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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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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何风见了这画,又联想起前日与项景昭的不期而遇,面上烫得厉害,心里暗暗发怵:“难不成那日让项景昭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红姑做事也忒不细心了!”
  正想着,项景昭回身见到他来了,忙鞠躬,说了声:“先生来了。”
  因何风本就离得近,如此一鞠躬,两人间更显局促。何风之前的心情还未平复,此时便觉有些心虚,咳嗽一声道:“画什么呢,上课了都不知?”

  ☆、第十四章 描笔绘好景,庙会寻热闹

  项景昭还真不知道时间过得竟这样快,但他反应也快,忙嬉笑着解释说,画着玩儿呢!又把他最开始画的毫无意义的几个漫画人物呈给何风,讨好道:“你看看这种画法怎么样?”
  项景昭从来不叫何风老师,何风也从来没计较过。
  此时何风接了画,看上面的人物眼睛鼻子并不传神,也用不到什么技巧,不过想起项景昭后来画的那副“青楼图”,觉得用这样的手法作画也是新奇,浅显易懂,便点头称好。又说:“登不了大雅之堂。”
  项景昭点头同意——达官贵人皆讲究内涵,这种孩童画法确实不能入了他们的眼。自己也只是闲暇时间胡乱画画,也没指着这漫画获利,权当乐趣罢了。
  这日教完课,何风却没像往常一样溜走,项景昭眼神一亮,忙拿了之前积攒的画作上前讨教。
  何风原是想就前日之事做出个解释,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被项景昭一堆问题砸晕了头。
  他慢慢跟项景昭做了讲解,心里也对这个学生重视起来。
  何风虽穷困,一身画技却是让人赞不绝口,他虽还年轻,可画中意境斐然,与一些当代大师相比也不落下风。
  画画这东西,虽说可勤能补拙,但其中天赋也是不可或缺的,何风便是二者皆有之人,他的画技能达到如此成就也并非偶然。
  再说他当项景昭老师时,也是看出了项景昭的聪慧,不过他秉承孩子不能太压着的理论,并未对项景昭有太多要求,况项景昭的画技在他看来,已经比同龄人超出太多。
  他深知基础的重要性,所以不急着催项景昭,而是打算慢慢磨练他。
  不过项景昭从小手就比别人稳,线条画直画圆皆可,如何风布置的几副画景的作业,项景昭不仅能做到临摹,还能添些巧思让画更灵动。
  这些且先不提,如今项景昭又过来问他很多技术性的问题,何风从不曾想项景昭竟能领悟到这么深的层次,这些东西他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再教给他呢。
  这么想着,何风也忘了留下来的本来目的,仔细教起项景昭来。
  如此磨蹭着就到了晚饭时间,小雀儿催了两次,项景昭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实在是跟何风讨教太过瘾了,自己的问题还没说全他就知道自己不解的地方在哪,他的解释还没说全自己就全然领会其中意思。这种感觉,真是畅快。
  饭桌上,项景昭都是一直带着笑的,项仕鹏看得频频挑眉,小雀儿主动解释道:“今儿个少爷与何公子谈得极尽兴,都忘了吃饭的时辰了,奴婢叫了两遍两人才分开呢!”
  项仕鹏听了哈哈大笑——他喜欢何风,如今自己儿子也与何风投缘,他能不高兴?
  王姨娘也在后面凑趣儿:“长少爷人生的机灵又好看,任谁见了都是喜欢的。”
  项景昭便嘿嘿一笑,柳氏轻轻用帕子沾了沾唇,微笑道:“何公子与老爷本就投缘,如今又有你谈得来,果然是儿肖父。”又温柔地嘱咐他,“何公子画技高超,人又妥当,昭儿可要好好跟着学习。”
  项景昭忙点头答应了。
  柳氏这是拿出主母风范了。
  项景昭偷偷抬眼看王姨娘,此时都已吃罢,她也不用布菜,只安静地站在项仕鹏身后,眼睛轻瞟着柳氏的发髻,笑得格外妥帖。
  啧,女人多了果然是烦人。
  项景昭起身告辞,说今儿个还未跟钱枫练武,项仕鹏就放他走了,临走前免不得又被两个女人夸赞。
  项景昭自明白这两人为何这么对自己。何氏平日就对自己和颜悦色,如今更是温柔了三分。而王姨娘,无事也要把他夸出三分花来,让人听了慎得慌。
  到了前院,钱枫却以吃完晚饭不宜大动为由将他晾在一边。因项景昭明儿个得假,顺便跟钱枫告了假,说明天自己怕是来不了了。
  钱枫一本正经地回道:“小人并不是少东家正正经经的老师,少东家对小人不必如此客气。”
  项景昭笑了笑,也不在意,蹦跳着回了房。
  临近年关,各处庙会也活跃起来,项景昭便想趁着明日出去好好玩一遭,正好与几个小伙伴好好玩一场!
  明日广华寺庙会,高帮主也解了高云长的禁令,刚吃过早饭,门口木府的车子就来接他了。即便如此,项仕鹏还是遣了几个护卫相随,钱枫便在此列。
  项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边护卫一大群,木府又是一大群,浩浩荡荡几十人,十分惹眼。
  项景昭暗叫一声庆幸,好在会和的地点定在了城外,不然这么一大帮子人上街,足以让睦州府城的官道瘫痪。
  毕竟,城中最有势力的几家人,可都凑到一块儿了。
  待出了城门向西行了半里,就能看见高家并其余几家的马车等在路边了。
  高云长盯着这一帮子人直皱眉,埋怨着项景昭:“你爹可真是宝贝你,派了这么些个人来守着,这么多人,玩都玩不好了!”
  项景昭知道小孩玩耍是不喜欢大人跟在身后的,太过拘谨,而项家和木家这么多的护卫,可都是冲着自己这半大小子来的。木伯伯也知道项景昭金贵,所以特选了如此多人守着。
  不然像其余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身边跟个小厮,暗处隐几个护卫就足够了,哪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好在大家都喜欢项景昭,并没有因此事责怪他。项景昭也知趣,好说歹说把其余人都劝走,只余钱枫跟在近前。如此才觉得畅快多了。
  虽是城外,可广华寺是江南大寺,如今办起庙会,不说睦州府城,就连远处的小城也有人前来祭拜,一路上人挤人脚踩脚,分外拥挤。
  大户人家本可以乘着马车从后山直接进寺,可项景昭他们几个哪耐得住这寂寞?早早地下了马车,因身边都有护卫挡着,倒没有怎么被挤着。
  待快到了寺前,杂耍卖艺的人就多了起来。

  ☆、第十五章 风起云卷,风散云舒

  这古代路上虽荒凉了些,但人声鼎沸早已遮住了这点不足,如今又看到这么多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场面,项景昭不禁乐开了花,东瞅瞅西望望,乐不思蜀。
  这些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穿,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有的人会让一些半大孩子做杂耍,看小孩的身子被迫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他总是不忍的。看到这些,他只是皱着眉头快步走开,引一帮少年调笑:“项小菩萨”。
  这样推推搡搡地终于到了山前,广华寺就建在云台山山腰,通往寺庙的阶梯用石英砌成,宽数丈,十分恢宏。项景昭前世不爱出门,亦不爱旅游,所以初见这震撼人心的设计,便不想挪脚了。
  高云长几个小子却嚷嚷着再往回走,他们刚刚还没看够呢!
  也是,几个半大小子来这庙会,又不是真来上香,身后那么多好玩玩意儿放着,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进寺庙呢?
  只木青渊拒绝了这提议,他来广华寺是为自己娘亲祈福的,木夫人前段时间刚诊断出身孕,害喜地厉害。这广华寺虽不管生儿,求保平安还是可以的。
  项景昭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也决定跟木青渊上去。那些杂耍他不过看个新鲜而已,再看就觉得无味了。
  拾级而上,有虔诚的信徒一步一跪拜,或老或少;有商家姑娘由丫鬟搀着,提裙慢慢走着;有青衣学子结伴而行,笑声朗朗。
  身处一群古人之间,感觉真是微妙,这微妙让项景昭心情也好了许多,面带微笑抬头看向不远处从树枝后探出的寺庙一角。
  忽然人群中起了骚动,项木两人好奇地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的台阶上,两个轿夫抬了一顶竹辇,上坐着一紫衣青年,用手撑着头,若遇人跟他打招呼,便有礼地点头微笑,并不多话。
  旁边有人问:这人是谁?
  答:妙音馆伶人云起。
  云起?
  待看清那青年的模样,项景昭蓦然笑了——五分柔美五分英气,是个美人啊!
  木青渊看他傻笑,轻拍了下他的头:“别盯着看,无礼!”
  项景昭便笑嘻嘻地回头跟木青渊继续往上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望,跟云起的目光正好对上,那双眼睛带着几分笑意几分冷清,又搀着几分琢磨不透,煞是迷人。
  啧,真美。
  原不该称他美,他也不算美,可项景昭却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只觉得这云起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美人。
  如此进了寺庙,项景昭跟着木青渊左殿右殿都拜了拜,途中还遇到了那云起,他正跪在菩萨像前,闭着眼睛,任人来人往,不扰他分毫。
  彼时木青渊正跪在蒲团上诵经许愿,管不着他。项景昭看得有趣,上前扯着云起袖子晃了晃,云起睁眼,见是一小孩,微微笑了笑,也不撵人,也没拽回袖子,复又闭上眼睛诵经。
  项景昭也没再晃,捏在手里的衣角却舍不得放开,只好站在云起跟前,盯着那英挺的脸瞧他的眉眼。
  也没多立体,也没多惊艳,怎就会这么美呢?
  木青渊拜了菩萨,看项景昭拉着陌生人衣角不动,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皱眉示意他不可无礼。
  项景昭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跟木青渊一起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云起都再没有睁过眼了。
  拜了菩萨,有小僧侣过来问他们是否抽签,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棵百年老树,说那签筒就放在树旁。
  项景昭瞧过去,只见那树边立了个木扎的小台,里面供的不知哪路菩萨,旁边有一签筒,再旁边靠着功德箱。
  这寺庙也是有趣,一路走来,庙里放功德箱,路遇散菩萨像旁边也有功德箱,这会子,老树也要收银子了。
  看木青渊有些兴致,项景昭也不忍扫他兴,陪着上前,却不摇签。在他心里,这种东西跟心理暗示一个道理,不管真假,听得多了反而会令人束手束脚,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做个糊涂人来得自在。
  等一系列事都做完,抬头看天,这太阳都还没晃到正头顶呢。眼看着时辰还早,项景昭有些懊恼出来太早了。原以为庙会很热闹,谁知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逛遍了。
  也就是他了,别的孩子哪个不是在一个摊子前赖着不走的?只他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又对已看过的东西再提不出半点兴趣。就算如木青渊那般老成的,在为自己母亲祈完福后,也想再去外面的集市逛逛呢。
  项景昭百无聊赖只得跟在几个大孩子身后,倒像是他在照看着几个小孩一样。
  高云长便指着他笑:“我们项小菩萨是个稳重人!”
  众人哈哈大笑,木青渊凑到他跟前问:“可是觉得无趣?若无趣,我就带你回去了。”
  项景昭看木青渊那控制着不看周遭摊子的神情,笑了:“原干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跟着哥哥们就好。”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了。
  木青渊还有些犹豫,项景昭又说:“我回去还不如待这,好歹人挤人的有些生气。热热闹闹的多好!”
  木青渊点点头,也不多说,跟着一伙人去看耍猴的,看得小脸通红,却也从没有忘记牵着项景昭的手。
  项景昭陪着他们在下面玩了好一会,偶尔把目光瞟向山门,都没有见那云起下来,这会子,足够他祈福三四遍了吧,或者已从后山走了?
  但他来时就坐的竹辇,身边的脚夫似乎也只是临时雇的,没个人伺候着,后山那么远,他一个人走的了?
  呸呸呸,人家可是男的,这点路有什么走不了的?
  胡思乱想着,终于有人喊他们去酒楼,进了包厢,一席饭菜已经摆好,几个少年肚子响成一团,也不客气,直接扑到桌子上开吃。
  等吃了个半饱,众人才有心思说话。
  项景昭从窗口望望外面,不无失望地说:“也忒无趣了,你说我们外出一趟,怎的一个找茬的都没有,一整天只是这么瞎逛。”
  有人笑起来:“还说你是项小菩萨,转眼你就想着打架了。”
  大伙哈哈大笑,高云长喝了口果茶,道:“全江南最有权势的人可能都坐在这屋子里了,谁敢来找茬?”

  ☆、第十六章 青渊将入国子监,子衿巧思颜料坊

  话音一转,又对木青渊说:“不过青渊年后可就得去京城过苦日子去了。”
  木青渊以后要考科举,年后得入国子监学习。
  这事在夏天项景昭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这会忽然听到,才惊觉木青渊能留到江南的时间已经不足一月了。
  众人还说着:“京城卧虎藏龙,比不得我们在江南做土皇帝自在,青渊可要小心啊。”
  项景昭听了忙反驳:“青渊哥哥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去了京城也没关系!”
  项景昭言语上很是护着木青渊。
  不过这娃还有一个月就要走,自己是不是得准备上些什么?
  别的人已经说近几日要日日笙歌招待木青渊,毕竟去了京城入了国子监,玩乐的时间可就少了。项景昭却另有打算。
  他本就不是爱热闹的人,也对酒肉逍遥提不起兴趣,这些东西哪里没有?
  他与木青渊自幼玩在一起,情谊比旁人还深些,他知道木青渊也不喜欢饮酒作乐的场子,便动起脑筋苦思冥想起来。
  只是到底是大事,哪那么容易就让他理出头绪,左右还有一个月时间,能容得他慢慢想。他便也不纠结了,眼睛又咕噜噜转到了糖藕上。
  待吃了午饭,庙会才到热闹的时候,他们却要回去了。外面人多眼杂,几家的大人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吩咐了下人让他们早点回去。
  回程少了些期盼,自然也无聊些。几个小子又是一阵颠簸,项景昭回了院子却不疲惫,看着时间刚好,正好趁着休息去看祖母。他可是有小半个月没见她了呢。
  到了祖母院门口,正看见项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领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往里走。
  看到项景昭,那嬷嬷过来传话:“老夫人这会要找庄子的管事问话,少爷不如先去偏厅候一会,等那边结束了,我再叫您过去。”
  项景昭正待答应,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可是昭小子过来了?”
  项景昭忙高声哎了一声:“祖母先忙着,我去小厨房讨些果子饼吃!”
  老太太便呵呵地笑起来,似乎低声跟身边的嬷嬷说了什么,就有嬷嬷走出来笑着对项景昭说话:“老太太让小少爷进去坐呢,厨房那地方都是煤烟子,可不是少爷这金贵身子去的地方,待我去给少爷端果子饼去。”
  项景昭看老太太发话了,也不扭捏,蹦蹦跳跳地冲进房门,惹得一院子管事嬷嬷乐呵呵的。
  老太太一手揽了项景昭到自己怀里,哎呦哎呦地做出她被项景昭撞疼的样子,手上却不撒,依然紧紧搂着他。
  祖孙两调笑片刻,项景昭便直起身来,让老太太听人回事,自己凑到桌子前去够甜品,谁知老太太又招他过去,让嬷嬷把吃食放到脚凳上,依然搂着他,也不妨碍他吃东西。
  项景昭不由失笑,这老太太粘人的紧呐!
  不过老人嘛,就跟小孩一样,得哄着。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对,加上这几年,都将将够上三十了,哄一个小孩一样的老太太,不难。
  管事是睦州府郊区管庄子的,庄子紧邻着睦州府,倒也不远。老太太没有女儿,不用给女儿攒嫁妆,所以当初嫁给项老太爷带过来的嫁妆有好几处庄子已经并到了项家,只手头里还留了些,赚些体己银子。这管事便是总管这余下庄子的,此次来项府也没啥大事,不过是在年底例行汇报罢了。
  只听那管事低头背着:“稻米收了两万,黍子收了五千,糯米两万……籽棉今年收成不好,只有三千石,勉强够染坊撑着,多的是没有了。”
  紫棉?什么紫棉?还撑染坊?
  项景昭心里疑惑着,嘴里便带了出来。话一出口他又忙捂住嘴——长辈正谈正事,哪轮得到他插嘴?
  项老太太却不怪罪,只笑眯眯地解释这籽棉是紫色的棉花,布坊用它来上色的。
  啧!这么一提,项景昭倒真想起一桩事来。如今的时代确实已经有了染坊,不过用料原始,多是用植物本色染布。若他没猜错的话,染坊应该还用了槐花和桑葚,这两样都是色重的物事。
  后来一问,果然如此!
  项景昭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这里的染布技术也太落后了,连定色剂都没弄出来。即使能染出鲜艳布料,浆洗几次也就回归素色,穿不了几次。
  而自己脑袋瓜里,却装着一脑子的染料配方呢。
  这可真是误打误撞。他前世虽不学画画,却十分偏爱色彩,又不耐烦拿笔细细描摹,便想出个法子,用布蘸颜料来作画。
  说着简单,要在布上用颜料成画,其间关窍可就复杂了,因方法使然,他必须得找着溶解度、着色度不同的颜料加以利用。这自然不是市面上普通颜料可以有的特性。
  他也不嫌烦,参照古法自己坐在家里捣鼓起来。主要是工业颜料中的很多成分他都弄不到,又是高压又是反应的,他哪来的器皿做那些实验?
  染料不是重点,作画才是重点,可如今,却是染料所谓的溶解度这一特性误打误撞要帮他的忙了。
  想想看,若是不能相溶,多种颜色混在一起也不会变成一团黑,稍加搅拌就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丝丝缕缕缠绕不绝,谁见了不喜欢?
  即使只是想想,项景昭也能预见这种染布手艺带来的轰动。
  不过有些材料现在依然没有,还得自己琢磨。而且单凭那管事的回话,他也摸不透现在的染坊到底是个什么气候,总得亲自见了才行。
  万一自己在这捣鼓半天,发现东西原来染坊里早就配出来了,那不是白折腾嘛!
  染坊虽然主要用植物做染料,但植物晒干之后,其中色素也能保存下来,所以染布并不受季节限制,这会子,染坊肯定还开着,项景昭便决定明天就去来个实地考察。

  ☆、第十七章 现法古用正忙时,不能任性心生怨

  这事先跟柳氏提了,柳氏不懂经商,但言语中还是亲和的,夸项景昭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家中生意操劳,是个好的。不过染坊的事,还得项仕鹏说了算。
  项景昭便乖乖回去等晚上项仕鹏回来,柳氏找他商量后再说。他心里已经猜到结果,自己这么知道上进,项仕鹏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准自己去呢?
  不过晚上他就被叫去了书房,项仕鹏还真不打算要他这上进。
  “……染布的行当并不是项家的正经营生,你祖母的手艺也是从娘家带过来的,数百年来都是睦州尚织,滁州尚染,若我们弄不出十分出色的东西,就不能去跟旁人抢饭碗。”
  项景昭恍然——商家也讲究一个仁字,你若没有绝对的实力,没有绝对的技术压制,凭什么抢别地的营生?
  而且滁州尚染,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或许是因为气候适宜,或许是因为原料低廉,总之肯定有他的特别之处,不是旁人能轻易超越的。
  不过自己脑子里装着华夏千百年来古代染布技术的总结手册,要超越现在的技术应该是分分钟的事啊。
  想到这,项景昭把胸膛一挺:“父亲放心,我眼下不过是脑子里有个想法,还得等了解了作坊之后才知行不行的通。儿子耗得资金也不多,望父亲能成全一次。”
  项仕鹏半晌无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孩子的要求太高了,儿子有这念头明明是好事,自己却把这当成正经生意来思量,瞻前顾后,反倒压了儿子的性子。
  再说只试试染布有何难?项家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这么一想,也不多做要求,当即点头答应了,:“你若想了解,先不用去作坊,我找几个熟悉染布的管事过来同你细说。你祖母手里的那个庄子做的也只是寻常染布生意,去与不去没什么区别。”
  项景昭点点头——祖母是外嫁女,手里握着的肯定不是一手技术。
  这样安排也好,省时省力。
  等第二天下午,果然有三个管事来见他,他抽着下课时间问了问染布的普通染料,还有市面上最时新的花色,渐渐心里就有了底,笑道:“麻烦几位叔伯了,我知道了。”
  又唤紫云送客——紫云是他当了嫡长子后按规制新配的丫鬟。
  几个管事嘴里说着不敢当,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老爷一大早就令人传话给他们,说少爷要问话,看那高兴样,还以为小少爷要做多大事呢,却原来问了两三句就歇了。
  到底是个孩子。
  其中有一人想出声提醒,被拉住了。三人走出屋子后,拉人的那人提醒前面一人:“富贵人家的少爷胡闹,咱们陪着就行了,何必认真?谁知道这少爷是什么性子,若是你提醒了,反让他觉得丢了面子,到时惹祸上身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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