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光阴只念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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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小时。。。。。
　　。两个小时。。。。。。
　　手机的电量一点一点消失，终于，约莫三小时后手机彻底关机。
　　“S。h。i。t！”
　　叶谨谦低声咒骂，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早在一小时前他就开始注意着有没有出租车会路过这里，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连个出租车的鬼影都没有出现过。
　　最近虽说天气不算是特别冷，没有零下十几度，但是也处在了零下三四度左右，叶谨谦出门时只穿了一件衬衫，连个外套都没有披。于是，可怜兮兮地蹲在杨宅的大门口，脑袋埋在臂上，奢望着能够自行取暖。
　　果然，不做不死，没事那么早让司机离开做什么？
　　当然，经历了这个惨痛的教训，叶谨谦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明天，明天一定要给司机送一部新手机！
　　刚刚打给司机，发现司机的手机关机，而且连着两个小时连续打都处于关机状态！

　　☆、偶尔服软　2

　　一束灯光扫过，叶谨谦不做理会，已经有无数次灯光扫过了，可是没有一次是杨远他们，他的耐性早就被磨完了。
　　韩宛忻起先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觉得有些诡异，就要下车一探究竟。杨远怕妻子过去会遇到危险，于是亲自下车去探察一番。
　　这个体型，发型都有点眼熟，杨远疑惑，再走近点，刚要伸手去碰，那人竟自己抬起头。
　　看到叶谨谦，杨远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叶谨谦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杨远回来了。
　　不，是终于回来了！
　　扶着门想要起身，奈何腿蹲久了麻得不行，密密麻麻地磁通，针扎样的难受，半天都站不起来。
　　抬头仰望着杨远，眨眨眼，好像在说——你不能拉我一把吗？
　　杨远双手环着胸，看好戏的样子俯视依旧在挣扎的叶谨谦，一阵好笑，心道，求我啊，你开口我就拉你一把。
　　叶谨谦愤愤地瞪了一眼杨远，咬咬牙，狠下心重新靠着门起来，当即引起一阵晕眩，站立不稳。
　　杨远立即伸手扶住，看叶谨谦难受的样子，有些后悔刚才的幼稚做法。
　　“谦儿！”
　　韩宛忻刚刚见杨远去了许久，因为不放心也跟着下来看看，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叶谨谦。
　　叶谨谦感到无比丢脸，拂开杨远的手，语气极差：“我有事想和杨总商量。”
　　杨远也不怒，点点头：“上车吧，从大门到别墅路面的路可不短。”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说就行了。”
　　笑里藏刀，里面要是龙潭虎穴进去了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里冷，我不想和任何人商量任何事。”杨远饶有自信，叶谨谦一定会跟他进去的，“嗯，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果然，叶谨谦当即就气得不知该怎么做，做着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料牵动肺部的伤，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韩宛忻不是杨远，她才管不了那么多，上前顺着叶谨谦的背，温言道：“听话，先进去再说，好不好？”
　　叶谨谦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瞥见韩宛忻脸上写满的渴望，抽抽嘴角，不忍拒绝，傲娇地说：“听说杨总家很漂亮，我改变主意了，决定去参观参观。”
　　叶谨谦第一次来杨宅，果然被深深震撼！
　　从大门到别墅住所居然足足花了五分钟，走进别墅，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华，水晶吊灯，古董花瓶，刻花木椅，一样不缺。
　　不过，这么大的宅子为什么一个佣人都没有？
　　着实奇怪。
　　“谦儿，你来多久了？”
　　韩宛忻见叶谨谦穿得少，有些不满，好在别墅里的供暖设备是自动开启的，家里的温度不算太低。
　　“也就三个小时吧！”
　　叶谨谦说得阴阳怪气，想起白白等了三小时，一顿窝火。
　　“今天你爸给佣人放了假，所以宅子里没人。”韩宛忻解释了一下，拉着叶谨谦坐下，感受到叶谨谦指尖冰凉，柔声道，“先坐着，我去煮点姜汤给你喝，暖暖身子。”
　　叶谨谦急忙说，“不，不用麻烦。”
　　韩宛忻装作压根儿没听到的样子转身就走。
　　“找我商量什么事情？”杨远坐下，叶谨谦找他干嘛他十有八九是知道的，毕竟这都已经商讨过了。
　　叶谨谦想起此行目的：“哦，是这样的，我手上有杨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我决定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给你，你放过叶氏，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杨远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嗯，让我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这个你不赔本的？”叶谨谦见他既不拒绝也不答应，猴急猴急的，“赶紧答应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
　　杨远忍住笑意，耍耍这小子还挺好玩的：“没兴趣，错过就错过吧，反正股份在你的手上我以后也省得再让出去，一举两得。”
　　叶谨谦更加窝火，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装作好脾气：“杨总，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不少，如果我把它转赠给了叶总，对杨氏可不是一件好事。”
　　“嗯，确实不是好事，不过，叶御很快就会去监狱了，叶氏很快就会倒了，就算有股份我也可以很快的收购回来，而且价格低廉。”杨远饶有深意的一笑，特别强调了“价格低廉”这四个字。
　　叶氏一倒，肯定有很多债主追债，那时候，叶御除了把股票卖掉别无他法，而他便可以顺手捞回股份。
　　“你！”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叶谨谦没想到这一点，暗暗地埋怨自己定是忙疯了，才会听了秦语嫣的鬼话拿股份来和杨远交易。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心里也藏着一丝侥幸，赌杨远对他的不忍下手。
　　杨远似笑非笑，叹了一口气：“谦儿，你是我的孩子，回到杨家理所当然，不是吗？”
　　叶谨谦面色一红，顿觉的火辣辣的，杨远的意思是要他回到杨家，然后就放过叶氏吗？
　　这个条件似乎很容易做到，但是，每天面对他们就会觉得有所亏欠，那种滋味很不好。
　　“只要你愿意回到杨家，我就放过叶氏。”杨远也感到了一丝悲哀，想要留住儿子，居然要用这种手段，“我只能让步到这里了。”
　　叶谨谦不动声色，眼球转了两圈儿，回到杨家，可以理解成只是改一下姓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想着想着也就一口应下，“好，成交！”
　　恰好韩宛忻端着姜汤过来，在生疏的环境下，叶谨谦很不自在地喝完了姜汤，身子渐渐暖和了不少，起身就要离开，目的达到了就该走了，见好就收他还是晓得的。
　　“唉唉唉，谦儿，已经不早了，今晚别走了。前几天我已经让人布置好你的房间了。”韩宛忻走到叶谨谦面前，天色已晚，她不想让叶谨谦离开。
　　“不了，我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叶谨谦说得淡漠而疏离，心里到底是软了几分，前几天就布置好了房间，这句话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暖意。
　　“咳咳，别忘了你刚刚答应了什么。”杨远好心地适时提醒道。
　　“我可没有答应你住在杨家。”叶谨谦顺口脱出这么一句话。
　　“那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此作罢。”杨远悠然的翘起二郎腿，“嗯，作罢。”
　　叶谨谦转身死死盯着叶御，后者一脸的漫不经心你耐我何。
　　许久，叶谨谦几经思量，败下阵来，咬牙切齿：“我改变主意了，今晚决定在这里睡了。“
　　几日来的高压工作想对策，叶谨谦已经累了，重点是成效一直不好。
　　或许，正如秦语嫣所说的，只要他放下自己的倔，就会有不一样的天地。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有时候，饶了自己也是一种解放，有些事情不去面对永远不会解决。
　　和杨家之间的事情，不去解决，永远都会是个僵局，倒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
　　血缘本就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斩不断，理还乱，回到杨家，也许自己期盼的那种温情就会出现。至于自己之前担心的再一次被抛弃，他对杨远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他知道，他们不会。
　　但是，面对他们总会觉得有些愧疚该怎么办？
　　叶谨谦有些苦恼了，算了，脸皮厚点，假装不知道好了，反正之前是他们先不厚道的，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
　　韩宛忻一听别提多高兴了，立马热情地拉着叶谨谦上楼，杨远满意的点点头，流露出满面的温情。
　　“谦儿，这是我看着你的身材差不多大小买的睡衣，已经用你喜欢的洗衣液洗过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明天我再给你换。”韩宛忻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给叶谨谦，“还有啊，你的牙刷我已经消毒过了，牙膏是你惯用的麦迪安，沐浴乳是你喜欢的。。。。。。”
　　韩宛忻正打算长篇大论一番，被一脸呆愣的叶谨谦打断：“等等，我的习惯你怎么知道的。”
　　韩宛忻眯起眼睛，浅浅一笑，“前几天无聊，语嫣跟我说的。”
　　叶谨谦立马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秦语嫣居然早就临阵倒戈，天，他的隐私何在？
　　“你先进去洗澡，肯定还没吃东西，我给你煮些水饺，是你最爱的虾仁的。”
　　韩宛忻忙前忙后不亦乐乎的，她不在意多花时间，她相信总有一天，叶谨谦会接纳杨家。
　　折腾了许久，叶谨谦本就大病未愈，所以晚上也不管身在何处，躺着就睡着了。也确实，这个房间的各种布置都和他郊外的小别墅差不多，加上他根本不是一个对这种枝短末节挑剔的人，因此睡得还挺香。
　　韩宛忻显然就有了很大的差别，一晚上老觉得亢奋。纠结了许久，还是起床去了叶谨谦的房间看看，帮他重新盖被子，却意外的发现叶谨谦的额头滚烫，毫无预兆地起了高烧。
　　韩宛忻打开床头灯，暖暖的灯光撒下，叶谨谦长而浓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打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韩宛忻再次附上叶谨谦的额头，依旧是一片灼热，心里有些慌乱。
　　韩宛忻亲自布置了整个房间，固然很熟悉，从床头桌的下层拿出急救箱，找到体温计：“谦儿，谦儿，醒醒。”
　　叶谨谦睡得正酣，被叫醒显然是不乐意的，不满的嘟着嘴，把被子蒙在头上，整个人躲进被子里，不理会韩宛忻。
　　天大地大，睡觉是老大。
　　韩宛忻急了，这样烧下去可不行，一把扯开叶谨谦的被子，好声好气道：“谦儿，听话，测一下体温，你发烧了。”
　　叶谨谦迷迷糊糊地说，“发烧而已，死不了的，咳咳咳。。。。。。”
　　说完还不忘翻一个身背对韩宛忻。
　　韩宛忻心底一片凄凉，一个刚刚二十一岁的人怎么会这样看轻自己的生命？
　　“老婆，你怎么呆了这么久？”杨远见韩宛忻许久没有回来，便跟着来看看，见叶谨谦背对着韩宛忻，以为这小子又搞“叛逆”，微怒道，“嘿，这小子真是欠收拾！”
　　说完，粗鲁要撩起袖子就要去收拾叶谨谦一番。
　　韩宛忻抬手止住，忧心忡忡：“哎，别动他，发烧了。”
　　杨远怔了怔，坐到床边，扶起睡得稀里糊涂的叶谨谦靠在怀里，接过韩宛忻手里的体温计，掰开叶谨谦的嘴，命令道，“含着，发烧了就测个体温。”
　　叶谨谦呼吸沉沉，显然还没有睡醒，嘴里的温度计“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杨远的暴脾气受到了挑衅，极是不悦。
　　“咳咳咳。。。。。。”
　　叶谨谦无意识的轻咳，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杨远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叶源皓，叶源皓恰巧在A市参加研讨会，让他们试一下物理降温，不行的话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杨远摇了摇叶谨谦，叶谨谦美梦彻底被搅，不满地睁开眼，语调不善：“唔，干嘛？天亮了吗？”
　　“你发烧了，还能干嘛？”杨远扯过被子盖在叶谨谦身上。
　　叶谨谦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不明地看着韩宛忻，以为又在耍他，便不耐烦地说：“没有啊。”
　　韩宛忻哭笑不得：“你自己浑身都是烫的，当然觉得没有发烧。”
　　重新拿起温度计泡泡水，塞进叶谨谦的嘴里。
　　叶谨谦这次倒是很乖巧，很配合，但是当发现自己靠在杨远身上时，跟见了鬼似的，一脸的嫌弃，赶紧挪开，自己靠到床上，还不忘推着杨远起来，不让他坐自己的床。
　　杨远气得面色通红，如猪肝色。叶谨谦傲慢地看着想发作又不敢发作的杨远，特别解气。
　　杨远抬起手就要往叶谨谦的脑袋上招呼过去，韩宛忻立马一个眼神警告过去，杨远只能愤愤作罢，放下手，叶谨谦得意的表露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39度，谦儿，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韩宛忻心疼的看着精神又开始变得不好的叶谨谦。
　　“不用了，我以前经常这样，不过睡一觉就好了。”叶谨谦闭上双眼，似是累极，也不在意那么多，忽略了一些不自在。
　　杨远听了，心里也开始泛着酸意，宽厚的手掌附上叶谨谦的额头，温声说：“那就好好的睡吧。”

　　☆、病情恶化　1

　　按照惯例，没有十点叶谨谦断然是起不来的。然而，一大早叶谨谦就被自己那个尽职尽责的助理，一个接着一个催命般的电话吵醒，这才恍恍惚惚的回忆起来，自己今天还要开会。
　　头痛得厉害，叶谨谦翻遍了口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药。
　　甩甩头，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简单的洗漱完毕，下楼，直接无视正在吃早餐的杨远和韩宛忻往外走。
　　“等等，过来吃早餐。”杨远的视线没有离开报纸，又补充道，“否则协议作罢。”
　　靠！又拿这个威胁他！
　　叶谨谦认命地往回走，坐到餐桌旁，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却没有什么胃口，脑袋一阵阵的疼痛让他非常的烦躁。
　　韩宛忻抬手摸了摸叶谨谦的额头，忧色爬上眉间：“还是有点发烧，不过倒是退了些。谦儿，等下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过几天我会自己去看看。”叶谨谦没有多大的兴致，头疼欲裂，面色煞白，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回公司吃药，摆脱这种痛苦。
　　“咳咳！”杨远轻咳两声警告一下，放下报纸，严肃地说，“待会儿就去医院。”
　　叶谨谦低着头，以手支额，杨远看不清他的状态。
　　叶谨谦抬起头，视线一片模糊，天旋地转，用力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视线依旧模糊。外界的一切声音化作虚无，直到最后，眼前的所有化作无尽的昏暗。
　　叶谨谦紧闭着双眸，无意识的趴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反应，呼吸紊乱粗重。
　　杨远瞳孔骤缩，在韩宛忻愣住之余清醒过来，扶起叶谨谦，这才看清了叶谨谦惨白到透明的脸色，唤了两声叶谨谦，却只是徒劳。
　　叶谨谦靠在杨远臂弯上，脑袋随着杨远的晃动而晃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像个体现木偶。
　　杨远打横抱起叶谨谦往外走，心里七上八下，懊悔不已，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叶谨谦的不适？
　　到了医院，恰好遇上刚刚下车的叶源皓，杨远简单的把情况告诉了叶源皓，叶源皓点点头，走进了急救室。
　　等待永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手术室的门口等候更是倍感压力。一扇门，隔开了内外，生死只是一瞬间的故事。
　　韩宛忻不停地徘徊在急救室的门口，却始终不见门打开。杨远也是心烦，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束手无策。
　　他可以驰骋商场，却无法决断人生，他甚至觉得可能会永远失去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孩子。
　　“谦儿怎么样了？”门刚打开，韩宛忻马上凑过去询问，急不可待。
　　“叔叔，阿姨，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源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感，“叶谨谦脑部的肿瘤根据初步的检查来看，有了扩散的趋势。”
　　“你，你说什么？”韩宛忻慌慌张张地摇摇头，扩散？怎么可能扩散？
　　“皓儿，会不会是检查出错了？嗯？”
　　“这还只是初步的检查，要等具体数据出来才会知道具体的情况。”叶源皓知道，检查结果基本不会错，但是，他实在不想看到一个母亲痛苦的样子。
　　“皓儿，无论用什么方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救回来。”
　　杨远深吸一口气，多少年了，他少有的六神无主竟会频繁的出现，这就是所谓的切不断血缘作用吧！
　　杨远和韩宛忻本来只是去了叶源皓的办公室里面商讨治疗方案，顺便去外面打理一下情绪，没想到回到病房时叶谨谦已经清醒过来，坐在了床上，脸色似乎有所好转了，只是依旧没有多少精神。
　　“麻烦，麻烦帮我开一下灯好吗？晚上我的视力不是特别好。”
　　叶谨谦听到开门的声响，以为是护士来了，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让人看着很舒服，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韩宛忻呼吸一滞，悄悄走到叶谨谦的面前，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却不见一点儿的反应。
　　转头看了看暖阳遍布的窗外，手捂着嘴，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即使刚才叶源皓已经告诉了他们叶谨谦接下去会很不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
　　“医院，停电了，一时半会儿的修不好。”杨远走到病床前，满是酸涩，只能让语调尽可能的轻松，“再睡会儿吧，折腾了那么久。”
　　“原来，我是瞎了啊。”叶谨谦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后一点一点的消失，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嗓音淡淡，“对不起，我什么都看不到，麻烦，麻烦你们都出去吧。”
　　“谦儿，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韩宛忻安抚着叶谨谦，手刚碰到叶谨谦便被他迅速地躲开。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叶谨谦精神有些脆弱，瞎了？
　　以后，叶谨谦就是个瞎子了！
　　他不断的追求完美，最后竟然成了一个什么都看见的人，他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
　　永远不会！
　　而且，他更不愿意在杨远和韩宛忻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不堪。
　　“谦儿，别怕，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韩宛忻的安慰苍白无力，她自己尚且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叶谨谦又怎么能接受呢？
　　抬起手，重新去触碰叶谨谦，奢望着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不要碰我！”叶谨谦摸索着下床，脚步不稳地后退了几步，胡言乱语道，“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都出去，都给我出去啊！”
　　杨远一惊，叶谨谦的手背上原本打点滴的地方正在渗血，而让他难受的是叶谨谦竟然对自己和妻子有着这样深的戒备，交涉道，“谦儿，好，我们不碰你，你乖乖地，回来躺好，躺好了我们就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叶谨谦扶着墙，脚步紊乱，寻不到一点方向感，无助的摸索着未知的前方，呢喃着，“我要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
　　杨远上前直接抓住精神脆弱到极致的叶谨谦，紧紧地揽在怀里。
　　叶谨谦依旧不停地挣扎，却没有多少的力气去挣脱杨远的钳制。
　　叶源皓听到救护铃后很快的来了病房，在叶谨谦的手臂上注入了一剂镇定剂，动作利落迅速，一气呵成。
　　叶谨谦的身体渐渐地松懈下来，直到最后完完全全地瘫软在杨远的怀里，声音清澈带着一丝委屈，几不可闻：“爸，我只是想回家。”
　　刚说完，带着雾气的双眼便轻轻合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划过脸颊，在阳光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
　　杨远清楚的记得，叶谨谦陷入昏迷前，切切实实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心间绞痛不已，“皓儿，为什么谦儿的眼睛会这么快失明？”
　　“这只是暂时性的失明，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醒来后偶尔会出现，但是一般过一会儿就会复原。”叶源皓拿起手电筒检查了一下叶谨谦的眼睛，下了定论，重新扎上了输液针，“叔叔，阿姨，有时候，心里头的梗过不去，那会比什么都难受。”
　　杨远轻叹了一声，透着无奈，心结最不好解开，他可以用尽手段把叶谨谦拴在身边，却没办法让他真心真意地接受他。
　　“皓儿，拜托你不管用什么办法，耗费多少财力，都一定要给谦儿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韩宛忻握着叶源皓的手，满是渴求的双眸溢满了水汽，“他才二十三岁，才二十三岁。”
　　叶源皓点点头，抿抿唇：“我等会儿联系一下我的导师，让他在那边和专家商讨一下对策，或许会有办法。”
　　其实，整个手术最可怕的就是出现大出血，因为叶谨谦的凝血功能极差，但是，若是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癌细胞会迅速的扩散，他的意志到底适不适合化疗的，一旦扩散了便是回天法术。
　　“刚刚，这小子叫我一声爸了。”
　　杨远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得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韩宛忻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界的明媚气息，留下一片黑暗。
　　让叶谨谦接受这个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她是女人，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她的孩子接纳自己，但是，她无法面对一个孩子随时都会离开自己这样的事实。
　　“你说，他还能活下去吗？”
　　“当然可以，他不想叶御那个王八蛋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