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腔孤勇和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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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母亲等在这排队，简双自己到b超室插单。

　　　　时间临近中午了，她越过长长的走廊时，步伐有些急，薄荷绿的裙摆下晃动着雪白纤细的小腿，干净的小脸如一朵栀子花，又白又透，连赶时间的匆匆路人也忍不住一再回头。

　　　　忽地，背后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双双！”

　　　　一转头，正撞进了程嘉懿纯良温和的笑容里。

　　　　“嘉懿哥哥！”简双也惊喜不已，杏眼睁得圆而大，黑白分明，继而眼角的弧度翘起，倒教人溺进了月牙湾的酣甜清泉一般，望而生津。

　　　　“你怎么在这儿？”继而才发现男人也穿着一身白大褂，样子斯斯文文，干净又温和，双眼皮的褶皱很深，淡棕色的瞳孔还是一如既然的温柔和煦。他一点都没变，还是经年几时那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咦，你是这里的医生？好厉害。”简双一直知道程嘉懿的从小梦想就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大学填报志愿全部都是医学专业，最后被南方省会城市的一家全国排名前三的医学院录取了。临送别的那天，她还哭了好久。

　　　　程嘉懿比她大三年，小时候两家一直走得很近，大人们还曾笑说要订下什么娃娃亲。但他们俩彼此都没有当一回事儿，一直以来也都是哥哥妹妹那样的相处模式。程嘉懿性格温和有耐心，简双性子又慢热内敛，记忆中自父亲去世后很长时间里，她的唯一玩伴儿就只有程嘉懿一个。她实打实就是一只跟屁虫，直到她也考上了a市的大学，彼此学业繁忙，一个南一个北的，加上程家环境好起来以后又在四年前搬离了临江区到g城中心那儿，俩人确确实实有好几年没见了。

　　　　简双还是像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凑到他跟前比了比，笑起来：“嘉懿哥哥，你……长高了好多。”

　　　　以前她还是到他耳尖的，现在，程嘉懿比她高了快一个头。

　　　　瞧见眼前的女生粉颊因急步而起的略略薄红，瞳眸里似乎有永不坠落的光，仿佛刷的一下，他整个世界都点上了亮色。他怔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嗯，大学里进了校篮球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为自己的失神尴尬，笑得腼腆地回答，又指了指胸前的挂牌，“现在还是实习医师，只能算是半个医生。”

　　　　简双“哦”了一声，才猛地想起来简母还在验血那边排着队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连忙朝程嘉懿挥了挥小手，“嘉懿哥哥，我妈妈还在那边等体检，下次聊。”她马尾绕起来挽在脑后，跑起来时一甩一甩的，像林间跳脱的小鹿。

　　　　程嘉懿久久站在原地，望着她鲜妍的背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简双气喘吁吁地跑回验血队伍那边，白萍就差几个人排到了，朝她招手，“这边。”

　　　　见她光洁的额头上有点点细汗，从包包里翻出手帕递给她，忍不住嗔道，“这孩子，跑什么呢，妈妈就在这儿又不会走。”

　　　　她抿了抿唇，梨涡若隐若现，“刚在b超室那边碰到嘉懿哥哥了，聊了两句，怕您等得着急，就跑回来了。”

　　　　白萍也不由一怔，未几，也笑了起来，带点儿调侃口吻地回忆，“我记得呀，你小时候就最爱跟他玩儿，感情可好了，有时候你性子倔，可也就是程嘉懿他说得听。这叫什么着？哦，对了，青梅竹马。”

　　　　简双不经逗，鼻头皱起，“妈妈，我都有男朋友了。”

　　　　“那你告诉你男朋友，人要居安思危。没有压力就没有前进的空间。”前几天被女儿告知要成为人家未来岳母的白萍终于逮着机会锉一锉那不知名小子（周幸安：哈？）的锐气。

　　　　简双：“……”要么回去告诉周总，其实他要征服未来丈母娘的路还很漫长。

　　　　白萍还想说什么，不过刚好也轮到她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二点过半，体检项目才陆陆续续检查完。

　　　　两母女商量，因着时间也不早了，坐公车回去也耗时间，就在这儿附近先凑合解决午饭再回去。

　　　　哪知道，刚出门诊大楼，又碰上了程嘉懿。

　　　　他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常服的模样还像在校大学生。刘海细碎，清朗的双目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快步走过来她们身边，“萍姨，双双。”

　　　　白萍眉开眼笑，“嘉懿啊，好久不见了。”

　　　　“以前经常去阿姨您那儿蹭吃蹭喝的，现在回来工作了也来不及去问候一声，说来惭愧。”程嘉懿眉峰轻拧起，目光湛湛又诚恳，一番说辞磊落大方，白萍也不住摆手。

　　　　“哎，就那几顿饭也值得你惦记那么久。喜欢阿姨的手艺以后就多来吃，不用客气。”白萍笑得温婉。她确实也很喜欢程嘉懿这孩子，人品模样都是难得，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跟她家的闺女看对眼儿呢？

　　　　“你们……还没吃饭吧？”程嘉懿又问，偏头看了简双一眼。

　　　　简双愣了下，下意识点点头。

　　　　他顿时被逗笑，侧身朝她们道，“那既然好久不见，这附近我也比较熟，不如就我做东，萍姨和双双一起赏个脸？”

　　　　白萍也算是看着程嘉懿长大的，这几年又没怎么见，当下就说好。笑眯眯地瞧着贴心站在最外面引路的大男生，“那你有空也要多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粉蒸肉和馄饨老鸭煲。”

　　　　“好啊，谢谢萍姨。”程嘉懿脸上笑意不减，一路上跟白萍很是热络。

　　　　简双安静地在另一旁跟着，偷偷觑了几眼，妈妈这也笑得未免太开心了吧？她回来的时候都没表现得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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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嘉懿带她们去的是人民医院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私房菜馆。

　　　　坐下之后，服务员很有眼色的进来摆上饭前小菜，然后是上茶，一杯杯倒过，茶香弥漫起来。

　　　　他顾虑周全，俩人都口味都细细地问了一遍才点的菜。问到简双的时候，冲她微微挑眉，口吻是不自觉的熟稔，“双双还是不吃青椒和香菜？”

　　　　简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嗯了声。

　　　　低头啜了一口枸杞茶，眼神不经意落在粼粼波光的碧波上。她们坐的位置是二楼临窗，窗外是蜿蜒贯穿g城中央一脉的阚江，不时有船划过。熙攘的城中央竟在这儿独得一隅的惬意。

　　　　也不知道，周幸安现在在干嘛？吃饭了吗？……想她了吗？

　　　　福至心灵，短信提示音也恰好在这时响起。

　　　　点开。

　　　　某人的语气还是霸道又傲娇

　　　　“未来岳母什么时候放我的双双回来？”

　　　　简双红着脸淬了一口，耳根也烧了起来。

　　　　下一秒他的短信又来了

　　　　“回来后我们再去云姨那儿好不好？”

　　　　好，当然好。她在心里轻声重复。

　　　　简双本就对他百依百顺，更何况是这样蚀骨入髓的语气，将她一颗心都揉得软了。

　　　　回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87、第81章　奶奶，我有女朋友了

　　　　周幸安收到这条短信时，正被周老太太装病骗回了周宅，又被强行留下来用午饭。

　　　　他眼中带笑，单手撑着额，衬衣的袖子半挽起，设计简单低调的水晶表盘在他腕间流光。

　　　　清朗的阳光透着玻璃照亮整个偌大的饭厅，一整面的落地玻璃，没有切割线，将外面花园里的美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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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眸时，欣长的睫毛沾染上淡金色，冷硬的面部轮廓也不可思议地柔和起来。

　　　　倒教对面的世家大小姐心中小鹿乱撞，含羞带怯地瞄了对方一眼，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莹莹的光。矜持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菜肴，时不时拿起餐巾掩了掩翘起的唇角。

　　　　邵叔端着餐盘走来，稳稳地把一盅海参汤放在他跟前。顺带瞥到了少爷手机上那条短信的内容，惊诧之下，他很想抹一把老泪。

　　　　看来少爷终于找到人愿意管着他了，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呐……

　　　　周幸安察觉邵叔在他旁边停留的时间特别久，他一抬头，邵叔又毕恭毕敬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念念有词什么……菠萝菠萝蜜？

　　　　周幸安在最近颇为热衷的“短信调戏小姑娘”的游戏里，分出一秒钟的神来想，莫非，邵叔是想念前妻了？要复合？这俩老家伙怎么一大把年纪还搞小年轻那一套？

　　　　他慢慢的喝着汤，手还不忘回短信。

　　　　周老太太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头顶冒烟，拐杖把地敲得咚咚作响，“周幸安你还是小孩儿吗！？吃饭还玩手机！让婉彤笑话。”

　　　　既然这样……周幸安正了正颜色，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个女人。

　　　　曹婉彤娇羞地颔首，并未主动开口，眉眼中却带着期盼。

　　　　周幸安脸上只有淡笑，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甚至说话时，口吻都过分疏淡，“这位……怎么称呼？”他的神色又很认真，看样子还真是没记住刚刚周老太太以及曹婉彤自己各自三遍以上的介绍……

　　　　周老太太&曹三小姐：……

　　　　老太太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不孝孙，好不容易把他骗回来相亲，人家也是家世好人又漂亮，竟然还这副态度！？

　　　　曹婉彤也是一个咯噔，脸色都不由沉下来了，却又碍于要给周幸安留下好印象，僵硬地扯起一个微笑，轻柔细语地继续第四遍自我介绍，“曹婉彤，婉约的婉，彤管有炜的彤，可以叫我婉彤。”

　　　　“曹小姐。”那声音低低醇醇，比俊朗的面容更动人，让人可以忽略他仍坚持的客气称谓。

　　　　哦，还知道礼貌啊，臭小子。老太太锐利的鹰眼盯着这俩，夹了块辣油五花肉老太太口味偏重，周家后厨还有专门的川菜厨子，这菜是专门给她一个人做的。她就着米饭啊呜吃下一大口，今年下半年应该就可以结婚了吧，手脚快点儿明年中她都可以抱孙子了。惬意地嚼得双颊一鼓一鼓的。

　　　　动静之大，周幸安嘴角一扯，忍不住撇了他家沉浸在幻想里面的，嗯，当年的抗战双枪女英雄一眼。

　　　　曹三小姐微微低头，矜持地笑，礼貌而温柔的问，“我可以叫你幸安哥哥吗？”

　　　　见周幸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深邃的瞳眸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自顾自继续解释，“唔，叫全名好生疏，我不太习惯这样。”她是城南曹家的幺女，曹家虽比不上周家，但也是a市排得上号的名门望族之一。她在家里惯受家人宠溺，虽气质礼仪一等一，但骨子里的骄傲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因而说出来的话也不免有些以自我为中心。

　　　　“不能。”周幸安低头舀起一勺汤，轻吹了一下，才慢条斯理放进嘴里。

　　　　死拽死拽的……臭屁样。

　　　　曹婉彤：“……”这副德行，就好像她是路边搭讪的猥琐男一样。

　　　　老太太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手指着周幸安，中气十足声音响，“你小子想挨揍是不是！？给我好好说话！”

　　　　周幸安颇感无奈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有女朋友了。前头太忙，也忘了跟您提。”

　　　　老太太狐疑，眯着眼打量他的，斟酌他这个话的真实性。

　　　　周幸安大大方方任她看，神色坦荡又自然。

　　　　空气静默了几秒。

　　　　对面的曹家三小姐差点儿把瓷勺捏碎，玩儿她呢，有女朋友还安排相亲。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之前一直没有收到风声说a市第一公子哥儿有主的消息呢？不会是想推拒她的借口吧。无论哪样，她都感到深深的屈辱。

　　　　她还没说话，有人就比她先开口了。

　　　　老太太打量完，确信周幸安不像是说谎的，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弱过，“不会是……褚家那个小儿子吧？”

　　　　周幸安：“……”现在的小老太太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

　　　　在办公室莫名其妙打喷嚏的褚院长：“……”周奶奶，我是江山如此多娇的直男、直男、直男！

　　　　周幸安全程淡定的冰山脸终于疑似出现了一丝裂痕。抚额，“关褚哲什么事？那种只会嘤嘤嘤的生物，我看起来很爱心泛滥吗？”

　　　　远方打第二个喷嚏的褚院长：“……”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情呢？

　　　　“奶奶，”周幸安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温和，“不骗您，最近遇到个很好的姑娘。合适的时候，带她回来见您。”

　　　　像周家这种百年望族，家大业大的，利益才是每个人心中所想的，亲情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各取所需的陪衬品。就好比，他从小就知道父母亲只不过是政治联姻，而他只不过是这桩婚事的一个衍生品而已，两人都不会在他身上倾注父母的温情。而从小到大，唯一给过他真正的来自家人的爱的，就只有奶奶一个。他还记得，那时候刚被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所抛弃，他骄傲，不愿意表现出来，但却一天比一天沉默，除了工作就是独自发呆。还是周老太太拄着拐杖跑到他家里，从早到晚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独自一人跑到冯家去为他要个说法。记忆里，她说的什么话他早就忘了，只记得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剽悍，以及良苦用心。

　　　　这些年来老太太给他安排了各式各样的相亲，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究其原因，他不由想起前年老太太病倒入院，最危急的时候还把他召进去，抚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地艰难说道，“小安，找个人照顾你。奶奶怕你，孤单……”

　88、第82章　最难得一心人，可守韶华白头

　　　　提起他家小姑娘，他眼睛霎时漆黑深邃，里面都是灼灼的亮光。

　　　　周老太太一愣，顿时激动起来，嘴里蹦出连串的疑问，从哪儿认识的姑娘，多大岁数，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完全把曹家姑娘给晾一边儿了。

　　　　周幸安无奈一笑，人曹家三小姐还在这儿呢，老太太怎么比他还猖狂。

　　　　可周老太太已经顾不上那个脸黑得像锅底的孙子的相亲对象，激动不易，“有照片么，给我瞅瞅？”

　　　　“咳咳，”周幸安以拳抵唇，再也掩饰不住上扬的笑意。

　　　　不远处的邵叔也看不过去了，指挥佣人们端着饭后甜点上来，出声提醒道，“曹小姐，请慢用。”一边拿眼示意还沉浸在生生冒出来一个未来孙媳妇的惊喜里的周老太太，示意地快眼皮抽筋了。

　　　　当年骁勇善战的双枪女英雄这会儿总算给点反应，笑咪咪地对僵硬维持淑女礼仪的曹三小姐说，“婉彤啊，饭菜还合胃口吗？”

　　　　被突然想起的曹婉彤：“……嗯。”

　　　　“咱家厨子做川菜最拿手哒，这些什么牛排啊龙虾的，吃起来又不够味又不管饱，还礼仪多多，我最不喜欢了。下次啊，奶奶请你来尝尝魔鬼椒水煮牛肉，那才够劲儿！”

　　　　光听菜名就要胃疼的曹三小姐：“……谢谢周奶奶，不用了，我不太能吃辣。”

　　　　“这样啊……”周老太太的神情颇为遗憾，但转个头又兴致勃勃地问周幸安，“咱孙媳妇儿喜欢吃辣不？”

　　　　曹婉彤：“……”

　　　　***

　　　　“叮咚”一声，周幸安的短信又进来了。

　　　　“没，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简小双。”

　　　　嗷，简双的眼前都是地动山摇，这人好犯规，不想跟他聊天了。平日白净的耳垂此刻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长睫在眼睑下覆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双双，”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浸在粉红泡泡里的想法，程嘉懿甚至还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嗯？”杏眼从懵懂里回神，清莹秀澈。

　　　　“发什么呆呢，”程嘉懿把刚上的菜推到她面前，指着说，“这是这家的特色菜，尝尝看。萍姨，您也趁热吃。”

　　　　白萍和简双俱都应了声好。

　　　　程嘉懿早就留意到简双的反常。她低下头回复短信时，连两颊边的小梨涡都是晃悠着酥麻麻的笑意。

　　　　那种感觉，程嘉懿说不上来。总好像有什么东西“嗖”地，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就要变成了，遗憾。

　　　　他的心堵堵的，强行扯起一抹笑，问：“双双交……男朋友了吗？”

　　　　简双伸向白丝鱼的筷子一顿，江上吹来的风轻轻地吻上她细白的手腕，快速地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咬着筷子傻乐，“嗯！”

　　　　程嘉懿顿时，如鲠在喉。

　　　　一旁的白萍都看不下去了，轻拍了她的手一下，“傻笑什么呢，好好吃饭！”

　　　　“哦。”简双乖乖地应了声，低头扒了一口饭。

　　　　程嘉懿也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可味浓醇厚的鱼肉尝起来却索然无味。

　　　　他又问，“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嘉懿哥哥把把关？”用挪揄调侃的口吻，掩下那份儿苦涩。

　　　　简双侧着头想了想，被什么触着似的，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唔，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对我很好很好。”

　　　　白萍没错过那个温和端方的大男孩眼里一闪而逝的落寞，心里暗叹，她家姑娘是不是太招人了一点儿？

　　　　沉吟良久，程嘉懿才低低嗯了一声，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那就好”。低得仿佛是在耳边的呢喃，简双察觉到里面那么一丝不明的意味，抬头看他，他又已经是一派云淡风轻地给她母亲夹菜了。

　　　　“多吃点。”

　　　　“……好。”

　　　　年少时亲密无间的两人，终是敌不过岁月，再也回不去两小无猜的时候。

　　　　是他，终归太迟。

　　　　***

　　　　俩嬷孙联手气得曹婉彤鼻子都歪了，咬牙切齿地吃完一餐饭，借口家里有事，就匆匆离去了。离去时看周幸安的那一眼，泫然若泣……咳，因爱生恨。

　　　　周老太太见状，还别有深意地给他投去一个……wink。

　　　　周幸安：“？？？”是谁刚还装病骗我回来相亲的？

　　　　老太太接着又吩咐邵叔给她端去酸梅汤，这才让周幸安来扶她站起，精神矍铄地走在前头，带着周幸安缓步穿过半个周宅走到茶室，才坐下。

　　　　其实两嬷孙一样，都不爱喝茶，茶室也只有逢年过节亲戚来往相聚时才用上。茶室是已过世的周老太爷所设计的，整个空间主要以原木色为基调调，朴实而稳重，深褐色系的明式桌椅，窗外便是苍翠的山阴，连藤制灯投下的影子也蕴含一种禅意。

　　　　老太太神神秘秘地翻出茶几底下藏着的一个小木盒，打开，开始泡茶。

　　　　其实她前年脑溢血住院后，身子骨便大不如从前灵活，腿脚也多有不便，但整一套动作做起来却行云流水，实在让人很难想象，那个叱咤沙场的女子也有诗情画意的时候。

　　　　老太太洗完茶，倒入沸水开始冲泡，才分出神来颇感自豪地对周幸安说，“这茶可是你爷爷留下的好宝贝，明前的君山银针。”

　　　　周幸安笑了，“您泡茶的手艺也一点儿没落下。”小时候经常看见外人面前那个驰马打天下的骁悍奶奶，总能偶尔静下心来，温温柔柔地给爷爷泡一壶上好的茶，连时间仿佛被茶香变悠长了。

　　　　“那可不。要是没点儿手艺，怎么打败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老太太愉快地调侃，笑得眼睛都弯。完成最后一道，递了一杯给周幸安，“尝尝。”

　　　　周幸安接过，低头抿了一口。

　　　　“世间绝品人难识，闲对茶经忆旧人。这就十几年了。”老太太莫名感慨了这么一句。

　　　　周幸安却听懂了。

　　　　最难得一心人，可守韶华白头。

　　　　“怎么光顾着喝茶，照片呢？”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质问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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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幸安讪笑，摸了摸鼻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

　　　　是简双前几天早上给他发过来，撩拨得他心神不宁的那张。

　　　　“哎哟，”老太太手指轻轻往照片里鲜妍的小脸上点了点，“长得挺漂亮的，年级挺小的吧？”

　　　　“……二十。”

　　　　“啧啧啧，那也太小了吧？”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仔细地再瞧了又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配你，可惜了。”还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的。

　　　　周幸安：“……”我们之间深厚的嬷孙情为什么说断就断？

　　　　老太太越瞧越满意，笑得嘴都咧到耳边了，一连说了三个“好”，下任务快准狠，“抓紧点啊，你年龄都那么大了，还不快点儿，我等着抱重孙子呢！”周幸安被她一噎，还没说什么呢，老太太又神秘兮兮附到他耳边，“我看那个微信朋友圈好多人在转，说男人一过了三十五，那啥质量就会下降，生下来的小孩儿没那么聪明。”

　　　　刚刚三十五岁的周总：“……”呵呵。

　　　　又在茶室里坐了一会儿，老太太不耐烦地催他走，“去去去，你整天杵这儿地怎么能泡到我孙媳妇儿！？”见孙子状似无语的表情，才补了一句，“今天那什么婉彤的，是你父亲给安排的，他求我配合一下。咳，下不为例啊。”觑到周幸安在偷笑，又怒瞪他，“还不走！？”

　　　　“那我过几天再过来看您。”

　　　　老太太嫌弃地朝他挥手。

　89、第83章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一转眼，就到了回a市的日子了。

　　　　周幸安帮她订的是接近中午的飞机。

　　　　昨晚简单破天荒没去拳馆兼职，说是姐姐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