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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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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弈没想到初夏竟然这样敏感,想得那么多,那么深。
寂静夜里,初夏长期积压的情绪爆发了,这一刻,她只想对人倾吐自己的心事,发泄情绪,即使眼前的人不是何弈,也许她也会说。
“何弈,要是你是我爸爸的孩子就好了,他一定很喜欢你。因为你满足他对完美孩子的所有期待。聪明、懂事,成绩好,能自己把所有事安排得特别妥当,不用父母操心。偶尔来参加家长会,他也不会觉得丢脸,而是像接受光荣勋章或接受加冕。”
何弈禁不住好笑:“哪有这么夸张。”
初夏坚持:“就是这样!”
何弈说:“那也不能改变你才是你父母亲生孩子的事实。”
初夏顺着何弈的话说自己的话:“对啊,我爸肯定觉得生了我倒霉透了。”
何弈说:“孩子又不是生产线上的产品,为什么成绩好才是好?成绩好的人有很多,你去清华北大看一看,那里都是成绩好的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成绩好的人、优秀的人,但是对于你爸爸来说自己的女儿就只有一个,也许他只是为你的前途担心过度。”
初夏仰头,陷在何弈的逻辑里,她一会儿觉得何弈说得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何弈说得不对,一向严谨的何弈说话也有逻辑漏洞。
但是何弈看着初夏的眼睛,接着说:“你就是你,不倚仗你的成绩,或是别的什么。我就觉得,你很好。”
一瞬间,初夏的脑袋好像不能转动了似的,她不能理解何弈的话,等她回过神来,却憋不住想咧嘴笑,忍住了,低头,拿手背掩住嘴。
她好吗?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她哪里好了?
但是何弈说她很好啊。
不是好,是很好。
他是随口说来哄她的吧?但是她不管,她就是要把它当成真的。
她为何弈的这句话感到无比快乐,心里像灌了蜜糖。她想要跳起来,想要转个圈,想要兴奋地大喊大叫!
尽管现在是初秋的深夜,寂静无人的昏暗街道,但是她却有置身于春日的大片花海的感觉,暖融融的太阳照下来,微风温柔地拂过面颊,吹起的刘海在她额上挠痒痒,吹起的印着小碎花的裙摆在荡漾,空气里是蔷薇花淡淡的香气,四周将她包围的是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丛,每一朵花,都有柔软的花瓣,都温柔地绽放着。
她想笑,她想跳,她想转圈,她想大喊大叫,但是她忍住了,低着头偷偷地快乐。
见她低着头,偶尔耸一下肩,何弈就以为她在哭,便微微俯身,温柔地哄道:“不要哭了。”
初夏仍旧低着头,瓮声瓮气:“我没哭。”
何弈却当她倔强,何况她的声音里还有哭泣后的鼻音,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像爱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的小初夏……
第13章
初夏不想回家,何弈只好又把她带回自己家,又不能真的让她去住酒店。
回去路上,初夏问何弈:“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何弈说,当时他本来已经走了,但是不放心,又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初夏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走了反方向,他这才跟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她想去哪里。
他们回去,何弈开门,柯基原本趴在门边眯着眼百无聊赖,看到他们立刻欢腾起来,嗅嗅这个,嗅嗅那个。
初夏把momo放下,让它俩玩去了。柯基叼来自己的玩具讨好momo,可能它平常也很寂寞吧,没有伙伴陪它玩。
何弈带初夏去楼上自己房间,给她找新的洗漱用品。他说:“你睡我房间,我去楼下爸妈房间。”
何弈的房间延续了他家其它房间的极简风格,跟初夏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书架上并没有放成排的奖杯,墙上也没有贴一张奖状,也没有别的同学那种篮球或动漫海报什么的。
何弈将手机搁在桌上:“一会儿你可以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或发个短息,说你在同学家住。”
初夏正把书包搁在桌山,闻言抠著书包肩带,没有应声。
此时,音乐铃声响起。
初夏问:“你家电话?”
何弈家里并没有座机,他走到楼梯墙边,那里安装了可视门禁。他按了个按钮,音乐声停止,接着屏幕亮起,画面上是保安的脸。
“业主你好,有个姑娘说是你家亲戚……”
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保安身后:“何弈,我又忘带门禁卡了。”
何弈对保安说:“让她进来。”
保安说好,而后画面被掐断。
初夏站在不远处,虽没看见画面,却能听到声音。此时,她忙问:“谁啊?你妈妈?”
何弈转头,解释:“是我表姐,她外地的,来这里工作,最近一直住我家。今天她朋友生日聚会,之前跟我说晚上不回来住朋友家。”
已经工作的表姐,在初夏眼里也算家长。初夏忽然有点慌:“啊,她回来了,那……”
何弈知道她怕什么,安抚她说:“你就住这儿,没关系的。”
初夏摇头:“不不不,我,我还是走吧。”
初夏很怕别人家长,不喜欢去同学家。林聪慧妈妈那审视、客套又冷漠的目光还历历在目呢。更何况现在还是住男同学家,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情景任谁看了都可能会多想吧?初夏自己也不是很怕麻烦,但是怕给何弈找麻烦。
她已经非常麻烦他了。
她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何弈闻言,想了一下,说:“那你在上面别下来,她住楼下客房,一般不会上来。”
初夏觉得这样也行,明天她再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就行,于是她下楼抱起momo,而后又冲回何弈房间,关上门,躲起来了。
初夏听着动静,没多久楼下隐隐传来了开门声,她忍不住走到楼梯口听声响。
“还以为你没带钥匙。”何弈的声音。
“钥匙带了,卡没带。”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是说住朋友家?”
“别提了,今天聚会人家带着男朋友来的。天哪,连她都找男朋友了,说好要一起单身到老互相照应的呢。”
柯基在地板上跑动的声音,她应该是看见了,叫道:“宝贝儿,过来欢迎我呢,过来我抱抱。”
柯基冲到她身边,却没有顺着她的腿往上蹿,没有嗅也没有伸出舌头舔,而是咬着她的裤腿,把她往一个方向引。
“楼上有什么?啸天怎么让我去楼上?”她疑惑地问何弈。
楼梯上的初夏闻言紧张起来,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把手虚掩在momo嘴上,怕它叫唤。
何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他说:“想去阳台玩,我没让。”
“这样啊。”表姐不疑有他,转身将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给你打包的宵夜,自己吃。”又把另一只手上袋子里的餐盒拿出来,透明餐盒里几块蒸排骨,盖子一打开,柯基闻着味儿就兴奋地跳起来,口水顺着舌头流下来。
她把盒子放地上:“宝贝儿,你的宵夜。”说完摸了摸柯基的头。
得,人和狗都有。
何弈拨开塑料袋看了眼,给他的是一份桂花糕、一份银鱼炒粉丝、一杯柚子茶。何弈把袋子拎起来,表姐用眼神看他,他说:“楼上吃。”
表姐说了句“随便你”。
楼上的初夏知道何弈要上来了,立即垫着脚快速跑回房间。她刚坐到椅子上,何弈也恰好进来了,他合上门,将袋子提起来,问初夏:“要吃宵夜吗?”
初夏觉得何弈的表姐一定很懂吃,因为她带来的桂花糕清香绵软,有一丝恰到好处淡淡的甜,而不是像蛋糕店或是中秋月饼那种甜死人不偿命的甜,甜到齁的甜。雪白的米糕上面可见小小的一点一点的金黄色桂花。桂花糕还有一些温热,吃起来刚刚好。
银鱼粉丝的味道也很好,能尝到鲜味,店家还给配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刚刚好。
柚子茶何以让给初夏喝了。初夏脸皮很厚地接受了,不再假客气。
跟桂花糕和银鱼炒粉丝比起来,柚子茶就逊色很多,只能算中规中矩。
初夏还想再吃一块桂花糕,被何弈制止了,他说:“一会儿就睡了,桂花糕多吃会积食。”
“哦。”初夏听话地放下了手上那块桂花糕。
何弈收拾了,拎着垃圾出门,出门前说:“你洗漱休息吧,我一会儿不上来了。”
何弈走下楼梯,看见表姐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正噼里啪啦往上面打字。
柯基趴在她腿边睡着了。
何弈看了眼时钟,都十一点了。他问表姐:“还不睡?”
表姐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语气有些沮丧又有些疲乏:“职业人的悲哀,老板突然打电话叫我加班。呵呵,早点不说,这会儿想起来了才打电话给我说明早急着用。呵呵,姐不用睡觉的啊?我出卖的只是工作时间,私人时间不要打搅我好不好?怎么这些老板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给了这么点工资还想让人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表姐刚工作没两年,一抱怨起工作来就有些喋喋不休收不住。
何弈竟然也一直好脾气地站着听她抱怨。
表姐发泄完怨念,才开始关注何弈,她问:“你下来干什么?”
何弈顿了一下,才说:“倒杯水。”
说完他还真感觉有些渴,刚才吃东西把柚子茶让给初夏了。
何弈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端着水杯到客厅,然后又在表姐忙里偷闲的审视目光下回楼上去了。
初夏听到有人上楼,很警觉地把门开了一小道缝,透过门缝看外面,看见何弈后她开了门。
初夏对何弈投以疑问的目光。
何弈解释说:“我表姐在客厅。”
何弈跟初夏聊了一会儿天,说:“我下去看看。”
但是很快他又上来了。
初夏问:“你表姐要加班到什么时候啊?”
“不好说。”何弈答。
初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何弈见初夏困了,便起身说:“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待一会儿。”
初夏怎么好意思赶何弈去书房而自己鸠占鹊巢霸占他的床,没来得及细想话便先一步冲出了口:“要不我们一块儿睡?”
第14章
初夏怎么好意思赶何弈去书房而自己鸠占鹊巢霸占他的床,没来得及细想话便先一步冲出了口:“要不我们一块儿睡?”
饶是何弈平常再淡定的人,听到这话也是稍愣了一下。
而初夏呢,待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就后悔得差点要把舌头咬断,这破舌头怎么就那么快呢!
初夏徒劳地张张嘴,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那个意思,但是不是……”她想要解释,但又忽然词穷,一时间表达不清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何弈已经恢复了一派自然的面容,说:“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
初夏怕何弈把她当成很随便的女孩子,她还是想要解释,但是张张嘴,又觉得解释起来也是尴尬。初夏放弃了,何弈应该会理解吧,他不会误会的,她鸵鸟心态地想。
“哦。”初夏微微低头,羞赧来得后知后觉。
太糗了,初夏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掩饰这一刻的尴尬。她走到一旁把momo抱起来,可怜的momo眯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又被初夏无情地闹醒。
如果不是这个动作,初夏不会在站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何弈的耳根是红的。
何弈,淡定的何弈,一向冷静自持的何弈,这是害羞了吗?
这个惊人的发现瞬间冲散了初夏的羞和窘,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快乐以及一种不明来由的甜蜜。
初夏仰头对着日光灯瞧何弈,满眼新奇,像是小宝宝看动物园里的猴子和长颈鹿。
何弈见初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何弈微微转头对上初夏的眼睛:“看我?”
初夏:“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怎么了?”
何弈挠了挠头,没说话。
初夏觉得何弈的耳根好像更红了,她继续调戏他:“怎么,不给看?”
何弈没回答,初夏却欢脱得很,得寸进尺地又问人家:“不给——?”
“看吗”两个字她没能说出口,因为下一刻,她的双眼被何弈一只手蒙上了,初夏脸上敏感的皮肤,感受到了何弈手掌的温热,这种与异性肌肤相触的感觉,让她感觉身体里忽然有热流涌了一下,涌向四肢百骸,刺激得她轻微战栗了一下。
被言情小说浸淫多年的初夏,这一刻甚至有一丝幻想,以为何弈可能要亲她了。
她心中有一个小人在高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男神亲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到时候应该回应他还是不回应啊?该不该噘嘴?他会不会伸舌头?我要抱他吗?啊啊啊,没经验,宝宝真的不懂呢。啊啊啊,吃不消,真的吃不消!”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乱跳。
“喵。”Momo忽然叫唤了一声,从初夏怀里跳到地上。它声音小小的,却足以惊醒两人。
何弈立即把手放下,初夏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重新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然而刚才那会儿心血来潮的大胆与欢脱已经过去,她已经没了刚才的胆子,反而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以及之后的想象羞赧起来。
何弈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问初夏:“你用洗手间吗?”
“不,不用。”初夏忙摆手。
“那我先用了?”
“嗯嗯。”
何弈从衣柜拿了什么东西进了浴室,初夏没注意,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看来何弈真的要在这里睡,这是在洗澡啊。
妈呀,初夏捂着小心脏,有点激动。
这情形似乎没问题,又似乎哪里有问题。初夏想不出来,就索性不去想。
她跟个古代新娘子似的忐忑,一会儿抠抠床单,一会儿掸掸枕头,一会儿又颇为苦恼地啃啃指甲,这副“娇羞”的样子,就差给她盖个红盖头了。
她想起那种小说里的美男出浴图,腰上围一条浴巾,然后一边歪头单手擦头发一边走出来,身材高大,宽肩窄腰,水滴从发梢滴落,划过脸上硬挺轮廓,随着他的动作滴落。
妈呀,这一把真是赚翻了。
但是下一秒她又害羞起来,双手捂脸,呜呜呜,她怎么可以那么色,她是变态色魔吗?
不不,她才不色,她是好孩子。
初夏,你这样YY何弈的身体是不对的,知道吗?
初夏坐直身体,好像这样心里也变正直了似的。
我不看他,我等下肯定不看他,我不吃他豆腐。
但是,下一秒,浴室门开,初夏还是没忍住第一时间看过去。
与初夏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何弈没有光着上身围浴巾,而是穿了一身浅灰色薄棉睡衣,还是长袖长裤的款式,上衣是那种衬衫式的翻领设计。
在家睡觉比市区公园出来遛弯的老大爷穿得还正式!人就是一背心加一大裤衩。
初夏正出神吐槽,冷不防什么东西兜头盖下来。
当然不是红盖头,初夏扯下来看,是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
体贴的何弈,见初夏穿着校服不好睡觉,特地在衣柜里给她找了件衣服当睡衣。
这衣服是去年他妈给他买的。他妈工作忙,没注意男孩子到了高中长个就跟春天的树枝抽条似的,蹿蹿地长,所以买小了。洗了之后搁衣柜里,何弈嫌小就没穿过。这会儿何弈把它翻出来,正好给初夏穿。
其实当时他妈买了同款同码的两件,还有一件是白色的,何弈最先找到的是白色那件,但实诚的何弈觉得白色那件可能会比较透,因此又翻了几下才从柜子最底下把这件黑色的抽出来。
“新的。”何弈对初夏说。
不要嫌弃。
初夏本来以为何弈让她穿他穿过的衣服,正要羞涩扭捏一番却听到何弈这样说,于是讷讷“哦”了一声。
初夏拿了之前何弈给她找出来放在桌上的新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流理台上、地上,淋浴的地方,不见一根头发,看来何弈用完就收拾过了。初夏想起自己在家好多时候都是妈妈给收拾的,有些汗颜。
洗完澡,初夏穿上何弈给她的那件衣服,大了很多,长度到她膝盖下,袖子也太长,她给撸起来了。对着镜子看,oversize款。用五指梳了头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正想要出去的时候,不经意瞥见自己刚换下的衣服,衣服堆里露出她浅粉色文胸的一角。
初夏今天穿的是纯棉的无钢圈文胸。她想了想,脱了衣服,又把文胸穿上了,然后才穿上衣服,重新整理。
正要抱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出去的时候,一转眼又瞧见白色流理台上,一根长长的头发,煞是扎眼。再看看地上,地上也有好几根。
幸好发现得及时,初夏扯了一段卷纸,折起来,将那些头发一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在浴室里找了一遍,确认没有遗落一根长头发,才开门出去。
何弈躺在床的一边,靠着床靠,一条腿自然屈起,正在看一本书。他听到初夏出来的动静也没有看她,目光仍旧注视著书本,只淡淡提醒说:“要玩会儿手机吗,在你那头床头柜上。”
初夏转头看床头柜上何弈的手机,所有的绮丽心思荡然无存。
现实向她袭来。
她刚才完全把父母忘记了。
这会儿烦心事纠结事又想起来了。
在一个人深陷某种情绪不可自拔不理智的时候,移情是一种非常好的解决方法。
刚才初夏对何弈的那一番情绪激荡,使她完全忘记了她对父亲的气愤和怨念。现在再想起,似乎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父母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担心她?她不回去,他们会不会到处找她?会不会报警?
之前初夏出走,全凭一腔意气,对可能导致的后果不管不顾,也不去想。现在气性过了,却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害怕父母生气责备,害怕承担后果。此时,她反而检讨起自己来,是否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初夏拿起了手机。按了开机键,发现这手机没有设密码,又或者是细心的何弈之前更改了设置。
大晚上的,也不敢打电话,于是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在同学家睡了。
那边几乎是立刻回复短信,想必母亲正在着急:“宝贝,你在哪个同学家?”
母亲之前给林聪慧打电话,林聪慧说初夏没去她那里。
初夏感到有些对不住,但还是回复:你不认识的发完觉得口气不好,又补充一条:新同学母亲想当然地以为是女同学,问:她家远吗?她住哪里?妈妈明天来接你,再买点吃的过来谢谢她爸爸妈妈初夏忙回:不用!
母亲怕初夏不想回家,回复说:你爸爸答应不送走你的猫了,你在哪里?妈妈明天来接你初夏回复:不用,我自己会回来
听初夏说自己会回来,母亲才放心一些,说:那你早点睡初夏:嗯,你放心吧
母亲:好
第15章
初夏转头对何弈说:“我跟我妈说好了,要给你关机吗?”
何弈说:“你可以玩一会儿。”完了又补充道:“平常家里不是不让玩吗。”
他还记得初夏的话,说爸爸没收手机不让玩。
初夏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觉得会影响何弈睡觉,而且她躺在何弈身边也没有心思玩手机啊。
于是初夏说:“不了。”
“困了?”何弈问,“那关机吧。”
初夏关机,何弈把书放到床头柜上,说:“我关灯了?”
“嗯。”
“啪。”何弈长手一伸,灯光灭了,初夏的眼前瞬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的情况下,听觉就特别敏锐,初夏只觉周遭寂静,而后是何弈衣料和被子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声音停止,何弈躺下了。
初夏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她模模糊糊看到地上一团东西,那是蜷成一团睡着了的momo,而后她转头看见床的另一侧躺着的何弈。
这是一张双人床,而他们两个各据床的一端,都默契地挨着各自那边的床沿躺着。两人之间的空隙,大得还可以躺两个人。
幸好这床薄被足够大,要不然还真盖不下这“天各一方”的两个人。
初夏的肚子上搭着薄被的一角,她转头看黑色朦胧中对面何弈的身体轮廓。她忽然想到,这情形怎么那么像一对小夫妻呢?
不对,小夫妻新婚燕尔,应该是搂在一起睡的,中间的距离紧密地可以碾死蚂蚁。
他俩这情形应该比较像那种同床异梦懒得搭理对方的中年夫妻,正中年危机呢。
初夏觉得好笑,便无声地嘻嘻笑了笑,又忍不住捞起被子的一角闻味道。何弈的被子上,一定有何弈的气味。
不过她什么气味都没有闻出来,连洗衣液那种刺鼻的香味都没有闻到。
那边何弈感觉初夏在扯被子,便将自己那边的被子往初夏那边松了松,说:“我被子够,你可以拉过去点。”
初夏忙说:“我够了。”
何弈便不再说话了。
初夏慢慢地、轻缓地翻过身去,虽然看不清,虽然眼前漆黑又朦胧,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轮廓,但是初夏还是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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