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有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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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看，她更觉得自己快撑不住，双唇抿紧，不敢发话，喉咙无意识地紧了紧。
　　他挽起白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前臂，单手撑在桌边，因用力而更显露其肌肉线条。两腿自然地微微交叠，有种性感和慵懒的感觉。
　　苏硕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眸幽深，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有那么一刹那，陆溪竟然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在无声地邀请自己进去。
　　要不是他站在玻璃后面凝视自己，她肯定猛拍自己脑门，醒醒啊！这是办公室！都想什么了！
　　不，都怪他，怪他摆出这副令人遐想的样子，怪他中午的把持不住……
　　啧！！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听着彼此微弱的呼吸声，隔着玻璃对视，谁也不说话，也没人来打扰，感觉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而已，外面再热闹也与两人无关，因为他/她就是自己心里的热闹。
　　“……你，干嘛？”苏硕忽然抬起手来，大拇指指腹微微地动了动，看得陆溪一脸懵。
　　他嘴边的笑意更明显了：“帮你擦口水。”
　　陆溪闻言，刚想抬手擦时就立刻醒悟过来：他又在耍人了。陆溪硬生生地把手放下：“假的，没有，鬼才信你。”他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自己对他垂涎欲滴了！
　　“哈。”
　　她的不上当，反而比她上当带来的喜悦感更强烈。苏硕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低头咧嘴笑了，就连眼尾带起的小细纹都饱含笑意。
　　他收手，不害臊地把指腹放在自己嘴巴上摩挲几下，挑逗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真的哦，它和今天早上的一样，要不要过来尝尝？”
　　陆溪羞得语噎，完全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憋红了脸，死死地瞪着他，对方反而对她的反应乐此不疲。
　　嘀！突然传来指纹开门声，吓得陆溪连忙转身看回去。
　　“陆溪你还在啊！”忘记拿家钥匙的小Q无奈地折回公司。
　　“啊，对啊，准备走了！”陆溪连忙把电话掐了，有点局促地把包背上。自己的神色自不自然，她不想知道，她只想小Q不要发现些什么。
　　小Q拿走钥匙：“那一起吧！”越过陆溪看向后面，小声地说，“苏导怎还没走，是不是他又要你加班了？”说完，脸上满是同情。
　　“……呃，哈，哈哈，我们走吧。”陆溪干笑几声，率先迈腿离开，余光瞥见里头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回坐到办公桌后，神情正经，真是四川变脸都没他厉害，她推着还想八卦苏导是不是在压榨员工的小Q，收回偷瞄他的目光，“走吧走吧……”
　　苏硕瞅着那黑屏的手机，有点不吃味。
　　手速挺快的嘛。
　　***　***
　　“想笑就笑，别憋着。”坐在驾驶位的唐姗转动方向盘，偏头看去忍笑一晚上的陆溪，“……该不会是和你那学长有什么新进展了吧？”
　　这瞎猜，立刻让陆溪清醒很多：“啊？当然不是，姗姐你别乱说啦……”
　　离开公司后，陆溪搭地铁回家，不过提前一个站下车，去了附近超市。想起最近唐姗想吃水果，便打电话问她，最后也坐了个顺风车。
　　对了，她和苏硕……陆溪还没搞清楚这两人的关系啊。
　　陆溪神情弱了些许，降下半截车窗。外面的冷风吹进车厢内，也吹凉微微发烫的脸蛋。
　　她拖着一腮，望向外面有点冷清的街道。
　　一对共围一条红色围巾的男女正走在街边，女生的手被男生紧紧握住，并放入自己口袋里。两人相笑对视，满满的幸福感。
　　“姗姐，你有喜欢的人吗？”陆溪悠悠地问道。
　　唐姗扭头看了她一眼。风吹起她脸庞的碎发，单手托腮的模样，像极以前自己思念某人的神情。她看回前方，答道：“你指现在吗？现在的话……没有哦。”
　　陆溪双眼立刻来了神采，倏地回头，有点惊喜地看向唐姗：“真的？”
　　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尴尬地补充道，“我意思是，姗姐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还没遇到自己想要的，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唐姗顿了两秒，鼻腔感到好笑地呼出笑意。
　　方向盘被自信的女人熟练地往右转：“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只要不是心中想要的人，不是想等的人，再多的好男人，再优秀的男人，也只不过是你微信里的普通好友，不会是你想把他星标的那一个。”说完，她对陆溪露出一笑。
　　那一抹笑容，陆溪从中看出从容不迫之外，还读出了无奈。像唐姗要颜有颜，要才又有财的女人，对爱情的期望应该是最纯粹的。
　　“那，苏导，你觉得怎样？”陆溪小心翼翼地问，顿了几秒后，又赶紧补充道，“我意思不是让你考虑苏导……啊不，我是说，就是苏导这人怎么了……”
　　唐姗双唇自然地抿起，听着她言语有点混乱，冷不丁地直觉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了？”
　　“……”陆溪愣了一下。她有做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吗？“没发生什么啊……”
　　唐姗哦了一声，简简单单地说了句“好人”，就不评论了，把车停在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陆溪心虚地下了车，目送她把车子开往地下车库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零星：“好人……”这是无话可说的意思吗？
　　陆溪不再想别的了，提着两个塑料袋，转身走入大堂，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迟疑地微微回头，往身后掠了一眼，怎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便走进去。
　　咔擦，咔擦。
　　黑暗处亮起微弱的灯，手指按住一键，屏幕上的陆溪背影逐渐被放大。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就喜欢一边搞事情，一边撒糖，时不时开个小车！顺便苏导也给大大擦个口水吧！


第29章　2。
　　29。
　　第二天；　阳光罕见地透过纱帘映入屋内。
　　陆溪系好针织外套的腰带，顺势望向被风轻轻吹起的窗帘；　眼睛透过吹起的缝隙；　能看见放在阳台那几盆绿油油的绿萝。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　睡得不怎么好。没有饿肚子；　没有吃撑，没有喝浓茶咖啡；　没有做激烈运动……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做了很多个碎片式的梦。搞到半夜起来温了一杯牛奶。当时她就站在这；　拉开一点点窗帘，抬头看看外面的星星。
　　今天阳光难得如此好；　陆溪朝阳台走了过去；　想拉开窗帘；　好让阳光透进来。
　　“你还不出门吗？”
　　手还没碰到，就被坐在餐桌边吃吐司片的唐姗问了一句。
　　陆溪的手停在微微鼓起的纱帘前；　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眼墙上的钟。
　　甜美的镂空花纹在阳光映照下；　柔和地倒影在陆溪白皙的侧脸上，就如那恬静的异域女子戴上一层轻薄的蕾丝半面纱。
　　8点45。
　　“啊，现在走了。”陆溪收回手；　捞起沙发的包就出门了。
　　“……”唐姗喝着牛奶，看着她在眼前急匆匆地出门，待到电子门锁上后，若有所思地望向阳台处。她抽纸擦了擦嘴；　起身走了过去，一手用力地拉开窗帘，抬头望向今天的蓝天白云。
　　眼睛半眯。有点刺眼。
　　咔擦。
　　咔擦。
　　***　***
　　〖中午费伊经纪公司〗
　　“喂，是陆小姐吗？你的外卖到了，麻烦能到前台拿一下。”
　　“哦哦，好的，我现在就出去。”陆溪挂掉电话，立刻起身走去策划部前台。
　　明明昨晚把工作都提前做好了，以为今天可以轻松点，却突然被塞了一个紧急方案让她去完成，搞得陆溪一上午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
　　“你好，我订了鸡扒饭。”陆溪对正玩手机的外卖小哥打了声招呼。
　　外卖小哥抬起头，小眼神上下在她脸上溜了好几圈，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收回裤袋：“……哦，这，这是你的。”他从保温包里拎出一个饭盒，而那直勾勾的目光，盯得陆溪很不自在。
　　“谢谢。”陆溪把垂在脸庞的发丝拨到耳后，爽快地接过，避开他略带审视的目光，转身走回办公室。
　　“……是这人吧。”外卖小哥看着那高马尾摇摆的背影，低头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条，“是她啊……”转头望了望费伊logo，把摄像头对准，咔擦，发出一条图片评论。
　　【五星好评哥：图4那女的好像在这上班呢。＇评论配图＇】
　　茶水间都是香喷喷的鸡扒饭味。陆溪见同事进来冲咖啡，便随口打声招呼：“Amy姐，吃完饭啦？”
　　“啊，嗯，嗯。你慢慢吃……”Amy拎着个空杯子，有点意想不到地见到坐在角落的陆溪，那生硬勾起的唇角，僵硬得如扯线公仔。随意地拍了拍咖啡机，转身就走出茶水间，像是表演Amy到此一游而已。
　　“……”陆溪隐隐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又有了点不一样，看着鬼鬼祟祟“逃跑”的人，低头搅拌米饭。
　　小Q这小话唠，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安分下来了，竟然一上午都没找过她说话八卦。
　　而且，其他同事今天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妥。
　　难道……
　　陆溪咻地站起身，转头看自己的屁股：“就说嘛！姨妈早就走了！怎么可能会霸气侧漏呢！”
　　拿起手机检查：没眼屎鼻涕，鼻毛没露出来，牙缝没塞菜叶，妆没糊，头发没乱。
　　那她们干嘛看自己像看怪物似的？！
　　隔壁文印室进来几个人，那些无聊女人之间茶余饭后的话题再次隔墙飘过来。
　　“我看，陆溪不像是那样的人吧……她之前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吗？”
　　“哪又怎样，不是2个月就被甩了吗！”
　　“好像是前任嫌她太高了……”
　　“我猜未必，搞不好是对方早就察觉她是les，才主动提分手的呀……”
　　那持中立意见的人安静下来，而信誓旦旦的又发起高见：“准没错了！你看，都拍出来了！两女人抱一块，穿那么少，亲亲搂搂的，同居什么的，搞不好每天晚上……
　　“诶诶诶！”
　　“啧，不说不说了。不过啊，她也挺厉害，找伴侣还找上影帝的前妻……诶，趁她还没关朋友圈，快点看看有没有什么猛料！”
　　“你们在说什么啊？”
　　“……”两个拿着手机八卦的女人尴尬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文印室门口的陆溪，面面相觑，空气冷得很。
　　“……那个，小敏啊，你们两个不是，不是要去找陈组长谈话吗？还不赶紧，别耽误组长午休的时间。”恰巧经过的Amy连忙上前帮两女人解围，站在陆溪身后，使劲地对两人使眼色。
　　“哦，哦哦！对对，我都忘了！”接收到解救信号的两人，立刻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地侧身溜走。
　　陆溪：“……”看着空荡荡的文印室，想着她们刚刚一个劲儿地讨论自己的性取向，还说什么前妻，前任，同居，完全不知所谓！
　　回到工位后，陆溪瞧了瞧身后，苏硕和其他高层出去吃饭，没回来。扭头看回前面，总感觉有人在偷瞄自己……
　　她猛地站起身，一览众山小地放眼过去，果然，迅速低下头的不胜其数。
　　嗡嗡。手机震动了几下。
　　几条新微信传了过来。
　　【闺蜜：陆溪！！！告诉我！！！那是假的！你不是真和袁司彦前妻同居！对不对！】
　　【闺蜜：妈呀！我不习惯在微博热搜里看到你啊！！！你快回我一下吧！！】
　　【闺蜜：该不会你也要出道做模特，来炒作吧！不带这么玩的！！】
　　【闺蜜：……初中军训，我们一起坦诚相见，洗过澡……告诉我，你不会起歪心思的。】
　　陆溪：“……”看着闺蜜发来一连串轰炸微信，她更稀里糊涂的。立刻打开微博看热搜，发现昨晚11点多时，处在热搜榜的第2位“苏姓导演”下线了，而排在前三位、标着“热”与“爆”的关键词，更令陆溪吃惊不已。
　　“神经病！！”陆溪对着手机大骂一句，立即引起周围同事侧目。
　　***　***
　　〖楼梯间〗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
　　陆溪挂掉电话，也不再给唐姗打第二通了，想必她那边也不好过。突然成了头条女主角，估计能平安回到家就已经算是今日最佳了。
　　她一屁股坐到阶梯上，再次点开微博，忍住怒火，把新闻一条条看了下来。
　　概括下来就是，袁司彦和唐姗是前夫前妻关系。因袁司彦出道心切、唐姗爱慕虚荣，两人感情破裂离婚。多年后，大家各玩各，但两人终于兴趣相投一次：大家都爱女人。
　　在那些配图里，有袁司彦与唐姗的亲密照，有袁司彦和唐姗近期行踪的照片，以及唐姗与陆溪的同框亲密照……而贴心的偷拍者更是用心地把夜间偷拍到的陆溪脸圈了起来，方便网友查看。
　　靠！怪不得，这几天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现在回过头来想，背脊都不由得凉起来！
　　暂且先不理袁司彦与唐姗是否真的有一段婚姻，就凭自己和唐姗同居，就说她们是同性恋，实在是太荒谬了！！
　　“气死我！！”陆溪恨不得把所有骂偷拍记者的评论都点赞。可又担心点赞后，自己微博会被人肉出来，最终卒了。
　　真是痛不欲生啊！
　　啪——防火门被推开后又笨重地关上。
　　坐在上一层楼梯平台的陆溪看着底下的苏硕怡然自得地靠在门背后，双手抱胸，好以整暇地望向自己，一言不发。
　　她不懂他站在那想干嘛。他来楼梯间，无疑就是来抽烟啊。光站在那看着自己，不掏烟不点火，真让人捉摸不透。
　　被平白无故地扯进热搜里当配角后，陆溪心情差到极点，皱着眉头，对苏硕没好气地喊了声：“干嘛，站在那不抽烟？！”
　　“那你不也坐在那不打电话？”苏硕反问道。
　　陆溪霎时间无言以对。
　　自己不出声，他也不吭声，慵懒地靠在一边，平静地看着自己。可偏偏这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态度，让陆溪莫名地火大：“……行啊，你是不是也要像外面的人来看我笑话？看我的生活被曝光很开心？还是你也来瞧瞧身边活体的女同志？”
　　陆溪仿佛被灌了好几顿火药，噼里啪啦地泄愤。
　　苏硕垂下眼眸，好笑地呵了一声：“怎么会？”
　　陆溪看他轻笑的样子，一点也没降下火来。
　　苏硕再次抬起头，走上台阶，在距离她三个阶梯位前停了下来，微微弯腰，与她平视。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脸颊粉红，真想上前捏一捏。
　　他勾起一边唇角，轻声说道：“从你看我时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男人的。”
　　刚听完，陆溪觉得苏硕是站在她这边的；可再细细回味，配合他那抹坏笑，更觉得他话中有话。
　　嗐，反驳不了，好气哦！


第30章　2。
　　30。
　　苏硕知道自己和唐姗住一起的事；　不但不好奇，而且也不过问；　这反而令陆溪心里有点闷；　不解气。
　　为了防止这个不小心被热搜的人继续谋杀偷拍记者的菲林；　陆溪被苏硕强留在办公室办公；　让吴诺廉代替自己陪他去看场地搭建。
　　“这是大秀的嘉宾名单，有些还没回复是否收到邀请函的；　你逐一跟进一下吧。”一个面生的同事把一叠文件递给陆溪，眼神时不时往她脸上瞟；　仿佛看一个腾空出现的……奇异生物。
　　陆溪翻开，看了看上面那一排排待确定的空格：“嗯；　好的。”跟了几场秀场后；　她已经明白各环节的工作内容了；　上手特别快。
　　余光瞄到身边的人还没走开，陆溪回头看对方；　在她急忙地避开眼神时，陆溪又问了一句：“……还有；　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女同事拨了拨头发，仓促地离逃开。
　　陆溪：“……”收回望向她视线的同时；　也不经意地掠到其他人眼里的窥探。
　　真有那么一瞬间，想拍桌起身，朝那些偷偷摸摸地看自己、又在背地里讨论的女人说：我真喜欢男人！就算我是同志，也不见得对方是女人；　我就要上你啊！
　　“……《F。W》的时装总监还没收到邀请函，《悦化》编辑也没有……”纵使脑里雄伟的小剧场在惊天地泣鬼神地上演，陆溪还是乖乖地窝在自己的工位里，对照文件，一封封地给嘉宾发去确认邮件。
　　给自己一个神秘微笑，她这条大长腿，没有跨不过的坎？：）
　　咕噜。右下角弹出新邮件提示。
　　这么快就有回复了？
　　陆溪点开查看，眉心微微一皱。是唐姗发来的。
　　【唐姗：抱歉，陆溪。今天的新闻连累你了……我手机暂时关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邮件联系。我待会换张新的手机卡，到时候再联络你。对不起。】
　　“……”陆溪点击回复键，啪啪啪地敲了一大段文字。
　　新闻是假的吧？你和袁司彦，都是记者乱写的对吧？还是说，袁司彦最近新片出，要炒作？姗姐，你是得罪人了吗……
　　随后回头看了一遍后，想了想，又删掉了。
　　【陆溪：嗯嗯，回家等你。】
　　关于她与袁司彦的事，还是回到家再说吧。
　　点开微博页面，看着袁司彦和唐姗的青涩合照，男帅女美，多般配啊。若放在那情感小文艺的微博里头，配文就绝不会是现在的负心汉虚荣女，人设崩恋女同；反而会是更重秀恩爱撒狗粮的小句子。
　　陆溪咬了咬下唇，自己也犹豫了。每每想到电视里播报袁司彦的新闻时，唐姗的确总是有各种缘由来转频道、关电视。这突兀的变化，很难不让人往深一层里想……
　　***　***
　　〖傍晚6点多，唐姗办公室〗
　　像这类被偷拍跟踪的情况，唐姗熟悉多了，只是没料到这次摊上了自己，也连累了陆溪。所以，善后的事，她还是提前安排好了：“……你拿完行李后，钥匙直接给陆溪就好了……对不起，麻烦你了。”
　　唐姗挂了电话后，电脑下方突然冒出新邮件提醒。
　　【出来，我们聊聊。我在森林公园。】
　　唐姗看着结尾处刺眼的署名，抓住鼠标的手紧了紧。她罕有地坐立不安，咬了咬拇指，想了一会儿，反而决定给陆溪发了第二封邮件。
　　……
　　〖晚上7点多，森林公园〗
　　唐姗开着公司助理的破旧二手车，去了位于郊外的森林公园。
　　公园在升级改造，停止经营有半年多。由于建设思路有变，最近一个星期也停工。街边的路灯暗黄。从驶进小道以来，就没见过人影、车辆。
　　车子碾压过地上的砂石，发出沙沙的声响，最后停在一架黑色大奔后面。
　　唐姗坐在驾驶座上，把车子熄灭，盯着前面的车毫无动静，按兵不动，随后手机传来简讯。
　　【上我的车。】
　　“……”唐姗磨了磨后槽牙，锁掉手机屏，下车，有点气冲冲地上了副驾位，一个正眼也没给坐在身边的男人，轻蔑地勾起一边的唇角，不屑地说话。
　　“怎么，你不怕死啊。都火上眉毛的时候了，你还敢偷溜出来，是想再在头条上多呆几天，还是真把你家经纪人当傻白甜……”
　　与平日的大方得体、成熟柔媚的女人不同，她自卫意识强烈地双手抱胸，每句话都咄咄逼人，轻蔑的语气，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不对，她也本来就是，被人抛弃了。
　　车厢安静得闷热。即使车窗贴上黑膜，但也能猜想到会如前面的挡风玻璃一样，逐渐蒙上一层浅浅的雾气。
　　旁边的人始终沉默，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你没话说，我就先走了。”唐姗待不下去了，伸手拉开车门，结果左胳膊猛地被对方扯了回来。其动作迅猛，让她无法防备，“你干嘛唔……”
　　炽热的唇覆上了她涂得精致的红唇。
　　唐姗从来都是给人自信满满、无所畏惧的感觉。
　　可又有谁知道，正是那抹艳丽的红唇，她只会在胆怯、紧张的时刻才会抹上，就像长着娃娃脸的女孩极力希望能靠黑白分明的职业装来赶走身上的稚气一样。
　　皆因面对的人，总会令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渺小，和曾经的不堪。
　　唐姗双手揪住他外套，使劲地往外推，可双肩却被对方死死禁锢在座椅上。眉心反抗地颦起，那两片柔软的殷红被他用尽全力地吮咬、厮磨。
　　他用力地呼吸，鼻腔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那么熟悉，又那么狡猾，强迫着他回想和她的过往。
　　啪——
　　一记耳光正中目标地打在这张被网评为全球最帅面孔之一的侧脸上。绯红色的指痕立马浮在肌肤上。
　　她打得真疼。看来，是把这几年的愤怒全使在这了。
　　“……”唐姗胸前起伏不停，口红花掉，卷发在两人推逼中凌乱不堪。看着他沉默偏头的模样，额前散落的刘海遮盖了他的眼睛，她无法辨别他的情绪。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口红，下巴处也冒出了青色胡茬，脸庞也比照片上的消瘦。
　　那个曾经还每天陪她语音、视频聊天的大男孩，那个总给她发视频链接并标出自己出现的分秒数的男生，那个总在倒着时差、扛着困意也要听她说早安晚安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变成如此别扭的地步。
　　唐姗眼眶湿润，放在膝上的手深深握紧，一鼓作气地偏身推开