎着边喊:“快去救人!”
外面已是一团乱象,却原来是‘绿衣裳’的姑娘到处跑,没留神脚下,一打滑,身形不稳竟落进了水面,连带着将当时就站在她身边的云锦也带了下去。
周围都是丫鬟仆妇,因有贵女,早将闲杂男仆尽数遣开了,如今身边没个会水的,顿时慌作一团。
转眼项景昭也爬起来到了外面,看到高云长已先下了水,他不由骂一声“蠢货”!原来高云长竟没脱掉冬日里穿的夹袄就下水了。想那夹袄一吸水,恐怕会分外沉重,哪里又能游得快呢?
不过此时也没法子叫他回来,项景昭只能手快除去身上的累赘,只穿了单衣,猛一扎子窜进了水里。
刚一入水立刻觉得一股劲寒倾入体内,先将他的五脏六腑冻了个透彻。他鼻子受了刺激,只觉鼻腔里有一股水流了出来,也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只一鼓作气向大船的方向游去。
项景昭原就会水,游泳是前世专门请了教练来教过的,姿势标准得很,往常他不用心,虽姿势标准,却总游不快,如今一是救人心切,二来也是因他常年习武,身手涨了不止一两个台阶,故而刚一入水,虽周身寒气沁入骨髓,依然如游龙一般蹿了出去,片刻就到了高云长身边。
原来高云长也意识到自己这一身的累赘,此时正踩着水胡乱地解着扣子,看项景昭过来,将头探出水面先吐一口水,只喊出一句“快去”,嘴又淹进水里。
项景昭也不管他,借着入水的劲继续向前游。没游过冬泳的人,又哪里能明白其中的辛酸,只刚一入水,心跳便能瞬间暴涨,那扑通扑通的震动声仿佛都要将脑门震炸裂,肺平白感觉比平时缩小了二分之一,空气总也储不足。
可如今项景昭哪里还顾得上身子的这些不适,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人”,于是狠憋着一股子气,拼了命地往前划。他在水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这段路程十分漫长,竟怎么努力也划不到尽头似的,却不知岸上的人却见他划得极快,几息就到了跟前。
项景昭在水里早迷了眼,只大概看着前方似乎有个人影挣扎,忙又加快了几分,终于游到那人跟前,对视一眼,发现那双眸子里满是绝望,可奇的是却并不慌张,也没有立刻攀上他。人都知若要救溺水之人,需得从他后方托住口鼻,为的就是怕人在溺水之际神志不清,撞见个什么就手脚并用攀上来,反拖得救人的人也用不上劲,这人倒是冷静。
项景昭脑子已被冻僵,只本能得冲那人笑笑,先托了她的头出水面,往岸边划去。岸上早有人递了竹竿,大叫着让他们抓住。只是人在水里,那声音一会响一会轻,恍若在梦里。
项景昭如今又何尝不是在做梦呢?他只看岸上那么多的脸,却分辨不出谁是谁,全凭本能在往前游,忽听身后有人叫他:“杜若。”
“恩?”周围突然静下来。他茫然回头,身后只有平静的水面,分不清是哪里来的声音。
正呆愣着,突然腰上传来一个力道,直直地将他往水里拖。
☆、第五十七章 子衿溺水,云起惊心
岸上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项景昭只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怀里的人往前送了送,自己便被扯进了水底。
他迷茫地回头,发现缠在自己腰上的是个女子,头发已有些乱了,眼神也涣散了,只是靠本能攀着自己这个救命稻草罢了。项景昭笑了笑,张嘴想说:“怎么忘了还有你?”
可他忘了如今自己人在水里,刚张嘴,冰冷的河水便呛了进来,气势汹汹,仿佛要直冲破他的肺。
他抬头看上方,冬日的暖阳透过水面照进来,白茫茫的一片,有个人影顺着阳光蹿进水里,一会是高云长的脸,一会又变成了别人的脸,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叫:“杜若,杜若。”
倏忽间那人又变成了高云长,紧绷着脸冲自己游过来。他终觉得安心了,也不做挣扎,任由冷水从自己的口鼻进去,浸透皮肤,又去浸骨骼,身子慢慢变得如灌铅般沉重起来。
项景昭突然觉得,就这样不挣扎也挺好,沉溺在泥沼里也挺好,放弃这太阳也挺好,不看这世界也好,虽水压压得自己浑身疼,可也好过人世间万千苦痛吧……
高府上下已炸开了锅:高家大房长子长女落了冷水,却只略感风寒,无碍性命。江南豪绅项家大公子项景昭、州府织造局总督之女齐青青也在高府溺了水,如今均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
跟随项景昭来高家的墨轩墨情早急得掉眼泪,一遍一遍地催大夫好好整治,整个睦州府的医馆中坐诊的大夫,好的坏的齐齐往高家赶。
墨轩突然大叫起来,直说几年前项家的云管事也落过水,少爷当时用了一个法子就将人救过来了,没几天就好了。众人忙赶去项家请。
项府那边得了信,项老太太当即吓得几经昏厥,项仕鹏先带了云起、钱枫赶过来,路上险些将马鞭都甩断了,后面柳氏也坐着马车赶去,一应的焦急难捱。
云起骑在马上,腿还使劲夹着马肚,眼神冷然,牙关紧咬,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项家这个才情惊天的大少爷要陨落了;项家庶子项景玉是个痴傻的,看着就难成大事;项仕鹏如今已年近四十,青年时就子嗣单薄,如今怕是更生不出了……
项家,要后继无人了!
得出这个结论,他只觉眼前一阵昏花,心里猛地抽了一下,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不由地干咽了一口口水,可还是觉得如离了水的鱼般呼吸困难。脑子里一会闪过的是大皇子的笑脸,拍着他的手说:“本王的大计全靠你从中调剂了。”一会又闪过一个中年男子的脸,脸上是与年龄十分不符的沧桑,嘴角还流着鲜血,却依然蹬着眼睛挣扎着大喊:“他们这是要遭报应的!”
倏忽间突然传来一声笑语,是项景昭把着折扇凑到他跟前,指着画上的一处说:“你这里用这样浓的色彩,太阴郁了些,不如换上薄荷绿,配这春光才清新自然……”
于是脑中的画面再转来转去,竟都离不开那个少年的面容,或喜或怒,既淡又浓。
意识到自己又在混想着,他忙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被那尖锐的疼痛一激,神台这才换来片刻清明。
此时已到了高府门前,几人下了马,由下人接引着往里赶,脚步飞快。
云起抬眼看高府,胡乱地打量评比着:这边的梅树种得好,那边的铁松绿意正盛,游廊飞阁,雕栏玉砌,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可虽是看景,他的手却不自抑地抖了起来。
他忽然醒悟过来,这时候看的什么景?这时候干什么都不能看景啊!
又想,项景昭平日里那样勤练武功,不过是落个水,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怕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尊贵,阖府上下的人才这样急?想自己当年也是落的冷水,且那时已是寒冬,水比现在可冷上不少,不也没什么大碍?
应该是这样了,必然是这样了,他那样的人,体质总比自己要好上许多。
如此说来,大皇子的计划岂不又得搁置许久?他忙想做出一番叹息扼腕的模样,谁知内心深处竟自升腾起一片安心。这安心却把他吓了一跳,云起的脸色瞬间僵了起来,再不敢多想了。
这般浑浑噩噩地,终被人领进了一处房屋,外间早候着许多人,想来里面应也攒着不少人,众人见项仕鹏来了,忙让出一条道来。
项仕鹏先问:“什么个情况?”
众大夫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地总说不清病情,想来都是活成人精了,该说不该说,总在心里有个计较。
项仕鹏便怒了,坡口大骂:“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个脉都诊不出来吗!”
说着就甩手往里面走,云起也暗地里咬牙,直骂江南虽富庶,找不出一个能用的大夫。
三人先进了屋,云起只顾垂着头,忽听项仕鹏说:“都跟进来做什么!还嫌我的儿子闷得不够吗!”
云起如蒙赦令,忙忙地出来了。不知怎的,他现在不想看到项景昭。
钱枫看云起出来,脚步一顿,也要往外走,却立刻被云起攥住了腕子:“你出来做什么!之前就是你救的我,那法子也只你最会用,你出来了,谁去救他!”钱枫这才又进去了。
云起人虽出来了,还刻意站得远了些,可却总觉得那声音仿佛通了灵性似的,别的闲言碎语他一概听不见,钻到耳朵里的只有里屋那传出来的声音。
只听项仕鹏原还是怒气冲冲,可想来是进了里间,看到了床上的项景昭,突然就没了声音。云起顿觉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又听项仕鹏吩咐钱枫:“快去帮忙!”
云起只把钱枫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今听钱枫去看了,便安慰自己:“同样是溺水,我既好了,你没理由不能好,你若不好,那定是……”
想到这里又想不下去,脑海中突然传来那日项景昭冷冷盯着自己说的那句话——你可觉得我是那般怕丢了脸面的人?
那样的淡漠,那样的狠绝,在他记忆里,项景昭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即便气极了,也是皱着眉头,眼神里怒中带怨,总好过那样的面无表情。
云起终于虚弱地将额头靠在桌沿上,再提不起丝毫精神了。
☆、第五十八章 其实襄王有意,神女亦有心
医院走廊顶部的显示灯突然闪烁起来,前台一阵阵振铃声划破寂静。值班的护士先还懵懵懂懂地惊醒,待反应过来情况后,忙拿过一旁的护士服穿上,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曲医生,2103号病房的病人有情况!你快点过来吧!”
那边有个声音说:“小马你先别急,我这就过去,你先去看病人的各项体征说我给听。”
被唤作小马的小护士哎了一声,也不敢挂电话,忙忙跑到病房,挨个看了显示仪上的数据,报告了过去:“……血压骤然降低,输液速度正常,供氧正常,仪器都正常。”说到这小护士也急了起来,“曲医生,我今天还是按往常给她配的药啊,我发誓一点都没出错啊,怎么会这样啊?”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一声脏话,又吩咐小护士先准备各项急救仪器,再然后那边就传来阵阵忙音了。
小马急的都快掉眼泪了,这个病人从半个月前住院后,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偏偏她的家属在本市极有权势,下了死命令要将这个人保下来。之前虽然有些危险,但好歹情况稳定,偏偏今天轮到自己值夜班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样的岔子。
一想到最近医闹案件层出不穷,再想到那个病人家属永远阴沉着的脸,她心里就万分害怕起来。自己不过是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如今还在试用期呢,如果真出什么乱子,这份辛苦得来的工作肯定就保不住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监护仪上传来一声刺耳的长鸣,小马震惊地回头,在看到仪器上显示心跳的一栏已经接近一条横线,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病房里冲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监护仪上的数据也是一惊,不过他好歹从医几十年,什么样的情况没经历过?只一瞬就稳住了心神,将小马推醒大吼:“快去准备除颤仪!”
小马被唤回魂来,呆愣愣地应承了一声,这才去推仪器,曲医生先急忙给病人做起了心肺复苏。
这时候其他值夜班的医生护士也都到了,病房里顷刻间就挤了近十个人。
有人问:“这是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以为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曲医生哪有空搭理他?只是埋头按压着,一边抽空看监护仪上的数据。
其他人也纷纷前来帮忙,有人说:“有没有通知家属啊?”
答:“之前一直有个小伙子在隔壁房间守夜,每天都在啊,今天怎么不见人了?”
有个看着极老练的女医生闻言叹了口气:“今天这情况也是怪,突然就血压降低了。那小伙子没看见也挺好的,我看他对这姑娘特上心,要是真面对面看见了,怕是一时受不了打击,我们也不好救治。”嘴里虽说着,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等曲医生胳膊上没力气了,立马又有另一个顶上,各种应急手段都用上了,小马才推了除颤仪过来。
之前说话的女医生皱眉:“重症病房里面怎么仪器还没备全?”
小马脸立刻红透了,说:“我以为这个病人快脱离危险了,今天新来了好几个车祸受伤的,医院里仪器不太够,我就把这台搬过去了……”
女医生便不说话了,等各项准备做好之后,女医生先让周围人散开,将电极板按到病人袒露的胸膛,又迅速放开,抬眼去看监护仪,上面的数据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女医生朝后面的控制人员喊一声,再来!将电极板又按了上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青年干哑着嗓子问:“里面出什么事了?杜若怎么了?”
立刻有人将他挡了出去,嘴里安慰着:“副院长已经在进行急救了,这时候千万不能进去。”
云起虽然慌乱,但好歹不是蛮人,听了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又跑到旁边的玻璃窗上趴着看里面的情形。
当看见杜若在被那样救治的情况下,依然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去了一般,即便他死咬着嘴唇,也止不住流下的眼泪。
云起无力地滑到地上,心里止不住的凄凉,他原以为这个时候他能回忆起与杜若之间美好的事情,哪怕只是两人凑在街边小店同吃一碗面的情形也好。可是,脑子里闪过的,却只有那个夜晚,杜若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极平静又极哀伤的语气求他:“云起,你放我走吧,你放过我吧。”
好,我放你走。
云起咬住嘴唇,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
他突然冲到病房门口,哀求道:“杜若,我放你走,只要你醒来,我就放你走!”
监护仪上的数据突然起了微弱的变化。连经验丰富的医生都愣住了,可是这时候正到关键时刻,也没工夫探讨什么原理了,女医生连忙让云起进来,吩咐他:“继续说!”
说着又要上电极板,却被云起拦住了。
女医生立刻瞪起了眼睛,大声质问:“你干什么?我叫你进来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云起的眼睛早已被泪水蒙住,他不看女医生,只痛苦地摇了摇头:“别用这个了,我听见了,她在喊疼……”
女医生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好半晌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你疯了吧?她现在这么危险,不用这……”
话没说完,却被旁边的医生轻拉了一下,努着嘴让她看监护仪。
原来病人的各项指标,竟然正已一个十分微弱的速度缓慢回升着,只是这个数据,显然还显示着病人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女医生犹豫片刻,决定先观察一分钟,如果不行就继续进行电击。
这些事云起却是注意不到的,之前杜若一直在监护病房,即便他来探视,也得穿着厚厚的隔离服。虽然杜若住院不过半个月,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半生都没有见到她了。
此刻终于握住杜若的手,云起原本梗痛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温柔地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轻轻地笑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话,仿佛眼前这个人正清醒:“杜若,我知道你不喜欢南方,这样,你要醒来,我就送你回北方好不好?”
“不过你可能不希望我送,或许你现在已经恨死我了吧?”
“那这样,只要你醒来,我就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余生里,好不好?”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你醒来,我云起,将再也不出现在你杜若的生命里,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铜船身重水深,船舱假意试探
“你身子真好了?可千万别逞强,我家的事还能先放放。”
镀铜制成的船身在阳光下反射着淡金的光芒,船头站着两个少年,一个凭栏倚望,一个负手站立,将一样的个子,一色的衣衫,若不看面貌,倒以为是谁家的两兄弟。
项景昭笑了笑,盯着河里鱼跃着,缓缓地说:“你家的事如何放?陆啸已经跟你说过条件了吧?既已扯清,你若再拖下去,反而叫人看出端倪,让人知道你不是诚心合作。又或者你想直接应承了?”
高云长低着头沉默了,对方开出的条件确实十分吸引人,不仅给了漕帮多几分的发包利钱,还允诺若以后事成,将再跟高家签三十年的契约。若真帮了,高家起码能保三十年无忧。
看到大皇子对高家如此重视,高云长有那么一瞬间,还真就心动了。
项景昭得知后,却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神色波动:“像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实在不能委托。”
高云长身在局中,或还看不清,项景昭却看得十分明白。
先不说那三十年的利契,只说眼下,每户几分的利钱一让出手,单每月大皇子就能流失不少银子。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最缺银子的时刻。
自己既缺银子,却又那么爽快放利给高家,这银子要从谁的手里出,就不言而喻了。
二来现在漕运还掌握在百姓自己手里,渡口每年那么多的漕粮货物都得从这边过,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项景昭不信官家不想自己独啃这块肉骨头。大皇子对高家那么重视,就已经能看出他如狗般滴着口水的嘴了。
三来,槽帮能壮大如斯又大而不乱,依的是内部类军事化的管理,每个掌舵人必得是十足的狠辣坚韧的。现如今漕帮的存在还是合法的,在大众心里还是类似于锦商瓷商一类的商家大户,可是既然是商家大户,内部却拥有这般武装力量,高居庙堂之上的那位能不心惊?
这三条,只单抽出一条来说,都能看出,只要高家沾了政治,必定得不到任何好处,反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且……
“你如今不过是为引鱼上钩才故作要掌家的样子,需知这事过了,南荣子先生那边想出了治腿的法子,高伯伯立时便能重出江湖。”
“高伯伯可是因为紧咬着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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