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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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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大厅都是人声和音乐声,长远忙着应酬去了,只看到明玫跟着他替他挡酒,一杯接着一杯,笑靥如花,脸上粉光致致,犹如从内里发出光芒,竟是个玲珑人儿,应酬起来左右逢源,学喜不擅长这种场面,因此不禁由衷佩服起她来。
  

☆、第四章

  夜了,人客陆续散去,公公面上酡然,意兴正浓,明玫却星眸朦胧,显然喝多了,公公大手一挥,说:“打电话回去让柳婶整理一间客房出来让小姑娘来咱们这里做两天客,顺便整理一下礼单。”
  
  学喜扶着明玫上长远的车,感觉到小姑娘软软汗湿的身体伏在她身上,脑后汗湿的头发黑魆魆的发出幽香,心下怜悯,职业女性的辛苦,原不是可以轻轻道出,不知道哪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百伶百俐的水晶心肝,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出来受苦。
  
  回到大屋,原来许家大哥二哥虽然早分家了,但是却也是在主屋附近各建了一栋房子,方便走动,司机和佣人也是混用,入夜亮起灯来更显得半山都是许家的地盘。
  
  长远和学喜向来住在主屋的二楼,让柳婶安顿明玫。学喜扶出一身臭汗,加上一脸浓妆,忙不迭的进了卧室里的浴室洗澡。
  
  长远忙着指挥柳婶安顿客人,安排把礼物放好,然后又和父母说了两句话,方回屋里。一晚上应酬,又多喝了几杯,也觉得累得很,进了门却看到学喜慌慌张张地掩身,原来学喜却是洗干净了忍不住拿出新内衣在镜子前试,试了又羞得想脱,却不料长远已推门进来,已换不及,身上竟急出一身汗来。长远看到学喜垂着眼皮满面红霞,身上穿着一款浅绿薄纱内衣,薄纱上缀着枝蔓曲曲折折地随着姣好身段蔓延到深处,隐隐约约透出光滑的皮肤,神思一荡,已经一把搂住学喜一路吻了下去,学喜被他大力一揽,霸道的吻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忽然眼睛一热,泪水竟流了下来。
  
  是夜二人绸缪恩爱,竟如新婚一般。到了清晨,长远一大早又出去了,学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对着镜子看到脖子上的吻痕,脸又不禁红起来,找了件有领的衬衣穿上。
  
  下到楼下,原来大嫂二嫂正同公公婆婆欣赏礼物,看到学喜,大嫂招呼:“学喜来得正好,我们正看你们送的功夫茶具,可惜我们都不懂行,你又起得迟……”二嫂捂嘴:“年轻夫妇,起迟难免的,呵呵”学喜脸热起来,赶紧下来同公婆打招呼,公公举着茶壶正眯着眼欣赏,微笑道:“不错不错,是朱泥的,学喜到底是读书人啊,会选礼物。”
  
  学喜大窘,正拿不定主意认不认这个礼物。却见厨房门一开,明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走进来,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处,脸上干干净净脂粉不施,短发下一双明亮大眼一点杂质没有,昨夜的脂粉艳光尽褪,显得分外清新稚气,她精神奕奕地和大家问好,眼光轻轻扫过学喜的脖子,又风情云淡地看往公公手里拿着的茶壶。
  
  当下学喜臊起来,支支吾吾道:“我刚刚和导师从西安回来,还没有时间好好挑选礼物,听长远说他太忙,是让明玫帮选的礼物。”
  
  大嫂笑起来:“难怪呢,看来你们读书还是很忙啊,哈哈,怎么不从西安带点土产回来呢。”
  
  学喜尴尬地说:“因为都是到乡村里头去调查的,所以都没什么时间逛街……”
  
  二嫂一双眼睛却在明玫和学喜之间看,笑道:“怪不得这么合爸的心意呢,明玫这个小鬼精灵是我们长远肚子里的蛔虫,最得力的助手。”
  
  明玫微笑:“哪里呢,我们经理和我交代的,说董事长的大寿,一定不能轻慢,既不能便宜又不能俗气,既要雅致还要实用,这可难倒我们这些办事的了,可巧经理说董事长最近常常喜欢到李秘书长那里去喝功夫茶,我就寻思好一点儿的紫砂茶具咱们还是能找到的,就是要让董事长满意可不容易,知道董事长是见过世面的,一般的茶具哪里敢拿来献丑。我特意到了宜兴去细细找过,找到这套镶金的紫砂茶具,价格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这真正是石黄嫩泥的原料,您看这细纹,这颜色——式样憨然藏拙,盖钮、盖沿、口沿、流尖及三足镶金华贵又不失古朴,我一看就觉得这般的好壶很适合咱们董事长用,买是买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怕不合董事长的眼缘,今儿看到董事长喜欢,我这颗心可就放下来了,我的职位可也就稳稳当当的了。”
  
  说到最后一句,大家都笑了,婆婆说:“这姑娘嘴巴倒巧,一说一咕噜一咕噜的顺顺畅畅的特别讨喜。”
  
  二嫂笑道:“倒是咱们学喜不爱说话,半天不出个气儿。”
  
  明玫赶紧说:“我们出外办事的,嘴巴上总要利害些,许太太是读书人,福气大,自然是安分守福的。”
  
  学喜心下觉得淡淡的不快,也不好显露出来,赶紧垂下眼皮,一下子却忽然看到了明玫衬衣上的扣子,忽然脑袋嗡的一下。
  
  原来衬衣上的第三粒扣子,与其它几粒色泽稍稍有点不一样,旁边探头探脑的露出一个线头还扎着结,学喜很清楚地记得,这颗扣子,正是自己亲手钉的,临时找的扣子,所以颜色不是完全一样,自己手脚笨拙,所以打个结还疙疙瘩瘩的扎不稳,让长远笑了半天,却还是穿上去了。
  
  学喜盯着那颗扣子,手开始抖,脑袋嗡嗡作响,一下子不知所措。
  
  

☆、第五章

  明玫冰雪聪明,却看出学喜神色有异,往自己身上一看,坦然道:“昨晚我醉后失态,吐脏了衣服,早晨经理借我衬衣暂时穿着,许太太不介意吧。”
  
  学喜脸上火辣辣的,二嫂却在旁边笑起来:“三弟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女儿家的心事,难怪学喜介意呢,哈哈哈,随便在家里和谁借件女人衣服不容易呢,偏把自己的衣服借出去……”
  
  学喜只觉得血往头上冲,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应该是有课之类的,匆匆回到楼上。
  
  拣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学喜的手一路抖,什么都没有想,最后也没和公公婆婆道别,便回了学校。
  
  晚上长远回来,学喜木然地在电脑前边挖地雷,左一个右一个,长远轻轻从后边揽住她肩膀,掌上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衬衣渗进皮肤,学喜身子一颤,长远低下头含住学喜耳垂,学喜手一动,鼠标误触地雷,前功尽弃,满盘皆输。她冷冷地看往长远:“你没什么话和我说么?”
  
  长远一愣。
  
  学喜淡淡地说:“你应该回来责问我为什么在爸大寿的时候不告而别的,不是么?”
  
  长远默然。
  
  学喜心凉下来:“你不问,是你心里有愧吧。”
  
  长远望向学喜,眼睛一派清澄。
  
  学喜心里忽然抱着一线希望:“告诉我,有没有。”
  
  长远不说话。
  
  学喜瞪着长远,天气太热,没有开空调,汗从眼睫掉入眼睛,酸酸辣辣的。
  
  哗啦啦一声,学喜将旁边的水晶花瓶拨到了地上,千片万片细细碎碎的剔透棱角哗然洒在地板上,惊心动魄。
  
  长远是多么骄傲的人,不屑说慌,学喜讽刺的想,自己也还不配长远说谎来哄。眼睛瞪了太久,太干,眼泪终于滑了下来。
  
  长远终于开口:“你总是对着电脑静静坐着,不然就是饭桌上说学校的事情,你是多么单纯的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很累。学喜,我很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打断你唠唠叨叨的幸福校园故事么?学喜我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你还停留在学校干净的地方,你好像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我,学喜你真的知道我么?我不能和你说为了夺得一个工程给了别人多少好处,我不能和你说上次接的拆迁工程有一位老人死守在家门口即使周围已经全部成了废墟。学喜我需要一个和我并肩战斗的人,而不是一个干净的在旁边袖手清高看着的天使。明玫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但是她总是在我身边,她总是静静听我说话,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伤害她,但是她总是微笑着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她不要求什么,我知道那是爱,学喜,你不明白的,她知道我不愿意要孩子,她连续为我打了两次胎,学喜,你明白么,她那样无怨无悔地为我付出一切,我再也不能负了她,学喜,你也是女人,你明白她那样的付出,除了爱没有别的。学喜,你并不爱我,你只是认为我适合你,我们离婚吧。”
  
  学喜一句话也说不出,耳朵嗡嗡嗡的响,长远从来不说这么多的话,长远总是微笑着听她说教授今天的裤脚一只高一只低,某同学用方言念诗稀奇古怪,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居然没稿费还要给钱不写了不写了,长远,那个温柔的长远,包容的长远,原来一直在忍么?一直在忍么?自己终究是不配有这么好的幸福么?
  
  长远静静坐了一会儿,说:“学喜,对不起,我想我们离婚并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伤害,我很抱歉我辜负了你,你挑选了我,我很感激,但是她更需要我。你一向比较冷静,你好好考虑一下,协议书我会拟,家里的存折都在你手里,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全给你,房子也可以留给你,但是我大概要逗留一段时间,直到我找到住的地方,你也快毕业了,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路,你还年轻,没有孩子,还可以开始你的生活。”
  
  长远说完就走了出去,学喜静静坐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了手背上,满地的水晶残片,每一粒都比泪水璀璨。
  
  毕业论文交了上去,导师批了满目苍夷下来,找她谈话。学喜静静地听,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抽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无法领会导师的话语,导师叹了口气让她回去重新列提纲。
  
  夜晚睡不着,长远也没有回来。他的东西在一点点的减少,学喜知道。
  
  床是这么的宽大冰冷,明月皎皎照我床,学喜瞪着眼直到天亮。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罢,论文改来改去,终于到了答辩的时候,导师叹气再三,还是放过了她。
  
  有好工作单位来招人,导师推荐她去面试。
  
  来面试的人只看到一个面目憔悴,神色恍惚的平凡女生,还以为错来了一个艺术系的女生,问一句答一句,木讷无趣,现下大学生研究生一毫子一打,招聘单位作惯老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轻慢,更何况女生,哪里是用来工作的,竟是要活色生香玲珑剔透,说起话来莺莺燕燕,工作时赏心悦目提高士气。研究生毕业出来的女生,已经到了婚育年龄,一工作便要婚假产假哺乳假探亲假,样样怠慢不得——学喜看到招聘人员的面色,已经知道自己没希望,漠然的想,还是要明玫那样干练麻利偏又色相极佳的女子,才是好人选吧。一想到那铺天盖地的香气,学喜忽然一阵搜肠刮肚,早餐没吃,只吐出了酸臭的苦水。
  
  招聘的人面面相觑。
  
  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搬空了一大半,离婚协议书静静放在床边,学喜讷然回到卧室倒在床上。
  
  却不期然在床上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玫瑰的香味,白天晒过大太阳后,晚上随风凉下来时便浓郁放出来的浓香。床上的被单有着暧昧的皱褶。
  
  学喜无法抑止地跑到浴室一次又一次的反胃,什么都吐不出,眼泪却汹涌而下。
  
  她打电话给长远:“房子我不要了,你留着吧。”
  
  长远料想不到:“你还是留着吧,找房子不容易。”
  
  “她不是很想入主这里么?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在这里□,一定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吧。”学喜冷笑。
  
  电话那边沉寂许久,“学喜,我想不到你说得出这样刻薄粗俗的话。”
  
  “你想看什么呢?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是只听了一句刻薄话么?我不了解你,想必你也并不了解我吧!”学喜愤然挂了电话。
  
  签下协议书,就此分道扬镳。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学喜想着当年读书时读到这句,特别感动于诗中女子的果敢决绝,当时自己也曾经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得这么漂亮干脆。
  
  然而不是的。
  
  现在学喜相信,那个决绝的女子,心中百转千回辗转成灰。想的是什么呢?决不是山上的皑皑白雪云中的皎皎明月,那必定是春日杏花落满头的那一次出游,啊将身付与,终于被无情弃了也不能休,必定是那一个焚香祷告,再拜陈三愿的春晨,郎君千岁妾身长健,梁上燕却终于分飞两地。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学喜喃喃念着,笑出泪水来。
  
  关上门,走出了承载这几年甜蜜的房子,离婚协议书已经寄出。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第六章

  乔其宇的工作是看小说,不不不,不是鲁迅巴尔扎克,不是百年孤独北回归线,乔其宇每日大量阅读言情小说,然后挑选出有市场的小说出版。
  
  每次想到自己的职业,其宇总有点哑然失笑,一个大男人,整日价读着许许多多少女七彩幻想故事,有的穿越古代和皇子侠客恋爱,有的化身仙狐狩猎男人,有的颠倒众生技艺超群,有的玲珑剔透翻手云雨,一个个故事都是现实生活中缺乏的精彩人生。
  
  就这样揣测着花样少女的心理,每日大量阅读,挑选书稿,和相熟的作者约稿,这样的日子其宇已经过了很多。其宇百炼成钢,金睛火眼,一看开头就知道小说究竟能不能好卖,甚至可以看主角的名字便基本知道作者走的哪条路子,无非是琼瑶亦舒席绢,难脱巢臼却也都纯情可喜,还有的女写手能写出惟妙惟肖的古龙风格出来,现下似乎又流行一种用大量断句写的充斥着少年忧伤小说。
  
  他还能够编写出十分煽动的文案 “什么?爱人竟然要退婚?”;游说作者把题目改成更耸动的“小王爷!不要”、“我的爱人是头猪”、“左转爱情右转是你”。
  
  ——任何事情一变成职业就再无乐趣,其宇最大的痛苦是劝说一名好作者修改自己的小说以适合市场或者为一篇适合市场的烂文修改段落句子。
  
  看多了穿越奇幻小资,不免有时候也喜欢换点清粥小菜,虽然这类作品不算得上叫座。有一名网络写手叫远喜的,笔下轻松玲珑,写校园写都市写家庭,生动甜蜜,一支笔清丽得很,其宇最喜欢的是她笔下透露出来那种对生活无比的热爱和无限的幸福,看着自己心里也轻松起来,忘记了生活烦恼多如牛虱。
  
  然而这位写手却颇有一段日子不曾更新小说,其宇原是看好她目前连载的《流连》,数月前有千字的短短更新,语句却多了些刻薄和戾气,她嘲讽道:男人若认为女人是因为爱他而堕胎,正是其蠢如牛。后来便杳然无音讯,任凭读者在坑下千般呼唤作者。
  
  其宇正着手组一系列都市爱情小说,想到这一篇《流连》倒是正切合,便试着联系这一位作者,不料手机停机,电邮不回,其宇再三叹气,终于还是舍不得放弃,隐约记得这位写手也是本地人,便翻出联系地址来,看地址却是相当不错的地段别墅,其远心道:难怪这位作者笔下淡定从容,想必条件优越烦恼不多。
  
  这日下午骄阳似火,其远开车到了这位写手留的地址。远远看过去红砖灰瓦,极大一株相思树绿荫浓密探出墙来,心里暗喝一声彩。
  
  及至走到门口,透过镂花黑铁门,却看到满满一庭院的枯枝败叶,隐约可以看出原来种的是玫瑰,数日高温天气,多半是无人养护,被骄阳灼死。其远心里忐忑,不知道有人在否,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数声,其宇已经失望要离去,却听见门一响,里头的门打开了。
  
  其宇看着学喜木然向他走来,身上套着一件极其宽大的恤衫,下着牛仔短裤,脚懒洋洋地拖着双拖鞋,发如飞蓬,眼圈暗黑,面色昏黄,隔着铁门不耐烦地问他:“你找谁?”
  
  其宇把来意说了,学喜皱了皱眉头,还是把铁门打开,说到:“我就是,你先进来坐吧。《流连》我最近大概不会动笔。”
  
  走进大厅,其宇一双眼睛几乎掉下地板,只见宽大的大厅里靠墙着一张床垫,床垫上凌乱地堆着一团毛巾被,一台手提电脑荧荧放光,屏幕上却是游戏画面,激斗正酣,几张椅子,一张茶几上放着开着的纸盒快餐,显然已经冷了却没有动过,旁边的纸篓满满当当丢着快餐方便面的盒子,木地板上落着一层灰,四周的大窗都拉紧了厚重的窗帘,光线黑暗,冷气没开,屋子里闷得一如蒸笼,还弥漫着一股酸腐味。
  
  学喜把淹没在衣服堆里的一张藤椅解救出来,挪给他坐,然后打开了大灯,在饮水机接水给其宇喝,其宇只听见饮水机“咕咕”一声,只怕是最后的一杯水了,脸上也还不动声色,接过水道声谢,却不喝,放在茶几上,问到:“我们这个系列大概是明年年初推出,也还有小半年的时间,根据你从前的更新进度,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你是不是能够考虑一下把《流连》写下去,毕竟已经过半了,看起来思路也应该很清晰,不难做到的。”
  
  学喜脸上露出一阵嘲讽的笑容:“不,我最近没心情。”
  
  其宇耐心说:“可以问一下什么原因么?你生活上出了什么问题?”
  
  学喜淡淡的说:“生活能有什么问题,无非是离婚失业装修搬家罢了。”
  
  其宇一楞,心想难怪文字刻薄起来,然而毕竟鄙薄此人颓废沦落若此,住着这样大的房子,完全有能力东山再起却一副完全放弃的样子,按捺住心下不快道:“出了书也是有一定的稿费,况且你也要为在网上依然守侯你的读者着想。”
  
  学喜冷笑:“读者们除了会嚷着更新嚷着要女主角幸福还会什么?他们从来没有体谅过作者除了写东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整天就忙着催催催,作者写一个上午不过几千字他们几分钟看完还挑三拣四横加指责,高高在上地指点作者怎么写……事实上只要作者失踪一段时间她们很快就会忘记作者的……”
  
  其宇勃然大怒,忍不住恶言相向:“可是显然你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做。”
  
  学喜也大怒,道:“便是如此关你什么事情!”
  
  其宇到底是斯文人,也只好淡淡道:“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看看梁凤仪的《风云变》以及亦舒的《我的前半生》,说的也是失婚妇人自强的故事。”
  
  学喜气急反笑,学生时代便已津津有味看过《我的前半生》以及梁凤仪的《风云变》,两书都是说的失婚妇人如何从沉沦中自拔,爱j□j业双丰收,得意洋洋在前夫面前出了一口恶气,当时只觉得女主角颇为矫情,今日竟然自己沦落为主角,且还被人以此书为教科书思想道德教育,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于是恶声道:“我是要振作,那么你看你是不是打算做那个接手的人?没有工作没有积蓄没有亲友怀着一个私生子的蠢女人。”
  
  其宇冷笑:“都是这样——不甘振作,敏感多疑,把身边所有关心自己的人都当作嘲讽你的人全赶走而后快,然后终于身边没有人支持,便自甘堕落地说是这个社会遗弃了我,名正言顺地腐烂。”
  
  学喜沉默。
  其宇大力关上门离去。
  
  ※※※※※※※※※※※※※※※※※※※※※※※※
  
  晚上其宇和朋友去听了一场歌剧,回来又途经那个宅子,这天晚上月亮很好,其宇开着车窗享受晚风轻拂,地面的热度缓缓挥发,他闻到空气中传来白兰花的芳香,心旷神怡,把车速度放慢了,远远看到宅子里头乌压压的一盏灯都没有开,心里不禁可惜起来,想不到写出这样清丽文字的人,竟然是个大俗人。
  
  风吹送过来,却听到宅子里有歌声传出来,一下子好奇起来,把车泊在围墙边的路上仔细听,是一阵穿云的高音,泠泠然的动人心魄,这段音乐他听过,朋友介绍给他听的,是俄罗斯一个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因为高音唱的时候雄雌难辨,加上人长得十分俊秀阴柔,有人推测他是“阉人歌手”。唱的正是那一段著名的歌剧:
  
  房子修好了,可只有我一个人,
  用背拍一下门,秋风敲打着窗户,我又要哭了。 
  夜里闪电,可早晨黑暗,太阳剩下了全部,
  过去的痛来了,让一切都准备好吧。
  
  房子修好了,可只有我一个人,
  用背拍一下门,秋风敲打着窗户,我又要哭了。
  这是命运,但没有好运,
  不管我问什么,只有我知道,在我之后会怎样,
  站在风里高歌……
  
  歌声反反复复,手风琴独有的忧郁音调和和声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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