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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每天都在种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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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碗不是什么费力的活,可是陈家蜜觉得要示好的对象毫无反应,仿佛让她有一种洗碗洗到浑身脱力的无助。
那种不速之客无法融入的感觉越发明显,陈家蜜没有这个立场和不欢迎自己的克鲁克山坐到同一张沙发上去,她静悄悄上楼换了身方便出门的衣服,简单的长T恤、牛仔裤和棉外套,把头发全部抓起来扎了个马尾。
陈家蜜想了想,又照着林深深平时的样子,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她是要和人谈工作上的事情,把自己收拾得体漂亮是对旁人的尊重。
她再次下楼的时候,就换成了标准城市职业女性的模样,虽然没有西装皮鞋,可是白皙端正的妆容很给人好感,老珍妮抬了抬眼镜:“你要出门了吗?”
“是的,”陈家蜜展示了下自己的手机,“我查好了去亨特拉尔公司办事处的线路。”
这句话终于把克鲁克山的注意力从书本上拉了回来,其实他并没有办法看进去多少内容,因为他始终在思考办法怎样尽快让陈家蜜离开自己的家。
他甚至考虑要和邻居家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娘商量对策,希望“卡拉”家可以空出一个房间,哪怕那个房间小到只能放一张床也行,这样他就可以毫无罪恶感地把陈家蜜扫地出门。
不过亨特拉尔公司是怎么回事?
今天凌晨被陈家蜜坐在屁股底下的那件亨特拉尔的工作服外套,这会儿正被扔在后门的洗衣篮子里。
克鲁克山终于对陈家蜜来到阿斯米尔的目的起了那么点好奇心,只要有了好奇心就有把人留下来的理由,老珍妮把克鲁克山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
她停下了打毛衣的动作,又换上了陈家蜜熟悉的那种要听老人家的话的表情:“小姑娘你可不要相信手机给你指的路,阿斯米尔的布局沿着运河,有无数复杂的街巷和小道,如果你找个认识的人带路,至少可以解决你一半的时间。”
陈家蜜本想要客气地拒绝,克鲁克山这时又伸手去拿外套:“我带你去亨特拉尔公司。”
老珍妮满意地笑起来。
“我只是希望你尽快做完你的事,”克鲁克山不想给陈家蜜任何误会的信号,免得她继续在自己家赖着不走,“这样你就可以早日离开。”
虽然知道对方不欢迎自己,可是对方为了让自己离开甚至不惜帮助自己,陈家蜜觉得自己仿佛遭受了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一方面觉得克鲁克山不该对那些玩笑耿耿于怀,一方面又希望借着跟他同路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归根结底陈家蜜认为自己的确丧失了用聊天博取他人好感的技能,这是常年对着电脑可能产生的副作用。
可是谁在意呢,她待在阿斯米尔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她或许会怀念老珍妮这个善良的房东,但绝不会经常想起这个蓝眼睛的半个同胞。
克鲁克山带着陈家蜜走的是小路,而小路则更多保留了这个小镇原原本本的风貌。街上有数不清的花店,而花店又因为节日的即将来临,布置了数不清的圣诞装饰。
如果不是担着重责大任,陈家蜜心想这或许是一次无尽快乐的旅行,而且她发现每家花店除了一些人人都会卖的热销品种,其余的商品颜色和形状都大相径庭,甚至有许多明明标着玫瑰,看起来却像牡丹和山茶一样的品种,甚至还有双色和多色的奇妙玫瑰。就连作为衬托而售卖的普通绿色盆栽植物,也个个具备精巧心思,鲜嫩可爱。
明明清晨还毫无人气,这时的阿斯米尔却仿佛整个都在鲜花中苏醒过来一样。
而最最重要的是,陈家蜜发现此处花店里的花,不但品种新奇、色彩妙丽、姿态可爱,最最重要的是非常新鲜健康,完美得仿佛是假花一样。
她就像闯进兔子洞的爱丽丝,亲眼在见证一个个原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热闹的街市末端,一栋三层的商业建筑显得非常冷清,这就是亨特拉尔公司。陈家蜜推门进去,迎面是一颗硕大的圣诞树,扎着彩纸的圣诞花环差点撞在她鼻子上,底楼放着一组沙发和茶几,旁边的办事处只有一个女办事员在忙碌。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眼却是和陈家蜜身后的人打招呼:“嗨,克鲁克山。”
克鲁克山朝她招了招手。
因为这是个小镇,彼此认识可能并不稀奇,陈家蜜并没有觉得克鲁克山因此能帮上你的忙或者会替你美言几句。
她很自然地上前表明身份说明来意,说是想要和亨特拉尔的经理朱利安见个面,也就是给韩强正式回信的那个人。
爱玛,也就是那个办事员,很客气地告诉陈家蜜,圣诞假期之前朱利安经理的预约已经全部排满了,她可以帮忙问问,但是朱利安经理明晚就开始休假,不一定会拨冗来见她。
陈家蜜表示在接到邮件的时候,韩强就有回复说会派人亲自来荷兰商谈,但是当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邮件,如果以那封邮件算,她可以说是早就提前预约了的。
但爱玛表示那是朱利安经理的工作邮箱,她无权查看,一切只能等朱利安的经理回复再说。
她当着陈家蜜的面拨打了朱利安经理的电话,对方明确地拒绝了陈家蜜的要求,他很清楚陈家蜜的来意,但是那批玫瑰种苗这周末就要运上去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飞机,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陈家蜜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玛挂上了电话,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抢过话筒。
她不但失败,还感到非常的挫败,不要说面对面坐下商量,她根本连人都见不到,事前做好的种种打算如今看来不过是天方夜谭。
作者有话要说: 对照大纲发现这章漏写了一个梗,补了点字,所以更新晚了
天方夜谭是日本的品种,霓虹玫瑰跟欧美不太一样,不太像我们一般说的玫瑰,但是渐变色真是美极了
附带做了个老珍妮萌萌哒表情
☆、第14章 阳光笑容
爱玛用倒茶的借口离开了座位,体贴地把陈家蜜留在原地,好让她一个人恢复心情。陈家蜜只觉得天人交战,巨大的压力促使她伸手想去触碰爱玛桌上的电话,只要按下重播键并且立刻挂掉,她就能看到显示屏上朱利安经理的私人电话。
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甚至朱利安接到她的电话会勃然大怒也说不定,可这个电话是根救命稻草,只要抓住这一丝丝生机,也许就能拯救陈家和其他所有的种植户。
陈家蜜活到二十七岁始终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她手心出汗,手臂僵持在半空的姿势非常别扭,竟忘了这里还有个别人。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么干,而且我觉得你自己也并没有这个决心,”克鲁克山突然说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和亨特拉尔合作,就放下你的手。一旦合作破裂,其他有名望的种苗公司也不会和你们合作。”
他的声音仿佛一记警钟,让陈家蜜原本就在拔河的理智与情感瞬间分出了胜负。她恢复了冷静,快步远离爱玛的办公桌,在克鲁克山对面的沙发坐下。而且她马上意识到,克鲁克山刚刚的话是用中文说的,哪怕这里突然来了别的人或者屋子内有什么监控,也基本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陈家蜜从来没有怀疑过克鲁克山是个好人,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不欢迎的。不一会儿爱玛就端着茶盘走出来,薇薇诧异陈家蜜已经坐到了别处,不过这可能是一个接受现实的信号,表明自己喝完茶就会离开的。爱玛很同情远方的中国人,但她没有办法为他们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她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们两个认识吗?”爱玛把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坐在陈家蜜身边开始滤茶,她心中十分好奇,如果这两人是认识的,那陈家蜜为何舍近求远直接来找自己,克鲁克山才是那个能够提供帮助给她的人,不过直接问就太露骨了。
陈家蜜带着苦涩笑道:“他只是个带路的好心人。”
爱玛便懂了,克鲁克山大概是给外乡人提供一点举手之劳,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节已经没什么人会上门办事了,你们愿意坐多久都可以。”
说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陈家蜜自然是一刻都坐不住的,她的手摸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心里在反复琢磨要怎样才能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委婉地传达给自己的亲人。她心知肚明大家对她似乎都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冲动地出国也是凭借一时的激愤,现实就像把一把迟钝的刀子,一点一点割得她心口发疼。她不是没有预料到失败,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过。
“你走不走?”克鲁克山是真正在享受这杯下午茶,他聪明地保持了一刻的沉默才发问,“我不觉得你是来喝茶的。”
陈家蜜走出亨特拉尔公司的大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克鲁克山带着她从另一条路回家,陈家蜜虽然不认识这个地方,但也大致知道他们这一趟没有走回头路,而是沿着老城区走了一圈。阿斯米尔对于花的热爱深入骨髓,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放置着长椅之类的摆设并伴着一个小小的花圃,又根据主人心**好的不同,布置得各有千秋花色各异。甚至于陈家蜜在经过一个陌生的社区时,发现社区的草坪上都是咖啡色的兔子。
一辆接送学生的校车停在他们前方,背着书包的学生们鱼贯而下,现在才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肉店老板拿出一包火腿放在收银台前,路过的学生都可以随便取用,孩子们欢声笑语地向老板道谢,每人都可以拿走两三片当做零食。
这简单质朴而平和欢乐的景象让陈家蜜心里好受了些,这只不过是一次闭门羹而已,陈家蜜大学的时候做过市场调研的打工,被人拒绝不过是家常便饭,难道因为做了几年和电脑打交道的工作,自己就忘了面对挫折的应对吗?
她的房东老珍妮,是一个九十高龄在此地住了一辈子的老人,陈家蜜对她很有信心,阿斯米尔满打满算只是一个荷兰西北部人口大约两万的小城,只要老珍妮愿意,她一定可以直接或者间接地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朱利安经理。陈家蜜只要用一个节日祝贺的理由,作为客人带上一瓶像样的酒上门去就行了,这比偷看别人的电话号码要有礼貌得多。
克鲁克山其实很容易就猜到陈家蜜那颗简单的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只要她能尽快离开,他不会做出任何阻挠的举动。
从他终于能够接受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少年时期开始,那栋房子里便只有他和老珍妮两个人。老珍妮是他的监护人,他的导师和朋友,但克鲁克山心中对亲人有一条严格的界限,基于血缘、基于与生俱来的亲近,谁都不能代替,更早之前他则把自己的这部分憧憬寄托在外祖母身上。所以陈家蜜这个陌生人逾越了家的这条线,更何况老珍妮还让她住进了左手边的卧室。二楼有三间房间,当中那间是克鲁克山心中的禁地,陈家蜜这个入侵者仅住在一墙之隔,让克鲁克山如坐针毡。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运河边上的住宅门口,隔壁“卡拉”的房东女儿也正好放学,她和陈家蜜那晚上见到的样子差不多,个子很高、金发很长,鼻子上有代表青春的大片雀斑。可和那晚上面对陌生房客的拘谨客气不一样,她看到克鲁克山的一刹那几乎是飞扑的状态。
陈家蜜第一次在克鲁克山脸上看到惊慌。
“范尼,放开我!”克鲁克山去掰范尼紧紧抓住他胳膊的手,“你该去踢会儿足球或者回家做作业。”
范尼这时候也看到了陈家蜜:“你怎么在这儿?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她想起这两人是一起走过来的,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她住在你家里?!”
虽然陈家蜜不敢相信,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范尼投射出来的巨大敌意,她觉得这股敌意来得匪夷所思,可陈家蜜觉得自己并没有想多。哪怕是在中国,就连小学生都会早恋了,何况是十六岁得到父母同意就可以结婚的荷兰。这个范尼显然喜欢克鲁克山,并且嫉妒陈家蜜这个房客可以住进克鲁克山的家。
克鲁克山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于是他破例没有如往常那样驱赶范尼,而是尽量耐心地问着挂在他手臂上的范尼:“你家真的没有其他房间吗?如果有,我就让她搬出去。”
他在心里补充一句,哪怕杂物间也行,只要能放下一张床。
不用他说,范尼也会努力达成这个目标的,在她长大之前,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接近自己的克鲁克山。
范尼冲着陈家蜜做个鬼脸,和那晚上少言寡语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几乎可以肯定是老珍妮搞的鬼,于是她没礼貌地大喊道:“等着,我今晚就让你搬来我家!”
见范尼跑了,克鲁克山有一种甩锅的轻松感,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陈家蜜,兀自开门进去。晚饭是配酸白菜的土豆香肠,因为有克鲁克山在,老珍妮还多准备了半扇的猪肋骨,陈家蜜心里一阵懵逼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吃掉了所有的肉,其实荷兰的饭菜没有那么难吃,虽然在她出发前于冰姿已经吐槽过英国人和荷兰人彼此看不起对方国家料理的事情。
老珍妮还觑空问了她事情办得怎么样,陈家蜜简略地回答不太顺利,她不想苦着一张脸让不相干的人也不愉快,克鲁克山有点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维持阳光乐观的笑容,那笑容明明很勉强。
陈家蜜还没想到怎么直接开口让老珍妮帮忙打听朱利安这个人,尤其她想趁克鲁克山不在场的时候问。小镇夜生活几乎等于没有,饭后克鲁克山坐在沙发上看荷兰乙级联赛冬歇之前的最后一次循环赛,手边还放着一罐啤酒,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享受惬意的夜晚,陈家蜜只好把自己的打算吞到肚子里,准备见机行事。
她打开自己二楼卧室的门迅速吃了一惊,行李箱被面朝下整个敞开扣在地板上,换洗衣服和私人用品铺了一床一地,洗面奶和乳液都被挤在了窗台的空花瓶里,房间一侧连接外墙梯子的落地窗大开着,陈家蜜马上跑出去看,发现范尼正站在后院草地上对自己挤眉弄眼,还用嘴型嘲讽她“外国佬”。
范尼回家对父母提起空出一个房间接纳陈家蜜的事情,好让她不要赖在克鲁克山家里。卡拉家夫妻虽然知道范尼那点心思,但是克鲁克山从来就没有理睬过她,何况圣诞期间的客房预定满到不能再满,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女儿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就强赶强拉客人。
卡拉太太甚至还训斥了范尼,范尼心里窝着火,就从后院熟门熟路翻墙进来找陈家蜜的麻烦。她完全错估了陈家蜜,陈家蜜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恶作剧和打架之类的虽然不太擅长,可是并不是没有做过,她并不会觉得大人不该和小孩计较,这种任性的小孩就该狠狠揍一顿才是,何况范尼已经十七岁是个高中生了。
她飞也似地大跨步蹦下梯子,朝着范尼大吼:“你给我站住!”
范尼吓了一跳,她只当中国人都是书呆子,忘了电影里看到中国人都会轻功,她受惊不小,条件反射地撒腿就跑,陈家蜜跟在她背后单手支撑越过了低矮的围墙。
克鲁克山几乎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这两个女人到底把自己的家当做什么?
老珍妮好奇地看着他,她眼花又有点耳背,完全不知道自家后院发生了猫狗大战。
他可以不管陈家蜜,但不能不管范尼,范尼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得把她抓回来交给卡拉夫妇管教,哪怕是提醒他们一句范尼夜里偷溜出门也是身为邻居的义务。
克鲁克山叹气拿过外套对着老珍妮道:“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陈家蜜莫名其妙遭遇未成年情敌233333333
周末早上总是起不来,有点没法准时,尽量保证十点以前……
阳光笑容,同样日本育种,但是比起昨天的天方夜谭,更像欧洲的风格
☆、第15章 草地浪漫
阿斯米尔对陈家蜜来说是一座陌生的小城,可它的主要地标就是运河,要迷路其实很难。她一路沿河追赶范尼,虽然范尼是校队女足的成员,可是陈家蜜并没有落后很多。范尼爆发力很好,但陈家蜜耐力比她好。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靠近阿斯米尔湖畔的地方,陈家蜜叉着腰对扶着路灯直喘气的范尼吼道:“道歉!还有把钱赔给我!”
那是陈家蜜托林深深帮自己代购回来的岛国贵妇牌,价值好多小钱钱,就这么被范尼全部挤在了花瓶里,和洗面奶混在一起,陈家蜜连捞都没得捞。想起自己存款已经全部贡献出去还贷款,而信用卡因为买机票还欠着小一万卡债,尚等着月底发工资还上,陈家蜜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因为愤怒在充血。
范尼也被画风不同的中国妹子陈家蜜吓得不轻,她其实认识那个牌子,可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就使劲糟蹋陈家蜜的东西。如果只是仅仅一句“道歉”自然很轻松,可是她根本攒不下零用钱,赔不起陈家蜜那瓶昂贵的乳液,如果被陈家蜜告诉父母,那么她很可能会被罚家庭劳动以及禁闭,不能出门对十七岁的女孩子来说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没门!”她冲着陈家蜜吼回去,还从路边人家整理好的垃圾袋里掏了个瘪掉的易拉罐扔向陈家蜜攻击,陈家蜜一偏头就闪开了,易拉罐往她身后的运河飞过。这让陈家蜜越发生气,没想到这个范尼做了坏事没担当也就罢了,竟然还试图动手。
她趁范尼不备,一个箭步跨上去揪住了范尼连帽衫上的帽子,范尼被帽子上的抽绳勒到脖子,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力道,陈家蜜气急败坏地把她往回拖:“走,回去见你父母!”
范尼咿咿呀呀又是喘气又是卡脖子地没法说完整话,只好冲着陈家蜜不断地重复:“后面!后面……”
陈家蜜以为她在转移自己注意力,便顺势扭住她的手,确保她不会逃跑,才回过头去看,这一看她就惊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范尼已经被一群年轻人包围起来。男男女女手里都拎着啤酒瓶,应该是从湖边的码头走上来的,码头底下是一艘停泊着的游船,打头的一个壮男手里还捏着一个瘪掉的易拉罐,刚才范尼扔出的暗器没有砸中陈家蜜,而是砸中了这群在阿斯米尔湖度假的大学生。
这群大学生原来在船上嬉笑地看着陈家蜜和范尼两个人你追我赶,不想范尼突然出手而陈家蜜完美闪避,这记暗器就招呼在了围观群众身上。打头的壮男恰恰好被易拉罐砸中了鼻子,这让他颜面大失,而且他们这会儿喝了一打啤酒,正喧闹得起劲,便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呱噪又冒失的女人。
陈家蜜悄悄松开了抓着范尼的手,范尼立刻躲在了她身后。
成年人得有成年人的担当,可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陈家蜜真是有苦说不出。
壮男指指脸上那块红痕,问陈家蜜:“你打算怎么办?”
陈家蜜听不懂荷兰语,范尼在她身后说:“他在问你想怎么善后。”
什么怎么办,难不成是要钱?陈家蜜的确在机场换了一些欧元在身上,可她的财政情况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为什么明明是范尼犯的错,最后却要她来花钱消灾?然而眼下形势严峻,陈家蜜决定事后再向卡拉家讨要债务,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打发了眼前这些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男女女。
她想了想,抽出一张五十欧元递过去,对方却伸出大掌想要夺过她整个皮夹。陈家蜜节约惯了的人,反应飞快地就把手给伸了回来,非常坚决地不肯把皮夹交给对方。壮男恼羞成怒,旁边的同伴都在起哄,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啤酒瓶,“砰”地一下砸在陈家蜜脚边。
范尼吓得尖叫起来,因为陈家蜜的脚踝被四溅的玻璃渣子划出一道口子,陈家蜜这会儿自己倒不觉得疼,反而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推了一把范尼,大喊着让她快跑。
这小姑娘做事不地道,跑起来倒是飞快。陈家蜜的肾上腺素简直飚到了顶点,明明受了伤跑起来竟然不逊于范尼,后面那群人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嗑药了,像是丧尸围城一样歪歪扭扭跟在她们身后。陈家蜜脑子机灵,看到拐角处有那种小镇上特有的铁皮垃圾桶,一矮身就躲在了垃圾桶后面。
范尼见她躲起来了,有样学样想去挨着陈家蜜,陈家蜜一脚把她踢开,她委委屈屈地躲在了旁边那个垃圾桶后面。
后面那群“丧尸”呼啦啦地从她们身旁跑了过去。
他们对这个城镇还不太熟悉,一会儿工夫就失去了陈家蜜和范尼的踪影,这群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开始在周围到处寻找她们的行踪。陈家蜜和范尼不敢现身,紧张地躲在垃圾桶后方的阴影里等着这群人最终散去。
他们显然没有留意到小巷里的这个隐秘角落,陈家蜜和范尼虽然暂时无法脱身,却没有被发现的危险。陈家蜜不想再让范尼溜走,她调整了一下位置换到范尼身边,非常严肃地警告她:“一会儿他们散了,你就必须跟我回去。这个时间你不该一个人待在外面,而且我要告诉你妈妈你对对我干了什么。”
范尼知道自己没有侥幸逃过的机会:“只要你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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