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无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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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上了楼看到早上准备在床头的衣服才想起的，离橘子生日已经有些天了，衣服借过来迟迟不还总是不好，她的手机里有上次瑾瑜留的电话号码，明天，明天还吧！

　　　　第二天苏瑾瑜还在睡梦中就被手机的铃声给吵醒，来电铃声清脆悦耳，但在人还没睡醒的情景下，任何音乐都是可恶的。苏瑾瑜勉强睁开眼拿了手机，一看来电，顿时什么睡意也没了，立即接通。

　　　　“喂，我是瑾瑜。”

　　　　“你好，我是青晨。”她客气的答，随即略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的问：“我……是打扰了你休息吗？”

　　　　刚睡醒的人难免有些鼻音，苏瑾瑜只是一怔便反应过来，随即摇头：“没有没有，已经九点了，是改醒了。”她说着从房间里出来，楼下餐厅里一大一小父女倆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餐，是啊！她永远是家里起的最晚的一个。

　　　　青晨听她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一些，笑了笑说明来电的用意：“上次谢谢你的衣服，我准备拿去还你，你看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苏瑾瑜谈话一向直来直去惯了，眼下电话那头的人那么客气，她反倒不是很习惯，不过也就着她的话想了下便敲定了时间。

　　　　“下午两点吧！咱们去喝下午茶，我等会把地址发你短信，行吗？”

　　　　青晨点头，没什么意见，倏而又听电话那边传来急匆匆的声音。

　　　　“带个拖油瓶去你没意见吧！”

　　　　“没有。”她笑答，一定是橘子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她怎会有意见。

　　　　挂掉电话苏瑾瑜便喜滋滋的跑下楼，等了这么多天总算等到这个电话了。

　　　　单韵见妻子这么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有些好奇，问：“你就这么喜欢撮合人？”

　　　　苏瑾瑜闻言抹着面包片的手一顿，眉一横，不甘示弱的回：“没办法，谁让我嫁给了你呢？谁让你曾说我嫁了你之后不用工作呢？谁让没工作的家庭主妇是世上最闲最无聊的人呢？”

　　　　单韵差点被她这一连串的话给绕晕了，他沉默理了理，笑的一脸无害，轻飘飘的回：“我记得你在没嫁我之前也有这乐趣，比如在我二十岁时你绍了你闺蜜，在我二十二岁时你介绍了你同学，二十五岁时，你又介绍了你学长的妹妹。……让我再想想，有一次偶然遇见盛冬和他怀着孕的妻子林小夏，你见他们郎才女貌，回来便说，如果将来你们两人生了一男一女，就商量着定个娃娃亲。”

　　　　苏瑾瑜被丈夫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堵的张不了口，这才想起他是个律师啊！可恶的律师啊！却也不再争辩，不说平时单韵让着她，若真耍起嘴皮子功夫来，她就是会j□j术只怕也不是他对手。

　　　　“哼，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去事务所。”

　　　　单韵还没张口，小橘子反倒忍不了了，气恼的嚷着：“不行，爸爸要陪我的，一整天。”

　　　　是了，今天这时间是单韵从上个月就答应的，说陪爱女去动物园，小孩子盼这一天盼了这么久，眼下妈妈一句话，她自然不依。

　　　　苏瑾瑜也知道女儿真生气起来不好惹，立即蹲下身哄着：“宝贝儿橘子听话，妈妈带你去见上次给你画像的姐姐好不好？”

　　　　自从上次青晨走后，小橘子神神叨叨的念了好几天，这两日好不容易忘了，他又提起来，小孩子自然点头，再没怨言了。

　　　　倒是单韵一时还不太明白，目光望着妻子，等她说话。

　　　　“你觉得钟蓝会放心让青晨跟我在一起喝下午茶吗？”

　　　　苏瑾瑜的一句反问，单韵彻底明白了，随即无奈笑了笑，上楼换了西装出门了。

　　　　单韵到了事务所就直奔钟蓝的办公室，他到时钟蓝正查着资料，见到来人他有些诧异，从两天前就说要陪女儿，怎么又突然来了。

　　　　“新接了着急的案子吗？”

　　　　单韵一摆手，摇头：“不是，是觉得你今天应该会出去一趟，事务所没人不行，我就来了。”

　　　　钟蓝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了解单韵，说话一向习惯说一半留一半，他不着急，慢慢等着。

　　　　……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单韵终是不打算再卖关子，才将早上的事娓娓道：“上次不是橘子生日吗？小女顽劣就把青小姐的衣服弄湿了，那瑾瑜就带着她去还，早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来还衣服，于是……两人约好了去喝下午茶。”

　　　　钟蓝听的脸渐渐黑了，看了眼笑的洋洋得意的好友，只恨的牙根发直。

　　　　“你是故意的。”

　　　　听着他的话，单韵耸肩，毫不扭捏的承认：“没错，我是故意的。”

　　　　钟蓝愣是无言了一会儿，也不过是一会儿，便又低下头做着手上的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话果真一点不假，他跟苏瑾瑜不愧是夫妻。

　　　　单韵坐着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对面的人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莫非真的不去？他有些怀疑。

　　　　瑾瑜喜欢乱扯红线这个他是知道的，难道真的放心两个人呆在一起？他脑子里思绪转的极快，也起身回了自个的办公室。

　　　　于是，在午餐过后，有人按捺不住了，单韵见他的手上拿着车钥匙，便赶紧出来好意提醒：“她们约的时间是两点，你现在去找青小姐只怕要扑空了。”

　　　　钟蓝的步子停住，转头看他，神情一片平静。

　　　　“地址给我。”

　　　　单韵含笑指指他的口袋：“早在你手机里了。”

　　　　他依言摸出手机，果然见收件箱里安静的躺着一条信息，他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口袋，抬眼看了看单韵，朝他点头。

　　　　单韵看他走远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装的一脸镇定，到最后还不是去了。

　第十一章

　　　　青晨是跟笑笑一起吃了午饭去的，她时间拿捏的准，刚到了店门口，便见对面苏瑾瑜牵着女儿一脸笑意的走来，她在原地站定看着，纵使是身为女人也无法不羡慕。苏瑾瑜有模特的身高以及身材，脸长的更是标致，不笑便是个冰美人，笑起来那更是明眸皓齿艳光逼人，身边的小橘子似是不光性格随了妈妈，连长相也是，小小年纪便已是小美人了，这样子的一大一小走在街上，受关注那是不用说的。

　　　　“咱们来的真巧，谁也没让谁等着。”

　　　　青晨点头，见她热络的打招呼，心里更是亲近了一分。

　　　　“咱们进去吧！中午过后太阳大，橘子脸晒着有些红了。”

　　　　苏瑾瑜听闻立刻蹲下神看，倒还真是，小孩子到底细皮嫩肉，受不得一点的风吹日晒。

　　　　“那快进去吧！”

　　　　苏瑾瑜一向是喜欢坐靠窗的，只是眼下靠窗的位置也有太阳，想了想还是领着人选了偏远的位置，也清静些。

　　　　店员将餐饮目录送上来，青晨要了柳橙汁，而苏瑾瑜因为正在减肥，便点了养生茶，又随便来了几样手工饼干和一些软糖，完后合上还给服务生便跟青晨聊着。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青晨有些赧然，还以为她在说衣服的事，便喃喃解释：“前几天因为有些事，你的衣服我就给耽误了。”

　　　　苏瑾瑜发现两人的话题根本不是同一个，有些哭笑不得，也对，一般不熟悉她的人总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就连家里头那个每天同床共枕的，面对她也时常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不是说衣服，是我一个人在家无趣的很，你以后有空就常出来跟我聚一聚吧！咱们多认识了解。”

　　　　青晨听明白了，傻愣愣的点头，对于自己来说，苏瑾瑜个性直爽，是她很喜欢的，这点倒和笑笑有些像。

　　　　“姐姐，给你吃饼干。”她正想着，身边的小丫头便拿着一块抹茶饼干递给她，她温和的笑笑伸手去接，完后又摸摸她的头，小孩子头发乌黑，又被妈妈绑了两个小辫子搭在前面，配上圆圆黑黑的眼珠，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嗯哼。”苏瑾瑜哼了一声，低下头对着女儿轻声说道：“橘子，妈妈告诉你，以后称呼这位姐姐要喊阿姨知道吗？她跟你钟叔叔是一个辈分的。”其实她还有一句未完的话尚未出口，当然，如若现在青晨不是坐在对面，她一定就脱口而出了，你叫她姐姐，却喊钟蓝叔叔，这听着年岁怎么也不像只差了几岁，知道的是没话说，不知道的只当钟蓝老牛吃嫩草了。

　　　　青晨埋头吸着果汁，眼睛不看身旁的两人，脸却渐渐红了，想起那天在车里他问出口的话，那天的亲昵……

　　　　苏瑾瑜教育完女儿抬头便见对面的人情况不对，这要是放在婚前她或许还察觉不出什么，但现在怎么说孩子都三岁了，在她看来，眼前的少女正值妙龄，一副涉世不深的模样，此刻突然脸红，必然是自己的话让她想起什么了。

　　　　“喂！”她凑近青晨，突然出声想吓她一吓，而青晨果然也被惊到了，看她一脸抓奸的样子，不自觉的脸更烫了。

　　　　“你跟钟蓝两人怎么样了？发展到哪了？”苏瑾瑜忘情的问着，丝毫忘了丈夫之前交代的。

　　　　你可别吓着人家，她到底还是小姑娘，没谈过恋爱没经历过事，你问的急了，她就什么也答不出了。

　　　　这话是单韵在离家之前说的，他说时她还一脸郑重其事认真旁听的姿态，可一到了外面，什么话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苏瑾瑜眼里，八卦啊八卦！八卦是多少可爱的存在。

　　　　青晨抿着下唇，脑子里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回，直说吗？她会不会吓一跳，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钟蓝已从她的前方走来，停在苏瑾瑜后面。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苏瑾瑜莫名，实则是没想到人会来的这么快，倒是跟青晨并排坐的橘子看到了，乖巧的喊了声叔叔。

　　　　苏瑾瑜猛地转头，轻拍胸口，悄无声息的站在她后面干嘛！

　　　　“你来的真够快的，怎么？怕我吃了她啊！”

　　　　钟蓝看她一眼没答，径自走到青晨身边的位置坐下，轻问：“衣服还了吗？”

　　　　“嗯。”她点头，实则心思没在他的话上，她在意的是，他怎么会来。

　　　　钟蓝也嗯了一声，扬手：“这边买单。”

　　　　苏瑾瑜不喜欢他急哄哄的样子，连忙拉住青晨，可出口的话却是对着他说的。

　　　　“你急什么，我们刚来。”

　　　　幸好你们是刚来，钟蓝心里琢磨着，看她不肯放手，只得又丢下一句：“我们要去约会，你一起吗？”

　　　　苏瑾瑜眼睛亮了，反复在两人的脸上看着，一脸我就知道有情况的模样，不过他承认就好，以后细节，可以从青晨身上慢慢追问。

　　　　“不了，当电灯泡是不道德的，橘子咱们走。”她说完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拉着依依不舍的小女儿便离开。

　　　　苏瑾瑜离开不久，两人也从店里出来了，钟蓝的车就停在路边，她坐进去，看了他一眼，神态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钟蓝？”她试探性叫了一声。

　　　　“嗯。”钟蓝正在倒车，听到她的声音他下意识应着，但等了一会儿也迟迟不见下一句，心里奇怪便转过头看。

　　　　“怎么了？”他问。

　　　　青晨迟疑了一下，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仿佛这样才能确信似的。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是单律师告诉你的吗？”

　　　　原来是这个，钟蓝轻笑了声，看她更困惑的脸，这才慢悠悠的答：“来解救你啊！怎么，我来的不够及时吗？”

　　　　“很及时。”青晨重重点头，想了想又道：“就是没想到你会坦白告诉她。”

　　　　这是什么话，钟蓝闻言蹙眉：“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了人吗？”

　　　　“当然不是。”她立即澄清，就是有些想不到就是了。

　　　　“……我以为你更愿意等一段时间再说，因为就连笑笑都说我们之间见面的次数那么少，不过她没别的意思的，她是为我好。”

　　　　钟蓝一时没有答话，心里头有些无奈，这就是单韵曾说过的女孩子心思吗？那么微乎其微的心思。

　　　　“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话吗？……你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

　　　　“记得，你说我以后会明白。”她答。

　　　　“嗯，可显而易见你还没明白。青晨，我希望他们误会啊！这样我们就能顺其自然了，而你，是对自己没自信吗。”

　　　　是有一点的吧！这份从不曾有过的东西来的太快，她有些懵。

　　　　红灯时，车子停下，钟蓝再一次转过来看她，她正低着头，眉心轻皱，长长的睫毛垂着，很安静。他看的心念一动，很轻，轻的没让自己发现，只自然的抬手抚平她眉间，俯身短暂的吻印在额上。

　　　　青晨突觉一股清爽的气息靠近自己，刚抬眼看，他的动作已经下来，很是温情，那一吻像是安抚，让她的心逐渐平静。

　　　　“我感觉很幸福。”她突然低声说道。

　　　　此时红灯已经转回绿灯，前方车流涌动，他慢慢跟着，心里一时百转千回，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对象还是她。

　　　　从来也不知道，让一个人幸福，是这样的感觉。

　第十二章

　　　　这一个月终于在她的千等万等之下过完了，她每个月去探视一趟，而爸爸似乎并不是那么希望她去，以至于每次见了她都要说上一句，下次不要来了，今天也是一样。

　　　　“你不用每个月都来，我在这儿挺好的。”

　　　　青晨跟以往一样没答，也没问他原因，就是看着他，纵然他说过的不错，可到底是瘦了许多。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这不是第一次了，她每次来这儿，父女间相处的短短半小时里，总说不上几句话。

　　　　……

　　　　“你现在毕业了，该找个男朋友了，也好照顾你。”青山突然说道，要说比较遗憾的事，那就是没把唯一的女儿给安排好了。

　　　　这也是青晨今天来要说的事，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想不到他竟先提了。

　　　　“爸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吗？”青山颇是诧异，随即温和的点点头，眉眼间尽是快慰，女儿大了，有些事不用他多说了。

　　　　“嗯，他……很好，很优秀，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他来看你。”

　　　　青山迟疑了下，笑的有些勉强：“他还不知道吧？”

　　　　“我还没找到机会说，不过他身边的朋友知道，所以我不是很确定。”青晨答着，之前她的确不怕人知道，父亲就算是杀人犯也还是她父亲，生她养她，但钟蓝，他毕竟是个律师，他认为她是在单纯的环境下成长，估计想不到会有这么复杂。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还是别告诉他了，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免得以后男方的父母对你有成见。”

　　　　这一点青晨没有想过，也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父母，但现下听爸爸的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不想瞒着他，找个机会，我会告诉他的。……如果他也喜欢我，就能理解，对了，他是个律师哦。”

　　　　青山浓眉一蹙，神色微微有些变了。

　　　　“他姓什么？”他立即问。

　　　　“钟，他叫钟蓝。”青晨丝毫没察觉什么，柔顺的答话。

　　　　青山坐在椅子上的背僵住了，连神色都变的紧绷，姓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他到现在还怀疑，当初自己出事请不到辩护律师的问题。

　　　　请了律师，律师可以从各方面收集减轻、从轻的量刑情节，对被告人的量刑都极大好处。相对的，没有律师，一些较于隐秘的情节就不会被发现，对于这种有争议的案件，律师可以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经验、或找到一些专家、案例，从而使被告人的刑罚与罪名、量刑相一致。想到这，青山还想再问什么，外面的人却在这时进来，通知时间到了，他嘴唇动了动，到底被带走了，临走前还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太复杂，青晨看不懂。

　　　　她从里面出来后就见马路旁停着他的车，心一冷，目光闪了闪，有些不知所措。钟蓝坐在车里看她，见她出来冲他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青晨一步一步移过去，心里五味杂瓶，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的。

　　　　待她走近，钟蓝看了看她苍白的神色，有些不忍：“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她点点头，拉扯车门坐进去，一时不知道怎么张口，只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

　　　　“我去找你，刚好见你拦了辆出租车，便一路跟来了。”钟蓝实话实说。

　　　　“哦。”她应了一声沉默，又低着头大半响，才小心翼翼的说：“我是来看我爸爸的，他是前几个月在A市传的风风雨雨的青山，身上背着三条罪名，每一条分开说都是重罪。”

　　　　她尽力洒脱的叙述，可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眼红，泪一滴滴的落在她手心，好一会儿也没有间断。

　　　　钟蓝看着她叹了口气，俯身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搁在她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

　　　　“我早知道了，从你来事务所面试那天，我就看过你的简历了。”

　　　　听他这么说，她的眼泪掉的更凶，原来他早知道，但在自己面前，他却绝口不提。

　　　　“刚才我爸爸还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和你的家人会介意。”她哽咽着说，头埋在他胸前，传出来的声音更是闷闷的。

　　　　钟蓝闻言神色一黯，黑眸中情绪难明，久久没有回神。他一刻不答，身前青晨的心就一刻吊的老高，难道父亲说对了吗？

　　　　“你……会介意吗？”她轻声问着，不安极了。

　　　　听到声音，思绪游离的钟蓝总算回过神，摇头：“我不介意，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家人是否介意，我父母已经离世，我是孤儿。”

　　　　青晨立即从他胸前抬起头来，神态惊讶的看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也与她对视，不一会儿便发现，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现在又开始泛红。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我原谅你了。”他笑着替她抹泪，眼眶里却没什么温度。

　　　　青晨又将头重新埋在他怀里，一时间还无法从他给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心中有话，正需要倾诉。

　　　　“其实，我挺恨我自己的。”

　　　　“怎么了？”钟蓝问，其实已猜到了大半，知道她又要提那个人，目光更是冰冷。

　　　　“如果当初我有能力为他请个律师，或许情况会好一点。”

　　　　钟蓝心里一阵烦躁，听了她的话后更甚，但还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抬眼看了看她刚才出来的地方，解释道：“法官判案是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的，有律师做辩护的确可能使案件发生变化，律师可以更好的维护其诉讼权利和其他合法权益，但对于一些必须判处死刑或是无期徒刑的，有律师也没多大作用，从根本上改变不了什么。”

　　　　青晨安静的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异样，但细想之下他说的句句都对，爸爸他……到底是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了。

　　　　“谢谢你。”　她最后说道，钟蓝不明白这一句谢来自哪里，却也没问，放开她的身子驱车离开。

　　　　这一晚他送她回去，在临下车之际，他拉住身边的人，执起她的手亲吻，语气温柔的说：“回去早点休息，别想这么多，等我明天把手上的案子处理好，后天带你出去散心。”

　　　　青晨心里一甜，点点头，正要走，见他还看着自己，顿时心思一动，侧身便大胆的在他侧脸上印了一记轻吻。

　　　　感情确定以来她从不主动，这是第一次，钟蓝含笑紧了紧握着的手，只是一下，便放她离开。

　　　　这一晚很是奇特，之前几次探视回来后，她总是辗转难眠，这一夜却睡的格外沉，梦里还有了许多很好的事。她带钟蓝去狱里看爸爸，爸爸很喜欢他，不住口的称赞，还说她有福气，然后又是一个画面，不知怎么的爸爸好像出狱了，她站在外面等他，不一会儿从未见过面的妈妈也来了，不过她也是只瞧见模糊的影子就是了。

　　　　青晨是早上五点醒来的，确切的说她是笑着醒的，别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发誓，这是她做过最好的梦了，虽然只是梦。

　　　　她想把夜里梦到的事告诉他，又想起现在才五点钟，好不容易等到八点了，她电话打过去是关机。于是这一天她都没能见到钟蓝，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连晚饭都忘记吃了，趴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顿时一个机灵，什么睡意都没了，立即按下接通键。

　　　　“喂。”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后才有声音传来：“你在等我电话？”

　　　　“嗯。”她不好意思的承认，也觉得有些癫狂了，不过承认之后她就后悔了，笑笑说，应该矜持一点的。

　　　　“我一天都在忙，刚从事务所出来。”钟蓝解释着，嘴角有愉悦的笑意。

　　　　“哦……”这下她安心了，一天没有他的消息，她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以为他后悔了，或者是介意父亲的事，眼下他电话打来，她松了口气后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连昨夜的梦也忘了，只让他回去早点休息。

　　　　青晨说的不过是最平常的话，可就是这么柔柔一声交代，让电话那边的人心有些软了，一点点的愧疚感慢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