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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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朵是独生女，没怎么计较郑璞的外在条件，却是看中了郑璞那老实寡言勤快样，对他有一小户型房子也颇为满意，不用伺候公婆，小俩口自己独门独户的住，房子太小没关系呀，自己是独生女，将来有了孩子，就回去和父母亲住，自己父母将来得靠女婿帮着养老的，先帮带带孩子，将来顺理成章养老。郑璞父母皆亡，只有一个姐姐嫁的又好，还能借借力。至于职业是种地不好听，没关系么，现在最有钱就是农民了，再怎么样都要吃菜吃米么，听说合伙种上千亩地呢，这样勤快的老实人，总不会饿着自己，学历上也是大学生，相貌上也过得去，身体又健壮，她居然十分满意，主动约了郑璞几次，又到郑璞的新居看了次，居然看上去要成了。

☆、四十七章

　　
　　郑怡看到林朵如此亲近，自然是眉开眼笑；郑璞却是心中暗暗叫苦；无他，林朵这小姑娘着实太黏人了，早晨起床一个短信；过了一会上班了又来一个短信，内容无非是今天老板喝酒多了醉醺醺，同事忘记拉拉链了；午餐菜不好吃；汤太腻；午休起来又要一个短信，一直到晚上5点多；就要开始短信催着问晚上去哪里；约会怎么安排……然后约了时间地点，吃吃饭，看看电影，送她回家后，晚上睡前居然还要再打个电话，和他聊半天才要入睡……第二日起床，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短信，而且每个短信都得回，若是不回，她就会一直发短信过来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你生气了？”
　　
　　郑璞和她处了一个星期，苦不堪言，每晚入睡，梦里都是小姑娘嘀嘀咕咕的在说话，有时候试着提出短信是不是太多了，林朵睁大双眼笑道：“短信是太费钱了，所以你还是换个智能手机呀，装个微信，我还可以拍照发给你看呢，多好啊，现在智能手机也不贵了……要不你生日什么时候我送你一个？”
　　
　　郑璞挫败，人家小姑娘又挺单纯的样子，居然已经要和他商量未来怎么过，房子应该还要添置什么家具，俨然一副要进驻他生活的样子了。
　　
　　他终于忍不住在一个例行的让他崩溃的睡前电话里说了句：“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你要不还是试试找别人吧。”
　　
　　那边呆了半晌，忽然爆发了哭声，然后又听到那边传来一叠声的：“朵朵怎么了？怎么了？”的声音，应该是她的父母。
　　
　　郑璞赶紧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内疚，却莫名有些轻松。林朵也不是没廉耻没自尊的人，之后也再也没有联络过他。
　　
　　闻讯的郑怡大为不满，来逼问他：“这样好的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怎么呢还看不上别人？介绍人那边都很不满了，人家小姑娘的条件好得不得了，多少条件比你好的男人去追求他的！你居然拒绝了别人？”
　　
　　又逼问他：“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你说温柔的安静的，这姑娘挺温柔安静的啊，他们单位的人都说她平时不太说话的。”
　　
　　郑璞苦笑，可不是不太说话么，她的时间都花在按手机短信上了吧……不说话的时候，总在那儿忙着按手机，发微信，吃个饭都要先拍照，去哪里都要拍照存证，郑怡听他诉苦，也睁大眼睛斥道：“现在小姑娘不都是这样的么？这算什么缺点啊！黏着你说明喜欢你，满意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郑璞！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姑娘？”
　　
　　郑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女子呢？不必太漂亮，笑容一定要好，那种放松、随意、温和、亲切的笑容，有着温暖柔和的气质，干净清爽，不拖沓不累赘，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可以自己打发时间，不黏人，令人舒服的女子，就仿佛邻家的女孩一样的亲切随意……他脑海中，忽然浮起了一个人的影子，长得只能说是秀气，眼睛不够大，但是很清澈，鼻梁不够挺，但是恰到好处，嘴唇薄薄的微微往上翘，脸型不是流行的那种鹅蛋脸小巧下巴，而是略有些憨憨的圆，然而正因为这一丝憨气，让她的笑容更添亲和，明明孩子都那么大了，却仍然看上去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和孩子玩在一起的时候，十分憨态可掬。
　　
　　他摇了摇头，有些纳闷自己居然想起了乔太太，兴许……是因为想起了邻家女孩的原因？
　　
　　郑怡唠叨了一番，还是认命的回了去，这恋爱的事情真没办法，若是处不来，将来日子过得不好，也没用，她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明白，林朵哪里不好了，一些年轻女孩子的小毛病，忍忍就过了啊，弟弟一向十分包容的，如何就忍不下林朵？
　　
　　郑璞自己在家里整理东西，他搬来不多久，渐渐添了些东西，他又一贯喜欢整整齐齐的归整好，因此只要在家，多半都是在做这做那，再没有闲下来的。
　　
　　他整理到学喜送的那一套瓷餐具，忍不住打开来看了看，居然是一套纯白的瓷餐具，一点花色都无，拿起来看却知道都是上佳的瓷器，象牙白，透着光是半透明的，十分的薄，轻巧玲珑，这东西大概挺贵的，他一向不用这么细巧精致的东西，现在用的也不过是超市随便买了一套价格适中的餐具罢了。然而这纯白的颜色和简单的式样，莫名地合了他的心意，他拈着一只碟子透着光反复地看，心想若是有花色，大概他就不一定会满意，倒不如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她倒是十分会送礼。他将这套餐具全拆开了，一一放入了碗柜，决定开始使用。
　　
　　学喜不知道郑璞这悲剧的相亲生涯，她正忙着接待刚完成国外蜜月旅行的周奕和乔其莎，两人都晒黑了些，想必是去了南半球，又给学喜和乔铉都带了礼物，乔铉对那木头做的彩色面具十分惊叹，又有一套彩蛋玩具，一个套一个，十分精致，他爱不释手，把玩了许久又拿到隔壁去找琪琪欣赏去了。
　　
　　学喜则和周奕乔其莎聊天，乔其莎对这房子也有印象，曾陪着乔妈妈来泡过温泉，因此不胜唏嘘，又和周奕、学喜说了不少往事。她结婚后更显靓丽，整个人焕发出光彩一般，说话都喜欢含着笑，十分可爱，周奕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学喜少不得让乔其莎和周奕住下，然后又开车陪着他们逛了一遍附近的景区，又去泡了泡温泉。若是双休日的话，乔铉也得以好好疯玩了一通，乔其莎还联系了罗巧薇，结果不巧的是她去了临市去应聘了个新工作，没办法回来看她，乔其莎只好作罢，还叨念了一番奇怪原来不是说考在这边云云，学喜也许久没见过郑璞的前女朋友了，自然也不知近况，也只是笑着听听便过了，她对那女孩不是很喜欢，虽然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看人的眼光令人不舒服。
　　
　　泡了几次温泉后，乔其莎却是发现自己的老朋友没有来，悄悄地问了学喜，学喜去药店买了几根验孕棒替她一测，果然是好消息，周奕欣喜若狂，立刻买了机票回去休养，两人犹如一阵甜蜜的旋风一般又卷了回去。
　　
　　两人一走，乔铉白天又上课，学喜忽然面对着空下来的房子，觉得安静得很难受，莫名又没情绪写文了，想了半日，买了个面包机回来尝试着自己做面包。
　　
　　面包机很智能，根据配方量好材料，把面粉黄油牛奶鸡蛋什么的都扔进去，便能和面，能自己根据时间洒酵母，洒葡萄干和坚果，快到时间的时候刷一层蛋黄和蜂蜜，香喷喷柔软细腻的方面包便成功的出炉了，她十分意外，早知道有这样方便的面包机，她就不该学什么烘焙了……
　　
　　很快隔壁郑怡家也收到了学喜做的热乎乎的葡萄干面包，郑怡眉花眼笑地过来感谢，要看看她的面包机是怎么做的，打算也买一个，一边做一边又和她大吐了一番苦水，说好不容易介绍了个怎么怎么可爱的小姑娘给郑璞，对郑璞也很满意，结果郑璞居然看不对眼拒绝了。
　　
　　学喜有些意外，想了想倒能理解郑璞：“郑工是那种实在踏实的人，又不是那种口花花的人，大概不喜欢太小需要一直哄着陪伴着的小姑娘吧。”
　　
　　郑怡叹了口气道：“你我都是女人，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喜欢男朋友多哄哄自己，恋爱的时候哄哄有什么关系，别人是要嫁给你替你生孩子以后要帮你养孩子陪你一辈子的啊，谈恋爱的时候都不肯放□段哄一哄，将来结婚了变成黄脸婆了，还能指望啥啊。”
　　
　　学喜忍俊不禁：“怎么说得一副好像李处从前骗了你多少甜言蜜语似的，这样不甘心的。”
　　
　　郑怡也笑了：“其实李佳也不太会说话的，但是人好……”说着说着便说到从前恋爱的事情去了，一路话题便再也没扯回来，两人聊了一下午，又做了个面包出来。
　　
　　于是傍晚郑璞和乔铉跑步回来路过门口的时候，便得到了学喜塞过来的一大包松软的面包，用牛油纸妥当细心的包着，隔着纸能感觉到还是烫的，有奶油的香味，他只好谢了一番，抬眼看站在春天夕阳光里的这个年轻的母亲，她牵了乔铉的手往屋里走去，长发盘起在后头，穿着件极简单的白色贴身V领短袖T恤，下边是黑色的长直筒裙，简单的黑白配，料子却一定很好，一定是大品牌的衣服，简单的线条显出她极好的身段，美妙的腰线，直筒裙下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脚上是一双柔软的平底羊皮鞋，她和乔铉走到了门厅，转头看他还站在大门外，微微一笑又和他招手再见，脸上的笑容亲和温柔，眉目舒展，眼睛清澈，整个人都放松自然之极。
　　
　　郑璞心中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同烛光跃影般幻化重叠，顷刻铺展，刹那后又重归寂灭——他似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女人了，是的，女人，不是那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女生，而是这种经历过了岁月打磨，如玉一般逐渐露出迷人的韵味的女人。

☆、四十八章

　　
　　意识到自己不妥的郑璞第二天便立刻去了地里，并一头埋入了地里；好在也快5月份了；春节后种下的西瓜又要收了，四处联络客商，一块一块地的检查虫害水肥；估算收成，忙起来倒也让他不会想太多。
　　
　　静下来的时候他也懊恼，她丈夫已经不在了；他追求她也是正大光明的；只是他没经历过这些；大学时候呆头呆脑就没有什么女孩子能看上他，出来工作倒是有个丁香；却也是丁香主动的；再之后就是相亲的林朵，两次都是女方主动，让他如何去追求一个女子，那真是比攻克害虫难题还要难……再说，乔太太一向对他只是客气，自己年龄又比她小一点……应该也不会小太多，依稀记得姐姐说过她生孩子早，乔铉虽然比琪琪大，学喜却是比郑怡小一岁的，那……今年应该是32岁或者33岁……比他大2岁到3岁而已，女大三抱金砖，他脑海里头神差鬼使地冒出这句话，然而……人家乔太太若是无意，自己作为合伙人，若是表露出了爱慕之意，会给她带来困扰吧？只怕他们才刚刚建立的合伙纽带就要被破坏掉了——再说，若是她认为自己是看上她的钱怎么办……别人的眼光他不在乎，学喜若是这样看他……
　　
　　郑璞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患得患失了。
　　
　　转眼五一到了，地里又开始收西瓜，郑璞每天忙着接着客商，一手交钱一手装货，忙碌得不得了。
　　
　　学喜也来了地里，却是带着久违的筠筠，她也已经生了个女儿，才刚二岁，难得假期，她便把女儿扔给婆婆带着，自己过来看看她，也是个散散心的意思。
　　
　　筠筠一边嗔怪她又不爱联络人了，一边给乔铉带了些礼物，然后听说她和人合伙种了几千亩地，自然也想去看看，刚好学喜伤口也基本愈合，可以开车了，少不得一车将筠筠和乔铉都拉到了地里。
　　
　　天湛蓝湛蓝如同深远的大海，地里碧绿叶子里头圆滚滚的西瓜长势喜人，田头有客商在忙着看民工们把西瓜一个个收了装进纸箱里头，然后叠进货车，更有一片片的橘子地，香蕉地绿意喜人。筠筠自然是兴奋不已，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吃橘子，学喜并不了解这些，好在郑璞知道她来了，自然也过来陪着看看，笑着说橘子是一年种三年收的，因此要吃橘子要到明年了，而香蕉倒是种一年收三年，因此待到7月开始抽蕾，15天后短蕾，50天左右采收，9月上市，筠筠看他说得详细，十分钦佩，少不得多注意看了看他，却是蓦然发现这小伙子还挺养眼的。
　　
　　5月的天气G市已是十分炎热，郑璞只穿着件雪白的背心和一件工装裤，露出了结实的手臂和肩膀肌肉，一个冬天白了些的皮肤又变成了蜜色，头发眉毛都是乌黑，眼睛睫毛很长，居然是个年轻的帅哥，筠筠不由地暗暗一笑，少不得仔细留意，果然见郑璞虽然话不多，对乔铉和学喜极为体贴，切西瓜，送餐纸，递勺子。乔铉边满意地吃着西瓜边问郑璞：“郑叔叔什么时候回城里啊，回城了陪我跑步，做俯卧撑啊，妈妈跑得好慢……”
　　
　　学喜有些窘，她本就是个不爱运动的性子，伤口又没完全好，跑个小山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居然还不如乔铉，跑了几次就有些懒性发作了，每次走到山坡下便等着乔铉自己跑下来……
　　
　　郑璞笑着说：“这段时间要一直忙呢，等收完西瓜就好点。”
　　
　　乔铉有些失望，好在新鲜西瓜汁美味甜，安慰了他。
　　
　　郑璞却用余光悄悄看学喜，她今天穿了白色帆布裤，米色宽松T恤，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极了，她似乎没怎么在意自己暂时不回去，只笑着和同学说话，应当是同龄人，两人都是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光洁，身材都好，只是她的同学俨然一副富家少妇的样子，她却完全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似乎是饰品极少，只左手绕了两绕银质的珠子，那个叫筠筠的同学，衣着虽然休闲，却仍是项链耳环戒指手镯一样不少，指甲精心涂了指甲油，脸上也有薄妆，珠光宝气的样子，对了……仿佛是文艺片女主角遇上了豪门片女主角的样子。
　　
　　筠筠察觉到郑璞在看她们，目光转了过去，却看到那男子极快地转移了目光，去问乔铉现在能做多少个俯卧撑和引体向上，耳朵却有些红了，筠筠心里暗笑，学喜婚姻一直不偕，自然是希望她能再找到好的对象，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错，踏实肯干勤快，又得学喜儿子的喜爱，看来是个好的开始，不过，似乎学喜并未觉察？
　　
　　午饭郑璞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农家饭馆，别有风味，筠筠大赞这地里刚j□j的新鲜蔬菜的口感，又有一种古怪的蜂酒，用蜂蛹浸泡着，学喜是不爱喝酒的，筠筠却是极为猎奇的尝了两杯，又叫店家准备一瓶让她带回去给她先生尝尝。郑璞却是让店家炒了一碟子松子蜂蛹上来，乔铉胆子大，先尝了两只，赞不绝口，筠筠和学喜才将信将疑地尝了尝，香味扑鼻，口感清爽细腻，甘香酥脆，味道十分鲜美，只是想着到底是高蛋白的东西，又是第一次吃，学喜还是没敢让乔铉多吃，怕万一过敏就麻烦了，乔铉嘟着嘴，却又缠着非要尝了一口蜂蛹酒才消停了。
　　
　　饭馆下边就是菜地，正开着黄花，蜜蜂嗡嗡而飞，远处阳光下一望无际的田野，筠筠赞道：“果然有田园之乐啊，空气也好，几时我也带我女儿来你这儿玩玩，明年等你橘子熟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呀，到时候我女儿也三岁了，带出来倒也不太麻烦。”
　　
　　学喜笑道：“那自然好的，也让乔铉认认这个小妹妹。”
　　
　　筠筠促狭笑道：“咦，想要妹妹自己生呀，我家小公主做人妹妹是要收礼的。”
　　
　　乔铉吐了吐舌头说：“隔壁就有琪琪妹妹啦，我还是想要个小弟弟呢。”
　　
　　筠筠笑得前仰后合道：“那你得赶紧催你妈妈再结婚吧？”
　　
　　学喜有些窘，倒了茶给筠筠，说道：“别听你筠筠阿姨胡说八道。”
　　
　　乔铉却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十分正经地说道：“妈妈你若是结婚，我给您在婚礼上弹钢琴。”
　　
　　筠筠爆发出大笑。学喜嗔道：“都在胡说些什么。”
　　
　　乔铉却是一本正经：“凌叔叔说的，说妈妈为了我，拒绝了好男人的求婚，将来若是妈妈真的想结婚了，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好的男人，一定要珍惜，让我好好练琴，将来在妈妈婚礼上弹钢琴。”
　　
　　学喜眼圈不禁一热，也想起了曾经在车里与乔铉谈过结婚的事情……她勉强笑道：“你凌叔叔也都是在胡说的。”却又觉得有些难堪，毕竟还有筠筠和郑璞在，不禁脸上有些下不来。
　　
　　郑璞看出她的不自在，赶紧站了起来说：“我去结账，然后看看厨房还有什么新菜，你们慢慢吃。”便大步走了出去。
　　
　　筠筠有些欣赏地看他走了出去，一米八几的个子，极为高大，她点点头，看到乔铉在，没敢再胡说八道，学喜却是责怪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呢，让妈妈多难堪呀。”
　　
　　乔铉很是困惑：“这有什么难堪的，郑叔叔都那么熟了，还救过我们……”
　　
　　学喜有些窘，筠筠却笑道：“怪孩子这些做什么，他是真心为你好，你该高兴他这么懂事才是。”一边又亲切地夹了个蜂蛹给他，乔铉开心极了，赶紧趁妈妈不注意又多吃了好几颗。
　　
　　到底孩子在，许多话不好说，她们吃过午餐便告别了郑璞回了市里。
　　
　　晚上趁乔铉睡着了，筠筠才问她：“我明明记得当时你和你那丈夫的朋友好像还挺好的，怎么又分了？”
　　
　　学喜有些惘然，叹道：“不提这些了吧，都过去了。”
　　
　　筠筠点点头：“你总是这样，搬家也是不声不响，还亏我早知道你是这种蜗牛个性，一点点事情就要缩回壳子去的，若是一般的朋友，早和你崩了。”
　　
　　学喜赧然，筠筠叹道：“你也不年轻了，还不赶紧再找一个？难道真的要这样单身下去？乔铉长大了，再大一点就要去学校寄宿读初中了，到时候有你寂寞的，再说了，男人虽然不太靠谱，到底也是个生活必备用品呢，没了男人还是挺不方便的……就说你这次被小偷刺伤吧，若是有个男人在，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一言却也说到学喜心里，她自那次被刺伤后，一直耿耿于怀家里没个靠谱的成人，若是自己生个病或者有个什么事，乔铉当真连个托付的人都没有，连病都不敢生了，她有时候自嘲。
　　
　　筠筠看她脸上有些软和，便加把劲道：“我看今天那小伙子就不错，高大健壮的，长得挺不错的，为人也满体贴的，乔铉看上去也对他不排斥，这样长期住地里的，想必还未婚吧？”
　　
　　学喜有些意外：“他是隔壁邻居的弟弟，小我好几岁呢……我们只是合伙人的关系啦。”
　　
　　筠筠嗐了一声，道：“小个几岁怕什么，又不是未成年人，我看他很是沉稳能干，应该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你若是嫁了他，应该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的……你不就喜欢这样的人嘛，前边的长远，还有后来的乔其宇，都是控制欲比较强的，你个性软顺温和的，其实就适合这样的人，事事都能做得妥妥当当的。”
　　
　　学喜想到郑璞，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算了吧……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万一乱来搞坏了关系，将来合伙人都做不成，怎么面对人啊，到时候连邻里关系都给坏了……你别乱拉郎配了啦。”
　　
　　筠筠看她着实没开窍，也便罢了，嘀嘀咕咕道：“你这样的人，一辈子就主动过那一次，然后偏偏遇到了许长远那个渣男，真是害了你一辈子，畏手畏脚的，大学时候那股一往直前的勇气一点都没了。”
　　
　　学喜想起大学时代，可不是一往直前么，最二的年代……才有那样二的爱情。

☆、四十九章

　　
　　五一假期过，学喜送走了筠筠；又开始苦恼自己的文思枯竭；前阵子冒出来的文思，写个几万字的开头，便就热情燃烧殆尽；只能勉强和从前熟的杂志编辑投了几篇，发了些短篇。
　　
　　她有些郁闷，晚上她找了空城聊天：“感觉自己写的东西；似乎一直在重复自己；没点新东西；怎么办？”
　　
　　空城回了句：“你就是闲得慌吧。”
　　
　　学喜有些无奈：“我写得很认真的呀。”一边把自己最近的几篇文发了过去。
　　
　　空城没花多少时间看完了，回了句：“我明白了；你的感情依然很细腻很曲折；你的文笔依然是那样酸不溜丢的精致的矫情（女作者都这样），比过去好一点的是你至少不再是那种空中楼阁似的风花雪月了，不过，你依然生活太过匮乏了。”
　　
　　学喜一愣：“愿闻其详？”
　　
　　空城那边没好气的说：“所谓大文豪，要写出有深度有厚度的作品，总要有大半生的人生积累或者丰富的人生经验或者广阔的眼界积累，这不用我教你了吧？”
　　
　　学喜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一般的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