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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你入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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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道:“我忘不忘记无关紧要,关键是你要记得,‘醉花间’是你这个年纪该去的地方吗?”
小离委屈地辩解。
“我仅仅是去学跳舞而已。”
“我不管你是真的去学跳舞,还是假的去学跳舞,你都需要记住一句话: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去‘醉花间’,即使本意是学习跳舞,但也没有人会单纯地认为你是去学跳舞。除了行的正坐的端,你也须得学会避嫌。”
小离犹然不肯认输。
“那么等我长够年纪再去,到时候就没什么紧要。”
程易却生出蛮横来。
“长大也不许去。”
小离当真做恼。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就是猫猫狗狗,也需要每天出去遛一遛。”
程易一怔,继而认真问她:“你的意思是我亏待你?”
小离别过头,不肯对上他的目光。
“你自然没有亏待过我,我一应吃穿用度,加之读书的学校,全都是你在供我,我怎么敢说你亏待我。”
“然而听你的语气,你的确觉得我亏待于你。”
小离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索性将心中的话通通道出。
她转过头看着他,郑重道:“你虽然没有亏待我,但我也没有让你不亏待我。你硬要报恩,给我这个,给我那个,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是不是需要那些东西。”
程易有些疑惑。
“那么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小离坦白地对他说真话。
“我很喜欢,有好日子过的人怎么可能还愿意去过苦日子,我虽然从小过足了苦日子,但是你现在再让我回到从前的日子里,我也不容易做到。”
“那么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小离道:“再舒适的好日子,如果没有自由,其实也连猫猫狗狗都不如。”
“你是怪我没有给你自由,好,那你说一说,你想要什么自由?”
小离再次大胆。
“我不想继续读书。”
程易想也不必想,当即驳回。
“这不可能。”
小离急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从前大字不认识几个,也生活的没问题呀,律法上还没规定说不认得字不会做算术就得充军塞外。”
“你如果没有读过书,也不会和我谈律法,因此为你下次能够搬出更具体的律法直接驳倒我,你仍须继续读书。”
小离欲哭无泪。
“可是我看到那些算术、洋文、音律就头疼的要死。”
“头疼久了就会习惯,不会真的疼死。”
小离垂头,彻底泄气。
程易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小离第一次在他面前透露自己的委屈。
“学校里的同学都不喜欢我,他们总在背后议论纷纷。”
程易见她眼中莹然有泪,不禁严肃起来。
“他们为什么议论纷纷?”
“他们说你做的事情……”她没有说出口,叹息一声,继续道,“他们大概认为离我越远越好,学校里的老师也暗地里提醒同学们离我远一些。”
“你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应当早些告诉我。”他拍拍她的头,“老师那里我会请他们谈一谈,至于你的同学,他们如果不理会你,你也不必去理会他们。人生在世,要为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活着,不必为不在乎你的人浪费精神。”
小离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积攒的怨气未解。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读书呢?我生来低贱,注定不可能成为一个千金小姐,与其花费大把的功夫来改造我,你还不如直接去认个千金小姐做妹妹快些。”
遇到读书的问题,程易一贯保持严厉态度,没有一点缝隙可钻。
“你自己偷懒,不肯勤奋,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理由。今天的书背完了吗?没有背完去罚站。”
小离的霉运就似六月的梅雨,连绵不绝。
跳舞事件后不过几日,她又因在校内打架,被遣回家中。
跟随程易回家的路和上次从醉花间归来的路一样艰难。
因为是中午时分,宋妈还准备好了饭菜。
吃午饭的时候,户外惊雷滚滚,小离的内心也是惊雷滚滚。
她端着碗,每吃一口饭就偷瞄程易一眼。
待会儿挨骂的时候她该说什么?
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说这样的话必定惹他更生气,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她才不去犯傻。
思前想后,思后想前,也没想出到底该怎么办。
她再看他一眼,他仍旧默默地用餐。
他们平常若能凑到一起,他多多少少总会问她几句闲话。没想到平常被问的发烦的闲话,此刻她竟求之不得。
程易很快吃完午饭,继而起身,走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程易对她冷置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见他要出门,她再也忍不住,追上去,主动认错。
“十一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
上次在跳舞的事情他就罚过自己一场,这才没几日又在学校里打人……她倒不怕他罚她,而是怕他对自己失望。
尽管她心里打定主意,最迟今天,最晚明天,她一定要找机会将那挑衅她的胖世二代重揍一遍——今天揍得还不够解气,就被闲杂人等拦住。
程易停住脚步。
“你哪里有错?”
她就知道他会问她这一句,因此早就预备好答案。
“我不该打人。”
程易道:“别人欺负你,你可以先同他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出手反抗,同别人打架,以你这个年龄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并没大错。不反抗,难道一味忍让吗?”
小离以为自己听错。
“我同别人打架你不失望?”
程易道:“你同别人打架我不失望,但我对你的确有失望之处。”
小离心中一紧,试探着问他:“因为我害你丢脸?”
“你令不令我丢脸也无所谓。”
小离真的不懂。
“那你为什么失望?”
“你当真不知道?”
小离急的跺脚。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就知道,我对外面的雷发誓,下次再犯,让雷公劈我。”
“你不必发这样的誓言,你不懂就作罢,我不失望,也不生气,我有事情,需要赶去处理。”
他绕过她,到门口拿起一柄伞,走出玻璃门。
他这样一走了之,她非得胡乱猜测半天不可。
小离望着玻璃门外的身影,不行,她必须弄清楚不可。
她跑出玻璃门,追至廊下,拦住他的前路,不许他继续前行。
“你就告诉我吧!我糊里糊涂,不清楚缘由,倘若下次不小心再犯类似的过错,你不是还会不开心么。”
斜飞的雨柱噼啪打来,打得廊外的一口缸嗡嗡作响。
小离也在片刻之间被雨水扑湿半边身子。
程易缠她不过,不得不说:“你打架没有大问题,你真正的问题是不该与霍同学混到一起。”
“为什么?”小离震惊而不解,“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就唯有霍环从来没有瞧不起我。”
小离的反应如程易所料,程易略有些后悔,这个问题,他本不该对她说出。
“罢了,你只当我不曾说过。”
“不,你已经说出,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
程易压一下内心的想法,又带她折回。
回至室内,他立下不曾打开的伞,又旋开电灯的开关。
户外暴雨倾盆,室内灯光昏昏,令他顿时生出孤船行驶于风浪之中的飘零感。
程易最讨厌的就是孤单飘零的感觉。
那讨厌的感觉,近两年来分明已离他远去,不期今日一场暴雨落下,它又顽固地卷土重来。
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拭额角的雨水,尽量缓和语气,对她说:“你年纪太小,所有的待人处事,全靠在棚户区时所积累的经验做支撑。但是幼年时期的经验,并不足以支撑你彻底认清一个人。我不建议你与霍同学过于亲近,并非因为你那位同学本性不好,相反他还可能是个非常善良的同学。但是一个人善良,并不代表他就一定适合交做朋友。”
“那他又为什么不适合交做朋友?”小离略有些激动。
程易道:“那位霍同学,做事全凭意气,见事不明且易冲动。而且他在不思进取方面,比你更为严重,若非生在富贵之家,能够躺在祖宗基业上啃黄金,他的前途实在堪忧。而你和一个与你有同样缺点的人交朋友,同样的缺点会无限深化,到头来不过是彼此带累彼此。”
小离不由得懊恼,这算什么理由。
“那咱们也不能交做朋友,免得我带累你。”
她的身子一闪,他的手就滞在半空。
他缓缓垂下手臂,将手帕塞进她手中,温声道:“我不怕你带累。”
小离见他仍然好脾气地向她笑,她自己也难生气。
“可我不认为交朋友要想那么多。”
程易语重心长:“就是因为你没想,所以我得替你想。世事艰险,哪怕是你最信任的那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利欲,也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这些事情我情愿你不懂,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
灯光下,他嘴角的笑容消失殆尽,脸色如户外的天气一般沉重,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冷寒的。
第6章 同舟共济1
小离绞着手中的湿帕,对他的话她到底不解。
“可是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别人欺负我,我就报复他,这难道不对吗?”
“对,也不对。”
“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小离仰视这他,更加糊涂。
“等你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
小离听烦他说这句话。
“我几百年前就已经长大。”
程易的笑容又回到脸上。
“你只需要明白任何人都可能害你,唯独我绝对不可能害你,这就够了。”
他的目光深切地凝视着她,她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怯,正要躲闪,他却按着她湿冷的肩,不许她躲。
“小离,你要相信我,我对你过于严厉的管束,我对你生活上的干涉,都是为了保护你。”
小离颔首,没有任何疑问。
“我一直很相信你。”
“你既然选择相信我,那么以后不要再和那个同学来往,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学校,我可以帮你转学。”
小离阳奉阴违地点头。
“你不许那就算了,不过学校不必费事换,换间学校情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理那些人就是。”
程易对这样的小离满怀歉意。
“没有办法让你挺胸抬头地出现在同学面前,是我亏欠你,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
小离不愿十一哥为她难过,是以摆摆手,表现出相当无所谓的态度。
“本来我就是个被人瞧不起的人,早就习惯,我才不在乎。”
程易自然明白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他面前才不在乎。
“等再过四五年,你能够完全的独当一面时,我会为你选一个家世清白、品德优秀的人,将你风风光光的嫁掉。”
小离躲开他,怪道:“我才不要嫁掉。”
程易一怔,继而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嫁掉,难道打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不会留在你身边。”
小离斩钉截铁,留在他身边背一辈子书,做一辈子题,傻子才会做这样的选择。
外面雨声哗哗,程易的笑容也似被这雨势冲刷干净。
“那你打算去哪里?”
“不晓得,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
程易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再度离开。
暴雨在午后落了一阵,到四五点钟的时候就停住。
雨后的天空澄澈透明,干净的如同水晶一般。
小离躺在床上,已经睡饱一觉,她估摸着放学的时间,悄悄走出卧室。又趁宋妈不注意,溜进电话间中,插上插销,给霍家打一个电话。
霍家那边,霍环早就候在电话机旁等待,一听是小离的声音,立刻告诉她已经和周胖子约定,晚上八点钟,他们要在正华路决一死战,要她记得早些溜出家门。
小离道声“晓得了”,遂立刻挂断电话,偷偷潜回房中。
在八点之前溜出家门,赶至正华路,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按照旧例,她七点半之前就会用完晚饭,回房温习功课。
通常她回房,宋妈给她送盘水果之后,就不再照管她,倒是将近十点钟的时候,程易回家,可能来抽查她的功课。
今天的争霸赛定在八点,既符合她的时间也符合霍环的时间。她只消锁上自己的房门,在七点半后从窗户爬出去,大约九点半的时候再从窗爬回,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
她手痒心痒,接完电话就从花盆里往外掏爬窗的绳索。
从前拿来爬窗的绳索不是给程易没收,就是给宋妈没收,最后这一根是她打了无数游击才私藏下来。
当时藏的时候就想着有朝一日会用到,果然她未雨绸缪,目光长远。
今天除了被学校驱逐回家这一件,其余一切都与平常相同。
她踩着吱吱悠悠的老楼梯下楼,照常吃宋妈做的饭,吃完饭照常要回自己的卧室“温习功课”。
宋妈对她的一切都没有起疑心,但宋妈还是在她锁上房门之前,闯入她的房中。
冲进来的宋妈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
完蛋,她正准备出门与人决一死战,这下可如何是好。
两三年来,她人长高,力气也吃出许多,但面对宋妈的一身蛮力,还是无济于事。
她被宋妈的力气带着,一路跌跌撞撞地下楼。
“宋妈,怎么回事,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感觉宋妈有带她从后门出去的用意,心里着急,终于忍不住问她。
宋妈低声道:“别多话,快跟我走。”
小离预感到事态严重,也放低声音:“是不是十一哥出事情?”
宋妈没有回答不是,那么真正的答案就该是肯定。
十一哥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但是像今次这般严重到有家不能回,却是第一次。
她既担心且不安,心里七上八下,早就顾不得决一死战这回事。剩下的路,她几乎是被宋妈当作木偶人牵着走。
宋妈带她去的地方是渡口。
渡口,程易已在等她。
等到小离的程易,嘱咐宋妈去赵村桥的牛丰满家避一阵后,立刻带小离上船。
船上的人,除小离之外,皆是荷枪实弹。
自然,程易手中也有一把冷冰冰的□□。
他持枪的姿势,熟稔的如同宋妈拿菜铲。
他的一只手握住的是枪,另一只手握住的则是小离的手。
小离的手心发紧发热,心脏也在发紧发热,好似他那只有力的手掌,是直接握在她怦怦跳跃的心脏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决一死战。
她从前那些打打闹闹的战绩,与今日的状况相比,直似是小孩子过家家。
轮船乘风而行,不多时已驶出一段远距离。
程易察觉到小离的紧张,先行将她送入船舱之中。
“一会儿听到声音也不要探头观望,知道吗?”
他离开之前先叮嘱她。
进入船舱中的小离,好歹冷静下来。
“我知道。”
“那就好,你先在这里睡一觉,也许等你睡醒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起身要走,她猛然抓住他。
“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呢?”
“秋狄出卖我。”
小离既震惊,且痛恨,不是别人,竟是秋狄。
“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她第一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恨得咬牙切齿,“你当初从街上救下他,出钱为他葬母,给他饭吃,给他事情做,你对他要多好就有多好,他居然还出卖你!他简直是个不下蛋的死乌龟,没长毛的黑臭虫。”
程易听她骂人,轻叹一声。
小离听他叹气,以为他是难过,毕竟秋狄跟他的时间,比自己跟他的时间还长。
“你一定很伤心,是不是?”
程易道:“我不伤心。”
“你竟然不伤心?”
“凡要做事,且准备做大事,必然要为人妒,为人恨,为人数次出卖。今日出卖我的是秋狄,明日更会有他人,不被出卖者,反是无用之人。所以今日之事,我会记账,但不会记心。记账是为学个教训,以做后事之师,来日讨还也可,不讨还也非紧要;记心却是与自己过不去,与自己过不去,实在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
程易离开不久,小离就听到枪声。
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双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一条绿毛毯。
咸湿的海风一阵阵从舱口吹入,她定神去听,海风中好像另有几条船在水上疾驰,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包绕而来。
枪声越来越密集,快赶上过年放炮竹的频率。
过年的炮竹,绽放红色的喜悦;海上的枪声,击出红色的血液。
她紧紧捂住耳朵,子弹接二连三打在船舱的铁板上。
不多久,船开始摇摇晃晃,海上一个浪打过,从舱口涌进来,扑了她一身冰冷海水。
她吐出口中咸苦的海水,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整个人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焦躁。
正在她焦躁不安时,船只被一股力量掀起,使小离整个的往右侧摔倒。倒地之后,身体顺着斜度,由高处向舱外滑出。
摔出舱的小离,还不及爬起,就猛然听到有人大喊“十一哥”。
小离立刻意识到方才咕咚落水的那一声,正是程易。
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带滚带爬,跳下船去。
茫茫大海中,除了水的咸,更有血的腥。
黑夜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负着重伤的十一哥,拚尽体内一点一滴的力气,不断向有光亮的地方游。
海上的点点的微光,看起来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一旦伸出手去触摸,它又如镜中花水中月,有着海市蜃楼的梦幻与不切实际。
但是那微光纵然是虚幻,她也决不放弃,因为那是她在绝境中唯一的希望。
耳边除了永不停息的划水声,唯有风声、水声。
没有十一哥的声音。
她竭力负着的十一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心里仿佛有根刺,那根刺钻在她的心尖肉里,明朗清晰地告诉她十一哥已死。
一个不懂水的人,落入水中,溺水而亡,是多么普遍的事情。
但她绝不肯相信,绝不肯停下来看他一眼是生是死,因为她不能亲手扼杀自己的希望。
她一直游,使劲游,拼命游,游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颤,游到星星点点的光亮越来越大,变成一团又一团。
她终于拖着程易上岸,躺在岸边,筋疲力尽的仿佛才从地狱走过一遭。
她猛烈地喘息着,用着死灰复燃后的一点点力气,爬到十一哥的胸口上,听他是否还有心跳。
如果十一哥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
第7章 同舟共济2
她心硬的想,他死了她也不怕,回到七里湖,那里还是她的天地,她可以继续从前生活。
放在任何一个地方,她都不会找不到一条活路。
她的心防筑的越坚固,坍塌的时候就越疼。
她越想越难过,他当初就不该带她离开七里湖。
如果不是离开七里湖,他今日是生是死,都是个陌生人的生死,她一点也不会关心。
可是在一起生活多年后,还怎么可能再当他是个陌生人。
不管她当初是否被逼迫,不管她今日是否承认,他都成为她唯一的亲人。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还小,不能够明白死亡的意思。至于父亲,在他醉死在路边之前,整日打她,他的死亡令她感到的是解脱。
今夜她奋不顾身陪十一哥跳下海,陪他游过一片茫茫无边的海域,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死亡所带来的是伤心欲绝。
胸腔内的微弱心跳音传入她耳中,喜极的泪水盈满她的眼眶,洒落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处。
天又放亮。
岛上海浪滔天,如同鬼哭狼嚎,海岸边上,一丛丛灌木在风中簌簌摆动。
比之初上岛时,程易的脸色缓和许多,至少不再是全然苍白。
石室之中,小离守在他身边许久,见他转醒,走上前,柔声问他;“十一哥,你好些了吗?”
“睡过一觉,好许多。”除了伤口,他的头也有些疼,“我睡多久?”
“你都睡一天两夜了。”
她生怕不吉利,没敢说怕他就此睡死过去,好在岛上的大夫说睡久一些是好事。
程易也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她见他想起身,伸手欲扶他,他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来。
不知是为安慰她,还是睡眠果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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